《黑莲花庶女攻略》 身死–误入系统(1) “世人心中都有一座大山,可笑的是,世人又隔着大山评价世人。” 灼灼烈日下街上一名窈窕少女自顾自地走着,丝毫不理会路人频频回顾的惊艳神情。少女一张古典美人的鹅蛋脸,一双杏眸格外灵动,琼鼻小巧,粉唇轻抿,一身素色碎花连衣长裙,斜挎文艺背包,清丽异常。 纪妃因永远不会忘记父亲是怎样无耻地抛弃母亲的。当年,母亲也是名动一方的大美人,明艳动人,追求者数不胜数,可母亲一直礼貌婉拒,一门心思地嫁给了父亲,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毫无怨言,好不容易等到了父亲事业有成,却没想到也是到了父亲对母亲摊牌的时候。小三横空出现,扬言身怀六甲,父亲态度冷漠,母亲红着眼睛签了离婚协议书,而后分得了一套五百万的房子,可母亲这么多年来的支持和付出,哪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呢?纪妃因看着柔弱娇怯的小三,若有所思。 纪妃因踩着帆布鞋走进温少送的复古式别墅,撅着水润的红唇抬眼打量起屋内的摆设,几乎所有家具都由水晶制作而成,精美异常。而这些水晶都无一例外的晶莹剔透,依稀可倒映出纪妃因娇美的面容。 纪妃因飞快地播出一个电话,三言两语道尽了感谢并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交租金,一番交谈坚定不移地走着自己的娇弱美人人设,温少对其心疼异常 ,叹其父亲实在无良,幸好纪妃因遇到了自己,否则她一个柔弱女学生,在豺狼遍地的社会上如何能生存? 纪妃因猜到那边温少内心活动如此丰富,兴味一笑,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清点自己的“胜利品”,今天用温煦的信用卡刷了一些生活用品,至于其它的奢侈品,啧啧,纪妃因目前不做打算,否则清纯的人设还怎么维持? 为保持身材,纪妃因日日吃蔬菜和水果,这天她买完番茄和黄瓜上楼时,却嗅到一丝丝诡异...... 她心神微乱,快速地输入密码,扎进房间反锁好门,她感觉那道目光始终跟随着她,穿透了房门,让她心生颤栗。 是夜,纪妃因辗转反侧,却听到细微的“沙沙”的脚步声,她呼吸一滞,惊恐地看到卧房的门把手在上下晃动,就像是有人在试图开门。 纪妃因冒着冷汗,报警!她飞快地下床,四处寻找手机,突然脸色一白,手机,被放在了客厅! 来不及了,她尝试推床到门后,将门抵住,可一声巨响,门,开了。 来人一身黑衣,双腿修长,看不清神色,右手随意地拿着一把锤子,见到纪妃因,似乎笑了笑。 纪妃因抑制着哭泣:“你,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扔开了锤子,声音低沉无辜:“不是你请我进来的吗?” 纪妃因震惊:“你胡说!” “呵,白天,不是你将密码告诉我的吗?” 纪妃因听得胆颤心惊:“白天跟踪我的人是你?!” 那人轻笑一声,向纪妃因走来。纪妃因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轻舔一口嘴唇:“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纪妃因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纪妃因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处陌生领域,这里的空气跟母亲做的酸菜鱼汤一样鲜美,心也变得好空灵,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似乎在云端上跳舞。纪妃因眼前一亮,漫天的飞花入眼,不由得伸出手来触摸,而后眼前一黑...... “滴滴滴滴,宿主心机值上等,已达标。” “滴滴滴滴,宿主腹黑值上等,已达标。” “滴滴滴滴,宿主伪装值上等,已达标。”一种机械般的声音传来。 纪妃因困惑不已“你是谁?我是在哪里?” “宿主你好,这里是我的家园!嘿嘿,本系统是三界之灵气孕育而出的器灵,拥有各种本领,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颜值超群气质出众魅力无处安放的宇宙无敌大帅比”依旧是机械声。 “我怎么了?” “宿主,您在原来世界遭遇迷,奸,分尸,因此系统将您的灵识带进了空间里。” 纪妃因咽了口唾沫,自己这么惨的吗? “宿主,宿主,看看人家呀qwq。” 纪妃因脸一黑,第一反应,遇到智障了?“我怎么看不见你?” “咳咳,我好长时间没接任务了,积分不够支持我实体出现”机械声里透着丝丝心虚。 纪妃因心里:连个实体都没有,无语。 机械声看见纪妃因满脸不信任,心情抽搐,连忙解释道:“哈哈哈哈,其实那是因为人家一直在升级改造嘛,都没有时间啦,宿主放心惹,人家是很厉害的喔!”“对对对,真的!”“哦哦哦那个,你可以叫人家系统君!” 纪妃因不想再多做交谈,自己无缘无故进入这里,急需弄清楚来龙去脉,神色认真起来“系统君,你为什么会与我绑定,我要回我的世界,可以吗?” 系统君也不由得严肃起来:“宿主,由于您在原来的世界陷入永久性沉睡本系统才能与您绑定,绑定后积分不够不能再解除,况且,解除后您回到原来的世界也只能永远陷入沉睡。”系统顿了顿,“而且,在您原来世界您已经被分尸了......” “本系统名为黑莲花庶女攻略,主要是三界中灵气怨气本平衡,可由于庶女遭受的不平等虐待,各个地域庶女怨气超出上限,已经严重威胁三界平衡。” “因此,孕育出各个系统选定优秀宿主前往世界完成庶女的心愿,消除庶女怨气,任务成功即可获得积分,积分可升级系统,系统升级后可为宿主完成任务提供更高级指导及物品。” “宿主大大放心惹,本系统和宿主你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纪妃因默:这么看来自己是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就算回去,纪妃因呼吸一滞,那自己也是一块块尸体,真惨!不过虽然回不到自己那个世界了,自己运气却也不错,只要做任务就还有存活的机会,而且纪妃因年纪轻轻就见识了世上人们百般丑陋的面貌,倒不如离开现实,进入虚拟,这样想着,纪妃因开口了:“好的,开始做任务吧!” “滴滴滴滴,宿主性能达标,已绑定。” 新手任务–粉衣少女诉冤(2) 系统见纪妃因神情淡然地询问任务,冷静沉着不同一般,不由得感叹这次挑选的宿主能力不错, 暗搓搓地想着:这次任务之旅回来本系统肯定会在众系统中脱颖而出的哈哈哈哈哈 便将委托人的信息完完整整地传给纪妃因,开始漫长地等待...... 纪妃因突然无力动弹,只感觉被系统输送到了某处,眼前便出现一名粉衣女子。 这名女子杏眸微泣,粉唇紧紧抿着,乍眼一看竟与纪妃因有八分相似,她执着地盯着纪妃因,似有无尽的怨恨要诉。 纪妃因仔细端详女子容貌,最多不过二八年华,而其眉目间的娇软柔弱,熟悉的感觉与纪妃因如出一辙。 就在纪妃因思考眼前这粉衣女子是否就是其中一位庶女时,系统的声音及时响起。 :“宿主,这就是委托人。由于做庶女任务需要宿主穿、进委托人身体,而双方身体差异过大会出现排异反应,因此委托人在容貌、气质、经历上或多或少与宿主有些相似,宿主不用惊讶。” 静静地凝视了眼前女子一会儿,纪妃因终于开口:“你,就是委托人?” 粉衣女子听到纪妃因的询问声娇躯微微发颤,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是的,我,我叫余知意,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妾所生的、的庶女。” “那你因何而怨?有何愿望?”纪妃因问道。 粉衣女子目光忽而遗憾忽而仇恨:“我余知意原本舞艺天赋极高,却落得脚筋尽断的下场!原本属于我的婚事,却被嫡妹抢去,而我,却被嫡母嫁给敌人之子,惨受折磨!” “若是我有什么愿望,便要舞动京城、嫁入名门,让嫡姐嫡妹得到报应!”说完,粉衣女子目露祈求之色,已是泣不成声。 纪妃因略一沉吟:“好,我会帮你。” 粉衣女子面露感激,郑重地朝纪妃因施了一礼,旋即变为一颗花种落入泥中。 纪妃因微微歪头,思索着粉衣女子的话,对第一次做任务充满了好奇与认真,在内心提醒自己要谨慎行事,于是叫来了系统。 “宿主,嘿嘿,叫人家有什么事鸭?” “余知意的生平经历,我需要详细了解。” “好的呢亲!” “余知意,兵部尚书余宏远第二女。生母陆云莹为兵部尚书夫人顾倩云陪嫁丫鬟,在顾倩云身怀六甲时与余宏远共度一夜,怀上了余知意。 顾倩云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处处针对陆云莹,而余知意生母卑微 ,本人又被视作背叛的证据,自是不为主母所喜。” “在宅院里,无依无靠虽然很难生活的,但若是低调藏拙却也能勉强生存下来。 可惜余知意在府上第一次请舞乐师傅时表现的天赋令乐傅目露惊艳,自此令姐妹嫉恨,主母忌惮。 原本和石家小公子的婚事被嫡妹余纱真抢去,朝廷和亲本指定嫡姐余浣真却被顾倩云暗中做手脚将余知意嫁了去,余知意一人独赴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不得喜乐,郁郁而终。” 纪妃因:这么惨?!但纪妃因的细细思考却发现这余知意其实可以有无数的机会但没能好好把握,实在令人可惜。 系统仿佛看出纪妃因内心想法:“加油哦宿主,由于宿主第一次做任务,此次任务为新手任务,难度较小,宿主可充分发挥自身优势。” 原来如此,新手任务想来不会很难,那可能强调的就是做任务时注意摸索套路与总结经验了。 “宿主,准备好了吗?” “系统,我准备好了。” “滴滴投放宿主进入新手任务。” “祝宿主一帆风顺! 纪妃因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现在就处在就是余知意的闺房,说是闺房,却连普通柴房的空间都比不上,听说还是由生母陆安莹当丫鬟时的房间改造而成的,房间摆设少的可怜,唯一添些生气的大概是窗边摆置的一小盆鸢云花,浅紫色、绒绒的,让人眼前一亮。 原身生母生前最喜欢这貌不起眼的鸢云花,总是在清晨带一个茶壶出门,趁着天还未亮接些新鲜露水,小心翼翼地浇灌这鸢云花,看着窗边生机勃勃的鸢云花,看来原身在生母的影响下也悉心照顾着这一盆鸢云花。 纪妃因缓缓起身,身为正经小姐,身边竟无一人伺候,可见余知意在这尚书府处境之艰难。不过纪妃因笑笑,并不太在意,越少人接触过原身,纪妃因漏出破绽的可能性就越小,而越是无人在意余知意,越能凸显余知意的可怜。 纪妃因在屋子四处转了转,发现余知意实在穷得不行,连一枚铜镜都没有,无奈端着盆去打了一盆水,终于能看清原身的相貌了。 原身这时候快满十五了,却因长期营养不良显得面黄肌瘦,不过细细看去的确是个美人坯子,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眸子黑亮湿润氤氲着水汽,让人不由得想要温柔怜惜,嘴唇紧紧抿着透出拘谨与不安,纪妃因觉得原身美则美矣,却缺少大家小姐的自信与气质,举手投足间的胆怯很容易让人心生不屑,导致原身的美貌被忽视。 纪妃因嫣然一笑,既然自己现在占用了余知意的身体,只要自己愿意,余知意的美貌就会大有用场,毕竟,怎么能让明珠蒙尘呢? 纪妃因对着水面不停调整着姿势,审视着原身的身型体态,十四岁的余知意身型属于瘦弱型,胸前平平的像是还未发育这让纪妃因叹了口气,心情郁闷不已。自己前世虽说走的娇弱美人人设,可是起码也玲珑有致,再说了,美人如此多么不完美啊。 纪妃因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原身丰胸。纪妃因继续往下看去,臀部挺、翘,小腹平滑,双腿又白又直,一双娇足,脚趾珠圆玉润,可爱至极,纪妃因欣赏完毕,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着水面斜斜一笑,目光柔弱似水,顾盼神飞,恍若世上星辰都汇聚在她一人眼里,令人神往。 新手任务–向老夫人请安(3) 纪妃因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现在就处在就是余知意的闺房,说是闺房,却连普通柴房的空间都比不上,听说还是由生母陆安莹当丫鬟时的房间改造而成的,房间摆设少的可怜,唯一添些生气的大概是窗边摆置的一小盆鸢云花,浅紫色、绒绒的,让人眼前一亮。 原身生母生前最喜欢这貌不起眼的鸢云花,总是在清晨带一个茶壶出门,趁着天还未亮接些新鲜露水,小心翼翼地浇灌这鸢云花,看着窗边生机勃勃的鸢云花,看来原身在生母的影响下也悉心照顾着这一盆鸢云花。 纪妃因缓缓起身,身为正经小姐,身边竟无一人伺候,可见余知意在这尚书府处境之艰难。不过纪妃因笑笑,并不太在意,越少人接触过原身,纪妃因漏出破绽的可能性就越小,而越是无人在意余知意,越能凸显余知意的可怜。 纪妃因在屋子四处转了转,发现余知意实在穷得不行,连一枚铜镜都没有,无奈端着盆去打了一盆水,终于能看清原身的相貌了。 原身这时候快满十五了,却因长期营养不良显得面黄肌瘦,不过细细看去的确是个美人坯子,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眸子黑亮湿润氤氲着水汽,让人不由得想要温柔怜惜,嘴唇紧紧抿着透出拘谨与不安,纪妃因觉得原身美则美矣,却缺少大家小姐的自信与气质,举手投足间的胆怯很容易让人心生不屑,导致原身的美貌被忽视。 纪妃因嫣然一笑,既然自己现在占用了余知意的身体,只要自己愿意,余知意的美貌就会大有用场,毕竟,怎么能让明珠蒙尘呢? 纪妃因对着水面不停调整着姿势,审视着原身的身型体态,十四岁的余知意身型属于瘦弱型,胸前平平的像是还未发育这让纪妃因叹了口气,心情郁闷不已。自己前世虽说走的娇弱美人人设,可是起码也玲珑有致,再说了,美人如此多么不完美啊。 纪妃因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原身丰胸。纪妃因继续往下看去,臀部挺翘,小腹平滑,双腿又白又直,一双娇足,脚趾珠圆玉润,可爱至极,纪妃因欣赏完毕,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着水面斜斜一笑,目光柔弱似水,顾盼神飞,恍若世上星辰都汇聚在她一人眼里,令人神往 纪妃因感叹仅凭原身的容貌,若是早些被发现,就是嫁给王爷也并非不可,又怎么会被夫家退婚,嫁去远疆呢 纪妃因正沉着思考,窗外突然有了动静,纪妃因迅速收起娇俏的笑容,恢复木木愣愣的神情 “喂!你赶快给我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给老夫人请安,真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小姐了” “是啊,是啊,不过是一个下贱丫鬟生的赔钱货,也配让我们来照顾她!我呸!” 纪妃因恍然大悟:原来分配了丫鬟给她,只是丫鬟们不屑照顾她这个“小姐”而已。 不过纪妃因倒没有觉得自己误会过主母顾倩云,要知道丫鬟这类下人一贯看主人眼色行事,要是顾倩云真的对原身好,丫鬟也不会这般行事了,如此来看,分配丫鬟给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而且丫鬟照顾的主人可是她这个地位低微且不受人待见的小姐,一辈子出不了头,岂不是对她心生怨恨?那她又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绿衣眼角湿润,多么善良孝顺的小姐啊,自己以前实在是太过分了。青枝也后悔异常,连忙说道:“二小姐如此挂念老夫人,老夫人定是十分欢喜的,怎会不疼爱小姐了呢?”绿衣连连附和:“是呀小姐,还是先用早膳吧!” 纪妃因听到祖母依然喜爱自己,黑眸里绽放出熠熠光彩,像是获得了数不清的珍宝,满足的样子看得绿衣、青枝心里一酸,发誓小姐是此生最重要的人,一定要守护好小姐! 纪妃因用完早膳,天才刚露出鱼肚白,又在绿衣,青枝的热情要求下重新梳洗了一番,对镜自照时更显娇美,弯弯的柳叶眉,笑容浅浅,极其俏丽可人。纪妃因满意极了,出发去老夫人的院子。 尚书府的庭院不大,景致摆设一丝不苟、中规中矩,倒像是严格依照官员等级构建的,可见原身父亲的谨慎、小心,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想必不会轻易得罪人。 穿过一排杨树,纪妃因到了老夫人的住处延年阁,延年益寿之意,是祝福与尊敬,落款还有“余宏远书”,几个字龙飞凤舞,狂狷潦草,又显出题字之人的不羁、狂傲。亲手为老夫人题字,可见其孝心。而这字?纪妃因兴味一笑,不置可否。倒是被这先前的园林景致误了眼,说不定原身父亲实是个狂傲一书生。 纪妃因在延年阁朱红漆门前堪堪站定,鼻尖因一路走来甚是劳累而溢出些许汗珠,脸颊薄红,身后的绿衣极有眼力地上前扣门,不过三声刚落,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原来是二小姐呀,二小姐真真是个有孝心的,今日可是第一个到呢!”一名婆子笑得分外慈祥。 “芳沁婆婆莫要取笑知意了,知意不过碰巧走在姐妹们前面罢了。”纪妃因娇怯一笑,声音糯糯的,听起来格外舒心。 芳沁闻言看向纪妃因的眼神更温柔了,像是打心底里喜爱这位二小姐。说来是缘,二小姐出生之时陆云莹难产,正好遇上芳沁奉老夫人之命带着补汤前来看望陆侍妾,见陆云莹羊水已破,连忙请来稳婆接生,老爷夫人都不愿前来探望,老夫人又身体不适,可以说全凭芳沁婆婆,纪妃因才能顺利出生。见到二小姐小小的样子,芳沁喜爱不已,自己一生陪伴老夫人,未曾嫁人,如今亲眼见证二小姐的出生,内心既欣喜又激动,恨不得亲手抚养。 只可惜陆云莹难产被发现得太晚,失血过多,女存母亡,撒手人寰。二小姐一出生便失去生母,日子甚是艰难,芳沁平日对二小姐多有照顾,只可惜二小姐不知怎的,十岁以后便很少来老夫人这里,反而闭门不出,芳沁也无法在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了。 新手任务–装弱博取同情(4) 思及此,芳沁急切地想知道二小姐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上下打量起纪妃因来,突然眼角一润。纪妃因双眼透亮清澈,如当年一样灵气四溢,只是,面色虚白,身型消瘦,像是连日都没吃饱一般,更别说身上一看就知道的旧衣了。 纪妃因可是个人精,一看这芳沁婆子的目光既喜悦又担忧,便知这人是真心疼爱原主,只是碍于原主生母曾经卑贱爬床的行为不好当面出手照顾罢了。于是面上更流露出天真柔弱,惹的芳沁越发怜惜。 芳沁引着纪妃因向阁院正院走去,一路上不停地将老夫人的喜好告诉纪妃因,希望纪妃因能得老夫人欢心。 纪妃因内心领会,面上更显对芳沁的濡慕之意,看得芳沁欣慰不已。 说着说着,便到了老夫人房前。芳沁上前扣门:“老夫人,二小姐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里面的人似是很惊讶:“哦?今天她倒来了!” 芳沁心知老夫人对二小姐略有不满,便笑吟吟道:“可不是,二小姐还起了个大早,说是分外想您,小丫头还和当年一样娇憨。” 听到“小丫头”,老夫人神情若有所动:“罢了罢了,让小丫头进来吧。” 纪妃因整了整衣裳,轻轻推门而入,嫩黄、色衣裳更显得纪妃因这个年岁独特的娇俏可爱。 屋内摆设以雕花木具为主,透过白纱窗帘,老夫人已然从床上坐起,年岁虽大却神情冷静,目光锐利地朝纪妃因看去。 纪妃因心中一怵,这老夫人可不是好想与的角色,可纪妃因内心却隐隐升起兴、奋,越是腹诽面上的笑容越是甜美,头上珠钗极少,只有一根白玉桃花簪点缀,黑眸湿亮,目露濡慕之情,笑容甜美,一袭嫩黄衣衫显得整个人活力四射,单纯可爱。 老夫人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心叹道果然还是当年的小丫头,看这幅打扮,可见平日没少被克扣吃食月银,自己是好久不过问家事了,顾倩云身为主母未免太没有气度。不过看着纪妃因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一如当初,倍感欣慰,内心对纪妃因的好感上升,面容也柔和了起来。 纪妃因微微施礼,弱弱开口:“知意给祖母请安,望祖母平平安安,幸福喜乐!”像是孩子般虽胆怯却十分真诚。 老夫人爽朗一笑:“好孩子,快起身,祖母心领了,到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 纪妃因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到祖母柔和的目光,身躯微微发颤,似是喜悦似是激动,抬脚急急向老夫人走去,似是担心晚了这话便不作数了,等走到老夫人身边时,纪妃因眼尾已经泛红。 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个好的,今后一定会一生喜乐。” 纪妃因十分开心,咧开嘴笑了起来,嘴巴梨涡浅浅,煞是可爱。老夫人也被带着跟着笑了起来。 芳沁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看着一老一小相视而笑,不由得眼角一湿,也笑了起来。 “老夫人,让奴婢伺候您洗漱吧,时辰不早了,过会大小姐、三小姐也该到了!”芳沁说着要来扶老夫人下床。 老夫人却是摆手拒绝,“不要你扶,今天,让意儿来扶我这个老婆子,哈哈哈!”说着,向纪妃因伸出了手。 纪妃因机灵一笑:“好嘞,祖母!”便将老夫人轻轻地扶下床,又认真细心地拧了拧帕子,递给老夫人。 “好啊老夫人,有了孙女就忘了我芳沁了,我芳沁好苦啊!”芳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芳沁照顾了老夫人一辈子,是老夫人的贴身婢女,因此敢这样同老夫人开玩笑。 老夫人看芳沁这幅样子,笑岔了气,不由得连连叹到:“你啊你!” 一时间,屋内传来了生动的笑声...... 纪妃因和老夫人在屋内待了小半个时辰,又陪老夫人用了早茶,老夫人越看纪妃因越是喜欢,越是心疼,便要纪妃因陪她一起用早膳,纪妃因乖巧答应。 “哇”,纪妃因眼神湿漉漉地盯着上菜的丫鬟,流露出欣喜与渴望。芳沁心疼不已,这孩子想必从未享受过一次丰盛的早膳,老夫人看着纪妃因小心地夹起一块羊肉,放进了自己碗里,轻轻地凑近嘴巴品尝起来,脸上无尽的满足,突然心底一酸,慈爱地摸了摸纪妃因的头。 “纱真给祖母请安,祖母福寿安康!”,眼前女子不过十三四岁,却十分懂得打扮,发间戴一支簪花琉璃水晶簪,点缀着精致的白,粉蝴蝶,格外好看,一袭暖黄芙蓉轻衫,衬得小脸青春朝气,只是清秀有余,美艳不足,单从脸蛋上来说不及原主,而眉目张扬,显得娇纵任性,一看便是被宠坏了的。 老夫人神情淡淡:“既是来了,便也坐下用膳罢。” 都是她孙女,此时眼前这个却比身旁这个在吃穿用度上不知好了多少倍,老夫人心中略有不喜,虽说嫡庶有别,但同为尚书府的女儿,余知意穿着粗陋,丢的不还是尚书府的脸面么?顾倩云的小心思她能理解,不过做得如此明显未免太失当家主母的气度。 余纱真依言坐下,不意外的看见了纪妃因,“祖母,这是、余知意?”余纱真不可置信地问到。 老夫人把筷子用力一放:“怎么说话的?!这是你二姐姐,谁准你直称名字的?再大呼小叫就给我出去!” 余纱真不敢相信老夫人居然对她动这么大的怒,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叫了声:“二姐姐!” “三、三妹、妹!?”纪妃因语气惊喜而不知所措。 老夫人脸色这才恢复,继续用膳。 纪妃因埋头狂吃,果不意外地瞥见了余纱真嫌弃不屑的眼神,纪妃因兴味一笑,给了余纱真一个挑衅的神情,余纱真果然坐不住了,瞪着纪妃因:“你、你一个庶女,竟然敢挑衅本小姐,是不是不想活了?” “啊?三妹、妹,姐姐没有挑衅你啊”纪妃因神情无辜 新手任务–美貌嫡姐浣真(5) “谁承认你是我姐姐了?我余纱真只有一个嫡姐”余纱真听见纪妃因自称姐姐简直气的要死,自己的姐姐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可不是她这样身份低贱之人配得上自称的。 纪妃因更觉无措了,眼眶泛红,柔弱得令人心疼。 “够了!我老婆子还没死呢!我竟不知意儿都不是你姐姐了?道歉!”老夫人气场全开。 余纱真平日里再娇纵也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儿放肆,可也不甘心就这样给一个自己根本不承认的庶姐道歉,正犹豫不已,眼看那边老夫人的怒气不断上升,突然一声“对不住了二妹、妹,是我和母亲平日太宠我这妹、妹了,我替她道歉,还望二妹、妹不要放在心上”雅正清丽,让人如沐春风。 “嫡姐!”余纱真目露感激。 “浣真,你来了!”老夫人怒气平息。 纪妃因心中警铃大作,眼前女子缓缓移步而来,端庄沉稳,一张白皙鹅蛋脸端端是清雅大气,唇不点而朱,眉如远山,目似辰星,歉然一笑,真诚不失傲气,美貌犹胜谪仙,此般容颜世间少有,即便纪妃因妙手装扮,也难以与她平分秋色。 而这般容颜,也不怪余浣真平日里只随便着一件烟胧淡紫纱,再斜斜插一支水晶琉璃紫钗,如此简单妆点,便是“京城第一美人”。 “浣真今日来晚了,还望祖母责罚。”余浣真笑容清雅。 “还记得我这老婆子便够了,责罚作甚?”老夫人看着大孙女,笑意满满,示意余浣真坐下。 余浣真略施一礼,优雅入座。看着正吃得欢快的纪妃因,目光沉沉,若有所思。开口道:“二妹、妹可喜这膳食?” 纪妃因嘴角挑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果然。 纪妃因突然被嫡姐关心,一脸受宠若惊,乖乖巧巧地回答道:“回嫡姐的话,祖母这里吃的甚好,知意很是喜欢。”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 老夫人听了慈祥地笑笑,宠溺地捏了捏纪妃因由于正在嚼搞点而鼓起的腮帮子。余浣真心下一惊,老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宠这个庶妹了? 但余浣真端庄惯了,笑容不改:“前些天父亲说姐姐瘦了,硬是给了姐姐好多的小吃零食,其中不乏陈记的果脯和李铺的肉干,我看二妹、妹喜爱糕点喜爱的紧,等会儿便令丫鬟给二妹、妹送来。” 余纱真听到嫡姐要白送吃食,急得去拽余浣真的衣袖,却被余浣真巧妙地避开。 纪妃因大喜:“真、真的吗?谢谢大姐姐。”笑得杏眸弯弯,格外娇憨。 老夫人看着轻易满足的纪妃因,内心对余浣真的识大体更加赞赏。开口道:“今日特地叫你们来请安,是有一件正事。” 三人听了,正襟端坐起来。 老夫人扫了三人一眼,继续说:“你们姐妹三人年纪相差不大,而今又是都到了习舞的时候,你们父亲特地从司乐坊请来盛名的乐傅,教导宫廷舞艺,你们今日便要去见过这位乐傅。” 余浣真暗暗激动:父亲当年因为娘亲一舞动心,对月盟誓,非卿不娶。父亲是爱舞之人,如今学习舞乐,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让父亲更加看重自己。 余纱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自己一向不如嫡姐,舞艺想必也不如嫡姐,而这个庶姐,怕是连世面都没见过,乐傅肯定不会喜欢她的。 纪妃因也没什么反应,因为她知道余知意天生就是跳舞的料子,只是想到她被挑断脚筋一事,心中暗暗警惕。 老夫人看了三人一眼:“行了,天色不早了,想必你们的乐傅已经在后园等着了,芳沁,领着她们去罢!” 芳沁点点头,福了福身:“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请随奴婢来。”说罢,转身向园中走去。 三人起身跟上,一离开延年阁,余纱真便嫌弃的远离纪妃因,紧紧跟着余浣真。纪妃因不甚在意,自顾自地走着。芳沁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暗暗感叹,二小姐果真是个好的,倒是三小姐,被娇惯坏了,没有一点小姐的样子。 穿过繁复的蔷薇丛,经过满池夏日的濯濯青莲,到了后园,远远望去,一道白色的身影伫立。芳沁领着三人慢慢走近,向白衣男子福了福身,两人交谈了一会,芳沁转身离开。 白衣男子缓缓走来,步态轻盈,三千墨发尽数放下,分外撩人,走近了,方觉这男子长相动人,斜眉入鬓,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鼻梁高挺,嘴角一颗黑痣显得薄唇越发诱人。 余纱真震惊,喃喃道:“好俊美的男子...” 余浣真已看得满脸通红,神情扭捏,完全不见平日的坦然自若、大方持己。 纪妃因娇俏一笑,隐晦地打量着眼前男子,容貌十分俊美,堪称妖孽,而腰间的佩玉珍贵稀有,并非凡品。 白衣男子琢磨这三姐妹的反应,对余浣真着实不屑,这般忸怩作态实在无半点嫡长女风范,这京城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不过,先前那婆子的话里胆怯柔弱、要他关照的二小姐,倒是如此表现,着实勾起了他的兴趣。 白衣男子开口道:“三位小姐,元某受聘于余尚书,复责教导舞艺,还请小姐们配合元某。” 三人听罢,齐施一礼:“余浣真、余知意、余纱真见过元乐傅。”余浣真姿态格外优雅,引得元怿多看了几秒,不屑地笑笑,随后看向纪妃因,纪妃因面色如常 ,无动于衷,令元怿眼中兴味更浓。 元怿素来不羁,不按常理出牌:“既是由我元怿来教,便要听从我的吩咐,是吗?三位小姐。”元怿斜斜一笑,看得余浣真、余纱真心跳不已。 “是。” “那么,还请三位小姐随我去练舞房。” 三人跟着元怿,一路上余浣真不停地用眼角瞥元乐傅,面色潮红。而元怿则不断地打量纪妃因,目光滑过纪妃因红润的朱唇,小巧的下巴,凝视了贫匮的胸几秒,最终停留在纤细的腰肢上,喉结翻滚,若有所思。 新手任务–取得乐傅青睐(6) “到了,请进。” “元乐傅,我们要开始练了吗?”余浣真目若秋水。 元怿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毯子上三套薄衫说道:“这里是你们的舞服,换上了我再教你们。”说罢,朝纪妃因眨了眨眼,转身出门并关上了门。 纪妃因挑了挑眉,蹲下身拎起地上其中一套,展示在两人眼前。过分妖艳的红纱,薄薄一层,虽然并不会露出腰肢大腿,可这对于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过于羞耻,两人面色涨红。 纪妃因叹了口气:“不穿是不是就学不了舞啊?”余浣真猛然清醒:每年国宴都要请各家女子进行才艺展示,跳舞自己一定要学会,而且还必须艳压群芳。余浣真下定决心,伸出纤纤玉指开始脱衣。 余纱真满脸通红 犹豫极了,向余浣真投去求助的眼神。余浣真内心正羞耻,无暇顾及:“要不然你回去吧,国宴也不一定要表演舞蹈,可以学学声乐什么的。”余纱真恍然大悟:“姐,你一定要好好学啊,我先走了。”转身跑了出去。 纪妃因看着余纱真离去的方向,这傻孩子,余浣真说什么就信什么 ,要是学舞真的不重要,轻易可以被代替的话,她自己为什么不离开,蠢货一个。 纪妃因拈了拈手中薄纱,心里暗骂这个不正经的乐傅,三下两下脱下嫩黄衣衫,换上了薄红纱衣。 练舞房里大片用来矫正舞姿的铜镜,眼前的纪妃因向镜中看去,只见少女眉眼如画,面色微红,身着红色纱衣,既有少女的清纯又含妖精般的妩媚动人,薄衫隐隐透出少女白皙娇嫩的雪肤。 门被人轻扣了一下:“好了么,“两位”小姐。”看来元怿已经知道余纱真逃走了。 纪妃因妩媚一笑:“元乐傅请进。” 元怿走进来时脸上挂着一抹淡笑,一眼就看见了淡然自若的纪妃因,脸上的笑意更甚,随后看到双手环胸的余浣真,神情似羞似惧,元怿面色一肃:“难道我会对你们做什么吗?” 余浣真身躯一颤,慢慢放下双手,紧张地盯着地面,快要把地盯出个孔了。 元怿轻笑一声,缓步走到雕花木桌旁,悠然自若地提起下人准备的茶壶为自己沏了一壶茶送到嘴边:“我舞一支《清平乐》,看你们能否跟上。”说罢,缓缓起舞。 白衣男子衣袂飘飘,恍然若仙,动作轻灵飘逸,舞步纤美而成稳,一曲完毕,元怿缓缓站定。 余浣真眼中尽是惊艳,没想到身为男子,元乐傅竟能跳得如此柔美清灵,让她一名女子都自愧不如。而这种舞步,她之前见过闺中好友曾跳过,因此倒还算熟悉,便微微施礼:“元乐傅,纱真愿倾力一试。” 红纱女子纵前一跃,翩翩起舞,动作虽不够流畅却真真挑不出错处,而女子本身容貌已是绝色,让这舞看起来分外勾人。 一舞已毕,元怿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看一遍便能准确无误地记下,不负“京城第一美人”的盛名。 “不错,确有学舞的天分。那么,二小姐你呢?”元怿将目光转向了纪妃因。 纪妃因丝毫不怯,开玩笑呢,原主对舞蹈可是真真正正的无师自通,而这首《清平乐》元怿都已经演绎了一番,纪妃因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纪妃因柔柔弱弱开口:“元乐傅,知意大致看清楚了。” “哦?如此甚好,那便开始吧。”元怿笑笑。 纪妃因缓缓施礼,在原地轻灵起舞,一拍、两拍、、四拍,皆准确稳定地踩在了节奏上。 余纱真神色震惊:怎么可能?余知意可从来没有学过这首曲子。 纪妃因神色不变,动作越发灵动,仿佛溢满灵气般,身姿窈窕纤弱,似端守雪莲的九天仙女般清气幽幽 舞毕,元怿眼露欣赏:这支曲子便是人称舞乐天才的自己也是学了两遍才会,余知意竟看自己掩饰了一遍便已如此游刃有余!着实是个好苗子。 元怿虽说精通各种舞乐,却是个舞痴,对舞的兴趣远大于各类乐曲、乐器,如今见到了百世难遇的好苗子,激动不已,收起了先前的恶趣味。 “非常好!你留下,我亲自来教。”元怿开口道。 “啊?元乐傅,那我??”余纱真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委屈,美人愁眉不展,惹人怜惜。 “还请大小姐先回。”元怿坚定不移。 余纱真自小便是被宠着怜着长大,身为嫡长女,收获的目光都是欣赏与羡慕,样样优秀,今日却被自己的庶妹比了下去,还是在自己重视的舞面前,感到屈辱不已,扭头跑了出去,再不见丝毫的端庄优雅。 元怿嗤笑一声:也不过如此 之前看这大小姐还有几分天资,还想着好好教导,却没想如此娇气任性,哎,不过自己已经找到了习舞的天才,何必再顾着其她人呢。 “元乐傅,您是要亲自教导知意吗?”纪妃因激动不已,杏眸大睁,煞是可爱。 收起不屑的神情,元怿温和地笑笑,认真地教习纪妃因。 三四月里正是新春,柳枝儿在氤氲的雾气懵懵懂懂地烂漫生长,正如纪妃因的《青鸾舞》般越发流畅,挥臂舞袖间尽是明丽典雅,是宫中贵人最喜爱的类型。 纪妃因遥遥望见园中的元怿,微微展眉,元怿如此睿智,想必早已看出她并非旁人眼里单纯的样子,却还是尽心尽力、亲力亲为地悉心教导她,虽说也是出于他对舞的痴狂,可纪妃因内心着实感激他,眼见国宴将近,元怿也即将离去。 遂走上前去,向元怿问安:“几月以来,元乐傅的指点知意感激不尽。” 望着眼前女子真挚的眼神,元怿实在发不起火来,只悠悠一叹:“你这般对你嫡姐,可是因为你们嫡庶的身份心生不满?” 就在前天,眼前女子差点命丧黄泉,老夫人勃然大怒,下令彻查,这一查便查到了余浣真身边的丫鬟身上,丫鬟开始拒死不说受何人指使,可没多久又主动开口,说是大小姐眼红二小姐受元乐傅重视,心生嫉恨,才在点心里下了毒粉想谋害二小姐,搜查速度之快、丫鬟态度转变之快,若说和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二小姐无一点半分关系,元怿是万万不敢相信的。而几乎在老夫人大怒重罚余浣真的同时,各种关于余浣真心生妒意、谋害庶妹的言论广为传播,如今连尚书府的下人都对这位大小姐评价甚差,更遑论在外边余浣真的名声有多不堪入耳了。 可眼前女子毫不在乎,度日如常,竟不知自古一家里未出阁的女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她当真不知? 新手任务–巧遇贵气公子(7) 纪妃因飒然一笑,几分傲气流露叫元怿为之一动,“乐傅误会了,嫡庶尊卑自古有之,知意并无僭越之意。” 元怿默默腹诽:无僭越之意?那就是说不是不敢,而是压根没有这个想法咯,真是张狂到了骨子里。 “既无,为何此般行事?可知败露后果,无论是否余浣真真有下毒,你散播不利言论,却实让尚书府蒙尘。”元怿不解至极,言语中隐隐透出担忧和关心。 纪妃因惨然一笑:“我并非不想安稳度日,只是自乐傅留我练舞以来,大姐姐便对我多有不满,若再不还击,只怕...”已是低声欲泣、语不成声。 元怿忽感内疚,自己一向任意而为,实在喜爱这颗练舞苗子便留下她来,又常在老夫人和尚书面前多有赞美,如何不招来心高气傲的那位的嫉恨?她一个庶女,又无生母庇护,在这尚书府早已举步维艰! “对不起。”元怿沉声道歉。 纪妃因破涕为笑:“知意从不怨恨生如草芥,只愿及时行乐,喜爱练舞便坚持下去罢了,大姐姐也不能阻挠我。” 元怿心中一震恍若遇到知己一般,自己痴于练舞进宫教舞从未得到家人认可,可自己不也坚持到今么?眼前女子已是笑靥如花,貌似柔弱却心藏坚定,眉目间温婉天真,让元怿心生爱恋,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正欲开口,纪妃因见势说道:“实在多谢乐傅,《青鸾舞》已练得小有所成,国宴将到,乐傅也应该忙碌万分,知意就此别过。”说罢缓缓施礼,向来时方向走去。 望着那一袭粉衣逶迤远去,元怿苦笑一声,她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就看出自己想说什么,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嫡子的身份,想娶她为正妻根本得不到宗庙长辈的同意,就这样默默地守护她也好。 元怿低低一笑,终究是收回了还未出口的“元某心悦小姐已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那日初至尚书府,那一袭粉衣便恍乱了他心神。 华灯初上,夜里的长安街灯火阑珊,街上人们熙熙攘攘,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国宴将近,顾倩云实在坐不住了,去求了老夫人解了余浣真的禁闭,即使再恼怒余浣真谋害庶妹,老夫人也知国宴盛典,余浣真身为嫡女缺席定让谣言作实,惹府上蒙羞,便准许了顾倩云,同时又派遣小厮运送了一箱衣裳首饰另一沓银票给纪妃因,嘱咐她去添置些珠宝首饰。对于老夫人的疼爱,纪妃因大方收下。 日暮纪妃因便带着绿衣、青枝出门,看着街上灯火通明,纪妃因展颜一笑,借着余知意的身体来了这么久,总算呼吸了一口新鲜气儿,纪妃因心情格外舒畅,笑容更加真实了。 惹得旁边行人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女子笑颜娇美如花,眉眼弯弯胜似一汪清泉,一袭粉裳烂漫异常,叫人心神一荡。 纪妃因娇娇一笑,径直走向名钗坊,这家京城最具盛名的珠钗店,往日余浣真的珠钗宝饰皆是在这里打造,如今余浣真“犯下大错”,罚半年月银,这里的东西也不能尽兴去买了,纪妃因心中打着巧算盘,已然有了主意。 名钗坊里几乎尽是姣姣少女,三两结伴,试戴各色各样的珠钗,只有两名少年格外格格不入,其中一名气质格外出众,一袭紫袍,贵气非凡,斜眉入鬓、眼若星辰,睿智而不失少年意气,薄唇微抿,似是对周围尽是女子的场面有所不满,隐隐透出清高自傲,只可远观不可近遇。另一名少年被掌柜阿谀着,正在细细挑选水晶珠钗,双手各执一只,似是游移不定,待他抬起头来,纪妃因完全看清他面容,眉眼温和可亲,仿佛藏着无尽的怜悯与柔软,一看便知是位温柔少年,只是,纪妃因沉吟一笑,这可不正是余浣真的嫡亲哥哥余显清么? 不过,纪妃因并不打算上前相认,这是余浣真的哥哥,与她纪妃因无关,这哥哥在宫中当少傅,很少回府,就算她上前问安,只怕这位哥哥都不一定记得她这个庶妹。 纪妃因作定打算,便扭头继续挑选珠钗了,这珠钗可是专要为余浣真挑选的呢,呵呵,纪妃因内心冷笑。 “二小姐,二小姐,你看这只紫星逐月水晶琉璃钗,好美啊。”绿衣手中举起一只紫钗,神色激动。 青枝看到也为之一动:“小姐,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纪妃因心中一喜,就是它了。可面上仍娇羞不已,接过绿衣手上的琉璃钗在自己发上比划,铜镜里女子眼眸含笑,神情羞涩,水晶琉璃紫钗在灯火下分外夺目,映照着女子娇艳欲滴的脸庞,一时间竟不知是钗更美还是人更美。 紫衣公子大概是等好友挑选等得太久,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下里的摆设装饰,只觉得无论是鲜嫩的纱幔亦或华丽的珠钗都太过俗气,远不及家中分毫,心觉无趣,突然,一抹光亮照射过来闪了闪他的眼睛,他反射性望向光打来的地方。 一名粉纱少女素手执一水晶琉璃紫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自然流露的娇憨让她比周围的小姐们更显清雅,而之前那抹亮光,正是由这钗反射过来。 紫衣少年心中一动,欲要上前大胆询问小姐芳名,却又碍于自己向来傲气异常,正纠结不已,眼看那小姐似是已经看好了珠钗将要离去,心中一急,正要上前,却抵不住身边挑选首饰的夫人小姐众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粉衣小姐离去,后悔不已。 那清傲少年心中正郁闷,这头余显清已是为自家亲妹挑好了一只白玉簪子,正满意不已,哪能注意到同伴的异常神色,付了银子,便要回府:“季池,天色已晚,我就先回了,改日再邀你家中一聚。”少年声音爽朗。 “嗯,好。”季池心中想的满是方才离去的粉衣少女,直觉她素雅异常又娇憨可爱,哪注意好友说了什么,只敷衍一应,算作回答。 新手任务–设计报复嫡姐(8) 纪妃因丝毫没发现自己被人偷窥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地偷窥了那么久,只觉得今晚舒心异常。先是去了名钗阁,紧接着又到了霓裳楼做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不仅做了自己的,还连着绿衣、青枝的也一起做了,感动得两个丫鬟眼泪都快出来了,过惯了憋屈日子,两个丫鬟那想得到有一天也能跟着小姐挥霍银财。 而纪妃因一直记着这次任务是要报复狠心嫡姐,那么便要在这个大姐姐最看重的地方让她再也翻不了身。纪妃因细细思考,又折回霓裳楼去用剩下的五百两银子请了楼中绣技最好、经验最足的绣娘按纪妃因的画稿为自己订做了一套舞服,五日后派丫鬟来取。 纪妃因不敢让霓裳楼送入府中,一是担心被余浣真或顾倩云发现,那这张牌牌底就泄露了,余浣真没有办法,顾倩云绝对会为难自己,二是显得自己挥霍金银,惹老夫人不喜,如今尚未与那位父亲见面,主母对自己一向无视,只有老夫人是照顾自己的。 思虑之后,纪妃因领着丫鬟回府了。一路上两个丫鬟有说有笑,纪妃因也跟着轻松起来。回到府上后,纪妃因明显感觉路上向她问安的丫鬟小厮多了起来,至少没人在背后小声议论,可见算计余浣真给自己下毒一事自己是彻底赢了。 余浣真着实聪慧,不然也不可能成为京城人人称赞的才女,更是“京城第一美人”,可她有个致命缺陷,太过固执,凡事要争第一,因此几乎给自己营造了一个完美人设。可却没有想过,当人设过于完美时,一旦有所瑕疵,那她在大家心中的印象便会大打折扣。 当日三人在老夫人房中用膳,不过因为老夫人慈爱地抚摸了纪妃因的头,余浣真便目光狠毒、心生嫉意,纪妃因正低头用膳,敏感地感受到了一股恨意,故在余浣真说出要送些小吃零嘴给纪妃因时暗自警惕。 只是余浣真虽有恨意,却不敢下狠手,只下了慢,性,毒,药,吃了让人身体迟钝、智力停滞,但纪妃因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她又加进了致命毒药,喂给了府上的猫儿,猫儿抽搐死亡。老夫人得知后震怒,一路查下去便让余浣真摔了个大跟头。 纪妃因心知余浣真虽犯大错,但有嫡长女身份护着,禁闭一过照样是那个典雅端庄的京城第一美人,只是自己设计她一事,怕是会被报复,便早早做好准备,只等国宴一舞,便能在京中有立身之处,便是余浣真也不能轻易对她下手。 想到此,纪妃因心觉踏实,逐渐陷入了睡眠...... 这边余浣真虽一直禁闭,却时刻紧盯着外界的消息,知道自己的谋害亲妹被传的满城风雨,“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也要被右相小女黄馨雅取代之后大发雷霆、痛哭一场,心中对纪妃因憎恨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才在母亲的安慰下勉强消停。 得知纪妃因受了祖母的赏银晚上出门,余浣真恨不得她路上遇上劫匪死了算了,在听到丫鬟议论二小姐去了名钗阁、霓裳楼买了好多衣裳首饰,大包小包地提了回来后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眼神越发狠辣。 第二日余浣真起了个大早,昨日余显清回府,顾倩云心中大喜,欲去探望又恐天色已晚扰了儿子休憩,此时余显清一定在老夫人那里请安。余浣真思及此,精心打扮一番,便出发去老夫人那里了。 余浣真还未进房,便听闻屋内嬉笑声音,心中一喜,急急走了几步,推门而入映入眼睑的却是纪妃因娇美的面容,而旁边自家大哥像是被纪妃因逗笑了发出爽朗的笑声,余浣真一时怔愣,没反应过来。 纪妃因娇娇一笑,上前道:“知意给大姐姐问安。”声音悦耳动听,说罢要来扶余浣真进去。 余浣真下意识地避开了纪妃因伸来的素手,倒退一步。 纪妃因落寞地收回来双手,神色失望,但还是勉强笑着重新开口道:“许是姐姐不喜人亲近,姐姐快进来罢,当心在外边晒着。” 余浣真如梦初醒,反射性向老夫人望去,老夫人果然神色淡淡,似是不快,长兄脸上也笑意全无。 余浣真心中警铃大作,打起笑容:“是姐姐的错,知意切莫放在心上。”仍然清雅端庄,“是许久不见哥哥,太过欣喜罢了。” 余显清听了这话眉头紧锁,却不好说些什么,只沉默着。老夫人也不发一语,之前的嬉笑换成了沉默不语。 余浣真顶着压抑与怒气进入房门,面上仍然勉力维持着端庄,先是问候了老夫人,又关心了余显清的生活,余显清心中一叹,到底是亲妹,便与余浣真交谈起来,老夫人神色缓和下来,室内乍一看也算其乐融融。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纪妃因不着痕迹一笑。 老夫人一生端庄持己,从不做害人之事,也痛恨害人之人,经上次一事早已对余浣真心生不满,如今余浣真在老夫人这里早已不复当初。 而纪妃因特地赶在余显清之前来到延年阁,在余显清心里,纪妃因是个娇弱可爱的庶妹,在交谈中纪妃因又将自己无害单纯一面显露出来,只怕余显清还在内疚自己对这个妹妹太过漠视,心存不安呢。 转眼间已是晌午,老夫人挥手送客:“显清,浣真,你们去陪倩云用午膳罢。”,又对着余显清嘱咐道:“你母亲对你是万分挂念啊,在家多陪陪她。” 又摸摸纪妃因的头:“知意啊,你就陪我这个老婆子用膳罢。”纪妃因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边两兄妹走出延年阁,一时无话。余显清从宽袖里拿出一个雕花木盒递给余浣真:“看看,可喜欢?” 余浣真眼神一亮,接过盒子,一只白玉簪子静静地躺在木盒中,淡雅异常。余浣真却莫名想到纪妃因那只紫钗,是由水晶琉璃雕琢而制,精美异常,衬得纪妃因面容娇美明媚,倒比黄馨雅更夺人心魄。 余浣真心中不快,只说一句谢过兄长便不再言语。 新手任务–余黄二姝争艳(9) 转眼间已是五月中旬,一年一度的国宴盛典将至,京城中凡是家中有女的都添置首饰,宫中有宫宴,平民百姓也要聚集起来举办一场民间宴会,各家女儿都要上场献艺,一时间,长安街上热闹非凡。 尚书府内,为此事忙活的人有两波。 顾倩云用嫁妆为余浣真添置了一套霓裳羽衣,又花重金请名钗阁打造了一套头面,余浣真本就美貌异常,在盛装装点下更是皓齿星眸、珠钗翠绕,端的是明艳美人却又一贯端庄优雅,两股矛盾气质结合,更让余浣真光彩夺目。 顾倩云看了十分满意:“浣儿天生貌美,真真像极了为娘尚在闺阁之时。” 余浣真听了羞涩不已,却又担忧起来:“母亲,你说,我那庶妹...” 顾倩云脸色一沉:“莫要提她,论美貌,她是不及你的。”又安慰道:“元怿不肯教你,母亲为你请的乐师也极有盛名,这次国宴过后你又会是第一美人。” 余浣真心中大定,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冷静。 而另一波,则是余显清了。 为何? 纪妃因早有准备,已是不担心了。可余显清这哥哥担心得很呐,我这妹妹,手中定没有多少银钱,叫她自己准备首饰衣裳,如何能行?余显清便四处找寻漂亮的衣裳首饰,一买便是一大堆,唤小厮纷纷送过来,惹得纪妃因啼笑皆非。 三日后,四辆镶花紫木马车停在了尚书府门前,宫宴已到,府中有官职的男子皆已入宫,这四辆马车便是来接府上女眷的。 纪妃因上了马车,便静静养神,香炉飘散出雾白水汽,纪妃因慢慢竟要陷入沉睡。 “滴,宿主,香炉里被加了催眠粉。” “系统?是你。” “是的,系统会在宿主有危险时出现。” “这次谢谢你了,不然我就入了陷阱了。”纪妃因十分感激。 “催眠粉是余浣真派人下的,还有,宿主你的时间拖得太长了,新手任务完成度还不到一半”,系统提醒到“余浣真得不到报复,余知意的怨恨值一直下不来,也会影响宿主你的积分。” “好的,我会尽快结束的”纪妃因恍然大悟,还是自己太‘温柔’了。 清除了香炉以后,纪妃因继续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尽快报复到余浣真。 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皇宫了。 嫡庶有别,纪妃因虽是二小姐,却是最后一辆马车,她下车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红瓦青砖、金碧辉煌的皇宫。 顾倩云声音沉静:“到了宫中,须言行有礼,不可辱了尚书府的名声”说罢,转身朝椒房殿走去。 纪妃因默默记住方向,心中自有打算。 椒房殿还未正式开宴,各家夫人皆是盛装打扮,有说有笑,小姐们也成群地嬉闹着。 纪妃因冷眼旁观,看这形势隐隐分为两个阵营。以余浣真为首的书香门第的贵女,以端庄稳重、清高优雅自持,另一方是如今的“京城第一美人”黄馨雅为首的武学世家,直爽率真、潇洒明艳。 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尖细高昂,打断了纪妃因的思绪。 众人恭谨叩拜。 悬灯万盏,亮如白昼,银河雪浪,珠宝辉煌,鼎焚龙诞之香,瓶插长青之蕊,好一派皇家气象。 皇后娘娘面色柔和:“起吧。”说罢缓缓入座,身后一众妃嫔也跟着入座,一时间,椒房殿内百花齐放、欢声笑语。 半盏茶后,皇帝也下朝来了,身后是一众臣子,皇帝也笑着开口:“众位不必拘束,就当是自家的家宴一样!” 殿内已是推杯换盏,舞女的舞步轻盈动人,歌声清脆动听。 皇后侧身对着皇帝:“往年各家女儿按例在国宴上展示才艺,今年臣妾瞧着这如花女眷,不如?” 皇帝一笑:“皇后所言甚是,就请各家女儿有愿献艺者上场,各展才华罢。” 黄鑫雅声音清脆:“臣女前日里新学了一曲《雅琴》,愿与众位分享。” 皇帝欣然应允:“准。” 黄鑫雅微微施礼,接过古琴,轻拨三两下,琴弦发出动听的仙音。 有喜好弦乐的人大惊:“这古琴可是传说中的‘绿绮’?” 立马有精通古琴之士鉴别道:“不错,正是当年梁王赠与司马相如的传世名琴‘绿绮’,司马相如原本家境贫寒,徒有四壁,但他的诗赋极有名气。梁王慕名请他作赋,相如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即桐木、锌木结合的精华。相如得‘绿绮’,如获珍宝。他精湛的琴艺配上‘绿绮’绝妙的音色,使‘绿绮’琴名噪一时。今生有幸亲眼看见名琴‘绿绮’,王某不负此行了!” 黄鑫雅不愧是能与余浣真平分秋色之人,虽相貌略逊色,然论智谋、论财力、论才艺,皆远比余浣真更要高明。一把名琴,一曲《雅琴》,让人心生惊叹,纪妃因注意到,黄鑫雅收琴时,各家小姐都面有愁色。 皇帝抚掌大笑:“好琴,好曲,好女,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余浣真脸色一变,皇上亲口承认,那以后“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不就落到黄鑫雅头上了?余浣真鲜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黄鑫雅谦虚一笑:“鑫雅区区雕虫小技,不堪入耳,余姐姐的才艺才最是让人佩服。” “哦?当真如此。”皇帝起了兴趣,“不知可有展示?” 余浣真施施然起身:“回皇上,臣女近日里勤练《清平乐》,愿请献上一舞。”,内心却暗骂黄鑫雅,自己不是没把握胜过她,可有她珠玉在前,皇上又已亲口承认她第一美人的名头,自己即使跳得再入皇上的眼,也无法再成为第一美人,只会让自己更添郁闷。 想是这样想,余浣真还是一派端庄优雅,换上了浅紫千层纱。 新手任务–妃因应战献舞(10) 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面色绯红,道不尽的美丽动人,饶是九天玄女,也未必有如此美貌。 余浣真舞毕,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回,意料之中的看到的是众人惊艳的目光。 “好舞,余家女儿此舞倒是不同寻常。”皇上笑着开口。 “回皇上,浣真将剑法融入此曲,也是想刚柔并济,显示女子的柔美与刚毅。”余浣真答道。 “不错,倒是有心,赏。” “谢皇上。”余浣真端得是大方有礼。 一道女声开口:“素闻余家女儿都精通才艺,不若都展示展示,让我们也能跟着欣赏欣赏。” 此人也是未出阁的女儿之一,只是看样子,倒是与黄鑫雅关系不浅。 纪妃因听着这话,略一挑眉,眼底暗流涌动:这是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 余浣真呼吸微微一凝:纱真没打算上场,根本没有准备才艺,那只剩余知意,若余知意出丑,自己和纱真也是要受牵连的,这如何是好? 余浣真又急又气,急的是余知意自小未曾习音律,气的是自己精明一世,今日连番遭了两回算计。 这边纪妃因却是早有准备,心知这是替原主实现愿望的最好时机,便盈盈一笑。 “知意愿勉力一试。”姿态大方有礼,毫无怯意。 季池眼前一亮:当日偶遇佳人竟近在眼前! 余显清暗暗赞叹:自家妹妹果然气度不凡! 余宏远目露疑惑,像是对这个女儿没什么印象了。 余浣真咬牙:若是才艺展示得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是殿前失仪,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所谓! 众臣目露欣赏,虽是庶女却也温婉大方,与嫡女无二! 皇帝目露兴味:“让朕看看余家女儿是否个个皆明玉,准!” 纪妃因盈盈一拜,退往后殿准备。 再回时只听得满座的吸气声。 纪妃因一身火红霓裳羽衣,腰间坠满水晶琉璃铛,柔美不失清雅,娇媚中少女的清纯若隐若现。 精致的秀眉被拉长,更显热烈似火,眼眸含水,如清波微漾,纵使装扮娇媚,有这样的一双眼眸,只觉眼前这人清雅若仙,只可远观。 纪妃因双臂微展,羽衣便抖动开来,暧昧的红色烧灼着在座的人的心跳,纤手一舞,冰白色水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出,高洁若仙中掺杂着一丝媚意,让纪妃因呈现出一种美丽无辜的姿态。 舞步轻移,足尖点地,修长的颈微微后仰,似月中仙子,水袖忽而半遮半掩,叫人看不清起舞之人的神色,无形之中增添一抹神秘色彩,音韵高昂时她舞步急切,耀眼夺目,音韵低沉时她缓缓舞动,柔和似水,曲子结束时一个回眸的笑明媚如画,扣人心弦 。 众人神色惊艳,空气里一时安静。 余宏远脸色大变,嘴唇微颤,竟碰摔了手边酒杯。 顾倩云脸色全白。 余显清面露自豪。 季池一脸惊、艳。 余浣真目露嫉妒。 皇帝爽朗一笑:“余家二小姐的舞艺也是不遑多让啊,一曲《青鸾舞》舞姿惊艳,当得天下第一舞。” 纪妃因柔柔一笑,面色依旧:“皇上谬赞了,知意不敢当。” 纪妃因如此谦逊,皇帝更满意了,开口道:“朕说你当得,便是当得。”,又转头对余宏远说道:“余爱卿教女有方啊。” 余宏远却是神色恍惚,久久不回话,看皇上神色隐有不快,旁边与余宏远交好的大臣连忙暗中推了他一下,余宏远这才醒过神来:“臣不敢当,都是孩子们自己勤奋有加。” 看着皇帝脸色好转,旁边的大臣舒了一口气,这天子的怒气可不是轻易能挑起的,不过,自己的这位同僚,一向稳重睿智,明晓事理,怎么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竟在皇帝问话时走神了呢? 大臣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是余大人日夜操劳,有些乏了罢,摇摇头,继续饮酒。 看着方才那凭一曲《青鸾舞》艳惊四座的少女正淡然饮茶,周围是或艳羡或痴恋的目光,余宏远只觉神情恍惚,再无法思考。 无暇顾及周围人打量的目光,余宏远拒绝了宫女的搀扶,借着酒劲一路跌跌撞撞地朝宫外走去。 宫内之人有的只顾饮酒,并未注意这位素来以礼仪得体闻名的余大人的反常举动,而少数看见的大臣们神色各异,面面相觑,对方的脸上皆是仿佛见到了百年一遇场景的震惊神情 而顾倩云死盯着余宏远离开的方向,面色发白。 这边纪妃因刚从明夸暗踩的贵女堆里巧计脱身,那边又迎上了一水儿的贵家公子,粗略一看,不仅有侍郎家的小儿子,中书家的嫡子,就连右丞相家的公子也在其中。 纪妃因心下无奈:自己只想做任务,并不想扯出感情牵连。 系统上次主动现身,一是为了帮助自己不被余浣真迷香暗算,二更是提醒自己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太久。 如此看来,自己不能再拖延了,再拖延下去,原主余知意报复的爽度会受影响不说,自己待的时间越长,报复的难度似乎越大,端看此次献舞众家贵女嫉恨的眼神,恐怕想要除去纪妃因的人数不少。 纪妃因暗暗下定决心:余浣真,你既然伤害了原主,便要付出相应代价,天道有轮回,报应不爽,也好完成了我在系统空间对原主的承诺。 纪妃因这边正心中筹划,忽然感觉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前方。 “余二小姐,在下丞相府季池,不知能否与二小姐闲谈片刻?”来人眉眼含笑,叫人无法拒绝。 可纪妃因不是一般女子。 “原来是左相府上的少爷,恕知意无礼,天色已晚,知意要回府了!” 季池听了这话神色不变,仿佛并不在意纪妃因的拒绝,只开口道:“如此,那季某今日便不再叨扰了,二小姐请。” 纪妃因笑容浅浅,略施一礼,转身离去。 季池目送着纪妃因,回味起临别时那个笑容,突然心神一荡。 纪妃因出了宫门,却未直接回府,而是转身去了药房,以咳嗽的名义拿了一副中药,而后才向尚书府走去。 尚书府内。 余浣真和顾倩云正在前厅等着余宏远回府。 “母亲,你说父亲怎的还未回来?”余浣真疑惑不已,自己可是亲眼看着父亲早早离席,按理说应该早就到府上了,且父亲一向洁身自好,从未留宿在外,莫不是?! 新手任务–当年情深错付(11) “母亲!父亲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余浣真心惊不已。 “不会,你父亲虽是文官,却是实打实的武状元出身,一般人难与他匹敌”,顾倩云手脚发凉,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这边余浣真又愤愤开口,:“母亲,你看那个余知意,今日出尽了风头,硬生生把女儿给比了下去,女儿不服!” 顾倩云听了心中亦凉,不发一言。 余浣真更加怨毒:“母亲,从前都是女儿样样最好,不知那贱人使了什么法子,倒叫一个个的都偏向了她,乐傅如此,哥哥也如此,今日国宴上,竟连王孙贵胄们也都夸口称赞,说不定是用了什么巫蛊之术,母亲可得好好查她!”说罢,已是神色扭曲,再不见端庄之色。 “闭嘴,为娘多少次嘱咐你勤加练习,为的就是在国宴上一鸣惊人,你倒好,把心思全花在了一个庶女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做了多少手脚!”顾倩云气愤难挡。 余浣真静默不语,眼中怨恨依旧。 这边纪妃因刚至府中,只见前厅灯火如昼,心下思量片刻,便提步向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却只见顾倩云,余浣真母女二人。 “呵,这人人称颂的青鸾神女竟也要回府?看来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凡人么!!”,余浣真一脸嘲讽,目露妒恨,索性不再装作娴淑端庄。 纪妃因神色淡淡:“回大姐姐的话,尚书府是知意的家,知意自然是要回家的。” 还未等余浣真再口出恶言,一道清爽的声音从厅前传来。 “再美的神女也要回家的呀,我们知意自然也是要回府的!” 余浣真气得揉皱了手帕:“哥,就连你也帮着这贱人说话,你还记不记得谁才是你亲生妹妹?!!” 余显清说道:“都是我的妹妹,自然一视同仁,再者,你闺阁女子,言语却粗鄙得如同村野女子。” “哥!!!!”,余浣真眼眶泛红。 “好了,都安静!有这功夫吵架不如去寻你们父亲!” 纪妃因适时开口道:“这么晚了,父亲还没回来么?!”神色颇为关切。 顾倩云淡淡瞥了纪妃因一眼,不作回答。 余浣真见状冷哼一声。 突然,前门一个人影出现,烛光隐隐约约地映在来人的脸庞上,只见那人满脸醉色,鹰眸半睁,似有无尽的悲意。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妾身了!”顾倩云连忙伸手去扶。 余宏远抬手挡开,缓缓地走进厅内。 顾倩云愣在了原地。 余宏远转身就坐在主椅上,不发一语,明亮的烛光下神色莫名。 余浣真有些担心,上前道:“父亲,可有哪里不适?” 余宏远略一抬头,鹰眼微睁,看得余浣真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余浣真忍不住后退半步。 顾倩云终于缓缓开口:“老爷。” 余宏远抬头望了顾倩云一眼,顾倩云只觉遍体生寒,不由得微微一颤。 双腿一弯,顾倩云对着余宏远跪了下来。 “母亲!!!”余浣真,余显清异口同声,纪妃因站在一旁,沉静而清雅。 &老爷,妾身从来不敢想象若真有一天被您发现此事会如何,只因妾身一时贪心,却欺瞒了您一生。妾身也是心悦于您,才一时荒唐,犯下如此大错!”只是片刻,顾倩云已是泪流满面。 “所以,你便构陷陆云莹?!”余宏远冷冷说道。 “云莹她也对您,,对您心存爱意,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得选!妾身有罪,可这将近二十年,妾身操持家务,养育儿女,妾身对您的心意都是发自内腑的呀,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就请,,请老爷原谅妾身罢!!妾身多年来也悔恨不已,妾身知错了!” 余宏远静默良久,才道一声:“知意,你上前来。” 纪妃因乖巧上前。 余宏远叹道:“再走近点。” 纪妃因上前一步,余宏远一双鹰眼冒着丝丝冷气,打量着纪妃因,良久,收回了目光,“下去吧,你们也是。” 纪妃因微微施礼,起身告退。 余浣真神色犹豫,却也被余显清拉走了。 “现在孩子们都离开了,算是我给你留下的一点颜面。我只问你三句话,你如实回答。”余宏远神色冷情。 &是,老爷。” &那年元宵节打擂赛中跳《青鸾舞》的女子是陆云莹?” “是。” “我上门提亲时她不在?” “是。” “她,当年亦心悦于我?” “是。” 一个茶杯从顾倩云脸上划过,顷刻顾倩云脸上便是一道红痕。 “顾倩云!!你也敢!!”余宏远神色狠毒。 顾倩云抚着脸上那道红痕怔愣许久,继而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余宏远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哪怕我顾倩云明知你当年心爱之人不是我,却也曾心心念念地爱慕了你许久,你今日竟冷血如此,枉平日里那些士大夫称你高洁如兰,正直似竹,你心底却实在是阴暗如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堪哪不堪哪!” “说到底,我为人如何,与你何干?” “哈哈哈哈哈对啊,是与我无关,也只有说起云莹才算有关罢!那时人群中你少年意气,问了她姓名,她只答“云妹”二字,你心知茫茫人海中单凭二字寻人难如登天,却自恃出身高贵不肯再问,而后眼看她进入我顾府,又自以为是我顾家正儿八经的小姐便贸然上门提亲,你这一切都是自以为是的猜测,你与她的错过,哪一样不是你当年的自以为是和浅薄无知造成的??啊!!?” 见余宏远不发一言,顾倩云笑容更盛。 “她随我入你尚书府,树下夜舞,月下见你,你将她拥入怀中,她欣喜万分,以为你认出了她,却不料春风一度后你自觉愧对与我,再也不见她,这又是谁之过???!!是你!余宏远!!” “够了!今日起你便住在这尚书府中,不得离府半步!”余宏远神色大变,快步离去。 顾倩云猛然大惊,似有醒悟:“老爷!!老爷!!别走,别离开妾身!!”待完全看不见人影了,顾倩云瘫软在地,入目是他气急摔来的茶杯,依旧滚烫万分,可见,他的的确确未曾有半分爱是给她的。 新手任务–主母顾氏之死(12)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从未完完全全地爱他。 入府前,她百般对陆云莹许诺保证,真心对他。 可那一夜月下一舞,乱了的不只醉酒后他的心,一同还有她的。 她慌乱不已,她害怕了,怕事情被揭发,“云妹”是她的丫鬟陆云莹而不是她顾家小姐顾倩云,她慌到心神不宁,夜不能寐。 纠结过,犹豫过,悔恨过,可她那时太害怕失去他了。 于是,陆云莹难产之时她下令不许丫鬟出门请大夫。 茶杯破碎了,一如她的一生,碎的体无完肤。 她缓缓闭眼,恍然又见到了。 那年元宵佳节,他少年意气,立于蔷薇树下。 月色正明,她台上一曲《青鸾舞》,舞姿绰约,长袖摆动,是她一直以来艳羡的样子。 暮色微明,蔷薇花瓣微微沾染了清晨的露珠,刹那间的芬芳让途经园中的人不由得心生期盼。 余浣真安排好了一切,心情很是舒畅,吩咐丫鬟给自己上妆。 不多时,一个妙龄少女顾盼神飞的样子便出现在眼前。 “走,去看看母亲,还不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余浣真心下疑惑。 小厮急急忙忙闯进来,满脸冷汗:“大,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丫鬟轻歌呵斥出声:“行事怎的如此莽撞,当心撞着了小姐你可担待不起!” “大小姐,夫人,夫人她,她出事了!” “母亲怎么了?!”余浣真心下一紧。 “夫人她昨晚自尽了!” “什么!!”,余浣真瘫软倒地,轻歌连忙搀着,余浣真只觉天旋地转,一瞬间动弹不得。 怎么会,昨晚离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会?! “轻歌,随我去前厅。”短短几个字,余浣真只觉费力异常。 轻歌眼角也泛红了:“小姐。” 余浣真被轻歌扶着跌跌撞撞走向前厅,却见前厅围满了宗族长辈,她一眼就望见了被白布裹着的母亲,刹时,一滴清泪掉落。 这边纪妃因听了顾倩云的死讯也有些许震惊,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聪慧异常,从昨晚余宏远与顾倩云的浅浅对话中便已猜测到事情的大概,而云莹没记错的话应该指的便是原主生母陆云莹,看余宏远眸光中追忆和悔恨错杂交织,只怕对原主生母感情不一般。 纪妃因敏锐地意识到,顾倩云要失势了,她心中早已做好打算,要报复余浣真,没了顾倩云的庇护,简直轻而易举。 却没想到,今日一早起来竟传来了顾倩云自尽的消息。 纪妃因思忖片刻,吩咐绿衣为自己换上了一件朴素的素白纱衣,便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余显清僵硬地站立着,面前是顾倩云的尸体。 顾倩云颈间一道划痕,鲜血早已干涸,手中是破碎的茶杯碎片,的的确确是自尽而死。 余显清眼中布满血丝,见到纪妃因,似是撑不住了般喃喃道:“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劝阻父亲,亦或是我没有离开,哪怕我出了前厅守在外面也好,母亲也不会死!!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说完已是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余显清此刻内心已是自责万分。 纪妃因面露不忍:“哥哥,这怎能怪你,夫人若真想自尽,无论如何你也拦不住呀!”对顾倩云的死纪妃因虽无感伤,但她却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这位时刻惦记着她关心着她的兄长,此时也开口安慰。 “真的吗?”余显清泪眼朦胧,失去了母亲,他神色中满是孩子般的无措。 “相信我!”纪妃因安慰道。 纪妃因神色一转,又对扑在顾倩云身上默默哭泣的余浣真安慰道。 “大姐姐,夫人已经去世了,还请大姐姐不要太过哀伤 ,免得伤了自己的身.............” 还未等纪妃因说完,余浣真已是愤恨不已。 “住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虚情假意地来安慰我?母亲死了,你心里指不定是如何的高兴呢!!” 纪妃因内心实感无辜,这安慰的确是虚情假意了一些,可她报复的对象又不是顾夫人,唉。 余显清忍不住替纪妃因说话:“浣真,知意只是怕你太过伤心伤了身体,你又何必如此疾言厉色呢?” 余浣真浑身发颤:“余显清,你眼里当真是没有我这个妹妹,母亲死了,你却帮着一个外人说话”,余显清还未来得及开口,余浣真又质问道:“若不是你当日拉着我离去,母亲怎会就这么死了?!” 余显清愧疚不已,不发一言。 余浣真冷哼一声,眼中带泪。 纪妃因心下感叹,余光却瞥见一抹高大黑影。 “父亲,您来了!”纪妃因素白着小脸,眼泪涟涟。 余宏远看着纪妃因的杏眸,仿若见到了故人,心下一悸,眼神蓦地柔和起来。 “父亲!”余浣真泫然欲泣。 “好了,擦擦眼泪罢!”顾倩云亏欠他再多,可对这她所生的儿女,余宏远也始终心存呵护。 眼神在顾倩云的尸躯上停留了几秒,又缓缓移开。 “来人,将夫人的遗体运出火化,骨灰放置在祠堂。”余宏远冷声吩咐道。 “父亲,母亲的头七还未过,怎能就此焚烧了尸骨呢?!”余浣真不满道。 余宏远挥挥手,示意下人们行动。 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得了命令,纷纷上手搬动。余浣真惊痛万分,气火攻心,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轻歌着急地喊道。 “将小姐扶下去休息。”余宏远淡淡开口道,“都回房罢!” 余显清不解至极,正欲开口询问母亲的死因,余宏远鹰眼半闭:“今日之事,以后不必再提起。” 余显清肃然称是,父亲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纪妃因应了是,说了回房,半路却寻了个借口摆脱了绿衣朝厨房走了去。 此时府内忙作一团,丫鬟小厮都赶着去给顾夫人奔丧,无疑是最好的时机,不出所料,厨房亦是空无一人。 纪妃因看似漫不经心地从每一个灶台旁边经过,袖中的白色粉末早已随之飘落到调料罐中。 这调料罐每道菜必用,余浣真也无法避免,若单单食用这粉状物品倒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不过余浣真这几日因母亲去世,忧伤过度,每晚需得一碗安神汤才能入眠,安神汤中喉圪成分最多,与之相合,不出五日,食用者会感到神情恍惚,心神不宁,智力迟钝。 做完一切,纪妃因回了屋子,刚到房间。 新手任务–妃因成为嫡女(13) “小姐,老夫人请您到延年阁去。”青枝禀告。 “替我梳妆。”纪妃因挑眉。 片刻,在青枝的妙手装点下纪妃因越发清丽绝美。 不再多做装饰,纪妃因起身朝延年阁走去。 纪妃因刚到,便见老夫人与余宏远相对而坐,轻声交谈,见到纪妃因,老夫人慈爱地笑笑:“意儿啊,来祖母身边坐着。” 纪妃因乖巧点头,莲步轻移,坐在了老夫人身边。 纪妃因刚坐下,门口便齐齐进来了三人,便是余浣真,余显清,余纱真三人。 三人因刚刚丧母,眼眶都泛着微红,行了礼坐下,一时房内寂静无声。 余显清咳嗽一声:“祖母,今日叫孩儿们来此,可是有要事要说?” 老夫人接过芳沁递过来的茶杯,微抿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让你们前来,主要是公布一件事情。”说完,给余宏远递了个眼神。 余宏远冷然开口:“为父将抬姨娘陆云莹为平妻,从此,知意与你们一样,也是嫡出身份,是我尚书府正儿八经的嫡出二小姐。” 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余浣真震惊得一时无声,回过神来声音尖锐:“父亲!我母亲才刚刚过世,再者,陆云莹早就死了,死了那么多年了,您这是为何??!!!!!!!!!!!!!!!!!!!!!!!” 再者,若陆云莹成为正妻,那她的孩子不就是嫡出了?!!!余知意一个奴婢之女,怎么配同她平起平坐?!! 她永远忘不了那日国宴后黄鑫雅似嘲讽似挑衅地说着幸好你那二妹妹只是个庶女,否则,你有哪点比得过她? 余纱真也是一脸震惊。 余显清虽有些惊讶,却没说什么。 纪妃因微微挑眉,这可是意外之喜。连忙一脸受宠若惊,起身朝余宏远一拜:“谢父亲,娘亲九泉之下若是得知,定会十分欣喜!” 此时对陆云莹的称呼是娘亲而不是姨娘,而纪妃因一向称顾倩云为夫人,从不按礼称母亲,可见纪妃因的心思。 老夫人内心叹息,也不怪这孩子,这孩子原本心思单纯,性情柔弱,只因顾氏做得太绝,伤了孩子的心罢了。 余宏远细细打量着纪妃因,一袭粉白衣裳,妆容清淡却清丽非凡,尤其是行礼时的娇弱无辜,真真是像极了云莹,他看着纪妃因,目光却像是透过纪妃因在看另一个人。 其实,他并非对陆云莹完全没有印象,她入府后,他常常能见到她,那时她整日跟在顾倩云身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山泉边清丽绝俗的一支鸢云花。 是以,那日办差回来他不由自主地带了一支鸢云花回来,还鬼迷心窍地赠予了她,等几日后他回过神来也暗自懊恼,自己亲口许诺要一心一意待倩云,竟对她的丫鬟起了心思,从此便不再与云莹有任何交集。 忆及往事,余宏远目光流露出追悔之意。 见余宏远突然不语,老夫人心中明朗,便接着开口道:“今日要你们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既然事情已经宣布了,你们便回去罢。” 余浣真神色愤愤,竟连一向最疼爱她的祖母也同意此事,余浣真顿感冰凉入骨,眼神越发阴狠。 纪妃因今日见余浣真如此冲动易怒,全然不见昔日大家风范,心知是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一时忽略了余浣真的眼神。 余浣真回到房里,挥袖便摔碎了桌上的茶壶茶杯,神色越发阴狠。 “轻歌,上次吩咐你的事情不用再做了!” “小姐,这是为何?就这样放过二小姐了???!!!!” “不!我非但不会放过她,我余浣真发誓,要让她身败名裂!!!!” “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做!??” “.............& 吩咐好了一切,余浣真面色恢复,走向铜镜,镜中女子美艳优雅,余浣真微微一笑:这次事过你永远永远没有机会再胜过我了,余知意!!!!!!!!!!!! 延年阁里老夫人端起茶杯,茶杯里热气氤氲一时模糊了眼睛:“你真的决定了?” “是,儿子已想好了。” “宗族的人要明日才来,你现在改变主意也来得及。”老夫人神色淡淡。 “当年亏欠云莹的,如今儿子想一并还回来,还请母亲成全!” 老夫人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便如你所愿罢,我乏了,你下去罢!” 余宏远目光微凝:“儿子告退。” 老夫人也终究是在意出身高低的,陆云莹奴籍出身,今日若不是实在态度坚定,老夫人是一定会阻止了抬陆云莹为平妻的,纵是平日里再如何疼爱余知意也是万万不行的,芳沁叹道。 纪妃因打量着圣恩寺四下的风物,心下已有了思量。 从系统那里得知原主嫡妹便是在此处遇上了石家小公子,芳心暗许,不顾石家小公子早与原主有婚约在身,暗中设计嫁给了石家小公子,让原主惨遭退婚,痛苦万分,纪妃因打算在事情发生之前出手。 于是纪妃因以来圣恩寺为全家祈福为由,早早地向老夫人求了外出的应允,又以顾夫人头七为由,派人拖住了余纱真,若无意外,今生今世余纱真是不会再出现在圣恩寺了。 现在纪妃因要做的,就是让石家小公子对余浣真心生爱意。 不错,石家是文学世家,石家小公子更是唯一的嫡子,受宠异常。 可余浣真一向心高气傲,石家虽清誉有加,深受世人推崇,可毕竟不掌实权,余浣真是万万看不上的。 至于怎样让石家小公子上门提亲么,纪妃因灵动一笑。 纪妃因漫步在圣恩寺的桃林里,突然口渴:“绿衣,你去寺中寻杯茶来,我有些渴了。”绿衣闻言离去。 “歪!!系统!他到了吗???!!!!!!” 系统:“宿主注意,石家小公子还有五秒钟到达战场!啊呸!!桃林!!!” 纪妃因闻言纵身起舞。 新手任务–桃林翩翩起舞(14) 石苑林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仙境:粉衣少女翩翩起舞,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 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 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粉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更妙的是,随着此女的每一个舞步,每一个灵动的笑容,都有片片桃花瓣飘落,让人觉得她仿佛是一名桃花仙子,今日偶然幻化成人,才叫自己瞧见了。 “桃花仙子!”石苑林看入了迷,脱口而出。 纪妃因正在悠然起舞,乍一听有人出声,还是年轻男子的声音,忽地被吓了一跳,竟跌落在厚厚的桃花瓣上。 石苑林看见仙子跌落,心中又焦急又愧疚,欲上前去。 “哎!你别过来,男女授受不亲!”纪妃因面色含怯。 石苑林只觉这声音清脆空灵,撩人得很,但心下担心这粉衣女子,开口道:“在下多有冒昧,姑娘,你没受伤罢?” “我没事,只是我们素不相识,多有不便!” 见美人如此端庄守礼,并无丝毫轻浮之色,石苑林心中更有好感,正欲开口询问是哪家姑娘,忽得听一声。 “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去祈福罢!” 桃花树下女子粲然一笑:“知道了,这就来!”又朝自己盈盈一拜,施了一礼,轻软开口道:“公子,小女今日前来是为了替家人祈福,不敢耽误良时,我们有缘再会!”遂转身离去,裙摆流动间掀起了一地花瓣。 石苑林耳根通红,“有缘再会”四个字可是对自己也有意? 石苑林走向纪妃因刚刚呆过的地方,是此处最茂盛的一颗桃花树,咦,石苑林弯腰拾起一只香囊,只见香囊右下角绣着一个“浣”字,绣工精巧,再看这香囊用料,便知并非凡品,石苑林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辜负了这位仙子般的姑娘。 见过了方丈,又再大厅拜了拜,纪妃因转身从小路向山下走去。 绿衣疑惑道:“小姐,您就拜了一处,便不再拜了?” 纪妃因笑笑:“拜佛有什么用?凡事要靠自己!”何况,再不离开撞上了石家小公子计划不就失败了? “那您还来这圣恩寺,千辛万苦走了上来却又不拜...................&绿衣嘟嘟囔囔,对小姐最近的的行为是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纪妃因嫣然一笑,对绿衣的碎碎念并不作答。 只要石苑林有心,向方丈一打听,便知自己是尚书府余家女儿,自己,就等着过几天看余浣真被提亲的好戏了!!! 果不其然,纪妃因自圣恩寺回府不过两日,石苑林的母亲张氏便带着厚礼上门提亲了,只是余宏远还未开口答应,只说了考虑之意。 “母亲,你看石家这门亲事,我...这该如何是好?”余宏远左思右想,暗中掂量了许久,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这桩亲事确实不好办,石家代代清廉,着实不好回绝,可若答应了”,老夫人叹了口气,“浣真这孩子又是个眼光高的主儿,石家一无权势滔天,二无金银满屋,浣真定定是看不上的!” “是啊,儿子也有这样的担心。” “不过”,老夫人话锋一转,“若是前来求娶的人是知意,想必让人放心,这孩子心思单纯,不好攀比,容貌也不输她大姐姐,是个好的。” 余宏远断然拒绝:“不行!怎能浣真看不上的就让知意嫁去呢,这将知意置于何地?!不可!” “好了好了,为娘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大不了回绝这门亲事罢了,凭我余家的名声三个女儿有大把的名门公子等着求取呢!”老夫人淡淡一笑,“特别是你的二女儿知意,国宴一舞名动京城,不少公子都中意与她呢!” 余宏远笑了:“自然,那可是云莹的女儿,有她娘亲当年的风采也是正常的。” “你呀,情深不寿,你还年轻,再娶个妻子替你打理内务罢!”老夫人又说道,“至于亲事,过个几日寻个借口回绝了罢,我还得给浣真再好好挑挑!” “儿子处理了几日府中内务倒也得心应手起来,至于浣真的亲事还麻烦母亲多挑选挑选了。” 这边纪妃因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落了空,只想着在这个世界享受嫡女生活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这几日东逛逛西走走,快将这长安街的店铺逛遍了。 这日,纪妃因依然睡到自然醒才起,一番梳洗后又是活脱脱的一个明媚清丽的大美人儿。 眉如远黛,目若秋水,眼含春意,恰似一潭清清澈澈的泉水。 唇若赤朱,嘴角微微上翘三分,似笑非笑中撩人而不自知。 一袭淡绿青烟纱,腰间镶以同色丝带,细腰盈盈一握,无形之中惹人遐想。 “小姐,银子都带好了。”绿衣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荷包,腰间还带了大额的银票。 “小姐,我们可以出府了!”青枝激动不已。 “你呀!”,纪妃因点了点青枝的鼻头,惹得青枝皱了皱鼻子,“我们出府罢!” 一路上,纪妃因东逛逛西看看,一会儿在小摊上驻足停留,一会儿又在点心铺里买了一堆精致可爱的糕点,玩儿得不亦乐乎。 “青枝,你看看这珠钗你可喜欢?”纪妃因瞥见小摊上一只翠绿珠钗,做工很是精巧,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小姐,奴婢平日里有珠钗戴的,不需要的!小姐不要为奴婢费心了!”青枝有些惊遑,从未听说哪家小姐上街给家中丫鬟挑选首饰的。 “无妨,这珠钗并非贵重之物。你试试!”说罢,已将翠绿簪子插到了青枝头上。 “嗯,不错,很是好看”,纪妃因笑笑,对小贩说:“这簪子我买了!”示意绿衣上前付了银子。 “小姐”,青枝目露感动。 新手任务–巧借玉镯示威(15) “傻青枝,这是做什么?”,再向前逛逛,给你绿衣姐姐做套漂亮的衣裳,好歹也是我身边的丫鬟,不能失了脸面。” 说罢径直走向前面的衣裳铺子。 绿衣,青枝默默对视:能遇上这样真心对待仆人的主子,真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给绿衣买完衣裳,纪妃因觉得一身轻松。 身为现代人,接受了人人生而平等的斯多亚学派的洗礼,还是不习惯受人伺候,余浣真出嫁后自己任务也算完成了,临别时就送她们一个小小的礼物当作答谢罢。 “这位小姐,您看看我这玉镯,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啊!!”路边的小贩谄媚道。 “哦?”,纪妃因挑眉上前:“这手镯的确样式新颖,很少见。” 小贩得意道:“是啊,看小姐您如此貌美,也只有小姐您能配得上这只手镯了,您就买了罢!” 纪妃因饶有兴味地看了小贩一眼,缓缓放下手中玉镯,红唇轻吐:“不买。” 转身正欲离开,忽然一道动听的女声从身后方向传来。 “还以为当日艳惊四座的女子多么清丽脱俗呢,却没想到连一只路边的玉镯都买不起,看来,本小姐是看走了眼啊!” 又转头对小贩说:“你看起来机灵,可这眼神怎么不好了呢?” 声音虽动听,这内容却是尖锐得很。 纪妃因回头,那女子不过双十年华,却是满头珠钗,华丽异常,衬得整个人贵不可言,正是右相嫡女黄馨雅。 “怎得?小姐买得起便插得满头都是?”纪妃因淡定回击。 青枝,绿衣愣了两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阁楼上一名紫衣男子听了这话一口凉茶当即喷了出来:“余兄,你这妹妹当真伶牙利嘴。” 余显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紫衣男子放下茶杯,墨发黑眸,眉眼如画。 黄馨雅怒不可遏,这贱人竟敢讽刺她珠钗首饰是路边地摊上买的,可恨!! 稍稍平息了怒火,黄馨雅开口道:“姐姐我虽不敢说家有千金万银,可姐姐好歹是嫡女,每月领的银子也有一百两,就不知妹妹身为尚书府庶女,每月能有多少银子花了!&说罢掩唇而笑。 纪妃因本想忍忍算了,免得不符合自己柔弱的人设,可转念一想,最多不出一月,余浣真婚事一办完,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里,又何必再强行隐忍?? 纪妃因巧笑嫣然,一瞬间仿佛连阳光都跟着明媚了,黄馨雅只觉得心中那颗刺越发碍眼了。 “不巧,本小姐前几日就于宗室祠堂祭拜了生母,正式成为嫡女,名字也随之写入族谱嫡亲一栏。说到底,还是黄小姐消息不灵通了。”绿衣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馨雅一时失语,她万万没想到余知意居然成为了嫡女?!她这辈子最大的死敌就是余浣真,她容貌无双,远在她之上,好不容易她算计了余浣真,这边却又冒出了一个余知意,国宴后一跃成为贵公子们的心上人,如此轻而易举叫黄馨雅嫉恨不已。 她自小练琴,琴声绕梁三日也不敌余浣真简简单单梳妆打扮一番便被奉为第一美人。 余知意舞艺虽好,却只是一个庶女,贵家公子们就算再想求娶家中双亲也定不会同意,每当想到此处,黄馨雅才觉得心中稍稍平衡,舞艺无双又如何?容貌绝美又如何??就凭出身这一条,她余知意永远也胜不了自己! 可今日突然得知余知意成为了嫡女,还是由她本人亲口说出,那得意的神情叫黄馨雅怨从心生,她大吼一声:“住嘴!”声调极其尖锐,听得青枝心下一跳。 可纪妃因面色沉静如水:“你给我住嘴!”,气势如虹。 “本小姐月银可不止区区一百两,再者,本小姐生母只生了我一人便去世了,哪来的兄弟姐妹?!还请这位脸皮比城墙更厚的人哪自己掂量掂量!”说罢,黄馨雅脸色越发苍白,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阁楼上雅厅的紫衣公子轻笑出声,目光透着兴味。余显清无奈:“季池,偷听人家说话,不好,有失君子风范。” 季池眼神从那淡绿襦裙的女子身上滑过:“谁说我在偷听?是令妹声音太过洪亮了。” 余显清正要开口,身边小厮凑近说大小姐有要事要相商,便匆匆向季池告辞,季池略一摆手,待看到余宏远离去,又将目光驻足到那少女身上。 只见黄馨雅掏出一锭银子:“十两,这镯子,我买了!” 小贩一听说要花十两买自己的镯子,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拿起镯子就要递给黄馨雅。 &等等,二十两,这镯子我买了!”纪妃因示意小贩把镯子给自己包上。 黄馨雅怒气冲冲:“余知意,你要与我抢着镯子是吗?!!我出三十两,镯子给我!” 纪妃因淡淡开口:“我出一百两!”小贩激动不已。 黄馨雅微微犹豫,身后丫头也扯了扯黄馨雅的衣袖,上前小声道:“小姐,我们可没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黄馨雅正纠结,可一抬眼便看见了纪妃因傲慢的神情,神情一狠,咬咬牙:“我出两百两!” “好,绿衣青枝,我们走!”纪妃因转身欲走,两个丫鬟还没醒过神来,小姐不是看上了这镯子吗?再说今日是带够了钱的,为何不干脆买下? “等等,余知意,你不买了?!”黄馨雅目瞪口呆。 纪妃因回头一笑:“既然黄小姐是如此的喜爱这玉镯,那本小姐就当一回不夺人所好的君子罢,再会!”说罢转头欲走。 ”哎,你给我站住!”,纪妃因不作理会,径直离开,黄馨雅气得跺脚,也扭头就走,却被小贩拦住了。 “哎这位小姐,这玉镯.....& 黄馨雅厉声打断:“本小姐不买了!” 小贩脸色一冷:“小姐,这可不行。” 黄馨雅刚在纪妃因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正愁火气没出发:“本小姐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难道你还敢强买强卖不成?!” 新手任务–黄馨雅吐血(16) 小贩张口振振有词:“是您要与方才那位小姐竞价,否则,那位小姐早就二两银子买了我这玉镯了,如今你赶走了那位小姐,自己又不买,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您说是吧?” “住嘴,你可知本小姐是谁?”黄馨雅神色嚣张。 “我们家小姐可是右相的掌上明珠,你说话可得小心着点!”贴身丫鬟附和道。 小贩一脸奉承阿谀:“原来是相府正儿八经得嫡出小姐呀!听闻那可是皇上亲口封的第一美人”,黄馨雅听了脸色刚有缓和,这小贩神色一变,又接到“可不知若有一天传出了第一美人欺骗小贩,出尔反尔,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你竟敢威胁我!” “端看小姐如何做了!”小贩出身市井,为了挣钱早已练的口齿伶俐,再说,今日被扰了生意本就心生不满,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我,我没带够二百两银子”,黄馨雅声音渐弱“一百两行不?” 小贩冷哼一声:“原来是没银子啊,我当呢,好歹相府小姐,却连买首饰得银子也不够!”黄馨雅脸色一变:“你别太过分!” 丫鬟也附和道:“你真当我家小姐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黄馨雅不发一言,今日若只有这小贩还好处理,只是余知意刚才也在场,若这小贩当真去衙门告了自己或者散布谣言,只怕余知意还要插上一脚,落井下石,那自己多年以来好不容易积聚起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区区二百两银子而已,就当破财免灾了。 “行,我回府一趟,取了银子就给你!”黄馨雅和颜悦色。 小贩眼神提溜一转:“那可不行,若是你不回来我不就亏了!” 丫鬟愤愤不已:“我们家小姐说话算话,有什么不信的?!” 小贩笑着开口:“小丫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 &那当如何??不如你随我回府,我派人拿给你??”黄馨雅压抑着怒气。 “这可不行,若你一进府便派人抓了我可怎么办,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只怕有去无回啊!” “我保证不会害你!” “这赌上性命的事情我可不信,不如你留下来,叫你的丫鬟回府取钱如何?” “你欺人太甚!” “就是,我家小姐一未出阁的女子,怎好单独一人留在你这儿!” 小贩眼神一瞥,哂笑着开口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小姐您腰间这枚玉佩不错,色泽透亮,应该是够二百两银子了,不如当银子给我?” “不行!这是及笄礼上母亲给我的礼物。”黄馨雅捂住玉佩。 小贩面色一肃:“小姐,您可想好了,是玉佩重要,还是名声更重要呢?!” 黄馨雅几番犹豫,终是眉头一皱,扯下玉佩扔去。 小贩伸手接住:“好嘞,这就给您包上!”飞速地包好镯子递给了黄馨雅,还不忘道一声:“下次再来!”黄馨雅冷哼一声,转头欲走,却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对着自己笑得玩味,顿时面色一冷,气势汹汹地上前问罪。 “余知意,你是不是故意跟我抬价的?!” “是又如何?”黄馨雅正欲发作,纪妃因又悠悠地来了一句:“不是又如何?”黄馨雅气得胸中一痛,这京中贵女们哪个不是对她尊敬有加,处处礼让,独独这余知意,处处跟她作对,处处压她一头! “看来黄小姐最终还是买了这只玉镯呀,来,让我看看!”纪妃因信手打开包裹着玉镯的绸布,只见一只玉镯精巧新颖。 黄馨雅还未开口,纪妃因抢先说道:“这玉镯款式倒是独特。” 黄馨雅冷哼一声:“本小姐乐意,两百两银子买一只玉镯又如何?” “不过,”纪妃因懒懒开口道:“这玉镯通体雪白,的确澄净剔透,可终究经不起细细察看!” “你这话什么意思?!”黄馨雅眼神怀疑。 “这真正的玉呢不管品级如何,表面一定光洁无比,可这只玉镯呢,啧啧,内部有不少的坑,是制假之人常用的酸洗法,用酸洗去假石上面的杂质,所以才会留下小坑,看来啊,你是买到假货了!”说罢,将玉镯还了回去。 “故意跟我抬价,又骗我买下,你早就看出这镯子是假的对吧!”黄馨雅声音尖锐,刺耳至极。 纪妃因不发一语,似笑非笑。 黄馨雅气得胸闷气短,突然身体一软,倒在丫鬟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死死盯着纪妃因,一口鲜血喷出。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丫鬟欲哭无泪:“都是你,你把我家小姐气得吐血的!” 纪妃因无辜地摇摇头:“这怎么能怪我呢?一定是你家小姐今日花多了银子,郁闷至极才吐血的。真的。” 丫鬟看着纪妃因貌似单纯的眼神暗暗发怵,心知今日小姐是犯在这个女人手里了,自己更不是对手,便不再停留,连忙把小姐扶回府去。 纪妃因目送着黄馨雅离开的方向,心情爆好。 绿衣不解:“小姐,您今日为何突然针对黄小姐?您平日里不是一向低调行事吗?& 纪妃因笑得意味深长:“绿衣,你不懂,有时一味软弱只会让别人觉得你柔善可欺,让别人凌驾于你头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奴婢不懂。” “这么说吧,面对黄馨雅的恶意刁难倘若我一直躲避的话,你以为她就会放过我吗?不会,她生来就有一种优越感,她只会变本加厉地欺压我,所以我要反击!” “奴婢好像有点懂了,可是小姐,什么叫‘优越感’啊??” 纪妃因扑哧一笑:“忘了,不该跟你说这个的。” “我们回府罢,今日也逛够了。” “小姐走了一天的路想必累了罢,刚才奴婢在粥铺那边看见有雇马车的,我们也雇一辆如何?”青枝提议道。 纪妃因点了点头,主仆三人朝粥棚走去,马厩的老板很是热情,见到纪妃因怔愣了一下,随即热情万分,问道:“客官,可是需要雇一辆马车?” 新手任务-途中惊险中计(17) 纪妃因点点头。 老板笑容可掬,从右后方牵出一匹马来:“这匹马性情温驯,最适合小姐们乘坐了,这位小姐请稍等片刻,待我把马车组装好了就带您过去!” “小黑,还不快去装车!!”老板摆了摆手。 “哎,好嘞!!这就去!!”小黑大声回道,看起来憨厚极了。 小黑身材高大,手脚麻利,安装得得心应手,一组动作行云流水,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一辆马车就安装好了。 “这位小姐,请上车吧!”小黑蹲了下来,想让纪妃因踩着他上车。 纪妃因微微一顿,扶着车窗跃上了马车,绿衣,青枝见小姐如此,也跟着跃上了马车。 小黑微微一愣,感到丝丝温暖,眼神复杂。 他跃上马车,坐在前方驭马,大喊一声:“小姐坐好了!”便拉动缰绳,马儿不紧不慢地跑动起来。 绿衣感叹道:“小姐,这匹马果真如老板所说的一样温顺,坐在马车上只觉如履平地,好舒服啊!” 青枝也附和道:“是啊,奴婢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坐马车呢,真稀奇!” 纪妃因笑着点了点头,也觉得车内舒适异常,毛毯,暖炉,熏香一应俱全,倒是精致极了。纪妃因坐着坐着,渐渐的困意来袭,眼皮都睁不开了.................... 马车外一道人影闪过。 马车不知不觉调转了方向,小黑向车内问了一句没听见回答后停下车来,拉开车帘,三人均已沉沉睡去,小黑搓了搓冒着汗的双手,想着之前老板的吩咐,将绿衣,青枝拖下车来,藏到路边的草丛里,又驾上马车,向树林深处行进....... 小黑凝视着纪妃因光洁无暇的侧脸,红唇微抿异样风情,只觉得心脏跳得好快,他想起上车时这女子甚至善良得不愿踩着他的背脊,心中一暖,可是,老板命令他玷污这名女子,这是一位贵人的指示,若他不做,只怕......... 终于,他下定决心,将手缓缓朝陷入昏迷的女子伸去,女子睡颜甜美,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突然一声闷哼,小黑缓缓倒在了马车中。 季池收回手,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察觉到这马车根本不是回尚书府的路线跟了上来,否则......季池不敢再想下去,纪妃因整个人背对着他蜷缩在马车角落里,是那样的娇小瘦弱,季池心中不由得生起一阵怜惜。 他掰过纪妃因的身子想要查看有无伤势,可看清纪妃因脸的一瞬间季池耳根彻彻底底的红了,那是怎样的一幅美景啊,纪妃因双颊绯红,发髻有着些许的凌乱,衣衫半褪,精致的锁骨和瘦弱的双肩让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季池喉结微微滚动,不敢再看下去,一边别过脸一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替纪妃因拉上衣服,心中一直默念着:我是君子,我是君子,君子从不乘人之危,我是君子......... 季池只觉得这二十年来的镇定自若和清高骄傲一瞬间消失殆尽,好不容易平定了呼吸,看着纪妃因陷入昏迷的样子季池皱了皱眉,这可怎么办??她不会有事吧??思及片刻,季池果断决定去找自己的好友看看,遂抱起纪妃因,运气朝好友住处飞去。 竹林深处,竹香淡淡,一缕笛音似有若无地传来。 “上官,你快帮我看看她!”季池语气急促,透着担心。 白衣男子右手持笛,笑容清浅:“这姑娘和你什么关系?还是头一回看见你如此焦急的样子。” “你别管这么多,快看看她有没有事??!!” 白衣男子收回打趣的笑,神色认真:“你刚进我的竹屋我便看出这位姑娘无碍,只是过多吸入了迷、药,会昏迷不醒罢了。” 季池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她何时能醒?” 白衣男子略一沉吟:“不出半盏茶的功夫。” 季池心脏一抖,看着现在自己抱着纪妃因的样子有些不自在,三步两步便朝竹屋深处跑去:“上官,借你的竹席一用!!” 上官看着好友羞涩紧张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那位姑娘就要醒过来了,自己还是不留在这里碍眼了吧,于是背起竹篓去上山采草药。 纪妃因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线让她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我,我是在哪?” 季池递上茶水,开口道:“你中了迷、药,是赶马车的小厮下的,他还想...”季池脸色一暗,不再说下去。 纪妃因脸色一沉。 纪妃因虽然昏迷,却也不是对外面的事情毫无所知,只是手脚动弹不了而已,她感觉到是有人突然出现救了她,还替她穿好了衣服,现在看来,那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只见过两三次面的季池了吧。 只是,纪妃因微微不解:“季公子怎会知道知意遇到了危险呢?” 季池神色微微一僵:这我能怎么说?总不能说从你设计黄馨雅的时候自己就一直跟着你了吧?!!看见那小厮进了马车心觉不妙,上前查看还将小厮劈了一掌把人家劈晕了,还担心你的安危特地把你带到神医这儿的吧??!! 不过季池猜到纪妃因醒来要问这个,早有准备,他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令兄与在下在街头碰见了二小姐,想上前打个招呼,令兄却突然有事先行离开了,是以季某注意到那车夫行走的方向不是回府上,因而救下了小姐。” 纪妃因还是心惊不已,若不是今日碰巧被季池撞见了,自己只怕有去无回。那小厮分明是想要玷污她,若是真的让他得逞,只怕不出半日,余家二小姐闺中失贞的消息便要传遍整个京城。 纪妃因感激不已:“今日多谢季公子了,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 季池暗暗腹诽:无以为报?那不若小姐以身相许?只是仍然不敢说出口罢了。 “余二小姐,这害你之人如此歹毒,你可知是谁?”闺阁清誉是女子最重要的东西,这人定是恨毒了才下如此狠手,若不揪出此人,只怕下次会变本加厉。 新手任务-妃因掉了马甲(18) 纪妃因还是心惊不已,若不是今日碰巧被季池撞见了,自己只怕有去无回。那小厮分明是想要玷污她,若是真的让他得逞,只怕不出半日,余家二小姐闺中失贞的消息便要传遍整个京城。 纪妃因感激不已:“今日多谢季公子了,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 季池暗暗腹诽:无以为报?那不若小姐以身相许?只是仍然不敢说出口罢了。 “余二小姐,这害你之人如此歹毒,你可知是谁?”闺阁清誉是女子最重要的东西,这人定是恨毒了才下如此狠手,若不揪出此人,只怕下次会变本加厉。 这也正是纪妃因担心的问题,那小厮观他行为举止,分明笨拙胆小,不敢生事,自己又与他无冤无仇,且自己好歹也是尚书府小姐,按理说,他万万不敢触犯自己。 黄馨雅是被自己得罪狠了,可按时间推算,自己刚刚诈了她一把,下一刻便被车夫盯上了,应该不是她,她根本来不及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安排。 那会是谁???纪妃因陷入沉思,在脑海中飞快地回想着自己可能得罪过的人,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余浣真!!!!!一定是她了! 这个能对庶妹下狠手要挑断亲妹脚筋的人,可见心肠之狠毒。现下被她抢了风头只怕早已恨毒了她!纪妃因心神一震,自己只想着余浣真即将被嫁出去便不再将她放在心上,实在是大意了。先不说余浣真还没有出嫁,只怕自己成为嫡女以后她便对自己恨入骨髓,巴不得早日除掉自己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 纪妃因像是想到了什么万分震惊的事情一般,眼眶蓦地一红,掉下泪来。 季池见心上人如此,心疼不已:“余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季公子,我没事。” 季池看着纪妃因故作坚强的模样越发怜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季某一定会全力以赴。” 纪妃因泪眼朦胧,抬头望着季池,不可置信地开口:“真的?” 季池郑重地点点头。 纪妃因面色一红,旋即开口到:“我,我怀疑此次事件是我大姐姐蓄意安排的。我常年久居深闺,与外界并无交集,只是最近父亲认我做了嫡女,便觉得大姐姐对我,对我......”纪妃因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恐惧。 季池顿生怜爱,原先是庶女,才华再惊艳也不被重视,好不容易成为了嫡女,要不是自己今日碰巧出现,一生就毁了,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眼前哭泣的女子报仇。 季池神色一肃:“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纪妃因脸蛋红红:“你说,你要保护我?” 季池淡笑开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纪妃因被季池的态度弄得更觉羞涩,从床上一蹦而起:“谢谢季公子的好意,知意先行告退了。”说罢转头欲走。 季池兴味一笑,伸手拦住:“知意,你可知这是哪里?该往何处走呢?” 纪妃因暗自懊恼,原先还喊的“余二小姐”,这下倒不假客气了,直接叫名字了? “这,我不知道。”纪妃因默默埋下了头。 季池慢慢靠近纪妃因,拈起脸颊边散落的一缕发丝轻轻嗅着。 纪妃因脸色通红,被逼的不断退后,终于到了墙角,已经无路可退了,纪妃因壮着胆子开口:“你,你干嘛?” 季池玩味一笑,眸光熠熠:“这荒山僻岭,孤男寡女的,你说我想做什么?嗯?”声线被刻意压低,愈发诱人。 纪妃因伸出手无力地抵着季池的胸膛,弱弱警告:“你,你离我远一点!” 季池并不说话,就着这个动作一直盯着纪妃因看,目光细细描摹着纪妃因的轮廓,不放过一丝一毫,像是一头野兽虎视眈眈地凝视着自己的猎物,直到纪妃因觉得腿都软了,季池才收回眼神。 “可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呢?”季池缓缓开口。 “啊?”纪妃因语气一滞,季池不是一向清高孤傲,现在怎会向她索取回报? 季池大力按压着纪妃因的肩头:“我帮了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纪妃因不自然地转过头来,不发一语。突然一只大手捏着她的下颔迫使她对上季池的目光,季池感受着手中细腻的触感,心神一动:“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纪妃因着急到。 季池看着纪妃因略显可爱的神情,嘴角微扬:“我就是这样,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本人对于说谎虚伪的女人是万分厌恶的。”季池顿了顿,又开口到:“不过,你是个意外。” 纪妃因先是一愣,而后心虚不已,还死死撑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季池轻轻一笑:“以后成亲了,你可以慢慢了解我这个人是怎样,好吗?未婚妻。”说罢眨了眨眼,揽过纪妃因的细腰运动轻功。 纪妃因被那个眨眼晃了一下,心跳有些加快,一时没能反驳,一直到她被季池抱起时她还在沉思,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季池怎么看出来的? 季池抱着一个人凌空飞行,虽然比自己一个人运功大为不便,可季池此刻心情很愉快,毕竟,这怀里抱着的可是自己未来媳妇儿呢!脚下风景有时是繁华街景,有时是山边野花,几个起起落落间变化万千,季池却不看一眼,只觉怀中少女馨香柔软,让自己恨不得吃入肚里。 只是这怀里的女孩似乎不太高兴,季池勾起嘴角,此刻她一定在想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被自己识破了,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呢?季池摇了摇头,看着她郁闷不已的模样,还是罢了。 其实自己开始也并未发现破绽,只是由于先前街上见到她一闺阁女子,竟能识得假玉,还将黄馨雅骗得团团转,而后遭遇绑架后面对自己那般的娇弱,前后差别太大,实在有些怪异,自己只不过是试探了一番,便探出虚实了。 不过有些伪装总是好的,否则她一人在偌大的尚书府如何能存活?只要,她对自己展现的样子是真实的就好了,何况,她方才娇滴滴的模样真让人心动,季池如是想到。 不过,想着今日之事,季池略感不安,自己必须出手了。 新手任务-余浣真失清白(19) 每逢赶集日,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街边的包子铺生意是最红火的,老板娘经营这家包子铺十几年了,包包子的材料,手法都是自家一绝,是以路过的人们常常要顺手带上那么三两个包子回家。 “客官,您要几个包子?”老板娘热情极了。 “来一个肉馅儿的,两个菜馅儿的。” “好嘞!”老板娘手脚麻利,一会儿就装好了,“来,您拿好了,一共三文钱。” 来人付了钱提着包子走了。 老板娘伸手拿过帕子擦了擦汗,今日顾客依然很多,眼看晌午要到了,总算忙过了一阵儿,可以歇歇了,转头欲要进屋去。 “啊!”老板娘惊吓不已。 那人衣衫尽破,身上伤痕累累,而人已是昏迷不醒。 老板娘屏住呼吸,上前察看,这人穿的上好锦衣,虽无珠钗饰物,可观其容貌美丽异常,定非常人,老板娘心神一凝,这人平白无故出现在自家店铺,千万不能死在这里,否则,自己说都说不清了。 老板娘倒了杯热茶,微微送至那人口中,片刻,那人轻咳一声,眼珠微微转动,似要醒来。 余浣真醒来时头痛欲裂,她只记得昨日自己出门去定制些秋日的衣裳,却在一个巷口被拦住了,对!巷口!!那里有好多的混混,不,更像是乞丐!! 余浣真目眦尽裂,那些乞丐调笑着,对她上下其手,一个乞丐还伸手欲要抓住她,余浣真自小娇养,从未见过如此之人,当即一个巴掌狠扇过去,报上自己的名号,谁知那些乞丐丝毫不忌惮,更是对自己......余浣真小脸一白,却是哭不出来了。府外的一天一夜,余浣真无比地无助,却没人能帮帮她,她也坚决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只有一死,她只觉身心俱裂,无处哭诉。 缓了片刻,余浣真渐渐恢复理智。 “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替我梳妆,我会给你应有的报酬。”余浣真冷冷吩咐。 老板娘一愣,忙下去准备了,她是个聪明人,看着姑娘一定出身不凡,今日之事,不能泄露。 余浣真换上布衣,看着一旁被换下来的锦衣,心中更觉疼痛难忍,余浣真撑着虚弱的身躯,尽力维持着端庄的,一步步走回尚书府,只觉心在滴血。 老板娘目送着余浣真的身影,叹了口气,这女子失贞,可怎么嫁人那?! 尚书府内,老夫人踱来踱去,着急不已:“你们还不多加人手,将浣儿找回!” 芳沁安慰道:“老夫人,您别着急,已经将家丁全派出去了,大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莫名消失了整整一夜,这传出去了如何嫁人?!”老夫人又气又急。 一个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老夫人,芳沁婆婆,大小姐,大小姐,她自己回来了!” 老夫人惊喜站起:“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顿了顿,“可无事?” 丫鬟身体一颤,欲言又止。 芳沁厉声道:“老夫人问你大小姐可平,安无事,你支支吾吾做什么?” 丫鬟哭出声来:“老夫人,您,您自己去看看大小姐吧。” 老夫人心下一紧,疾步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余浣真已换上了平日里穿的锦衣,一袭紫罗轻烟纱,优雅华美,可余浣真却再找不到往日里穿上锦绣华衣的清高了,心下痛苦万分。 纪妃因听闻余浣真消失一夜自己回府了,微微挑眉,让绿衣为自己换上了粉白蝴蝶衫,再配以镶白玉色水晶钗,尽显少女风采。 走进前厅,便看见余浣真微微侧坐在铺满厚厚毛毯的椅子上,似乎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纪妃因娇笑着开口:“大姐姐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余浣真冷哼一声:“担心我?你说谎话的功夫可真是越上一层了。” 纪妃因低头笑笑,接着说道:“妹,妹我担心大姐姐或许是假的,可祖母却是真真正正地担心大姐姐你呢!大姐姐消失的一天一夜,祖母可是将全部家丁都派出去寻你了。”纪妃因笑得意味深长。 余浣真浑身一冷,那时自己趁着尚有意识进了一家店铺,否则,若是自己衣衫不整,伤痕累累地被发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余浣真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纪妃因天真烂漫的笑脸:“是不是你?!你设计我?!”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一定是她察觉出是自己暗中收买了马车老板,才对自己下手的! 余浣真心中寒冷万分,没了清白,自己如何自处? 看着余浣真惊惧不已,万念俱灰的神情,纪妃因微微摇头:“不是我,只是,大姐姐,你害人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为人所害呢?” 余浣真眼角一滴清泪落下,如芙蓉泣露,冰清玉洁,只是,她再也不是那个清高的女子了。 “祖母,您来了。”纪妃因笑容乖巧。 老夫人一进前厅便将目光放在了余浣真身上,发现余浣真面色如常,衣衫整洁,略微松了一口气,厉声开口道:“浣儿,昨夜为何没有回府?” 余浣真娇躯一颤,若是老夫人这关自己过不了,那么余生自己只能在尼姑庵常伴青灯古佛了。 余浣真答道:“回祖母,浣儿昨日不小心崴了脚,怎料天色已暗,独自回府太不安全,便就近寻了家客栈住下了。”说罢抬了抬脚,果然红肿一片。 老夫人点了点头:“让大夫看看你的脚伤。”说罢,身后一名大夫背着药箱走上前来。 余浣真坦然上前,大夫看了看余浣真的脚踝,还是红肿异常,在白皙的脚上更显得格格不入。 大夫拱手道:“回老夫人,大小姐脚伤看起来严重,实则并未伤筋动骨,用药热敷,不出半月即可痊愈。” 老夫人沉吟不语,芳沁连忙回道:“多谢大夫了,去管家那里领银钱吧。”大夫微微施礼,走了。 新手任务-老夫人的偏袒(20) 见大夫走了,老夫人吩咐道:“意儿,你大姐姐无事,你也先回房罢。” 纪妃因笑容动人:“大姐姐无事,知意便安心了,祖母,孙女告退。”看起来真挚万分,叫人心生好感。 老夫人微感动容:“你是个好的,回罢。” 纪妃因微微施礼,转身离去。 纪妃因穿过蔷薇花丛,沉思着今日之事,直觉告诉她余浣真是遭遇了什么事,而很明显的,她并不想让这件事被人知晓,看她的表现,莫非,她认为这件事与她有关? “二小姐,有礼了。”大夫微微拱手。 纪妃因回以淡淡浅笑:“今日麻烦韩大夫了。” 纪妃因如此客气,让大夫受宠若惊,大夫开口道:“二小姐,有一事韩某稍感疑惑。” “哦?韩大夫说来看看。” “大小姐的伤处仍呈红肿状态,须知一般的磕伤碰伤撞伤,凡过去小半天便会称淡青色,时间再久便是深紫色,可韩某观大小姐的脚伤,分明是不久前伤到的,怎的大小姐说是昨夜伤的呢?”韩大夫似有深意。 纪妃因微微一愣,韩大夫明显是讨好于她,看来,她与余浣真不和知者众多啊。 纪妃因浅浅一笑,拿出一锭金子放于韩大夫掌中:“今日多谢韩大夫了,知意感激不尽。” 韩大夫笑着推拒:“二小姐何必如此重礼呢?这太贵重了!” 纪妃因笑容更甚:“区区薄礼,韩大夫莫要推辞,否则,倒是让知意过意不去了。” 韩大夫略一沉吟,收入袖中,拱手告辞了。他想,难怪尚书府中人人称赞这二小姐,待人真诚且出手如此大方,确实惹人喜欢。 纪妃因淡淡望着韩大夫的背影,心下清明,余浣真从来清高自恃,自认非凡,对自己的一肌一肤向来爱护至极,这次她肯自伤脚踝,只怕,余浣真遇上难题了,而且,稍有不慎,便会要她性命的那种。 可纪妃因却高兴不起来,看老夫人的态度,屏退众人,像是要保余浣真,纪妃因心下沉吟,只怕余浣真早已将今日之事算在了她的头上,若是当真失贞,那与自己就是深仇大恨,自己今后得万分小心,免得遭她算计。 纪妃因嗤笑一声,季池,枉你自诩孤傲,却连老夫人的偏袒爱护之意都浑然不觉? 这边老夫人神情失望,不发一语。余浣真紧张不已,祖母这是怀疑她的话了? 芳沁淡淡开口道:“还请大小姐给奴婢看看您手腕的守宫砂。” 余浣真神情僵硬,时间紧凑,她根本没来得及伪造守宫砂。 看着余浣真发白的脸色,老夫人从心底觉得一阵寒凉,浣儿的母亲才缺智乏,管理尚书府尚且力不从心,是以自己从小教她,从《诗经》到《离骚》,从《女戒》到《女德》,自己哪一处不是亲力亲为,用心教导?可换来的,是沉默与欺骗! 可就算如此,毕竟亲手抚育多年,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大孙女,老夫人也没办法忍心放弃她,她还想再帮她一把。 芳沁见余浣真僵硬不动,上前欲要拉开手腕上的衣袖察看,余浣真死死护住袖口,芳沁心中一狠,“嘶拉”一声撕开了衣袖。 映入老夫人眼里的是遍是暧,昧红痕的手臂,青紫交加的脖颈,而手腕处原本该有红砂之处,洁白如玉。 老夫人神情一震,虽早有预料,可真正亲眼所见,却实在难以接受。 余浣真痛哭出声:“祖母,祖母,孙女是被强迫的啊!!孙女无辜啊!祖母!” 老夫人别过眼来,眼底水光闪闪。 芳沁淡淡伫立,眉眼冷漠异常。 余浣真跪在地上,匍匐着前进,一边哭泣一边求饶道:“芳沁婆婆,求您帮帮浣儿吧,替浣儿向祖母说句话吧,求求您了!” 又爬上前抱住老夫人大腿,声泪俱下:“祖母!祖母,救救浣儿吧!!浣儿从小由您亲手带大,您真的忍心送浣儿去尼姑庵吗?”已是泣不成声。 过了良久,老夫人淡淡开口:“余浣真,收拾收拾准备出嫁吧。” 余浣真蓦然一惊:“祖母!!祖母,孙女不要当妾!” 老夫人一愣,望进余浣真惊惧害怕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痛,质问道:“在你眼中,我这个当祖母的会像别人为了利益送你去当妾吗?!” 随后神情一冷,淡淡说道:“是文豪世家石家的嫡出次子,他会好好待你的。” 余浣真神色欣喜,往日里她是看不起这般人家的,只是世事瞬息万变,如今她这般模样,能嫁入石家,已是万幸了。 老夫人看着余浣真欣喜不已的表情,暗暗神伤,这,难道就是她倾尽心力十几载养育出来的余家嫡长女吗?她心情沉重,提步离开。而余浣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未留意到老夫人的失望与冷淡。 芳沁跟上来,不发一语。 老夫人开口:“你可是觉得我处事太过不公?” 芳沁沉默了。 老夫人叹息道:“我对浣儿寄予的希望太大了,却是害了意儿!” 芳沁不满道:“老夫人,您明知上次二小姐遇劫一事与大小姐脱不了干系,为何不治罪大小姐,今日还替她谋了一条出路?须知......” 老夫人开口打断道:“芳沁,我知道你是想说,若浣儿被发现并非完璧,只怕我尚书府名声尽毁,可我毕竟亲眼看着她长大,要我弃了她,我做不到。”芳沁咬了咬唇,似乎想说什么。 “好了,我知道这件事对不住意儿,等意儿出嫁之时,我将当年我的嫁妆都赠与她,如此,也能缓解我心中的不安与歉疚。”老夫人安慰着开口。 芳沁这才笑着开口:“老夫人真好!希望大小姐能早日明白您的心意,须知一个家世略逊于我尚书府,还是嫡次子,身份尊贵却又不须操持家中事务有大把时间陪大小姐,还肯给正妻之位的夫君,可不好找。” 老夫人微微一笑:“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希望她好好珍惜罢!” 新手任务-系统谜之沉默(21) 天色昏暗,纪妃因吩咐绿衣,青枝回房休息后亲自给房门上了锁,再三确认房门紧闭后,纪妃因脱下鞋袜,上床小憩。 “系统,在吗?”最近发生的事真是太多了,纪妃因内心有许多疑问。 一阵机械的声音传来:“宿主,有事吗?” “我记得我之前余浣真送的吃食上的毒粉和上上次在马车上中了**,你是提醒我了的,为何,上次却没有提醒我?”纪妃因困惑不已,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一直有系统暗中保护,对毒药,**之类的未曾上心,如果系统不能每次都保护她,那么她的境况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危险。 机械声回答道:“宿主不必担心,上次是系统检测到季池出现在马车附近且一直注意着马车动向,因而没有提醒宿主,如果以后的任务里宿主遇上毒药之类的,系统会出现的。” 纪妃因松了口气,又问道:“那如果是别人而不是季池呢?” 系统突然沉默了,纪妃因突然感到一阵诡异,莫非,一定要是季池?可这是什么道理? 见系统不再答话,纪妃因放弃提问了,捏了捏绸被,陷入了睡眠。 夜间,纪妃因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倒杯茶喝,门外一道黑影晃过,纪妃因心神一紧,死死盯着门口。 门口上的锁是从房间里锁上的,没有钥匙绝对打不开,此时,却被小刀轻轻一撬崩开了,纪妃因吞咽着唾沫,死死压抑着自己,控制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无法忘记在自己那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个黑衣男子,打开了她的房间,夺走了她的性命。 纪妃因见锁马上就要开了,飞快地缩回被窝,闭上了眼睛,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那人在门锁即将落地时轻轻接住了铜锁,没发出一点响声,步伐轻盈,渐渐靠近纪妃因所在之处。 纪妃因只觉身体僵硬,心跳如雷,恨不能立马逃出屋去。 那人伸出了手,细细描摹着纪妃因轮廓,为纪妃因整了整鬓发,微微俯身,薄唇在纪妃因饱满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又要向下吻去。 纪妃因气急:“季池,你有病吗?!” 季池诧异地笑了:“呀!知意果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我。” 纪妃因拢了拢衣裳,飞快坐起:“你来干嘛?”要不是季池身上淡淡的竹香味,纪妃因也不敢确认。 季池一身黑衣,魅惑地笑着:“呵呵,来引诱你,信么?”说实话,季池没想到纪妃因警觉性会这么高,几乎自己一进门,就发现她的呼吸太快,根本没有入睡。 纪妃因翻了个白眼:“得了,要不是我醒了过来,估计你早就......”纪妃因语气一滞,终究没说出来。 “我就怎么了?嗯?”季池不要脸地笑着,顺势拈过纪妃因一缕发丝轻轻嗅着。 纪妃因嫌弃地抽回发丝,既然自己地本来面目早已被季池看清,那索性就卸下伪装:“季池,是你派人奸,污了余浣真?” 季池温柔一笑:“都是为了卿卿。” 纪妃因恶毒道:“为了我?真为了我你就不该留下隐患。” 季池略感惊讶,而后畅然一笑:“好,季某明白了。”眼看天色微亮,季池起身,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好了,我要走了”,季池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长手欲要摸摸纪妃因的脸,纪妃因猛地一头扎进被子里,闷声道:“快点儿,要是被下人发现了可就说不清了!” 看着纪妃因娇憨的样子, 季池兴味一笑:“那我娶你就好。”良久等不到纪妃因的回答,季池无奈,再待下去只怕未婚妻就将自己憋死了,季池道一声告辞便跳窗走了。 纪妃因从被子里钻出来,只觉心跳得好快,一定是因为被子里太闷热了,对!不过,季池的话,真的可信吗?纪妃因暗自摇头,这是自己的任务,就应该由自己亲手结束。 天色大亮,纪妃因却觉严重的睡眠不足,望着铜镜里两个淡淡的黑眼圈,纪妃因头痛不已。 “小姐,您昨晚没休息好吗?眼底淤黑一片。”青枝上妆的手微微一顿。 “多扑一些粉上去,遮住就好了。”纪妃因无奈道。 “小姐,这素白玉簪清雅极了,让奴婢为小姐佩戴上吧。”绿衣建议道。 “不用,今日用那支群星逐月簪子,再为我插上白玉玲珑步摇,点缀水晶紫钗。”绿衣依言照做,只觉向来低调素雅的小姐一瞬间眉目明艳了起来。 纪妃因在衣橱里挑挑拣拣,只觉往日为藏拙大都是白色粉色的衣裳,如今寻一件张扬一点的衣裳,倒是难了点。突然,纪妃因眼前一亮,那日国宴的舞服倒是夺人眼球,想了想,纪妃因找出剪刀,三下两下剪下舞服上的彩绸和水晶,再一一装饰到那件莹白青烟衫上,霎时,清雅的素白衣衫变得高贵优雅。 纪妃因在两个丫鬟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换上了新衫,巧笑嫣然,静则如柔弱杨柳,动则如璀璨星华,一颦一笑,皆是祸国倾城的美貌非凡。 “小姐,您真是太美了!” “比如今的大小姐分毫不差!!” 纪妃因笑笑,论容貌,她是比不过余浣真的,可余浣真近日愁容满面,连带着美貌也逊色不少,自然是敌不过精心打扮了的纪妃因了。 “少吹捧我了,走吧,去给老夫人请安。”纪妃因起身向延年阁走去。 延年阁里 余浣真正给老夫人捶着背,眼看纪妃因妖妖娆娆地走过来,心下一窒,自从清白被毁,自己再也不敢穿稍微显身材和色彩明艳的衣裳,也没多少心思打扮了,如今乍一看纪妃因美貌更甚,心下计较了起来。 “知意,你来了,坐罢。”老夫人慈爱地开口。 纪妃因依言坐下,虽说老夫人看起来疼爱她,可,爱是严厉,不是宠溺,上次她被余浣真设计一事,她不信久经宅斗的老夫人不知道,假装不知,不过是偏袒余浣真罢了,这种小事上对自己的偏袒不过是随手可以做到的,哪比得上抚育余浣真十几载花的心血和精力多呢? 新手任务-余浣真拟出嫁(22) 老夫人接着开口:“今日你来了,正好与你分享一件喜事。” 纪妃因天真无邪地问道:“什么喜事呀?” 老夫人拉过正在尽心尽力为她捶背的余浣真,笑着拍拍她的手说道:“你大姐姐就要嫁给石家的小公子了,可不就是喜事吗?石家最重清誉,想必你姐姐会有一个好归宿的,你说是吗?意儿。”笑容带着些许试探。 纪妃因内心嗤笑,不过是告诉自己余浣真马上就要嫁人,再也不能害自己了,让自己放下戒备,再拿石家重清誉为辞,试探自己有无将余浣真的丑事说出去的想法罢了,那自己便顺了她的心意。 纪妃因乖巧回道:“听说那石府小公子生得目若星辰,又素有重贤爱才之名,想必人品上等,那必会用心待姐姐的,妹,妹我也放心了。”纪妃因冷哼一声,我可没兴趣四处宣扬,连累的不也是自己的名声,不过,余浣真也别想就这么轻轻巧巧地逃脱惩治。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余浣真,余浣真也略有欣喜,她打听了这石苑林的确洁身自好,以礼待人,又主动上门求娶,想必也是会好好对她,不由得面色含春。 纪妃因一眼看穿了余浣真的想法,满脸笑意:还不知石苑林发现你是个冒牌货该如何待你呢?!到时候落差太大可不要委屈得找老夫人哭泣哦,不过,就算老夫人再心疼她,那时余浣真已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老夫人的手是万万伸不到那么长的! 老夫人又拉过纪妃因的手,高兴地开口:“等你出嫁时,祖母就将当年带来的嫁妆赠与你作陪嫁,让你风风光光出嫁!”笑容真切。 纪妃因一愣,而后乖巧道谢,她没想到老夫人也没忘记她那一份,而且听口气,似乎要将嫁妆全部给她?纪妃因心底微微一叹,这又是何必呢?若你当真疼爱余浣真,便只宠着她一人就好了,为何又要对自己也爱护有加呢? 纪妃因鼻头一酸,好久,好久没有这种被细心呵护的感受了。看着老夫人高兴的神情,纪妃因叹了口气,罢了,余浣真嫁入石府任务也算完成了,不必再为难她了。 纪妃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余浣真阴霾的眼神。 大婚日子到了,府里上上下下忙成一团,纪妃因醒来时天才亮了一会,便被绿衣,青枝扶到梳妆台前涂脂抹粉了。 看着一层又一层的脂粉像刷墙一样涂在自己的脸上,纪妃因无奈:“我又不是新娘子,涂这么多粉干嘛!” 绿衣笑着开口:“若是新娘子,还要更加隆重,小姐您就忍忍吧。” 纪妃因打了一个哈欠,自己只是府中小姐,便要起这么早,还不知余浣真要起多早呢! 这边余浣真天色微亮便起了,洗漱,梳妆,穿衣,一道道程序繁琐精致,余浣真却并不抱怨,大婚之日,礼节越是隆重,越显得出娘家和夫家的重视,明艳的红色嫁衣披身,稀有的珍珠镶满了嫁衣的缝合处,头冠由九九八十一颗珍珠镶嵌而成,沉重却贵气非凡,余浣真满意极了,京城贵女哪个出嫁有她这样大的排场? 突然心里一窒,余知意!自己的亲事祖母未曾补贴过嫁妆,父亲也只是按例置办,之所以如此奢华,是听说那石家公子甚是喜爱她,主母便做主为她添置了许多头面,华衣,可余知意将来若是出嫁,定会比自己风光许多!余浣真心情一下跌至谷底。 不过,余知意能否出嫁还是一回事呢!余浣真对着铜镜勾唇一笑,美得不可方物。 “大小姐,花轿来了,我们出去吧。”贴身丫鬟上前道。 余浣真轻轻“嗯”了一声,素手盖上红盖头,由大丫鬟搀着走出房门,她暗暗发誓,从此,她不再是当日受尽屈辱的余浣真了,而是受人尊敬的石夫人,余知意害她丧母,抢她兄长,夺她父爱,就连祖母也万分疼爱她,这些都是她余知意欠她的,她要她一一偿还! 纪妃因站在送亲队伍后面,不说话也不抬头。 石苑林今日一身红衣,胸前一朵绣球,神色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自从余浣真出府,他的目光就一直胶着在余浣真身上,未离分毫。 余显清背着余浣真走向大红花轿,又缓缓走回来,纪妃因清楚地看到,余显清的眼角湿润了。 在一片吹锣打鼓的欢庆声中,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纪妃因独自一人走在蔷薇从中,敲响了沉默的系统:“任务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吗?” 系统严肃道:“宿主,截止到现在任务评级只能是c级,余浣真虽然受到欺辱,可却嫁进了文学世家,并不凄惨,若是再过一段时间,想必石苑林会由于接受不了余浣真不是宿主而心生不满,那时宿主的等级或许会上升一个层次。” 纪妃因沉吟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要高等评级有什么用呢?”纪妃因苦笑一声,“我再也回不去了!” 系统道:“这正是我要告诉宿主的事,系统感应到,宿主的身体虽然已经腐败,但骨架却还在,而且被完整地拼凑出来了,也就是说,只要宿主任务完成度高,系统能量增强就能帮宿主恢复肉躯。”系统顿了顿,“因此,宿主要尽力刷完成度,原主怨气消除了,才能增长积分!” 纪妃因微微一愣:自己地骨头被找到了?还被拼了起来?!纪妃因一时难以接受,继而大喜,那是不是自己有回去的希望了? 纪妃因信誓旦旦地开口:“系统,我一定会努力刷完成度的。那就在这个世界多待一段时间吧。” “可是”,纪妃因为难道:“我该怎么离开这个世界呢?” 系统机械声回答道:“死!只有死才能毫无破绽,之前有系统试着留下宿主复制体在世界中,却被有心人识破了,事后虽然消除了那人的记忆,那个系统却是就此被焚毁了,存在即是破绽,宿主想个办法死去,提前告诉系统,那时,系统会帮你消除疼痛。” 新手任务-赴石府鸿门宴(23) 纪妃因点点头:“我知道了。”纪妃因对任务世界没什么留恋,也不想害了系统,因此答应得很干脆。 系统点了点头,突然出声道:“你身后有人!本系统撤了qwq。” 纪妃因黛眉一挑,蓦地转身,不料“砰”的一声和来人撞个满怀,眼看纪妃因就要滑倒,季池大手一捉,纪妃因稳稳落到他怀里。 季池揽着纪妃因,心情甚佳:“美人在怀,人生一大幸事啊!” 纪妃因小脸微红,挣扎着:“放开我!你放开。” 季池刮了刮纪妃因的鼻子,笑道:“你当真这般讨厌我?”说罢死死盯着纪妃因。 纪妃因一愣,讨厌他?季池三番五次帮了她,自己该感激他才是,只是,他每次都对自己搂搂抱抱,有失体统罢了。等等,纪妃因感觉什么危险的想法从脑海中一滑而过,有失体统?自己难道不该恼怒吗?纪妃因一时心情复杂...... 季池看着纪妃因怔愣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翻涌着巨大的欣喜,按捺住激动,他开口道:“你姐姐那里,我已经......” 纪妃因出声打断:“不用了,到此为止吧。” 季池眼神闪躲:“真的?!为什么,她那样伤害了你。” 纪妃因答道:“没错,可我如今不愿再陷入无休止的斗争了,你懂吗?”眼神真切,澄澈得如同洗净了的天空。 季池理解一笑:“我明白,我这就收手。” 纪妃因感激一笑,转身离开。 季池看着纪妃因的衣裳沾满了蔷薇花瓣,眼神微微眯起,知意,来不及收手了,太晚了。 半月有余,每日听着系统提示她余浣真的惨状,纪妃因只觉得耳朵都快起茧了。说来这余浣真也是,好歹之前也是名动一时的“京城第一美人”,到了石府,不得石苑林宠爱也就算了,竟连婆婆,小姑得罪了个遍,纪妃因微微摇头。 “小姐,大小姐说今日中秋佳节,邀您前往石府一聚,以解相思之情。”绿衣禀告道。 “哦?”纪妃因放下书籍,兴味一笑,时机已至,恐怕余浣真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她与自己对弈中下得致命的一步棋,因为,她已经决定了,要死在石府。 “系统,今夜石府,见机行事。”纪妃因淡淡说道。 “好的,宿主,此次任务最低都是b级,宿主完成得很棒鸭!赞!”机械的卖萌声听得纪妃因稍感不适,但她听到系统的预判,心情一好,离自己回到现实又近了一步。 “绿衣,青枝,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出发吧。”纪妃因伸了个懒腰,神情说不出的娇媚。 石府虽是文学世家,却从不以清高自傲,是以府内摆设都贵重非凡,可纪妃因出现之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来人身穿夜色青箩衫,头插水晶紫钗,踏着月色前来,仿佛带了一身诗意千寻瀑,更别说那眉如远山,眸如星雨,笑容浅浅如画,似乎是月光仙子下凡。 纪妃因掐着时间最后到了石府,为的就是众人惊艳的眼神,眼下目的达成,她心情甚好,笑容更甚,惹得在座文人纷纷吸气。 “知意,我可算把你等来了,请你可真是不容易啊!”余浣真笑容明艳,上前拉纪妃因坐下,话里却暗自讽刺纪妃因架子大。 纪妃因掩面笑笑,并不在意。过了今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与她无关了。 旁边立刻有姑娘替纪妃因说话:“你又没规定什么时间必须到,怎的怪起了人家?倒真是好没个道理!”余浣真听闻此话憋了一口闷气,却不敢反驳。 纪妃因抬头看去,只见那姑娘生得明眸皓齿,气质不俗,一双眼睛像极了石苑林,顿时心下明朗。 “这是石家小姐吧,知意有礼了。”纪妃因含笑说道。 石淑雅撞进纪妃因笑意满满的杏眸里,心中一动,难怪哥哥喜欢眼前这女子,这般明媚动人,聪慧睿智,像是从心底里透出温暖和清澈的女子,岂是余浣真区区皮相能媲美的? 石淑雅也回以浅笑:“二小姐不必客气,就把石府当作自己家就好。” 余浣真看着眼前两人和睦相处的画面,气得抓破了掌心,为何石淑雅总是为难自己?自己往日只当她性格恶劣,可谁知今日她却对余知意如此友好!余浣真想着今晚的计划,暂且忍了下来。 纪妃因望着满园的男男女女,似乎不解:“大姐姐,今日中秋,本是家人团聚,为何园中有如此多的人?” 余浣真优雅一笑:“虽是中秋,却同诗会,今日姐姐借佳节邀请了许多才子诗人,一同赏月,只怕过不了多久他们诗兴大发,便能写出千古绝句呢!” 纪妃因似有所悟地笑笑。 看着余知意相信了的样子,余浣真舒了口气:“知意啊,圆桌上的点心很是可口,你待会可一定要去尝尝。姐姐今日是主人,要去招待客人,就不多陪你了,你自己随意逛逛吧。” 纪妃因点点头,余浣真才转身离去。 纪妃因思索着余浣真的话,向圆桌走去,随手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几下嚼碎咽下,系统微微一震,她便知糕点被人动了手脚,她一转身,滚烫的茶水扑面而来。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一个小丫鬟端着茶盘跪地求饶,连连磕头,一边的茶杯早已碎落在地。 纪妃因扶起她来:“无事,我去换套衣服便好了。” 小丫鬟泪流满面:“多谢小姐大恩大德,就让奴婢为小姐引路吧。” 纪妃因微微点头,由着小丫鬟带路向厢房走去。 “,我并未说明我是哪家小姐,你怎知我要去往何处更衣?”纪妃因蓦地开口。 丫鬟脚步一乱,细声答道:“我家夫人心细,在西厢备了不少新衣裳,奴婢猜想有适合小姐您的,故而带小姐朝西厢房走去。” “哦。”纪妃因答得意味深长。 “,前面好像有东西晃过。”纪妃因伸出手指着前方,声音发颤。 小丫鬟不解上前:“没有什么呀!”纪妃因一个手刀劈过,丫鬟陷入昏迷。 “系统,说一下情况。” “宿主,西厢房里有三个醉酒男子,都是今日参会的文人,被下了药,你的糕点里也有合欢散。” 纪妃因略一沉吟,将倒地的丫鬟运至房内,不一会儿,房内就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纪妃因心神一动:“系统,有毒药吗?” “宿主,你要哪种?” “死相唯美一点的,不要七窍流血的那种就行,还要,你要帮我屏蔽疼痛。” “好的,这包曼陀罗散,无味剧毒,不出一刻便会致人死地。” 纪妃因仰头服下,挪动身躯,隐匿在旁边的山洞里,果然,不一会儿,余浣真就带着人来了。 新手任务-季池突然出现(24) 在烛火的映衬下,余浣真透过窗纱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几个人蠕动的身影,她冷冷一笑:“开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羞耻的在我石府做出如此事来。” 身后的小厮纷纷上前,门被强行推开,身后众人议论纷纷。余浣真勾唇一笑,石苑林,今日我便要你知道,你口口声声爱慕不已中的桃花仙子是如何的寡廉少耻! 看清帐中之人,余浣真大惊:“怎么?怎么会是你?!”这女子不是余知意,而是她收买的丫鬟! “二嫂嫂说什么?你难道事先知道苟且之人是谁不成?”石淑雅眼神怀疑。 “不,我不知道!”余浣真一口否决,余知意她中了合欢散,一定逃不出她的算计,只要找到她,对,只要找到她,她照样身败名裂! “来人,搜查全府!”余浣真下令道。 “慢着,你当真以为自己是这的女主人不成了吗?搜查石府,可以。但你得给个理由!”石淑雅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余浣真看着石淑雅坚持的样子伤神不已,忽然不远处一声嘤咛传来,她神色一喜,这是余知意的声音! 余浣真神色笃定,大步地朝山洞走去,果不其然,纪妃因发髻凌乱,神志不清,余浣真大怒:“二妹,妹,我邀你来府上做客,却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廉耻,我当真是引狼入室!” 石淑雅听到余浣真满含怒意的指责声,将信将疑地提步上前:“发生什么了?” 余浣真转头泪眼朦胧:“淑雅,嫂嫂看错人了,竟没想到自己妹子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 石淑雅拨开余浣真,一眼就看到了瘫软在地,发出嘤咛的纪妃因,她面色发红,连连呓语,像是极其艰难地忍受着什么。 石淑雅大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 石淑雅上前扶起纪妃因,看清她只是发髻微乱,衣衫皆是整齐,便心生疑窦。 “知意姐姐,你还好吗?” 纪妃因费力地睁开眼睛 ,朦朦胧胧地看清眼前的人是石淑雅,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石淑雅的手:“淑雅,是大姐姐,害的,害的,我。” 石淑雅看着纪妃因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嘴角溢出一连串鲜红的血珠,眼底的光芒渐渐消失,突然心头一跳,石淑雅伸手向纪妃因探去,呼吸弱的几不可闻。 石淑雅心中一凉,抱住纪妃因大喊:“叫大夫!快!” 洞外的余浣真并未听清纪妃因说了些什么,神情犹豫:“淑雅,这种事情如何好叫大夫,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石淑雅冷冷回头:“哪种事情?嫂子你仿佛很清楚?” 余浣真声音一窒,罢了,等大夫来了,纪妃因照样逃不了,只是可惜连累了石府的名声。 纪妃因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周边围着很多人,好吵,纪妃因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系统,我在这个世界还有多少时间?” “宿主,还剩10分钟。” “好。”纪妃因沉思道,自己似乎没必要再醒了,石淑雅是个正直的性子,也不允许有人在家中作妖,余浣真不会有好下场。想罢,纪妃因舒舒服服地装尸体。 余显清也在受邀之列,是最先赶来的,一推门就见到了床上虚弱不已的纪妃因,他紧张懊悔,自己怎么没保护好知意。 “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是什么病?!” “公子莫急,待老夫看看令妹。” 余浣真不屑一顾,这种药用过无痕,一般的大夫无法验出,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有把握的原因。 石淑雅拧紧丝帕,这位才是哥哥真正的心上人,可不能在石府出事儿。 老大夫有条不紊地从药箱里取出丝巾,搭上纪妃因的手腕,再为其诊脉,霎时,老大夫神色一变。 余显清跟着心中一揪。 老大夫快速取出银针,在纪妃因唇边的血珠上沾了一下,瞬间银针变为黑色。 众人神色一变。 “大夫,我妹,妹这是?”余显清不可置信。 “令妹这是中毒了啊!”老大夫收起银针,叹息一声。 石淑雅上前道:“时间紧迫,还请大夫快快开药救她吧!” 老大夫摇摇头,神色惋惜:“老夫行医几十年,未曾见过如此剧毒之物,更别说其他大夫了。” 余浣真惊诧不已,她给余知意下的明明是***,怎么会成了毒呢? “让开!”来人一身黑衣,神情疏离,身后跟着一白衣男子。 “你是何人?!石府岂是你乱闯之地?!”余浣真端起了女主人的架势。 季池冷冷看去,余浣真瑟缩一下,不再言语。 白衣男子拱手道:“在下姓上官,习医多年,如若不嫌弃,就让在下为余二小姐诊治吧。” 老大夫眼神一亮:“可是常山下医圣世家的上官?” 白衣男子颔首。 老大夫喜道:“这上官一族以医术高强闻世,且素有善名,这位公子说不定能救余二小姐。” 余显清神色激动:“还请上官公子救救舍妹罢!”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此次上官受友人之托,正是为救余小姐而来。”说罢眼神看向季池。 季池冷着一张脸:“快去看看她。” 上官伸手探脉,神色一肃:“中了剧毒,最多能坚持一刻钟。” 纪妃因暗叹道:果真医术过人啊,连她什么时候死都能看出来。 季池瞳孔一缩:“快点救她!” 上官回道:“本来中了这毒药石无医,只是碰巧我研究了一种万能解毒丸,无论什么毒药,温水送服,皆可治愈。” 季池一喜:“那快点拿出来。” 上官刚从怀中取出一颗白色药丸,就被季池拿去了,上官无奈道:“我花了两年,也就制成了五颗,今日就用了一颗。” 季池看了上官一眼:“常山脚下那块地,回去就把地契给你。” 上官闻言一喜,那块地土壤肥沃,水源充足,是种植药材的宝地,自己多次讨要都没能成功 看来,季池对这位余小姐可是上心了。 纪妃因感觉到一双手温柔地捏起她的下颔,将一颗药丸送至了她的喉咙。 新手任务–石淑雅反戈(25) 纪妃因腹诽:我都要死了,还浪费这么珍贵的药丸作甚。 药丸顺着温水入腹,纪妃因感到腹部一丝丝暖热,而后一阵莫名的剧痛传来,纪妃因忍不住嘤咛一声。 “宿主!这药丸居然破开了三分之一的痛觉屏蔽系统,而且正在治愈你内脏的伤处!”系统的机械声响起。 “卧槽!那怎么办?我就这么醒了?!”纪妃因内心懵逼了,这种神药都能给季池找来? “放心,系统升级后已经成功分泌出一层保护膜,将药丸保护起来,药效就发挥不了了!”系统哼哼一声,傲娇得不行。 “系统,好样的!”纪妃因松了口气。 系统红了红脸,忸怩道:“但是,系统的能量还没来得及恢复,所以这痛觉屏蔽的功能,呃。” 纪妃因胸中一窒,那细细麻麻的疼痛从内腑逐步蔓延至全身,纪妃因只觉痛得喘不过气儿来,再次闷哼一声。 季池大力捏着纪妃因的手,眼神不肯错过纪妃因脸上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纪妃因不用睁眼就能感受到那股炙热,心中一凉:mmp,这家伙是要把她的脸盯出一个洞吗?自己露馅了不就吃枣药丸? 纪妃因轻哼着睁眼,一眼就望进了一双溢满担忧的神色,季池见纪妃因醒了,貌若镇定地松开紧握纪妃因的手,直起身来,咳嗽一声:“你既然无事了,就快坐起来,这样躺着,成何体统?” 季池心里却是想着:要躺也该躺着我丞相府,躺在那姓石的院子里算怎么一回事儿! 纪妃因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娇弱:“季池,人家肚子痛嘛!” 季池乍听纪妃因似娇嗔的话,耳根一红,不发一言,却默默上前替纪妃因盖上了被子,站立一旁。 纪妃因暗自窃喜,这哪里是什么清高遗世公子,分明是一只傲娇小狼狗嘛! 季池见纪妃因醒了,放下心来,气场一变:“今日之事,石家要给个说法出来!”语气凉得不能再凉。 余浣真不满道:“这哪里怨得了石府呢?明明是知意的过错。” 季池冷冷一笑:“看来,大小姐是忘了自己还姓余,自家的人中毒了倒还如此冷漠。” 见季池神色愈冷,众人心头一跳。莫说如今丞相府一手顶了半边天,就拿季池本人来说,自小伴读太子,才能卓越出众,早已是皇帝心中内定的下一任丞相,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石淑雅见余浣真惹怒了季池,更暗恨这嫂嫂的愚蠢,心下已是做了决定。 “季公子,余公子,带知意姐姐去假山附近的丫鬟淑雅已经派人捉拿回来了,还请两位公子细细审问,以免牵连我石府名声。”石淑雅挥挥手,一名衣衫不整的丫鬟被两个小厮拖了上来,正是那给纪妃因引路的人。 石淑雅也是在闺阁中长大,庶妹庶弟的小把戏她见多了,自己这位嫂嫂对纪妃因可是恨得入骨,再加上纪妃因昏迷前的话,轻而易举联想到事情由来,第一时间下令捉住了房间里的丫鬟,至于那三位公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应邀赴宴却遭算计,石淑雅好言相劝才就此作罢,如此拙劣的手段,令石淑雅对余浣真的坏印象更上一层。 余显清略带赞赏地点点头,这女子蕙质兰心,如此坦荡的做法,便不会有小人再诋毁石府。 石淑雅不经意望见余显清清澈友好的神情,心底一暖。哥哥不在府中,嫂嫂又可能是始作俑者,今日只能靠她,才能不让石府受到牵连。 石淑雅冷声道:“你是谁?为何引路途中消失不见?又为何会勾引府上贵客行苟且之事?”质问连连,如惊雷彻耳,那丫鬟吓得头也不敢抬。 “奴婢春莲,奴婢,奴婢也不知是怎么进了那间房的!奴婢冤枉啊!”春莲连连磕头求饶。 石淑雅却并不肯就此放过:“为何引路,又为何途中不见?回答我!” 春莲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抬头见望了余浣真一眼,只见余浣真神色莫名,那丫鬟似在犹豫是否开口。 纪妃因懒懒道:“让我来说罢,你受人指示淋湿我衣裳,然后借口带我换衣引我入房,为的就是毁我名誉,不错吧?” 语气轻轻如细语,却让人闻之惊惧,这设计之人如此狠毒!那房间有三人,若是一人,还可婚配于他,了却此生,可这设计之人如此做法,分明是要毁了纪妃因! 季池看着纪妃因一派风轻云淡,心中一痛,那时她是否害怕极了? 纪妃因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继续说道:“那么,这人设计我,怎会舍得没有观众呢?因此,这带人打开房间之人,必是主谋!”推理逻辑严密,字字铿锵有力,叫人信服。 “大姐姐,您认为呢?”纪妃因巧笑嫣然。 余显清神色一变,不可置信地望向余浣真:“浣真?” 石淑雅恍然大悟:“难怪嫂嫂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季池寒声道:“接着说。” 石淑雅叹了口气:“当时宴会正是尽兴之时,嫂嫂非要带人去寻知意姐姐,我说知意姐姐可能去哪里玩耍去了,嫂嫂也不听,执意要去,现在想想,这太不正常了。”说罢眼神投向余浣真。 季池眼神如冬日寒冰,冻得人彻骨生寒。 余浣真双腿一颤,正要反驳,突然身后纪妃因一声咳嗽。 季池连忙回头:“怎么咳嗽了?”说罢上前查看。 纪妃因摇摇头:“我无事。” 季池眼皮一跳,纪妃因嘴角渗出点点殷红。 “上官!把上官叫来!快!” 暗卫领命,飞身出窗。 季池抱着纪妃因瘫软的身子,心底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纪妃因苦涩地笑笑:“终究是瞒不过你。” 季池轻声道:“嘘,别说话,保存体力。” 纪妃因目光柔和,听话的不再言语。 上官背着医箱火速地赶来,季池一把抓住上官:“不是治好了吗?她怎么还在吐血?!” 上官将手指覆在纪妃因脉搏上,脸色大变:“不可能啊!” 季池神色焦急:“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新手任务–妃因石府之死(26) 上官不可置信道:“她身上的毒已入侵到全身,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 季池浑身的血液一冷,望向纪妃因娇美的面容,神情恍惚。 余浣真猛地抬头,神色狂喜:余知意要死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探个究竟,却在回头时蓦地瞥见自己哥哥余显清嫌恶的眼神,她怔愣着,连哥哥也开始厌恶自己了吗?怎么会这样呢?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给自己买好吃的糕点,好看的首饰的哥哥,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余显清心底微凉,那个永远善良永远端庄的余浣真好像从来只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活在世人的目光中。 有时候,适当的伪装是必要的生存本领,然后,万事过犹不及,塑造一个完全虚假的自己,最终只是把自己拉向深渊。 纪妃因神色虚弱,见状,余显清只觉一根荆棘扎在心里,他紧张地拉住上官:“你不是说你的解毒丸包治百病么?那知意她怎么会这样?!” 上官摇了摇头:“人之间的体质差异很大,就算是用尽稀奇珍贵药材制成的解毒丸也未必能根治。何况,余二小姐身体底子实在太差,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余显清蓦地一愣:身体底子太差?这些年,知意她,究竟是怎么挨过来的? “知意,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余显清喃喃道:“哥哥去宫中请太医来!”说罢提步要走。 “哥!”余浣真惊讶出声。 余显清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余浣真神色尴尬,开口解释道:“哥,那太医们从来都是给宫中的贵人看病的。” 余显清眼睛一闭,都这时候了,浣真还没有一点自责内疚,更别说是反省了。心下失望,余显清不再停留,飞快地走出石府。 余浣真咬紧唇瓣,看着余显清离去的方向,目光无助。 纪妃因心中觉得有趣异常:今天蹲到了兄妹反目?好戏! 下一秒,纪妃因内心惊恐万分,季池居然!居然握住了她的手!纪妃因差点绷不住虚弱不已的表情。 “知意,我最初见你不是国宴上。”季池淡淡地说,纪妃因却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 纪妃因:我我我? 见纪妃因一脸茫然,季池温柔一笑:“也是,你怎么会知道。”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眼前之人。 石淑雅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艳羡,季家小公子一向清高,即使是私交甚好的朋友,也未曾得他如此对待。不过,可惜了,这余二小姐,却是个薄命之人。 季池声音低沉,好听极了:“那日我陪你兄长去名钗阁,一片明亮朦胧的灯光下一眼就看见了你,你当时在看一支紫钗,当真是漂亮极了!”声音透着追忆,却掩饰不住那种颤抖。 纪妃因别开眼角:季池,你也会害怕失去吗? 季池紧了紧纪妃因的被褥,目光郑重:“知意,我有一件事想说很久了,我...” “嘘。”纪妃因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唇上,费力地说道:“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自己就要离开,不会再见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了,就不要再给他任何机会了,哪怕,是一句表白的话语,一点念想都不可以。 纪妃因眯起眼睛笑了笑:“我好想知道,今晚的星星是不是很美?” 季池鼻头一酸,哽咽着说道:“晚上,带你去看,好不好?” 纪妃因注视着季池的黑眸,久久没有回答。季池心底一慌,紧紧抱着纪妃因。 纪妃因缓缓伸出手,那动作,似要回抱,似要推开,忽地,那手一落,纪妃因闭上了双眸。季池身体一僵,却依然保持紧紧抱住的姿势,没有放手。 石淑雅忍不住开口:“季公子,知意姐姐她已经走了,你不要太难受了。”季池一动不动,丝毫不理。 上官叹息一声:“阿池,振作起来,余二小姐在天之灵看见你这副模样一定会感到自责的。” 季池身躯微微一动,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眼角有一滴清泪落下。 再转身,季池神色冷漠:“这事,与石府脱不了干系。查!” 余浣真站出来质问:“季公子,余知意是我余家之人,她的事,恐怕还用不着你来管吧?” 石淑雅眉头一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季公子明显钟情于余二小姐,大家都没说话,你这样质问,跟承认自己是凶手有什么两样?! 季池微微转身,对石淑雅说道:“今日之事,若石府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我相信,明天的早朝上会有一本参石苑林的折子”,季池顿了顿:“不,或许更多。” 石淑雅娇躯一震,心下胆寒。季池其人,虽孤傲至极却交友甚多,无论是权臣贵胄还是苦寒书生都对其十分信服,若是哥哥被参了一本,只怕前途受挫。 石淑雅低声恢复道:“季公子放心,淑雅一定给季公子和余府一个交代。” 季池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身轻柔地抱起纪妃因,向外走去。 三日之后,长安街上。 “,你听说了吗,那余家大小姐居然设计谋害自己亲妹,妹?”早点摊上一名客人感叹道。 众人皆露出八卦的表情。 那小贩一脸深知内情的高深:“客官,这您就不知道了吧。那二小姐虽是亲妹,妹,却不是同母。” “那快说说怎么回事儿?”众人纷纷开口。 “哎,那位二小姐也是命苦,自小被长姐和主母虐待,长大后因为舞艺甚佳,夺了那位的风头,这才被暗下黑手。”那小贩啧啧道。 众人唏嘘,先前那位客官插嘴道:”这么说来,那位二小姐也是名绝代佳人了?” 小贩笑道:“自然,若不是姿容过甚,如何会引来曾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大小姐的嫉妒?” “啧啧,可惜我未曾得见,如今二小姐已逝,那这大小姐,该如何处置?” “是啊,虽说杀人偿命,可石府素有贤名,怎会不保她呢?” 新手任务–收获意外等级(27) “莫说石府,就连娘家余府也没有出面!” “啊?真的假的?!”众人惊疑。 “啧啧,所以说呢,这余府余尚书,竟然真的没有求情,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还有那尚在为官的余家嫡子,那可是与那位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啊,在官场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没听说求情。”那小贩奇怪道。 那小贩顿了顿,又说道: “听说那日大理寺审判之日,余家大小姐当场晕厥,涕泪四溅,哭诉自己不该暗中谋害嫡妹,可最终还是被判了秋后处刑,呐,就在明天。” “啧,真惨,想当初也是风头无两的第一美人啊!” 另一人冷声道:“有什么好可惜的?自作孽,不可活。” 众人感慨纷纷:“也是,谁能想得到一名女子,居然如此狠毒?” “是啊,我还听说她婚前失贞,啧啧。” “真的?!”众人惊疑。 “骗你们作甚?我那在石府的老乡亲口告诉我的。& 众人神情不屑:“啧啧,可真是不贞不洁之人啊!死了也罢,省得污染人间。” 第二日。 这日并不是集日,可平时熙熙攘攘的长安街上人满为患。 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摇头晃脑,高声诵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 “来,孙秀才,你的黄金烧饼好了,一共两文铜钱。”早点大娘声音洪亮如钟。 “好嘞,给您。”孙秀才从布包里掏出两文铜钱数了数,递给了大娘。 大娘叹了口气:“我说,秀才呀,你还是回家乡罢,这都第七年了,还是没能考中,听大娘一句,回家吧!” 那书生摇了摇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明年我一定能高中,彼时皇帝赐金,美人在侧,岂不是美哉?” “唉,黄金未必能得,说起这美人,更是祸起之根源,你看那儿!”指着不远处,大娘连连感叹。 “噫。” 那人瘫坐在囚车里,由官兵押送着,蓬头垢发,鼻涕眼泪凝结的干涸物黏在头发和脸颊上,外面人声鼎沸,那人却仿佛听不见,目光空洞,似若呆痴。 “这人是?”孙秀才疑惑道。 大娘摇摇头:“说你这书生一天就只知道死读书吧,可曾听说过京城第一美人余浣真?” 那书生也不恼,笑着挠挠头:“昔日做幕僚时略有耳闻,只听主家说是位冰肌玉骨的美人。” “呐,这囚车里坐的便是她了。”大娘一边说一边收着碗筷放入池中仔仔细细地清洗。 孙秀才大惊:“这?” “少见多怪!这世上啊,越是美丽的女人越能狠下心来,你这种老实人,是玩儿不过她们的。”那大娘叹口气,眼神带着劝告。 那书生有些怔愣,女人如此,官场不也如此?这条走了七年的路,真的适合自己吗?也许,是自己把路走得太死了,没留下退路。幸而父母尚健全,还有机会。他想起家中盼归的父母,陷入沉思...... 人群中不少人横跨一只篮子,朝囚车中扔着臭鸡蛋,蛋清有的砸在余浣真的脸上,过了好久,她才抬头目然地看了人群一眼。 就在不久前,这些人中不少还是她狂热的倾慕者,追求者,如今却个个都毫不掩饰对她的鄙夷不屑。 哥哥不肯为她求情,嫡妹年幼无知,就连父亲也不肯出面保她。 更别提石淑雅,素来与她不和,那日严刑逼问丫鬟,生生坐实了自己的罪行。 石苑林,她与他的结合好像一个笑话。 婚后她才知,他心心念念的人从来就不是她,她不可置信,她不甘居于人下,尤其这个人还是余知意,于是,一直以来苦苦压抑的恶魔在瞬间爆发。 她在牢中不过五日,便遭到了百般酷刑,明明最后她已认罪,却还是得忍受非人对待。不用说,她也知道是那位的手段。 只是啊,余知意,我曾真真切切地恨过你,却也实在是羡慕你。 有这样一人,自始至终地爱你,是我奢望的不可求。 日头正好,监斩官摔下“斩立决的”令牌之时余浣真已经没有眼泪可以落了,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桃花林中,一名男子一手拿着荷包,一手捡着花瓣,细心装入。 屏幕虚化,纪妃因睁开了眼睛。 “系统,这就是结局吗?” 系统眨了眨眼睛飞快地卖了个萌:“是的呀,宿主。余浣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原主的愿望也全部达成了。嘻嘻嘻,宿主大大真棒!” 纪妃因顿了顿:“其实,我没费什么力,如果没有季池...”纪妃因没再说下去。 看着兴致不高的宿主,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宿主,你要看季池在世界的结局吗?” 纪妃因愣了一下:“可以看?” 系统骄傲地说:“等系统升级后就可以啦!” 纪妃因摇了摇头:“算了。” 系统疑惑:“为什么呢?系统看宿主明明很想看的样子。”人类真是奇怪哦。 纪妃因岔开话题:“你刚刚说要升级,是什么意思?” 系统立马不再纠结,高兴起来:“宿主你这次的任务评级是a,系统可以升级啦!宿主请稍等一下。” 纪妃因点点头。 只见系统的光源瞬间关闭,空气寂静无声,仿佛沉寂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突然,一束白光直直地打过来,一道熟悉的机械声终于重新响起。 “滴,系统升级成功!系统升级成功!” 纪妃因只感觉原本狭小的空间顷刻变大了不少,空气越发使人宁静,一颗种子蓦地从泥里拔了出来,飞快地发芽,长高,开花,那花自己从枝头飞出,停留在前面的一堵墙上。 纪妃因暗自称奇,这系统太神奇了。 系统高兴地开口:“宿主,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得到了主位面的认可,我现在不仅有名字,还新开通了许多权限,我们以后做任务成功率更大了!” 纪妃因淡淡笑着:“恭喜,现在该叫你什么?” “系统23”,系统挠了挠头:“宿主就叫我23吧!” “好。这花?” “哦,一颗种子代表一名庶女的怨气,若开花,则怨气已消,花会被保留在前面那面光感墙上,也是日后评定等级的依据。” “不过宿主这次任务完成得好,有一半的原因在于季池,23考虑到宿主的情况,建议宿主以后多多尝试借力打力!” 纪妃因嘴角微抽,23升级后画风变得好浓烈,扛不住啊。 “宿主,23是认真的!”系统一脸严肃。 纪妃因也正色道:“我明白,开始下一个任务吧。” “宿主,不休息了吗?” “不用了。” “好,接受新任务!正在搜索中......” 新手任务-余宏远番外篇(28) 大殿上,众臣神情惴惴,沉默。 皇帝冷声道:“一个个都没话说了?!平日里不是积极的很吗,那朕养着你们这般的废人有什么用!” “皇上,这江南一带每逢夏末连年暴雨,水灾频发,每年不知从国库里发了多少银子救济,这国库也所剩无几了啊!”答话者一身仙鹤朝服,白发苒苒。 “哦?丞相的意思是就此不再发放灾银,让百姓自生自灭?”皇帝面色不虞。 右相微微摇头:“依老臣之见,不若颁布法令让地方官府募集银两,统计受灾人群,再予以发放。” 皇帝一愣,随即抚掌:“不错,丞相的想法很是新颖,让地方官府亲自来办,一是便捷迅速,二也可增加百姓对地方**的信任与支持,好啊,传朕令......” “皇上,万万不可啊!”虎威大将军制止道。 “为何不可?”皇帝似有诧异。 “自古以来,地方有灾,皆有朝廷发放库银,再派遣专门机构与大臣前往赈灾,先不说丞相的建议从未有过先例,具体实施起来效果如何,就拿地方**的财力,人力,物力来说,恐怕难以有所成效啊!”大将军忧心忡忡。 皇帝沉默无言,突然开口:“余尚书,你以为如何?” 余宏远闻言出列,微微拱手:“依臣之见,大将军所言不差。自古为预防地方势力过强,威胁朝廷,地方的实力大大被削弱了,这种情况到我朝更甚,因此,若要地方全力承担救灾,的确是一难事。” 皇帝若有所思,最终下令:“传朕令,开国库,发放灾银五千两,由大将军加急送往江南灾区。” 大将军轻瞥一眼余宏远,眼底有丝丝笑意。 “皇上!”丞相开口。 “好了,朕意已决,丞相无需多言。”皇帝摆摆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声音尖利。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拜。 宫门前,余宏远一身官服,清风明月。 “余尚书,请留步。” 余宏远回头,见到来人,微施一礼:“黄老丞相。” 丞相神情似讽:“恭喜余尚书,不日定能平步青云。” 余宏远听出话里的讽刺,并不作答。 丞相见余宏远不做回答,更增怒意:“余宏远,你可还记得当日的许诺?!” 余宏远神色一动,似乎被唤起了很遥远的记忆,缓缓开口:“学生,记得。” “记得?记得你今日如此做法?!”老丞相怒不可遏,挥袖离去。 余宏远伫立许久,喃喃道:“一身无尘为官,两袖清风为民,老师,我没忘。” 他何尝不知每逢江南水灾,大将军都暗中克扣灾银?他何尝不知,丞相此举才是真正帮的了灾民?可文武满朝,大多已被将军收入麾下,他虽一直中立,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他想,他该做个抉择了,即使这个抉择背离了老师,违背了他的良心...... 黄昏欲至,一抹残阳斜斜照进房内,窗边的鸢云花花枯叶黄,已是奄奄一息。 余宏远一进府脱了朝服便急急忙忙往最偏的西苑里跑去。 昨日他被皇帝派去练兵,未能回府,恰逢昨晚电闪雷鸣,暴雨淋淋,想到这里,他心中越发焦急,平日里为了让鸢云花多照照太阳才将其移至窗边,但昨夜的大雨,只怕.......余宏远加紧了步伐,完全不顾身后小厮的呼唤。 看着眼前破碎一地的花盆,余宏远僵在原地,果然,已经逝去了的,再也回不来了。 素来冷硬的鹰眼一瞬间溃不成防,泛出点点泪光。 他这一生啊,终究没能活成原本的自己。 幼时他贪玩好耍,一日打碎了父亲最爱的古瓶,被母亲亲手打了二十鞭子,沾着凉水的鞭子刺入骨髓,他泪流满面,不解父亲明明没有发怒,娘亲为何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 到了深夜,娘亲偷偷进入他的房间抹着眼泪给他上药,声音哽咽地告诉他,父亲从来不喜欢她,也未曾真正重视他这个嫡子,若再不争气,只怕将来的家业要全给受宠小妾的孩子,那时,他该如何自处? 小宏远似懂非懂,可看着娘亲的泪水,他暗暗发誓此后要听娘亲的话,勤学武功。 等他大了一点,渐渐明白了娘亲当时的感受,更是三更起,五更睡,不单单练武,还要饱读诗书,他真的太累了,可当他看到自己打败庶弟时父亲惊艳而又慎重的眼神时,当他看到母亲倍感欣慰的笑容时,他不能放弃! 少年时他意气风发,短暂地任性了一回,亲自求母亲上门提亲,将父亲要他迎娶贵女的话抛之脑后。 婚后,他与顾氏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生活虽平淡却也自在,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可他没时间去想了,他得了武状元,官场中不少人暗中嫉恨,等着看他的笑话,父亲在等着他为家族带来荣耀,否则庶弟就会取而代之,他全身心地沉浸在浮沉的官场中,一双鹰眼练就得冷硬如刀,但他是个人,偶尔也会累。 可当他向顾氏吐露心扉之时,顾氏往往含混不语,渐渐的,他发现顾氏对他只有敬畏之心,再无其他。 是啊,他是这府中的天,他不能塌,他也不允许自己有丝毫脆弱。 他以正直为刃,以谦逊为刀,一路上未曾退让半步,终于得到了皇帝得信任,一时间官场得意,羡煞旁人,父亲终于也不再将希望投放在毫无长进的庶子身上,将家业全部交予他继承。 本来,这一切甚好,如果,那日国宴他未曾看见自己那个不起眼的庶女跳舞的话,这一切,也是极好的。 他悔了! 为何不曾早日认出她? 怎么没能调查清楚真相?!! 他想,他对顾氏并非全然无情。他明明也曾给过她许许多多的机会啊,不是吗? 在他被父亲大声斥责的时候,在他为官场之事苦恼不已的时候,在他日日心存期待的时候,他从来不是一个正直如朗朗明月一样的人,可他也并不薄情,不是没有被婚后顾氏的悉心照料感动过,只是,为何每每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沉默不言呢? 他凝视着满地的泥土,似乎仍然逸散着娇花的芬芳,虽已过了多年,可他还记得那如花一样美好的女子。 若云莹嫁给了自己,那么她的一生会不会不一样?余宏远不知道,可他清楚,陆云莹是自己少年时最冲动的爱情,是少年自己最真实的动心。 如果有她在,她会不会在自己为父亲偏心难过时温言安慰?如果她在,会不会在自己官场中计时为自己鸣不平?如果她在,自己是不是就不必活成表面正直无私内心枯朽腐败的模样? 余宏远缓缓闭上了眼,一滴泪珠从脸侧滑落。 明明只是不惑之年,余宏远心底却生出了自己已然老了的念头,天外的烟云和彩霞,这一切的繁华似锦,仿佛都与他无关了,他的心,就如同破败的盆栽般一瞬间苍老。不愿再回忆年幼酸楚,忘记了官场沉浮,也不再回想种种。 他突然想回到少年,那时时光太过匆忙,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她的模样。 还记得那日元宵夜晚,明月千里,夜色如瀑,那淡妆女子轻衣曼舞,水袖漫天,仿佛踏月而来,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心弦。 即墨公主-接受初级任务(29) “宿主,就在刚才,主位面发布了一项初级任务,目前还没有系统接下,我们要接吗?”23问道。 纪妃因沉思,确认道:“初级任务,是较容易的那种吗?” 系统解释道:“是的,主位面会发布初级,中级,高级三种级别的任务,级别越高,难度越大。由于宿主已经通过了新手任务,以后接的任务等级只能高不能低,换言之,如果宿主接了中级任务,以后只能接中级及其以上的任务了。” “以我目前做任务的水平,做中级任务费力吗?纪妃因疑惑道。 系统顿了顿,如实说道:“23觉得宿主是可以完成中级任务的,但目前阶段还比较吃力,所以建议宿主从初级开始。” 纪妃因略一沉吟,自己之前的新手任务的确还是不够狠心,如果按自己发挥的水平就算完成任务也只能达到c级水平,若不是季池,也不能迅速地完成,想到季池,纪妃因内心一紧,他对自己一直不错,只是,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若说是爱,却并不完全。自己对季池,大部分是愧对罢。 算了,已经回不去了,以后就当没有季池这个人。 自己刚接触系统,很多规则还不清楚,最好是从初级先做起,也比较好得积分。 “23,我还不太了解接任务的程序,你讲一讲罢。”纪妃因说道。 23答道:“是这样的,宿主。在这个空间里有许许多多像我这样的系统存在,23属于专门负责庶女的系统,当然,我也有庶女系统的同僚,都受主位面的调遣,任务可自行选择接受与否,如果不接受,系统负责的宿主可以休息,但如果接受了,就要完成,哪怕是c级,因为一旦任务失败,轻则受到惩罚,重则抹杀!” “是一个宿主负责一个业面吗?如果那个业面也有系统怎么办?” “一般不会,但也有同僚反应过曾经在庶女业面遇到反派系统,跟主位面反应了也没用,必须做完任务才能回去。” 23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情况是非常凶险的,但自从上次的宿主满身伤痕地回来以后,主位面就非常重视这种情况了,所以宿主放心,一般不会遇到的。” 纪妃因点点头,思考半晌。 “23,这个任务,我们接了。”纪妃因笑得妖娆。 “好的,宿主。”系统见纪妃因心情不错,仿佛已经放下了之前那个世界的事情,也跟着高兴起来。 “宿主,委托人出现了!”系统提醒纪妃因。 纪妃因闻言抬头,只见眼前一女子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湿着搭在肩上,不停地往地上滴着水珠,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不说话,看起来略微显得有些阴沉。这人眼神死死盯着地面,并不看向纪妃因与系统二人。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那女子不开口,纪妃因也无从说起,系统虽然知道些许内情,可按程序,委托的要求必须由委托人亲口发起。 终于,纪妃因忍受不住了:“你,就是委托人吗?” 那人带着些许畏意抬头,飞快地看了纪妃因一眼又迅速埋下头去,支支吾吾地问道:“我在之前那个地方听说你们可以帮我实现愿望,对吗?”原来她不是阴沉,而是本性如此胆小。 纪妃因见这女子如此胆小,心中也是微微生起怜惜,为了不吓到她,于是微笑着回答:“是的,有什么愿望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系统也出言附和:“是啊,‘之前的地方’是主位面吧,你既然被分配到我们这里,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听到两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那女子才瑟瑟地抬起头看着纪妃因两人,纪妃因终于看清了女子的相貌。 这人虽是一身湿衣,却实在难掩其灼灼容貌。洁白莹润的鹅蛋脸上,一双新月眸,琼鼻微挺,唇不点而朱,明眸皓齿,臻首蛾眉,瑰姿艳逸,光艳逼人,一貌倾城,堪称羞六朝之粉黛,绝千古之佳丽。 如果说,余浣真是端庄优雅的绝色,是天下男人想娶为正妻的不二人选,那么,眼前这人就是艳色逼人,摄人心魄,让见者心神为之动荡难安,四之如狂。若是妃子,恐怕不输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 可这人说话支支吾吾,若不是那一张祸人心神的脸,又全然不像个祸妃。 眼前女子开口:“我叫即墨姝,是即墨人,亦是即墨皇家的公主。可我丝毫感受不到身为公主的快乐,寻常人家总是羡慕我们锦衣玉食,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母妃不疼,父皇漠视的苦楚与辛酸,虽然这样,我却从未心生怨恨,只叹今生福薄”,女子似是想到伤心之处,抹了抹眼角,继续说道:“可前几日我在莲花池赏花之时,无端落水,我便知在这宫中,即使什么都不争,也不能幸免。” 即墨姝眼神一暗:“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既然缘分让我遇到了你们,我就要抓住这次机会,请你们帮帮我吧,我不想有朝一日,不明不白地死去!” 纪妃因心生同情,说道:“我愿意帮你,可一旦我脱离你的身体,你就会死,知道吗?” 即墨姝坚持道:“我知道,如果可以,我也想自己拼搏,可我自小体弱,根本做不到,求你们了!”说着就要给纪妃因跪下。 纪妃因连忙虚扶一把,叹道:“行,我帮你。” 即墨姝感激地微施一礼,纪妃因说道:“你放心,你一定会是即墨最耀眼的公主。& 即墨姝微笑点头,飞身化为一颗花种,落入泥中。 “23,我们开始做任务吧!”纪妃因回头说道。 “好的,宿主。” “1,2,3,投放宿主进入初级任务!” “滴滴滴滴,投放完毕!”23开心一笑,这次系统升级后就可以更好地辅助宿主了! 突然23眉头一皱:“糟糕,时间节点好像计算错误了!宿主可能有危险!” 即墨公主-穿到了军营里(30) 纪妃因还未睁眼,只觉呼吸不畅,胸中一痛。 一双手扼制住她的咽喉,让她呼吸不得。她奋力地拍打那人的手,以求得到些许新鲜空气,却只觉那人的手如铁做的一般,非但不移分毫,反而捏得更紧。 终于,纪妃因失去了力气,不再反抗。那人将手一松,随意地将纪妃因丢到岸上。 纪妃因匍匐在黄土上,连吐几口污水,才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 由于在水中浸泡太久,纪妃因手指发胀,粗肿异常,她费力地用湿掉的袖子擦干眼角的水滴,朝那人看去。 依稀中那人一身玄衣甲胄,眼神森厉,在炎炎夏日那人周围却是压抑不住的寒气,让人胆战心惊。 恐怕此人与即墨姝有着深仇大恨,纪妃因还没想到如何从他手中脱身,那人看着狼狈的纪妃因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走,走了? 纪妃因有些发懵,不是要杀她吗? 缓了片刻,纪妃因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这人是谁?他看自己的眼神全然不像看一个活物,森冷似鬼。 纪妃因呼叫系统:“怎么回事?刚刚那人是谁?” 23眼神闪烁:“对不起啊宿主,是我算错时间节点了。” 纪妃因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想掐死系统的冲动:“即墨姝不是公主吗?怎么会被人扔进河里?” 23对了对手指:“即墨姝从莲花池里被捞起来后卧床不起,好不容易醒了人却变得痴傻了,这才被六公主忽悠着来了军营。” 纪妃因震惊:“军营?!你说我现在在军营?” 23一时无言,只沉默着低头。 纪妃因又深吸一口气,系统这个操作实在是太骚了。据她所知,在古代,女子是不能进军营的吧!进入军营的女子,被发现后都下场悲惨。 23也深觉对不起宿主,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才得到纪妃因一个稍显好看的脸色。 “23,把即墨姝的经历生平说一下。”纪妃因决定通过了解即墨姝的背景来帮助她。 “好的,宿主。”23见宿主终于肯理自己了,一下子活力满满。 “即墨姝,即墨皇朝五公主。现任即墨皇帝即墨闲为先帝嫡长子即位,生性闲散,独爱风流。生母怜贵妃为皇商世家,家产富可敌国,怜贵妃只有即墨姝一女。” “即墨姝除了有四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其中只有二公主是皇后所生,四公主与六公主是令贵妃所生,大公主远嫁,三公主是芸嫔之女。” “即墨皇帝有三个皇子,其中大皇子也就是嫡长子是皇后之嗣,二皇子与三皇子都是令贵妃所生。即墨姝生性蠢笨胆小,在宫中常被笑话。” 纪妃因点点头,看来这即墨姝空有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蛋,缺少配得上这张脸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对于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母妃家财万贯,不再需要物质上的追求了,而父皇这边倒是可以再观察一下。只要有闲帝的宠爱,到时候宫中的公主都任她拿捏。 不过具体怎么做,还是等回宫以后弄清楚情况再细做决定吧。纪妃因从地上爬起来,撑着湿淋淋的一身艰难地往自己的营帐中走去。 纪妃因进入帐中,慢慢放下悬着的一颗心。看即墨姝的打扮,一身小兵的粗衣,看来是女扮男装这才进了军营,因而纪妃因很是担心同住的士兵们有没有发现。毕竟大家都是大老爷们儿,若是被女子身份被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纪妃因走入营帐后四处打量了一番,虽然生活用具,床单被褥简单却也大体齐全,而营帐中空无一人,大概是都去操练去了,也只有她一人被宋清寒单独提了出来,纪妃因苦笑。 是,宋清寒。即墨皇城最年轻的将军。 若问他有权势滔天吗?没有,人家只是布衣出身。 若问他遇贵人扶持吗?没有,十四岁一人入京便考取了武状元,得皇帝重用。 而他这人,也如他的名字一般清冷,轻易不笑,哪怕是面对皇帝的夸奖竟也未见他嘴角上扬半分。可令人称奇的是,这样寡言清冷的一个人,却能让手下的将领士兵都对其信服异常,自古以来,皆重“以情带兵”四字,宋清寒却是独独一个打破了这个常法的人。 自宋将军在边境十三场战役连战连胜以后,即墨城中女子哪个不是对他芳心暗许?只是,宋清寒出身不显,郡主贵女虽心生爱慕却难违家令,而普通人家的女子虽美貌不凡却也高攀不起这位皇帝赞不绝口的即墨第一将,只能连声叹息。 而宋清寒虽面容俊美,却周身常绕着一股寒凉之气,让人望而生畏,故得“冷面将军”四字敬称。 纪妃因内心发怵,从即墨姝带来的布包里找出一套干净衣服,一边擦干头发一边换衣服。这军营,是万万待不得了!先不说皇宫里会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失踪,这边宋清寒的铁腕手段,已经让她吃不消了。 今天即墨姝只是在射箭之时不小心脱靶,碰巧被宋清寒看见了,居然就被扔入水中?!纪妃因还清晰记得,当时自己刚刚穿来,挣扎着向上爬,却根本无法挪动分毫,那种无力的感觉,是纪妃因不愿再回忆起的绝望。 自己必须得想办法回去! 纪妃因脱掉湿了的外衣,即墨姝身体虽然比余知意强多了,可也是个女子,寒气太重难免损伤心肺。 脱到最后,纪妃因看着眼前的景象叹了口气:果然,即墨姝为了不被人发现女子身份,在原本鼓鼓囊囊的胸脯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只勒得纪妃因喘不过气来。 想来,这也是六公主即墨灵的手笔。 即墨灵是宠妃令贵妃的小女儿,自小受宠却并未被惯坏。但这只是皇帝看见的冰山一角,即墨灵一直对即墨姝心存嫉恨,若说嫉恨那般?即墨姝母妃不宠,父皇不爱,也只有那张引人注目的脸蛋惹得即墨灵嫉妒万分。若是之前的即墨姝还好,尚且有反击之力,只是坠入莲花池后即墨姝高烧不退,已是有些痴傻。幸而即墨姝早早遇上了系统,否则早已任人宰割。 即墨公主-险被识女儿身(31) 好!这次第一个报复的对象就是即墨灵了!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差点被那个宋清寒整死?! 纪妃因一边吸气一边解开缠绕着的绷带,心中郁闷至极。 “你在干什么?”一道声音清冷至极。 宋清寒?! 纪妃因清楚地记得他临走时发出的那声冷笑,也就是说,宋清寒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纪妃因趁着眼前背对着宋清寒,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重新系回了绷带,将外衣虚搭在后背上,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虽然已是迅捷异常,普通人根本无法发现其中端倪,可纪妃因心中总觉不安,身后那人一双黑眸似乎正凝视着她。 “报告将军,我在换衣服。”纪妃因转身镇定答道。 宋清寒冷冷清清的黑眸一眨,似乎是相信了这个说法。淡淡地点了点头,伸手抛出一样东西:“接住。”依旧是冷冰冰的嗓音。 纪妃因伸手接住,摊开手来,赫然入眼的是一包黄色纸袋,纪妃因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在疑惑这是什么。 宋清寒黑眸在纪妃因脸上停留了几秒,解释道:“这是能治寒气的中药,开水煎药,一日两次,体内便不会受寒气影响。” 纪妃因微微一愣,直直地盯着宋清寒,半晌没说出话来。 23你给我出来挨骂!不是漠视一切,冷漠至极的大将军吗?!怎么会给她送药?而且营中此刻除了她没有别的人,这是,特地来给她送药? 见纪妃因半晌没出声,宋清寒虚握拳头放至唇边轻咳一声。 纪妃因连忙眯眼笑了起来,狗腿道:“多谢将军的关心,末将来世一定为将军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宋清寒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背起手转身走出营外。 “来世”?宋清寒眼角一抽,无语望天。 自己虽是虚岁二十,可已带兵数年,平日里士兵们看见他虽不至于彬彬有礼却也尊敬异常,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讲话。何况,这人还是凭关系进来的一名小兵。 宋清寒出身平凡,平日里对荒诞的权贵早已不满至极,只是碍于层层相护的关系网,才没有表现在明面上。他看似冷漠,不关心万事,实际上却对军营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了如指掌,他心知不少人知道凡在他营中,功劳嘉赏指日可待,所以自从这个墨书被送进来,他便多有关注。 只是这人身体瘦弱,皮娇肉嫩,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就这副样子,家里人还想送进来建功立业?未免太过荒唐。今日练箭场上那不堪直视的射击终于让他忍无可忍,将他扔入河里,也算是对他的小小警告,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不过刚刚掀开营帘时那映入眼帘的肌肤洁白莹润,倒是让自己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宋清寒摇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换了个方向,宋清寒朝练兵场走去。兵不可一日不练,士气须锐,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严格遵行的。 这边纪妃因虚惊一场,重新整了整衣服,飞快地换上干衣,还好自己眼疾手快,否则非要露馅不可。 不过,纪妃因转头看见那包黄色中药,心中微微一暖。 这宋清寒虽生性冷漠,但对待手下士兵却是关怀有加,先前倒是自己看走眼了。 也是,就之前即墨姝那三两下极不标准的射箭,还是在宋清寒教了那么久的情况下,论谁看了也会气不打一处来吧。 想到即墨姝的女子身份,纪妃因又一阵担忧,得赶紧想个办法逃出去了。可军营之中,绝无逃兵,只有战死沙场,即墨姝又身为公主,身份特殊。那怎样才能安全地逃出去呢? 要是纪妃因知道宋清寒的想法非得气出病来,这边纪妃因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地要离开军营,那边宋清寒却也是同样的想法。 “墨书,将军叫你!”门外一个士兵一边喊一边走进来:“我说你这小子,到底怎么得罪将军了啊?”这人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看得出是个好相与的人。 纪妃因苦笑一声:“我哪敢惹将军生气啊?只是实在比不上大家的水平。” 这人一边找到自己的床铺坐下一边安慰道:“也是,你太瘦了,要是壮实点就好了。” 纪妃因看着眼前这人熟悉的脸庞,印象中他好像是即墨姝同营的战友,只是一时半会儿,纪妃因实在是想不起他叫什么了。 看着纪妃因一脸失落挫败的表情,刘羽憨憨地挠了挠头,劝道:“没事儿,别难过。将军对我们一向不错,他不会责罚你的,你多加把劲儿练就是了。有事就找刘大哥!” 纪妃因正在努力回忆眼前这人的名字,见他如此说道,眼前一亮:“是!多谢刘大哥了,您知道将军找我什么事儿吗?” 刘羽摇摇头:“这个大哥就不知道了。将军也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我们。”看着纪妃因稍显难过的脸,刘羽也跟着难受了一下:“算了,大哥陪你去罢,有什么事儿大哥也好帮你说说话!”好歹是住在一个帐篷里的,都是兄弟,有难要帮。 纪妃因惊喜地抬起了头:“真的?谢谢刘大哥!”眼里溢满感激。 刘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应该的应该的,我们走吧,别让将军等久了。”说罢掀开帘子,带着纪妃因往主帐走去。 一路上纪妃因打量着四周的风物,可以看出大军驻扎在郊外的一个地方,四周都是山山水水,入眼的是一个又一个白色的营帐,还有射击场,训练场和兵器库等等,而最中央最大的那个白色营帐便是主将营帐了,那是众将议事的地方,也是宋清寒住的地方。 “我说墨兄弟啊,你为何想要来当兵呢?!”离主帐还有不短的距离,刘羽闲得生闷,便随口闲聊起来。 纪妃因浅浅一笑:“都是家中太过贫穷,实在养不起我了,又听闻宋将军带兵如神,仁义慈善,因此来了。” 刘羽被纪妃因那个笑容晃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感慨道:“看墨小兄弟你瘦弱如此为兄也有所猜测,不过你放心,咱们宋将军的确是个好人,跟着他咱们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即墨公主-冷心冷情宋将军(32) 纪妃因随意敷衍地嗯嗯了两声,刘羽也不介意,只当他提到了伤心往事,心中一时难以排解。 刘羽自嘲地笑了两声:“大哥我也是被抛弃的人,你不知道吧,我刘羽之前虽不是大富大贵,可好歹也是吃穿不愁,只是父母经商失败,家道中落,不仅每天过着被债主追着讨钱的日子,就连我自小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妻都将我拒之门外”,纪妃因正想出言安慰几句,刘羽又接着说道:“幸亏遇上了宋将军,跟着宋将军,那群人也不敢威胁我,我每月领了月钱,就还上一部分债,到现在都已经还清了,还自己存了些银钱,说来也许墨小兄弟你会笑话,但实话实说,我现在还想着我那未婚妻呢。” 纪妃因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笑话的,说来墨书一直非常敬佩刘大哥,自强坚毅,相信刘大哥它日定能心愿得偿。” 刘羽有些感动,能遇上一个理解自己的人不容易。他参军已久,多少人听了他经历对他心存敬佩,却都反对他再去求娶他的青梅竹马,也只有墨书一人,是支持他,理解他的。不,还有宋将军,虽未明言支持,却从未流露出反对之意。 “墨小兄弟,我跟你说,我那未婚妻啊,长得是清秀可爱,真真是方圆百里的美人,你若见了,也是要夸一声的!”刘羽爽朗笑道。 纪妃因看着说道未婚妻眼神发出光芒的刘羽,微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刘羽指了指眼前的主帐:“墨小兄弟,我陪你进去吧。”就算将军真的发怒,自己好歹能挡一挡。 纪妃因明白刘羽的意思,轻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刘大哥您要有事儿就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刘羽有些为难:“这......” “没事儿,您放心吧。”纪妃因补充道。 刘羽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担心了,将军又不是什么恶人,他摆了摆手,说:“那你就进去吧,我没什么事儿,在外面等着你好了。” 纪妃因冲刘羽笑了笑,转身撩开主帐的帘子。略一抬眼,就看见了身子笔挺坐在书案旁边看书的宋清寒。 宋清寒听见声响,警觉地朝外一望,正巧对上了纪妃因清澈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冷声道:“进来吧。” 纪妃因闻言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这位“冷面将军”,到时候又得去河里走一遭。 宋清寒冷心冷情地看着小心翼翼,一步一挪的纪妃因,淡淡开口道:“走这么慢,还是说你想再被我扔一次?嗯?” 纪妃因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三下两下就走到了宋清寒对面。 “宋将军,不知您找小的有什么事儿?”纪妃因笑得殷勤。 最好是看不惯我,让我滚蛋算了。纪妃因默默腹诽。 宋清寒看着看似瘦弱的纪妃因眼神却并非面上那般不堪一击,心里越发觉得威逼利诱赶他离开军营并非易事。 “过来。”宋清寒淡淡吩咐道。 纪妃因诺诺应了一声,走到宋清寒的书案边上。 “你在营中,可吃得了苦?”宋清寒放下手中书籍,像是随口问道。 纪妃因暗想,莫非他是要让自己去做粗活?若是答能吃苦,岂不就随了他的愿了?纪妃因痛苦地说道:“小的是早产所生,先天不足,只怕,这般残破的身体也不能为将军做些什么了!”说着抬起自己细细的胳膊,像是故意往宋清寒眼坯子底下搁似的。 宋清寒看着那都快要伸到他脸上的胳膊,笑容一冷:“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在营中是个无用之人?” 纪妃因一愣,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宋清寒笑容更冷:“那留你作甚?来人,将他......” 看样子宋清寒是要将她逐出军营了 纪妃因正要沾沾自喜,岂料宋清寒话锋一转:“将他杖责五十,打出军营!” “是!”门外士兵闻言进入,径直走向纪妃因。 纪妃因呼吸一窒,赶忙开口道:“将军,我这身躯,哪受的住五十个板子?!” 宋清寒坐回书案后面,又执起书籍,听见纪妃因这话,似要开口。 纪妃因心中一喜,却忽然听那厮补充道:“再加五十个。” “是,将军!” 等等,纪妃因懵了一秒,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眼看士兵就要碰到她的衣袖,纪妃因脚步一滑,直直地扑向宋清寒,一把紧紧抱住了宋清寒的大腿。 这边宋清寒神情一愣,竟有如此大胆之人?他还未来得及下令命人将纪妃因拖出去,那边纪妃因一开口便是浓浓的哭腔。 “宋将军,您不要赶小的走啊,小的对将军您是忠心耿耿啊!”纪妃因哭得声嘶力竭。 “小的虽然身体不如别的兵大哥强壮,但小的从小崇拜前线保家卫国的军人,只要将军愿意留下小的,小的一定好好锻炼身体,万死不辞!”纪妃因声泪俱下,说得真挚动人,说完还不忘将宋清寒的腿抱得更紧。 宋清寒眼角一抽,还未开口,那受命抓人的士兵两人已是看不下去了。 &宋将军,这小兄弟如此真诚,您就留下他吧!”宋将军一向爱兵,这小兄弟虽实在瘦弱了些,可也不是他的错啊。 另一名士兵也开口劝道:“是啊,将军!看这位兄弟如此敬仰军人,想必也是忠肝义胆之人,您就别赶他走了吧!” 宋清寒微微一愣,看向死死抱住自己大腿不撒手的纪妃因,开口道:“松手。” 纪妃因一颗心揪得老高,这一百板子打下去,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那两名士兵也是心中一紧:糟糕,宋将军平时虽然好说话,但这次不会真的生起了吧?! 宋清寒视线淡淡扫过纪妃因,刚哭过的小脸上泪痕犹在,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回你的营帐吧。”宋清寒眼神微凝,说罢摆手示意守门士兵下去。 纪妃因还愣在地上:这就,就放过自己了? “快回去吧兄弟,宋将军这是不赶你走了!”一名士兵爽朗一笑。 “是啊是啊,还不谢谢宋将军!” 纪妃因眼珠一转,化哭为笑,连声说道:“谢谢宋将军!谢谢宋将军!” 即墨公主-将被宋清寒操练?(33) 宋清寒看着地上瞬间变脸的纪妃因,眉峰一挑,补充道:“下午记得来主帐找我。” “啊?”纪妃因有些不解,不是已经放过她了吗? “在军中,身体太弱可没什么好处。本将军决定亲自带你练练身体。”在说到“亲自”二字时,宋清寒特地加重了语气。 纪妃因咽了咽唾沫,面上却仍是一幅感激模样:“多谢将军关心,不过这种事怎敢劳烦将军?还是让小的自己去练吧!”纪妃因婉言谢绝。 那边宋清寒似是沉迷手中书籍,头也不抬,坚持道:“不必觉得受宠若惊,你下午直接来就是了,嗯?知道吗?”语气不重却不容置喙。 纪妃因跪在地上只觉宋清寒身上的威压在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释放到了极致,她感到莫大压力,那是来自宋清寒的。 不过,“受宠若惊”?纪妃因撇撇嘴,可真是会抬举自己。 那两名士兵见宋清寒似有提拔之意,插嘴道:“咱们将军一向爱兵如子,你一定要好好练啊!” “是啊是啊,宋将军对我们可好了,不像那位柳将军......”那士兵还要再说,却被宋清寒扫过来的一个淡淡眼神制止了。 “背后莫论人非。”宋清寒警示道。 两名士兵立即噤声。 柳将军?纪妃因灵敏地嗅到了其中不寻常的意味。那柳将军是这军营的另一名将军吗?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何况,宋清寒这般冷漠傲气又是年少有为的样子,恐怕更受不得有人对他指手画脚。听这对话,恐怕两人关系有些不寻常。 这边纪妃因还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之中,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忽听一声低沉声音。 “你还要抱着我的大腿抱多久?嗯?”宋清寒本来是想等着这人自己离开,没想到连士兵都出去了,这人仿佛一直没意识到自己还在主将的军营里,还抱着人家的大腿?甚至还想到了什么,有模有样地点起了头? 纪妃因猛地松开宋清寒的大腿,该死,她想得太入迷,搞忘记了! “将军,那小的先走了?”纪妃因笑得谄媚。 宋清寒点了点头。 纪妃因舒了口气,擦了把汗,虽是没能离开军营,但好歹逃过了这一百板子。军营,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离开,但这板子若是受了,只怕是不死即残!纪妃因神情放松了些,抬腿向帐外走去。 “等等。”宋清寒低沉的嗓音又在背后响起。 纪妃因背脊一僵,还未开口,那边宋清寒又说道:“下次别再‘小的小的’地叫自己了,我这里不兴尊卑,只有主将。” “将军真是一名好将领,墨书佩服,墨书告退。”纪妃因顺口拍了个马屁,只是,她好像从方才宋清寒那句话里听出了些许笑意? “好了,你下去罢。”宋清寒复又执起兵书。 一定是她听错了,宋清寒明明还是那副冷清的样子,怎么会笑呢?纪妃因摆摆头,转身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宋清寒听见没了声响,淡淡朝帐外望了一眼,眼神流露出一丝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他眼神极好,没有错过临走时当他叫住纪妃因时他全身一僵,这么怕挨板子,那不是更怕死?既然如此,还要进入他的军营。当真是有点意思。 纪妃因刚走出军营,迎面就碰上了急急忙忙走过来的刘羽,纪妃因脸上挂出一抹笑容。 “墨小兄弟,你没事儿吧,?我听说将军要杖责你。”刘羽一脸焦急:“都怪我,就应该陪你进去的!” 纪妃因笑了起来,脸颊两侧各挂一个浅浅的酒窝,可爱异常:“刘大哥,我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完转了一个圈表示自己没有受伤。 刘羽听了暂时放下心来,但看着尚且年少的兄弟一人面对宋将军的责难,还是觉得有些自责。 旁边两个士兵见了,忙笑着说:“刘兄弟你放心,宋将军没有真的责罚这位小兄弟,还说了下午要带带这位小兄弟呢!” “真的?!”刘羽不可置信道。宋将军虽一向待士兵很好,却从未见他单独带哪一名士兵,在少年成神的他的眼里,自己和这军中士兵都不够看。墨书这是哪里入了他的眼了? “是真的!”守门士兵笑着说道:“你不信也有道理,这些年我们日日守门,即使阵营里哪个士兵再优秀,也没见宋将军单独带过哪个士兵。” 刘羽一阵激动,大力拍了纪妃因一把:“好好干!宋将军不会埋没你的!” 在刘羽大掌拍落在纪妃因肩上那一瞬,纪妃因神情扭曲:这也太痛了吧! “墨小兄弟,宋将军有没有说让你什么时候去?”刘羽像是比自己被宋清寒选上还激动。 “说了说了,下午直接来找宋将军就是了!”其中一名士兵积极回道。 “好!下午大哥来叫你起床,这次可别赖床了!”刘羽笑得爽朗中带着宠溺。 “是呀是呀,好多人都等着这种机会呢!”士兵们提点道。 纪妃因腹诽:怎么自己即将**练,这些人比她还激动? 她不知道的是,宋清寒年少成名,军营中不少人不服气,愤愤提出上前较量却被打得落花流水,自此无人再敢上门挑战,宋清寒也不再亲自操练任何一名士兵,众人直叹当时不该挑衅宋将军,叫他寒了心。因此以后见到宋清寒还是悉心教导他们武术兵法,心中难免有些羞愧与感激,这群心直口快的糙汉也是听话异常。 “刘大哥,我们回营帐吧。”纪妃因开口道。 看着纪妃因泛着淡淡淤青的眼底,刘羽有些心疼:“也是,昨晚没休息好吧,快回去休息吧,下午还要去训练呢!” 纪妃因点了点头,刘羽就一边拉着纪妃因的手一边往回走,路上不停地给纪妃因讲宋清寒的经历,喜好,忌讳,听得纪妃因神情怏怏。她又不会在营里待多久,寻个时机就回宫了,听这些作甚? 不过纪妃因看着一脸热心的刘羽,最终还是没忍心打断他。唉。 即墨公主–训练场一日游(34) 初春的暖阳最是令人欢喜,帐内纪妃因正睡得香甜,忽然一声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睡意。 “墨小兄弟,时辰不早了,兄弟们都出去训练了,你快去找宋将军吧!”刘羽一边穿好盔甲一边不放心地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纪妃因缩回被子里嘟囔一句。 刘羽看着赖床的纪妃因,叹了叹气,最终还是狠心上前一把拉开纪妃因的被子扔到一边。 “快起床了,不能让宋将军等你啊!”刘羽语重心长。 纪妃因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头发凌乱,神情迷茫:“行,刘大哥您放心。” 看着终于起床的纪妃因,刘羽舒了口气:“好,那我去训练了。”说完理了理着装,走出帐门。 纪妃因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默默感叹一句:这军营的床铺可真暖和啊!缓了片刻,纪妃因从床上慢腾腾地爬起来,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掀开帐帘,帐外一片春光大好,军营边上的柳树枝桠还沾着些许柳絮,白绒绒的,煞是可爱。 纪妃因缓步向主帐走去,一路上看见不少的士兵认真地训练,英姿飒爽,可见宋清寒管理得很不错。不过,她才不相信宋清寒是真心想要提拔她,只要是明眼人,看她这身子骨,也知道她再怎么训练也不能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吧?!只怕宋清寒只是想捉弄她! 这样想着,纪妃因走得更加悠闲了,一路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晃晃悠悠了好久才到了营帐前。 主帐里宋清寒手中执起一本兵书,看了好一会却不见翻动,他不时抬眼看看帐帘,神色莫测。 “宋将军,墨书到了。”守门士兵通报。 宋清寒眼神危险地眯起:“进。”自己说的下午到,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再来晚点,天都黑了?!还训什么训! 纪妃因掀开营帘,张口就说:“宋将军对墨书真是太好了,亲自带墨书训练,真是一名千古难遇的好将军啊!” 这一句话直接堵死了宋清寒的后路,我才夸了你是一名好将军,那自然不会因为我来晚了点就发怒,不是吗? 宋清寒嘴角一抽,刚想开口训斥一句却发现无从下口。 “既然来了,就随我去训练营罢。”宋清寒放下手中兵书,淡淡说道。 他发现这墨书可真有本事,自从那日被他扔下河后,这嘴皮子是一日比一日刁钻,他都感觉自己最近郁闷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他怀疑自己离被气出内伤不远了。 纪妃因谄媚地点点头,赶忙跟上宋清寒。等宋清寒大步走出帐门时,纪妃因又跑在他前面替他拉开帐帘,笑得活像宫里狗腿的太监。 宋清寒看着纪妃因写满谄媚的面孔,心中微感不适,但还是没说什么,自若地走出帐门。他担心自己一开口下一刻就又被“赞美”了。 纪妃因内心冷笑,既然你存心找我麻烦,那你也别想好过。 宋清寒走得很快,纪妃因提步跟上。营外风景不多,入目的也尽是些绿意葱葱的柳枝青草,和着三月徐徐春风,向人传来一丝丝春日气息却格外与众不同。 走到训练场,军中士兵都在各自的场地训练,见到宋清寒走来,也无一人上前,只专心自己手上的训练任务。 宋清寒径直走到射击场,选了一把弓箭,转身说道:“你射箭极差,就从射击开始。”说罢将弓箭递给了纪妃因。 “左手持弓,右手勾弦,面向靶面,平视前方,弓与地面垂直,箭要成水平并同拉弓臂的前臂连成一条直线,两肩自然下沈,调整呼吸,准星对准黄心或黄心垂直线上方的某一个固定位置。”语气轻而坚定。 纪妃因本想随便试试,可听着宋清寒认真严肃声音,心中一动,不由得跟着端正了态度,按照他的指导不断调整姿势。 “不错,动作姿势标准。”宋清寒有些诧异。 他之前听人说这个墨书学了小半个月的射击,还是射得一塌糊涂,他便认为这人定无习武的天赋,才会如此,今日自己不过浅浅提点几句,姿势动作都到位不说,看她眉目中竟还带丝丝狠意,却实在是一名合格的士兵应该具备的,宋清寒不由得有些疑惑。 “瞄准靶心,肩臂蓄力,相信自己一击必中。”宋清寒语气沉稳有力。 纪妃因依言照做,左眼闭上,右眼微睁,平视靶心,“嗖”地一声松手,那箭矢迅速飞出,稳稳地扎在靶上。 宋清寒眯了眯眼:“七环,尚可。”内心一片翻江倒海,这真是之前那个连弓都拉不开的墨书?! 纪妃因受了表扬,也不见一点喜色,宋清寒有些奇怪,什么时候自己的表扬这么不能让人喜悦了?然而他忽略了,眼前这人从来不像他那些士兵,也不将他的话奉为圭臬,甚至还三番四次作弄于他。 宋清寒正欲开口,想让纪妃因歇一会儿,免得受了暴晒等会晕了过去,却见纪妃因迅速从箭匣里又抽出一根箭羽,挽弓搭箭,跃跃欲试。 “哎。”宋清寒刚出声,纪妃因已是迫不及待,含蓄而不失气力地拉开长弓,宋清寒只听见“嗖”的一声箭羽划破长空,一只箭迅稳地落在了靶子上。 不偏不倚,正是中央红点之处。 宋清寒呼吸一停,眨了眨眼睛,再朝箭靶看去,真的是十环!当初自己虽然第一次就射中了十环,可那是他看了数本兵书的结果,可墨书?他不信他会钻研兵书。 宋清寒手握成拳放至嘴边咳了咳:“看得出你很有天赋。”顿了顿,接着他正色道:“随我去搏斗场。”若墨书真是一颗好苗子,只是因为身体瘦弱便被忽视,那是对即墨皇朝的一种损失,别的军营他管不着,但他决定不容许这种情况出现在自己营中! 纪妃因看着手中的弓箭,依依不舍。宋清寒笑了:“怎么,还想试?” 纪妃因大眼瞪得圆溜溜的,使劲儿点了点头。 行,这会儿有求于自己了,就一副可爱样子,宋清寒内心哭笑不得,他想了想,说道:“先带你去每处训练营看看,看完了再回这里。” 纪妃因听完眼神放光,立马放下手中弓箭。 宋清寒罕见地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向前走去。纪妃因忙抬腿跟上。 即墨公主-被逼练格斗术(35) “宋将军!”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看着迈步走来的宋清寒纷纷停止手上动作。 宋清寒晗了晗首示意:“你们继续练,不用管我。” “是。”众士兵拱手道。 宋清寒提步走到其中一个木桩前,上下挥手,手臂遒劲有力,动作干脆利落不乏狠意,招招致命,一套拳法打下来,宋清寒呼吸略微凌乱,脸上透出一缕薄红,仿佛击碎了一直以来的高高在上,渗漏出一丝丝少年意气。 “这就是军中格斗术,如何?”宋清寒转身对身后的纪妃因说道。 纪妃因一头雾水,但感觉动作凌厉决定夸奖一番:“很好,宋将军打得太完美了!”说着还不忘鼓起掌来。 宋清寒满脸黑线:“我是问你看会了没有?!” “啊?”纪妃因对了对手指,模样委屈:“这个嘛......还没有。” “无事,你刚只看了一遍,没学会也实属正常,我慢慢教你。”宋清寒看着纪妃因的眼睛说道。 纪妃因:???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受重视了?居然有幸让传闻中的“冷面将军”亲自花费时间来教?!纪妃因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然而宋清寒这个人说高傲是高傲,可执着起来也比谁都执着,他已经认定了纪妃因是个好苗子,将来是要为即墨皇朝上战场杀敌人的,自然得先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而学习格斗术,可强健体魄,亦可保护自身。 “为了更让你能够切身体会,就不用木桩了,我陪你练。”宋清寒说完大手一挥,将木桩卸下提出了训练场地。 纪妃因嘴角略微抽搐,她感觉这是宋清寒为了报复自己特意想出来的新的折磨方式。 “多谢将军。”纪妃因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这四个字的。 宋清寒眉峰一挑,便知眼前这鬼灵精怪的人不知在心中是如何腹诽?只是,宋清寒不在乎这些,依旧笑得云淡风轻,随后开始讲解起了动作要义。 “知道对打中首要攻击部位是哪里吗?”宋清寒嗓音淡淡。 纪妃因想了想,这攻击不就是让敌人没有反击之力吗?那这首要攻击部位,一定是那种一击便能让敌人瞬间丧失行动力之处。 “鼻子,太阳穴和下体。”纪妃因分析完给出了答案。 “不错”,宋清寒流露出赞许的目光:“不过你说漏了一处。”宋清寒补充道。 “嗯?”纪妃因微微不解。 宋清寒提点到:“还有人的下颔。” 纪妃因恍然大悟: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若是从下往上给敌人的下颔蓄力一击,敌人必定口吐白沫,失去反抗能力。 看着纪妃因瞬间了悟的表情,宋清寒内心会心一笑,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墨书的确是可造之才! 宋清寒继续讲道:“战场上虽常是真刀真枪,却少不了近身搏斗,因此,若能一招制敌,不仅能解除危险,也能很好的保存体力” ,宋清寒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我要你记住,攻击他人脆弱部位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因为别人也会对你毫不留情。” 纪妃因默默点头:她在宋清寒的心里形象已经如此高大了吗?攻击脆弱部位这种事情需要别人提醒她做吗?!那她做起来肯定是毫不犹豫的好吗?! 看着一时无话的纪妃因,宋清寒暗暗后悔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这人明明如此奸猾谄媚,还时不时地气自己,哪里是什么如兰君子? 宋清寒继续说道:“基本的知识我已经教给你了,接下来的,就要你在实战中自己总结了。毕竟,若是人人格斗方法都如出一辙,也就让敌人提前看破了招数。” 实实实实战?!纪妃因默默打了个寒颤,看着即墨姝这没二两肉的身子骨,纪妃因内心深处生出一抹恐惧。实在不是她矫情,只是军中生死无状,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说胳膊折了腿断了什么的,她也只能默默受着。 宋清寒弓步一弯,左手作进攻状,右手低放护膝,眼神严肃,已然准备完毕。 纪妃因咬咬牙,也学着宋清寒的动作摆了一个起势。 宋清寒弓步瞬间变换,左手护腰,右手斜勾猛地向纪妃因所在方向冲拳而来,纪妃因瞳孔微缩,反射性右手上抬至太阳穴处防护急急冲来的铁拳,左手也跟着叠加上去一同施力,却没想到在宋清寒拳头打在手臂上时纪妃因还是受不住这股冲力被打得向后大步退去。 宋清寒收回手臂,疾步上前拉回纪妃因:“你没事吧?” 他明明收了三分之二的力道,只要墨书防护姿势正确就一定能挡住,刚刚那一下他一直在观察墨书的动作,发现他其实犹豫过要不要拿左手攻击他,却还是两只手一同来抵御他的一只右手,他当时还觉得墨书过于谨小慎微,却没想到墨书两只手都没能扛住他一只手的冲力。 纪妃因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刚想开口委婉拒绝学习格斗,宋清寒又立马摆出出招姿势。 “再来!”语气不容拒绝。 纪妃因无奈妥协,做出格斗姿势。宋清寒一个攻击突如其来,凌空翻手为爪,出手奇快地朝纪妃因袭来,纪妃因侧身一躲,堪堪躲开,那手不依不饶,继续向纪妃因跟来。 纪妃因在盘旋中掌握了其中技巧,不停地翻身躲避,瘦小的身体灵活异常。宋清寒见状,心中暗暗欣赏,面上却不显,见纪妃因躲避得愈发得心应手,宋清寒索性双腿发力一夹,右手向前伸去,纪妃因还未回神就已经被制住了双手手腕,整个人被按在沙地上。 “宋将军,我又输了。”纪妃因语气沮丧。 宋清寒收回钳制住纪妃因的右手,从纪妃因身上爬起,拍了拍手,淡淡说道:“无事,明日再训。” 纪妃因正从满是黄沙的训练营场地上费力爬起,只觉好久未曾锻炼的身体越发酸疼,听到宋清寒这话,脑子里有根弦瞬间绷断了。 即墨公主-扒一扒宋清寒(36) 还还还训?! 纪妃因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面容有些扭曲。 宋清寒似乎没看见纪妃因的表情一般,面色如常地对她点点头:“天色已晚,你回吧。” 的确,纪妃因前往宋清寒营帐时就已近黄昏,只训练了一会便快天黑了,想到这里,纪妃因有些许心虚。 “那,宋将军,墨书就先告退了。”纪妃因低下头来,拱手告辞。 “嗯,回罢”,宋清寒顿了顿,又说道:“明日别忘了早些来。” “是!将军。”纪妃因尽力维持住正常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是一幅想吃人的表情。 宋清寒点点头,看着纪妃因转身回营的背影,想起刚才自己说到“明日再训”时墨书一幅死期将至的痛苦表情,啼笑皆非,他想他可能是对这个新兵上心了,否则怎么会如此?以往不是没想过带新兵,也有不少的好苗子冒出来,但一想到那件事情,宋清寒又有些犹豫,一来二去,索性不带了,平日里研读兵书,倒也落个清净,因此军中传出了他从不带兵的传言。 宋清寒摇了摇头,不再回忆,转头示意士兵们继续训练,继而提步向主帐走去,那本兵法是故人所赠,事态紧急,他还得尽快将它看完。 月色微明,烛光点点,主帐屏风内倒印出一个人的影子。 宋清寒看一会儿书又喝一口凉茶,强忍住阵阵睡意,自从上齐新皇即位以后,便对即墨虎视眈眈,颇有欲兼而并之的苗头,宋清寒的一位故人见他如此烦忧,便赠与此书,说他有幸得此奇书却无统军杀敌之能,要宋清寒好好研习,定能保卫即墨疆土。 宋清寒是知道这位故人的,出身名门,自小天赋极高,却不爱书籍,整日沉迷医术,家人几番反对无效后就任其自生自灭了,他受过自己一段时间的照顾,为着这段恩情想来也不会骗自己。何况他最近反反复复地看这本书,确实是一本奇书,兵法出其不意,有许多甚至闻所未闻。 宋清寒叹了口气,只是这兵书妙招连连,他眼花缭乱,终究是没看出其中精髓。想罢,离天亮没有多久了,宋清寒吹灭烛光,和衣而睡。 第二日,晨光微明,纪妃因和宋清寒面面相觑,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不,确切地说,是纪妃因的表情略有不同。一夜不见,这宋清寒怎么脸色黑得像锅盔?纪妃因内心腹诽。 不错,宋清寒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皮肤也黯淡无光,全然不像昨日那个英神俊朗的少年将军,甚至,纪妃因隐隐觉得这像是一条小狼狗耷拉下了耳朵,怎么回事?纪妃因暗暗觉得好笑。 “昨日教你的格斗回去可有温习?”宋清寒看着纪妃因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微妙还透着隐隐笑意,内心打了个寒颤,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这诡异的沉默。 温温温习?纪妃因昨日心累体乏,一回营倒头就睡,怎么会去温习? 然而纪妃因乖巧地点点头:“回将军,练习过了。” 宋清寒眉毛一挑:“那让本将军看看。” 纪妃因心头一跳:“这多耽误时间啊,还是学新的招式吧!” 宋清寒闻言暗自觉得好笑,看他此时面色如常,若不是昨夜自己闲来无事,出门散散步,远远看到他营中烛火早熄,差点就信了。 “无妨,温故知新可以加强记忆。”宋清寒淡淡说道。 纪妃因咬咬牙,双手握拳,成弓步作进攻状,向宋清寒冲去。宋清寒化拳为掌,迎面抵挡纪妃因的攻击,纪妃因进攻受阻,欲要抽回拳头,却被宋清寒桎梏在手掌中,宋清寒眸中笑意淡淡,纪妃因胸中一下一秒却扬起唇角,落腿猛然向下,一阵劲风扫过,宋清寒脸色一变,急急忙忙收回了大掌。 “你!”宋清寒面色微僵。 纪妃因两眼眯起,笑得明媚:“宋将军,这不是您教我的要朝脆弱处攻击么?” 宋清寒嘴唇微抽,是自己教的没错,对付男人最有用的方法无非就是攻击他的下盘,可刚刚那一脚这墨书下脚之凌厉,动作之迅速,要不是他反应迅捷,躲闪得当,早就......宋清寒内心有些后怕,真是自己欠这臭小子的了! “宋将军,您看我昨日学的如何?”纪妃因得寸进尺,如果宋清寒看她一个不爽,将她赶出军营就更好了。 “不错,的确是练了的。”宋清寒轻轻揭过,又恢复那副波澜不惊,说道:“那看来今日的任务你也能轻松学会。” 纪妃因表情微僵,扯出一个笑容:“想必,是的。” 宋清寒给了纪妃因一个信任的眼神,开始讲解起了军中格斗术的起源与招式,纪妃因本来以为如此无聊的事情,自己是无心听下去的,怎料宋清寒说得煞是有趣,纪妃因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 转眼暮色微启,日落西桥。 “天色已晚,你回罢。”宋清寒打量了一下天色,对纪妃因说道。 “是。”纪妃因拱手告退。 宋清寒抬手叫住了纪妃因:“明日再来。& &是”纪妃因声音清脆。 “你回吧,多吃点,虽未至加冠之年,但也未免太过瘦弱。”宋清寒声音中藏着笑意。 “谢宋将军关心。”纪妃因咬牙切齿。 回去路上,纪妃因一面踢着小石子一边心思重重。这宋清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初见时他凌厉如鬼魅,似要取了自己性命。 再见时自己能感受他的不喜,却仍带自己去射箭场射箭,自己射中靶心时他眼底的光纪妃因没有错过。 接下来他手把手教自己招式,虽年长不了自己几岁,纪妃因却体会到他发自内心的关怀,正因为担心自己死在战场,更恨不得能倾尽心力倾囊相授。 今日她试招式给他看,本不必下如此狠手,他却并无惩罚,从他讲述格斗术那一刻开始,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宋清寒不再冷傲,只是一个心藏天下的少年英雄。 即墨公主-一言不合就脱衣(37) 浓浓夜色中,纪妃因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明眸皓齿,胜过倾泻而下的月色。 然而,纪妃因渐渐收起笑容,自己该回皇宫了。守卫即墨是宋清寒的责任,而她纪妃因,也要去完成自己的任务,目前六公主是必须要铲除的一颗钉子,而她背后的力量,又怎么轻易容许纪妃因成功?这些,都是对纪妃因的考验。 “23,你在吗?”纪妃因轻声询问道。 “在,宿主要离开了吗?”23立马回道。 纪妃因点了点头:“是的,军营并非女子可以停留之地。” “今天十三,每至十五军中会允许将士们休息一日,那日守卫最为松懈。”23早已为纪妃因做好了出逃计划,继续说道:“军营有两道门,一道是内门,一道是外门。内门只须宿主在两轮守卫换班之际趁机逃出即可,而外门无将军令牌不可出。” “宋清寒的令牌每日挂在腰间,若是不见,他定会察觉。”纪妃因有些头疼。 “嘿嘿”,23笑得眼睛眯起:“这就是系统升级的好处,系统现在可以暂时屏蔽人的视觉,时间虽然不长,但绝对够宿主你走出去了。” 原来系统升级还有这种好处?难怪23老嚷着让自己多赚积分,纪妃因点点头,心中想着这次任务一定也得是a级。 “那宿主我们后天出逃,对吗?”23再次确认道。 纪妃因轻轻应了一声,夜色下脸庞微微划过一丝不舍。再见了,刘大哥。再见了,宋清寒。 清晨柳枝微微沾着露珠儿,纪妃因行走在小道边,树梢的水珠偶尔沾上了她的发梢,她笑容浅浅,遇上了向她打招呼的士兵都回以一个笑容,整个人显得谦和异常。 “这就是墨书?看起来也太瘦了些。”待纪妃因走过,士兵甲窃窃私语道。 “你知道什么?这墨书的射击都快赶上将军了呢!”士兵乙说道。 “真的啊?”先前说话的士兵不可置信,宋将军年少成名,百步穿杨非常人能比,这墨书,真能赶得上宋将军?他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宋将军赏识他还亲自教授了军中自创的格斗术,现在人家的本事不知比我们强了多少。”士兵乙也有些艳羡。 “算了,当我之前小瞧他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士兵甲有些惭愧。 “我们还是做好本职罢,说不定哪日也能杀敌立功!”士兵乙目光流露出一丝坚毅。士兵甲点点头,与士兵乙一同向训练场走去。 纪妃因一路走来,竟觉得平日里看惯的景色亦可喜至极,还未走够,便到了宋清寒的营帐。 营帐里宋清寒的声音传来:“来了,进吧。”虽冷冷淡淡却比以往多掺了一丝丝暖意。 纪妃因眸光一闪,好像有什么在悄悄改变着。她收敛住心绪,伸手掀开营帘。 看着书案面前依旧挂着一张冷脸的宋清寒,纪妃因扬起一个笑容,天真至纯:“宋将军今日要教授墨书什么?” 宋清寒早已对纪妃因这种看似天真无邪,实则狡猾腹黑的性子摸个了大概,淡淡说道:“今日练习马术。”六个字,并无多余的话。 这话如此简明扼要,纪妃因却不满意,她撅起粉唇,一双大眼睛不安分地眨来眨去:“什么嘛?墨书不懂。” 宋清寒被纪妃因看了一会儿,终究是缴器投降了,他无可奈何地放下手中毛笔,解释道:“马术,顾名思义,是要在马上学习作战之术。在战场上,马术可用来擒敌致胜,在形势不利时也可用来保存性命,你明白吗?” 在说到“保全性命”四字时宋清寒声音有些犹豫,“保全性命”说白了就是逃命,没有哪个主将愿意看见自己手下的士兵当逃兵,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眼前这人遇到不测,他只求他不失性命。 纪妃因听完眸光闪了又闪,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墨书明白了。” 宋清寒心知他定是听出了自己言外之意,也不再多说,他走至屏风后,打算脱下甲胄带墨书去马场体验一番。 一言不合就就就开始脱衣服??!! 纪妃因登时盯着屏风,眼珠子都转不开来。只见宋清寒大手一挥,干净利落地脱下银色甲胄,又拿下屏风下的玄衣换上,其间风景虽有屏风遮挡,纪妃因却因离得太近看得过于清晰,那紧绷的肌肉,结实的线条,流畅的身姿,无一不显示出这人的武力非凡。 如果说季池是翩翩贵公子,浑身是贵不可言的傲气,那宋清寒则是极富情怀的少年将军,他高傲,却是凭实力高傲,他冷漠,却不经意间流露出对纪妃因的关心,纪妃因相信,冷漠只是他伪装的外壳,她迫不及待想撕开这层面具,想看见真实的宋清寒。 宋清寒换好轻装,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身劲装,长款玄衣,并无任何花纹,勾勒出的宽肩窄腰叫人垂涎三尺。纪妃因眼神直盯盯地看着宋清寒,看得宋清寒有些不自在了。 宋清寒声音低沉:“看着本将军做什么?” 纪妃因内心觉得好笑,这是紧张了吗?宋清寒这人素来不爱以职位压人,平日总用“我”自称,可一旦紧张,就会不自觉地改用“本将军”。 “觉得将军好看,便多看了几眼。”纪妃因笑容浅浅。 宋清寒老脸一红,斥道:“墨书!”声调上扬,隐隐透着羞涩。 好纯情啊,纪妃因贼胆愈发膨胀:“宋将军,叫我小姝就可以,家里人都这样叫的。” 宋清寒一滞,之前他只知道墨书狡诈,现在看来脸皮也挺厚。不过,宋清寒默默想道,小书,小书,这样叫倒是好听得很。至于为什么好听,宋清寒才不会说是因为觉得这样很亲切嘞。 “咳咳,这样也可以,不过在外不能这样叫你。”宋清寒似是纠结了一下,对纪妃因说道。 “为什么呢?宋将军。”纪妃因特意将声调拖长,偏着头问道。 即墨公主-宋清寒的偏心(38) 宋清寒被纪妃因那一声拖长的“宋将军”撩的心神动荡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认真:“这样大家会误会我偏心你。” “啊,这样啊。”纪妃因一脸恍然大悟。 宋清寒见纪妃因终于不再歪着头说话了,心中绷紧的弦一松,那副模样实在是太过诱人了,总是让宋清寒心神一荡。 纪妃因巧笑倩兮:“那宋将军到底有没有偏心墨书啊?” 这个,宋清寒被问得一愣。军中能人要细数的话也不少,为何他单单挑了墨书,真的没有丝毫偏心吗?他哑口无言。 纪妃因抱胸看着一时怔愣的宋清寒,眸中笑意浮现。 宋清寒咳了咳,正色道:“时候不早了,带你去马场罢。” 哦?纪妃因抬头看了看还未透亮的天色,眼神饶有趣味地打量起宋清寒,眼看宋清寒似要经受不住,纪妃因轻轻巧巧收回眼神,语中含笑:“那宋将军,我们赶紧出发吧,免得耽误时间。”说到“耽误时间”四个字,纪妃因刻意加重了语气。 宋清寒僵硬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纪妃因笑笑,提步跟上。 “你在此处等我。”宋清寒淡淡吩咐一句,转身向马厩走去。 马厩很大,由砖红色的木头搭建而成,旁边就紧挨一汪清泉,活水透澈,再加上此地钟灵毓秀,养得这些马匹个个俊姿挺拔,长鬃飞扬。 马场上青草微微露出草尖,煞是青葱可爱,纪妃因望着远处低头选马的男人,若有所思。 宋清寒一身黑色劲装,比平日一身冰冷的甲胄显得更平易近人,身姿高大,挺拔如松,他俯身细看,目光从一匹匹咀嚼嫩草的马匹中游移,最终挑好了两匹。 宋清寒牵着挑好的两匹马朝纪妃因走来,一匹是枣红色的小马,马的眼眸透着打量万物的好奇,是一匹年轻的小马匹,时不时地扬起马尾巴,活力满满,宋清寒另一只手牵的是一匹高大的黑鬃毛骏马,神情高傲,样子漂亮极了,纪妃因隐隐觉得这是宋清寒的坐骑。 “这匹马给你。”宋清寒伸手将拴着枣红小马的缰绳递给纪妃因,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黑鬃毛骏马。 纪妃因伸手欲接,拿过缰绳却在收回时不小心碰到了宋清寒的手,宋清寒像触电一般连忙收回手,将目光转向别处。 纪妃因本来碰到了宋清寒的手还有些发愣,见宋清寒的反应嘴角微勾,透着丝丝笑意。 “宋将军,你才这么点岁数,怎的一双手如此粗粝?”纪妃因语中带笑。 粗粝?宋清寒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的确有许多的茧,远远比不上方才误碰那双手的柔滑细腻,宋清寒心下略微紧张,他会嫌弃自己吗? 见宋清寒不作声,纪妃因笑着揭过:“宋将军日夜军务繁忙,为即墨操心,当真是辛苦了。” 对啊,自己是一军之将帅,理应是这样,再说军中多少日日夜夜,众将士的手都一样粗糙,自己也从没觉得有什么,只当是一名军人的荣誉,怎么今日墨书一问,自己反而有些许紧张了呢?宋清寒一时懊恼。 宋清寒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今日骑马,你之前学过吗,可有基础?” 纪妃因点点头,即墨姝的母妃并非贵女,而是商贾出身,少了许多约束,也精通马术,自然而然即墨姝也略通马术。 “你这马不错啊。”纪妃因目露好奇,伸手要摸一把黑鬃毛。 “小心!” 黑马嘶啸一声,猛地一摇头甩开纪妃因伸来的手。 宋清寒连忙捉回纪妃因的右手,白白嫩嫩的手上已经有些红肿,宋清寒又心疼又生气。 “你没事摸它干嘛?!” “我也没想到它这么反感我啊。”纪妃因委委屈屈。 宋清寒一愣,军中人人都知道黑风是他的坐骑,生性不羁,轻易不让生人触碰,墨书才刚来,之前也未曾到过马厩,想来是不知道的。 “都怪我,忘了告诉你,黑风不喜生人,除了我不让别人碰它。”宋清寒看着红肿的小手,眸中满是自责。 “没事,原来是这样,我还当它讨厌我呢。”纪妃因抽回被宋清寒抓在掌心的手,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原来它叫黑风啊,您取得真好听。宋将军,教我驭马吧!” 宋清寒受了夸奖,嘴角上扬,看着又恢复笑容的纪妃因,心中自责稍减,动作轻快地翻身上马,回头看时,纪妃因脚尖内蹬,以一个标准的上马动作骑上了那匹枣红色小马驹。 “我先骑一遍到那边溪水处再折返,你仔细观察我的动作。” 纪妃因点了点头,宋清寒轻轻扯动缰绳,黑风挥动马蹄小跑起来,接着宋清寒一夹马肚子,黑风像是感知到主人的心意,加紧了步伐,顺着徐徐清风,宋清寒的发丝被吹拂起来,玄衣少年黑衣红唇,剑眉星目,少了七分平日的凌厉气息,多了三分朗朗少年之气,如画中之人,纪妃因静静看着,觉得心里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宋清寒翻手驱动缰绳,骏马一个灵活地转身,朝纪妃因方向缓缓踏步而来,宋清寒面容冷峻如旧,纪妃因浅浅一笑,宋清寒啊,清寒清寒,你哪里真的如同你的名字一般呢? 宋清寒左脚脚尖一个内蹬,松开右脚下马,抚摸了一下黑风的头接着松开缰绳。 “如何?” 纪妃因抿唇一笑:“会了,墨书这就试给将军看!” 宋清寒赞赏地点点头,眼看纪妃因就要跨上小马,宋清寒出手制止,见到纪妃因略微不解的眼神,宋清寒上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枣红小马的马肚条和缰绳,再三确认无误后,示意纪妃因上马。 纪妃因看着为她忙活的宋清寒,笑意更深:“多谢宋将军了,诶,这匹小马煞是可爱,可有名字?” 宋清寒依旧面容冷峻:“并无。”顿了顿,又说道:“你可以为它取一个名字。” “我?真的可以吗?”纪妃因半惊半喜,军中马匹管束严格,只有有主人的马匹才有名字,宋清寒这是要把这匹马送给她吗? 即墨公主-发情的红羽(39) 纪妃因第一眼看这匹马就十分喜爱,枣红色的鬃毛,眼神灵动,有灵性极了,而且对她的触碰也是没有丝毫抵触,可见温顺恭驯。 “当然。”宋清寒回得言简意赅。 “那太好了!”纪妃因笑得白牙晃晃:“它一身漂亮的红鬃毛,就叫它红羽吧。” 红羽?黑风?红羽黑风,宋清寒嘴角微扬三分,面上却不显,只淡定地点了个头,算是默许。 “回头我知会一声,将红羽记在你的名下。” “多谢将军!”纪妃因巧笑嫣然。只见她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骑上红羽,抓住缰绳,朝宋清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熟练地驱使着红羽向前跑去。 马上的纪妃因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宋清寒看着纪妃因开心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十分满足。 纪妃因已经绕着马场骑了整整几圈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势头,宋清寒眉头一皱,不对劲!墨书即使再喜欢骑马,也没可能骑这么久,而且一路上并未用过他教的骑行技巧,宋清寒旋即一个翻身,“驾!”黑风向纪妃因直追而去。 纪妃因余光瞥见宋清寒的身影,心中大石砰然落地。这匹小马驹她刚骑上去的时候温顺异常,谁料到跑到第一圈快要结束的时候,红羽像发了狂似的,疯狂地沿着骑马场绕圈,她拉动缰绳也不起丝毫效果,她正暗自着急却苦于无法告知宋清寒,宋清寒却仿佛察觉到了,骑着黑风追来。 “墨书,红羽是不是不受控制了?”宋清寒目露急色。 纪妃因眉头紧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它就疾跑起来,我控制不住!” 宋清寒闻言心中一跳:“你别动!”旋即驱动黑风靠近纪妃因,而后一个飞身自黑风上跳起,右手拉紧缰绳,左手轻勾,抱住纪妃因的腰将她拉到怀中,然后右手施力坐回黑风上。 “你没事吧?”宋清寒目视前方,低声问道。 “没事。”纪妃因舒了口气:“多谢宋将军了!” “你无事就好。”宋清寒将纪妃因一个转身放到身前,松开紧紧抱着腰的手。 纪妃因突然被放到宋清寒身前,感觉整个人都被宋清寒笼罩着,她甚至能感受得到宋清寒呼出的气息。 “宋将军,红羽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纪妃因不解道,明明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受控制了? 宋清寒俊脸一红,有些尴尬:“红羽想必是到了发情期了,所以不受控制,过了这一个月就会好的。” 纪妃因眉毛一挑,听声音,怎么感觉宋清寒有些不自在呢?她回头向宋清寒看去,谁料宋清寒一个低头,纪妃因结结实实亲在了宋清寒的下颔上。 纪妃因:! 宋清寒:! 两人一时无言,谁也没说话,于是黑风载着两位主子绕着马场跑了十几圈,眼看黑风实在有些疲惫了,宋清寒忍不住开口。 “咳咳,我们......” 纪妃因连忙接过话来:“我们下马吧!” 宋清寒点点头,翻身下了马,纪妃因随后跟着下来。 纪妃因说:“宋将军,我还要练吗?” 宋清寒看看天,摇摇头:“到了午饭的时间了,你先回罢,下午再练也不迟。” 纪妃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拱手告退。宋清寒目送着纪妃因离开的背影,神色复杂。 主张外,守门大哥们神情微妙,交换着眼神。 士兵甲:“我咋感觉将军今天怪怪的?” 士兵乙:“我也,而且你发没发现,今早出门时还正常,回来就这样了!” 士兵甲:“是啊,而且将军身上萦绕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士兵乙:“啧啧。” 营帐中的宋清寒丝毫没发现自己的守门士兵在私下议论自己,他摸着自己的下颔,眼神空洞。桌边的饭菜一口未动,宋清寒却丝毫不觉得饥饿,想到今天早上墨书轻轻的一吻,霎时耳根通红。 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才认识墨书没有多久,先前为了吓退他甚至不惜把他扔进河里,现在不仅越来越不想让他离开军营,反而一反常态,开始手把手地教他射箭骑马,虽说墨书的确是难得一遇的习武天才,可军中这样的人才多的是,一捞一大把,他又是何必要孤注一掷地帮助墨书呢?宋清寒自己也疑惑了,这是他第一次搞不清自己的想法。 宋清寒很清楚,这不是友情,自己一向冷情,就算极好的朋友,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自己也不会三天两头地想将人找来,若说是兄长的守护之情,更无从谈起,宋清寒自小一人生活,无兄弟姐妹,根本体会不到兄友弟恭的感觉。 宋清寒想到一种可能,咽了咽口水,一时语塞。该不会是,断袖? 宋清寒目露惊恐,这些年他战功赫赫,皇帝欣赏他,送他美人无数,他悉数拒绝,王公贵族想拉拢他,赠他即墨花魁,他淡然退回,世人从此知他洁身自好,自此死心,然而此刻宋清寒内心复杂,该不会是,该不会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吧? 正午太阳高悬,即墨主将的营帐里一片死寂。 午后已过,纪妃因在自己营帐里休息。 “宿主,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啊?”系统突然出声。 纪妃因拍了拍胸口:“哇,吓死我了,你下次说话之前打个招呼好不好?” 系统委委屈屈:“dbq宿主,人家就是觉得你对宋清寒的态度有点那啥。” “那啥?”纪妃因勾唇一笑:“我就是偶尔撩他一下罢了。” “宿主没上心吧?”23担心地问道。 “当然没有。”纪妃因答得干脆。 “那就好,那23先撤了qwq。”系统心中大石一落。 “走吧,我也要去找宋清寒了。”纪妃因穿好靴子,迈步向宋清寒处走去。刚掀开营帐帘子,赫然入目的是宋清寒一张俊脸。 “宋宋宋将军!您怎么在这里?”纪妃因惊讶到舌头打结。 宋清寒淡淡一笑:“无事到处走走,就到你这里了,顺便叫起床去训练。” 纪妃因:???我没看错吧没听错吧?宋清寒他刚刚竟然笑了?还说要叫我起床,虽然是去训练,但也太不寻常了! 即墨公主-主动出击!(40) “走吧。”宋清寒斜倚着门帘,轻声说道。 为什么今天的宋清寒看起来不大一样?纪妃因百思不得其解。 “是,宋将军。”纪妃因答道。 宋清寒眉头一皱:“不用宋将军宋将军的叫我,你之前不是让我叫你小书吗?你我之间,没必要这样客气。” 纪妃因微微怔住,那次不是她为了膈应宋清寒吗?也没见他叫过啊?这怎么突然?纪妃因内心被今天下午的宋清寒接连震惊。 纪妃因极力扯出一个笑容:“那,宋大哥?” 宋清寒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以后我教你习武,你的身体太弱,要加强锻炼。”看着跟在身后低头走路的纪妃因,宋清寒边走边说,语气不容置喙。 “啊?”纪妃因嘴角一抽:“好好好的!”她百思不得其解,宋清寒这是怎么了?说好的“冷面将军”呢?! 宋清寒腿又长走得又快,没走出两三步就把纪妃因给甩在身后,纪妃因深吸一口气,提步赶上,宋清寒余光一瞥,注意到小步小步赶上来的纪妃因,眼神带笑,暗暗放缓了步伐。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当兵吧?”宋清寒淡淡问道,内心有些紧张。 纪妃因无所谓地摇摇头:“我随便。” “怎么能随便呢?人生一辈子,要有目标才行。”宋清寒略微不解。 当然有目标啊,纪妃因腹诽,不过这种攻略任务肯定不能告诉宋清寒了。 纪妃因摇摇头,一脸单纯:“我是家中庶子,母亲说送我参军可以光耀门楣,便来了,也没什么目标。”纪妃因挠挠脑袋。 宋清寒略微沉默,他没想到墨书来他营中是这个原因,他虽有些狡猾却生性单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家中的主母看他不顺眼才送来,若是死了,图个清静,若是活着,就有立功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宋清寒有些心疼,想起他之前还扔墨书入水,宋清寒内心更加内疚。 “没有目标也好,每日快乐便是最好。”宋清寒突然话锋一转,安慰道。 纪妃因眉眼带笑:“谢谢宋将军!” “怎么又叫我将军?嗯?”宋清寒眉毛一挑。 “啊啊啊,对不起啊宋大哥,我叫习惯了。”纪妃因连忙改口。 “无事。”宋清寒语气温和。 宋清寒继续说道:“早上骑马出了点意外,下午再重新教你。” “啊?还练马术?红羽好了吗?”纪妃因略感惊讶,还有侦察等等很多门没有学,她原本以为宋清寒会教她点别的,毕竟马术她是会的。 “不练了?你以为你那三脚猫功夫很好吗?遇上敌人,三两下就被追上了。”宋清寒眉头一皱,表达出不满,顿了顿,又补充道:“红羽还没好,让军医看了,最少要恢复半个月,你先和我一起用黑风吧。” 纪妃因:嗯???一起用?是怎么个一起用法? 看出纪妃因的疑惑,宋清寒面色如常:“一起骑黑风也是可以的,黑风自小被精心喂养,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较寻常马匹更加健硕,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宋清寒看了纪妃因一眼:“你也没几两肉,没事的。” 纪妃因:这是我关心的重点么?我的重点是明明马厩里那么多匹马,你不给我挑一匹,要我和你一起骑黑风? 纪妃因咳了咳,打着商量:“你看啊,宋大哥,我俩骑一匹马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叫人看了,总是有伤风化,何况,马厩里那么多匹马,您随便给我挑一匹就好了,何必麻烦您呢?” 宋清寒微微一笑,眼神认真:“小书,两个男人,说什么‘有伤风化’的,又不是断袖,对吧?” 纪妃因不由得撇开眼神,天哪,宋清寒的眼神好有攻击性,她感觉自己的膝盖都要软了。撑不住了,嘤嘤嘤,系统你在哪里啊? 宋清寒继续说道:“成年马匹都运往前线了,马厩里留下来的马都是小马驹,最近春光明媚,恐怕接二连三地会遇上发情,暂时不能用了。” 宋清寒眸光沉沉:“我这样说,你懂吗?” 纪妃因猛地点点头,宋清寒这才收回寒意四散的眼神,纪妃因舒了口气,她隐隐觉得刚才宋清寒有些不高兴,却也只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已。 纪妃因摇摇头,跟着宋清寒的步伐向马场走去。 纪妃因简直觉得今天的宋清寒诡异得可怕,若是像以往一样冷若寒冰也就算了,纪妃因早就习惯了,可他这一路上不仅不再摆着一张冰山冷脸,而且一反常态,开始问起她在军中的生活,纪妃因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这位大神一个变脸又散发出阵阵寒气,索性宋清寒脸色一直不错,不管纪妃因是虚情假意还是略带真诚的回答,宋清寒都听得认认真真,时不时还出声儿附和一句,总算让纪妃因确信这位大神是真的不会变脸了,终于放下心来。 看着纪妃因陡然放松的神情,一直暗暗观察墨书的宋清寒长舒一口气,这小孩戒备心还挺重,都快聊了一路每次回答自己的问题都要边说边看一下自己的脸色再小心地回答,自己以往用来审讯的方法在他身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宋清寒心中微微叹息,他也不想用这样方式来了解墨书,可是他急切地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他说他是庶子,他想知道他在家过的怎么样,好不好?他身体这么瘦弱,是不是吃不饱?他那么单纯,却要受主母脸色,他累不累? 他年纪轻轻却孤身多年,好似没什么能放在心上的人,终于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人,即使他也是男人,宋清寒也不想就此错过,他是即墨最年轻的将军,皇上最器重的棋子,他有足够的底气来守护这样一份真情。 只是看小书的反应,似乎根本对他没有丝毫那种感情,他还那样的年轻纯洁,宋清寒清楚自己对墨书的喜欢,可若是墨书根本没有与自己一样的心思,那该如何? 宋清寒自己也不知道。 即墨公主-即墨危机暗伏(41) “将军,黑风刚吃完草,要再等一会儿才能跑。”见宋清寒走到马场,负责看管马厩的士兵上前拱手说道。 “嗯,那便等一会再牵上来罢。”宋清寒晗了晗首。 “是,将军。”士兵拱手退下。 宋清寒转身,清冷的嗓音被特意放低:“小书,你有什么愿望吗?” 纪妃因咽了咽唾沫,宋清寒的声音又温柔又低沉,透着股说不出来的迷人,纪妃因红唇微张,不由得就将心底话说出来了。 “哦?原来小书想过富裕的生活,真是个小财迷呢。”宋清寒有些惊讶,随即展颜一笑。 纪妃因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突然感觉一双大手在自己头上温柔地摸了摸又轻轻离开,纪妃因猛地抬头朝宋清寒望去,只见后者正一脸淡定地收回手掌,神情自若。 纪妃因也不好说什么,只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奇怪,仿佛散发着那么一丝丝暧昧...... “那宋大哥的愿望呢?”纪妃因回问道。 宋清寒笑笑:“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保即墨平安,使百姓安宁。”不过,遇到你之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陪伴你,不与你分离。宋清寒在心中默默念出后半句没有说出口的话。 “宋大哥不愧是即墨的大将,墨书景仰。”纪妃因心生感慨,自己身为即墨的公主,都没有这样的觉悟,宋清寒与皇室毫无关系,却视守卫即墨为己任,虽冷面,却并不冷情。 宋清寒活到这个年纪,却连正儿八经地和喜欢的人交谈的经验都没有,此刻正是词穷,听到纪妃因谈起守卫即墨,豁然开朗。 “上齐对即墨虎视眈眈,只怕即墨边境安宁不了多久了。”宋清寒目含忧色。 “上齐?”纪妃因略微疑惑。因为任务是报复皇宫里那群伪善之人,系统并未向纪妃因提到上齐。 “不错。”宋清寒点点头:“上齐本来实力不俗,原来的皇帝也一向与我即墨交好,几十年来两国互通贸易,结为友国,只是新皇即位,野心勃勃,一年不到就吞并了两个小国,只怕不久,战事就要蔓延到即墨。” 纪妃因也有些担忧,战事若真的很快就要牵连到即墨,她的任务难免会受到影响。 “即墨军事力量雄厚,不是上齐可以轻易兼并的。”纪妃因分析了即墨的实力,发现以上齐目前的实力,至少要追赶个五十年,才能与即墨比肩,只是这五十年间,即墨不也是在发展吗? “的确,以上齐的国力,即墨根本不用放在眼里。”宋清寒顿了顿,又说道:“只是,上齐突然冒出了一个‘蒙面杀神’,此人戴着银色面具,没人见过他的容颜,但新皇却极其信任他,将掌管上齐国兵将的虎符赐予他还派他征战,那两个小国虽小,却也一直注重军事防卫,竟叫这个‘蒙面将军’三月之内就都降伏了,这种情况闻所未闻。” 纪妃因陷入沉思:“所以,宋大哥是担心上齐在兼并了其它小国后实力猛增,会对我即墨下手。” 宋清寒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我担心的。上齐动作如此迅猛,难免让人心生警惕。” “最重要的是,那传说中的‘蒙面杀神’三月俘虏两个国家,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段?”纪妃因不得其解。 “没错,这正是我所思考的。&宋清寒给了纪妃因一个赞赏的眼神,他的小书真是不点则通,颇有军事才能。 “‘蒙面杀神’不仅下手残忍,动作也是十分迅捷,楚国受袭实属突然,没有及时防备也就罢了,紧邻楚国的商国理应是早有警惕,传来的消息却说商国也未撑过半月。” “不过小书你放心,宋某一定会守卫好即墨的。”宋清寒目光坚毅。 纪妃因点点头,对宋清寒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蒙面杀神”听起来的确极有作战天赋,且手段狠辣,不留余情,但宋清寒年纪轻轻,身为一国之将,百战百胜,早已是即墨百姓心中的战神,不是一个未曾摘下面具的人能比的。 “小书,你有没有喜......”宋清寒还未说完,先前那士兵牵着黑风走过来了。 “宋将军,您的爱骑。”士兵将缰绳递给宋清寒,立在原地。 宋清寒咽下未说完的半句话,摸了摸黑风的脑袋。 “黑风最近状态如何?”宋清寒嗓音淡淡。 士兵一脸骄傲:“回宋将军,黑风一直身体健壮,最近春天许多小马驹发情,黑风一点也不受影响。” 宋清寒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士兵退下。 纪妃因听了暗自腹诽:这马也随主人,冷傲得很。 “上马罢。” “是。”想到宋清寒这么优秀的一名将军亲自费心教她马术,纪妃因再厚的脸皮也觉得过意不去,当下不再扭扭捏捏,左脚内蹬,干净利落地骑上黑风。 宋清寒按着黑风的脑袋,黑风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心意,这次没有乱动,温顺极了。 看纪妃因坐稳以后,宋清寒一个侧翻,稳稳地坐在纪妃因的身后,拉紧缰绳,微微施力,黑风就撒了欢儿地向前跑去。 “宋大哥,坐在黑风身上比在红羽身上舒服多了!”纪妃因享受着马背上的疾风掠过,语意带笑。 宋清寒嘴唇微扬:“黑风是一匹宝马,跑起来既快又稳,少有颠簸,红羽虽也是难遇的好马,但比起黑风还是差了一点,而且红羽还没长大,玩心未泯,跑起来比较活跃,骑它的话自然也不那么舒适。” “原来如此啊。”纪妃因若有所悟。 “你若喜欢黑风,我便多带你坐几回,也许它就习惯你的触碰了。”宋清寒试探道。 纪妃因摇摇头:“还是不必了,那是宋大哥你的坐骑,我怎么好骑呢?” 宋清寒看着纪妃因执意拒绝的神情,也不再多言相劝。 “宋大哥今日也不去训练场吗?”纪妃因注意到,自从宋清寒说要亲自操练她以后,几乎没去训练士兵。 即墨公主–不止一个抱抱(42) 宋清寒心中一虚,自从带了小书,自己哪里还关心那群糙老爷儿们? “咳咳,我给他们布置了任务,他们自己训练即可。”宋清寒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纪妃因点点头,毫不怀疑。毕竟,谁能想到一向清冷高傲的宋清寒宋将军也会骗人呢? 黑风刚刚吃饱喝足,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在马场上撒了欢儿地四处狂奔,掀起阵阵疾风,刮得纪妃因小脸生疼,纪妃因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宋清寒身为主将,一年四季都要骑马,而这样的场景不知经受过多少年,纪妃因想着宋清寒粗粝的手和虽俊朗却粗糙的脸,心中一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宋清寒一双星眸明亮如水,观察入微。 “宋大哥,我无事。”纪妃因摇了摇头。她莫名不想让宋清寒觉得自己很娇气。 “好”,宋清寒点了点头,再次嘱咐道:“有事就告诉我,不要忍着。” 纪妃因正要点头,谁知股巨大的推力将她冲向宋清寒,本来稳稳当当坐着的她瞬间投入一个宽阔的胸膛。 宋清寒下意识地张手一抱,软软的娇躯入怀,宋清寒觉得怀中的人儿娇娇小小的一团,煞是可爱。 “宋大哥!”纪妃因乍一投入宋清寒怀中,心中一惊,欲要挣扎无奈却被宋清寒用力抱住。 “黑风跑得太快了,你最好先不要动,免得摔了下去。”宋清寒轻声劝道。 纪妃因暗暗腹诽:黑风跑得快,你怎么不让它跑慢点?缰绳不都还在你手里吗?! 然而纪妃因不欲拿自己的生命问题开玩笑,保持着卧在宋清寒怀里的姿势一动不动,看起来乖巧极了。 宋清寒微微一笑,星眸里一直以来的寒冰也跟着消散三分,春分三月,杨柳依依,宋清寒很是享受这样的时光,他眯了眯眼,不让怀中人察觉地紧了紧手。 黑风仿佛察觉到主人并没有制止自己的念头,速度不减反增,纪妃因整个人的前半身暴露在疾风中,开始了接受任务以来第一次的怀疑人生。 天!为什么任务进度还没开始自己就有一种要死在军营的感觉?!纪妃因欲哭无泪,默默抓紧了宋清寒的衣袖。 宋清寒眼尖地看见纪妃因皱成一团的小脸,没有错过他暗自抓住自己袖口的小手,嘴唇微微勾起。 黑风跑得欢乐极了,马背上的两人却仍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抱在一起,看守马厩的老兵喂完小马驹蓦然一回首,猛地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惊得扔掉了手中的饲料袋子。 这这这?这真是宋将军?!真的是那个素来严厉,不与人亲近的宋将军?老兵嘴角微抽,手一抖,饲料撒了一地,小马驹门欢快地围上老兵,被小马驹们包围的老兵仍然一脸懵逼,缓不过神来。 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从远处看来就像一对如璧恋人,宋清寒今日也未穿盔甲,而是一身深蓝衣裳,绣着皑皑白松,清爽俊朗,纪妃因隐隐感受到宋清寒呼出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脖颈上,略微不适,她试着向前挪动,刚挪动三分,纪妃因心中窃喜,下一秒黑风一个跳跃纪妃因又投进了宋清寒的怀抱。 宋清寒先是身体微微一僵,而后眉毛一挑,强忍着抑制住笑意。 纪妃因暗暗咬牙,恨铁不成钢:自己刚刚怎么就那么像投怀送抱呢?还好宋清寒不知道她是女子,否则她的老脸往哪里放?! 这下,纪妃因不敢乱挪了,两人衣裳紧紧贴着,随着黑风的奔跑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 纪妃因放弃了挣扎以后,靠在宋清寒怀里无所事事,索性欣赏起来了马场周围的风景,一双水眸四处乱转,暗中盘算。 忽然,纪妃因一个怔愣,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背部,这是,什么? 宋清寒察觉到不对也一愣,自己的蓝色衣裳上好大一块突起,宋清寒猛地一拉缰绳,黑风稳稳停住了撒欢儿的马蹄,宋清寒一个内蹬,翻身凌空下马。 “下来罢,今日训练结束了。”宋清寒声音冷淡至极。 纪妃因一头雾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说变脸就变脸,男人啊!纪妃因默默感慨。 “是。”纪妃因侧身下马,拱了拱手告退。 走前纪妃因朝宋清寒望去,却发现宋清寒别过脸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纪妃因。纪妃因内心:呵,男人! 看着纪妃因就要消失在马场,宋清寒终于转身,脸色依旧冷情,耳根却红得彻底。 他,刚刚,是,硬,了?! 回营路上,纪妃因神色莫测。 “23,你说宋清寒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啊?”纪妃因恶意慢慢。 系统一脸黑线:“没有,宋清寒指标一切正常。” 纪妃因小脸上写满不信:“啧啧,你看他那翻脸胜似翻书的样子,说不定这里有什么毛病你技术落后没检查出来罢了!”纪妃因戳了戳自己的脑袋,一脸认真。 系统压抑着怒火,这届的宿主真是越来越难带了,还说自己技术落后,哼,自己可是最受主位面器重的系统之一! “经系统后台数据分析,刚刚宋清寒情欲值是平时的三倍多不止。”23没有感情的机械声传来。 纪妃因神情一僵,情欲值?三倍多?刚刚? “你是说,宋清寒他?”纪妃因不可置信。 “是的。”系统给了纪妃因一个“你才发现”的眼神,在角落里画了个诅咒的小圈圈。 纪妃因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没想到宋清寒居然是这样一个渣?!她还是个孩子都下得了手?!不对!她现在还是个男的!那方才抵住自己的东西?想到这里,纪妃因表情更臭。 片刻,纪妃因终于从巨大的冲击里缓过来,就看见在角落里萎靡的系统,纪妃因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系统?”纪妃因试着呼唤系统。 系统动了动耳朵,却没有丝毫反应。 见状,纪妃因继续努力:“系统?23?统子?小统统?就理人家一下下嘛,好不好鸭?” 即墨公主-系统的坦白(43) 23窝在角落里打了个寒颤,眼看纪妃因叫得越来越肉麻,不断刷新着系统的下限,23猛地抬头,给了纪妃因一个幽怨的眼神。 见23终于肯理她了,纪妃因勾唇一笑。 “哎呀,小33,人家不该在不明真相的情况说你技术落后的,人家错了嘛!”纪妃因扯着系统的衣角,小心地赔着笑脸。 23一脸傲娇:“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许说我23技术落后,知道么?” 纪妃因忙点头:“好滴好滴~” 见纪妃因认错态度良好,23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追究。 纪妃因表情期待:“23,我们今晚逃跑路线ok吗?” 系统眨眨眼睛,一脸疑惑:“今晚?明晚才十五日,我们的计划不是定在明晚吗?” “改计划了!”纪妃因大手一挥。 “改计划?什么时候的事?军中休息时间变成每月十四日了吗?”系统发出一连串问题。 纪妃因摆摆手:“哎呀不是,是我刚刚决定的。” 系统:???? 纪妃因掰着手指,认真地给系统分析着形势:“你看呐,现在宋清寒似乎有那啥的癖好,要是让他发现我不是男人,不就凉凉了吗?我一凉凉,你的任务不也失败了吗?是吧?”纪妃因神色严肃。 系统一脸黑线:“你是怕宋清寒对你不轨吧?”一下子就戳了纪妃因一刀。 “是,我是怕。你看他今天,我能不担心么?!”纪妃因承认得大大方方,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 系统果断拒绝:“不行!” “为什么?”纪妃因不肯轻易放弃。 “首先,十四日军营防卫严丝合缝,难度过大,其次,宋清寒似乎暂时没有威胁到你,你再忍忍。”系统冷静分析。 “系统,统子,小三三,我最爱你了,你帮我一下吧,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纪妃因声音娇软。 系统被叫得胆战心惊,连忙制止:“停停停,我是有办法。” 纪妃因红唇一闭,满脸期待。 系统舒了一口气,自己真是怕了这人的撒娇了,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只要开启大范围屏蔽功能,无论哪日都能逃出去,只是这种功能不同于普通屏蔽功能,消耗能量更多更快,需要100积分兑换。”系统如实说道,其实私心来说,它是不希望纪妃因用积分兑换功能的,毕竟只有积分才能升级系统,系统升级才能帮助纪妃因回到原来世界。 “积分?”纪妃因神情一凝,她当然知道积分的重要性。实际上新手任务里她只是随心发挥,但自从知道积分能让她回到现实,她表面上虽不显,内心却一直激动不已,原本以为要游荡的人生也有了一种期待,若非万不得已,她不会动用积分。 “算了,明日再逃跑也不迟。”纪妃因下定决心,隐隐之中她对宋清寒存有一种信任。 “好的,宿主。”系统放下心来,它刚才真的担心纪妃因一个执拗就用了积分,甚至万分后悔自己说出可以用积分兑换功能的事情,现在看纪妃因放弃了这个,心中自然欢喜。 “只是”,纪妃因神色恻恻:“统子,如果不是我问你,这种方法你还要瞒我多久?”她既然和系统绑定,就是生死相依,绝对不接受对方有丝毫隐瞒。 系统一脸愧疚:“对不起宿主,是我想岔了,我错了。” 纪妃因表情缓和:“这次原谅你,以后再犯,绝不谅解。”本来她也不是真想责难系统,说到底,系统也是为了她好。 “是,宿主大人!”系统瞬间扬起笑脸。 “好了,告诉我我们还有多少积分吧。”纪妃因笑笑。 “报告宿主,我们上次获得a级评定,有1000的积分,系统升级用了500分,现在还有500分。”系统对比着数据,如实回答。 “还有500积分怎么不一起用来升级系统?”纪妃因问道。 “嘿嘿,这个”,23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不是担心宿主遇到危险,留下了以防万一的嘛。” 纪妃因咧嘴一笑,给了23一个爆栗:“原来你还知道啊!” “那是当然,我可是天才系统!”23挨了纪妃因一下,也不恼,反而笑得开怀。 看着23,纪妃因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把剩下的500分也用来升级吧。” “宿主!”23惊讶。 “只有你越强,我们拿到a级的可能才越大。”纪妃因神色认真。 “好,宿主。” “乖。” 宿主把这么重要的积分都给它了,系统正自我感动,忽听床上那人徐徐开口。 “不要感动得哭鼻子哦,小统子,哈哈哈哈。” 系统两眼一瞪,双手叉腰,迅速从自我感动中抽离。 清晨曙光微晓,雄鸡高歌,每月的第十五日,到了。 纪妃因从营帐舒适的床上懒懒爬起,伸了个懒腰,神情气爽,今天她终于可以离开这军营了,而后开始她宫斗的序章,虽然预料到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公主可能会过得很艰难,不过多少比在这里强吧。 抱着宋清寒以她身体太弱为由送来的厚被,纪妃因神情莫测。若是被发现了女子身份,不仅按军规当斩,只怕喜欢男子的宋清寒也会施怒于她,纪妃因迅速摇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开始期待夜色的降临。 白色营帐帘子被掀起一角,纪妃因深吸一口气,迅速地穿上衣服鞋子,在那人进来之前抢先跑了出去。 “宋大哥,来这么早啊。”纪妃因笑得灿烂。 宋清寒晗了晗首:“有些睡不着,早点起来在营中走走。” 纪妃因听见宋清寒睡不着,语含担忧:“宋大哥,你没事吧?怎么会睡不着?” “无事,只是小毛病而已,小书不必担心。”宋清寒看见纪妃因如此关怀他的身体,隐隐有些欣喜。 “那就好,今天训练些什么呢?宋大哥。”纪妃因问道。 宋清寒微微一笑,启唇轻吐:“你猜。” 我猜个屁嘞我猜!纪妃因内心无语,最后一天了,最好不要那种摔来摔去的训练项目,否则她担心自己都要逃了还落下伤。 “猜不到。”纪妃因乖巧地回答道。 即墨公主-宋清寒的私心(44) 宋清寒提示到:“在两军对战中,难免会有俘虏,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审讯!”纪妃因眼神一亮,突然福至心灵。 “正是。”宋清寒点点头。 “学会审讯才是事实上的第一步,若是俘虏他人,需要通过审讯从敌军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若是被俘虏”,宋清寒话语一窒,说道:“你需要琢磨出敌人审讯的方法来保护军情。” 纪妃因听得认真,点了点头。 宋清寒看着一脸严肃的纪妃因,心神微动,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墨书上前线,他不允许眼前这人有一丝丝遭遇危险的可能。 宋清寒又详细说道:“审讯中用刑是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十大酷刑最能折磨人的身体,通常俘虏会先拼力死撑,但最后绝大多数人会选择泄密。” 纪妃因面带疑惑,宋清寒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军中十大酷刑,分别包含有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等。其中尤其以凌迟最为残酷。”纪妃因咽了咽唾沫,有些惊惧。 “曾经有一个敌军副将不小心被俘虏了,十种酷刑用了九种,他死也不开口。”看了纪妃因一眼,宋清寒口吻带着回忆。 “那最后呢,到第十种的时候他说出军密了?”纪妃因好奇。 宋清寒摇摇头:“没有,他自尽了。” 纪妃因面色唏嘘,宋清寒也神色复杂,虽是敌军,却用行动做到了“忠诚”二字,让人敬佩。 “走,带你去看看刑讯室。”宋清寒带着纪妃因绕过训练场,三步一左拐就到了一个黑帐篷面前,宋清寒掀开帐帘,入眼的赫然是一个铁门,纪妃因看着宋清寒取出贴身携带的铜钥匙,插入孔中,轻轻一扭,铁做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审讯室一片漆黑,无光无风,一片死寂,静立其中,纪妃因感到莫名的心神不宁,空气中仿佛混着请洗不掉的血腥味儿,曾经有无数人在这里遭受酷刑,纪妃因有些喘不过气来。 宋清寒轻轻地拍了拍纪妃因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放心,自从我接管这军营,此处便很少使用酷刑了。”声音依然冷冽清澈。 纪妃因略微惊讶,不用酷刑,那怎么审讯? 宋清寒星眸带笑:“小书,你要知道,有时候击碎一个人内心所坚持的东西,往往比摧残他的肉体更使他痛苦。” 纪妃因听罢低头,若有所悟。 “好了,带你出去罢。”宋清寒伸出手在纪妃因头上摸了摸,声音轻柔。审讯室里死过不少人,不要让小书沾了晦气。 纪妃因从黑暗不见五指的审讯室走出,乍进入光亮的外界,有些不适,宋清寒伸出大手遮住纪妃因的眼睛,替她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动作自然无比。 “宋大哥,我的眼睛已经能适应了。”缓了一会儿后,纪妃因感激地说道。 宋清寒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手。 宋清寒带着纪妃因在军营中穿行,走着走着进回到了主帐。小书学习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每一样都有所成就,宋清寒又不愿他上战场,自是不会教他行军作战所需本领,想来想去,宋清寒决定带墨书回主帐。 这虽然不是纪妃因第一次来主帐,却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来。宋清寒的主帐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整洁如一,屋内的摆设用具也是齐齐整整,就像他惯有的处事作风一样有理有序。 书案边宋清寒玉身长立,眉目冷清,像是掬了一捧如洗的月辉倾洒在他的眉心,照的他清冽如此,纪妃因有些感慨,若是她的任务与他有关就好了,可惜将军跟皇宫内斗是万万联系不起来的。 “小书,你过来看看这本兵书。”宋清寒执起一册书籍,抬手示意。 “好嘞。”纪妃因小步跑去,看着书上的黑字,纪妃因惊讶极了;&这是,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是春秋末年时著名的兵法家孙武所作,居然出现在这个架空的朝代,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所在的架空朝代与现实世界是有所重合的?纪妃因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翻开第一页,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纪妃因念完声音已是微微颤抖:“是了,这就是《始计篇》。” 一旁的宋清寒星眸微微眯起,神色莫测:“小书,你知道这本书?”这本书他自从得到之后翻阅了数次,书中并未著明篇章,小书不仅准确无误地分了出来,而且还说出什么《始计篇》,宋清寒确信,兵书上并没有这几个字。 纪妃因语意一顿,自己太过激动,竟然不小心将篇名说出来了。 纪妃因睁着一双水眸,如实说道:“这本书墨书少时见过,因此有些印象。” “你怎会见过?”宋清寒难以相信,这本奇书是友人有幸才得见,小书又怎么会见过? 即墨公主-营中遇到刺客(45) 纪妃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时候贪玩,碰伤了膝盖,遇到一位老爷爷,他不仅治好了我的膝盖还给我看了这本书。” 宋清寒点点头,不再追问,应该是的,自己那友人自小爱好医术,小书口中的老人又替他治伤,说不定是遇上了同一位贵人。然而宋清寒太过喜欢纪妃因,内心深处不愿意对她有所猜疑,忽略了纪妃因下意识撒的拙劣的谎言。 “天底下竟有这般有缘分的事,赠我此书的友人也说是遇见一位仙医才得了这书。”宋清寒提起友人,眉眼含笑。 纪妃因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地蒙混过去了,当下也附和着微笑。 “我翻阅了这书数日,发现里面的计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以制敌,敌军定会手足无措,崩溃逃亡。”宋清寒面色笃定。 纪妃因点点头,宋清寒不愧少年成名,他的军事嗅觉堪称敏锐,若是真的将书中所言用于两军对战,敌军只会溃不成兵。 “宋大哥的想法很好,不过墨书提醒一句,若是通通照搬书上计谋,只怕不可行 。”纪妃因出于好意,婉言说道。 宋清寒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理论与现实不尽相同,作战最忌生搬硬套。” “宋大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纪妃因欲要告退。 宋清寒挑挑眉:“哦?你还有什么事?”据他所知,这小孩一无军事要务,二不需作战训练,理应是悠闲得很。 纪妃因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慢吞吞说道:“回宋大哥,墨书还有衣裳要洗。” 宋清寒忍俊不禁:“行,那你回去罢。”纪妃因咧嘴一笑,正要挪动脚步。 “哎,等等”,宋清寒叫住纪妃因:“我送送你罢。”纪妃因停住脚步,在原地等着。 宋清寒将兵书放下,从长案上起身,整了整衣裳走向纪妃因,两人一同向外走去,有说有笑。 纪妃因满心想着回到自己营帐里收拾收拾,为今晚得出逃做准备,对于宋清寒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 走至帐帘,纪妃因微微回眸:“宋大哥,就送到这里吧,您去忙。” 宋清寒刚想开口,余光中一抹冷兵器的光滑入眼底。 “小心!”宋清寒迅速将纪妃因护在身后,全身警惕。 纪妃因有些受惊,朝那袭击来的方向看去,赫然入目的是一只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在被宋清寒挡了一下后并不收回,反而不依不饶地朝纪妃因方向挥来,带着杀意。 宋清寒一声冷喝:“柳行风,你玩儿够了没有!” 那人动作一顿,下一秒一个反肘,凌厉干脆地将匕首收入怀中。 “呀!被发现了。”来人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懊恼,就像是个撒娇要糖失败的小孩,然而纪妃因深知,方才若不是宋清寒反应迅捷,自己此刻早已血溅当场。 “柳将军,你为何对我军中士兵出手?!”宋清寒余怒未消。 来人掀开帐帘,低声轻笑:“听闻御林军宋将军近来忙着训练新兵,是以来柳某特地看看成果。” 入目的是一张白皙细腻的俊脸,额头饱满,睫毛卷翘粗长,一双桃花眼带着些许说不清的笑意,眼角一颗黑痣惑人似妖,红唇微扬,似嘲似讽,却让看的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这样的人,竟是一名将军? 宋清寒眼神若冰:“御林军训练得如何,还轮不到柳将军插手,柳将军还是好好去管教禁军罢!” 柳行风笑容依旧:“今日是柳某的不是,真是对不住了。” “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吧?”宋清寒面若冰霜。 柳行风笑笑,对着纪妃因一个拱手:“真对不住了,这位小兄弟。这里有些银两,权当补偿了。”说罢从腰带上接下一个银袋,递给纪妃因。 纪妃因侧身避开柳行风的拱手礼,神色淡淡:“无事,墨书并未受伤,这银两还请柳将军收回。”看来这人也是名将军,自己是宋清寒手下的兵,不好得罪他,今日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见纪妃因不肯接受,柳行风眼神越发紧逼:“墨小兄弟不肯接受我这区区银两就是不肯原谅柳某,这叫柳某良心如何过意得去?嗯?” 纪妃因勾起唇角,既然你不依不饶,我又怎么好意思不还礼呢? 纪妃因笑容浅浅:“那好办呀,柳将军要是实在过意不去,良心难安的话不如也让墨书刺一刺如何?” 宋清寒听罢抿了抿唇,眼中含笑。小书还是当初那样有仇必报,今天总算有人能体会一下他当日三番四次被墨书的话噎住的心情了,宋清寒心情舒畅。 柳行风笑容一窒:“墨小兄弟这个玩笑真有趣。” 纪妃因眼神清澈,带着说不出的认真:“柳将军,这可不是玩笑哦。” 柳行风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宋将军,墨小兄弟,柳某还有军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请教。” 宋清寒晗了晗首:“不送。” 柳行风拱手告辞,转身后一张精致的俊脸上晦暗不明。 宋清寒声音轻柔:“小书,刚刚可有吓着?” “有点,不过有宋大哥护着,就不那么害怕了。”纪妃因笑道。 宋清寒微微一笑,叮嘱道:“以后见到刚才那人记得躲远点,知道吗?” 纪妃因点点头,不用宋清寒说她也知道,那人虽一直面孔带笑,眼底却有说不清的森冷,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扑上来咬你一口。 宋清寒晗了晗首,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本《孙子兵法》你看了多少?” 纪妃因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那老爷爷是给我讲了十三个故事,其余的我记不太清了,只对第一个有些印象。” 不错,他整理这兵法时也发现一共有十三个篇章。 宋清寒点了点头:“回去吧,路上小心。” 纪妃因嗯了一声,向营帐走去,她没有回头,背后仿佛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其实她骗了宋清寒,那本《孙子兵法》,在上国学课的时候国学老师很喜欢孙子,特地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她现在对《孙子兵法》还倒背如流。 即墨公主-树上的男人(46) 宋清寒看着纪妃因离去的身影,面上一片清冷。 小书,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营帐内纪妃因清点着原主的衣物和用品,不放过任何一处。 原主身份特殊,若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有心人利用了,日后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原本纪妃因还担心万一刘羽也在营帐自己清点行李的话会不会引起怀疑,幸好宋清寒带兵严厉,刘羽他们一大早就出发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纪妃因三下两下收拾完行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不由得轻叹:这即墨姝贸然出宫,身上连一块值钱的玉之类的都没有,当真是个傻姑娘,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暴露了身份。 想到不需多久就可以离开,纪妃因神情气爽,走出营帐,决定四处逛逛。 军营中仍是一派翠绿春色,杨柳依依,清风卷着尘沙拂面而来,却也透着丝丝淡雅气息。 纪妃因随意散步到一颗老树下面,席地而坐,这棵树躯干高大,枝叶繁茂,遒劲的树根密密麻麻扎入泥土深处,厚厚的落叶埋在树下,就这样随意坐下,纪妃因竟也觉得舒适异常。 自从进了军营,纪妃因好久没有享受过这般安静独处的时光了,她随手捡起一片落叶,静静数着树叶的经脉,却在看到某一处异常时神色莫测。 “是谁?竟如此喜欢偷窥别人,奉劝阁下还是出来吧。”纪妃因眸光淡淡。 “咦?”那人声调带着惊讶:“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他敢肯定墨书没有内功,既然没有内功,感觉不到自己的气息波动,又怎么发现自己的呢? “想知道原因?”纪妃因声调上扬。 那人一愣,自己的确是想不到原因,只是树下之人未免也太过淡定,就不怕自己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吗? 柳行风心觉好笑:“你会告诉我吗?” “自然,只是阁下却始终不肯现身,倒是难免让人怀疑起阁下的诚意,不是吗?”纪妃因唇角微勾。 “哈哈,倒是我疏忽了。”柳行风一个凌空翻身,墨青色的衣衫在空中飘起,几乎与大树的翠绿枝叶融为一体。 纪妃因眼睛眯起,难怪自己开始没看见他,原来这人穿着一身墨绿藏在树上。 “哦?原来是柳将军,墨书失礼了。”纪妃因说得谦卑,可心里不见得就是这样想的。 “无事无事,倒是本将军失礼了才对”,柳行风说得异常真诚:“应该一开始就下来的。”柳行风对着纪妃因眨了眨那双多情的桃花运,一时间水光潋滟。 纪妃因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既然柳将军在此赏景,那墨书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拱了拱手。 “哎等等,墨小兄弟,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呢?”柳行风声音低沉。 “柳将军,你喜欢看树叶吗?”纪妃因突然开口。 “啊?”柳行风似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 纪妃因继续说道:“不巧,在下喜欢看树叶,尤其是落下的树叶。” 柳行风精致的俊脸微微流露出不解的神情:这与方才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纪妃因看着陷入迷惑的柳行风,不疾不徐:“因此,当在下无意拾起一片落叶观察时,却发现落叶根茎处有被人折断的痕迹。”说完看着柳行风,眸光定定。 柳行风被看得有些无所适从,自己本来在树上休息,突然耳朵一动,听见有人靠近,便不再午睡,树上枝繁叶茂,他顺手扯掉几片落叶,却没想到这么巧被眼前这人捡到了。 柳行风有些郁闷:“你怎么知道是我折断的,而不是大风吹落的呢?” 纪妃因秀眉微挑,将还未扔掉的绿叶放到柳行风眼前,语带笑意:“这么青翠的绿叶,你说它能轻易被风吹落?嗯?” 看着耳后升起微红的柳将军,纪妃因唇角微扬,看来这柳行风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柳行风泛滥多情的桃花眼一眨:“墨小兄弟,你观察入微,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夸奖的话自那红唇轻轻吐出,听得人心神一扬。 纪妃因轻轻眨眼,按兵不动。 见纪妃因不说话,柳行风继续说道:“不若墨小兄弟来我禁军?禁军负责皇宫内外的安全守卫,比这御林军轻松多了,而且,俸禄翻倍。”说罢眨眨眼,暗暗示意。 纪妃因一默:感情这是来她这儿挖墙脚来了,只是莫说她对禁军没有兴趣,就算是有兴趣,难道等她回了皇宫还要守卫皇宫吗?纪妃因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惊到了。 “实在是抱歉啊柳将军,墨书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上战场,立军功,恐怕不能跟柳将军走了。”纪妃因面带遗憾地摇摇头。 柳行风长眉一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桃花眼里泛滥出阵阵忍不住的笑意。 “上战场?立军功?我方才才刚夸了你,你这下又说出这种幼稚可笑的话,墨书啊墨书,我真是太高看你了。”柳行风笑意深深。 纪妃因有些恼怒:“这是我自己的追求,还请柳将军慎言。” 方才的话虽然只是纪妃因为摆脱柳行风随口撒下的一个谎,可宋清寒他们不正是在拼了命的训练,只等着一个报效祖国,征战沙场的机会吗?柳行风自己也是一军之统帅,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柳行风神色恻恻:“你这副瘦弱身板,谈什么上场杀敌?只怕他宋清寒也舍不得让你出战吧?”语意似有所指。 纪妃因眉头一皱,向柳行风看去:“你什么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意思”,柳行风皮笑肉不笑,冷哼一声:“只是你们御林军里没人敢说而已。” 纪妃因眸光闪烁:宋清寒的心思已然这般明显了吗? 见纪妃因默默无言,柳行风笑容恶劣:“只是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谁上谁下呢?”柳行风特地加重了“在一起”三个字,恶意满满。 “住口!”纪妃因横眉冷对。 即墨公主-逃跑!(47) 柳行风听话地不再言语,却长腿一跨,走上前来,步步逼近纪妃因,直至将纪妃因压在了大树上,纪妃因背靠树干,已是无路可退,她手指微微蜷缩,心中微揪。 “你要干什么?”纪妃因貌似淡定,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颤抖。 柳行风将手臂撑在纪妃因头上,邪邪勾唇一笑:“你放心,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不像你们宋将军,啧啧。” 纪妃因眉头一皱,语气不甚友善:“既然柳将军没有想法,就请柳将军退后一步。” 柳行风轻轻一笑,不置可否,男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纪妃因胸前。 “我只是,想告诉你,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要整天想着为了别人慷慨赴死,殊不知那在他人眼里是一场讽刺的笑话,嗯?懂吗?”柳行风修长的食指一点,勾起纪妃因精巧的下巴。 纪妃因冷哼一声,别过头,反唇相讥:“柳将军有如此感悟,莫不是曾经被什么人利用过而后彻彻底底地抛弃?” 柳行风白皙精致的脸上霎时笑意全无,面色阴沉,声音带着警告。 “你不要以为可以随意激怒我”,柳行风上下扫视纪妃因的身体,轻舔红唇:“柳某虽然不喜欢男人,但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到时候,你看宋清寒还要不要你?” 纪妃因身躯微颤:无耻! 看着纪妃因掩饰不住的紧张神色,柳行风桃花眼里带出丝丝笑意:“这就对了,不要招惹我,乖。” “你想报国,柳某记住了,你会有机会的。”柳行风白皙细腻的脸上浮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纪妃因还未来得及反应,柳行风松开环绕她的手,向后一撤,一个轻轻巧巧的凌空后翻,已是人影全无。 望着柳行风消失的方向,纪妃因从树干上起身,微微懊恼,宋清寒劝诫过自己要躲着柳行风,自己就应该早点遁走的。 “不要再想啦宿主~反正都要离开啦!”系统的机械声乍地出现。 纪妃因抓狂:“23!你到底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吓我一跳!” 系统23老脸一皱,委委屈屈:“dbq啊宿主大大,人家又给忘了,嘤嘤嘤,宿主大大最好惹,就再原谅系统这一次嘛!好不好?” 纪妃因撇撇嘴:“23,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到晚上就要离开这个令人提心吊胆的军营了,心里激动喜悦开心高兴,就出来和宿主大大聊聊天!”23一脸卖萌。 纪妃因挑挑眉,饶有趣味:“我可不觉得多么提心吊胆,毕竟,宋清寒对我不错。” 系统对了对手指,低下头:“可是,人家好提心吊胆de~每天都时时刻刻担心宿主身份曝光呢!”它没有告诉纪妃因的是它连变性药水都准备好了,打算如果纪妃因被人怀疑性别,就拿出药水救场。 “你?”纪妃因笑笑。 系统连忙乖巧地点点头,一脸我都是担心宿主大大你啊的卖萌表情。 纪妃因终于憋不住笑声:“系统,你是人吗?你不就是个机器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系统微微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啊也是,自己明明是机器来着。 “好了好了,做好准备,我们今晚就走,这次一定要万无一失,绝对不允许有丝毫差错。”纪妃因想到今晚的计划,神情严肃。 系统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今晚若是成功则好,若是失败,未受军令就擅自从军营离开则是逃兵,必死无疑,它要充分提高警惕意识,今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宿主放心,23已经根据数据算好了逃跑时间并规划了路线,理论上来说,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系统计算着经过大量模拟的数据,信心满满。 纪妃因微微一笑:很好,今晚自己就会离开军营,回到皇宫。 夜色即将降临,军中人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军营中士兵们没日没夜地苦练,只为即墨用兵之时能勇往直前,但却忽略了这群士兵的身心需求,只要是人,就会有伤心,难过和疲惫的情绪出现的时候,这时候一味训练,只会伤这群士兵的心。 “以情带兵”言之不差,这每月一次的休憩时间,虽然不长,却能充分让士兵们感受到将领对他们的关怀,而三个军营中,也独独只有宋清寒施行了这一方法,对比之中高下立现。 对外,宋清寒一意孤行虽受些非议,然而时间一长,百姓只会称赞他是位好将领,毕竟千千万万的士兵里也有他们的儿子孙子。 对内,宋清寒待兵如此,让士兵更加卖命,并且只为他卖命,而之前宋清寒为这短短一天假期所受的非议,更让这群赤胆忠心的士兵们誓死相随。 不得不说,宋清寒的的确确是把握人心的高手。 “23,准备好了么?”纪妃因一身黑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躯,刻意放低的声音划过夜空。 23冷静地分析着情况:“目前宋清寒在主帐里看兵书,按照惯例,会在士兵们休憩时现身训练场,再笼络一下人心,此时军营内门只有两班守卫轮班值守,按照宿主大大的身手,可以轻松逃出。” 纪妃因默默感叹:她能有现在的身手,还得多亏了宋清寒没日没夜的操练。 “只是这外门,就不如内门那样轻松了。”系统有些担忧。 “无妨,你先确定一下宋清寒去训练场的具体时间。”纪妃因严谨地计算着时间,为了保证与宋清寒错开,她的脑细胞都死了一半了。 系统蓝光一闪:“23查阅了大量数据,对比发现,宋清寒一般在亥时出营,子时完全是待在训练场的,宿主只要避开这个时间段就可以了。” 纪妃因秀眉一凝:那自己是在亥时前逃跑还是子时后逃跑好呢?她有些纠结了。 “那就亥时前吧,士兵们都准备着休憩,戒备应该会比平日更加放松。” 即墨公主-触发支线任务(48) 系统点点头:“不错,系统这里也显示出亥时前的成功几率更大。” 两人正在暗自商量,营帐外一声粗犷的男声突然传来。 “墨小兄弟,你在营帐里面吗?” 系统和纪妃因皆是一惊。 “别慌,是刘羽。”纪妃因分辨着音色,神情恢复镇定。 “刘大哥,我在换衣服呢,这甲胄也太重了!”纪妃因声音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抱怨。 刘羽爽朗一笑:“平日里的盔甲是有些重了,那就脱下吧,正好今晚休憩,好好放松一下,别忘了来训练场啊,今晚宋将军也会来!” 纪妃因笑着:“好嘞,我换完衣裳就来!” “行,那我就先去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刘羽笑着走开。 听着刘羽走远的脚步声,纪妃因舒了口气。 “没事了,我们继续讨论。” 系统点点头,继续说道:“外门守卫士兵有足足二十人,没有宋清寒的腰牌,是不会放行的。” 纪妃因沉吟,时间无几,她并不打算去偷宋清寒的腰牌。 “23,你之前说的屏蔽功能,还能用吗?”纪妃因问道。 23摇了摇头:“宿主,之前的积分都用来升级系统了,无法开启屏蔽功能。” 纪妃因深吸一口气,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当初系统给她留了500积分,她要求系统升级,现在好了,没得用了!纪妃因简直想抽死自己。 难道自己要去偷宋清寒的腰牌? 23看着郁闷不已的纪妃因,出口道:“宿主别担心,系统升级后开启了支线任务,支线任务成功也是有积分的,只是积分有些少。” 纪妃因眼前一亮:“多少积分?” “目前的发布的支线任务是100积分。”系统参照着任务卡,如实说道。 “那开启一次屏蔽功能需要多少积分?”纪妃因继续问道。 “普通屏蔽功能100一次,大范围屏蔽功能300一次”,系统顿了顿,继续补充道:“20个守门士兵,要用大范围屏蔽功能才行。” “支线任务难道就只有一个?” 得到系统肯定的答复,纪妃因一下子垂头丧气。宋清寒这人平日里谨慎得很,连一只苍蝇突然靠近他也要思考几遍,更何况,也没几个人受得了他身上积压已久的寒气,纪妃因想到自己要去偷宋清寒玉佩,只觉得欲哭无泪。 系统看着一脸绝望的纪妃因也是束手无策。 纪妃因咬咬牙:“我去偷!”说罢换下黑色夜行衣,重新换上军中常服,毅然决然地掀开帐帘,朝主帐走去。按时间来说,宋清寒此刻正在帐中。 系统看着一脸慷慨赴死状的纪妃因目瞪口呆,默默地为自己的宿主点个赞,敬业! 纪妃因在帐外徘徊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把将帐帘扯开。 “宋,宋大哥?”纪妃因惊讶出声,此时原本该在书案前看书的宋清寒不见踪影。 “宿主大大,宋清寒在屏风后的小塌上睡觉。”23出言提醒。 纪妃因闻言心思一动,轻轻放慢了脚步,朝屏风后走去。 宋清寒果然陷入熟睡,眼底有淡淡的淤青,枕边还是那本《孙子兵法》,只怕这些时日他刻苦钻研这兵书,都没好好睡觉吧?纪妃因猜想着。 玉佩呢?纪妃因的目光从上至下地打量着宋清寒,一身玄衣的少年身材颀长,侧身而睡,双手端端正正地置于胸前,一枚黑色穗子系着地雕花玉佩从腰间露出。 纪妃因眼前一亮:就是它了! 纪妃因轻手轻脚地靠近,摒着呼吸将手伸向宋清寒的腰间,宋清寒却突然轻哼一声,翻了个身,眼看纪妃因的手就要被宋清寒压在身下,纪妃因心头一跳,连忙收回手,不敢再动。 纪妃因朝宋清寒看去,少年眼睛阖起,倒是少了许多平日里的清冷,斜眉入鬓,眉眼如画,薄唇轻抿,又多了三分禁欲气息。 “滴,触发支线任务!”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纪妃因疑惑:“我没接支线任务啊?” “宿主,在支线任务没有触发前可以选择接或者不接,但是一旦触发,只能接受,否则会被扣除积分。”系统解释道。 纪妃因怒了:自己一分积分都没有,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支线任务是什么?”纪妃因余怒未消。 系统轻咳两声:“支线任务------请回答:宋清寒的睫毛有多长?” 纪妃因:??? “我用什么量?睫毛?什么毛病?系统我可以投诉吗?”纪妃因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大。 系统果断遁走。 纪妃因神色复杂,看着床上安然熟睡的宋清寒,捏了把汗。 想想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纪妃因咬了咬牙,欺身而上。 宋清寒的睫毛可真好看,纪妃因在心底慨叹,又长又粗,平时冷清惯了,倒是让人下意识避开这双随时散发着冷气的黑眸,如今纪妃因仔细一看,才发现宋清寒五官极好。 纪妃因凑近宋清寒,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头在宋清寒睫毛哪里一比,两厘米?差不多,纪妃因得了准确的数字,翻身欲下,却被宋清寒的衣袂给绊了一下,径直坐在了宋清寒腰上,那玉佩映入眼帘。 纪妃因眸光流转,轻轻一扯,玉佩落入掌心。为了不惊动宋清寒,纪妃因小心翼翼地从宋清寒身上爬下来,摒着呼吸走出主帐。 将玉佩放入怀中,纪妃因心中大石一落。 “系统,答案是两厘米。”纪妃因神情悠闲。 “回答正确,积分加50分,恭喜宿主大大!”23开心地说道。 纪妃因微微皱眉:“50分?不是100个积分吗?” “宿主,是这样的,如果宿主是主动接受任务的话,成功了就有奖励,失败也不会扣分,但是如果不小心触发了任务,成功奖励减半,失败还会扣除积分。” 纪妃因瞠目结舌:“所以,原来100的积分直接变成50分了?” 系统看着不敢相信的宿主,不忍地点点头。 即墨公主-顺利逃出内营(49) 这边纪妃因还处于不愿相信的状态中,帐内宋清寒已是悠悠睁开眼睛,看着纪妃因离开的方向,黑眸发亮。 他这几天太过劳累,今日想着全体休憩便也给自己寻了个机会放松一下,谁知这小孩竟然不打声招呼就进入他帐内,宋清寒眼中带笑。 方才他趴在自己身上,还离自己那么近,到底是想做什么呢?想到一种可能,宋清寒眼底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 纪妃因神色淡淡:“系统,你还有多少规则没讲?” 系统表情一虚:“咳咳,其实是因为系统之前一直没升级啦,升级后看宿主大大每天那么忙,不忍心打扰宿主大大。” 纪妃因眉毛轻挑:“哦?我怎么都不知道我很忙?”自己每天被宋清寒挑出去单独训练,上午休闲,下午娱乐的,是很忙的样子吗? 眼看纪妃因游走在暴怒的边缘,系统小小声地解释:“是23不想让宿主接支线任务。” 这个任务是围绕着怨气冲天的庶女而设,系统23和纪妃因存在的意义也就是为平息庶女的怨气,维持世界的平衡,如果不能做到,那她们的存在,也就毫无意义。而无用之人,只有面临一个下场------抹杀! “很多前辈就是因为接受了支线任务,最后深陷其中,导致任务失败,惨被抹杀,系统担心......”23没有继续说下去。 纪妃因一愣,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纪妃因伸出手摸摸系统的小脑袋,声音轻柔:“早说嘛,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放心,我会小心的”,纪妃因思考了一下:“以后的支线任务,咱们还是接,积分关系着我们的命运,不可轻言放弃。” 系统还是有些犹豫:“可......& “放心,我会视情况决定是否去做的,反正失败也没有惩罚,不是吗?”纪妃因笑得狡诈。 系统豁然开朗:是哦,只要接受任务,即便失败了也没有惩罚,何况,看着一脸奸诈的宿主大大,系统小心肝一颤,担心她做什么?有那功夫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系统想明白了,也就不再刻意隐瞒了。 “其实宿主,还有一种任务叫定时任务,宿主须在一定时间内完成任务,超出规定时间,即便完成也会被主位面判定为失败。” 纪妃因看着态度转了十八个弯儿的23,心下一松:这系统,比对着以往宿主的数据,总是自以为为她好地向她隐瞒一些信息,可这样对她,对任务都没有好处,不知己知彼,安能百战百殆?现在看来,它总算是觉悟了。 纪妃因点点头:“明白了,那不接受有惩罚吗?” “有的,而且惩罚不会扣除积分,是现实中的惩罚。”系统说着有些担忧。 系统继续说道:“定时任务严格来说不分接受与否,只要一经主位面颁布,就必须执行,成功,则有重奖,失败,则面临惩罚。” 纪妃因慎重地点点头,随着系统的升级,任务难度会越来越大,看来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宋清寒的玉佩拿到手了,我们准备出逃吧。”纪妃因说道。当前的首要事件还是得先逃出军营,趁着宋清寒还在睡觉,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纪妃因折回自己的营帐,换上黑色夜行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躯,一入夜色,立刻与夜色融为一体。 “附近可有巡逻?”纪妃因出言问道。 “宿主放心,这里很安全。”系统冷静回复。 刚刚赚了50积分,纪妃因果断地将积分用来开启了一个检测系统,可以随时检测方圆十里有没有人靠近。纪妃因一路顺顺利利地到了内营门口,不由得喟叹一声:有黑科技就是好啊! 纪妃因捂住口鼻,伏在茂盛的草丛里静静等待一个时机。 守着内营门口处的士兵们突然放松下来。 “老大,您带着兄弟们来替班儿了?”正在看守营门的为首的一脸欣喜。 来的士兵头子拍了那为首的肩膀一下,笑声爽朗:“可不是嘛,快去休息休息吧!” “好嘞,谢谢老大”,为首的喜笑颜开,连忙招呼着兄弟们换岗:“来来来,兄弟们,咱们撤了!” “呼!太好了,忙了一个月,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换下来的士兵感叹道。 被称作“老大”的男子也是满含笑意:“这你可得多谢宋将军。” “是啊是啊!我可听说连禁军都没咱这待遇呢!”那人八卦着。 “可不是嘛,所以我平生最敬佩咱们宋将军了!”众人纷纷附和。 “老大”笑着:“好了,都快去歇着吧,好好放松,以后给宋将军立下功劳!” “是!”众兵士正色道。 又是一阵熙熙攘攘,两队守门将士开始排岗交接,纪妃因眸光微闪,趁着浓浓夜色,一个轻翻就落在了营门外的草地上。 “好样的!宿主大大!”系统声音激动。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纪妃因从地上站起:“没什么,宋清寒教我的时候翻得更好。” 系统不忘警惕,仔细地检测着身边的每一处:“宿主,附近安全,还有一道营门,冲鸭!” 纪妃因点点头,向百里外的最后一道营门走去,一个俯身,隐匿在如墨般的夜色之中。 训练场上,灯火通明,喝的喝,吃的吃,一派热闹景象。 刘羽端起酒杯,与旁边人碰了一下仰头引入,心中纳闷:怎么还没看见墨书? “哎,你看见墨书那小子了吗?”刘羽捅了捅身边的人的衣袖。 那人喝得满脸通红:“没啊,管他呢,这两天将军总找他,说不定等会儿就和宋将军一起来了呢!” 刘羽听罢,细细思考觉得有理,便不再问。 子时已经到了,宋清寒踏着月色向训练场走去。 “宋将军到了!”有眼尖的人先发现了宋清寒的身影。 “宋将军好!”众将士纷纷起身。 宋清寒挥了挥手:“大家都坐罢,和往常一样随意就好了。” 即墨公主–被宋清寒抓住(50) 见众将士纷纷坐下,宋清寒走上主位,端起一杯清酒。 “宋某在此敬诸位将士了,有你们在,我即墨,就有底气!”说罢遥遥举杯,仰面而尽。 众将士听罢神色激动,纷纷举杯:“敬宋将军!” “好了,众将士们继续饮酒吃肉罢。”宋清寒轻声说道,带着丝丝笑意。 “是,将军!”众人纷纷落座,又如之前宋清寒未到时那般自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尽是豪迈爽快。 若是纪妃因在这儿,看见这其乐融融的场景,只怕又要叹一声宋清寒好手段了! 眼神微微一扫,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宋清寒微微一征。 “看见墨书了吗?”宋清寒嗓音淡淡。 见将军第一次主动对自己说话,刘羽心情激动。 “回将军,墨小兄弟说他换下甲胄就来。”刘羽如实回到。 宋清寒点点头:“没事了,你们继续。”说罢转身离开。 转过身的宋清寒神色凝重:换下甲胄?可自己明明记得他来营帐找自己时穿的便已经是常服? 宋清寒反射性朝腰间看去,果然,原本系着玉佩的地方空荡荡的,他面色一凝,快步朝纪妃因住的营帐飞奔而去。 账内灯火入昼,宋清寒猛的掀开营帘,空无一人。 “来人,以此处为中心,全力搜索墨书!”宋清寒下令。 十几人的队伍训练有素,迅速而不动声色地搜寻着纪妃因的踪迹。 宋清寒长身立在原地,面色晦暗不明。 “报告将军!”,其中一名亲随说道:“内营都搜遍了,没有墨书的踪迹,我们要不要通知外营,进行拦截?” 宋清寒抬手制止:“不需,我自己去找。” “可,将军!若是让他逃出,上面若是怪罪下来......”亲随设身处地。 宋清寒摇摇头:“你们下去。”亲随无奈,还是依言退下。 宋清寒神色阴笃:很好,居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 距离出外营门口500米处,纪妃因停下了脚步。 “宿主大大,不远处就是外营了!”系统机械声响起。 纪妃因点点头,飞快地剥下身上的夜行衣,露出里面的常服,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 “哎,干什么的?”守门士兵出口询问。 纪妃因笑着说道:“大哥,这不是今夜休憩嘛,酒不够喝了,宋将军吩咐我去买点。”说着拿出宋清寒的贴身玉佩递给守门士兵。 那士兵仔细看了一眼玉佩,笑道:“原来是酒不够了啊,那兄弟快去吧!” “好嘞”,纪妃因接过玉佩,将它放进怀里,神色自若地走出营门。 “恭喜宿主大大,终于脱离苦海了,哦吼吼!”系统激动得像个傻子。 纪妃因声音里也藏着笑意:“是啊,我们赶快走吧!”过于兴奋的纪妃因不由得说出声儿来。 “走?走去给宋将军买酒?”一道声音疑惑道。 “当然不是啊......”等等,纪妃因身体一僵。 宋清寒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是给我买酒,那这是要去哪儿呢?嗯?” 纪妃因转身,宋清寒一身玄衣,墨发三千被风轻轻吹起,看着仿若画中之人,可他眼眸寒冷如冰,嘴唇微勾却不带半分笑意,纪妃因心神一颤。 宋清寒欺身逼近,神色如冰:“你胆子不小,竟敢背着我逃跑?” 纪妃因咽了口唾沫:“宋宋宋大哥,我......& 宋清寒眼角带讽,修长的手指抵住纪妃因的红唇:“嘘,别说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掐死。” 纪妃因浑身一颤,一动也不敢动。 宋清寒薄唇微张,似要再言,忽地耳朵一动,下一秒猛地将纪妃因压在草地上。 “呜,你..干什...么?”纪妃因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眸。 “闭嘴!”宋清寒脸色如万年寒冰。 纪妃因被宋清寒高大的身躯压住,动弹不得,一时间只能瞪大眼睛表示控诉。 宋清寒冷硬的神色微微一软,轻声道:“有情况。” 纪妃因神情一愣:军营外面会有什么情况? 系统机械声在这时响起:是的宿主,宋清寒说得没错,好像有敌国的探子靠近了。 纪妃因咬牙切齿:你这时候倒是出现了,刚刚宋清寒在我背后的时候你死哪里去了?! 系统委屈,这都是有原因的嘛!可它并不敢告诉纪妃因,只能默默背锅。 纪妃因细细听着脚步声,人不多,大概有三至五人,依照宋清寒的身手解决他们绰绰有余,纪妃因想罢放下心来,用力推着宋清寒的胸膛,想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真是不乖呢,宋清寒眉毛微皱。 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躯朝纪妃因覆身而来,宋清寒那张冷冽俊脸迅速靠近,一个带着丝丝酒香的吻落在了纪妃因的红唇上。 纪妃因双眼瞪大,不可置信。 宋清寒,刚刚在干嘛呢?!! 那为首的探子眼神微闪,一个“停止”的手势做出,身后的探子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撤回。 宋清寒余光一收,从纪妃因身上起身。 纪妃因怒不可遏:“宋清寒,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宋清寒拉着纪妃因往回走,纪妃因欲甩开,却发现自己不能撼动分毫。 “方才我并非有意,只是附近有几个探子。”宋清寒淡淡解释道。 纪妃因气急败坏,说到这个更气:“那几个探子你打不过?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宋清寒眉毛一挑:“是,我打得过。”宋清寒大大方方地承认。 “那你还......”还没等纪妃因说完,宋清寒又说道:“可我不想打草惊蛇”,宋清寒顿了顿:“只要不惊动敌人,我们就多了一丝胜算。” 纪妃因噎住,宋清寒说得的确有道理,这下她私自出逃又被宋清寒当场抓住,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到刚才的事,纪妃因还是有些郁闷。 难到想要阻止她说话非得用嘴吗?! 宋清寒眸光一转,仿佛洞悉到纪妃因内心的想法。 即墨公主-秘密暗室囚禁(51) “我如何对你,不是你能左右的。”宋清寒嘴唇勾起。 纪妃因震惊抬头,不可思议地望向宋清寒。 宋清寒眼底闪着说不清的微光:“你不会以为,这次私逃就这么算了吧?” “那你就用军法处置我吧!”纪妃因破罐子破摔,她不信宋清寒真的忍心将她杖毙。 宋清寒神色一怔,旋即笑开,轻轻抱过纪妃因,将被纪妃因偷走的玉佩拿回。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么说话。” 纪妃因心虚地别过脸。 “不过,既然你是奉令出去买酒,如果路上出了意外回不来了该如何呢?”宋清寒笑意深深。 “你想干什么?”完了完了,宋清寒要杀她了! 这小孩实在是太不乖了,还是得自己好好看着,否则一有机会就想着离开自己,宋清寒默默想着。既然他这次当着守门士兵的面出去了,若是在外面发生意外,军中不就没有这个人了吗? “我想干什么?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宋清寒抱起纪妃因,运功跨过外营营门,一路避开人群,朝内营飞去。 纪妃因被宋清寒大手钳制着,动弹不得,眼见着宋清寒一路将她抱回内营,避过士兵们进入主帐,却丝毫不能反抗。 宋清寒一手钳住纪妃因的咽喉,另一手在书案下轻轻探寻着什么,纪妃因只见宋清寒右手一转,“吱呀”一声,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屏风后床榻蓦地移开,一个入口缓缓出现在纪妃因眼前。 宋清寒的房间里居然有一间密室?!纪妃因神色震惊。 宋清寒面无表情,左手一松,将纪妃因推进密室,旋即双手一撑,自己也跳了下去。 黑暗不见五指的密室空荡荡的,纪妃因害怕宋清寒突然出现,不断往后退着,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下摔去,本以为会摔得很惨,谁料跌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纪妃因下意识伸手一摸,毛茸茸的还很厚,好像,是毯子? 一点微弱的光亮出现,纪妃因抬头看去,宋清寒点亮了一只白蜡,接着又接连点亮三五根蜡烛,不一会儿,密室里灯火如昼,纪妃因终于能看清这里的环境。 这密室不像纪妃因想象中那样的狭小黑暗,在烛火的照映下反而显得宽敞明亮,房间里摆设装饰一应俱全,仿佛随时可以住人,而自己跌落的地方正是一张铺满毛毯的床榻,床榻很大,即使是睡三四个人也没有问题,几乎占整个密室的三分之一。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纪妃因强忍着害怕,出声问道。 宋清寒薄唇轻吐:“你不乖,就留在这里吧。”自己明明对他那么好,甚至不愿表明心意让他为难,而他,在察觉自己想法后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跑?宋清寒不难想象,如果自己不留住他,他肯定还会再逃。 纪妃因要是知道了宋清寒的想法,一定觉得冤枉,然而世事就是这样,不知道的,一旦错过机会,就永远没可能再知道。 纪妃因咽了口唾沫,强颜欢笑:“宋大哥,我错了,这次就放过我吧。” 宋清寒看着纪妃因,眼角带笑:“叫我清寒。” “清寒,放我出去吧。”纪妃因听话极了。 宋清寒眸光冷冷,这样乖巧的墨书只是有求于自己才会像现在这样轻轻柔柔地叫自己“清寒”,若是自己心一软放他出去了,还会像现在这样乖巧吗? “你觉得,我该相信你吗?”宋清寒一步步逼近纪妃因,一张俊脸上寒霜遍布。 纪妃因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宋清寒,极力扯出一个笑容:“当然可以......” “呵”,宋清寒眉毛轻挑,修长的手指按在纪妃因红唇上碾磨:“我的小孩,乖乖留在我身边,千万别想着逃走。嗯?” 纪妃因嘴唇被按得发麻,眼眸里酝酿着泪水。 宋清寒还欲逼近,忽听见地板上面传来脚步声,宋清寒迅速点了纪妃因的穴,后撤一步。 “我去去就回,乖。”语气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纪妃因顷刻不能动弹,眼看着宋清寒纵身一跃离开密室,反手又将屏风后的床榻按下,床榻缓缓移过,慢慢地将密室入口完全遮住。 纪妃因仰头望天,哦不,是望床榻,欲哭无泪。 主帐内一名士兵汇报着情况,宋清寒不时点点头。 “你是说,上齐的探子已经到即墨了?”宋清寒面带思索。 “是,宋将军,我们的人已经侦察到了,上齐的探子三天前就已经混入即墨。”士兵如实汇报。 “召集几位副将和军师商量对策,我这就动身去向皇上汇报。”宋清寒神色严厉,如此看来,今晚外营外的探子并非巧合,敌军已经悄悄潜入即墨,意图不轨,事情非同小可,必须马上向皇上汇报才行。 “是,将军!”士兵接受命令立马向外跑去。 宋清寒换下甲胄,穿上常服就要往宫中赶去,临走前深深地往屏风内看了一眼。 小孩,乖乖等我回来。 纪妃因定得久了,只觉全身发麻,心底暗暗叫苦。 “系统,有什么办法能逃出去吗?”纪妃因眼底露着期待。 系统无奈:“没有。” 纪妃因听罢神色萎靡,一蹶不振。 “宿主大大还是等宋清寒回来了讲点好话吧,说不定就能出去了。”系统建议道。 纪妃因沉默:宋清寒,还会相信她的话吗?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线从上方打来,纪妃因被晃得虚起了眼睛,一道华丽的声线伴之而来。 “哟,这不是墨小兄弟吗?怎么在这个密室里啊?”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纪妃因皮笑肉不笑:“柳将军要是不想救人就赶紧走吧,碍眼。” 柳行风轻笑一声,从入口轻轻一跃而下,落到纪妃因眼前。 “我可是好心来帮你,你这人态度怎么这样啊?”声调微扬,带着丝丝抱怨和调笑。 纪妃因面无表情,柳行风一向与宋清寒关系诡异,自己上次可算是站在宋清寒的立场上得罪死了他了,这次他真的会这么好心来救自己?纪妃因不信。 见纪妃因不说话,柳行风眉毛一挑:“怎么?不相信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即墨公主-纪妃因被下毒(51) 纪妃因眼睛眯起:“军中宋清寒眼线众多,只怕你有心无力。” 柳行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淡淡嗤笑一声,上前单手抱起纪妃因,纵身一跃,带着纪妃因离开了密室。 纪妃因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柳行风得意一笑,抱着纪妃因跳上屋檐,一路顺着小道渐渐飞离军营...... 纪妃因挣扎着:“柳行风,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放下我!” 柳行风无视纪妃因微不足道的挣扎,红唇轻启:“禁军,军营。” 纪妃因瞳孔睁大,禁军?! 禁军主要负责守卫皇宫内外,是以军营离皇宫很近,纪妃因看着眼前的禁军军营,和不远处的即墨皇宫,内心复杂。 只要再向东行百里,就是皇宫。 “还愣着干什么?嗯?”柳行风红唇微勾:“是看不起我禁军?” 纪妃因连忙摇摇头。 “那就进去。”柳行风眼底泛起笑意。 看着纪妃因抬腿迈过禁军大门,柳行风神色满意,带着纪妃因来到自己的主帐。 “随意。”柳行风礼节性地说道。 纪妃因小心翼翼地坐下,一双美眸悄悄地打量着四处的摆设,这营帐内多是布阵图和冷兵器,与一般的营帐无二,但如果没看错的话,自己身下的座椅可是上好的檀木制成,还铺满了白裘,奢侈却轻易不能被看出。 看了半天,纪妃因觉得有些口渴,端起手边的一盏茶就喝了起来,也不在意那茶早已沏好,现下已是凉了。 看着纪妃因樱花般的唇瓣沾上茶杯,柳行风戏谑出声。 “那茶杯,是我喝过的。” “咳咳咳咳咳”,纪妃因手一抖,猛地放下茶杯,不停地咳嗽。 纪妃因眼泪都被呛出来了,翘翘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她语气带着指责:“你怎么不早说?!” 柳行风无奈地摊摊手:“你也没问我啊。” 纪妃因一时无语。 “将军,有要事汇报。”门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进来。”柳行风嗓音磁性。 “是”,那士兵小跑着进来,递出一只白鸽:“柳将军,这是今日收到的情报。” 柳行风伸手接过,解开绑在信鸽腿上的绳子,取出一封信笺,轻轻展开。 “好,我知道了。”柳行风看完神色一变,焚毁掉信笺。 看着一旁极力掩饰自己存在感的纪妃因,柳行风黑眸微闪,既然宋清寒这么喜欢这个人,不如就让自己看看他究竟哪里好?到底值不值得宋清寒的这份喜欢? “宋清寒一定教了你不少东西吧?”柳行风饶有兴味。 纪妃因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她怎么感觉柳行风问得别有深意? “嗯嗯。”纪妃因含混不清地嗯了两声,企图蒙混过关。 柳行风轻笑:“我还记得上次你在树下的豪言壮语,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如何?” “啊?”纪妃因神情疑惑。 树下?豪言壮语?纪妃因瞬间想到了什么,心头一跳。 见纪妃因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柳行风红唇微勾。 声线华丽魅惑:“上齐的探子已经潜入我即墨,我要你打入内部,弄清楚上齐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说话的内容却让纪妃因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去,我是御林军的人,不用听你的差遣!”纪妃因理直气壮。 “哦?”柳行风面色变幻不定。 下一秒一双大手用力捏住了纪妃因的下颔,纪妃因唇瓣微张,一颗红色的药丸顺着纪妃因的咽喉而下。 “咳咳”,纪妃因泪花泛出:“你给我吃了什么?!” 柳行风神色不变,淡淡说道:“南疆圣蛊,半月后没有解药,吞服者七窍流血,不治而亡。” 纪妃因神色惊恐,大力拍打着胸口,试图把药丸吐出来。 柳行风目光透着怜悯:“没用的,入口即化,此时它早就与你的血液融为一体了。” “柳行风你有病吧?!你身为一军之将居然用朝廷明令禁止的蛊毒,信不信我去告你?!”纪妃因目光愤愤。她万万没想到柳行风居然给她下蛊。 “我不说,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嗯?”柳行风不以为意。 “我若是说出去了呢?”纪妃因语意透着威胁之色。 柳行风轻轻一笑,看着纪妃因,意味深长地说道:“不,你不会。” 纪妃因无奈扶额,的确,她不会,且不说她现在的命还捏在柳行风手中,就算她不惧死亡,告发了柳行风,柳行风也一定有办法洗脱罪民,况且,她自知身份特殊,不能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纪妃因无奈凝眉。 “我没有武功,去了就是送死。”纪妃因淡淡陈述着事实。 柳行风摇了摇头:“不,没有武功反而占了优势。” 纪妃因有些惊讶,柳行风继续说道:“习武之人,一去便被识破,那才是送死。” “你是说......”纪妃因似乎明白了。 “不错”,柳行风赞赏地点了点头:“我要你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取得他们的信任。” “可是,他们不是探子吗?” “是探子,可白天怎么探听消息?”柳行风有理有据:“我的人已经查到他们就住在天一酒馆,这几日常常向路人打听即墨的风土民情。” “所以你,不会武功,最合适。”柳行风满意地看着纪妃因。 “如果我没能完成任务呢?”纪妃因反问道:“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做任务。” 柳行风听罢眉毛一挑,慢慢俯身凑近纪妃因,声音魅到了骨子里:“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纪妃因目光冷冷:“谢柳将军。” “好了,准备准备行动吧。”柳行风大手一挥,外面的士兵听见指令走进来。 “小兄弟,这边请。”士兵面无表情。 纪妃因抬眸看了一眼柳行风,只见他神色如常,正端起一盏茶细细品尝,仿佛一切事情与他无关,纪妃因心下忌惮。 跟着士兵走出营门,纪妃因试着跟士兵交谈,好探听出些消息,谁料士兵根本不理会,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带路机器,纪妃因心有不甘,却实在束手无策。 即墨公主-脏脏黑黑乞丐(52) 士兵把纪妃因带到一个小房间面前,示意纪妃因进去,便在外面等待。纪妃因走进去,里面摆设不多,桌上一个托盘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衣衫。纪妃因上前将衣衫展开,看见是一身破破烂烂的男装,心下明朗,三两下将衣衫换上,走了出去,见那名士兵还在门外等着。 “跟我走,我带你出营门。”士兵依旧面无表情。纪妃因也习惯了,跟着士兵七拐八拐地走出了营门,回头望一眼写着“禁军”二字的军营,纪妃因神色复杂。 自己的回宫计划,又被打乱了。 禁军主帐中,柳行风放下一口未尝的茶。 带着纪妃因出营的士兵回来复命:“柳将军,人已经送出去了。” “好。下去吧” 那士兵身形未动。 柳行风讶异:“怎么了?还有事?” “柳将军,为何要派一个新兵去打探消息?属下不明白。”士兵不解极了。 柳行风轻笑:“那不然派谁去?” 士兵继续说道:“我们禁军多年来费尽精力和金钱,培养了那么多的暗探,随便哪一个都比御林军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兵更有经验。”那士兵似乎是不满柳行风的决定,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出来。 “你也说了,是更有经验”,柳行风眼睛眯起:“可这并不代表更出色。” “将军。”那士兵还欲再言,被柳行风抬手制止:“好了,退下吧。” 士兵不甘地转身退下,却在放下营帘时忍不住说道:“将军,若是宋将军知道了只怕会对您不满。”说罢松开营帘,消失在柳行风眼中。 柳行风面色一窒,随后无所谓地笑笑。这么多年了,宋清寒对他的不满还少吗?况且,他能不能查到他柳行风身上还未可知呢?! 即墨大街上,纪妃因漫无目的。 这该死的柳行风,又不告诉她天一酒馆在哪个位置,她一个路痴加文盲,怎么找得到? “系统23,你知道天一酒馆在哪里吗?” 系统没有感情的机械声传来:“滴~黑莲花庶女导航系统正式开启,滴~此次导航共消耗积分10分~” 纪妃因目瞪口呆:“我没叫你用积分换导航啊?!”纪妃因觉得一阵肉疼,辛辛苦苦赚的积分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系统翻着白眼:“得了宿主,不导航你找到毒发都找不到。” 纪妃因莫名心虚:自己不就是在这即墨皇城晃荡了一会会嘛~系统真是的,也不跟她说一声就把积分给用了出去! “等你找到,天都黑了!”系统仿佛看清了纪妃因内心所想,出声吐槽。 纪妃因一脸黑线,抬头看着就要彻底昏暗的天空,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自己也想早点找到酒馆啊!怎奈自己是个路痴,自从早上被士兵带到皇城大街上就彻底迷了路! “滴~直行500米,到达彩蝶大道~”导航声音响起。 系统催促道:“好了宿主,快跟着导航走!别再迷路了!” 纪妃因跟着系统的提示音穿过大街小巷,在收到路人小将军砸来的第九十九个铜板时,终于赶在天彻底黑完之前来到了天一酒馆的门前。 纪妃因脏扑扑的小手还没碰到酒馆的大门,店小二就身影一闪,从门里面跑出来。 “哪儿来的小乞丐?!脏得要死,赶快走赶快走!”说罢就要揪着纪妃因的衣服把她往门外拽。 纪妃因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唰”地一下被带回大街上。 “哎哎哎,赖皮王,你干什么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柜台传来。 那正拉着纪妃因衣角的店小二听见声音回头,谄媚一笑:“当家的,我这不担心这小乞丐影响了咱店的生意嘛!” 从柜台走出一个中年男人,面色慈善,斥道:“一个小乞丐而已,能耽误什么?!”说罢转头对着纪妃因:“小孩儿,是不是很饿?” 纪妃因缓缓地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中依稀可见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掌柜叹声气:“哎,这孩子实在可怜。” 王者看见掌柜怜悯的神色,马上拉回纪妃因:“算你好运,碰见咱们李掌柜这样的好心人,走,跟我进去吧!” 纪妃因神色狂喜,干涸的嘴唇激动的扬起,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感激地朝李掌柜作了个揖。 李掌柜摆摆手:“王者,你快把这孩子带进去,让他吃点东西吧。” “放心呐您,我王者做事哪回不靠谱了?!”王者将白毛巾往肩上一搭,引着纪妃因往店里走。 天一酒馆装修低调却难掩其贵气,不少大官私下聚餐都喜欢选在此处,一是因为这里环境优美,装修豪华,二是因为这里的房间隐蔽性极好,可防止偷听。 纪妃因顶着一张灰扑扑的小脸大口大口啃着王者递来的白面馒头,时不时还被噎住。 “咳咳咳”,纪妃因咳得猛烈。 一杯水从旁边递来,王者拧着眉毛开口:“你不是乞丐吗?怎么像个饿死鬼一样?!” 纪妃因艰难地说道:“路上不少好心人,看我,看我年纪小,施舍了我不少铜钱。” “那你都不知道买点吃的?”王者一脸鄙夷。 纪妃因突然陷入沉默。 王者一愣:“怎么了?你这人还不许我说你啊?!” “不,不是的,我是想去买个包子来着,可,可那些人欺负我年纪小,又孤身一人,就把我讨来的钱全都抢了,我没钱了。”纪妃因眼神黯淡,不见刚才的亮色。 “哎哎,你别哭啊!”王者见到突然流泪的纪妃因慌了,手足无措:“我不对,是我错了!你别哭啊!“ 纪妃因“嘤嘤嘤”地小声啜泣。 王者一急:“不许哭了,还哭?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纪妃因听到这里猛地停止了哭声,她抬起小脸,扑闪着刚被泪水洗过的一双大眼睛,委屈极了。 “可,可我本来就是女子啊!” 王者呼吸一窒:女,女子? 纪妃因瞪着一双水眸,清清纯纯,无辜极了。 即墨公主-幸被王者收留(53) 王者咽了咽口水,这小乞丐你别说,娇娇小小的,忽略那一身的男装,确实像个姑娘。 “那这样吧,你没了银钱,我就当好心,送你一些,你拿着钱好好吃饭吧。”王者难得心肠一软,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银袋。 王者掏出一两银子,径直递给纪妃因。 纪妃因摇了摇头。 王者微诧,又掏出一两银子。 纪妃因仍然摇了摇头,神情委屈。 王者一惊:“姑奶奶,这些可是我一个月的赏钱,够你吃小半年了!” 纪妃因睁着一双无害的黑眸,不发一语。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王者无奈扶额:“这些,这些都给你行了吧,走吧!” 这小孩儿的确可怜,可他也不能收留她啊,他还有心仪的姑娘呢,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纪妃因软软糯糯的嗓音响起:“王哥哥,谢谢你,可我不能要你的钱。”纪妃因挥了挥手,就要向店外走去。 王者一愣:原来这小孩不是嫌弃他之前给的钱少,而是根本不想要他的钱。 “哎,你别走啊,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能去哪里?”王者语气含着担忧。 纪妃因乖巧地回道:“我住在城东的土地庙里,那里晚上不是很冷。” 王者又气又心疼:“先别走,我等会儿带你去找个住所,听话哦!” 纪妃因果真听话地停住了脚步,乖乖立在原地。 见纪妃因不再离开,王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许去。”说罢收拾了纪妃因用过的碗筷,继续帮忙吆喝。 厨房里纪妃因看着外面忙碌的王者,一脸嫌弃。 这店小二,也太蠢了点,还擅长变脸,不过纪妃因心下一转,虽然这人一身毛病,但好歹心底还算善良。 “系统,你算出结果了吗?”纪妃因有些紧张。 “宿主大大,解药最多三日就可以制作出来~”系统声音笃定。 纪妃因松了一口气:既然解药有了,自己就不必再受柳行风控制了。 也不知道柳行风是对他自己的毒药太过自信还是怎样,自从他帐下的士兵将她带出禁军军营,系统就没再检测到禁军的痕迹,证明没人跟踪纪妃因,只要有解药,纪妃因随时可以回皇宫。说起来,还要感谢柳行风呢,如果不是他,纪妃因此刻还在宋清寒的密室里呢!想起宋清寒的密室,纪妃因浑身一抖。 “系统,开始制作解药。”纪妃因嘱咐道。 系统一脸为难:“宿主大大,这,积分不够了。” 纪妃因一愣:对啊,自己支线任务只有50积分,导航用去10分,就不够了。 “系统系统,你当初就不该一声不吭就开了导航!我恨你!”纪妃因咬牙切齿。 系统在宿主杀人的眼神下颤抖着:“宿宿主,我也没想到解药这么便宜,我以为起码100积分,本来宿主你的积分也不够,这才用的导航!”系统用生命解释着。 纪妃因眼睛眯起:“你这是嫌解药便宜了?是觉得你主子我活得太长?嗯?” “不不不不是!”系统连忙补救:“宿主大大,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挣积分,支线任务已经发布了!” 纪妃因神色稍显缓和:“是什么?多少分?定时吗?” “支线任务二:取得酒馆内白衣公子的好感。 任务奖励积分:500分。 任务性质:普通任务。” 纪妃因面带思索:“白衣公子?是说穿白色衣服的人吗?可穿白衣服的人那么多,哪一个是他呢?”纪妃因眼神在酒馆里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瞟来瞟去。 系统默默打断:“不用猜测了,任务里说是白衣公子,那么肯定只有一个穿白衣服的。” “哦。”纪妃因尴尬。 纪妃因还欲再多看几眼,就瞟见王者小步跑进来了。 看着一脸单纯的纪妃因,王者略微不忍:“我实在不能把你往家里,不如今晚你就住我们酒馆吧。” 纪妃因软软开口:“不,我不住酒馆。好贵。” 王者眼神一软,笑道:“没事,刚刚跟老板商量过了,不收钱,反正平时也住不满。”的确,天一酒馆本身就是为王公贵胄所建立,住上一晚价格不菲,平日里总是住不满,但也并不会亏本。 听见“不收钱”,纪妃因才放下心来,开心地笑了:“好呀王大哥,那我就住一晚。” “乖。”王者摸了摸纪妃因的脏头。 王者拉着纪妃因径直往第三层阁楼上走,一般来说,楼层越高,身份越尊贵,出手越阔绰,第七阁楼最高,专为皇宫贵族所留,平日不住人,第六阁楼则为大臣所设,依次下来的第五阁楼,第四阁楼是为皇商和豪绅所设,而第一阁楼和第二阁楼,都是吃饭的去处,是不住人的。 王者来到五号房,推开雕花大门: “进去吧,记得检查房门的锁,等会儿我给你送热水和干净衣服来。” 纪妃因刚想说些感激的话,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从旁边袭来。 “哎,我说你们酒馆咋回事儿啊?!不是标榜着给有钱人住吗?怎么放了一个小乞丐进来?!” 纪妃因和王者同时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醉酒的公子哥儿模样的人横眉竖眼。 见是客人,王者露出讨好的笑,好言好语地上前劝道:“这是我家妹子,不是什么乞丐。& 那公子哥不依不饶:“瞎说,她一身破破烂烂,分明就是大街上乞讨的乞丐!” “真不是,客官您喝多了,我扶您回去吧!”王者小心翼翼地扶着公子哥的手臂。 那公子哥大手一挥,气势汹汹:“你休想蒙骗我!今天这个乞丐要是住进了天一酒馆,就是对我们的一种羞辱,信不信我一声令下,整个即墨的富家少爷都不来你家酒馆了?!”声音响亮地震破整个楼层。 王者心中着急却束手无策,这吴家的小少爷最是受宠,可万万惹不得。 “给本姑娘住嘴!”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即墨公主-遗世白衣公子(54) “滴~~宿主大大请注意,目标任务已出现!” “滴~目前目标任务好感度:0” 纪妃因抬眼望去,那站在出声的少女旁边的正是一位身穿素色白衫的男子。 纪妃因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男子,这世界上你总会碰见那么一些人,他什么也没做,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到所有路过的人的目光和心神。 这人很年轻,看样貌不过二十岁左右,可整个人如鬼斧神工般才能雕琢出的精致出尘。 如果说宋清寒是薄冰,看着冷,日光下透着苍冷的白,时而透出的攻击性叫人不敢轻易接近,那柳行风就是朝霞,似彩云般多姿,又恰似一抹朝阳于九重深天上破开薄雾,只一眼,那邪魅妖孽般的颜,就令人再难忘记。 而这人截然不同。 他的眼神平静如画卷,两眉秀致而长,鼻子挺拔而不显夸张,嘴唇轻抿,不薄不厚,带着文人的柔弱与倔强风骨,两鬓各留出一缕鬓发,随着清风微微扬起,芝兰玉树。温和秀气似儒林弟子,清爽恣意如贵气公子,他的身上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大漠黄沙,圆刀弯月的凌冽之气,却带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文人风骨,更像是温山软水的江南养出来的雅致少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那醉酒吴家少爷上前呛声:“你们是谁?!竟敢叫我住嘴?你知道我吴文材是谁吗?”语气嚣张得不可一世。 那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身上一股极重的凌厉气儿:“你不过一个区区的富绅家庭,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叫嚣?信不信本姑娘扒了你的皮?!”说罢真的上前欲要伸手抓过吴文材。 吴文材一惊,没想到这姑娘如此狠厉,挣扎着拖动不听使唤的身子连连往后退去,堪堪躲过了一击。往日这第三层的人都要奉承讨好他,因此他向来作威作福惯了,今日也一样泼皮,却没想到这回竟踢到了铁板子。 “你是哪家的?”吴文材刚避过灵染的一击,就不怕死地又问道。心想这回在这里吃了亏,一定要问清楚叫什么,家住何处,下次好带几个人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灵染眼睛眯起,正要捉住吴文材的领子,她身边的白衣男子淡淡出声。 “好了灵染,点到为止罢。”白衣男子轻睥一眼,并不在意。 “是,公子。”灵染瞬间收回已经化为利爪的右手,后撤一步,站在白衣男子的身后。 纪妃因微微惊讶,开始她猜测这两人是结伴而行的伙伴关系,可这少女分明傲气得很,这白衣公子仅凭一句话就让她收回杀意,现下看来,白衣公子应当是主子,这两人当是主仆关系。 既然目标人物都出现了,还算是间接上帮了她,此时此刻,再不露个脸,又怎么是纪妃因一贯的行事作风呢? 纪妃因盯着白衣男子,目露感激:“多谢这位公子,墨书感激不尽。” 灵染清秀的柳叶眉一皱,当即挡在白衣男子前面。 “你全身上下脏成这个样子,识相的,离我们家公子远一点!”声音透着鄙夷嫌弃。 “灵染!”白衣男子轻斥,又拨开挡在面前的灵染,颔首说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纪妃因“嘿嘿”一笑:“这怎么能算是举手之劳呢?这少爷平日里跋扈任性得很,我们都敢怒不敢言呢!” “当真?”白衣男子眼眸透着思索。 纪妃因神色认真,重重点了点头。 “我们都怕他伺机报复呢!”纪妃因一脸惊恐。 “原来如此”,白衣男子叹道:“你放心,他不会再出现在这家酒馆了。” 纪妃因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惊疑道:“这位公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衣男子浅笑不语,身后的灵染忍不住插嘴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家公子,向来说一不二。” 纪妃因舒了一口气:“那就多谢这位公子了。” 白衣男子眸光一闪:“不必如此生疏,我叫墨临川,姑娘可以叫我临川。” 纪妃因一愣:临川?自己跟他好像没有这么熟悉吧? 灵染也一愣:自家公子什么时候这般平易近人了?对一个小乞丐如此温和? 纪妃因连忙笑着说:“临川,我叫莫姝,您要是不嫌弃,叫我小姝就好了。” 墨临川微微一诧:“你也姓墨?” 纪妃因露齿一笑,白晃晃的牙齿让墨临川心下微动:“此莫非彼墨,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莫。” 墨临川略带一丝思索:“‘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吗?” 纪妃因轻轻点头。 “好,我记住你了,小姝。”墨临川清澈的眼眸中透出一丝丝明亮的神采。 “今日天色已晚,小姝早些去休息罢,我们明日再聚。”墨临川拱拱手,颇有文人气质。 纪妃因微施一礼:“既然如此,莫姝就先回房了。” “喂!你们怎么回事?在本少爷面前如此目中无人?!&一旁的吴文材看着这俩人自在得聊了半天,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早已是怒火翻腾,此时终于忍不住出声儿了。 灵染柳眉一竖,右手成拳:“你最好住嘴!”语气中蕴藏着浓浓的威胁。 吴文材往后一缩,心有余悸,他还记得这格外凶悍的女子,一时间无言。 “小姝,你回房吧。”墨临川浅浅勾唇。 纪妃因与墨临川目光交汇,轻轻点了点头,跨入房门,又将门紧紧合上。 墨临川深深将目光投在紧闭的房门上:“灵染,我们也回去罢。”说罢向纪妃因旁边那间房间走去。 “是,公子。”灵染跟上前去。 吴文材一脸愤怒,就要大发雷霆,那边灵染似乎若有所料地回头看了吴文材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威胁。 吴文材瞳孔一缩,收回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怒骂,灰溜溜地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王者看着场面终于归于平静,心中一叹,幸好莫姝这次遇上了贵人,不然今天的事儿,肯定是要吃亏的,想罢往楼下走去。 即墨公主-恢复女儿装(55) 纪妃因关上房门,心中一喜,如果没听错的话系统的机械声好像响了一下。 “系统,刚刚墨临川的好感度是不是上升了?” 系统:“支线任务二:墨临川好感度上升15%,当前好感度15%。” “没想到好感度这么容易,这才刚见面就有15%,要是天天见面,啧啧。”纪妃因感叹道。 系统无奈扶额:“宿主还是加油吧,现在主线任务一点进展都没有呢。”看着隐隐兴奋的纪妃因,23忍不住想要打击一下。 “嘤嘤嘤,好吧,小统子,你就知道打击我的信心!”纪妃因假装擦眼泪。 系统:#¥%*?遇上这样一个风格扭曲的宿主我有什么办法? “小姝,开开门。”敲门声响起。 纪妃因打开房门,抿唇笑道:“王大哥,你来了。” 王者身手矫健,将一个包裹递给纪妃因,又走进房间,迅速地将热水和冷水倒入木桶里,撒入玫瑰花瓣,一时间,房间里逸散着淡淡的香气。 纪妃因略微感动:“谢谢王大哥!” 王者笑笑:“小事儿,那包裹里是衣裳,你穿上应该合适,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罢收拾下笨重运水的大桶,左右肩膀上各挎一个,向楼梯下走去。 纪妃因看着王者的背影,若有所思。王大哥帮了她,她也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纪妃因走到浴桶旁,将手伸入水中,感受到了温热的水,脏脏的手撩起一片水花,纪妃因满意地笑笑,脱下脏烂的衣服,迈入浴桶。 是夜,逃离了提心吊胆的军营生活后的纪妃因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日清晨,纪妃因睡到了自然醒,看着窗外还不怎么亮的天色,纪妃因抓了抓头发,一脸精神。 “哎,即使离开了军营,还是醒的这么早,哎,劳碌命啊~~”纪妃因自言自语。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床铺,纪妃因走到可以照全身的铜镜面前。原主脸蛋身姿都可以称得上是绝美,洁白莹润的鹅蛋脸上,一双新月眸,琼鼻微挺,唇不点而朱,明眸皓齿,臻首蛾眉,瑰姿艳逸,光艳逼人,一貌倾城,堪称羞六朝之粉黛,绝千古之佳丽。 王者给的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粉色女式衣裳,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特色,当然,再看一眼,它还是没什么特色,连一点装饰点缀都没有。 纪妃因弄清楚了它的穿法,将它往身上一套,竟然还有点松垮,看着对自己来说明显过于肥大的腰身,纪妃因从床幔上抽出一根白色系带,在腰上一捆,瞬间女子特有的纤细柔美的腰肢就凸显出来。 纪妃因纤纤玉手,上下翻飞,给自己梳了一个俏皮的少女鬓。 大致收拾了一下,纪妃因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往王者工作的一层走去。 路过二层时,二层的顾客们也是刚刚起身,许多人身着锦绣绫罗,皆是上品,可见来这天一酒馆的人的确非富即贵。看到纪妃因,其中不少人都频频回顾,目露惊艳,纪妃因虽是穿着一身平常的衣裳,却难掩其美貌,美人雪肤花貌,面若桃妖,然气质如玉,清雅灵动,妖娆与清冷两个极端的结合,更让人心神悸动。 “滴~支线任务二:墨临川好感度上升10%,当前好感度25%,请宿主继续保持,再接再厉!”系统机械声突然传来。 纪妃因心底一惊,面上却不显,这么说,墨临川可能就在她附近。 “莫姝?”楼梯上传来一个略微尖锐的女声。 纪妃因嘴角微勾: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纪妃因听见喊声,下楼的动作一愣,带动得所有窥看着纪妃因的男人手下的动作也一愣。 纪妃因向身后回头看去,看见一脸不可置信的灵染,随后看向向她身边的墨临川,换上了一身新的白衣,依旧是白锦,镶嵌着淡淡金色,显得整个人俊美而贵气不凡。 看见了墨临川,纪妃因似喜似惊,不胜娇羞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墨临川。 墨临川轻咳一声:“可是莫姑娘?”他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昨天自己所见的人,貌似,咳咳,差别有点大。 纪妃因蓦地抬头,红唇微抿,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似怒似嗔。 “我是莫姝啊,换了身衣服,临川就不认得人家了。”说罢眼神下瞥,看起来说不出的失落。 墨临川心中愧疚:“抱歉,是墨某眼拙,小姝别生气。” 纪妃因撇撇嘴:还知道叫小姝了?刚刚还叫自己莫姑娘! “我没生气。”纪妃因眼角泛红,诺诺说道。 墨临川心下又无奈又好笑,这丫头的表情明显就是因为自己没认出她有些生气,自己提到却又不承认,真是个小骗子。不过看着纪妃因微微发红的眼角,墨临川转念一想,兴许是以前吃苦太多了,养成了这样口是心非的性子。 墨临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一个才见了两面的小姑娘心疼,他眼神柔和:“为表歉意,我请你吃早膳,如何?” 纪妃因眼神微勾,带着笑意:“真的啊?” 墨临川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纪妃因笑笑,往一层走去。 众人郁闷:如此绝色的姑娘,又是别人的了,不过这公子丰神俊朗,衣着不凡,看样子也不是等闲之辈,算了算了,反正这姑娘也不会跟了自己,不想了。 灵染目瞪口呆:自己家的公子何时如此主动了?以前在宫里那么多的美人,各种类型应有尽有,主动贴上来的一大堆,也没见公子这般积极啊?! 唯有纪妃因内心笑笑,目光淡然自若。 “滴~支线任务二:墨临川好感度上升50%,当前好感度75%。哇,宿主大大宁太棒啦!!”系统狂喜,还是一张美人脸好用。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纪妃因笑得一副深藏功与名的讳莫如深。 系统翻了个白眼:“还差25%呢,而且依据过来人的经验,我不会告诉你这个越往后越难升上去!” 即墨公主-岳山神医世家(56) 纪妃因高深莫测地笑笑:“放心好了,我早有计策!” 饭桌上,灵染与纪妃因小眼瞪大眼。 灵染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把筷子一甩,怒拍桌子:“莫姝,你把好吃的都吃完了,让我们吃什么?!” 纪妃因一脸无辜,看向墨临川,眨了眨眼睛:我吃得真的很多吗? 墨临川笑笑:“没事,本来就是请你吃饭,多吃点。” 纪妃因开心地笑了,继续埋头吃饭。墨临川看向纪妃因的目光柔和而温暖,像阳光轻轻打到水面上,晕染开了一圈圈波纹。 灵染见自家公子根本没有帮她的念头,心下也是不快,扭头就走。 纪妃因夹菜的动作一愣,表情无措:“临川,我做错什么了吗?” 墨临川声音依旧温温雅雅:“无事,你继续吃。”边说边用公筷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到纪妃因碗里。 看着碗里散发着香气诱人味蕾的狮子头,纪妃因不再多言,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墨临川笑笑,放下筷子,目光注视着纪妃因,直到纪妃因放下筷子,一抹嘴唇。 “吃饱了?”看着纪妃因直白干脆用衣袖抹嘴唇的动作,墨临川微微觉得好笑。以往凡是女子跟他共桌吃饭,哪一个不是处处注重礼仪,生怕哪里不优雅出了错儿,他看着都觉得累,唯有莫姝,从落座到用膳,大大方方的,却莫名博得了他许多好感。 “嗯。”纪妃因抬头对着墨临川笑笑。 “滴~支线任务二:墨临川好感度上升5%,当前好感度80%。”纪妃因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提示声。 纪妃因一愣:自几明明啥也没做啊?这是又戳到墨临川哪个点了?纪妃因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不想了,自几费了一番功夫把灵染支走,有了和墨临川独处的机会,可得好好把握,争取早日刷满好感度! “哎,你这小孩,我找你找半天都没找到,急死我了!”纪妃因梳洗了以后变化巨大,从一个脏脏的乞丐变得貌若天仙,要不是那身他给的衣服王者还真不敢相信眼前如画般的美人是昨晚自己帮的那个小乞丐。 纪妃因和墨临川双双抬头看去,动作出奇的一致。 王者眼皮一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客人们用餐的地方,这丫头身上没钱,要不是自己来了,估计要被送官府吧,王者叹口气。 “也是怪我,应该早点带你去吃饭的,你肯定是饿了吧?”王者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银子,想要替纪妃因结账。 墨临川欲要制止,纪妃因领会到,对着王者甜甜一笑:“王大哥,临川说他这顿饭请我吃。” 王者一愣,视线转向墨临川,自己没听错吧,这俩人也才认识一天啊,奥不,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啊! 王者看着墨临川,眼神戒备。 “小孩,你之前认识这人?” 纪妃因仔细想想,摇摇头:“没见过。” 王者说道:“那便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请客,知道么?”果然,这男人看着一副好皮囊,定是看上了小孩的美貌,才如此做法。 墨临川看着王者,心如明镜,平时自己是不屑他人的看法和评价的,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却莫名地想要开口解释。 纪妃因嘴唇微勾,暗觉好笑,这王大哥真是个好人,之前倒是自己看走眼了。 “昨晚临川就帮了我一次,已经不算了‘别人’了哦。”纪妃因眼睛眯起,笑得可爱。 墨临川心底一暖,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已经不是‘别人’了吗? “滴~支线任务二:墨临川好感度上升5%,当前好感度85%,请宿主继续加油!”又一阵机械声传来。 王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是,昨晚小孩还是一副脏乞丐的模样,这公子也出手帮了她,如今早上见小孩饿了,顺手请吃一顿饭,对他这样的富家少爷,应当也是不算什么的。 王者心下释然:“那就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了,不知公子是哪家少爷?”王者抛出问题,想要探探底细,毕竟自己在天一酒馆当了五六年的店小二,还从未见过这位公子。 墨临川黑眸微眯:“在下墨临川,岳山人士。” 王者大惊:“岳山?公子又姓墨,可是神医墨家?” 墨临川颔首:“正是。” “失敬失敬,原来是神医世家,是小人眼拙了。”王者连忙赔礼。神医墨家世代行医,医术高强,但墨家的人都专心于医术的精进上,不理俗事,听闻墨家的先祖与即墨先皇关系不浅,是以后代的皇帝都对墨家敬重有加。 纪妃因似是惊讶极了:“临川,原来你还是神医啊!” 听见纪妃因的声音, 墨临川眼中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我是神医世家之人,并不代表我就是神医了。” 纪妃因巧笑嫣然:“我不管,你一定就是神医咯。” 墨临川无奈:“行,你说是就是。” 一时间,空气都变得有些轻飘飘的。 王者看着笑得一脸开心的小孩和眼神柔软的墨临川,心里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那墨公子,我就先下去了,小姝,你别乱跑,跟着墨公子。”王者无比自然地把纪妃因交给了墨临川。 “好嘞王大哥。”纪妃因没有丝毫察觉。 墨临川眼神微闪,点了点头。 安排好纪妃因,王者满足地下楼了。这墨家不仅声名在外,而且素来专情如一,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墨临川如果真的喜欢小孩,那小孩以后就有依托了。 看着王者离去的背影,纪妃因眨眨眼睛:“临川,王大哥为什么叫我跟着你啊?” “你不愿意跟着我吗?”一语双关。 纪妃因摇摇头:“不是啊。” 墨临川眼眸微弯:那就好,记住你说的话。 “滴~支线任务二:墨临川好感度上升5%,当前好感度90%。” 纪妃因心里笑开了花儿:男人还真是好哄。 “我正好要上街逛逛,一起去吧?”墨临川眼神不露痕迹地扫视了纪妃因一遍,提议道。 即墨公主-孔雀霓裳衣(57) “好呀好呀~”纪妃因期待极了。 两人并肩走出了酒馆,来到即墨城。清晨的即墨也是人山人海,很是热闹,妇人们挎着菜篮子上街挑选些新鲜果蔬,小贩们倚着马车叫卖吆喝,少女少年们各自玩闹着,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开门了,早餐铺子里散发着阵阵香气,吃着早餐的人们脸上是被腾腾的人气熏染出来的幸福微光。 纪妃因看着看着,眼角泛出微光。 “怎么哭了?”墨临川语气透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没事”,纪妃因抹一把眼角,笑笑:“就是很羡慕这种生活。” 墨临川顺着纪妃因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正吃着包子,旁边是她的父母,三人有说有笑,场面透着温馨。墨临川心知莫姝可能再也找不到父母了,心下也有些感慨。 “小姝是想自己的父亲母亲了吗?”墨临川声音轻柔。 纪妃因摇摇头,声音软软的:“我只是觉得现在生活这样安稳,挺好的。” 墨临川微微一诧:“安稳?小姝经历过战乱吗?” 纪妃因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摇摇头,她才不承认自己是想到了自己悲惨的军营生活呢!军营里的将士都是为了战争而生,为了作战而训练,但纪妃因宁愿没有战争,就没有鲜血,没有牺牲,那些将士们老了还可以回家和家人相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将士们也是,为了和平与安宁而生。 “有时候战争,也是有它不得已的苦衷。”墨临川眼神悠远,似是自言自语。 纪妃因觉得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不大了,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正要呼之欲出。 “小姝”,墨临川转过头看着纪妃因:“我带你去逛逛。” 纪妃因心绪被打断,下意识点了点头,跟着墨临川来到了一家成衣铺里。 “公子,姑娘,你们来得正好,店里出了一件上好的衣裳,小的拿给您看看?”店里掌柜一看这公子的衣裳,便知定非凡品,这姑娘穿得一般,但长相貌美异常,自己活了一把年纪也没遇见哪个姑娘有这般颜色。 墨临川点点头,掌柜一喜,吩咐绣娘去取,这衣裳原料珍贵,做工精致,被锁在库房里,一时间绣娘还没回来,掌柜便小心地上前搭起话来。 “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即墨?一路上辛苦吧?”掌柜斟酌着开口。 墨临川神色微变,反问到:“老伯怎知我不是即墨人?” 掌柜爽朗一笑:“公子的口音告诉我您不是即墨人,即墨虽然不小,但由于世代商贸频繁,各地的口音都大同小异,可公子您说话的语调和咬字,都不像即墨人。” “原来如此,掌柜好眼力,在下家住岳山,世世代代少有出山,是以口音并未有什么变化。”墨临川微微一笑。 掌柜点点头,表示明白。 纪妃因黑眸微闪,却不发一语。 “孔雀霓裳衣拿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绣娘端着一个托盘跑上前来。” 纪妃因眼前一亮,雕花红木的托盘一看就不便宜,一块上好的丝绸搭在托盘上面,遮住了下面的孔雀霓裳衣,叫人想揭开丝绸,一探孔雀霓裳衣的真面目。 掌柜接过托盘,呈至两人面前,自豪一笑:“这孔雀霓裳衣由珍贵的雄孔雀羽毛和上好的丝线织成,我坊十余名绣工精巧的绣女花费了半个月共同完成,羽毛丝线轻盈,穿在身上不仅不沉重,还有一种飘然脱俗之感,更值得称赞的是,我这衣裳设计独特,前无古人,当今世上只此一件。” 纪妃因红唇微撇:“掌柜的,你说这么多,也不给我们看,谁知道你是不是吹嘘呢?” “诺,你自己掀开看!”掌柜示意。 纪妃因素手轻挑,轻飘飘的丝绸被揭开,一件缪青色纱衣呈现在两人面前。纪妃因倒吸一口凉气,这件衣裳尚未完全展开就如此精美,若是展开,穿在人的身上,该有多么夺人眼目?!上一个世界纪妃因也去逛过成衣坊,时下小姐们最中意的衣裳款式,料子她也不是没有了解,可无论哪一件,都远远比不上现在在自己眼前的这一件。这掌柜所言不虚,这衣裳,的确前无古人。 “如何?我没忽悠你吧?”掌柜轻捻胡须,自信一笑。 “掌柜,这件衣裳,我要了。”墨临川突然开口。 掌柜大吃一惊:这这这,这就要了?! 纪妃因一惊,默默收回即将摸上衣裳的双手,再好的衣服也不是她一个穷鬼能买的!无缘呐!小衣衣!纪妃因泪目。 墨临川不经意瞥见纪妃因略显扭曲的神情,内心疑惑:难道是自己给她买衣服惹她不高兴了?也是,这么突然...... 那边墨临川还在谨慎思索,掌柜的已经反应过来,他大手一挥:“哈哈!小云,把孔雀霓裳衣给这位姑娘包好!”一个绣娘连忙上来接过了托盘,向柜台走去。 纪妃因表情惊恐:“我我没有银子!”一边说还一边摆摆手。 “没事儿,银子嘛,不是有你身边这位公子么!”掌柜笑得开心。 纪妃因一僵,转头看向墨临川,眼神奇怪:你这是买给我的? 墨临川无奈:“这衣裳你穿正好,青色也很好看。” 纪妃因:“我可没钱还你哦。”带着试探。 墨临川温声细语:“送你,不用还我。” 纪妃因“嘿嘿”一笑,接过来绣娘小云递过来的衣裳。 墨临川付了银子,两人走出衣坊,又在即墨大街上逛了许久,吃了许多东西才回天一酒馆。 对于这一天,纪妃因很是满足。天一酒馆内,数着墨临川给她买的无数根钗子,簪子和玉镯首饰,纪妃因笑得像只狐狸。 赚大了!把这些金钗玉镯卖了,等自己回宫,有的是银子,到时候收买几个太监丫鬟简直不要太容易!纪妃因笑得龇牙咧嘴。 “滴~系统提醒,今天目标墨临川的好感度一点都没涨,请宿主引起重视!” 即墨公主-墨临川的试探(58) 纪妃因心虚地摸摸鼻子:“谁叫他带着我买买买,吃吃吃,逛逛逛,我都把正事儿给忘了!” 系统眼神严肃:“请宿主必须加快进度!” “咳咳”,纪妃因红唇勾起:“放心,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宫了。” “系统,墨临川是不是上齐人?”纪妃因突然问道。 “咳咳咳咳咳。”系统被呛到了。 “你瞒着我?嗯?”纪妃因笑得可怕。 系统:“墨临川的确是上齐人,而且还是皇子。”系统如实回答。 纪妃因若有所思,没想到墨临川还是上齐的皇子,也是,长相如此精致秀雅,恐怕也只有皇室的血脉才能培养出这般惊才绝艳的人儿了。 “那岳山墨家是墨临川随便胡诌的?”纪妃因突然心生疑惑。 系统摇摇头:“的确有岳山墨家,而且墨家与上齐皇室颇有渊源。” 纪妃因一挑眉:“此话何解?” “当年,即墨先皇痴恋上齐长公主,亲去上齐迎娶长公主为皇后,信誓旦旦地说要一生一世爱长公主,可谁料宫中新人不断,先皇很快有了新宠,长公主当时还怀有身孕,心灰意冷,一把大火烧了长春宫,假死逃出皇宫,最终安居在即墨岳山之下。” “这长公主也是个有气性的”,纪妃因微微赞叹:“可先皇身为皇帝,当真没看出那火灾是长公主的计谋?” “先皇知道,可他心知是自己对不住长公主,也无意拆穿,一度懊悔伤心,只是后来思恋至极,曾差贴身近侍三番五次打探长公主的口风,得到的都是明确拒绝以后便歇了心思,岳山墨家的声名鹊起也有先皇背后的支持和推动。” 纪妃因感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是啊,所以按血脉来说,墨家也算上齐皇族的分支,墨临川自称墨家之人也有理。”系统解释道。 弄清楚了一切,纪妃因进入了梦想,一睡便是日上三竿。 “小姝,出来用午膳罢。”门外一个身影静静立在那里。 纪妃因眼神朦胧:“好嘞,临川。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来。” 墨临川声音带笑:“不必,我就在门口等你便是。” 纪妃因飞快地掀开被褥,三下两下套上了衣裳,就要往门外走去,素手刚碰到门栓,纪妃因脚步一顿。 墨临川只差10%的好感了,不如就在今天刷满? 纪妃因又退回去,打开包着孔雀霓裳衣的包裹,拈着衣角轻轻一抖,一件青雾般的衣裳轻飘飘地打开,解下身上的衣服,纪妃因换上了孔雀霓裳衣,这衣裳虽是羽毛制成,却并不是羽毛的简单镶嵌,而是用孔雀羽毛制成青绿色丝线之后再绣成这样一件羽衣,举手投足之间煞是轻灵,隐隐聘婷,如雾中仙子。 白皙的手腕上各配一只白玉镯子,一时间只觉美人如斯,冰肌玉骨。 素手从排列整齐的钗环上滑过,最终纪妃因选了一只水晶玲珑簪子和一对青羽绕星步摇,缓缓插入发髻中,对着铜镜微微一笑,当真是姿色天然,占尽绝色,说不出的明媚妖娆,瑰姿艳逸,却又如莲花仙子般清雅绝尘。 红唇微抿,调整出一个最诱人的笑容,纪妃因推开房门。 “临川,我们去吃吧。”纪妃因巧笑嫣然。 墨临川乍然撞见纪妃因的笑容,呼吸微微一滞,再着眼到纪妃因今日的装束,更觉惊艳万分。 “小姝这样,很美。”墨临川眼神幽深。 “让临川等久啦。”纪妃因面带愧疚,自己收拾妆容费了不少时间。 墨临川轻笑:“那等会儿陪我去用膳,就当是赔礼了,如何?” 纪妃因“扑哧”一笑:“本来就是要和你去用膳的呀!” 墨临川也笑,两人一路走着,边说边走,基本上是墨临川问,纪妃因答,其中墨临川三番四次试探到纪妃因家庭的事,都被纪妃因搪塞敷衍过去,墨临川知道问不出什么,也就作罢。 纪妃因沉吟:看来,墨临川还是不够信任她,这几日他在即墨城中四处游逛,定是在打探些什么。 “临川,你来皇城做什么啊?”纪妃因笑容明媚。 墨临川神色如旧:“有几味药材,岳山没有,因此来皇城看看。” 纪妃因点点头,一脸关心:“那临川找到了吗?” 墨临川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纪妃因眼神微闪:墨临川步伐稳健,又是上齐皇子身份,若此行是为上齐打探而来,当真是没什么不对。若是宋清寒对上这样的敌人,能有多少胜算? “小姝在想什么呢?”见纪妃因沉默,墨临川问道。 “没......”一个“没事”还没说出口,纪妃因脚下一滑,眼看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墨临川轻笑一声:“小姝可要好好走路,不然我会误会的。” 纪妃因内心唾骂,表情却懵懵的。 “误会什么?” 墨临川声音放低:“误会小姝是投怀送抱呢。” “你!”纪妃因伸出手向墨临川挠去,谁料墨临川早有防备,大手一捉就握住了纪妃因的手腕,摩擦着纪妃因柔滑细腻的皓腕,墨临川内心喟叹,只怕宫中保养再好的女子,都比不得眼前这人半分吧。 突然,墨临川眼神眯起,看向纪妃因的目光幽暗而带有攻击性。 纪妃因的手腕就这样被墨临川捏着,微感不适:“你放开我啊。” “好”,墨临川没再出言调戏,依言放开纪妃因。 两人继续走着,却没人再说话,气氛微微有些怪异。 “小姝是何方人士?”墨临川貌若无意地抛出话题。 纪妃因内心一咯噔,像是顺口答道:“不是说了吗?我从小就是在皇城生活啊。”墨临川明明早已知道她的“经历”,却突然又问起,像是在怀疑她。 “我忘了问过了,对不住。”墨临川说得自然无比。 “没事”,纪妃因摆摆手:“这有什么?” 墨临川眼神微眯,暂时放下疑心。 即墨公主-酒馆的弊病(59) “小姝,看看可有你爱吃的菜?”来到餐桌前,墨临川言语带笑。 纪妃因有些拘谨:“我不识字。” 墨临川微微一愣:“抱歉,那我来点吧。”见纪妃因表情正常,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言而表现出难受,墨临川微微放下心来,开始点菜。 纪妃因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思绪,墨临川的试探太过高妙,若是刚才自己一时不慎,说漏了嘴,亦或是在墨临川让自己点菜的时候自己没有推辞的话,只怕墨临川此后会对她戒备万分,现下墨临川应当不会怀疑她了。 纪妃因微叹:做任务难! 放下菜单,又吩咐了小二几句,墨临川看向纪妃因,只见纪妃因低着头,看起来有些落寞。 “怎么了?还在为不识字的事情不高兴?”墨临川有些愧疚。 纪妃因抬起头,眼尾带着些许红:“没......”冲淡墨临川的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他的视线,她若是因为别的事难受伤心,墨临川安慰几句便罢了,可若是因为墨临川的一时“失言”伤心难过,像墨临川这种君子,肯定是会自责的,这时候,墨临川哪还顾得上怀疑她? “你若是想认字,我教你就是了”,墨临川温言温语:“别哭了,啊。” 纪妃因又惊又喜:“真的?!” “君子一言,自当守信。”墨临川正色道。 “好。”纪妃因扬起一个笑容,瑰姿夺目。 看见纪妃因重新绽放出的笑容,墨临川眸光微闪。 “小姝有没有想过以后去哪里?”墨临川忽然问道。 纪妃因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而后摇摇头:“不知道,我不识字也不会女红,我不明白我能干些什么。”说罢一脸沮丧。 “不如跟着我可好?”墨临川声音沉沉。 纪妃因略一皱眉:这个“跟着”含义可多了!是当墨临川的丫鬟婢女呢?还是当他的妾?亦或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呢?墨临川有意含糊,纪妃因也佯装思考,并不很快给出回答。 墨临川嘴唇微张,正欲开口,一道声音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客官!您的菜来嘞!”王者笑容满面,行动如风。 “咳咳。”墨临川握拳掩唇:“那个,小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墨临川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纪妃因看见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饭菜眼前一亮。 “临川,我开始吃了哦!”纪妃因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罢果断上手拿起一个水晶肘子就啃。 墨临川抿唇,不语。半晌,无奈拾起筷子斯斯文文地用膳。 桌面上一时无人说话,寂静无声。 纪妃因安静如鸡,默默腹诽:当然不能让你继续说了!要是现在就撕破脸皮,还怎么刷积分?等等,纪妃因一愣,如果自己刚刚直接答应的话好感度会不会上升?!纪妃因痛心疾首,恨不能穿越时光,回到过去! 看着纪妃因略显扭曲的表情,墨临川眼神疑惑:“小姝,是这饭菜哪里不合你胃口吗?” 纪妃因干笑着抬头,一时接不上话来。 “那个...我觉得这酒馆设计得不对。”纪妃因说完就后悔了,只见楼梯口的掌柜听到这话一愣,继而眼神如出鞘的刀一样向纪妃因投来。 “哦?那姑娘不如细细讲讲,也好让掌柜我改改!”很明显掌柜没有认出眼前的女子就是昨夜自己心软帮助的小乞丐。 纪妃因顶着一旁墨临川饶有兴味的眼神,来者不善的掌柜和目瞪口呆的王者,表示压力很大! “你看,这楼梯又长又华丽,虽然看着是很赏心悦目,可是每当小二给客人搬水上楼下楼很费力不说,这楼梯不受磨损才怪,掌柜,这楼梯的维修花了不少钱吧?”纪妃因一针见血。 掌柜略微沉默,缓缓说道:“姑娘说的的确有理,可姑娘知道我这酒馆盈利多少吗?区区维修楼梯的银子还不放在眼里。” 纪妃因摇头:“我相信掌柜的经营能力,天一酒馆到现在只怕赚了不少钱,这点银子还不足利润的九牛一毛。” 掌柜点点头,不由得挂上得意的笑容。这酒馆,从开办到装修,再到扩张,无一不是他亲力亲为,能在即墨皇城脚下立足多年而丝毫不见衰颓之势,人人见了都要夸一句。 “但是”,纪妃因红唇微勾:“维修楼梯总得耗时吧,这期间流失的客源可不是单纯的银两可以计算得清的,不是吗?”纪妃因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那日王者为她搬水,她就注意到楼梯上的花纹新旧不一,便知掌柜是个细心之人,经常修补楼梯磨损处,但这楼梯是各个楼层的客人们上下楼的必经之处,一旦开工修补,耽误了客人时间,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自然不愿意受区区楼梯限制,自会另择酒馆,其间流失的银子对早已盛名显著的天一酒馆自然不值一提,可将达官贵人“送”入其它竞争对手的酒馆,无异于在掌柜的心上扎刺。 掌柜闭了闭眼,半晌才说:“不错,你所说的正是我心中所忧虑的,可没有办法,这楼梯耗资不菲,无论是它的原料紫檀木还是镶嵌的水晶,都价值连城,就连上面的画都是最好的画师画好了再请来名匠雕刻上去的,这楼梯一向深受客人的喜爱,拆掉它无异于自毁招牌!” 掌柜并非没有想过拆掉楼梯,另作打算,只是这楼梯长而繁复,造型独特,即墨城中只有他天一酒馆才有,是别家酒馆眼红的物件,拆掉,风险太大,不拆,相较而言损失的只是一些潜在的客源,掌柜心中其实有了较量。 纪妃因微微一笑:“我说一个办法,保证能解决眼下难题。” “真的?”掌柜微讶,他自幼经商,经验丰富,连他也没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真的会有什么好方法吗?掌柜有些犹豫。 “用与不用,全凭掌柜您自己拿主意,暂且听一听,又何妨呢?”墨临川突然出声,嗓音淡淡,却很明显是站在纪妃因这边的。 即墨公主-纪妃因的建议(60) 纪妃因看了墨临川一眼,微微不解,按理说,墨临川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出口帮她,若她的计策不可行,只会牵连到他,墨临川却神色如常,注意到了纪妃因的视线后淡淡回之一笑。 罢了,掌柜叹一口气:“你说罢,相信姑娘能看出其中原因也定非等闲之辈。” 纪妃因声音透着疑惑:“这楼梯当初为何而修建?” “这酒馆存在了也有几十年了”,掌柜目光透着回忆:“当时即墨的酒馆虽然数量也不少,但大多是寻常的旅店,住宿条件并不好,有的富商宁愿赶路也不愿意住一晚,我就想着另辟蹊径,慎重考虑后变卖了三分之二的家产修建了这样一家专门为达官显贵开放的酒馆,这雕花楼梯,也是为了让贵人们觉得与众不同才特意请人设计修建的。现在天一酒馆几乎成了即墨贵人们住宿的首选之地,后来的酒馆即使效仿也比不上了。”说到这里,张掌柜略微欣慰。 “但是,雕花楼梯不改,一旦有对家存心较劲,只要抓住这个软肋,天一酒馆的地位一定不保。”纪妃因直接挑明要害。 张掌柜神色肃然:“姑娘所言正是张某担心的,天一酒馆这些年发展一直很好,可最近有些常来的权贵们都不来了,我有些纳闷地派人去打听,发现这些贵人都往城南一家老酒馆里面去,这本没什么,只是王者告诉我这家老酒馆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竟然易了主,外面看着破旧,里面全是精致华美的装饰点缀,令我暗暗心惊。”张掌柜说完还面带忧色。 墨临川长长的睫毛微微一眨,俊脸显得愈发精致,纪妃因安慰道:“张掌柜,不用太担心,若真是想要抢您家的生意,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谨慎行事了,也许是有些什么事情我们寻常人不能知道的呢。”纪妃因故意扯开话题,将张掌柜带入思维误区。 “这......姑娘,你是说?”张掌柜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豁然明白,随即一脸震惊,即墨朝廷势力分明,几个大家族内部的力量你争我抢,那家易主的老酒馆很大可能是其中一些暗中联手的势力买下,作为平日联络的地方。 纪妃因欣慰地点了点头:“张掌柜是个明白人,不愧能将天一酒馆发展至此。” “哎,我早该想到的”,张掌柜豁然开朗:“早听闻朝廷权贵们商谈机密要事时注重保密性,这样一家不显山露水却内部繁华之处,没有那些人的势力支持也经营不下去。” “张掌柜明白就好,想必是天一酒馆人员众多又几是权贵才令这些人暗中又寻了个地方罢。”当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墨临川脸色才变得平缓起来,纪妃因压在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 张掌柜拱手:“姑娘您说的对啊!还好老伯我没去听那几个小子的去上门找茬,否则不知得罪了多少大人物。”张掌柜想起上次自己的伙计们忿忿不平要上门找茬的事情,此时背后竟然慢慢渗出冷汗。 纪妃因点点头:“这个酒馆应该也不想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要掌柜你不去招惹,自然平安无事。” 张掌柜深呼一口浊气,一颗饱经沧桑的心今日已是接连跳了好几回,真真是经不起折腾了。 “那是自然,老伯也是个识时务的人,现下知道这酒馆来历不凡,以后自当避让。” “滴~支线任务二:墨临川好感度上升2%,当前好感度92%。”系统的机械声在纪妃因脑海中响起。 纪妃因下意识地用余光看向墨临川,眼神似溪水般清澈温和,竟完全不见刚才的阴沉之色,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纪妃因心下透澈,那间酒馆的新主人只怕就是自己身边这位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了,按理来说,来探听即墨情况并不需要买下一家酒馆,墨临川是有手段的人,如此看来,定是即墨朝廷中有与上齐勾结之人,那家酒馆,应当是他们联络的一个据点。今日事发,纪妃因巧妙地用了一个谎言将张掌柜哄骗了过去,看墨临川的神色,应当是不会灭口了。 “再说这楼梯的事情罢”,纪妃因话头一转,回归正题:“这楼梯是天一酒馆的特色,自然不能拆,我为你出一个主意,不用破坏楼梯,今后也不用维修,还能吸引更多的贵客。” “请姑娘详说。”刚才纪妃因的一番话,早已让张掌柜佩服不已,现在更是相信纪妃因。 “在房顶高处修建一个大缸,分别向六楼,五楼,四楼......连接四条管道,记住,只要四条,不用连一楼及二楼,再将管道安装至客人的房间,给管道配上开关,这样,客人想什么时候用水,自己打开即可,修建虽然耗费了些钱财,却绝对值得。”纪妃因缓慢而坚定地说道。 “好主意!”,张掌柜大喜:“这样一来,再也不需要运水上楼了!” 纪妃因笑:“水往低处流,自然界不变的定律,如此就不需要人力了。” “是啊,以前大家都送水送得腰疼,现在好了。”张掌柜感叹道。 纪妃因笑笑,自己也算是间接报答了王者吧。 “由于夏天阳光强烈,水缸的水不用烧就能用,但冬天寒风刺骨,天气寒冷,这时候热水还是要送的。”纪妃因提醒到。毕竟古代又没有太阳能热水器,不能完全依赖阳光。 张掌柜不在意地摆摆手,笑道:“那也比冷水热水都要送轻松多了,我替店里的伙计们谢谢你,姑娘真是智慧过人。” 纪妃因谦虚地笑了笑:“岂敢,只是偶尔有些奇思妙想罢了。”张掌柜还想再夸赞几句,这时一道清雅的声音突然问道 “为何不装一二楼的水呢?”墨临川疑惑。 纪妃因笑:“物以稀为贵,如果全装上,也不见得稀奇,说不定客人用久了还觉得腻味,但如果只有三楼及以上楼层才有这种设施,不但不会腻,客人们肯定会争先恐后地去抢,不是吗?”说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即墨公主-完成支线任务(61) 墨临川有些惊讶,随即轻笑出声:“小姝,你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看着年纪如此之小,却懂得利用即墨达官显贵的攀比心理,大胆出手,想必以后天一酒馆会扬名即墨。 “滴~支线任务二:墨临川好感度上升7%,当前好感度99%。请宿主加油!” 纪妃因感叹:看来墨临川是被自己的智慧给折服了! 纪妃因红唇微勾:“以后你会发现我不仅仅是做生意的天才哦。”在其它方面,自己也不遑多让。 墨临川不在意地笑笑,还思考着纪妃因对酒馆的布局,感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吗?”就算天一酒馆平日里饭菜再好,服务再周到,但即墨的权贵们还是会挑三拣四,但小姝的法子一出,大家都争先恐后,心里只怕想着若是没享受过如此特别的用水方法,日后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权贵,哪还顾得上挑剔,嫌弃。 纪妃因望向掌柜:“张掌柜,不如趁早实施吧。” 张掌柜点点头,感激道:“那是那是,今日张某就去广发告示,召集人手,将天一酒馆重新装修的事情宣扬出去。”事情终于解决方法,张掌柜斗志昂扬,一脸兴奋。 “行,您去忙吧。”纪妃因看着格外激动的张掌柜,觉得有些好笑。 “好嘞。”张掌柜迈着大大的步子笑眯眯地离开了。 “这掌柜也是个聪明人,还懂得宣传自己的酒馆。”看着张掌柜离开的背影,纪妃因有些感叹。 “无奸不商,同样,没有聪明的头脑也成为不了一名合格的商人。”墨临川缓缓道。 “是啊,不过临川你也挺厉害的,干嘛不去经商呢?”纪妃因面带疑惑。 墨临川一愣。 “滴~支线任务二:墨临川好感度上升1%,当前好感度100%,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二,请于二十四小时内领取奖励!” 纪妃因:!!!我的天!终于刷满了!开心高兴喜悦! 墨临川眼中带笑:“小姝觉得我聪明?” 纪妃因内心狂喜,强忍住笑意:“当然啊。” “那小姝,愿意跟我回岳山吗?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好吗?”墨临川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期待和掩饰不住的紧张。 纪妃因:“我不知道。” 墨临川眸中藏着深深的情意:“我想带你去我生长的岳山,修葺篱笆,闲话桑麻,对坐饮茶,共看晚霞。愿与你千里桃花,同缔佳话,答应我,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让我再想想,临川,我也不知道......”纪妃因半是羞涩,半是犹豫,贝壳般洁白的牙齿轻咬红唇,娇艳欲滴。 “好”,墨临川眸中藏着势在必得:“我等你。” 纪妃因轻掩脸庞,面如粉黛,不好意思地背着墨临川三下两下跑到自己的房门前,锁上了房门,其间还因为太过慌张,差点绊倒在楼梯上。 墨临川勾起薄唇,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屋内,纪妃因反手锁住房门,面上一片冷漠。墨临川在他这个年纪的确少有敌手,不过自信得令人不舒服,宋清寒年少成名却从不以之自傲,让人从心里感到敬佩。 “宿主!请在24小时内领取支线任务二的积分!”系统已经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了。 纪妃因不由得也面上带笑:“领取。” “滴~支线任务二积分500领取成功,当前积分共计540分,请宿主妥善使用!”23欢快的声音传来。 “很好,我要兑换......&拿到积分第一件事就是解毒,纪妃因很清楚,自己一日不解毒,就一日逃不了柳行风的控制。 “嘿嘿”,23笑得奸诈:“宿主大大,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纪妃因警觉地看了系统一眼,根据她“多年来”对系统的观察和了解,这时候一般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别嘛”,看着纪妃因明显不信任的眼神,系统无奈道:“这次是好事!” 纪妃因沉默了一会:“你说。” “宿主大大你身上的毒已经完全消除了!”系统笑嘻嘻。 “怎么会?”纪妃因惊讶到瞳孔瞪大。 “原因是墨临川每天都佩戴一个香囊,里面的药材是治蛊毒的,每天治愈一点,宿主你的毒素刚好在今天清除完毕。”系统解释道。 纪妃因笑了:“没想到墨临川还真会医术 ,神了!” “只是”,纪妃因眉心一跳:“他既然会医术,又不知不觉解好了我的毒,想必是怀疑我的身份了,这样还说要娶我?此人城府不浅。” 系统无奈扶额:“难道就不能是因为宿主你的人格魅力才吸引了墨临川吗?!” 纪妃因摇摇头:“人格魅力?我有人格吗?没有。” 系统目瞪口呆。 “好了”,纪妃因笑笑:“收回你的下巴吧,这样正好省下了积分,今晚我们就走。” “是!宿主!”系统斗志昂扬。 纪妃因自言自语道:“一想到要去宫斗,就有些激动呢!” 系统:。。。。。。 是夜,月黑风不高,恰是出逃时。 纪妃因照样是一身黑衣,只不过这次有了系统的超强全方位协助功能,又远离了宋清寒那样变态的的超警觉嗅觉,纪妃因没费什么功夫就轻轻松松离开了天一酒馆,也不知道柳行风是太相信她一个弱女子没本事逃跑还是怎样,一个跟踪的人也没有,跳下那棵月桂树之前,纪妃因淡淡回头扫视了一眼,她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解毒一事,算是她欠墨临川的一个人情,想罢,纪妃因不带丝毫留恋地转头,干脆利落地从树上一跃而下,黑夜中一个瘦瘦小小的影子向皇宫方向奔去...... 起床喝茶的墨临川眉心一跳,茶杯里的水微微摇晃,精致的眉毛一皱,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墨临川向窗外看去,浓浓的月色下月桂树枝繁叶茂,如同泼墨。 即墨公主-救下私会宫嫔(62) 皇宫也是一片泼墨般的夜色,纪妃因拨开头顶的树叶,屏住呼吸。 “邵云,我该怎么办?这次我算是狠狠得罪了她,皇后她会不会对我下手?我好害怕啊邵云!”一道透着浓浓惧意的女声从假山后传来。 透过树丛的间隙,纪妃因看见一个高大男子伸手拢住那娇小的女子。 “不会”,顾邵云声音冷静:“皇后为人端贤,你刚刚进宫,难免犯些错,她不会因为这点事责罚于你。” 娇弱女子松了口气,似是被男子说服了。 “那便好,若真是得罪了皇后,我在宫中孤身一人,真真不知道如何保全自己。”女子语中带泣。 顾邵云神色微动:“盈盈,我也想带你出宫,只是......” 覃盈眸中含泪,面容凄美:“邵云......” 顾邵云冷静分析道:“皇后这人我颇为了解,你初到宫中,不要与宠妃结盟,便不会得罪于她。相信我,明月为证,不论何时,我顾邵云都会用生命来保护你。”顾邵云轻轻揽着覃盈,神色温柔,像是触碰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覃盈泪流满面,声音哽咽:“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顾邵云眼角泛红,用力地闭了闭眼眸继而狠狠睁开:“盈盈,自从你就进宫那一刻起我们就没可能了。” “可我,我是被逼的!我......”覃盈心中悲痛,泣不成声。 顾邵云心中泛疼,拭掉何盈眼尾的泪珠,轻声安慰:“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早点明白,才能在宫中活下来。” 覃盈含泪应下,抱住顾少云久久无言...... “好了”,顾邵云:“宫门下钥的时间快到了,我们下次再见。”轻轻捧着怀中少女的秀脸,顾邵云心中发疼,落下一吻:“别哭了,我看着实在伤心。” 覃盈听到此话勉强笑笑,抹掉眼角的泪水:“好,你走吧。” 顾邵云恋恋不舍,轻声叮嘱着:“宫中你的事情我都打点好了,但你自己凡是还是万须小心,也得学会勇敢一点,知道吗?” “嗯。”覃盈刚刚哭过的眼睛一片红。 “好,我走了。”顾邵云转身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 覃盈看着顾邵云渐渐离开了视线,转身也想往自己宫殿里走去。她虽只是区区贵人份位,却有自己管辖的一座宫殿,是以平日里自己出入宫殿十分容易,只是今日实在太晚了,眼下得赶紧回去,以免露出破绽。覃盈走了两步,身体忍不住地摇晃,眼前一黑就要倒在地上。 “出来!躲在假山后面鬼鬼祟祟地干嘛呢!”不远处正在巡视的卫兵大喝一声。 旁边的卫兵用力眨了眨眼睛,朝假山看去,满脸疑惑:“兄弟,这山后面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啊?” 先前的卫兵没有因为这话放松:“刚才一团黑影缩在那里,肯定有人在那里,过去看看!” “走!”看自己兄弟认真的神色,旁边的卫兵也一脸警惕,两人步伐敏捷迅速,左手按刀,径直向假山走去。 “兄弟,我就说是你看错了吧!呐,这儿哪有什么人?”那卫兵拨开假山入口处掩盖着的草丛,一脸笑呵呵的。 先前的卫兵一愣,继而探出半个身躯往假山内一望,收回视线:“没人?那估计是我看错了,算了,没人最好,咱们巡视内宫的不就怕看见什么人吗!”卫兵感慨道。 另一个卫兵接话道:“也是,你说外宫出现的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多半是刺客,咱们巡视的兄弟要么被刺客杀死,如果运气好点儿,抓住了刺客或者帮皇上权臣挡了一下,以后可不得官运亨通,但咱们嘛,这内宫的鬼鬼祟祟的人呐,多半是干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儿,真要抓住了搞不好咱们还得被迁怒!啧啧。”那卫兵感叹万分。 “唉,别说了,被迁怒总比被那啥好”,先前的卫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是说?!”卫兵一惊。也是,不少通奸私会之类的事情往往败坏皇家名声,不少无辜的宫女太监甚至是发现的卫兵因此直接被赐死。 “真搞不懂这些贵人们怎么想的,唉,要是我是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早进宫享福了,还干这要命的差事!” “好了好了”,看着发牢骚的兄弟,先前的卫兵笑着安慰:“咱们好歹比宫里的太监强吧,知足了吧。” “哼,那是自然......”两个卫兵窃窃私语地走远了...... 树丛下,纪妃因看着哭得太狠而一时间缓不过来的覃盈心下无奈,自己这是一时善心发作了,竟然赶在那两个卫兵到来之前将已经半昏的覃盈带了过来,真是惹了个**烦。且不说自己现在的处境,就说万一覃盈认出了她的公主身份,也够她死一次了,纪妃因现下后悔得心肝生疼。 覃盈还处在险些被发现的后怕之中,面色发白。 纪妃因咬咬牙,暗恨自己的无脑行为,将覃盈往地上一放,侧身从另一边往自己宫殿奔去。趁着茫茫夜色希望覃盈没认出自己吧,纪妃因满脸无奈。 淑姝殿内,一片黑暗,纪妃因走进屋内,大大打了个喷嚏,“啊切”,这即墨姝是有多不受宠,连屋子都没人打扫,刚进来时纪妃因没注意到,现在细细看去,不说床幔,梳妆台,就连床榻上都落满了灰扑扑的一层灰。 原主身为即墨堂堂正正的五公主,虽然不受皇帝重视,可生母怜贵妃容貌绮丽,美色倾城,又是皇商嫡女,怎的也不该不会将即墨姝冷落到如此?可见即墨姝原本蠢笨的性格在这宫中有多么不讨喜。 纪妃因冷静地分析着眼下的情形,自己不在宫中已经有些日子,到底有多少人发现了这件事?除了害自己的六公主,伺候自己的宫女们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怜贵妃是否知情? 即墨公主—初回宫中之夜(63) 还有,宫中哪些人可以利用?纪妃因势单力薄,需得有人帮助。哪些人曾经害过即墨姝?都要替即墨姝一个个地还回去。这些都是纪妃因要考虑的。想起假山时那名唤作“邵云”男子的话,对分去自己宠爱的女人都能善待的皇后,想必是一个有德之人。 曾皇后,出身极好,是太后嫡亲的侄女,自小养在宫中,礼仪举止甚佳,无可挑剔,纵已是年过三十,却相貌不改,容色雅丽,平日里皇帝对其信任异常,将后宫全权交予曾皇后打理,即使有妃嫔私下不满也未撼动曾皇后地位的一丝一毫。再说曾皇后,饱读四书五经,精通诗词歌赋,能与书圣话书法,能同才子竞词话,未出阁时凭“即墨第一才女”名满天下,一时成为即墨才子倾慕的对象。曾皇后为人常被称赞,端庄优雅且平易近人,宫中上上下下的宫女,无人不对这位曾皇后心生敬重,就连平日里小心算计的低位妃嫔,都得夸一句这位皇后处事的公平。 曾皇后入宫三年,才诞下一子,纵是前三年都无子无女,只要太后在,宫中就没人敢抢在曾皇后前面诞下长子。听闻大皇子即墨砚满月时抓阄就抓住了一支御赐御笔,皇帝大喜,连连称大皇子选了批改奏折的御笔,将来定有治国之才,即墨砚长大后不负所望,不仅为人谦和温润,翩翩君子如玉,而且又遗传了曾皇后的才华,未加冠就以一首《君子赋》名登即墨才子榜首,素来受皇帝的看重,皇帝一直将即墨砚作为即墨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二公主即墨眉眼像极了曾皇后,温柔大方,常常帮曾皇后主持宫中的内宴,为人善良,平日里也爱写诗作画,品茶逗鸟。 纪妃因微微思量,这曾皇后和她的一儿一女都是温柔善良的性子,若真是如此,在吃人饮血的后宫里,真的能过得如表面这般顺风顺水吗?若不是真的,那曾皇后的心机不可谓不深,在遍布眼线的后宫里伪装到如今,还养得膝下子女都善良温润,想必平白博了皇帝不少的欢心和喜爱,那就值得细细考虑了...... 纪妃因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可惜系统给出的人物背景和性格都是从原主留下的记忆中提取的,若真有哪处出了差错,也是原主受了蒙骗,要是真的跟着即墨姝的记忆走,纪妃因担心受了误导,一步错步步错,在吃人不眨眼的后宫里,贸然出手是风险最大的一招,尤其是现在纪妃因的势力低微到如此地步之时。 “系统,有类似于现代的监控之类的道具吗?”纪妃因出声。 23立马翻了翻商店:“有一款360度无死角显微镜监控可以使用,宿主,您确定要兑换吗?” 纪妃因数了数自己的积分,挺起了胸膛:“兑换。”在后宫,女人们为了争宠,固宠,陷害......有着无数暗藏的小把戏,有了监控探头,她们的手段在纪妃因眼皮子底下才能无所遁形,既能防住那些暗箭,又能看清宫中的局势走向,一举两得,纪妃因不是宫斗小能手,要在任务中取得好的等级就得将积分利用起来。 一阵机械声传来:“滴~360度无死角显微镜监控兑换完毕,当前已进入宿主卡包中,宿主可随时使用,使用期限:此次任务期间,使用地点:即墨后宫。滴~当前积分:40.”一大段话落音,纪妃因目瞪口呆。本来兑换完之后,听见使用时间和场所自己还挺满意的,一听到系统报出的积分余额,纪妃因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多多多少?”纪妃因嗓音都在颤抖。 “宿主,忘了给你说,这个监控很贵的,要400积分呢。”系统残忍地说出事实。 纪妃因扶额:天!好不容易挣得积分一下子又没了!还有人比她更惨吗?没有! 禁军军营里,柳行风笑意盈盈。 “说!你把墨书藏到哪里去了?!”宋清寒满面尘土,却掩不住眼底的滔天怒意。他只是受了军令进宫了一趟,回来时地下室空无一人,除了眼前这人,宋清寒实在不知道还有谁有这样的胆子敢从他手下抢人。 柳行风顶着一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俊脸,对宋清寒扯着笑容:“他是被我带走了不错,可我现在也没有他的下落。” 宋清寒面色如冰,黑眸里蕴藏着无尽的杀意:“是你把他带走,你会不清楚他的下落?嗯?!”宋清寒一把抓住柳行风的上衣衣襟,将他往墙上一掷,“砰”的一声,柳行风后背被砸到墙上,有丝丝血迹从衣裳间渗漏出来。 柳行风难受地按着后腰,右手撑地从地上极力站起来,可最终没能成功。 “我本来以为我都给他下了药,他就不会跑,没想到......咳咳,他还是跑了,咳咳,等我的人去找的时候,咳,咳,他......”柳行风苦笑。 “你居然给他下药?!你怎么敢!”宋清寒觉得五脏六腑都疼的发狠,自己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的人儿竟然被下了毒。 柳行风不在意地笑笑:“算来再过三日就是毒发之日,且耐心等等,到时候墨书一定会来找我,信么?”这毒世上绝无仅有,解毒的药更是万里难寻,墨书既无权又无势,自然弄不到解药,柳行风早有打算,等墨书一回来,他就让亲信将他送到自己的私宅里,宋清寒一辈子都找不到他。 柳行风突然笑出声:宋清寒啊宋清寒,你再高傲又如何?还不是见不到你爱的人? “你笑什么?”宋清寒斜眉一皱。 “啊?”柳行风立马收敛了笑意,摆摆手:“没什么,到时你来领人便是。” 宋清寒冷哼一声:“若三日之后,小书没回来......” “好了好了”,柳行风嘴角微勾,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若是墨书没回来,我以死谢罪,行了吧?” 宋清寒冰冷的眸光从柳行风一张笑脸上缓缓扫过,最终转身离开了禁军军营。 即墨公主-侍寝被截胡(64) 宋清寒踏出营门,一声哨响,一个黑影应声而落。 “将军。”声音喑哑低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 “去查一人下落,墨书。”宋清寒声音冷冽。 “是。”黑影领了命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清寒闭了闭眼复而睁开,望向蓝天,眼底是一片血丝:小书,你到底在哪里? 氤氲的雾气弥漫着浴池,用过香氛的殿阁香味袭人,勾得人不想离开,沉醉其中,一女子莲步轻移,从玉制的屏风里缓缓走出。 “娘娘,夜晚寒冷,披上这个披风吧,小心身体,免得冷到了自己。”大宫女双手捧着貂毛披风上前劝道。 “不必。”怜贵妃玉手微抬,推开了大宫女递来的披风。 “皇上他不喜貂毛,觉得太过奢华,今日便不穿了。”怜贵妃盈盈一笑,艳若桃花。 “是,娘娘。”大宫女心中领会,依言退下。 一身轻纱,缓缓迈步到铜镜面前,镜中美人刚刚出浴,不施粉黛却仍艳丽逼人,左右四顾,抬手轻抚美艳的脸庞,怜贵妃眉头突然一皱。 “念芜,替我取下珠钗。”这头上琳琅满目的珠钗宝饰多是闺中时所用,太过贵重,皇上看了难免不喜。 念芜看着铜镜里如妖般的美人,有些犹豫:“娘娘,这些宝饰珠钗都是您闺阁时最喜爱的,戴在发髻上也衬得您甚美,不如就戴着吧。”怜贵妃长相本就偏艳丽,穿戴华丽更显得她美冠群芳,艳压四众。 怜贵妃轻抚发髻上最为华美的一支九钗琉璃步摇,轻轻晃动,步摇在微微恍漾的烛光下更为华美,光影斑驳,衬得怜贵妃的脸细腻白皙。 “皇上喜素净,不喜奢华,替我取了罢。”怜贵妃纠结再三,伸手取下了头上的九钗琉璃步摇。 念芜连忙接过怜贵妃取下的钗子放进梳妆盒里,又上前细心地替怜贵妃取下剩下的钗子簪子,笑容浅浅:“皇上要是知道娘娘的这番心意,一定会记着娘娘的好的。” 怜贵妃眼眸微亮,带着丝丝绵意:“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位分尊宠,知道他国事繁忙,但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好。” “这后宫里,除了咱们娘娘,奴婢敢保证没人更爱皇上了。”念芜打趣道。 怜贵妃看着镜中卸下珠钗,一脸素淡却仍然眉眼美丽的自己,掩唇一笑,浑身诉说着美艳勾人。 “快到子时了,皇上还没来吗?”饮完一盏热茶,怜贵妃有些心急。 “还没呢,皇上往日早就来了。”念芜心下也有些疑惑。 “念芜姐姐,皇上身边的黄公公来了。”门外二等的小宫女传话道。 “快请。”怜贵妃一喜,忙整了整衣袂。 “夜深了,外边凉气重,请黄公公进来说话。”念芜高声说道。 “不了,奴才传个话就走”,门口黄公公尖细的声音传来:“奴才来就是想告诉贵妃娘娘一声儿,皇上今夜批改奏折,怕是来不了了,还请贵妃娘娘早点休息。。” 怜贵妃脸色一僵,似是没预料到,随即笑说:“烦请公公转告皇上,说臣妾等着他。” 那边一滞,旋即说道:“令贵妃身子不适,皇上批改完奏折可能得去一趟,奴才传完话儿了,奴才告退。”黄公公说完就离开了。 怜贵妃笑容不再,撕烂了手帕:“又是令贵妃!” 念芜心疼地看着怜贵妃渗出血丝的手,劝道:“娘娘别动气,气伤身,令贵妃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不动气,休息吧。”怜贵妃轻轻丢下带血的手帕,面色重新变得平和。 念芜心中叹气:皇上翻了自家贵妃的牌子又在内务府登了记,转眼却去了令贵妃那里,明面上是雨露均沾,就连太后朝臣也挑不出错处来,可实际上......不知多少嫔妃暗地里看自家主子的笑话呢,自家主子还一心为皇上着想,不哭也不闹,自己却一直觉得皇上心里根本没看重自家主子,唉......看着床榻上的主子,念芜轻轻吹灭了烛光。 轻轻走出房门,念芜扣上了门。 “念芜姐姐,五公主回来了。”方才通报的小宫女悄声说道。 念芜嘴唇轻抿:“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我从淑姝殿经过,发现有动静,就在附近听了听,确实是五公主的声音。”小宫女神色笃定。 “回来了就好”,念芜长舒一口气,自家娘娘心里藏不住事儿,自己一直瞒着娘娘,也是害怕五公主消失的事儿被发现,如今五公主回来了,万事皆好。 “明日你派几个宫女去打扫一下淑姝殿,顺便给五公主换一批机灵点的宫女。”念芜安排着。五公主虽然不受皇上重视,娘娘也经常忽视,可好歹是娘娘的亲生骨肉,现在好好照顾,哪日娘娘若是后悔了也好有个说头,再者原来那批知道五公主消失的宫人肯定是留不得了,五公主不够聪明,那就给她安排一批机灵忠心的宫女,也好帮协一二。 “那之前侍候五公主的两个宫女?”小宫女试探着问道。 念芜闭了闭眼:“就遣送出宫吧。” “念芜姐姐!”小宫女有些惊讶。 “两个宫女,也翻不出什么水花,留着她们的性命,就当是为娘娘积善行好事了。”念芜轻声说道:“你去办这件事吧,越快越好,记住。” “是,我这就去办。”小宫女应声答到。 念芜点了点头,转身向自己的卧房走去,明日给皇后娘娘请早安只怕又是面临一场奚落,念芜心中叹息却又无可奈何,自家娘娘虽貌若妖姬,可叹皇上似乎钟爱的是令贵妃般柔弱无骨,惹人怜惜的女子,这宫中的荣宠,若认真算起来,自家娘娘又能分得几分呢? 第二日清晨,晨光微熹,露珠点点,宫里的芍药开得遍地都是,一朵儿接着一朵儿,甚是喜人。 淑姝殿内,纪妃因睡姿喜人,修长纤细的腿搭在床沿上,右手微曲挡住双眼,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睡着。 即墨公主-拦截银子之人(65) “滴~宿主大大,监控探头检测到可利用剧情,请查收。”一连环的机械声将纪妃因从梦中惊醒。 “什么剧情?”纪妃因美眸微睁,在那一瞬间清醒。 23“蹦”一声跳了出来:“宿主,系统检测到怜贵妃家人送进宫中供日用的银子被拦截了,此次时机关键,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怜贵妃身为贵妃,还需要家中的银子?”纪妃因微诧。 “宫中赏银就是一笔大的消耗,更别提怜贵妃很少收到什么赏赐,靠着月俸坐吃山空,能有多少积蓄?”系统解释道。 纪妃因嘴角微抽,好歹是个贵妃,居然混成这个样子。 “拦住银子的人是谁?在宫中如此行事,未免太胆大包天。”宫中守卫森严,各宫嫔都有自己的眼线,这种情况下这人还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作妖,当真是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系统没能检测到人脸,只知道那人换了银子后就转身向御书房方向走去了。”系统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不是皇帝”,纪妃因分析道:“皇帝一国之主,就算怜贵妃再不受宠,也不会连家里送来的银子都被换了。御书房方向,要么是紧挨着御书房的椒房殿,要么是住的近的妃子,据我所知,这个方位,只有最受宠的令贵妃一人吧。” “宿主是说,这换银子的人,不是皇后就是令贵妃?”系统反问到。 纪妃因点点头:“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正确的。若是皇后,宫中妃子皆受她管理,就算被发现了,大概率也没人敢揭发,此招虽险,但对于皇后,只不过是区区小技俩。” “如果这个人是令贵妃那边的人呢?”系统发出疑问。 “那更好办了”,纪妃因巧笑嫣然:“众所周知,令贵妃是皇上的宠妃,捧在心尖上的人,若是她此行被发现了,你以为众妃子都会因为嫉妒她而向皇上揭发她吗?” 系统疑惑地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吗?只要扳倒令贵妃,皇上的眼睛就不会只停留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后宫的女人,最渴望的不就是皇上的宠爱和给的尊荣吗?” 纪妃因笑笑:“是,后宫的女人都想要皇上的宠爱,可你忘了两点,一,皇上如此宠爱令贵妃,没有能让令贵妃无可反驳的证据,皇上会信吗?其二,令贵妃倒下,下一个宠妃会是谁呢?谁也不知道,如今后宫的妃子大多有了子嗣,对她们来说,通过培养优秀的子嗣来固宠远比在后宫争宠更为稳妥。” 系统默默给自家宿主点了个赞:“宿主大大您考虑得真全面!”真适合在后宫争宠,系统默默盘算了一下,对下个任务突然有了想法。 “系统,你小脑袋瓜子儿在想些什么呢?”纪妃因嗅到了一丝丝阴谋的气息。 “嘿嘿”,系统挠了挠脑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问,宿主您还去吗?” “去。”纪妃因势在必得。 “啊?刚刚不是说有很大的风险吗?”系统发现它现在跟不上纪妃因的脑回路了...... “别人做,有风险,但我做,没风险。”纪妃因笑得奸诈。 ......系统默默无言。 “害”,纪妃因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看着我怎么做吧。” “行8宿主,加油!”系统扬起笑脸给纪妃因加油打气,虽然不知道宿主想干什么,但是也要支持! “乖~”纪妃因笑眯眯地摸了摸系统的小脑袋。 “五公主,您醒了吗?”一个娇俏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纪妃因和系统神色同时一凝。 “这是谁?”纪妃因开口。 系统迅速翻了翻监控:“宿主,这是原主的母妃派来伺候您的宫女。& “你先回去。”纪妃因点点头,从床上下来。 “五公主,奴婢门进来伺候您梳洗吧。”另一个略显稳重的声音传来。 纪妃因理了理衣襟:“进来吧,我已经起了。” “是,公主。”话音刚落,两个一般大的小宫女并肩而入,两人年岁不大,都是一身粉色宫装打扮,左边的个子略微高些。 “你们是母妃派给我的人?”纪妃因笑容浅浅。 两人相视一眼:这五公主怎么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怎么?”纪妃因眉头一挑:“连本公主问话也不回?” 左边的宫女立马跪下:“请公主恕罪,是奴婢们走神了。” 右边的宫女神色慌张,也连忙跟着跪下:“请公主恕罪,请公主恕罪。” “这么紧张干嘛?本公主又不会吃人?且回本公主的话。”纪妃因面无表情。 盈星内心腹诽:公主您这个表情很难让人相信您没有想要吃人的想法啊!想是这样想,但观察五公主的举止,盈星越发觉得之前的传闻不可轻信,从自己踏入这个房门到现在跪在地上,不过短短半盏茶的功夫,端可看出眼前的五公主并非众人口中的蠢笨之人。 这样想着,盈星不由得神色恭敬:“回五公主的话,奴婢盈星,与含星都原是怜贵妃娘娘的三等功女,原来伺候公主的宫女不体贴,贵妃娘娘见了心烦,便吩咐由奴婢们来伺候公主。” “原是如此”,纪妃因漫不经心地扣着手指甲。 见五公主没有责难,盈星心下立时舒了一口气。 纪妃因笑得妖娆:“由你们换下?就是说你们做得比她们更好了?嗯?” 盈星一惊,还没想好怎样作答,那边含星已是将话头抢了过去。 “回五公主的话,奴婢与姐姐自小伺候贵人,样样拿手,自然是普通的宫女们比不上的。”含星有些骄傲。 “是么?”纪妃因意味深长,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公主,含星所言言过其实了,奴婢们只是一般的宫女,哪里有什么极其出色的”,盈星急急地说道:“若真是有什么比别人好的,也只是运气好了点,被贵妃娘娘挑中了能来伺候五公主。” “ 即墨公主–选择贴身宫女(66) “对啊对啊,能伺候公主那是奴婢们的福气。”含星也接口道。 纪妃因笑笑:“你们觉得,我最需要什么呢?”纪妃因抛出了橄榄枝。 地上的姐妹两人相视半晌,一时无言,盈星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 纪妃因黑眸定定:“记住,本公主需要的是忠心,绝对的忠心,唯一的忠心,懂吗?” 含星一愣,似乎没料到纪妃因会说出这番话来,盈星已是缓缓一拜:“奴婢懂得。” “很好,那么,你呢?”纪妃因水眸微转,看向含星。 “奴婢发誓,今生今世只对五公主一人忠心,绝对忠心。”含星并拢三指向天发誓。 纪妃因轻笑,满意道:“虽是傻了些,却也有些可爱之处。” 含星扬起大大的笑容,一旁的盈星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就怕自己这个妹妹傻兮兮的说错什么话,今日总算没出什么大错儿。 “起吧,地上寒气重。”纪妃因轻声说道。 “谢五公主!”两人应声而起。 纪妃因和善地笑了笑:“如此,你们便是自己人了,时辰尚早,且都坐下,咱们好好地聊上一聊。” “是,五公主。”盈星,含星略显拘谨。 “既然是自己宫里的人,本公主也不拐着弯儿了,多做少说,本公主不会亏待你们的,懂吗?”纪妃因言简意赅。 盈星,含星忙不迭跪下:“请公主放心,奴婢们懂得,一定万事以淑姝殿为重。” “如此便好”,纪妃因为盈星的聪敏感到惊喜:“又跪下作甚?都起来罢。” “是,五公主,让奴婢们为您梳洗打扮吧。”含星带着乖巧的笑。 纪妃因看着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紧张的含星,适时绽放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手巧,就由你为本公主梳妆吧”,说完纪妃因看向盈星:“你是姐姐,理应排在前头,不如你来伺候本公主洗漱?” “是。”盈星,含星相视一眼,同时应声道。 盈星手脚利落地端来一个宫中的铜盆,倾入一半热水,又倒上半盆冷水,伸手入盆轻轻拨动水花,试了试水温,似乎对这个温度感到满意,盈星这才将装满水的铜盆端到纪妃因的床头。 “五公主,水好了。”盈星低头说道,而后将一方素白的手帕轻轻浸入铜盆的温水中,将手帕打湿,又捞出水面,重新将手帕上的水拧干才递给纪妃因。 纪妃因素手轻轻接过盈星递来的手帕,心中喟叹:皇宫的规矩礼仪真是繁多复杂,一件洗脸的小事,竟然细节到这种地步。 擦了脸,纪妃因将手帕放入盈星早早伸出准备着接住手帕的双手中。 盈星动作轻而快,将手帕放入盆中细细清洗了一番又捞出水面拧干后递给纪妃因:“公主,再擦擦手吧。” 纪妃因伸出纤纤素手,任由盈星将她葱白的双手仔仔细细擦洗了一遍。 “做得很好。”这个时候,纪妃因从不吝啬她的夸奖。 盈星有些怔愣过后内心狂喜。 “奴婢多谢五公主赏识!”盈星又要跪下谢恩。 纪妃因一个前倾,轻轻巧巧拦住盈星就要跪下的动作。 “往后在我淑姝殿,不必如此。”纪妃因笑得温和,完全拂去了方才的一身肃色。 “是,五公主。”盈星感激地起身,这时候,才意味着五公主真正接纳了她,盈星端起铜盆,向殿外走去。 看着盈星轻轻带上了房门,纪妃因貌似不经意地说道:“含星,本公主洗过了,替本公主挑一套好看点的衣裳罢。” 见五公主终于有事要吩咐自己做了,含星有些开心:“五公主,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 “随意。”听了含星的话,纪妃因眉头微皱。 含星小步跑到衣柜前,拉开衣柜,入目的是琳琅满目的衣服。 “五公主,这件浅紫色的如何?更衬您的肤色呢!”含星笑嘻嘻地拉开一件衣裳比划道。 纪妃因扫了衣柜一眼,又看了看被含星拉出来的衣服,正要说话,房门被“吱”地一声轻轻推开。 “五公主是要选衣服吗?”倒完水回来的盈星看着眼前一幕心尖微抖。 “嗯。”纪妃因轻哼一声算作回答。 含星看见姐姐回来了,更加活泼:“姐姐,五公主吩咐我挑衣裳呢,你也一起来吧!” 盈星神色更加紧张,连忙瞪了含星一眼。 “五公主,含星不懂这些,还是换奴婢来挑吧。”盈星目光透着恳求。 “姐姐!”含星微惊,没料到一向包容自己的姐姐当着公主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明明会挑!” 纪妃因红唇微勾:“我看含星选的衣裳都挺合我心意,就让含星来挑也不错。” “姐姐你看,连公主都这样说了!”含星受了夸奖,沾沾自喜。 “五公主.......”盈星还想说什么,却被纪妃因打断。 “好了 你先下去替本公主看看早膳是否做好了。” 盈星无奈却只得遵命:“是,公主。”盈星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关上门之前还不放心地向含星看了一眼。 “五公主,这件衣裳也很好呢,五公主穿上一定比令贵妃还好看!”含星不会什么夸人的词,一时间只想得到“好看”这个词来形容。 纪妃因目光在含星取出来的那件深粉蝴蝶纱衣上凝了一瞬,随即反问:“你觉得宫中最美的人是令贵妃吗?” 含星一愣,诺诺道:“其实奴婢觉得在后宫之中,公主的母妃怜贵妃娘娘是最好看的,只是......”含星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了。 纪妃因无所谓地笑笑:“只是宫中令贵妃最受宠,所以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她,对不对?” 含星目光瑟瑟地看了纪妃因一眼,旋即又埋下头去。 纪妃因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含星,出宫或是调离别处,你选一个吧,当然,最好是直接出宫。”这对姐妹情谊深重,若是调出含星到了其她嫔妃那里,难免让人不放心。 含星身体一僵,“砰”的一声跪下,眼底泛着泪花:“公主,含星不想离开这里,求公主留下含星吧!含星做错了什么?!含星可以改!” 即墨公主–留下含星盈星(67) 好不容易做了主子的贴身宫女,以后说不定就是大宫女,这一被赶出去,哪个宫的主子还愿意要她?何况离开姐姐一个人去伺候主子,含星心里有些害怕。 纪妃因态度坚定:“什么都可以改,可唯独一个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含星微愣,直直地看着纪妃因。 “你性子单纯,做事也不细心谨慎,实在比不得你姐姐,宫里不是什么祥和之地,奴才做错了事,后果都得算在主子身上,你这样的性子,叫我怎么留你?”纪妃因挑明说道。 含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团身影闯了进来。 “求公主留下含星吧,含星虽然莽撞了些,可心是好的,我自小看着她长大,她一定会全心全力地侍奉公主的。”盈星跪在地上,匍匐着为含星求情。 纪妃因神色微动,面上却仍一脸严肃:“你说她能侍奉我?可她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带出去。” 盈星连忙说道:“是,公主,含星的性子出了淑姝殿的确容易得罪人,但留在殿中不就可以了吗?含星极会搭配衣裳和首饰,相信公主一定会满意的!” “是吗?”纪妃因似乎有些心动,她黑眸一转,看向含星:“不出淑姝殿,你行吗?” 含星自盈星猛地闯进淑姝殿起就怔愣在原地,眼下看见事情有了转机,一下子惊醒过来,仿佛懵懵懂懂了很久的脑袋一下子被人用生硬的砖头给敲醒了一样。 “公主!我可以!”含星几乎喜极而泣。 纪妃因素手衬着白皙光滑的下巴,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也是,你们毕竟是两姐妹,留一个去一个对你们来说也不好,这样吧,你们就都留下吧,不过呢,你以后就跟着我出门”,纪妃因转头看向含星:“你呢,以后就在淑姝殿中替我梳洗打扮。” 话音刚落,两人齐齐跪下谢恩,再抬头时,含星满脸失而复得般的欣喜,而盈星已是冷汗连连,满脸泪痕。 “奴婢有罪,请公主责罚。”盈星用力地叩头,直叩得地板上出现丝丝血迹。 纪妃因并未急着叫停:“你且说说,你犯了何罪?” 盈星停下动作:“奴婢不该擅闯公主房间。” “既然知罪,便自去门外跪着。”纪妃因笑笑,轻声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盈星听了纪妃因的责罚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从地上起身后向门外走去。 “你多向盈星学习,若是能得十之八九,哪日也可随我出门了。”纪妃因似是无意说起。 含星身体微抖,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多谢公主!” 还没出门的盈星一愣,旋即绽放出一个夹杂着喜悦与感激的笑容。 纪妃因将姐妹俩的反应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红唇微勾:“好了,时辰不早了,含星你替本公主上妆罢。” “是,公主。”含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仔细细地挑选衣裳和搭配妆容。 纪妃因看着忙碌的含星心绪翻飞,这两姐妹,姐姐盈星沉稳却未必忠心,宫里这样的聪明人多了,可不见得个个都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而在短短时间之内,纪妃因很明显看出盈星很在意这个妹妹,毫无意外的,含星就是盈星的软肋,而碰巧,含星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小被盈星保护得太好了还是怎样,在这重重深宫里居然养成了一幅单纯大大咧咧的性子,直接将致命死穴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人,就算不是要用来博得盈星的好感,纪妃因也不会让她出门瞎晃荡。 但所谓正想打瞌睡就有人来送上枕头,含星的缺点盈星肯定知道得清清楚楚,这样一来,利用含星的缺点先是放话说要送她出宫或调离淑姝殿这种话,就算含星肯答应,盈星肯定也会拼死阻止。含星什么性子,盈星不知道?一旦脱离盈星的保护,肯定被那些躲在阴暗里的人吃的连渣滓都不剩,这样,就顺理成章地掉进纪妃因布置的圈套里边,往后这姐妹两人都会是最为维护她的人。 事实上纪妃因所料没错,含星的确是一直被盈星所保护,就连这次调离怜贵妃的宫殿要挑选两个聪明伶俐的宫女,也是盈星做了手脚才能让含星也跟着被送进来的。本来盈星想着五公主传闻中蠢笨无知,素来不参与宫中的明争暗斗,而且母妃家境非凡,吃穿用度也好,在她宫里做贴身宫女,比在什么妃子和皇子身边伺候好多了,而且说不定熬个几年,就成了大宫女可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风光呢。 若真是原主本人,盈星的算盘的确打得精巧,可惜,她们遇上了穿过来的纪妃因...... 一番梳洗打扮后,含星眼前一亮:“公主,您真美!”含星不由得发出由衷的感叹,后宫里的美人呢多了,有丰姿绰约的,比如芸嫔,有艳丽妖娆的,比如五公主的母妃怜贵妃,也有娇弱无辜的,比如多年圣宠不衰的令贵妃,可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般特别的美丽,明眸善睐,姿色天然,皎若秋月,艳若桃李,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很明显眼前绝世女子眉眼之间像极了她的母妃,姝丽异常,但气质间的清雅绝尘又为她的艳色掺进了三分的清冷与脱尘,清纯与妖娆,艳丽与清雅的完美融合。 纪妃因打量着铜镜中的女子,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即墨姝的样貌简直是惊为天人来形容都不为过,不施粉黛都已是绝色,今日含星稍微上了些淡妆,更是美绝人世,貌可倾城。 “你手下功夫甚好,本公主很喜欢。”纪妃因夸道。人,不能老是打击,在适当的时候,需要给出一些鼓舞。 含星被夸的心花怒放,却又心中明白受之有愧:“都是公主长得太美了,奴婢其实没做什么。” 纪妃因笑笑:“本公主出去散散心。”说罢就要起身。 含星连忙伸手扶着,小心问道:“公主可要奴婢去叫姐姐陪着?”想起公主夸赞姐姐细心,要自己多学习,含星立马想起了姐姐。 “不必”,纪妃因温声说道:“盈星额头上有伤,出去见了人终究是不好。”开玩笑,自己还得办事儿呢,纪妃因腹诽。 “也是”,含星皱皱眉头:“那公主一人出去可要小心。”盈星方才为自己求情受了伤,眼下伤还没好,又怎么好陪着公主出去呢?!说不定还有小人暗地里造谣说公主虐待奴婢呢! “这时候尚在主子面前,你便不该皱眉。”纪妃因目光淡淡。含星就是被盈星保护得太好了,这样的喜怒形于色,实在太过了些。 “啊!”含星一惊:“谢公主提点,含星记住了。”含星连忙调整好表情。 “等我走后一盏茶的功夫,你就去将盈星叫起来罢,房里有金疮药,自己拿去用”,纪妃因吩咐道:“顺便把屋子扫了,灰尘遍地的,我睡着不舒服。” “是,多谢公主。”含星笑着应了。 纪妃因点点头,向外走去,推开房门,撞上盈星望过来的眼神,纪妃因一愣,那眼神里并没有丝毫愤怒,不甘或是压抑,清清淡淡,不见喜悲,经过盈星身旁时,纪妃因并没有叫起,虽然盈星掩饰得很好,但纪妃因还是捕捉到她的一丝丝失望,走出淑姝殿,纪妃因唤来了系统。 “系统,今日的银子送到哪里了?”纪妃因扣扣手指甲,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倍感期待。 系统根据着监控的画面,说道:“宿主大大,银子刚进内务府,现在正要通过内务府总管刘公公的手上发往怜贵妃处。” 纪妃因点点头:“咱们这就走,去看看到底是谁暗中拿了怜贵妃的银子!”说来怜贵妃好歹也是原主的生母,帮了怜贵妃,原主的怨气值应当也会下降一些。 “走着!”自从刚刚在淑姝殿见识到了自家宿主的变脸加震慑一系列操作,系统23现在对纪妃因是信心满满。 从淑姝殿门口走向内务府,是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纪妃因一边听着系统的实时播报,一边暗自盘算着待会该怎么表演,内心戏超多。 “站住。”一声略显轻挑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纪妃因停下,一个挑眉:这又是哪里来的奴才?还真当她还是原来那个任人拿捏的五公主了不成? 纪妃因转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翩翩公子形象的男子,毫无意外的,纪妃因在男子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艳神情。 “你是哪家的女眷?”压住内心的惊喜,男子鬼使神差地开口。 纪妃因红唇微勾:“你怎知我不是后宫妃嫔?”这男子应当还未加冠,看着甚是年少,可能比她这个身体的年岁还要小些,说话行事却是这般的轻浮,着实让人不喜。 男子饶有兴味:“我知道你不是。”这女子看着二八年华,却已是倾国倾城之姿,父皇的后宫里若是当真有这样一号人物,哪里还会独宠自己母妃?看她身上衣料首饰皆非凡品,气质清雅动人,想必是哪家即墨贵女应了宫中主子的邀请入宫。 即墨公主-被亲皇弟调戏(68) “是或不是,与你何干?”纪妃因不欲理会眼前之人。 俊美男子眉毛一挑,轻声笑道:“在下曾听闻‘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私以为,对于如小姐这般绝色的美人,也是如此,实不相瞒,在下对小姐一见倾心,不知小姐可否入我府中,做在下的侧妃?”即墨术心中自有打算,眼前女子如此美貌,若真是哪家的名门嫡女,自己也不会没有耳闻。 侧妃? 呵,这人竟还是个皇子?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纪妃因感慨。 纪妃因轻嗤一声,转身欲走,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身体一麻,瞬间不能动弹了。 “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纪妃因强压住内心的惊恐。 即墨术面色不改,依旧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他轻轻掸了掸衣裳上不存在的灰,绕到纪妃因面前。 “你看,脾气这么急躁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即墨术扬起嘴角。美人虽然倾城,却是个暴躁性子,如此看来更不适合做自己的正妃了,其实即墨术最开始还是有点想娶为正妃的,那一眼的惊鸿,让他乏善可陈的心泛起了无数涟漪,可很明显的,这女子身份并不高贵,娶做正妃的话,免不了受到宗室那群老臣的反对,思来想去,即墨术还是决定娶为正妃,然而,看着纪妃因娇美的面容,即墨术心中微微一动...... “若是你愿意,做我的正王妃也不是不行。”即墨术慢慢俯身贴近纪妃因的脸庞,纪妃因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 纪妃因闭了闭眼,咬牙切齿:“我不愿意。” 即墨术并未因为听了纪妃因的拒绝而离开凑近纪妃因的脸,拈起纪妃因的散落在颈边的一缕发丝,即墨术狠狠吸了一口,露出迷恋的神情...... “感情这事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嗯?”即墨术用眼神认真描摹着纪妃因的轮廓,丝毫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纪妃因:卧槽。。。。 “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眼看这男子越靠越近,眼神如饿狼,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纪妃因的脖颈狠狠咬断嚼碎了吞入腹中,纪妃因不由得有些慌了。 即墨术嘴角微扬:“是吗?不然你叫一个试试?”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纪妃因脸上,却没由来地让纪妃因感到无尽的寒冷。 眼看眼前的男人越逼越近,纪妃因眸色一沉,若自己再不反击只怕被这人压得死死的,彻底没机会反抗了! 纪妃因咽了口唾沫,张口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儿来!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纪妃因又惊又怒,用嘴唇比划着。 即墨术看着眼底藏不住恐惧的纪妃因,眸中带笑:“放心,只是让你暂时失声而已,毕竟你将来可是我的女人,我又怎么忍心伤害你呢?”地位尊贵,向来不惯向别人解释什么的即墨术看着目露恐惧的纪妃因不由自主地安慰道。 “你赶紧,赶紧给我解开。”纪妃因简直要被这个半路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给气哭了,倒不是怕他,只是想起系统说到的关键剧情,纪妃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男的不是耽误事儿吗?! 即墨术心下略微不快,就算是再有耐心的男人,也不能保证对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自己这种实属挑衅的行为毫无怒意,即墨术承认,这女子的确很合他心意,可包容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在他这样的位置上更加难得,这女人难道不懂得珍惜吗? 即墨术眼睛危险地眯起:“我看你还是没能充分认识到现在自己的处境。” 纪妃因一心只装着自己去当场抓包的任务,哪还有闲心注意到即墨术现在如黑炭般漆黑的脸色,纪妃因面色焦急,用唇示意着:“快点解开我的穴道!” 即墨术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不但没有丝毫认错的表现,而且还在用那诱人的红唇不停说着什么,似乎在反驳他?得了,这会儿好像又在骂他了?瞧这清澈明媚的眼眸,饱满红润的嘴唇,即使它们的主人现在正在气势汹汹地骂人,却仍是那么地可爱,又,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引诱意味。 即墨术狠狠地舔了舔后槽牙,猛地倾身而上,覆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纪妃因一愣,眼底的怒火瞬间静止,下一秒,又接着噌噌噌地往上窜。 卧槽?! 艹! 这小子! 自家哥哥?自家皇弟? 仿佛被滚滚天雷给当面劈了一道,纪妃因从头僵到尾,接着是满腔的怒意占据了纪妃因整个身躯。 wooc!我要鲨了这玩意儿!纪妃因内心如巨浪般咆哮。 即墨术那边似乎是尝到了什么美好滋味,竟像是嫌不够似的,一手托住纪妃因的后脑勺,另一手钳住纪妃因的纤腰,吻得越发深沉。 纪妃因感觉自己的嘴唇又麻又痛,神色一狠,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嘶!”即墨术嘴角一痛,松开捧住纪妃因后脑勺的手。 “很好,你居然咬我?”即墨术手触碰上嘴唇,不意外地看见了一丝血迹。 见纪妃因仍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即墨术轻轻嗤笑:“你知道我是谁么?即墨三皇子,做我的正妃,你当真不心动?”说罢勾起纪妃因的下巴,似乎是想要认真观察她此时的神色。 看了半天,纪妃因还是一幅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样子,即墨术感到无趣地收回手。 “罢了,既如此,我直接请父皇下旨便是。”即墨术有些失望,以往那些女子知道他是三皇子,哪个不是巴巴地赶着上前给他暖床,自己却从不放在心上,今儿个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可看这女子的样子,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啊啊。”纪妃因张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即墨术心神微动:莫非她反悔了? “呼~”,纪妃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自己总算是能说话了。 “你改变主意了?”即墨术问道。 “不是”,纪妃因翻了个白眼:“我是想让你别向皇上请旨......”其实我可能是你的亲妹妹! “那你还是闭嘴罢!”即墨术眼神一狠,下一秒纪妃因发现自己又不能说话了。 纪妃因:......无语问天! 行! 您有本事!有能耐!您想禁言就禁言吧!纪妃因是真的无语了,等这傻孩子发现了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后悔去呢!纪妃因看向即墨术的眼神突然充满一种“别人家的熊孩子搞事情结果被找麻烦了自己在一旁想提醒却被忽略的等着看热闹”的同情目光...... 即墨术:“你突然这么看我干什么?” 纪妃因:面带微笑。不气不气我不气,一个傻孩子而已~ 即墨术面带警惕:“你莫不是想偷偷逃走?不行,告诉我你的名字!” 纪妃因:懒得理你~傻弟弟~ 即墨术有些遗憾:“看来你是不想告诉我了。” 纪妃因:能给你添堵,那是我的荣幸。 “听说女子的肚兜上都绣有自己的闺名?”即墨术嘴角微勾,笑容带着邪气。 纪妃因眼角微抽,紧盯着即墨术的双手,生怕那双手下一秒就扯开她的衣襟去找她肚兜上的名字去了...... 即墨术笑笑:“那我就自己上手了?”说罢扬手而来...... 纪妃因咽了咽唾沫:“别!我说!” “洗耳恭听。”即墨术立马收回了伸到半空中的手。 纪妃因眼眸微闪:这个时候,若是告诉即墨术自己是他那不受宠的,一年出不了几次门的五皇姐即墨姝,他能相信吗?当然不能! “好好想”,即墨姝笑容中带着威胁:“若是扯谎蒙骗我......” 纪妃因狠狠打了个寒颤:“我叫白姝。” “姓白?”即墨术微讶。 “是姓白没错。”纪妃因本着骗人骗到底的原则,一本正经。 “想来无战家也确实有这么个年岁的妹妹。”即墨术喃喃道。 纪妃因哭笑不得:看来即墨术是把别人当成了她,这世道,说真话没人信,说假的倒是哄得人自己联想起来了......纪妃因无奈。 即墨术扬起一个微笑:“即然是白家的人,那便好说了,等着我来娶你!”原先以为这女子身份一般,但如果是白家的人,一切就又不同了。 纪妃因扯出一个笑容:“我名字都告诉你了,现在能否将我的穴道解开了?” 即墨术恍然大悟,双手一弹,解开了纪妃因的穴道:“啊!原来还没解开啊,真是对不住了。”即墨术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脸上却没一点感到愧疚的神色。 纪妃因心底冷笑:皇家的人当真自私无情,对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便是不顾一切,也要取回来藏在怀中,却丝毫不顾及本人的想法。 “那三皇子,臣女就告退了。”纪妃因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行礼道。 即墨公主-抓人计谋失败(69) 做戏就要做全套,纪妃因干脆直接自称为“臣女”。 即墨术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眼中带笑:“我送送你?” 纪妃因抿唇,眉头微皱,似是有些犹豫和担忧:“这,臣女的家人看见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说不定认得我呢!”即墨术听见纪妃因的家人也在,心底隐隐还有些期待。 纪妃因那边还正一脸纠结,即墨术已是琅然一笑,大手一伸就要揽过纪妃因纤细的腰肢。 “走,我陪你去。”即墨术说着就当真要跟着纪妃因往宫门走。 纪妃因一个敏捷的后退,躲过即墨术伸来的大手,眼看即墨术面色一沉,纪妃因连忙一脸羞涩。 “臣女还没准备好......”纪妃因低头揉着手帕,似乎娇羞得不行。 即墨术明白身为大家闺秀的含蓄守礼,自是能理解纪妃因当前的想法,随即通情达理地提议到:“不若下次我正式上门提亲时再见你的家人,如何?”知道女孩子家的脸皮子薄,尤其是像白姝这样貌若天仙的绝世美人更是不可随意敷衍,即墨术打算哪天挑个黄道吉日,带着九聘五礼来上门拜见岳父岳母。 纪妃因低头脸红:“好。” “那边说定了!”即墨术眼眸微亮,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春气息,纪妃因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发呆......若是宋清寒笑起来,会不会也是这样呢?只是,宋清寒从来不会这样笑。纪妃因摇摇头,不再想下去。 “你这块手帕,就当是送我的定情信物了”,即墨术见纪妃因看着他的脸出神,轻而易举地抽走纪妃因手中的帕子。眼看自己的手帕落到了即墨术手里,纪妃因心里一个“咯噔”,手帕送出去了不是给他留下了把柄吗? “你还给我!”纪妃因连忙伸手去捉。 即墨术后退一步,拈起手帕放到脸上轻轻嗅了一下,又慢慢收回叠成一小块珍重地放在怀里,仿佛在认真对待什么稀世之物一般,然而纪妃因心里明白,自小在宫中长大的皇子,没有什么稀世珍宝是没有见过的,这一方手帕,自是算不得什么。 “别急”,即墨术笑得像个狐狸:“我拿了你一样东西,自然也是要还你一样的。”说罢,即墨术从怀里掏出一块古玉,递给纪妃因。 纪妃因刚想拒绝,即墨术的手一晃,那古玉就系到了她的腰间。 纪妃因刚到喉咙的话又咽下去:“那便多谢三皇子了。”自己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否则不知道这傻孩子还要干出什么事儿来。 即墨术眉头一挑:“你怎知我是三皇子?” 纪妃因嘴角微抽,看向即墨术的眼神越发古怪。 “怎么了?我问得不对吗?”即墨术一时间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纪妃因晃了晃腰间的古玉,扯出一个笑容:“三皇子,这古玉上不是写了“即墨术”吗?” 即墨术恍然大悟:“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子,真真聪慧剔透,细心谨慎!”即墨术越看纪妃因,越觉得心中满意万分,这女子不单长相极美,而且交谈之中不慕权贵,从容不迫,又能从自己给的定情信物上猜出自己的身份,当真是做正妃的不二人选,这样想着,即墨术的眼神越来越亮...... 纪妃因打了个寒颤:“三皇子,臣女家人还在宫外等着臣女呢,这会儿找不到臣女说不定正着急呢!臣女就先告退了。”纪妃因话音刚落便施了一礼,小步往宫门跑去。 “哎!”即墨术还没说完,纪妃因已是跑出一段距离了。 算了,即墨术按住胸膛,白色手帕似乎还残存着余温,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纪妃因提起裙摆,跑得小步却很快速,不一会儿就脱离了即墨术的视线范围,纪妃因轻轻朝后面瞥了一眼,在确定即墨术看不见她了以后,直接一个闪身绕过了旁边的花园,往内务府走去。 “系统,你看看那个偷换银子的人还在内务府吗?”纪妃因一边小步赶着路,一边询问着。 系统早就想到纪妃因会问,立马回答道:“宿主大大,那个人已经走了。” “我靠(#′)靠!” 纪妃因奔跑着的步伐瞬间失去了力气,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 “哎呀宿主,不要灰心嘛!此路不通还有其它的方法嘛~开心点嗯!”系统虽然不知道自家宿主想要做什么,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安慰起来。 纪妃因沉默了良久。 “唉~”感叹一声,纪妃因一言不发地往淑姝殿里走去。 系统有点慌了。 宿主? 宿主! 不要灰心啊!机会总还是会有的嘛qwq~~ 不要这样啊! 系统着急地团团转,生怕自家宿主一个想不开就......此时此刻系统脑子里已经有无数不好的想法在疯狂般地萌生了....... “我没事啊。”纪妃因突然抬头,幽幽地说道。 系统被纪妃因的突然发声吓了一跳,神情懵懵的:“宿主大大,你想通了?!”不管怎样,想通就好,别到时候任务都不想做了~系统突然开心。 纪妃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就没有想不通过啊。” 系统: “怎么?你难道希望我想不通吗?”纪妃因磨了磨牙齿,面带威胁。 系统秒怂:“哪有?根本没有的事!” 纪妃因见状放过系统,随机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这种偷换东西的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怕没有下一次么?” 系统猛地点点头,似乎十分赞同自家宿主的想法。 纪妃因盘算着时辰,决定主动出击。 “哎哎,宿主,你跑什么呀?已经来不及了。”系统见纪妃因突然跑起来,连忙说道。 纪妃因边跑边笑,解释道:“我不是去内务府,你都说了那人已经离开了,我自然不会再去了。” “那这是?”系统看着纪妃因跑的方向,恍然大悟:“奥!我懂了!原来宿主你是要回淑姝殿!”可是,回自家的宫殿,跑什么呀?系统不明白。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仿佛看穿系统的内心,纪妃因说道。 “嗯嗯。”系统看着自家宿主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得对纪妃因说的话深信不疑。 很快就到了淑姝殿,纪妃因放缓了步子,走得从容不迫。盈星早就被含星叫起来了,见纪妃因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上前迎接。 “公主,您回来了,进屋喝杯茶吧。”盈星笑容盈盈。 纪妃因点点头,往殿内随意一看:“你们都打扫好了?” 盈星谦恭地说道:“大部分都清扫完毕了,只剩下宫女们住的房间还没扫了。” 纪妃因微皱眉头:“怎么不先把你们的房间扫了?”毕竟含星盈星她们晚上睡觉也要有个住所啊。 “时辰还早,奴婢估摸着天黑之前也能打扫完我们的房间,再说,淑姝殿的主殿和公主您的房间肯定得打扫,小厨房和茅房这些也得先打扫,这样一算,宫女们的房间是最不紧要的了,便留在最后了。”盈星解释道。 “话虽是这样说,可你们也是我的贴身宫女,凡是也得将自己看得重一些,这次便算了,下次遇到这样的事知道怎么做了吗?”纪妃因声音淡淡。 盈星低眉:“奴婢们知道了。”公主虽是说得严厉了些,但盈星不是刚进宫什么都不懂新人,五公主话中的深意,她听了只觉得心下感动。 “含星呢?”走到主殿都没看见含星的身影,纪妃因有些疑惑。 “回五公主,含星她在公主的寝殿里整理公主的衣物首饰。”盈星笑着答道。 “这样啊,我有事找她,你下去忙吧。”纪妃因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盈星应声而退。 纪妃因走到自己寝殿,推开房门,果然看见一个忙碌的身影。 “含星。”纪妃因出声。这傻孩子,自己都站这儿半天了都没发现自己的踪影,幸亏是在她这里,要是去了别的主子那儿,随随便便都是个“不敬主子”的罪名。 “啊?”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含星抬头望去:“公主,你回来了!” “快坐下歇歇吧,别累着了。”含星放下手中物品,过来扶纪妃因到床榻边坐下,纪妃因任由含星搀着,坐到即墨姝的大床上,柔软的床榻不知道铺了多少层被褥,纪妃因坐下的一瞬间只觉得陷入了一团软软的棉花上,整个人都不想动弹了。 “公主,这床铺合您心意吗?”含星小心翼翼地问道,还留意着纪妃因的神色。 纪妃因心下了然,笑着说道:“很好,本公主很喜欢。” 含星松了一口气,高兴地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公主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姐姐聪明,不过现在公主喜欢自己铺的床铺,说明自己好歹也是有可取之处的!这样自己也不算拖了姐姐的后退,含星有些开心。 即墨公主-画圈套等人跳(70) 含星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用处的。 纪妃因眉眼温柔:“含星,将你身上的衣服借我穿穿。”语气平常的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 含星大惊:“公主,您要穿奴婢的衣服?!” 纪妃因点点头:“本公主的衣服你可随意挑选,至于你身上这件就暂时先给本公主穿穿吧。” “啊?”含星不解:“可是,公主,您穿奴婢的衣服做什么?”含星还是无法理解自家公主的行为。 纪妃因掀起一个纯真的笑容:“当公主太累了,我想体验一下平常人的生活,就半天也是好的。”说罢睁着一双黑眸对着含星,真挚异常。 含星微愣,心中微酸,也是,虽然五公主贵为公主,可是皇上忽视,贵妃不爱,若是平常人家得了这么个貌若天仙的女儿,只怕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吧,含星想着,心底越发不是滋味,自己和姐姐虽然为奴为婢,可父母尚在时也是备受宠爱,入宫后也是两人相互扶持才走到了现在,可五公主连个知心的姐妹都没有,又过得比她们幸福在哪里呢? 含星当机立断:“公主,你去吧,含星永远支持您!”说着就解开腰带,将自己的衣裳脱下,又将发饰一并摘下。 纪妃因内心微喜:果然,苦肉计什么的还是有效! “公主,我给您梳个宫女的造型吧。”含星提议道,既然公主想要扮宫女去体验体验,做足全套功夫是最好的,否则被人认出来了也不妙。 “好。”纪妃因换上了含星的衣裳,发现意外地合身。 “稍微快一点。”纪妃因又叮嘱道。 含星手脚利落极了,不一会儿就将纪妃因的发髻梳成了宫女模样的妆发,再戴上宫女的流苏,忽略这张妖孽般的脸,就是平平凡凡的一个小宫女模样。 “只是,公主您的脸太过招摇了......”含星犹豫着开口。 “招摇吗?”纪妃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嗯,的确是有些过于美貌,难怪连原主亲皇弟都没认出来。 “你觉得,这宫中认得出我这张脸的人还有多少呢?”纪妃因笑得意味深长。 含星一愣,随即豁然开朗:“公主,您是说?!” 纪妃因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对啊!公主!您常年不出门,不要说是别人,就算是贵妃娘娘来了,也不一定能认得出......”话音戛然而止,含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连忙停下来了。 “无事。”纪妃因面色不改。 见公主好像是真的没有生气,含星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公主,你出门可要小心啊!” “好。”纪妃因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着装,就从侧门出了淑姝殿。 毓秀阁外,纪妃因在树荫下捶着自己发酸的腿。 这令贵妃,怎么还不出来呢?!纪妃因看了看即将黑沉下来的天色,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突然,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纪妃因目光轻瞥,心中一喜。 “哎,还是当娘娘的好啊,咱们做奴婢的,做到头也是个劳碌命!”一个低沉的女音抱怨。听见声儿,那道脚步声一停。 “可不?”一女子接话道:“你看令贵妃,啧啧,人前人后多风光啊!”一个稍显稚嫩的宫女羡慕道。 先前开口的宫女反驳:“那可不一定,人前风光,这人后嘛,可说不准了!” 听见有人私下议论自家贵妃娘娘,那道脚步声响了起来,似乎正往说话这边而来。 纪妃因眸色一暗,立马用稚嫩的女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令贵妃可是咱们宫里最受宠的了!” 那道脚步声又停下了,没听见了脚步声,纪妃因继续伪装两个人交谈的样子。 “受宠有什么?还是娘家强大靠谱,在这宫中,谁家母族势力大,谁就能屹立不倒!”先前那宫女言之凿凿。 “何处此话?”小宫女不解。 “你知道怜贵妃?人家可是皇商之女,我好几次看见内务府公公整箱整箱的黄金白银往怜贵妃宫里送呢!”宫女话中流露出羡慕。 “真的?!”听到大批的银子,小宫女心中喟叹:“咱们一年到头也攒不下一两金子啊!” “那是自然,我亲眼所见!听说明日还有一批银子呢!” “哎,真羡慕怜贵妃这样的女人,有母族支持真好。”小宫女感叹道。 “咱们就别想了,还是去干活吧!”大宫女自嘲道。 “对啊,今天的活儿还差点没干完,姐姐,咱么快去吧!”小宫女说着就往别处走去,紧接着,另一个步伐也跟上了。 树荫后,令贵妃的大宫女朝烟走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树丛,眼底一片嫉妒。 “朝烟,朝烟?”一道女声从毓秀阁里传来。 “怎么了?张嬷嬷。”朝烟应声道。 “娘娘醒了,正找你问事儿呢。”张嬷嬷说道。 “好,这就来。”朝烟往纪妃因走的方向看了几眼,提起裙子往毓秀阁里跑去。 毓秀阁内,飘荡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儿。 “咳咳,咳咳。”一身绿衣的女子侧躺在床榻上轻声咳着。 “娘娘,怎么不好好躺着?”朝烟心疼地走过去,捏了捏被子。 令贵妃唇色苍白,眼神却清澈如洗:“无事,总是躺着,心里到底烦闷。” “今天内务府那边我们的人传话,怜贵妃家里又送银子来了。”朝烟开口道。 令贵妃轻抿唇角:“然后呢?” “还是照例给拦下了,娘娘放心,只取了一部分,怜贵妃是发现不了的。”朝烟说道。 “做得很好。”令贵妃点点头。 朝烟看着脸色苍白的主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娘,您如此受宠,哪里还缺那几个银子,这是何必呢?”自家主子一向身体虚弱,皇上若是来这后宫,一定会来主子这里坐一坐,若是真的想要银子,主子只消随口一提,皇上哪里会不给呢?朝烟左思右想,实在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令贵妃笑笑:“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便好,其余的你不用管。” “娘娘!”朝烟心中焦急,这偷换银子的事情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若是真真被发现了,自家娘娘难免会受罚的,朝烟实在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出现。 “除了宠爱,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令贵妃突然出声。 “娘娘?”朝烟不解,后宫的女人,只要圣宠不衰,要什么会没有? “还有家人的爱与呵护。”令贵妃清淡的面容中流露出一丝丝苦涩:“可怜贵妃有。” 短短几字,若是别人肯定会听得云里雾里,可朝烟自从令贵妃入宫便时逢着,眼下已是心如明镜。 “娘娘又是何苦呢?”朝烟眼角泛红。自己当日还是个小宫女便被分配给怜贵妃,只听过怜贵妃家中父母尚安康且有一幼弟,后来才渐渐得知怜贵妃入宫前在家里根本不受人待见,只因为是女子,差点就被重男轻女的父亲卖出去当了小妾,幸好遇见皇上南巡,这才将她带回了皇宫。 “我羡慕她,同时也嫉妒和恨着她”,令贵妃抿唇:“她凭什么有美艳的容貌?有宠她爱她的家人?甚至于,她还有健康的身体?!而我,什么都没有!” 朝烟心里一酸,是啊,除了皇上的宠爱,主子确实什么都不如那位怜贵妃的! “主子,可您有圣上的独宠啊!”朝烟说道。 令贵妃默默不语,整个殿内一片死寂,朝烟只感觉到了莫大的凉意和无尽的悲伤,半晌,朝烟眼睛一闭。 “主子,奴婢懂了。”也许,只有继续这样,主子才能不那么悲伤吧。 令贵妃眼底一亮:“谢谢你,朝烟。” “只要主子你能开心,朝烟做什么都愿意。”朝烟挤出一个微笑。 令贵妃伸出纤弱的手,握住朝烟:“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好的事了。” 朝烟看着柔弱的令贵妃,心中微沉:看来,明日怜贵妃那边,自己又得出手了! 纪妃因听着系统传来的实时监控汇报,心里只觉得自己这一趟功夫没有白费,鱼儿总算是上钩了。 “这令贵妃好奇怪啊!”系统感叹道。 纪妃因眉头一挑:“有什么奇怪的?” “你看昂”,系统指出:“她明明已经是皇上的宠妃了,为什么还会对丝毫不受宠也跟她无冤无仇的怜贵妃生出嫉妒之心呢?”这后宫的女人心思真奇怪。 纪妃因笑笑:“女人之间最容易引起正端的不就是容貌吗?你再仔细想想。” “奥!我明白了”,系统豁然开朗:“宿主大大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怜贵妃不受宠,可是令贵妃还是对她的容貌有警惕之心?!” “不错”,纪妃因沉吟:“花无百日红,后宫中风云诡谲,下一刻是什么谁也说不清,皇上心思难测,谁也拦不住皇上想要干什么,因此,面对一个比自己美的女人,令贵妃会有所警惕也是在所难免。”说实话,令贵妃的容貌在后宫中并不能算上上等之姿,最多只是中上之姿,可身上唯独那一抹病弱西施般的气质,教她看起来更吸引人,可这等娇弱般的美丽,若是和怜贵妃芍药般的艳丽无双相比,定是落了一层的。 即墨公主-遇白无战真人(71) 想到即墨姝的生母怜贵妃,纪妃因有些感慨,这般的美貌能在宫中混成这个样子,还得靠娘家补贴日用,换个人她也干不出来这事儿啊! “令贵妃的心态他真是太......”系统一阵恶寒。 “太扭曲了是么?”纪妃因淡淡接到。作为正常人看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很难理解令贵妃的做法,然而人世间的悲欢,众人都无法共通,任他人如何欢颜笑语,喜乐融融,身处黑暗里的人总是无法理解的,她们冷眼看着,目光中看不出一丝丝感情,她们活在阴暗里,那里没有阳光,因此,她们也没有影子,无尽的乌黑和阴冷笼罩着她们漫长而枯寂的一生,这样的人生是苦难而不幸的。 纪妃因在21世纪虽然死得早,但活着的十多年都是上了学的,后来分了文理科,纪妃因生化倒还可以,只是数学和物理实在差得一塌糊涂,最后选了文科,一进去文科班,各种美女各种勾心斗角,表面上互称闺蜜,暗地里互相嘲讽,给对方使绊子的事情她见得多了,最后还不是谁都捞不着好。早就看透这一点的纪妃因乖巧地当自己的好学生,不参与班级里评选班花,也从不跟着去蹦迪喝酒,最后不仅凭借优秀的成绩和学科竞赛的国奖取得了名校的自主招生资格,成功考上心仪的大学,而且毕业宴会的时候一身黑天鹅小礼服,反杀一军,成为当届“最美校花”的得主,自此风靡全校,但凡提到纪妃因,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都会称赞一句“那个校花好美”,而熟识的人还会加上一句“人家不仅长得好看,还考上了wk大学呢!”,三年到头来,默默学习的纪妃因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事实上,最开始进入文科班的时候,纪妃因不是没想过去争“班花”的名头,可看着文科班美女众多,竞争又是那么激烈,纪妃因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改走另一个“学霸”人设。这期间,也有不少有心人看纪妃因长相柔柔弱弱的很惹人怜爱怂恿纪妃因去争“班花”,然而纪妃因都是巧妙搪塞过去了,事实证明,只要能熬,有方法地熬,胜利总是会来的。纪妃因就等到了这一天,毕业晚会上,她一改平日里娇弱的形象,换上了优雅的黑天鹅礼服,瞬间成了全校的风云人物。 像是令贵妃,就不太能熬。 然而纪妃因不认为令贵妃经历过的的不幸就是她报复她人的理由,纵然令贵妃出身低微,家中重男轻女,但是后来皇帝南巡,对她一见钟情,不顾众臣和太后的反对,力排众议地将她带回宫中,给她无尽的宠爱,还竭力保护着她,她却一直认为自己年少时的不幸是上天给的苦难,是她比别人更悲惨的存在,看着别人家其乐融融,内心的嫉妒和憎恨让她渐渐变得扭曲,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柔弱的少女了,她内心作恶的獠牙在肆意生长。 但是难道别的嫔妃就一生顺遂吗?不是的。就拿怜贵妃,即墨姝的生母来说,她的经历跟令贵妃可以说是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怜贵妃出生皇商家庭,家财万贯,并且因为是与皇家做生意而备受尊崇,令贵妃家境平凡,本性偏柔弱,不受家族重视,进宫后家人送来信笺从无问候想念之类的话语,有的只是要钱,要钱,要钱,而怜贵妃虽有盛世容貌,却丝毫不受宠,幸好还有家人一直默默支持,时常送银子进宫接济一番。相较而言,两人各有各的不幸,却也各有各的幸运,但一切都是以现在为重,人也要向前看,怜贵妃已经很明显不受宠了,并且膝下只有即墨姝一个公主,将来最好的结局无非也就是等皇上驾崩,信任皇帝继位,顺顺利利被封个皇太后,但令贵妃不一样,她有皇子,她有宠爱,她有希望,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容不得怜贵妃呢? 纪妃因目光望向远方,层层的深宫里一眼望不到尽头,也许出了这皇宫的最后一层门能看见禁军,可是,御林军的踪迹,又在哪里呢?纪妃因思绪翻飞。 “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抓住。”纪妃因对自己说道。 再看一眼宫门外,纪妃因收回目光,她不容许自己有丝毫留恋。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一道男子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纪妃因双眼微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拈花而立:“你是谁?!”纪妃因内心一阵后怕,幸好自己声音不大,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皇上身边的人。”男子声音轻柔。 “那你不去伺候皇上,鬼鬼祟祟跟在别人后面干什么?”纪妃因一脸警惕。 男子一脸无辜:“我哪里鬼鬼祟祟了?”自己只是刚好逛到这里而已,怎么平白无故就成了鬼鬼祟祟的人呢? 纪妃因还是不信:“如果你不是有意跟踪我,那你干嘛拿着一朵这么大的花挡着脸?”这花开得甚好,花瓣又大,挡住一个男人的脸绰绰有余。 男子一愣,看看手里的花,失声笑道:“我寻些药草,这花有用,自然就拿了。” 药草?纪妃因眨了眨眼,认真观察起男子手中的“花”,的确不像是寻常的花,枝干极粗,枝叶却极其纤细,仿佛一折就断了,花瓣大得如银盘,方才心里惊慌没细看,如今仔细端详起来,只觉得这朵“花”妖异得出奇。 “姑娘还是不信我么?”男子无奈:“我叫白无战,姑娘这会总该相信我了吧。” 纪妃因心里一“咯噔”,此“无战”是彼“无战”么?想起即墨术口中的“无战”,纪妃因脸上微热,这下遇上正主了。 “我信你”,纪妃因放下心中的怀疑,借用了别人妹妹的身份,终究心里不自在。 “那便好。”白无战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纪妃因面带歉意,行了一礼:“方才是奴婢误会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 白无战温柔地托起纪妃因的手肘,说道:“无事,是我冒昧了,不过”白无战眉头一挑:“你方才叫我‘大人’?” “不是这么叫么?”纪妃因微懵。 白无战轻笑,笑意中透着磁性:“叫皇上的朝臣的话是没错,只是,我并不是官场之人。” “那你难道不是皇上的太医吗?”纪妃因指了指白无战手中的“花”。 “你说这个?”白无战扬起手中的药草:“我不是太医,只是喜欢医术,自己随便学了些罢了。” “如此倒是我猜错了。”纪妃因有些懊恼。 “说来也怪我先前没有直接告诉你”,白无战笑道:“我是即墨白家嫡子,皇后娘娘是我的姨母,因此我常来宫中,这一片是我种植药草的地方,但凡我入宫,这片药草是一定要来看的。” 原来如此,纪妃因点点头。难怪白无战会出现在这里,自己方才没注意到白无战身后的一片药草,现在看去,只见各种奇形怪状的药草旺盛生长着,散发着一股清幽的气味。 “原来如此,想必白公子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吧。”纪妃因称赞着。 白无战听了嘴角一勾,脸上的笑容略有些怪异:“姑娘何出此言呢?” “你看,你喜欢医术,还是那样显贵的出身,一不在朝中为官,二不是宫中太医,却还在皇宫种植着一片药草,想必公子平日里救了许多需要帮助的人吧,这样的人,难道还不算善人吗?”纪妃因有理有据地分析着。 闪耀的阳光底下,白无战微微有些失神,半晌才缓过神来,温柔地笑笑:“姑娘当真是冰雪聪明。”没有直接回答纪妃因的话,而是转个弯儿绕过去了。 “啊”,纪妃因突然惊呼一声:“白公子,时辰不早了,奴婢得回去了。” 白无战表示理解,点点头:“好,下次见。” 听到前半句拔腿就要走的纪妃因一愣,结结巴巴:“下...下次?” 白无战淡淡的眉眼一弯,笑容温润如碎玉中的君子:“白某希望下次还能再与姑娘相见。” “嗯...嗯好。”纪妃因应声,旋即提着裙子向淑姝殿走去,走了老远纪妃因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弯着腰在一片养着药草的地上仔仔细细寻找着什么东西,纪妃因努力抹去心头那抹怪异的感觉,白无战看起来温润如玉,行事又是如此仁善,自己怎么会多想呢?纪妃因摇摇头,继续往淑姝殿跑去...... 许久,药草地上的白无战缓缓直起了身子,左手是一把带泥的药草,右手干净得一尘不染,白无战轻轻转身,温柔的眼眸此刻冰凉如水,确认纪妃因已经离开,白无战微微用力,手中珍贵的药草顷刻间化为一捧白色的粉末...... 想起纪妃因称赞自己善良救人的话,白无战眸光如冷刀,带着刺骨的寒意,曾经那个一心济世的白家嫡子早就死得干干净净了...... 即墨公主-巧掩倾城容颜(72) 纪妃因回到淑姝殿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蝉鸣的聒噪声简直叫得人无法入睡,纪妃因推开窗户,窗外一片月光皎洁,白雾地光辉倾洒在宫殿地地板上,神秘而迷人。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含星盈星见纪妃因去了很久,眼下天都黑了还未回宫,心下着急,却又不敢派人出去寻找,一时间更着急了。 “嗯。”纪妃因淡淡应道:“我要沐浴。” “已经准备好了,公主的寝衣也一并放在了里面。”含星机灵了一回。 纪妃因点点头,往寝宫走去。 盈星:”晚膳已经做好了,眼下只怕是凉了,还是热一热再用吧。” “不必。”纪妃因凝眉,向自己宫殿走去,留下含星盈星两人面面相觑。 “唉。”沐浴完的纪妃因披上披风,往窗外探去。 “宿主,你怎么叹气啊?”系统突然冒泡,自家宿主最近状态有点不对劲啊。 “没事啊,就是有点累。”纪妃因说道:“这任务进展太缓慢了,我带不动qwq,难啊。” “这”,系统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当时选的时候以为可以很快结束的,没想到......& ”没想到你传送错了时间。“纪妃因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系统更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啊宿主大大,嘤嘤嘤。” “这次就算了,来都来了”,纪妃因语重心长:“下次你可得给我好好挑个剧本,知道吗?” “好嘞,下次一定!”系统扬起笑容,信心满满。 “睡觉了!”忙碌了一天,纪妃因实在忍不住袭来的睡意了,她合上窗户,熄灭了烛光......一夜无梦。 清晨曙光透着床幔照进床榻,带来一丝透亮,纪妃因嘤咛一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每月给太后,也就是这后宫里权力最大的女人,皇上的生母请安的日子。 太后,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哪个不是踩着以往嫔妃的鲜血,本朝惯例,除了继任皇帝的生母可以晋封为太后以外,各王爷公主的生母也可以被封为太后,而如今即墨的太后只有一位,可想而知,当年的竞争是有多么残酷,而这位太后的手段又是多么狠辣。纪妃因心中明白,面对这样看尽心机阴谋的女人,自己最好能避其锋芒。 “公主,您可是起来了?”门外含星问道。 纪妃因从床榻上下来:“进来吧。” 含星推门而尽,手里端着洗漱用的铜盆和毛巾,将毛巾搭在架子上,含星笑着走过来。 “今日是给太后请安的日子呢,公主可要穿好看点。”以往公主呆滞,性格又慢热,纵有一幅好皮囊,也被性格生生拖累几分,如今的五公主,气场淡定,气质优雅,平日里看不出的好样貌一下子显现出来,若是再悉心打扮打扮,一定能惊艳四座,说不定还能博得太后的青睐呢,含星一边想着,一边分析要穿哪件衣裳,佩戴哪些首饰,心中已是迫不及待。 纪妃因摇摇头:“不必,你只管伺候本公主洗漱,其余的本公主自己来便是。” 含星一愣,露出后悔的表情:“公主,是不是含星说错什么了?” 纪妃因淡淡地看了含星一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贸然将自己的美貌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太后会不会喜欢我不一定,但有些人,一定会视我为眼中钉。”纪妃因说得意味深长,那位六公主,自己可得和她好好算算帐了...... 含星面上羞愧:“都怪奴婢,想得太狭隘了,差点害了公主,幸好公主没听奴婢的。”含星后悔不已。 “无妨”,纪妃因不在意地摇摇头:“你以后伺候主子也要记住,若主子是如我一般的公主,便叫她小心藏拙,若主子是皇帝的嫔妃,尽管打扮梳妆,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懂吗?”主仆一场,自己任务完成终究是要“走”的,含星盈星年岁未满出宫年龄,盈星聪明谨慎倒是不让人操心,至于含星,就难说了。 “什么叫‘我以后伺候主子’啊?公主这么好,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公主。”含星目露坚定,除了姐姐,公主是第一个这般悉心教导她的人,公主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是不会离开公主的。 纪妃因笑笑,没再说话。 “公主,擦脸。”含星拧了拧毛巾,递给纪妃因,纪妃因擦了擦脸,又洗了手,看向面前的铜镜,里面的女子雪肤花貌,眉眼之间风情万种。 “公主,请漱口。”含星递来温水,纪妃因轻轻接过,温热的水在唇齿间流淌,舒服极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洗漱完了,纪妃因吩咐道。 “是。”含星应声道,将铜盆,毛巾一律带走。 纪妃因揽过铜镜,指尖轻点一点眉粉,在精致的长眉处涂涂抹抹,又取过腮红,在眼角周围轻轻拍打,原本般般入画的眉眼霎时变得普普通通,还透着一股稚气和拙朴。 放下腮红,看了看镜中之人,纪妃因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站起身来到衣柜前,挑选了一件浅粉蝴蝶衫,其实即墨姝长相像怜贵妃,偏于艳丽,完全适合旁人驾驭不了的大红大紫的衣裳,这件粉衣穿在纪妃因身上格格不入,让人看了心中不适,但纪妃因之前寥寥数笔,改变了一下眉毛的走势,在收尾处将上扬的眉尾往下一拉,原本妖艳的上挑眉变成了有些无辜清纯的弯眉,再配上这件衣服,倒也没有那么违和了,只是纪妃因原本极美的面貌,眼下看起来只是中上之姿而已,这样的中上之姿,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里面,是及不显眼的。 纪妃因照了照铜镜,满意地笑笑,推开了殿门。 “公主,你怎么?”后面半句话未说出口,盈星目瞪口呆,自家貌可倾城的公主怎么变了样? 看见盈星惊讶的样子,纪妃因对自己的手法更有信心了。 “怎么?认不出你家主子了?”纪妃因调笑道。 盈星回过神来:“不是不是,只是一时...变化太大,没适应。”盈星暗惊,自家主子已经懂得藏拙了! 含星过来唤道: “公主,早膳来了。” “公主,去前厅用膳吧。”盈星上前扶着纪妃因的手。 “好。”纪妃因轻轻将手搭在盈星手臂上,穿过不长的花园,纪妃因来到了淑姝殿的前厅,果然,受不受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即墨姝的前厅虽说宽广,但看起来却是空旷得很,偌大的房间居然连一个正儿八经的贵重摆设都没有,一般公主哪是这样的待遇?再看分配的奴婢,寻常公主一般得有四个,到她这儿就只有两个。 走到桌前,纪妃因微愣:“咱们不是有自己的小厨房吗?” 盈星看着桌上仅有的馒头,青菜,一脸难为情:“这是怜贵妃吩咐的,说要忌奢华守节俭。” 纪妃因气乐了,怜贵妃出身商贾,自己不知道用了多少奢华贵重的物件,如今到要求起别人来了。 “往后不必听她说的,就按一般的早膳来做吧,别的公主怎么吃的,我就怎么吃。”纪妃因看了看一丝油光都没有的青菜,内心一阵恶寒。 “可是,怜贵妃那边......”盈星有些担忧。 纪妃因红唇微勾:“在我淑姝殿,一切都由我做主。” 盈星敛眉:“是,公主。” 纪妃因眼眸含霜,怜贵妃自己为博宠爱,在自己宫殿节俭她管不着,可淑姝殿这里,身为母亲,她从来没有添置一针一线,竟然还反过来要求自己正在长身体的女儿节衣缩食?难怪即墨姝十六岁了身体还这么瘦弱,纪妃因只为即墨姝感到不值。 草草就着热茶吃了几口馒头,纪妃因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整理了仪容,纪妃因缓缓起身。 “走,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吧。” “是。”盈星应声到。 “含星,你也随我同去。”纪妃因淡淡瞥了含星一眼。 “我?”含星不可置信:“真的吗?” 纪妃因还未张口,盈星已是惊喜说道:“公主说的自然是你,还不谢恩?” “谢公主!”含星扬起嘴角,就要给纪妃因跪下。 纪妃因伸手拦住:“不必跪我,只是带着一个宫女去,难免落了不是。” 盈星顿时了悟,在即墨,自古以来就有成双不成单的说法,只有双数才是吉利的数字,若是去别人家拜访或是祝寿之类的,更是忌讳带单,就连手镯,耳环,珠钗之类的都要戴两份同样的,今日给太后请安,只带她一个宫女去,倒也算是“带单”的不吉利之举了。 “公主的恩情,奴婢们记在心里。”盈星拉着含星微施一礼。的确,即墨是有这个说法,可即墨历史悠久,这些说法渐渐被人们遗忘,就算五公主不带上含星,也不会落人口舌,说到底,还是五公主心善,对她们这些下人也用心用情。 即墨公主–路遇两位公主(73) 即墨不愧是五国中最富有的国家,占尽天华地宝,皇宫内的假山,花石,样样独具风姿,许是当今皇帝不兴奢靡,连皇宫的植物都比雕刻的风物要多。 走了许久纪妃因才看到紫宸殿的影子,纪妃因动了动发酸的腿,叹道,果然是不受宠的公主,就连住的宫殿也是离太后的紫宸殿最远的。 “公主,可是累了?不若歇歇吧?”盈星心疼,自家公主身体本就瘦弱,早膳也只得一些没营养的青菜,如今顶着日头走了这半晌,想必已是虚弱到了极点。 纪妃因轻吐一口浊气,瞧着不远处的紫宸殿:“继续走吧。”一月一次的请安,最能看出宫中众人对太后她老人家的诚心,若是才刚离开淑姝殿,没人能看见便也罢了,只是眼下都到了紫宸殿,若是贸然停下,倒落了口舌。 “奴婢扶着您。”盈星心中不是不知晓其中利害,方才也只是一时过于心疼公主给忘了,现下也想明白了公主的意思,边想着尽自己绵薄之力伺候公主。 纪妃因狠狠闭了闭眼,将手搭在盈星手臂上,眼看快要到紫宸殿了,纪妃因转头,正想对含星嘱咐两句,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对面传来...... 纪妃因抬眼一看,正是令贵妃的两个公主,四公主与六公主,两人并肩而行,直直地朝纪妃因走来。 走到纪妃因跟前了,四公主即墨欢却还是忍不住笑意。 “五妹妹,你怎的还是如此呆滞?叫人看了......”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仿佛从心底被纪妃因逗乐了似的。 “四姐,你别笑了”,六公主即墨灵轻按嘴角:“笑得我都想笑了。” “咱们公主啊,就是因为笑得独一无二才能得皇上的喜爱呢!”即墨欢身后的大宫女不无得意。 即墨欢终于笑够了,听了宫女这话,笑着点了点宫女的额头:“你呀!可得小心着说话,幸而这里只有六妹,若是叫别人听去了,指不定给我添出什么乱子呢!” 纪妃因头上一连串的黑线划过,感情这姐妹两人当她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不存在呢?! 即墨灵眼尾一挑,眼波流转之间灵气四溢。 “宫中谁不知道四姐一笑倾城,最得父皇欢心,姐姐身边的宫女这样说,又有哪里不对呢?就是叫人听去了,旁人也是不敢说什么的。”说罢意味深长地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淡淡看着这两人的“表演”,面色不改。 即墨欢听了这话,不屑地看了纪妃因一眼,这人一向如同空气,有什么本事与自己叫板?量她也不敢将今日自己与六妹的对话泄露出去,即墨欢并不担心。 “六妹的嘴跟抹了蜜一样,这说出来的话啊,还是那么甜。”即墨欢笑意盈盈,脸颊两边各起一个漩涡,可爱轻灵。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呢!绝无半点虚言!”即墨灵掩唇而笑。 即墨欢笑着挽过即墨灵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走在纪妃因的前头,齐齐向紫宸殿走去。 含星杏眸圆瞪,指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怒不可遏。 “公主,她们也欺人太甚了吧?!”同为公主身份,这两人却仗着母妃受宠,结伴在此奚落公主,当真是过分! 盈星抿唇劝道:“公主莫难受,如今令贵妃受宠,四公主和六公主难免嚣张了些。” “无事”,纪妃因淡然:“想必从前她们也是这样对她的吧。”纪妃因突然有些理解即墨姝的处境和心绪了。 “啊?您说什么?”含星一愣。 “没什么”,纪妃因摇摇头,抬腿往前走:“莫要耽误了请安的时辰。”看着即墨欢,即墨灵两人挽着手臂的亲密姿势,纪妃因红唇微勾,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方才即墨灵低头掩唇时眼底分明滑过浓浓的不屑和鄙夷,还有......嫉妒。 含星,盈星连忙跟上。 紫宸殿外表金碧辉煌,门口各有两个雕金的石狮,样貌威武雄壮,让人看了心生畏惧,房屋的吊脚雁,四角各挂一只平安结,是端庄喜庆的大红色,旧时流传下来的习俗,可保家宅平安,用于皇宫,则是保家国昌盛。 一路走来,纪妃因只觉得两腿都在打颤,走到紫宸殿门口,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纪妃因踏进了紫宸殿的大门,一进大门,还未抬头,便觉得有无数的目光“刷刷”地聚集在自己的头上...... “哟,五公主今日来的可真是早呢~”一道娇媚的声音从众人中间传来,话音刚落,坐席上众人皆掩唇而笑,明眼人都能听出,这个“早”就是存了反讽的意思。 纪妃因眸光微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本来她并不会是最后到的,若不是即墨欢,即墨灵她们两个在路上拦了自己那么久,自己怎会晚到?还有方才的即墨欢和即墨灵,也只刚好在自己前面一步到了紫宸殿,怎的就不见这些妃嫔为难她们? 丽贵人看着被嬉笑的纪妃因心中痛快,笑得花枝乱颤:“端从这简简单单的请安一件小事便可看出这人哪,到底有没有孝心~”话中带刺,意有所指。 纪妃因淡淡扫过丽贵人的脸,眸光清清,不带一丝感情。 丽贵人蓦地愣住,方才那一眼扫来,自己竟然觉得有丝丝彻骨的寒意,可再看即墨姝时,她面上还是原来那副呆滞的表情,莫不是自己看错了?丽贵人还待再看,纪妃因已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一道端庄优雅的女声响起:“我说,请安这也从未规定什么时辰,眼下太后她老人家也并未至,丽贵人如此咄咄逼人意欲何为呢?”听这内容,竟然是在帮纪妃因说话。 纪妃因一愣,抬头看去,说话女子赫然是正宫皇后唯一的女儿,二公主即墨,纪妃因微微不解,自己未曾与这位公主有过交谈,之前原主的记忆里也并未刻意讨好过这位公主,二公主是皇后的女儿,皇上唯一的嫡女,为何会突然帮她说话?但纪妃因的身份和性格并没有值得利用之处,难道是这位二公主看不下去了?纪妃因揣度着即墨的心思。 即墨语气并不是平日里温柔大气的样子,看起来竟然还含着隐隐怒气。 丽贵人面上挂不住,尴尬地笑着:“我这不是想让五公主长长孝心么。”虽说如今自己依附令贵妃,可令贵妃她再受宠,不过也只是一名宠妃而已,而这二公主,可是皇后唯一的女儿,如今主管宫中上下大事小事,哪一样不是皇后做主?说句不吉利的,将来皇上驾崩,皇后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到时候令贵妃的死活,还不是全凭皇后一念之间,更别说她这种品级的嫔妃了,因此,对二公主,能让几分便是要让几分的。 纪妃因眸光微冷,让她长孝心?一个小小的贵人,也配?丽贵人对她如此放肆,不过是因为依附于令贵妃而已,可即墨姝的背后是品级比她不知高出了多少的生母怜贵妃,瞧这丽贵人长相也是偏艳丽那一挂的,莫不是皇上见了怜贵妃,便把同样长相艳丽但庸俗的丽贵人给抛掷脑后了才惹来丽贵人的不满吧?纪妃因恶意揣测着。 不得不说,纪妃因这次还真猜对了。按照入宫的时间来算,丽贵人其实算是宫中的老人了,可熬到现在,也不过是区区一个贵人的封号,膝下也无一儿半女的,看着和自己风格类似的怜贵妃青春美貌,有一段时间也算是独承雨露,心中早已是充满了嫉恨,后来见怜贵妃一举得女,更是怨恨异常,可笑的是,明明怜贵妃未曾与她有过任何交集,她却恨怜贵妃入骨,只因为两人风格类似便强行认为是怜贵妃夺了皇上给她的宠爱,而对于更晚入宫,独独霸占皇上数年的令贵妃,却是忠心耿耿...... “哀家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竟要你为哀家代劳了?”威严的声音从后殿传来。 丽贵人一惊,脸上一片慌乱:“太后......” 众人纷纷起身,走至紫宸殿中央,行跪拜大礼:“臣妾,孙女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太后微微抬手,众人依言起身,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太后也缓缓坐下,左右两边的嬷嬷奉上热茶,太后抬手接过,轻旋茶盖,茶杯里的热气顺着掀开的茶盖儿热腾腾地冒出来,太后吹了吹水汽,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众人皆是提心吊胆,紫宸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众人紧张,那丽贵人则更是冷汗涟涟,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来挽回一下,只觉得身下的坐垫都扎人得很,难以忍耐。 半晌,茶杯终于不往外冒热气了,太后将茶杯置于唇间,轻轻抿了一口。 “皇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你们做妃子做女儿的,更是要安分守己,这样才能让皇帝宽心。”话虽平常,其间的深意却是值得琢磨。 即墨公主-丽贵人之贬谪(74) “是,太后娘娘。”众嫔妃连忙低头应是。纪妃因红唇微勾,看着架势,有人要倒霉了。 “唉,说到底,还是后宫的嫔妃太多了,每次请安看着我这紫宸殿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都觉得心里闷得慌。”太后布满眼纹的眼睛深如古井,叫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众人心底大惊,面上却不显,一时间,在紫宸殿请安的人都惶恐不安。这位太后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别看现在吃斋念佛,抄写佛经,满口说的是不杀生,怀慈悲,可她这双手当年是沾过多少人的鲜血才坐到如今这个位置? “丽贵人就先去古隐寺静修一段时日罢。”太后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淡淡说道。此话一出,众嫔妃头埋得更低了,生怕自己哪里一个不是,激怒了这位太后娘娘,让自己也跟着去古隐寺修行。古隐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即墨所有被休弃以后的女子余生所在之地,位于山上条件艰苦,气候难耐不说,关键是这一去古隐寺,定是没有再回来的机会的!太后下令,除非是皇上有意阻拦,否则去了的妃嫔哪还有回来的希望?!只是,这宫里只有令贵妃一人是皇上心尖的宝,其余嫔妃,哪里能得皇上半分挂念?想到这里,众嫔妃心中苦笑。今日丽贵人有此一难,怪就怪她自己被嫉妒蒙蔽了头脑,自作自受罢。 丽贵人大惊,身体不受控制地从椅子上滑落,震惊地望向太后。 “不!太后娘娘!嫔妾不要!古隐寺不是人住的地方啊!”丽贵人声嘶力竭,眼泪如洪水决堤般夺眶而出。 太后漫不经心地看了丽贵人一眼,继续漫不经心地品茶。 丽贵人内心惊恐万分,大叫大嚷,渴望能得到太后娘娘的一点怜惜,可以回心转意,改变让她去古隐寺的想法。 “在太后的紫宸殿也敢大声嚷叫?像什么样子?!来人!丽贵人不肯去古隐寺,那就让人‘带着’她去!”太后身旁的嬷嬷眼神如刀,使了个眼色吩咐一旁的宫女将人带出去,几个宫女对了对眼色,就向丽贵人走去...... 丽贵人看着三五个宫女直直地向自己走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完了,完了,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宫女们手搭手地架起丽贵人的身体,带着她往紫宸殿外走,丽贵人不再大声吵嚷,一瞬间像是老了二十多岁的样子,让一众嫔妃心中竟然有所不忍,丽贵人伺候皇上数年,却未能诞下一儿半女,若是有个皇子公主养在膝下,将来说不定能说动皇上接回丽贵人,只是如今,丽贵人惹恼了太后,也再没了重回皇宫的机会...... 众嫔妃心中惋叹,却没人站出来为丽贵人说话,太后当前,便是皇上也要慎言,何况她们这些不受宠的妃子。 然而,就在丽贵人即将被拖出殿门时变数陡生,一声刺耳的笑声自丽贵人口中迸发,几个宫女动作一滞,手上一松便叫丽贵人挣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为什么没人替我说话?!嗯?钱贵人?舒嫔?李答应?是怕紫宸殿这位发怒吗?!”丽贵人一双杏眼中血丝遍布,说不出的诡异。 众嫔妃沉默,被点到名字的几位嫔妃遥遥相望几眼,仍然沉默着。 “你们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吗?!”丽贵人见素来与她交好的嫔妃如今仍旧沉默着,心里更凉:“告诉你们,皇上心里根本没你们,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嗯?!” 众嫔妃心中苦笑,皇上心里只有一人,也被那一人占据,哪里还有装她们的地方?这件事,大家一向心知肚明却心口不宣。 “哼!”丽贵人冷笑,诛心之话刺耳却是那么现实:“你以为如今紫宸殿这位为何能问都不问一声皇上的意思就叫人将我送去古隐寺?嗯?还不是因为,哈哈哈哈哈”话未说完,丽贵人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似自嘲,似明讽。 众嫔妃手脚发凉,似乎预感到丽贵人接下来想说什么。 “你们几个?还愣着作甚?!还不将这个疯女人押下去?!”太后身旁的嬷嬷开口了,这次用的是“押”这个词。 丽贵人一愣,旋即又笑,对深宫里的女人,皇上的宠爱和位分的高低是最最重要的东西,如今她都要去古隐寺了,此生将常伴青灯古佛,还怕什么? “不必”,太后按了按手指甲:“让她把话说完。” “是。”嬷嬷应道,没再出口阻拦。 “哈哈哈哈哈”,丽贵人笑出了泪花:“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慈心了。” “说到底”,丽贵人双眼通红,仔仔细细地扫视着在做嫔妃每一个人的脸:“还不是因为,无论是你们,还是我,都不是她罢了,皇上不会在意的!” 众嫔妃摒着大气,连呼吸都不敢重些,没错,皇上是不爱她们,恐怕只有那位出事,皇上才会慌神罢,想到这里,众嫔妃心底微凉,若是有朝一日,她们也像丽贵人这样犯了错儿,惹了太后不喜,除了皇上,又有谁能保她们呢?可皇上,会保她们吗?众嫔妃不愿再想下去。 “皇上不会在意的...皇上不会在意的...他根本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人的......”丽贵人喃喃道,似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 “你说的没错”,太后放下茶盏,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哀家的皇儿的确不会在意。” 众嫔妃心底一慌,太后这是什么意思?是默许皇上独宠令贵妃一人了吗?!那以后她们的日子,岂不是更加艰难? 丽贵人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望一眼众嫔妃,只见不少嫔妃已是脸色煞白。 “你们看,我就说吧,皇上啊,对你们是没有丝毫的庇护之情的!”丽贵人的话如同一块重重的大石,压在众嫔妃的心上,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看着几近疯癫的丽贵人,纪妃因心中微叹,可怜这人前一刻还在气势嚣张地质问她,眼下竟然就落到如此凄凉境地,还自以为是地揣度皇上的心思,就算她猜对了,可看太后的神情,分明是不善的目光。 “哀家的皇儿的确不会在意你一个区区的贵人”。太后眸光冷冷。 丽贵人一愣,猛地看向太后。 太后转了转佛珠,继续说道:“丽贵人言行失德,恐污王氏一族之名,今日起王氏族谱就除去王雅琴之名罢。” 丽贵人眼珠圆瞪,似是不敢相信太后居然如此狠心,竟然要将她从族谱上除名?!原本她带发修行,家人或许会存着期盼她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宫而对她多加照料,母亲只得她一女,定会心疼她而常来看望她,如今太后将她从族谱上除名,无非是宣告王家人,她王雅琴是一个罪人,不仅王家人会视她为弃子,父亲会放弃她,母亲也不敢来看望她,往后,她还有什么可以依靠呢? 丽贵人彻底失了魂,再说不出一言半语。 太后身旁的嬷嬷冷眼看着失魂落魄的丽贵人,并不带丝毫怜惜,自作孽,不可活,当着太后的面,竟然敢说如此诛心之话?真当太后是摆设不成?! “着王氏嫡长女王雅琴,除名于王氏族谱,即日起于古隐寺带发修行,若无太后谕旨,不可出古隐寺半步,顷此。”嬷嬷宣告着太后的口谕。 “你们几个,将人带下去!”嬷嬷吩咐道,像是晚了一秒紫宸殿会沾上晦气一样。 “是。”几个宫女福身,再从地上拉起丽贵人的身子,已是轻而易举,看着失神的丽贵人,宫女们面面相觑,依言将丽贵人带下了紫宸殿...... 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丽贵人,众嫔妃皆松了一口气。 纪妃因站于众嫔妃对面,很明显观察到好几个看起来年岁稍小的嫔妃嘴唇煞白,定是受了惊吓,而身旁的四公主,身子轻颤,似乎藏着极大的恐惧......细细看去,即墨灵眼底也是抹不开的担忧。纪妃因红唇微勾,等着看一出好戏。 “好了,大家站得久了,都坐下罢。”太后示意道。 “是,太后娘娘。”众嫔妃,公主们依言坐下。 “今日,怎的不见令贵妃?”太后用眼神逡巡了一圈,似是没看见令贵妃的身影,有些疑惑。 话音一落,紫宸殿里死寂一片,无人敢上前答话。开玩笑呢,令贵妃是皇上的心头宝,皇上下旨免了她的请安,众人心知肚明,只是这话,又有谁敢当着太后她老人家的面说出来?说了,只怕既得罪了令贵妃,又惹得太后不快。 即墨欢见平常巴结自己母妃的人如今一个个都安静如鸡,气得牙痒痒,这群人往日不是最会说话了吗?怎的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一个个的却都低头不语?! 即墨灵微微福身:“回太后的话,母妃身子不适,故而未能来给太后您请安。” “哦?”太后眼睛微眯:“令贵妃身子又不适了?”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即墨公主-请安风波(75) 众嫔妃身子伏得更低了,太后很显然是不快了。纪妃因眼眸淡淡,方才丽贵人那一番话,太后现在肯定是对皇上独宠令贵妃,而对其她嫔妃漠然处之心中不满,后宫最重要的是雨露均沾,皇上此举,无疑是在破坏后宫的平衡,也是宫中这些嫔妃胆小温顺,若是有个性情刚烈的,捅到前朝去,只怕那些老臣见自己的女儿被如此漠视,早就掀翻了朝廷了。 即墨灵面容沉静:“母妃一向身体弱,太医诊断了,也未能拿出个方子来,只说要多休养,母妃记着今日是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日子,还特地叮嘱灵儿带来母妃亲手抄的佛经呢。”说完即墨灵当真从袖中拿出一本佛经,双手呈上。 “哦?当真如此?”太后轻挑长眉。 “灵儿不敢有半句虚言。”即墨灵言辞恳切。 太后一个眼神,身旁的嬷嬷心领神会,取了即墨灵手中的佛经呈递给太后。太后接过佛经,入手是极好的触感,再看看佛经的封面,微叹:“这是《千手千眼无碍大悲心陀罗尼大悲神咒》?” “回太后的话,正是《千手千眼无碍大悲心陀罗尼大悲神咒》,母妃选了这本佛经便是看中了这本经书的福德因果之说,太后娘娘常年吃斋念佛,一定会得到佛祖的善待的。”即墨灵神色笃定,任何人看了都要感叹一句这人的拳拳孝心。 千手千眼无碍大悲心陀罗尼咒 观世音菩萨发愿偈 稽首观音大悲主,愿力洪深相好身! 千臂壮严普护持,千眼光明遍观照! 真实语中宣密语,无为心内起悲心! 速令满足诸希求,永使灭除诸罪业! 龙天圣众同慈护,百千三昧顿薰修! 受持身是光明幢,受持心是神通藏! 洗濯尘劳愿济海,超证菩提方便门! 我今称颂誓归依,所愿从心悉圆满!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知一切法!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智慧眼!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度一切众!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善方便!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乘般若船!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越苦海!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得戒定道!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登涅山!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会无为舍!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同法性身!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 我若向火汤,火汤自枯竭! 我若向地狱,地狱自消灭! 我若向饿鬼,饿鬼自饱满! 我若向修罗,恶心自调伏! 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太后翻开经书,喃喃念出声儿来。 看着太后沉浸经书,即墨灵心情微松。 “很好,令贵妃有心了”,太后合上经书,目光有些温和地看向即墨灵:“这书摸起来极好,是什么料子做的?”不同于一般绸缎做成的经书,这本书摸起来光滑却又厚重,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太后,一时也不能分辨出这是什么料子。 即墨灵轻笑:“回太后,这经书是用上好的布匹做成的。” “布匹?”太后微讶:“可这摸起来,竟是比哀家宫里上好的绸缎还要光滑许多。” “虽是布匹,却是由司织坊里数十位优秀的绣娘耗费数日织造而成的”,即墨灵解释道:“太后您看,这经书并非仅由一层布制成,而是由多层上好的布料交叉而成,因此比一般的绸缎还要光滑,不仅更光滑,而且不易划破,可以保存很久呢。” 太后细细看向手中书籍的缝合部分,露出会心的微笑。 “令贵妃有心了,替哀家谢谢她。” 即墨灵连忙福身:“太后满意就是母妃与灵儿的福分,哪里有谢与不谢之说呢?”态度谦卑,惹人欢喜。 “起身罢,令贵妃身子不适,不能来请安也是可以理解的。”太后缓缓说道。 一旁的即墨欢听到这话,心中微定,太后这关总算是过了,而即墨灵站在一旁,并无反应。 “但是,宫有宫规,哀家这里可以不来,但皇后那里的请安却是不能免的,否则叫人看了,成什么样子?”太后继续说道。 即墨欢又提起一口气,母妃以病弱为由拒绝给皇后请安已有半载了,这...... 即墨款款而立,优雅如牡丹。 “祖母,儿觉得令贵妃身子不适,已经求了母亲免了她往后的请安。”在皇宫中,只有身为嫡女的即墨和同为嫡子的即墨砚能唤太后一声“祖母”。 看着自己这个气度不凡的孙女,太后眼神柔了柔:“儿,这不是胡闹吗?” 即墨笑意款款:“祖母,儿也是心疼母后,整日里有人给她添乱,母后难免心烦。”三言两语就将令贵妃恃宠而骄,不敬**的行为揭露于众。 太后听了面色微沉:“竟然有人有这样大的胆子?!”随即眼神向下面的嫔妃一个个扫去,众嫔妃心底微惊,连忙低下头颅。 “谅她们也不敢!”太后看向即墨,眼神又变得温和:“皇后辛苦了,你多帮协帮协。”言下之意已是将协理六宫的权力分给了即墨一半,众嫔妃听了暗暗心惊。 纪妃因心中透亮,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儿,即墨又是皇后唯一的嫡女,这协理六宫的权力如此充满诱惑,交给谁也不够资格,交给谁也不放心,皇后一人之力难免会有不能兼顾的时候,眼下即墨并未订婚,交给她是最让人放心的了。太后人老了心却不老,一心还惦记着自家母族的利益。 “是。”即墨应了,款款坐下。 “后宫之中,宫规当守”,太后看向各位嫔妃,缓缓说道:“只要你们温顺纯良,皇上会常来看你们的。” 众嫔妃欣喜不已,太后这话的意思,是皇上以后不会再独宠令贵妃了? “是。”众嫔妃满心欢喜地应道。 “哀家今日乏了,你们便都退下罢。”太后似乎很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开口道。 “太后娘娘保重身体,嫔妾们告退。”众嫔妃齐声说道。 纪妃因跟着几个公主一同福身:“太后娘娘保重身体,孙女告退。& 太后挥挥手,示意众人散了,众人得了指令,皆按照品级的高低,依次序地出了紫宸殿。 往日定会奚落即墨姝的即墨欢,即墨灵姐妹二人,今日一出了紫宸殿就快步离去,似是有什么要紧事一样...... 纪妃因看着小步快走的姐妹二人,心中微嗤,只怕这两人赶着回去给令贵妃报消息呢~ “五妹妹不必担心,她们不敢再欺负你了。”一道温柔的女声在纪妃因耳畔响起。 纪妃因一惊,转身看去正是二公主即墨,看她笑意盈盈,眼神带着真诚,并无恶意,感情即墨刚才是以为她看即墨欢,即墨灵的背影是在担心被欺负了呢? “多谢二姐姐关心,姝儿不担心。”纪妃因回了一个笑容。 “你放心,今日以后我帮母后协理后宫,一定会多多照顾你的。”即墨眼神透着同情,自己听闻这个妹妹只因为自小愚笨呆滞了些,既不受父皇重视,也不被母妃宠爱,还时常被即墨灵,即墨欢欺负,早就有所不平,今后自己也有了些实权,倒可以保护她了。 纪妃因看向即墨,仿佛读出她内心的想法,心底一阵恶寒。 姐姐,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好吗? 好吧我承认,之前的即墨姝确实是个战斗力为0的渣渣,可是我不是即墨姝阿!!越看即墨现在的眼神,纪妃因越觉得自己在这位尊贵的长公主眼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傻子,纪妃因内心彷佛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纪妃因内心万般无奈,直欲开口解释: “二姐姐,其实......”话还未落音,已是被即墨打断。 “好了,二姐姐现在还有要事要处理,以后再叙姐妹之情。”即墨拍拍纪妃因的肩膀,想起自己还要与母后汇报今日太后分权给她一事,急急忙忙地就走了。 留下纪妃因独在原地,内心万马奔腾...... 纪妃因看了看即墨离去的背影,心中虽万般无奈,却也只得默默接受,想她自诩人间黑莲花,居然需要另一个女子的保护?纪妃因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 “真好,五妹妹是得了二姐姐的承诺吗?”一道极细的女声说道。 纪妃因刚欲提起的步子又落下:自己一天是干了什么?怎么总是有陌生的声音动不动就从自己耳畔出来?! “原来是三姐姐。”纪妃因笑道。眼前女子一身翠绿罗裙衫,裙上点缀着一些花纹,看着素净,不抢风头。 “五妹妹好,许久不见,五妹妹越发好看了。”即墨雅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纪妃因嘴角微抽,自己这身幼稚的打扮和刻意掩盖过的妆容,竟是比原身更好看了? 那之前原身不俗的美貌,是有多被人忽视阿?!纪妃因从心底为原身感到不值。 即墨公主-二公主的承诺(76) 纪妃因扬起唇角,绽放出一个烂漫而又天真的笑容。 “三姐姐也越来越美了,叫姝儿好生羡慕。”不论即墨雅主动找她意欲何为,夸赞几句,总是无关紧要的。 即墨雅一愣旋即心中有些喜悦,以往自己这个妹妹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的,看来是自己真的长开了,变得漂亮起来了,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自己生母位分低,长得再好也不能像即墨一样可以任意挑选即墨的名门公子,也不似受宠的即墨欢,即墨灵一般不操心婚嫁之事,自己素来对即墨千依百顺也是想借即墨来觅得良人。 “五妹妹,二姐姐可是对你说了什么?”即墨雅带着试探。 纪妃因点点头:“二姐姐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就这个?”即墨雅有些不可置信。 “嗯”,纪妃因继续补充道:“二姐姐还说会好好照顾我。” 即墨雅微惊,即墨竟然做出了这样的承诺?这些年她一直跟在即墨身边,对即墨多少也是有一些了解,身为嫡女,即墨大多时候都是优雅高贵的,就连即墨雅也很少见到她如此“温柔”的一面,即墨姝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得到即墨如此的另眼相待。 “二姐姐是皇宫里最善良的人了,既然她说要照顾你,以后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即墨雅柔柔说道。虽然不知即墨为何突然对即墨姝这么好,但即墨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从今日紫宸殿上替即墨姝说话,和出了殿门后单独找上即墨姝交谈,可见即墨要保护即墨姝的想法,既然如此,自己也当好好对即墨姝。 “三姐姐那里有些西域新进贡的小玩意儿,虽算不上贵重,但胜在新奇有趣儿,待会儿吩咐宫女给你送来权当解解闷。”即墨雅说道。 纪妃因受宠若惊:“谢谢三姐姐。” 即墨雅笑容温柔如春风:“姐妹之间,谈谢字岂不是见外了?” 纪妃因但笑不语,那之前也没见你与原主多亲近呀? 即墨雅以为纪妃因是被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于是接话道:“今日给太后请安,妹妹一定起得很早罢?” 纪妃因:不啊,我起床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然而即墨雅的言中之意告诉她,她应当顺着即墨雅的话说下去。 纪妃因点点头:“是啊,今日起的比平常早几个时辰。” 即墨雅掩唇,纤纤玉指轻点纪妃因的鼻头。 “你呀!当真是一只小懒猫,比平日早几个时辰,那平日是起得有多晚?” 纪妃因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了,不逗你了”,即墨雅收回嬉笑的神情:“你还小,正需要多睡呢,趁着天儿还早,赶紧回去补个觉吧。” “好,姝儿先行一步。”纪妃因略施一礼。 “五妹妹再见。”即墨雅回之一礼。 纪妃因转身,走了十来米便看见了一直等着她的含星,盈星二人。 “公主,你可算出来了。”看见纪妃因从紫宸殿出来,含星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来了。 “我没事,只是和姐姐们多聊了几句。”纪妃因宽慰道。 盈星扶过纪妃因的手臂:“奴婢们见别的主子都出来了,独独公主迟迟未回,一直紧张得很呢。” 纪妃因轻轻拍了下盈星的手背。 “不必为我担心,谁都可能吃亏,你家主子却不可能吃亏,懂吗?” “公主......”盈星哭笑不得。 “好了,回淑姝殿罢。”纪妃因笑笑,往淑姝殿走去...... 紫宸殿内,方才人挤人的场面随着众嫔妃和公主们的离去消失,只剩太后和身旁的嬷嬷,而太后正在不紧不慢地在饮茶。 “太后娘娘,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老嬷嬷低声问道。 太后喝茶的手一滞,眼神微变。 “哀家已经老了。” “可是皇上迟早是会知道的,他会怎么想?”嬷嬷面色含忧,太后对皇上的关心和爱护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太后把自己手上一部分的权力交给二公主,皇上知道了会不会心生嫌隙,到那时伤心的不还是太后吗? “皇帝也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太后面色微冷。 见太后话里含着怒气,嬷嬷不再说话。 太后微叹,目光放得很远。她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帮皇帝管这后宫几年,到时候皇后一人,难免力不从心,此时培养一个优秀的人分担分担总是好的,儿行事像极了她母后,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她的皇儿会懂她的苦心吗?自从接了令贵妃入宫,皇帝就不将其她嫔妃看在眼里,若不是她有意隐瞒,安抚着众嫔妃,只怕前朝那里就够皇帝焦头烂额的了。后宫之中,独宠一人,终究不能长久啊,太后摇摇头,若是皇帝能承诺以后做到雨露均沾,自己就是将协理六宫的权力分给令贵妃也无妨,这是自己最大的让步了。 椒房殿里,曾皇后正在为自己精心栽培的植株修剪枝叶。 “绿绕,这株植株叶子枯了些,是不是缺水了?”看着有些干涸的叶脉,曾皇后忧心道。 绿绕听言上前,仔细看了看:“皇后娘娘,您观察得真仔细,这盆栽看起来像是该浇水了。” “如此”,曾皇后放下剪刀:“你去将浇水的水壶拿来。” “娘娘,这种小事,奴婢们去做就好了,哪里用得着您亲自上手呢?”绿绕实在不解,这修剪修剪花枝也就算了,这浇水的事儿娘娘做了,岂不是有失身份? 皇后但笑不语。 紫晴笑着推搡了绿绕一把:“娘娘叫你去,你去便是了,哪来的这么多话?” 绿绕无可奈何:“好好好,我去我去,别推我了。”真是服了这两个小组宗了。 绿绕走出房间,去寻浇水的壶子。 “娘娘,你这么喜爱这些植株,为什么不下令成批地种在椒房殿啊?”紫晴不解。 “喜欢一样东西,就要广而宣之自己对它的喜欢吗?”皇后莞尔一笑,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喜欢,就要表现出来啊!”紫晴理直气壮。 “你这丫头”,皇后笑笑:“还是年轻了点,让我猜猜,莫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娘娘!您说什么呢?!”紫晴面上含羞:“奴婢不理您了。” “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要当真。”皇后笑着安抚。 紫晴嘟嘟囔囔:“娘娘您就知道拿奴婢打趣......” “娘娘,水壶拿来了。&绿绕拿了一个精巧的小铜壶来。 “给我罢。”皇后伸手接过水壶,仔细拨开了盆栽的叶子,轻轻将水壶里的水灌进泥土里,清澈的水流进土里,慢慢向下处的根茎渗透进去...... “娘娘,您空闲着,为何不去处理宫中的事务?”看着皇后浇完水,绿绕接过铜壶,带着埋怨:“那些宫女太监们现在都快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呢!” 皇后注视着叶片的眸光一闪。 “不把我放在眼里?”皇后转身看向绿绕,有些疑惑:“那她们把谁放在眼里?” 绿绕心底一惊,却是不敢再说。 紫晴见状福身:“娘娘,绿绕一时口不择言了,言行无状,但也只是为娘娘担心而已,请娘娘不要生绿绕的气。”绿绕一时失言,说的,却也是如今娘娘面临的最险峻的事实。 皇后垂眸,叫人看不清她眼底下的神情...... 紫晴咬牙:“娘娘,紫晴有一句话,实在是到了要讲的时候了。” “紫晴!”绿绕震惊地看向紫晴。 “这件事万分紧要,我今天一定要讲!”紫晴态度坚定。 “你说罢。”皇后出声。 紫晴掀开裙摆往地上一跪:“娘娘,奴婢请娘娘多为曾氏一族,为大皇子二公主,为您自己,好好谋划吧!”话音落下,紫晴磕了一个头。 “紫晴,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后放下手中的盆栽,面容一肃。 绿绕“扑通”一声也跟着跪下。 “绿绕?”皇后微讶。 绿绕磕了一个头,跪着回话道:“回皇后娘娘,奴婢赞成紫晴说的话。” 皇后眼睛眯起,神色不悦。 “你们,是早就存了这样的想法?” 紫晴面容不改:“回娘娘,如今令贵妃表面娇弱,实则内里跋扈,皇上已经连连提拔了她的家族之人为朝中大官,正所谓”防患于未然”,趁着如今令贵妃的势力还未到彻底一手遮天的地步,还请娘娘不要再容忍下去,早做打算!” “是啊,娘娘,自从皇上接了令贵妃回宫,就很少踏入其她嫔妃的宫殿,咱们椒房殿,皇上已经半年没来了。”绿绕神色不平。 皇后眼神犀利。 “这话,是父亲让你们说给我听的?” 绿绕立马抬头:“不是,这都是我们两个早就想说的。” “你呢?你也是吗?”皇后目光一转,看向紫晴。 紫晴低头不语。 “紫晴?紫晴?你快回娘娘的话啊?”绿绕不解。 紫晴还是不说话,又向皇后磕了一个头。绿绕神色一变。 即墨公主-装病的皇后(77) 皇后重重吐出一口气,叹道:“好啊,从出阁那天起,就跟在我身旁的丫头,居然是父亲派来的人,紫晴,你将我置于何地呢?” 紫晴闻言身体一颤,自知对不住皇后娘娘,可身为奴婢,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力,再抬眼时,眸中隐隐含泪。 “回娘娘,奴婢心知是自己犯下大错,娘娘怎样责罚奴婢,奴婢都无话可说”,紫晴话意一转:“可娘娘,您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您不能再像这样无所为啊!这不仅仅是为了老爷,也是为了您自己的存荣啊!”紫晴掷地有声,字字有理。 皇后目光沉静,理智地分析道。 “父亲身为国丈,重权在身倒不如做个闲散的文臣,否则皇上是不会放心的,至于我自己”,皇后将目光投向窗边的一抹翠绿:“我就这样安稳度日,已是余生所愿了,并不在意皇上每月能来我这里多少次。”皇后所言皆是出自真心,为了不让皇上来她这椒房殿,她已经连续数十日称病了。 “娘娘!”紫晴并不放弃,还欲劝说:“难道娘娘就不为大皇子和二公主考虑吗?您觉得这样很好,可他们也这样认为吗?” “好了”,皇后挥手制止:“如今砚儿很得他父皇的重用,是即墨的储君,至于儿,我就更不担心了,她为人温善有礼,气度仪态皆是不凡,只要本宫下旨,她可随意挑选郎君。” “娘娘就这么确定皇上会立大皇子为太子?”紫晴冷不丁出声。 绿绕大惊,恨不得能将紫晴的嘴给堵上:“紫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再看向娘娘时,果然已是面若冰霜。 皇后面容如冰:“砚儿是即墨的嫡长子,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紫晴反唇相讥:“若是大皇子犯了大错,皇后娘娘以为皇上会宽恕他吗?” “砚儿温厚知礼,通晓国事,又怎会犯错?!” “世上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紫晴话音一转:“再说了,就算大皇子他毫无纰漏,又怎能保证不受有心人的设计呢?皇后娘娘,您必须全力把握着后宫的一切,才能保护好皇子和公主。”紫晴句句珠玑。 皇后蓦地沉默,不发一语。 “娘娘,您也觉得奴婢说得有理不是吗?”紫晴语重心长:“所以,还请娘娘为了皇子努力一下吧。” “紫晴,你起来吧,你隐瞒我身份这件事,就此作罢了,今后你只是我的婢女,不再是丞相府的丫鬟,以前一概,我都既往不咎。”皇后缓缓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紫晴眼角含泪,她就知道,娘娘还是念着她的好的。 “紫晴。”绿绕见状扶起紫晴。 紫晴忍着发麻的膝盖,看向皇后。 “娘娘,您现在可有什么想法?”紫晴心底飞快地盘算着如今娘娘要如何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树立起威信。 “这件事,以后再论。”皇后移开目光。 “娘娘?!”紫晴大惊:“您难道还不打算反击吗?!您不能就这样将权力拱手让人啊!” “够了,我不想听。”皇后制止道。 绿绕飞快地扯了扯紫晴的衣袖,用唇语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紫晴不管不顾地还想劝说,还未张口,外头宫女传话的声音传来。 “皇后娘娘,二公主来了。”门口的二等丫鬟传话道。 紫晴收起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将手臂从绿绕怀中抽出,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 皇后恢复淡雅如兰的神情。 “快请二公主进来!”绿绕大声说道。 椒房殿的门一开,即墨姿态款款地走进来,眉眼明媚而端庄,笑容不多一分,也不少半点,既不会让人觉得轻浮,也不会给人一种假笑之感。 “母后,儿来给母后您请安了。”即墨行了一个请安礼,也只有在皇后面前地时候,即墨才看起来像她这个年纪的样子,一种少女的憨态自然流露。 “来了。”皇后招招手,示意即墨上前。 即墨扑进皇后怀里,享受着母后温暖的怀抱。 “母后,皇儿都好久不见您了。”即墨轻声撒娇。 皇后笑容浮现,看向即墨的目光柔和。 “近日宫中上下的杂事太多,辛苦儿替母后打理了。” 即墨摇摇头:“皇儿不辛苦,能为母后分忧,是皇儿的荣幸。”大哥能在前朝替父皇分忧解难,自己身为女子,在后宫帮帮母后处理些琐事,也算尽自己的一份力了。 紫晴目光含着不满:皇后娘娘将自己要管的事务全都推给公主来做,公主忙得好几日都没好好吃饭,皇后却在椒房殿消磨度日,哪有这样的道理? 绿绕笑着:“公主先与娘娘聊着,奴婢去给公主沏上一壶好茶。” “多谢绿绕姐姐了。&即墨面上含笑。 皇后伸出手,在即墨的头上轻轻摸了摸,母女两人都很享受这般静谧而美好的时光...... “对了,母后,皇儿有一事禀告。”即墨突然抬头。 “何事?坐下细讲。”皇后松开即墨,拉着她向桌椅处走去。 “母后,祖母将协理六宫的权力交给我了。”即墨在座椅上坐下,端起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何时的事?”皇后微讶。太后为人谨慎,行事前必三思。为何会突然将权力交给儿? 即墨回道:“就是今日早上给太后祖母请安的时候。” “可知道是为何?” 即墨摇摇头:“皇儿也觉得十分奇怪,但祖母没说,皇儿也没问。”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没问是对的。”太后心思难以猜测,儿没有问是明智之举。 “既然太后将协理六宫的权力交付给你,你以后就多帮帮母后,替母后管理管理这六宫。”皇后笑意温柔。 即墨抿唇一笑:“皇儿知道了,母后的身体,现下可好些了?” 紫晴快看不下去了,皇后娘娘根本没病,却借口自己身体虚弱为由,三番四次哄着公主替她处理公务,如今还要称病? 皇后眼神不变:“好些了,有儿这些日子的帮忙,母后觉得心情甚是舒畅,想来对病情有利,好得快些了。” 即墨面色欣喜:“真的?!” “自然。”皇后笑着点点头。 “那以后皇儿多帮母后处理些琐事,这样母后也不会那么劳心劳力了。”即墨下定决心。 皇后笑着捏了捏即墨的脸蛋:“那母后就多谢儿了。” “公主,您今日的宫务处理完了吗?”紫晴突然出声。 “还没呢”,即墨瘪瘪嘴:“今晨给太后请安用了不少的时辰,眼下明月殿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呢!” 即墨放下茶盏,起身: “母后,皇儿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去吧。”皇后声音温柔:“当心身体,待会我让绿绕给你送一碗燕窝汤。” “多谢母后!”即墨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可爱。 皇后看着即墨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去紫宸殿一趟。”皇后突然出声。 “是,娘娘。”绿绕,紫晴应声道。 紫宸殿里,太后正在用午膳。 “太后娘娘,皇后来了。”嬷嬷通报道。 “皇后今日怎么来了”,太后放下筷子:“请皇后进来。” “皇后娘娘,太后请您进来。”嬷嬷通报道。 皇后一身素雅的装扮,由两个贴身宫女扶着,自殿外缓缓而进。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微微屈身,施了一礼。 “快起吧”,太后笑意深深:“阿仪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阿仪是皇后的闺名,一般人不知道,宫中也只有太后娘娘,也就是皇后的姑母才知道她的闺名了。 皇后笑容温柔大方:“姑母,臣妾听闻您将手上协理六宫的权力交到儿手上了。” 太后点点头:“不错,今日请安时候才刚做的决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儿欣喜得很,特地来告诉臣妾的。”皇后抿嘴一笑。 太后端起茶杯:“儿聪敏,处理起事情既不过于严苛,也不太放纵,这样的宽严相济,足以让宫中的人打起警惕,把这协理六宫的权力交给她,哀家是再放心不过的了。”太后眯眼一笑,可以看出来她对自己将权力交给即墨一事很是满意。 “儿的确出色,臣妾也以她为荣。” 太后喝了一口茶,茶叶清香,轻含一口茶水,更是心情舒畅。 “儿可以说是这几个公主里面最优秀的一个了,不枉我栽培了那么多年”,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皇后:“要我说,儿真真是像极了当年的你,一样的气质如兰,一样的温良知礼,进退有度。” 皇后低眉一笑:“姑母谬赞了,臣妾哪有姑母说得那么好。” 太后摇摇头:“当年我刚晋升为太后,皇上即位,朝中的老臣个个都坐不住了,都要求皇上立即选出正宫皇后,这正宫皇后,自然要从我曾氏一族中来挑选,你或许不知,我曾领着皇帝来过咱们曾氏的后院,几个适龄的小姐里,当时皇帝是一眼就看中了你。” 皇后微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后。 即墨公主-劝说皇后争宠(78) 太后面带回忆:“那时皇帝一回宫,就给哀家说要你做他的皇后,哀家还有些惊讶,哀家说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皇帝做决定之前可要想好了,结果皇帝恳求着哀家,让哀家把你许给他,他对哀家说,他一眼就看上了你,你静静立在满树的桃花之下的样子,就像误落凡尘的神女,哀家听着皇帝也是一片真心,便同意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皇帝就拟了圣旨,命心腹送到了曾府。”太后笑容和蔼。 皇后淡淡一笑:“臣妾竟不知还有这样一回事,若不是今日来见了姑母,还不知能不能知道这件事呢。” 太后轻轻扶着皇后的手背,缓缓说道:“你们也算是缘分,旁人是万万比不得的。” “臣妾明白。”皇后颔首。 “这可不只是明白那么简单”,太后意有所指:“皇帝的心只是一时被蒙蔽了,你要多多争取,懂吗?” 皇后微愣,旋即明白太后说的是令贵妃独受皇上恩宠一事。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点点头:“那便好,旁人哀家不知,可哀家知道我这个皇儿心里肯定是还有你的。” 皇后抿唇一笑,不作言语。 “毓秀阁那位是越发放肆了“,太后语重心长:“有了宠爱性子却不像从前那般了,膝下还有两个皇子,难免叫人忧心。” 皇后眼明心亮,当即就明白太后言下之意。毓秀阁的令贵妃既有恩宠在身,还有两个皇子,而她只有砚儿一个皇子,难免势薄,皇上是重情之人,若是真的哪一日改了主意,要改立庶子,不说砚儿的处境艰难,就是她与太后姑母,也是岌岌可危。 “难道真要她一个出身卑微的村妇做我即墨的**不成?”太后隐隐含怒。 皇后温柔说道:“姑母不必动怒,皇上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令贵妃出身不高,能到贵妃之位已是至高的荣耀,相信皇上不会那么做的。”虽是安慰着太后,皇后自己心里却没底,当日皇上能因为一面之缘让她做皇后,今日难道就不会因为一时宠爱让令贵妃的孩子当太子吗?皇后不能保证。 “若是如你所说哀家也就不操心了。”太后叹道,她倒希望皇后所言是真,这样自己也就不必为保存曾氏一族的荣耀而焦头烂额。 “儿是个能干的,让她来多帮帮你处理宫务”,太后话音一转,又说回协理六宫的权力上面:“你呢,就多研究研究皇帝的喜好,有时候呢,女人,也不必过于与世无争,不争不抢,像令贵妃一样,适时的柔弱反而能得到男人的怜惜,懂吗?”看着自家侄女浑身一股淡雅若兰的气质,太后有些头疼。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皇后垂眸。 “哀家还听说令贵妃常常不去给你请安?”太后眸光冷冷。 皇后淡然:“不来也无事,臣妾倒还觉得清净些。”令贵妃来与不来,她内心都毫无波澜,心里没了那个人,就算是他最宠爱的女人走到她眼皮子底下,她照样无动于衷。 “哼”,太后冷哼一声:“该治治这宫中的规矩了,否则你皇后的威严何存?!” “臣妾明白,就交给儿做吧。”皇后接到。 “好。”太后颔首。 皇后起身:“既然无事,臣妾就不打扰太后了,这就告退。” “用过膳了吗?”太后问道。 皇后一愣:“还没。” “那便坐下陪哀家一起用午膳罢。”太后示意,不一会儿一双碗筷上了桌。 “这些都是你平素爱吃的,多用些。”太后笑容和蔼。 “谢姑母。”不知不觉,皇后对太后的称呼又改成了“姑母”。 太后眸光一闪,不动声色...... 两人一个已是垂垂老矣,另一个也年近三十,但用膳的姿态皆是款款优雅,不急不慢,只有经过了最好的训练才有这样的仪态,两人吃得都不多,很快就用完膳了,宫女们上来将碗筷,盘子一一收下去。 “今日天气甚好,哀家都不想午睡了,皇后,你陪哀家出去走走罢。”太后突然提议道。 皇后还是温温柔柔:“是。” 嬷嬷扶起太后,紫晴上前扶起皇后,两人起身向殿外走去,皇宫里的天空深云重重,叫人一眼望不尽,明明已是深秋,后花园里经过精心栽培的花草却是依然临风盛开,朵朵妖娆,端的是娇艳欲滴。 “哀家记得,你是最不喜欢这些娇艳的花儿的,那时哀家送你的牡丹缀金裙,你只在哀家的寿宴上穿了一回。”看着满园的繁华似锦,太后不由得回忆到皇后还未出阁的时候。 皇后莞尔一笑:“原来姑母都知道。” 太后笑笑:“哀家本来也应是不知道的,可你猜,哀家为什么会知道?”太后表情神秘。 “臣妾不知。”皇后摇摇头。 “这些,都是皇帝告诉我的。” 皇后一愣,表情微妙。 太后继续说道:“皇帝整日事务繁重,可只要一闲下来啊,就研究你的喜好,有些事,连哀家这个亲姑母都不一定清楚,可皇帝,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太后轻抚皇后的手,语重心长:“皇后,皇帝对你,是有情的。” 皇后垂眸不语。 太后叹息,自己这皇儿,当初明明是一幅痴恋阿仪的模样,秋风画扇,怎的如今就能不管不顾地宠另一个人?阿仪明显是被伤了心,好似再也不愿接近皇帝了,太后感到头疼。 “阿仪啊,女子以夫为天,皇帝再如何,终究是你的夫君,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太后谆谆诱导。 皇后抿唇,终究还是答应了。 “姑母的话臣妾懂了,臣妾会试着去做的。” “那便好,以阿仪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哀家不担心曾氏大权旁落。”太后得到了皇后的承诺,面上带喜。知子莫若母,自己的皇儿,心里是什么想法,存着怎样的心思,自己是能估摸出个七八分的。 皇后眉眼淡淡,两人继续沿着花园赏花,一路上风景如画,两人轻声交谈,场面甚是和谐融洽...... 突然一声碰撞出的响声将赏花的两人惊了一下,两人同时朝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似乎是在花园的另一边,繁花似锦,此时却也遮挡了两人的视线。 “你怎么走路的?长没长眼睛?”一道发怒的女声传来。 “对不住对不住,奴婢没看见公主才撞上去的,还请公主恕罪。”一个宫女的声音惊慌道。 公主?赏花的两人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往花园的另一边,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恕罪?你就这个态度?!”先前的女声越发咄咄逼人。 宫女一愣,装作不经意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自己走的这条路一向偏僻,经过的人很少,今日碰见了五公主想必只是碰巧,这样想着,宫女的胆子大了起来。 “奴婢在道歉,自然就是这个态度,姐姐不要太咄咄逼人了!”宫女行礼的姿势收回,直起身来。 看着这宫女傲慢无礼的样子,含星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含星,不要计较了,我们走吧。”纪妃因安慰道。 当然,纪妃因当然不是不计较,相反,她还会计较到底。脑海中听着系统的提示声,太后和皇后已经被吸引了注意,正在朝这里走来,今日之事,将是她来到皇宫的第一步的报复。 “公主,您就是太好说话了,你知不知道...”话音未落,一道端庄大气的女声响起。 “知不知道什么?嗯?” 含星一惊:“给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安!”盈星也跟着行礼。 纪妃因装作被惊吓到的样子,连忙躬身:“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 跃婵恭敬地跪下。 来人正是在花园赏花的皇后与太后,皇后轻轻扶着太后的手,皇后端庄淡雅,太后雍容华贵,身后是伺候的嬷嬷和紫晴,绿绕三人,两人皆是气度不凡,端看阵势就让人心生敬畏。 跃婵心底微惧,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离后宫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这么近,可飞速思考了一番又定下心来,自己只是冲撞了公主,也已经跪下请求饶恕,就算皇后还是认为她失礼无状,按照宫规和皇后一向慈善的行事风格,顶多罚她几丈板子,到时候令贵妃派人暗中通融一下,自是无事,这样想着,跃婵心中得意。 “都起来罢”,皇后出声:“今日本宫与太后在花园处游园,远远就听见你们这里的声音,都说说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纪妃因一脸歉意:“扰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游园的兴致,都是姝儿的不是。” “无碍”,看着纪妃因像是觉得做错了事,一脸无措的样子,皇后心头一软:“本宫也只是随意逛逛。” 太后声音淡淡,面色却是一片严肃:“你,来说说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如实禀报,不得有半句虚言。”太后目光看向站在纪妃因身旁的含星。 即墨公主-花园对峙(79) 含星咬咬唇:“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与公主本是想来御花园采集些花瓣制成花茶,谁知公主刚蹲下,花丛里这个奴婢突然闯出,直直地撞上了我家公主,是以奴婢才出声吼叫的。” “竟有此事?”皇后眉头微皱,一个小小奴婢,竟然胆大到冲撞即墨名正言顺的公主? 跃婵面色委屈,无辜道。 “皇后娘娘容禀,奴婢一时走得慌了,没看见公主,这才不小心撞上的,奴婢也知道冲撞公主是大罪,只能乞求公主的原谅了,没想到,五公主还是不肯原谅我。”跃婵声音哽咽,活脱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令人同情的宫女形象。 “不是的”,含星不可置信地看向跃婵,连忙解释:“皇后娘娘,这宫女方才分明不是这般,她明明......”话音未落,被太后斥声打断。 “放肆,后宫之中,岂容你胡言?!”太后眉眼含怒,威严的震慑意味笼罩而来。 含星“扑通”一声跪下:“太后,奴婢真的没有胡言乱语啊,方才真的是她突然闯出,才撞了我家公主的!而且她方才的态度,分明不是这样的啊!”含星指着身后的跃婵,希望太后能相信她的话。 皇后凝眉:“太后娘娘,暂且也不能完全相信这撞人宫女的话,五公主的贴身宫女所说的也不一定是假,这两人各执一词,孰是孰非一时也判定不出来。” “阿仪说得也有道理,那怎么办呢?”太后有些犯难。这两个人都是宫女身份,各方说的话听起来也十分真切,倒叫人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皇后面色不变,提议道。 “不如请五公主说说经过?两个宫女的话不足为信,可公主的话就不一样了。” 太后赞赏地点点头:“还是阿仪你冰雪聪明”,随即看向一旁被忽视已久的纪妃因。 “五公主,你是知情人,你来说说吧。” 纪妃因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她不紧不慢地福了福身,面色沉着冷静,丝毫不见传闻中的痴傻呆滞之色,皇后内心微微一动,敏锐地嗅到了纪妃因身上不寻常的气息。 纪妃因看着皇后的眼眸,缓缓说道。 “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话,含星所说属实,正是姝儿方才俯身接露水的时候,被这个宫女撞了一下,这宫女非但不见愧疚后悔之色,反而态度傲慢无礼得很,含星一向性子耿直,又对姝儿忠心耿耿,因此声音略大了些,惊扰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终究是姝儿的过错。”纪妃因说完一脸愧色。 皇后看着一脸愧疚的纪妃因,面色越发温柔。 “姝儿不必过分苛责自己,这本来不是你的过错儿,是这不长眼的宫婢犯了事儿罢了。”皇后声音柔柔,恐怕无论是谁,被这样对待,都会如沐春风吧。 纪妃因感激不已:“谢皇后娘娘体谅。” 一旁一直旁听的太后点点头:“既然如此,就罚这冲撞公主的宫女二十板子,再罚对公主无礼的三十板子,明日就去慎刑司领罚。” “不,太后娘娘!”一旁跪着的跃婵神色惊慌:“含星是五公主的贴身宫女,五公主的话不可尽信啊!”跃婵心底害怕,这五十个板子打下去,她恐怕就半身不遂了! 太后神色一顿:“阿仪,这宫女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可姝儿生性乖巧,又怎会帮一个宫女徇私呢?”皇后不相信。 跃婵见状心知这是自己的机会,连连磕头,语中带泣:“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饶过奴婢吧!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奴婢家中还有年迈的父亲,下面还有年幼无知的姊妹,都等着奴婢的月俸啊!奴婢这一领罚,身体疼痛不说,就连月钱也没有了,奴婢家中就没法过了啊!”跃婵声泪俱下,让人看着心中不由得十分同情。 皇后心中纠结,半晌却是做不出决定。从心底深处,她是愿意相信这个素来不兴风作浪,安稳度日的五公主的,可这宫女哭得那般撕心裂肺,不由得让她又有些犹豫了。 “皇后,你看着办吧。”太后淡淡说道。 纪妃因眸光微闪,太后这话的意思,就是已经将决定的权力交给了皇后,纪妃因有把握,自己方才的话绝对已经让皇后相信自己了,可皇后素来善良,跃婵哭着求情,还连带上一家老小,保不准皇后会心生怜悯。 纪妃因突然出声:“皇后娘娘,姝儿有一事相求。” 皇后微愣,但还是温柔地问道:“姝儿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了。”因为即墨姝有生母,且生母怜贵妃位分高,自己不便浣即墨姝来自己的椒房殿,故而自己素来很少关心即墨姝的状况,后来宫中逐渐流传出五公主即墨姝面容呆滞,思维迟钝,自己还感到内疚,怜贵妃的性子,从当初入宫时自己便看得很明白,她一心只有皇帝,对于子嗣,只是用来争夺皇上目光的筹码,对于即墨姝,怜贵妃只怕没有真真正正关心过一次,自己心里明白这些,却也未出手阻止,如今看即墨姝神情如平常人般,甚至还多了些淡雅,言行之间礼仪得当,心里稍感舒畅,不由得把语气放得更温柔了些。 “姝儿请求皇后娘娘免了这名宫女的处罚。”纪妃因指了指地上的跃婵。 含星不解地看向纪妃因。 跃婵一惊,面容警惕地看向纪妃因。 太后皇后面色皆是疑惑。 只有盈星,面色不变。 “为何?这宫女冲撞了你,按宫规当罚。”太后解释道。 纪妃因盈盈一拜:“方才姝儿只想着自己平白无故被人撞了很痛苦,可听着这宫女,家中如此境地,更为她觉得痛苦万分,因此,姝儿请求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免了她的处罚吧!”纪妃因说得真诚恳切。 太后一愣,旋即大笑。 “好!”太后赞赏地看向纪妃因:“不愧是我即墨的公主,有此等境界,当真难得!” 含星神色隐隐激动,自家主子今日竟然得了太后的赞赏,往后在宫中只会越发受人尊敬! 盈星心底一喜:太后如此高的评价,也是许久未听见过了。 纪妃因似乎早就料到一般,面容平静。看皇后纠结的样子,分明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却又因为这宫女十分可怜而犹豫不决,自己若是不这样做,只会令皇后为难,相反,若是自己主动提出免除这名宫女的处罚,皇后不仅不会感到为难,还会感谢自己,说不定就连太后也会高看自己一眼。 至于这宫女么?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自己来不就是为了揪出她这个偷换银子的小贼吗?!今日正好,众人眼皮子底下,看她稍后还能如何狡辩?! 皇后轻轻笑着:“姝儿真是长大了,这番气度,就是你二姐姐,也不一定比得上呢。”提起即墨,皇后笑意温柔。 纪妃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姝儿怎么好与二姐姐相提并论呢?二姐姐协力六宫,为的是大家,姝儿不过是做了一件小事,哪有二姐姐功劳高?”纪妃因不动声色地将皇后这番夸奖还了回去。 见纪妃因如此夸赞自己皇儿,皇后脸色笑意更深。 “姝儿别谦虚了,本宫说你好,你便是好。” 含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公主,皇后说得对!” “含星!”看着自己这么不谦虚的宫女,纪妃因头疼异常:“含星无状,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无事”,皇后看着含星稚嫩的面孔:“本宫倒觉得你身边这宫女甚是讨喜呢,不仅敢为主子说话,而且口齿不凡,让本宫想起了当年未出阁的时候......”想起往事,皇后面带回忆。 话音一落,紫晴面色一变。 “好了”,似觉不妥,皇后连忙岔开话题:“既然姝儿求情,那就不罚你了,下次走路可要看着点,莫再犯这等低级的错儿了。”皇后对着一旁跪着的跃婵嘱咐道。 跃婵垂首:“是,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多谢五公主宽宏大量!”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去做自己的事儿去。” “是。”跃婵忍住已经跪的酸疼的膝盖,提起裙子慢慢起身。 随着跃婵的起身,她胸襟前的银票也渐渐露出一角,纪妃因眯了眯眼,方才其实她是有意让跃婵撞上自己的,跃婵奉令贵妃的命令暗中拦截怜贵妃家人从宫外送来的银票,可跃婵贪婪,知道令贵妃并不会查看这些银票的数额以后渐渐大了胆子,每次调换了银票以后就来偏僻的花园,从银票里取出一张两张,纪妃因跟着系统的提示,故意蹲在跃婵藏身的地方收取露水,等跃婵清点完银票,一个转身,自然就撞上纪妃因了。至于太后和皇后的出现,纯属在纪妃因的意料之外,不过来了更好,看着跃婵丝毫没察觉银票已经露出一角,纪妃因心底冷笑,这件事情今日定会闹得宫中众人皆知,暗中设计的人该得到惩罚了...... “这儿好生热闹!”一道娇娇柔柔的女声传来,众人抬眼看去,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朝这边走来。 即墨公主-搜出银票(80) “芸嫔妹妹,你怎么也来了。”皇后笑着问候道。 来人一身深紫宫装,头上珠钗环绕,冷冰冰的流苏坠子在鬓发间显得玲珑有致,峨眉淡扫,眼如点点繁星,身姿玲珑,脚上是珍珠镶嵌的绸缎面的鞋,正是芸嫔。芸嫔轻掩嘴唇娇娇笑着,明明是做作到极点的姿态,在这人身上却是出乎意料的画风和谐,反而还增加了三分动人意味,纪妃因垂眸,掩住眼中的暗涌流动。 走到众人面前,芸嫔俯身行礼。 “嫔妾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姿态行云流水,可见宫规礼仪是学了个十成十的功夫的。 太后点点头:“起吧。” 芸嫔应声而起,娇媚而不失稳重。 “皇后娘娘,嫔妾本来一人在此处散心,可大老远就看见这里乌泱泱一大群人,这不,心里实在好奇,便过来了,谁知”,芸嫔掩唇娇笑:“竟是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尊驾在此,真真是嫔妾有幸,散个心都能遇见娘娘,旁人可是羡慕不来的呢!”芸嫔看着太后,皇后,满眼是笑。 纪妃因顿时明白芸嫔这般张扬的性子为何一露面却得到皇后如此温柔相待,张扬却也懂得尊卑,到该收敛之处绝不放肆,无疑是戳中了皇后的喜好。 皇后笑意更深:“你这张嘴莫不是抹了蜜,怎的说出话来这般好听?” 芸嫔连连娇笑:“皇后娘娘喜欢,嫔妾就多说点,能得娘娘的喜欢那是嫔妾的福分。”一番话说下来,自然真挚,仿若真情流露。 “你啊”,皇后似是无奈地摇摇头,想到正事,皇后正了正神色。 “今日就到这儿吧,今日就不计较你的过错,下不为例,知道吗?”皇后看向跃婵,神色严厉。 跃婵如蒙大赦:“奴婢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 “皇后娘娘果然仁慈,连宫女犯了错儿都不舍得责罚。”芸嫔若有感叹。 太后神情威严:“你知道便好,你若无事,平日里也多和皇后走动走动,多学学皇后的作风。” 对于芸嫔,太后心中一直不满,身为宫嫔,就应当万事以皇帝为重,收敛性情,可芸嫔原先做皇帝的侧妃时便一直小性子不断,皇帝喜欢,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皇帝即位,芸嫔也成了宫嫔,原先的性子也不见丝毫改变,依旧是这副张扬又娇气的样子,太后早就想找个机会警告一下她了,可惜芸嫔虽然个性张扬却一直恪守宫规,礼仪得体,倒叫人挑不出什么错处,太后也不好拉下面子无缘无故地训诫嫔妃,生生是让斗了一辈子的太后无计可施。 芸嫔满口答应:“是,嫔妾谨遵太后旨意,一定多向皇后娘娘学学。” “话又说来,今日是刮了什么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竟然都在这小小的后花园里出现了?”芸嫔饶有兴趣。 太后眼神一肃,似是想起方才两方各执一词的局面,心有不快。 跃婵见此事又被提起,神色一惊,低下头去。 纪妃因眉眼淡淡,心中却是自有打算。 “正是这名宫女,走路时撞上了姝儿,本宫和太后都是听着声音寻过来的。”皇后解释道。 “哦?”芸嫔惊讶地向纪妃因看去。 “这是五公主?!”声音微诧。 纪妃因嘴角微抽,感情自己在这里站了这么久,这么大一个人,芸嫔现在才看见? “芸嫔娘娘安,正是姝儿。”纪妃因微施一礼。 芸嫔连忙叫起,一脸不好意思。 “都是本宫眼拙,竟没认出公主”,芸嫔话音一转:“不过五公主的样貌,倒是比从前变了许多,嗯,不对,不是样貌变了,本宫倒是觉得,更像是,神态变了不少......”芸嫔托着腮一边思考一边评论着,津津有味。 “咳咳”,皇后咳嗽一声。 芸嫔如梦初醒:“奥!嫔妾方才走神了,娘娘莫怪。”这话说起来轻巧得很,可纪妃因知道,在这行差将错的后宫里,并没有几个人敢当着太后娘娘,对着母仪天下的皇后说出这种话,可见芸嫔的存在特殊之处。 太后神色略有不满:“芸嫔,三思而后行,同样,也要三思而后言,你好歹也是个妃子,更要做好表率。” 芸嫔见太后不悦,当即赔着笑脸认错。 “嫔妾知错了,嫔妾下次一定注意!”芸嫔信誓旦旦。 太后轻哼一声,许是顾及到还有小辈和宫女在场,没再说下去。 纪妃因见状,笑着说:“想必是娘娘许久不见姝儿了,忘了姝儿长什么样子了吧?”纪妃因不漏痕迹地给了芸嫔一个好的原因,相当于给了芸嫔一个楼梯下,只看她愿不愿意承纪妃因这个情了。 芸嫔一愣,旋即也回以笑容。 “姝儿说得有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走动走动啊!”芸嫔看向纪妃因的眼神带着试探,五公主是在有意帮自己吗? 纪妃因眼神清澈,恍若没察觉到芸嫔投来的目光,仍是一脸纯粹地笑着。 “娘娘哪日若来,姝儿必当扫塌相迎。” “哈哈,我一定来。”收回打量的目光,芸嫔摇摇头,五公主一向性格单纯,自己怎么会觉得她是存着心思帮自己?许是顺口一说而已。 太后淡淡出声:“哀家乏了,便先回去休息了,这里就交给皇后了。”说罢转身向紫宸殿走去,嬷嬷连忙跟上。 “臣妾/姝儿恭送太后娘娘!” “奴婢恭送太后娘娘!”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望着太后的背影渐渐消失,紫晴搀着皇后起身。 “好了,大家都起来罢。”皇后吩咐道。 “是。” 纪妃因缓缓起身,轻抚着胸口处,面色苍白。 “只是方才被撞到了胸口,如今还疼着”,纪妃因提起胸口的伤,一脸痛苦:“想必近日是不能邀请娘娘了,当真是可惜。”说罢露出遗憾的神色。 “这般严重?这奴婢怎的如此不小心?!”芸嫔微讶,不由得向跃婵看去,只见跃婵瑟缩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皇后面带担忧,看向纪妃因:“若是严重,去寻个女太医给你看看?” 纪妃因摇摇头:“只是有些擦伤,擦擦药也就好了。” 紫晴忽然出声道:“皇后娘娘,椒房殿里还有些往年地方上进贡的上好药物。” 皇后似乎回忆起,笑道:“不错,这些药物是地方的江湖名医研制出的,甚是好用,待会本宫就让紫晴给你送来。”说罢,皇后赞赏地看向紫晴,紫晴神色带喜,继续默默地站在皇后身边 。 “多谢娘娘好意,姝儿就收下了。”纪妃因感激不已。 “娘娘,嫔妾觉得有一事甚是奇怪。”一旁的芸嫔突然出声道。 “何事?”面对芸嫔,皇后一向温和。 芸嫔:“如果嫔妾没有记错,宫女的月俸是五两银子,是吧?” 皇后微愣,不明白芸嫔为什么说到了宫女的月俸上,但还是点点头。 “不错,正是五两。”自己管理宫中开支,对月俸了如指掌。 芸嫔笑意微收。 “那么,作为一名小小宫女,身上怎么会有价值上千的银票?”芸嫔指着一旁的宫女,声音蓦地一冷。 众人反射性朝芸嫔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的宫女神色惊慌,手足无措,而她宫装的胸襟上,银票的一角露了出来,众人一下就认出,那是一张起码一千两的银票。 跃婵面色苍白:“娘娘,我,我......”尝试性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解释自己从哪里弄来的银票。 皇后面色一肃:“紫晴,将她身上的银票取来,本宫要亲自察看。”自己许久不管事,没想到宫中表面风平浪静,今日自己只是随意一逛,就遇到了手脚不干净的人,何况这还是在离太后娘娘最近的紫宸殿都有人这样胆大包天,那其它嫔妃居住的地方,该乱成什么样子? “是。”紫晴领了命令,抬步去取跃婵身上的银票。 “娘娘!娘娘!”见紫晴朝自己走来,跃婵猛地一下按住银票,神色惊恐。 紫晴眸光如箭:“皇后娘娘的命令也敢不从?是想要被诛九族吗?!” 听到这话,跃婵一愣,手上动作蓦地一松,紫晴见准时机,一个俯身上前,轻轻巧巧取走了跃婵身上的银票,见银票被紫晴拿到,跃婵突然失去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面上。 “皇后娘娘,从这个宫女身上搜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看着手上各一千两的银票,紫晴如实回到。 “拿到本宫跟前看看。”皇后声音淡淡,熟悉她的人却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是。”紫晴将银票呈到皇后跟前。 “这银票不是我发放给宫妃的月俸。”仔细端详着银票上面的字样,皇后摇了摇头。 “哦?竟然不是从娘娘这里流出的?”芸嫔有些惊讶,走到皇后跟前:“不若让妹妹也看看?” 皇后闻言,示意紫晴将银票递给芸嫔。 即墨公主-贵妃之难(81) “的确不是皇后娘娘发放月俸用的银票”,芸嫔点了点头,从身上取出一张银票,将两种银票放在一起仔细对比了一番,说道:“皇后娘娘发放月俸用的银票都盖有风印,字样也是皇后娘娘惯用的簪花小楷,可从这宫女身上搜来的银票却是既没有风印,用的也不是簪花小楷,而是隶书。”芸嫔仔细看了看,下了决断。 皇后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方才她一拿到银票,就发现了其中不对劲之处,芸嫔的话,更是让她确信从这宫女身上搜出的银票不是后宫发放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身上居然揣着价值两千两的银票,这银票从何而来?自是惹人深思。 在宫中,出现像这样的情况,多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宫女私自偷了主子的首饰珠钗,通过特定的人贩卖到宫外,因此身上才有了这宫外的银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宫女收了贿赂,替人办事,而委托之人委托之事绝对不是什么可以放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无论哪种,都够皇后焦头烂额的了。 想到第二种情况,皇后面色更差。治理六宫本是她分内之事,她这些日子却一直推脱给儿去做,今天若是太后没撞见倒好,可太后方才才走,也见了这宫女,倘若今天真是问出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连她也得算失察之罪。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的?身上缘何带着这么多银票?从实说来!”皇后冷喝一声,面上带着说不出的严厉。 跃婵浑身发抖,心乱如麻。 芸嫔挑眉:“怎的?你以为你不说就查不出来吗?皇后娘娘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可要好好掂量掂量。”话中威胁的意味更深。 跃婵沉默半晌,看着面容冷肃的皇后,咬咬牙,缓缓开口。 “奴婢跃婵,是毓秀阁的三等宫女,这银票,这银票是令贵妃的,是令贵妃的父亲托人送来的。”跃婵咽了口唾沫,真假掺半,试图蒙混过关。 “是吗?既然这银票是给令贵妃的,那又怎么会出现在你手中?”皇后继续问道。 跃婵强撑着身体。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银票是由奴婢转交给令贵妃娘娘的,因此出现在奴婢身上。”跃婵解释道。 皇后眉头一皱:“本宫怎知你不会私吞银票?这银票,最后能到令贵妃的手里吗?”皇后目光中透着不相信的神色。 跃婵神色一松,继而信誓旦旦地保证。 “娘娘放心,奴婢一向是原封不动地将银票送到令贵妃手中的”,担心皇后不相信她,跃婵又补充道:“皇后娘娘,您可以去问问我家娘娘,奴婢所言,绝对没有半句假话!”跃婵神色焦急,生怕皇后不肯相信。 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纪妃因红唇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角度,水满则溢,言多必失,可怜马脚都露出来了却还不自知。 众人一阵沉默,皇后还未说话,芸嫔已是抢先发问。 “你说这银票是令贵妃的?可令贵妃出身民间,父母又都无正当职业,众妃子都知道这些年令贵妃没少偷偷往宫外送银子接济家人,又哪曾收到过宫外送来的半两银子?!你诬陷令贵妃,把银票的脏水泼到令贵妃身上,可是犯了大罪,就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跃婵一抖,自己居然忘了贵妃家中的事! 皇后冷笑:“还不从实招出?!真想本宫送你入了慎刑司才肯松口吗?” 到了这里,皇后明白恐怕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了。方才自从这宫女说了银票是宫外的家人送给令贵妃的,她便知事情与毓秀阁脱不了干系,于是她与芸嫔一唱一和,套得跃婵以为自己相信了银票是令贵妃家人所送,还信誓旦旦保证银票送到了令贵妃手中,可以当面对质,跃婵如此笃定令贵妃会替她隐瞒,可见令贵妃在这件事情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今日如果不将来龙去脉问得一清二楚,她的失察之罪便彻底做实了,何况,皇后眼睛微眯,带着点危险的意味,令贵妃嚣张了那么久,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跃婵面色犹豫,在继续隐瞒和出卖主子两者中艰难徘徊,最终,跃婵闭了闭眼,做出了决定。 “皇后娘娘,奴婢从实招出,请皇后娘娘放奴婢一条生路。”跃婵郑重地磕了磕头,慎刑司不是人呆的地方,一旦进了慎刑司,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自己虽是宫女,可自小也没受过什么苦累,一定是扛不住的,再说自己家中还有亲人等着自己,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他们就没个指望了,皇后娘娘一向温和,说不定会饶恕自己。考虑再三,跃婵决定说出实情。 芸嫔适时地安慰道:“你尽管如实说来,皇后娘娘心慈,相信是不会重罚你的。” 听了芸嫔的话,跃婵仿佛心中有了底,面色都不再那么惨白了。 “回皇后娘娘,这银票不是令贵妃的,而是”,跃婵看了一眼纪妃因,缓缓开口:“而是,怜贵妃娘娘的。” “什么?你说这是我母妃的银票?!”纪妃因惊讶地瞪大双眸。 皇后疑惑:“这是怜贵妃的银票?” 跃婵点点头:“五公主可以去皇后娘娘那里一看,的确是怜贵妃打赏下人常用的银票。” 皇后闻言,示意紫晴将银票递给纪妃因。 纪妃因将信将疑地接过银票,仔细看着,众人皆屏息沉默,等着纪妃因的确认。 纪妃因大惊:“这字样,这图章,的确是母妃的银票没错!”虽然不受宠爱的即墨姝从来没见过怜贵妃的银票,但这并不妨碍纪妃因的胡诌。 皇后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如今不仅扯出了令贵妃,还牵连到怜贵妃,一下子这宫中仅有的两个贵妃都涉及其中,皇后内心的压力更大了。 芸嫔若有所思:“看来这银票当真是怜贵妃的。” “姝儿,你先把银票给紫晴,这虽是你母妃的银票,却也是证物,暂时还不能给你。”皇后向纪妃因解释道。 纪妃因连忙将银票递到紫晴手上:“皇后娘娘,姝儿知道这是证物,并未存着要拿回的心思,只是”,纪妃因眉头微皱,像是有着什么极大的忧愁一般:“这银票虽是我母妃的,可姝儿的母妃一向遵守宫规,不敢有半步逾越,姝儿敢保证,这件事一定与母妃无关!”提到母妃,纪妃因眼眶泛红,像是极力想要为自己的母亲正名。 皇后微微动容,安慰着纪妃因。 “好孩子,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明察的。”即使不说,这件事多半与怜贵妃没什么干系,反倒是令贵妃,才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多谢皇后娘娘!”纪妃因一脸欣喜。 “真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若你是本宫的女儿,那该多好。”芸嫔看向纪妃因,感叹道。在重重深宫中,莫说主仆,姐妹,就连亲生子女都能因为利益顷刻反目成仇,而五公主却能在这种众人都忙着撇清嫌疑的时候站出来为自己母妃担保,不可不谓其拳拳孝心,更别说公众众人皆知怜贵妃并不疼爱她唯一的女儿,不受宠爱却不生嫉恨还帮着说话的女儿,是多么让人羡慕。 “娘娘谬赞了,姝儿不敢当。”纪妃因不好意思地埋下头。 “好了好了,本宫不说你了”,芸嫔掩唇娇笑:“还是先处理正事。”说罢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嫔妾看这宫女这回倒是说了真话。” 皇后点点头,继续发问:“怜贵妃的银票,为何会在你一个令贵妃的三等宫女手中?你先前为何又说,这是令贵妃的银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从实招来!” 跃婵瑟缩着身体,将事情始终一五一十地述说。 “自从知道怜贵妃的家人隔三岔五就从宫外送些物件给怜贵妃娘娘,令贵妃就派了奴婢去内务府偷偷拦截一部分的银两,最后到怜贵妃手中的银两一般只有送来的一小部分,而且,通常怜贵妃家人送来的都是方便携带的银票,是以奴婢一直没被人发现过。” 跃婵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方才奴婢存了欺骗的心思,故而说这银票是令贵妃的,就算娘娘们问道令贵妃这件事,令贵妃也会替奴婢圆谎,却,却......” 芸嫔冷笑着接到:“却忽略了令贵妃的家人根本不可能送来这么多的银票,是吗?” 跃婵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言半语。 皇后面色如冰,竟然真的是令贵妃在暗中搞鬼,可自己分给她的月俸,是严格对比着宫中嫔妃的俸禄给的,还因为她比怜贵妃多了一个皇上特封的封号“令”字多给了些,皇上疼爱她,每每临幸后送来的珍宝不说有十箱也有五箱,她如此行径,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不可置信。 紫晴眉头一皱。 “皇后娘娘,事情恐怕还不止这宫女说的这样。” 即墨公主-另有真相(82) “紫晴你发现了什么?”皇后闻言看向紫晴,紫晴一向细心谨慎,她如此笃定,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同之处。 紫晴看向跃婵,面容严肃:“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些什么?” 跃婵眸中含泪,望向紫晴:“紫晴姑姑,奴婢真的已经说完了啊!这些都是真的,若是有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既然如此,我便问问你。”紫晴眸光一冷。 “你说你是受令贵妃之命掉包怜贵妃家人送来宫中的财物,可你为何拿了财物不去向令贵妃复命,而要在花丛里面鬼鬼祟祟,还惊慌得撞到了五公主?”紫晴目光带着审视,不放过跃婵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跃婵眸光微闪,不敢看紫晴的眼睛。 “奴婢拿了银票便寻了条偏僻的道路,正是要去毓秀阁向令贵妃娘娘复命,谁知却撞上了五公主,奴婢做的是不光彩的事情,自然不敢正大光明地走。” “哦?”紫晴反问:“你的意思是,这轻飘飘的可以揣到怀里都不会让人瞧见的两张银票让你担心害怕得都不敢走大道了?而且连走路都不敢抬起头来了?”紫晴不比皇后,身为奴婢,宫中各种各样的苟且事情都见得不少,跃婵此种行为,明显是心中有鬼,否则又怎会惊慌到撞到一个公主? 跃婵艰难地点了点头,还想自圆其说:“奴婢实在胆小,是以才......” “够了!你还想编造什么谎言来欺瞒皇后?!”紫晴冷喝一声:“且不说你前前后后撒了无数个谎言,直到现在还试图蒙混过关,就说令贵妃在众多宫女里独独挑选了你,我想,除了因为你只是个三等宫女,平日里很少跟着令贵妃出门,宫人们见了你也认不出你是令贵妃手下的,你的胆大机灵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点把!”紫晴目光如冰,在后宫中,她最憎恶的就是撒谎成性的人,这种人,对别人撒谎,最终也会对自己撒谎,以为这样就可以蒙蔽他人,殊不知最后说得谎话太多,自己都信了,连自己也一同蒙蔽了,这种愚蠢自欺的人,在宫中也是活不久的。 跃婵突然瘫倒在地上,久久不发一语...... “其实,那两千两银票,是奴婢留给自己的,并非要交给令贵妃的”,跃婵目光无神,似乎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起初,令贵妃要奴婢去偷换银子,奴婢还有些担心被人察觉,后来发现这么多银子里,即使少了也不会被人看出来,后来奴婢每每收到贵妃的命令要我去”做事“,便趁机偷拿一些,反正令贵妃也不会查看,这么多的银子,就在我眼前,我怎么可能不动心?” “后来,你渐渐控制不住自己,越拿越多。”紫晴凝视着跃婵,淡淡说道。 “不错”,跃婵看向紫晴的目光通红:“她们出身好的,随随便便便是上千两的银子,我们呢,辛苦了半辈子却未必有百分之一?!”跃婵情绪激动,胸口起起伏伏。 “这不是你犯错的理由”,紫晴看向跃婵的目光极冷。她八岁起就被选入府中陪伴皇后,同样的年纪,皇后锦衣玉食,而她每日伺候主子,可她从未有过不平,后来皇后入宫,她随行而去,即使在老爷的交代下要帮着皇后争宠,可为了皇后娘娘的开心,她也默默放弃了,像跃婵这种,只知道自己的艰难痛苦,眼里从来看不见别人的不易和苦楚,长久以往,只会觉得别人欠了自己的,埋怨命运不公,最终只会在嫉妒和痛苦中毁掉自己的一生。 “皇后娘娘,跃婵不仅帮着令贵妃偷取怜贵妃的银子,还私自抽取了部分银子占为己有,请皇后娘娘定夺。”紫晴回到皇后身边。 皇后面容不再溢满柔色,威严的声音响起。 “跃婵,你偷取银子,违背宫规,是为不忠,私占银子,背叛主子,是为不诚,一个小小宫女,犯下如此大错还三番四次欺瞒本宫,按律当诛九族!” 话音一落,跃婵震惊地看向皇后,目光透着浓浓的惧意。 “然,本宫念及你一人之罪,殃及家中父母实在不忍,只要你如实认罪,向本宫保证接下来所说的话真实可信,本宫就赦免你的家人。”皇后继续说道。 跃婵灰败的眸子刹那间透出些充满希冀的神色。 “皇后娘娘是说赦免我的家人?” 皇后点点头:“不错。” “那我?”跃婵提着一口气。 皇后摇摇头:“你犯下大错,罪无可赦。”赦免家人已经是法外开恩,对于始作俑者,坚决不能饶恕,以后也好正一正这后宫的风气。 跃婵眸光瞬时溃败,跌倒着落到地上,喃喃自语。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当初答应了令贵妃,我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的......” 众人看着几近疯癫的跃婵一语不发。 跃婵突然从地上跪起,郑重地向皇后磕了三个响头。 “跃婵,你这是做什么?”芸嫔疑惑。 跃婵目光是说不出的平静:“奴婢先为奴婢的家人们谢过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奴婢一人之罪,若真真牵连到了奴婢的父母幼弟,那才是最大的不孝。”自己在宫里,从来没能陪伴照顾过家人一分一毫,如果今日她的罪过要让她的家人也受到牵连的话,那她就是死也不得瞑目。 芸嫔微诧,想不到这宫女这么快就恢复清醒了。 跃婵继续磕头:“奴婢一人之死,如果可以换全家的平安,奴婢死一万次都可以,奴婢私自扣取银票一事已经算是背叛了令贵妃,如今没有退路,也只得对不住令贵妃了。”跃婵神色中隐隐藏着内疚。 芸嫔轻笑着反问:“令贵妃敢如此行事,就该料到事情终有败露的一天,又何谈是你对不住她呢?终究是自己对不住自己罢了。” 话音一落,跃婵陷入沉默。 众人心知肚明,令贵妃明明锦衣玉食地在宫中过着众妃都羡慕不已的生活,却还是派宫女拦截别的嫔妃的银票,如此之举只为消除心中那点嫉妒,实在不可不谓愚蠢。 跃婵无话可说,只对着皇后再拜了拜,答谢她对家人的恩情。 皇后淡淡发言:“此事兹事体大,等皇上下朝了定是要告与他此事的,跃婵你就先随本宫去椒房殿,其余人等......”皇后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群。 芸嫔立即接话道:“嫔妾到时定会来椒房殿作证。” 皇后凤眸中略过一丝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看向纪妃因:“到时姝儿有空也来椒房殿坐坐,如果可以,把你的母妃也叫上。” 纪妃因乖巧地应声答是。 安排好了众人,皇后才将目光移到跃婵身上,此事牵扯到令贵妃,若是皇上一个不舍得包庇了令贵妃,她也很难处置,若是不处置令贵妃,不仅给不了怜贵妃一个交代,日后宫中她也很难树立起皇后的威严,想到这里,皇后一阵头疼,希望到时候芸嫔和姝儿的作证能有用罢。 紫晴蓦地开口:“皇后娘娘,这么折腾了半日,太后娘娘说不定也醒了,不若我们再去拜访一次?”仿佛清楚皇后心中所想,紫晴给出了一个极为中肯的建议。皇上怎么处置令贵妃全凭皇上的态度,可太后素来重视宫规,也早就看不得令贵妃一家独大,自是会站在皇后这边,加之令贵妃有错在先,到时皇上也无话可说。 皇后点点头,温声吩咐道:“你们就先回去罢,本宫再去看望一下太后。” 芸嫔和纪妃因同时行礼:“恭送皇后娘娘,嫔妾/姝儿告退。” “去吧。”皇后挥挥手。 “是。”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花园。 “绿绕,你先带着跃婵回椒房殿,看好她,务必不能出什么差错。”皇后神情严肃。 绿绕应道:“是,奴婢明白。”说罢带着跃婵向椒房殿走去。 看着绿绕离去的背影,皇后收回目光,轻轻对紫晴说:“我们也出发罢。” 紫晴面色笃定:“娘娘,这次令贵妃一定会受到处置。” 皇后无奈地轻叹一声,说不清多少次了,每当令贵妃犯了错误,皇上总是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搪塞她,让她从轻处置或者干脆不处置令贵妃,久而久之,宫中的嫔妃宫女对她也没有初初时那么敬重了,故而她后来将宫务交给儿去管,也不是没有她的难隐之处。 “紫晴,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对吗?”皇后蓦地开口。 紫晴一愣,随即眼里泪花闪烁,皇后娘娘,这是准备重新相信她了吗?她本以为,自从知道了她是老爷派来的,娘娘就再也不肯信她了。 “娘娘,无论您要做什么,只要娘娘开心,奴婢会一直帮娘娘。”紫晴声音笃定。 皇后轻叹一声:“好,我信你。” 紫晴得了皇后的应允神色欢喜,脸上是说不出的激动。 “走罢,先去一趟紫宸殿,这场仗,终究还是要开始了。”皇后目光悠远。 即墨公主-即墨之胜(83) “这事儿真够巧的,没想到这个撞了公主的人竟然是个小偷!还偷的是贵妃的银票!”含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盈星赞同地点点头:“奴婢也没想到居然会碰上这种事情。” 纪妃因笑笑,不置可否。这事情的确不可思议,不过也是在纪妃因的一手策划下的,唯一的意外,就是突然出现的芸嫔,不过好在芸嫔似乎是皇后那边的人,不仅没有影响她的计划,还推动了事件的进展,否则,由她一个素来“呆滞木讷”的公主来推动这一切的话,还可能引人怀疑。 “这宫中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有,只是平时人们不撕开它的深层一面罢了,你们往后也要小心行事,我淑姝殿虽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可也不要让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懂吗?”纪妃因语重心长地嘱咐两人。 “是,奴婢们明白。”盈星,含星两人同时应声。含星更是悄悄在心里提醒了一下自己,以后莫要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害了公主。 纪妃因难得温柔地笑了笑:“本宫也并不是要你们一定要万事毫无遗漏,只要是人,就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不必过分紧张了。”纪妃因安慰着两人。 “是,奴婢们明白。”盈星心里明白公主是不想让自己和含星心里有太大负担,一时感动万分。 一缕微风突然拂过,打断了纪妃因即将出口的话,纪妃因疑惑地往后面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人,怎么回事? 纪妃因摇了摇头:“许是自己多想了罢。” 盈星充满疑惑:“公主,您方才在说些什么?” 纪妃因笑笑:“无事,我们也该回淑姝殿了。”今日之事她也算参与其中,皇后临走前嘱咐她将此事带话给怜贵妃,可纪妃因并不打算去怜贵妃那里,且不说怜贵妃现下并不待见她,就拿怜贵妃一心往君王身上扑,从不顾及即墨姝的想法这件事也是让纪妃因替即墨姝不值,自然没必要再前去热脸贴冷屁股,再者皇后娘娘要她带话的目的无疑是想让怜贵妃有所准备,到时候在君王面前一阵哭惨,到那个时候,令贵妃的处罚只会更重。而这些恰恰是纪妃因所不在意的,对于即墨姝来说,陷害她的人是令贵妃的皇儿六公主,四公主也算在其列,跟令贵妃其实并没有什么必然关系,就算令贵妃失宠,纪妃因的任务等级也不会因此而提升,既然如此,那么令贵妃就更加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前去拜访怜贵妃了。 “公主,含星扶着您,方才那奴婢撞得那一下,想必将公主撞疼了吧?”含星小心翼翼地上前扶过纪妃因的手臂,心疼地问着。 “本公主哪里是那么脆弱的人。”纪妃因看着一脸担忧的含星,笑得无可奈何。既然有系统在,纪妃因自然早就算好了当时与跃婵的距离,找准时机,跃婵撞上自己的时候只是轻轻一碰,雷声大雨点小,只疼了那么一小会儿,如今纪妃因已经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无奈盈星也是一脸凝重的样子:“公主,还是让含星扶着您走路吧,回去奴婢去小厨房炖点冬瓜排骨汤,公主喝了,也好养养身子。” “好吧好吧,那便由含星扶着本宫罢。”纪妃因无奈伸手,由着两人一左一右地搀着往淑姝殿走回去...... 十米外,看着纪妃因越行越远的背影,白无战眼神眯起,自己本来是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可是方才自己的属下来了,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汇报,自己这才没有上前。 “你方才想说什么?”白无战一脸肃色。若是不是什么十分重大的事情,何必在这等关键时刻打断自己? 身穿侍卫服装的男子一脸凝重:“报告主子,宋清寒,宋清寒他胜了。”说罢,男子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白无战的脸色。 白无战果然一脸阴云密布。 “他居然胜了?”声音透着狠厉,如九层地狱下的恶鬼顺着重重深关向上呼来。 男子咬牙回到:“回主子,宋清寒以五战三胜险胜了上齐,如今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皇上龙心大悦,已经下了圣令要在十五日后的寿宴上为宋将军接风洗尘。” “他也配?!”白无战蓦地脸色发沉,一掌朝男子打去。 “噗!”男子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扶着树干,却还是强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白无战看也不看男子一眼。 男子不解,但还是勉力回答:“回主子,属下...咳咳...属下不知。” “你错的便是不该将宋清寒得胜的消息告诉我。”白无战眸光冷冷。 男子咽下口中满是锈味儿的血腥气:“属下...知错....咳咳咳咳.” “好了,你先下去罢,接下来继续监视宋清寒的一举一动,任何事情第一时间汇报给我。”白无战摆摆手,示意男子离开。 “是,属下遵命。”男子拱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消失在原地。 宋清寒,没想到这样了你都能赢,五战只胜了三战,这可是你从未有过的成绩呢。这样说,这次回来你是不是就会怀疑到我身上了?不过,怀疑也没用了,你有的一切只能由我亲手来摧毁,包括但不限于,你最爱的女人。恐怕,你还不知道你爱上的人并非男子吧?!白无战望向淑姝殿的方向,饶有趣味地一笑,而后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外,掌事公公十分为难地看着白无战。 “白公子,您这不是让小的为难吗?皇上正在和张将军商量大事,这,这怎么好让您进去啊?!”掌事公公一弹拂尘,一脸纠结。 白无战温和地笑笑:“无战并非想让公公为难,只是想让公公通报一声便可,如此,对公公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罢?”说着,白无战推开袖中的银票,将一沓银票全部推至了掌事公公的手中。 “这”,掌事公公目光盯着银子,终于松口:“罢了罢了,公公我就替白公子进去通报一声,至于皇上愿不愿意马上见您,就不是公公我能做得了主的了。” “无战明白,劳烦公公了。”白无战笑得客气而温和。 掌事公公无奈地看了白无战一眼,这白公子也真是的,明知皇上肯定会见他,却非得要在皇上和张将军议事的时候去见皇上,这不是让皇上为难吗?算了,收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自己就进去通报一声,至于皇上到底见不见白公子,那可就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了。 想必,掌事公公进了御书房,果不其然,皇上正和张将军聊得不亦乐乎。 “皇上,白公子求见皇上。”掌事公公低头报道。 皇上眉头一挑:“无战?他终于舍得来见朕了?人呢?在哪儿呢?” 掌事公公如实说道:“正在御书房外等着皇上呢。” 皇上大手一挥:“既如此,叫他在外面等着朕,给他说朕手里这点事儿忙完了以后再见他。” “这,皇上,白公子急着要见您,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儿。”掌事公公心头捏着一把汗,自己为了这白公子递来的银票,可算是尽心尽力地替他办事儿了。 “哦?”皇帝放下手中的御笔,看向张将军:“张卿,你看,不如咱们这件事稍后再议?” 张将军脸上肥肉纵横,粗声粗气:“皇上,可宋将军不日就要班师回朝,这接风洗尘之事若是再拖延,只怕就......”张将军面露担忧。 “张卿放心,宋将军接风洗尘那日也是朕的寿宴,一定不会有什么纰漏的。”想到此次即墨对上传说中的蒙面战神,却依然得胜,虽然只是险胜,但也十成十地给即墨长了面子,以后其它的国家更是不敢轻易对即墨出兵,皇上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 张将军还是有些犹豫:“这,皇上......” 皇上面色微沉:“张将军到底还在担心些什么?朕都保证了,难道张将军认为朕和即墨给不了我即墨的功臣一个盛大的洗尘宴吗?!” 张将军肥肉一抖,连忙低下头:“皇上说得是,臣不敢质疑。” 皇上冷哼一声:“既如此,张卿先下去吧,此事回头再议。”无战可是很有些时日没进宫了,就算是进宫,也从未主动来拜见过自己,今日难得,自己定是要见上一见的。 “是。”张将军拱拱手,退后几步而后转身向殿外走去。 看着张将军离去,皇帝摇摇头,这张山以前也是个识相的人,怎的今日还和自己差点争执起来? 皇帝摆摆手:“宣无战进来。” 掌事公公见状,尖声说道:“宣白无战觐见!” 声音高昂,直直地让走出殿外的张山不由得回头看了白无战一眼。 “白公子?”张山略微惊讶,这不是一向与宋将军交好的那位贵家少爷吗? “张将军好。”白无战礼貌地点了点头:“替无战向宋将军带声好,顺祝得胜之喜。” 即墨公主-君臣密谈(84) “宋将军受了重伤,白公子知道这事吗?”张山突然问道。 白无战沉默了一下,然而只是很短的时间,随即白无战又挂上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这倒没听说过,无战只知道宋将军打败上齐,英勇得很。” 张山欣慰地抚掌而笑:“清寒这小子,不愧是我张山一眼挑中的,有勇有谋,实乃我即墨第一大将!” 白无战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还请张将军捎去无战的祝贺。” “这恭贺得胜之喜白公子自己去说便是了,何必要委托给在下?”见白无战已经说了两遍,似乎十分认真,张山不解道。 白无战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此事就拜托张将军了,皇上还等着见无战,就不陪张将军多聊了。”白无战拱了拱手,向殿内走去。 张山看着白无战的背影,越发迷惑。这白无战不是素来是宋将军的至交么?怎的如今宋将军受伤了也不见得他问个一句两句,还有方才自己与皇上在御书房明明是在商量按例应该给宋将军的赏赐和接风洗尘的事情,掌事公公不可能不告诉白无战,那么他为何明知此事还要打断他和皇上的交谈,张山目光透着疑惑,摇摇头,离开了御书房。 “无战拜见皇上。”白无战微微拱手,行礼道。 皇上抚掌笑道:“免礼免礼,无战今日怎的想起来看朕了?”往日自己办什么宴会或是宫中妃嫔开办宴会,必定要邀请白无战,可他总是借故推脱,从来不肯赴宴,今日倒是主动找上御书房来了。 “有一事想要与皇上说上一说。”白无战表情淡淡,对于皇上的性情,有的时候,身为皇上生母的太后都不一定有他那么了解,只因为他在皇上身上看见了与自己相似的影子。 “哦?”皇上一脸感兴趣的样子:“是最近天下的奇闻怪事吗?还是上次无战你给朕讲的那可以使人短暂性消除记忆的药草?” 白无战轻勾唇角,果然,皇上素来对他口中的奇闻怪谈颇为感兴趣,若不是身在皇家,又有了像太后那般争权夺势,爱好强权的母后,皇上只怕也想和他一样,摆脱家族束缚,做个闲云野鹤的闲散之人。 白无战摇了摇头:“并非此事。” 皇上闻言略微失望,但还是问道:“那是何事?见无战一脸严肃的样子,可是遇到难事了?莫非是白家又阻挠无战了?若再阻拦,朕就出面替无战做主,若是其它的事,无战不妨也说来听听” “容无战一禀宋将军之事!”白无战蓦地跪下。 皇帝一惊:“无战这是作何?快快起来说话!”看着白无战,皇帝仿佛就像看到了年少时还未被封为太子储君的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跪在君王殿堂之下。 “朕知道你一向与宋将军交好,此次宋将军又立了大功,朕身为即墨的皇帝,是不会亏待他的,你且放心”,皇帝劝道:“起来说话。” “不”,白无战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的目光:“无战想说的不是这个。” 皇帝目光一震:“那是?” 白无战薄唇轻吐,短短的十几个字,皇帝听完已是面色发白。 御书房内,两人一人坐于殿上,一人跪于殿下,交谈了良久...... “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白公子怎的还没有出来?”掌事公公踱来踱去,心中不解。这晚膳的时辰也快到了,自己要不要吩咐宫女们传膳呢,掌事公公心中纠结异常,这传膳吧,要是皇上还没谈完那可不就又凉了?这不传膳吧,要是皇上再过一会子就谈完了,要用膳可怎么办?哎,这自己要是进去询问吧,若是皇上和白公子正谈到尽兴处被自己打断了岂不是又是罪过?!哎,做公公难,做掌事公公更难啊! “哎,嬷嬷,您今儿个怎么有功夫来了?皇上此刻正在和白公子谈着话呢,实在不方便见人。”掌事公公擦着汗回到,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都往这御书房跑? 嬷嬷笑笑:“我不是想见皇上,是来替太后娘娘传一句话儿,这不晚膳时间要到了吗,太后呀,请皇上来紫宸殿用膳。” “哎,好嘞”,掌事公公一喜,自己正愁皇上这晚膳的事情呢,有太后娘娘安排,自己就用不着操心了:“小的这就去给皇上带话。” “好,你既带了话,那嬷嬷我也就不进去了,先告退。”嬷嬷转身离开。 见嬷嬷离开,掌事公公清了清嗓子,推开御书房的大门。 “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到紫宸殿用膳。” “好,朕知道了。” 掌事公公擦了擦冷汗,继续问道:“皇上要去吗?” “废话,那是朕的母后,朕肯定要去啊!” 掌事公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小的知道了。” 退出紫宸殿,掌事公公抚了抚胸口,压下心里的惊惧,皇上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怎的现下听起来声音里都带着震怒?算了,掌事公公摇摇头,这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能管得了的事情。 “无战你说的有理,朕会好好考虑的。”皇上眸光沉沉:“不过,无战你不是一向与宋清寒交好吗?” “皇上只要知道无战永远是站在皇上这边的就够了,就算不为皇上,也是为了即墨。”白无战目光平静,任由皇帝打量。 皇上收回打量的目光:“太后请朕用晚膳,你也一同去吧。” 想到今日在后花园发生的事情,白无战大概能猜到太后的用意。 白无战摇摇头:“园中还有药草要照顾,无战就不去了” “你啊你”,皇帝无可奈何地笑道:“还是对那些花花草草。” 白无战笑笑,不置可否。虽说皇帝每次看似都对他不爱仕途有些不满,可白无战内心清楚,他这样明摆着不关心官场,流连于医术的人,才是最令皇帝放心的人。 “无战告退了。”白无战起身告退。 “去吧去吧,替朕向白卿带声好。”皇上摆摆手,没注意到白无战的脸色在他提到“白卿”这两个字的瞬间阴沉了一下。 “是。”白无战应声。 紫宸殿里,太后正亲手布置着桌上的摆盘和菜品。 “太后娘娘,这些杂事就由奴婢来做吧。”嬷嬷看着太后忙来忙去的样子,连忙劝道。 太后轻轻避开嬷嬷的手,笑意慈爱。 “皇帝多久没来紫宸殿了,这些菜就由哀家来布置,再说了,你知道皇帝最喜欢吃些什么吗?” 嬷嬷:“好,太后小心着些,别伤了手。”说罢一边帮太后提着袖子一边递来菜盘。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紫宸殿外的小宫女通报到。 “请皇帝进来。”太后收回摆盘的手,改为坐在椅子上,嬷嬷接过太后未摆完的盘子,继续摆着。 “皇上,太后娘娘有请。”宫女转达道。 皇帝点点头,提起衣摆,大步往紫宸殿里一踏。 “母后,儿臣来了,今日找儿臣可是有什么事?” 太后神色微微一沉:“没事就不能找你来用个晚膳了吗?” 皇帝面色一滞,随即赔着笑容:“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太后轻轻抬眼看了皇帝一下,冷哼一声:“来了便坐吧,整日处理宫务想必也不轻松,晚膳还是要好好用才是。” “多谢母后关心,儿子明白。”皇帝坐下,往桌上一瞧,发现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不由得内心微暖。 “多谢母后,桌上全是儿子爱吃的。” 太后面色稍缓:“你爱吃便多吃点,用吧。”说罢拿起公筷,往皇帝的碗里夹了一筷糖醋排骨。 “母后也用膳吧。”皇帝抬抬手,示意一起用餐。 “好。”太后点点头,也拿起筷子。 一顿餐虽是母子同桌,但两人也是有礼有节,姿态款款。太后眼底欣喜浮动,这么安谧的一顿饭,也是许久都不曾有的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太后有些不忍打断这般和谐的景色。 “哀家有一件事要和皇帝说。”再是不忍,可她除了是皇帝的母亲,更是即墨的太后,有些话,有些事,不能由得她沉默。 皇帝面色不变,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太后有事情要与他说,放下筷子,皇帝清了清嗓子。 “母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想必多半是劝他多关心朝中之事亦或是在后宫雨露均沾,皇帝心中已经有了预料。 太后抬起手,给皇帝倒了一杯酸梅汤。 “皇帝喜梅子酒,可在这样清凉的日子,却是不适宜饮酒的”,太后目光中藏着深意:“有的事,有的人,也是这样就算再喜欢,再想去做,却也要顾及到其它,收敛对这些东西的喜欢,不是吗?” 皇帝看了看手边的酸梅汁,仰头大口饮下。 “母后说的是,身为皇帝,儿子的确要多方考虑,这样才能把即墨发展得壮大,不让其它国家有机可乘。” 太后点点头,她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儿子,纵使是不喜欢处理国务,但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对即墨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即墨公主-下嫁公主(85)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母后很是欣慰”,太后话音一转:“不过母后今日特意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哦?”皇帝微讶:“母后请讲。” “嬷嬷,你先在外面等着吧。”太后看了一眼嬷嬷,示意到。 “是。”嬷嬷依言退下。 太后这才缓缓开口,将后花园的事原原本本地将了出来,话音刚落,皇帝就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母后,这怎么可能,平日里令贵妃的赏银根本就用不完,她还几次劝儿子不要给她那么多赏赐,母后您所说的与儿子亲眼所见的实在相差太多,恕儿子不敢相信。”皇帝并不相信太后的说法,说令贵妃指派宫女行偷窃之事,实在荒诞至极。 “皇后和芸嫔都在场,不由得不信。”太后喝了口茶。 皇帝皱眉:“母后,您不能光凭一面之词,如果是有心之人想要设计陷害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跃婵已经招供,人证物证俱全,你的皇女五公主也在场,哀家也是亲眼所见,这么多人,难道就是你口中的有心之人吗?”太后咄咄逼问,气势逼人。 “母后”,皇帝无奈:“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太后缓缓开口:“这不是哀家想让你为难,而是你最宠爱的女人如今想让你为难,想让皇后为难。” 皇帝一时沉默,虽说情分上他不愿意相信令贵妃会这样做,可理智上他明白,众目睽睽之下事情败露了,如今若是不处置令贵妃,他是皇帝,只要事情不传到朝廷上就没什么,可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所受的非议只会多,不会少,这样对于皇后在后宫树立威信只会有害无利。 “儿子听从母后安排。”犹豫再三,皇帝做出了决定。 太后眸光微闪,看来,皇帝心中阿仪的分量依然不轻。 “那就着令贵妃褫夺封号,贬为妃位,如何?” 皇帝内心一揪:“母后,这褫夺封号是不是过于严重了?” 后宫之中,封号不仅代表着嫔妃位分的高低,还能赢得下人们对妃子的尊敬。得皇上宠爱才会有封号,不得皇帝宠爱,即位分再如何高,也是没有封号的。就拿令贵妃来说,令贵妃本名黎乐容,进了宫后皇上第一件事就是封为常在,赐封号“令”,代表着美好无瑕,这样一来,即使令贵妃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却也没有人敢瞧不起她,后来随着二皇子,三皇子,四公主和六公主的逐渐出生,令贵妃才由小小的常在升至妃位,可见宫中位分的晋升不光由皇帝的宠爱所决定,还得凭借妃子入宫的年岁和诞下的子嗣来决定是否晋升,可封号就不一样,完完全全是凭借皇帝的喜好来看,有了封号的妃子,一旦被褫夺封号,是极大的耻辱。 太后摇摇头:“想比她犯下的过错这只是小惩大诫,若是不这样做,嫔妃们会觉得哀家处事有失偏颇。” 皇帝咬咬牙:“那便依母后的意思。” “皇帝难道不对令贵妃,哦不,现在是黎妃了,皇帝难道就一点也不对黎妃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太后反问。 皇帝一时沉默,对他来说,怜贵妃只是曾经同床共枕之人,远远比不上黎妃在他心中的分量。 “你不说,哀家也明白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太后轻哼:“你对怜贵妃这样也就罢了,但对阿仪若是也这样,哀家定不会饶了你。” “母后放心,儿子知道。”想到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皇帝心头一软,这些日子自己是有些过分宠爱黎妃了,倒有些忽略皇后。 太后点点头:“你明白就好,还有,怜贵妃那里,多少还是要做些样子的,这几日你多去她宫中坐坐。” “儿子明白,儿子会多赏赐她的。”想到怜贵妃,皇帝一阵头疼,这女人似是十分喜欢他,每次去她那里,不说别的,光是应付她就已经够让自己焦头烂额的了。 “如此甚好,皇帝你也不要流连后宫,荒误了国事。”太后又嘱咐道。 皇帝点头称是:“儿子知道。” “近日即墨又添一喜事,宋将军骁勇善战,拿下了先前来势汹汹的上齐,实在是令哀家心头的重石一放啊。”想到之前连连吞并两个小国,虎视眈眈的上齐,太后还是有些担忧。 皇帝眉头轻皱:“的确,这是即墨的一大喜事。” “皇帝准备如何嘉赏宋将军和一众将士们呢?”太后按例问道。 “这”,皇帝眸光微冷:“儿子还没想好,按例是要封官赐爵的,只是如今宋清寒这势头,儿子担心......” 太后轻抿一口酸梅汤,接到:“你的担心并无道理。” 皇帝微讶:“母后是说?”难道母后也和自己有同样的担忧? “不错”,太后凤眸微眯:“自古以来,最忌臣子功高震主,尤其是武将,虽说宋清寒一向忠心耿耿,可人心自古多变,还是得小心提防为妙。” “那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笑笑:“封官赐爵大可不必,不如就从皇帝的女儿里面择出一个聪慧端庄的赐予宋清寒,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封官赐爵宋清寒完全受得起,可太后并不愿意助长他的气焰,从公主里选一个嫁给宋清寒,既可以免了封官赐爵的奖赏,也可以让宋清寒和皇室结为一心,共同襄助皇帝坐稳江山。 皇帝连连点头:“母后的想法很好,只是,要选哪一个公主呢?” “如今后宫的公主适龄待嫁的有很多,除了长公主即墨舞远嫁和亲之外,皇后所生的二公主即墨,刘嫔所生的三公主即墨雅,黎妃所生的四公主即墨欢和六公主即墨 灵,和怜贵妃所生的五公主即墨姝都是可以挑选的。”太后随口列出了一众公主,任由皇帝挑选。 皇帝思考着,首先排除了即墨:“儿肯定是不行的,皇后所出的唯一一个嫡出公主,朕自然是要将她许配给王公贵族的,宋清寒虽然军功在身,却算不上什么好的人选。” 太后笑着:“还算你知道,否则就算你要把儿下嫁给宋清寒,哀家也是不许的。” “这个无需母后多说,儿子自然知道”,皇帝接着说:“灵儿太小,还不到适婚年龄吧?” “这个无所谓,只要皇帝觉得可以,差个两三个年头也不是问题。”太后淡淡开口,对于即墨灵,太后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皇帝摇摇头:“既然不到年龄,那便罢了,适龄的公主有不少,再从其余公主里挑吧。”皇帝始终还是不忍黎妃伤心的。 “那便依皇帝之言吧。”太后同意。 “姝儿如何?”皇帝试探着问道。 太后凤眸一挑:“姝儿也没比灵儿大几天吧,这舍不得灵儿,就肯舍得姝儿了?”想起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太后不由得反驳道。 皇帝心虚地摸摸鼻子:“那便只剩下欢儿和雅儿了。” “说起欢儿,哀家倒是有些奇怪,之前你说要给她定个人家,怎的这么久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皇帝摇摇头:“欢儿看不上人家,朕就歇了这门心思。” “哦?”太后来了兴致:“是什么样的人家,说来哀家听听。” “其实也就是忠国公的嫡长孙,人长得是一表人才,可欢儿嫌他这人过于痴迷书籍,是个书呆子,故而没能成,说来也怪朕,没有事先了解清楚,惹得欢儿空欢喜了一场。”皇帝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生怕太后责怪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好了好了,瞧你那紧张的样子”,太后笑意颇深:“哀家又不会生欢儿的气,这宫中有欢儿这样活泼开朗的女子,平白地添了许多生机呢。” 皇帝赞同地点点头:“是啊。”黎妃整日忧心忡忡,柔弱害怕,生活里没有一丝欢声笑语,但每当欢儿到毓秀殿时,黎妃总是会笑那么一小会儿,虽然只是一小会儿,可也弥补了皇帝多年来的愧疚。 “既然欢儿连忠国公的嫡长孙都瞧不上,那恐怕更不会喜欢这门亲事,再说长幼有序,这门亲事按理来说也是雅儿的。”太后说道。 “母后所言有理,既然如此,儿子就安排上了。” 太后点点头:“你去给皇后说上一声吧,让她来着手办这件事,你负责拟好奏折便可,政务繁忙,后宫的事情,本来也不想让你操心,若不是黎妃这件事,哀家也不想特意叫你过来。” 皇帝愧疚地埋下头:“都是儿子没有做好,让母后为儿子操心了,黎妃那边,儿子会好好处理的。” 太后轻叹:“往后你也要分清忠良,此等奸邪之人,勿要过于沉迷。” “儿子明白。”想到黎妃娇弱清丽的脸庞,皇帝心中一痛,对于黎妃来说,可能的确是宫中的生活让她不适应了,自己也很后悔当初贸然带她入宫,可自己这么多年来已经在尽全力补偿了。 即墨公主-下旨贬妃(86) 别的嫔妃有的她有,别的嫔妃没有的她也有,珍宝玉石,锦衣华服,就连孩子,她也有两双儿女,是宫中子嗣最多的妃子,自己自问没有半点亏欠黎妃,可黎妃似乎并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每日柔柔弱弱,遇到不顺心不如意的事情便以泪洗面,若不是有自己这个贤淑大度的皇后在,黎妃在后宫中只怕挨不过半年,也许自己对黎妃的感情,除了最初的惊艳外,更多的是愧疚与怜惜吧,可这么多年的愧疚,已经压得他越发喘不过气来,这次的事情,也算是消磨掉了他最后的一丝丝不安,给一切画上了句号吧。往后他还是会继续宠爱黎妃,该赏赐的,该晋升的一样也不会少,只是,若再让自己向从前那般无微不至地关怀黎妃,他扪心自问做不到了...... “天色已晚,皇帝早些去休息吧。”看着窗外的月色,太后轻声道。 “是,儿子去椒房殿看看皇后。”想到皇后,皇帝目光柔软。 太后微讶,但还是笑着:“你去吧,阿仪定是很欢喜的。” 听到太后这话,皇帝心中一时微疼,自己因为黎妃,亏欠了阿仪良多,阿仪还能不怨恨自己,真真是对自己有情有义。 “儿子告退。”皇帝行了礼离开了紫宸殿。 看着皇上终于从紫宸殿里出来,掌事公公一喜,迎上前来。 “皇上可是要去毓秀殿,令贵妃娘娘的贴身都来催了好几次了。” 皇上眉头一皱,疑惑道:“可朕记得朕今晚还没有翻牌子啊?” “这个”,掌事公公尴尬地挠了挠头:“按照惯例,皇上这个时候若是还没有翻牌子的话,一般是去了令贵妃娘娘的毓秀殿的。”皇上今日问出这话,难道是不想去毓秀殿了?掌事公公内心疑惑。 皇上冷声道:“今日不去毓秀殿,往后朕不翻牌子也并非默认去毓秀殿,明白么?”皇帝看了眼自己掌事公公惊讶的眼神,心中更是觉得以前自己所做之事有多么荒唐,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却整个后宫里满眼是他的嫔妃。 “是,奴才记住了。”掌事公公头顶着皇帝吃人般的眼神,表示压力很大啊!女人心,海底针,皇上的心,更难猜透。只是,掌事公公心里已经大概有了底,只怕曾经风头无两的令贵妃娘娘,往后就要失宠了...... “皇上,那现在回御书房?”掌事公公试探着问道。 “不,去椒房殿。”皇帝眸色发亮,往椒房殿的方向走去。 “,皇上,您不坐轿辇了?”掌事公公在身后急道。 皇帝摆摆手:“不坐!” 一盏茶后,椒房殿外,皇帝和绿绕大眼瞪小眼。 “哎哎哎,可累死奴才了”,掌事公公气喘吁吁地跟上来:“皇上您怎么走得这么快啊,还不进去吗?”看见皇帝停在椒房殿外,掌事公公稍感疑惑。 绿绕见状施了一礼:“回皇上,娘娘已经睡下了,还请皇上明日再来。” “朕就是进去和皇后一起睡也不行吗?” 绿绕面色为难:“也不是不行,只是皇后娘娘处理宫务,十分劳累,如今睡眠又浅,若是皇上进去了不小心惊扰到皇后娘娘,那就......”绿绕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皇帝面色一沉:“那朕就不进去了,替朕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朕明日再来。” “这这这”,掌事公公一惊:“真不进去了?”皇上向来是说一有一,说二是二的性子,怎的今天就因为一个宫女区区几句话就放弃了? “回御书房。”皇帝脚下生风,三下两下就把掌事公公甩到了身后。 “哎哎,皇上!皇上!等等奴才!!”,掌事公公面色一苦,皇上又不坐轿!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皇帝放下朱砂笔,吹了吹手中的圣旨。 “进来。” 掌事公公跨步进来,一脸谄媚:“皇上,您找奴才有什么事儿?” “这个拿去,明日去毓秀殿宣读。” “是,奴才明白”,接过圣旨,掌事公公习惯性地问道:“可要带些赏赐过去?” 皇帝目光淡淡:“贬妃的旨意,要赏赐作甚?” 掌事公公一惊,暗叹宫中是要变天了,一句也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皇帝看着不远处的椒房殿,目光悠远...... 清晨的曙光慢慢透着窗户缝儿照射进来,纪妃因一身浅蓝宫装,坐于镜子前面,任由含星在她脸上涂涂摸摸,镜中的美人一扫往日的呆滞模样,眉眼经过了青黛的雕琢更显精致,红唇轻染一点胭脂,妖娆而不失娇俏,眼尾被细细拉长,落尾处轻轻向上一扫,无尽的风情在眼波处婉转悠扬,含星面上捎喜,还欲再画,纪妃因轻轻抬手一点。 “这样便够了。”看着镜中娇艳欲滴的少女,纪妃因嫣然一笑。 含星不解:“公主,这妆面奴婢还未画全呢!”眼看着公主在自己一点一点的打扮下越发惊人的美丽,含星心中仿佛开了花儿一般开心。 “此去是商量给皇上办寿宴,打扮得太显眼了不好。”纪妃因缓缓说道。在没有充足的实力面前,她不能让宫里的任何人注意到即墨姝的美貌,没有与美貌相匹配的实力,美貌是负罪。 “那公主戴上这个钗子,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含星递来一只赤金簪子。 这簪子除了是纯金打造的之外并无其它特别之处,既然是去皇后的椒房殿,戴上皇后赏赐的簪子也是好的。 “好。”纪妃因将赤金簪子插进发髻中,赤金簪子对于即墨姝这个年纪来说还是太不适合了,戴在头上有种小孩子偷戴大人首饰的感觉,生生把纪妃因的美貌压下了一分。 含星看着纪妃因,有些犹豫:“公主,要不就别戴了吧,皇后娘娘还赏赐了别的簪子钗子......” 纪妃因无所谓地勾唇笑笑:“就这个,本宫瞧着甚好。” 含星:......真后悔啊真后悔! “走吧,时辰不早了,陪本宫去皇后娘娘的椒房殿吧。”纪妃因看着含星难受的表情,心中觉得莫名的可爱。 “好,奴婢陪公主去。”含星一脸的生无可恋,若是认真打扮,公主无疑是众位公主里面最好看的一位了,可自己总是不明白公主为何要整日里将自己的美貌掩盖住。 “盈星呢?今日怎的没看见她?”走出淑姝殿,纪妃因想起今天就没看见盈星的踪影。 “公主,盈星她去给公主制作皇上生日宴会那天的衣裳了,最近几日恐怕都不能来伺候公主。”含星回答道。 纪妃因皱皱眉:“这是何必?皇上生日寿宴按照惯例自然有皇后娘娘安排衣裳,何必让她特意来操劳这些,你把她叫过来陪本宫一同去椒房殿。” 含星露齿一笑:“别呀,公主,这都是盈星姐姐的一片心意,再说了,盈星姐姐都做了好几天了,就让她做完吧。” 纪妃因无可奈何:“哎,真是,既然如此,那便由着她去吧,只是说好,这衣裳切不可过于夺目,到时抢了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真做成那样的,你主子我可是不会穿的。”纪妃因提前警告道。 “好好好,公主您就放心吧,奴婢和盈星姐姐都知道公主的喜好和要求,自然不会做成公主不喜欢的样子。”含星见纪妃因终于松了口,同意盈星的做法,心中一喜,连忙应承道。 “好,那今日既然盈星有事,就你陪我去椒房殿便够了,只是行事需得谨慎万分,懂吗?”若是可以,纪妃因也想像令贵妃的四公主即墨欢一样敢说敢笑,行事嚣张,只是她既没有令贵妃那样的母妃,也没有如即墨欢一般的不长心眼的脑子,用不了多久,令贵妃事情一旦被告诉给皇上,令贵妃的妃位不保都是轻的,主要在皇上的心里,以前那个柔弱的女子居然如此的小肚鸡肠,处处算计,在皇上的心里令贵妃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到时即墨欢的地位同样也会受到牵连,只是到时即墨灵会做出什么选择呢?纪妃因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兴味,希望即墨灵不要让她失望才好呀》...... 穿过许许多多的宫廷建筑,纪妃因总算是来到了椒房殿的门口,揉了揉发酸的双腿,纪妃因仿佛又想到了那日在紫宸殿外等着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场景,纪妃因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不受宠的公主,住的地方离紫宸殿远也就罢了,离皇后娘娘住的椒房殿也这么远,不说别的,就说每日一次的请安都会累的半死。这还是纪妃因,若是先前原主即墨姝那般瘦弱的样子,走个几百米怕是就累的气喘吁吁了。 “五妹妹,怎的不进去?”即墨雅一身浅黄宫装,额头中间细细贴了莲花花瓣状的花钿,甚是好看。 纪妃因:我总不能说我走累了想要歇一会儿吧...... 即墨公主-撕破脸皮(87) 纪妃因低眉一笑,笑容动人:“原来是三姐姐来了,姝儿正想着进去呢,哪里料到就正好遇见三姐姐了。”自从上此紫宸殿一别之后,纪妃因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淑姝殿的吃穿用度都比往日好了一个档次,想必是即墨协理六宫后应了当初的承诺,给纪妃因行了不少方便,即墨雅暗里打听了多次,想必如今正急着和她打好关系。 可惜纪妃因并不是什么想打好关系就可以打好关系的人,像即墨雅这般如同墙头草两边倒的人,今日她只是因为一件小事入了即墨的脸,即墨雅就要一同将她也巴结了,往后哪日待到她无依无靠之时,即墨雅岂不是也会抛弃了她,视她为尘土? 想到这里,纪妃因恶寒了一下。 即墨雅笑了笑,总不好说是自己老远就看见自己这个五妹妹到了椒房殿外,特意加快了脚步就是为了赶上来打个招呼的吧? “既然这么有缘,那姐姐与姝儿定是有缘之人,以后也要同心同德才是。”即墨雅再三斟酌了话语,对着纪妃因试探着抛出橄榄枝。 纪妃因一愣,目光里暗藏着审视地看向即墨雅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吗? “三姐姐此话是何意,姝儿不懂。”纪妃因无意于即墨雅联手,可也不想就因此得罪了她。 即墨雅以为纪妃因是真的不懂,循循善诱。 “姝儿,在这后宫之中如你我这般母妃不受宠的公主只有沦落到被其余公主欺负的份儿上,姐姐说到这儿,也是不想看你再被寺姐姐和六妹给欺负了。”即墨雅情真意切,一幅真诚地为纪妃因考虑的样子。 纪妃因心底冷笑:若是即墨雅当真如她所说如此担心她这个妹妹,又怎会对之前即墨姝被人欺负的时候独善其身呢?! 如今即墨雅明显就是想借纪妃因的手寻求即墨的庇护。 见即墨雅死心不改,纪妃因毫不留情。 “三姐姐,你说的这些姝儿不懂,还请三姐姐往旁边让让,不要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 “你!”即墨雅一时分不清纪妃因的意图,听到纪妃因如此不给她留丝毫的情面,即墨雅一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三公主,没听我家公主说吗?还请三公主高抬贵脚,往旁边挪一下!”见即墨雅动也不动,含星急了,这要是最后一个进去请安,免不了要落人口舌。 “你一个奴婢,凭什么这样对我家公主说话?!”即墨雅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皆是面容不忿,其中一个直接伸出手来指着含星的鼻子质问。 见含星被人用手指着,纪妃因冷笑:“本宫的宫女还用不着你一个奴婢来指教,若是再不收回你的手,就永远也别想收回去了!” 宫女身体一瑟缩,手指反射性地放下。 “五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即墨雅总算察觉到纪妃因的态度,一时有些气愤。 “不过是一个宫女,被指一下又怎么了?!何故要动这样大的气?!”即墨雅面容不满。 纪妃因红唇微勾:“本宫的宫女,自有本宫做主,旁人还不配管教。” “你......”即墨雅还欲再说,被纪妃因一声冷斥打断。 “既然姐姐不像是想要进去的意思,那妹妹我就先行一步了。”纪妃因目光婉转,提起裙摆步伐从容地绕开即墨雅,走进了椒房殿,留下停在原地的即墨雅和她的两个贴身宫女瞠目结舌。 “三公主,五公主她居然不把您放在眼里?!”先前用手指着含星的宫女气愤不已。 “够了!管好你自己,少给本宫惹事!”即墨雅低声训斥着自己的贴身宫女。 即墨姝今日非同往日,已经是即墨所关心的人,再者,她的生母怜贵妃好歹也是个有封号的贵妃,自己是万万不可得罪的,既然结交不了,那便另寻良枝。 不过,想起放下即墨姝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样子,即墨雅心中微微不爽,不过是一个同样不受宠的公主,哪来的胆子敢和自己叫板?他日她即墨雅得势,定要让所有曾经瞧不起她的人纷纷跪地求饶。 这样想着,即墨雅心情微好,于是缓步踏进了椒房殿。 “皇后娘娘这里好生热闹,嫔妾一看这满屋子的人哪,就觉得心情都好了,就是连妹妹的宫殿也比不上皇后娘娘这里的万分之一,说来说去,还是皇后娘娘这里好!”芸嫔笑容如花,一身翠绿喜鹊宫装,样子虽是沉稳,却也掩不住芸嫔眼角眉梢之间的风情。 皇后笑意温婉:“你还是这般贫嘴!若是真真喜欢本宫这里,就常来便是。” 芸嫔笑着掩唇:“皇后娘娘这是哪儿的话啊,连皇上都未能踏足椒房殿半步,嫔妾区区一个妃子,又怎敢天天来娘娘的椒房殿呢?”芸嫔眨了眨眼:“再说了,若是皇后娘娘天天和嫔妾见面,皇上听了嫉妒臣妾可怎么办?若是一个心情不利索,贬了臣妾的妃位那臣妾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众嫔妃一下都被芸嫔这般抖机灵的话给逗得直不起身子来。 “许久不见芸嫔,妹妹还是这般心直口快的性子。”一个一身蓝色宫装的妃嫔笑着打趣道。 此人面色温婉中透着三分苍白,举止有些随意,不像是正经受过礼仪训练的名门贵女,一身宫装已是有些过时,但胜在眉目端庄,看起来甚是典雅,依稀看去,似乎还有皇后的七分影子。 “惠嫔妹妹你是不知道,你病了的这些时日,芸嫔是怎样成天地逗着大家伙儿开心的。”和妃笑意盈盈。 “既如此,听姐姐这话,倒是妹妹这些日子生了病,平白地少了许多的乐趣?”惠嫔一脸后悔。 皇后见状笑容更甚:“好了好了,众位妹妹都不要再抖机灵了,惠嫔你大病初愈,平日里还是要注意些身体,也不要一味地呆在宫殿里,好歹出去走走。” 众妃子听这话都正了正神色,惠嫔起身向皇后施了一礼。 “谢娘娘关心,这些生病的日子,多亏了娘娘照拂,才得以痊愈,嫔妾往后一定注意身体,不再让娘娘为此等小事操心。”惠嫔面露感激。她出身不显,入了宫以后还未得到皇上的招幸便一病不起,若不是皇后娘娘的照顾,只怕她就是病死在宫中也不无可能。 众妃子听闻这话都是闭口不言,心中明朗,皇后娘娘的为人她们一向是最清楚,看惠嫔这般感恩戴德的样子只怕在她生病的时候皇后娘娘没少关心她。 “好了,你的心意本宫知道了,你身子刚好,快快坐下罢。”皇后挥挥手,示意惠嫔坐下。 惠嫔由宫女扶着缓缓坐下:“是,嫔妾遵旨。” “咦?今日令贵妃怎的没来?往年给皇上祝寿这件事,她不是最积极的吗?”芸嫔看了看空着的一个贵妃位,一脸惊讶。 “说起这事儿,想必众位姐妹还不知道呢!”一个妃子掩唇而笑。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成?姐姐是令贵妃宫里的,定是知道什么,还请姐姐说给众位姐妹们听听吧!”一个年岁较小的妃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看向先前开口的妃子。 那妃子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的。 “还不是今日一大早的,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就来了毓秀殿,那阵仗,当真盛大得很呢,本来嫔妾也不是喜欢听别人宫殿里事情得人,可偏偏这事儿啊,巧就巧在了令贵妃的宫女,非一阵阴阳怪气地把嫔妾给吵醒了,这不,嫔妾才起身去毓秀殿看了个究竟,可谁曾想,发生了什么?”那妃子说到这里表情一下子幸灾乐祸:“你们猜猜,发生了什么?” &哎呀,姐姐,您就别卖关子了把,要妹妹猜也是猜不到的呀!&年轻的妃子脸上浮满了好奇。 那妃子见状摆摆手:“罢了罢了,我就不卖关子了,那掌事公公带来的正是皇上的旨意!” 众妃子惊呼:“皇上的旨意?莫非是皇上又要晋升令贵妃?!”闻言众妃子都是既惊讶又眼红,其中不少人都是入宫多年的老人了,大部分还出身显贵,都没有令贵妃的位分高,如今皇上若是又要晋升令贵妃,实实在在是寒了众妃子的心。 纪妃因眉毛一挑:“众位娘娘说笑了,如今令贵妃已是有了封号的贵妃了,还能如何晋升?” 众人一脸恍然大悟:是啊,这令贵妃明明已经是皇贵妃了,连封号也都一并有了,若是再晋升......那就只有皇后的位子了......众妃子心底一颤,反射性地看向皇后。 那毓秀宫里的妃子脸色一变,忙说道:“众位姐妹想些什么呢!本宫想说的其实是那令贵妃今早已是被皇上贬妃了!” “原来不是晋升了啊!真是的,姐姐你怎么不早说,害的妹妹我心肝一颤。”一名妃子捂着心脏埋怨道。 “等等!你方才是说,令贵妃被贬妃了?!”另一名妃子咽了口唾沫,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即墨公主-准备寿宴(88) 那妃子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的。 “还不是今日一大早的,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就来了毓秀殿,那阵仗,当真盛大得很呢,本来嫔妾也不是喜欢听别人宫殿里事情得人,可偏偏这事儿啊,巧就巧在了令贵妃的宫女,非一阵阴阳怪气地把嫔妾给吵醒了,这不,嫔妾才起身去毓秀殿看了个究竟,可谁曾想,发生了什么?”那妃子说到这里表情一下子幸灾乐祸:“你们猜猜,发生了什么?” &哎呀,姐姐,您就别卖关子了把,要妹妹猜也是猜不到的呀!&年轻的妃子脸上浮满了好奇。 那妃子见状摆摆手:“罢了罢了,我就不卖关子了,那掌事公公带来的正是皇上的旨意!” 众妃子惊呼:“皇上的旨意?莫非是皇上又要晋升令贵妃?!”闻言众妃子都是既惊讶又眼红,其中不少人都是入宫多年的老人了,大部分还出身显贵,都没有令贵妃的位分高,如今皇上若是又要晋升令贵妃,实实在在是寒了众妃子的心。 纪妃因眉毛一挑:“众位娘娘说笑了,如今令贵妃已是有了封号的贵妃了,还能如何晋升?” 众人一脸恍然大悟:是啊,这令贵妃明明已经是皇贵妃了,连封号也都一并有了,若是再晋升......那就只有皇后的位子了......众妃子心底一颤,反射性地看向皇后。 那毓秀宫里的妃子脸色一变,忙说道:“众位姐妹想些什么呢!本宫想说的其实是那令贵妃今早已是被皇上贬妃了!” “原来不是晋升了啊!真是的,姐姐你怎么不早说,害的妹妹我心肝一颤。”一名妃子捂着心脏埋怨道。 “等等!你方才是说,令贵妃被贬妃了?!”另一名妃子咽了口唾沫,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那先前说话的妃子点点头:“正是,今早的旨意,令贵妃被褫夺了封号,降了一级,如今已是黎妃了。” 黎妃? 话音一落,众人表情都有些吃惊。 这皇上不是最喜爱令贵妃的吗?怎的说贬妃就贬妃?还褫夺了封号,这无疑是丝毫面子都不给令贵妃留? 不,如今已经是黎妃了。 皇后眼神一暗,看来皇上多半是已经得知那件事情了,否则不会发这样大的火,只是皇上当真就这样厌弃了黎妃?皇后不确定,可昨夜皇上夜访椒房殿一事无疑是在向她示好,皇后脑中思绪翻飞。 惠嫔冷笑:“嫔妾方才还在奇怪今日怎的不见毓秀殿那位的踪影呢,原来是出了这一遭事,当真是恶有恶报。” “惠嫔妹妹,这是在椒房殿呢,慎言。”惠嫔旁边的妃子连忙小心提醒着,生怕惠嫔一个言语不慎惹了祸端。 “我如今这个样子,已是病弱之躯了,还怕她些什么?!”惠嫔咬牙切齿,一幅恨不得能手刃仇人的表情。 众妃子一默......的确,惠嫔对黎妃的恨意并非空穴来风,惠嫔为人温柔,很有当初皇后的风范,虽说入宫晚,却很得皇上尊宠,谁料那日游湖被黎妃的宫女“不小心”撞进了寒冷的湖里,自此一病就是小半年,皇上只怕早就忘了宫中还有惠嫔这么个人了罢...... 想到这里,众妃子都是沉默不语。 “好了,今日即然是来商量给皇上庆寿之事,就不要再讲其它无关的事了。”皇后淡淡开口,打破了一片安静。 惠嫔咬唇:“是,皇后娘娘。” 皇后点点头,面容温和:“惠嫔最擅长折腰舞,如今你病也好了,这给皇上祝寿你可是不能缺席的。” 惠嫔惊喜地抬头,面容激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过皇后娘娘。”旁边的妃子连忙捅了捅惠嫔的手肘。 惠嫔仿若如梦初醒:“嫔妾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依旧面上含着淡淡笑意:“起吧,对本宫最大的谢意便是在皇上寿宴那天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本宫的一片心意。” “是。”惠嫔一脸感激地坐下。 “好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本宫也好做个抉择。”皇后看向众妃子。 众妃子皆是一喜,皇后娘娘这话的意思是可以自己举荐自己,平日里没有机会露脸的妃子更是喜不自胜。 “刘贵人,你的刺绣是即墨一绝,可有什么好的才艺?”与刘贵人交好的一个妃子笑着问道。 刘贵人一脸羞涩:“多谢妹妹抬举了,嫔妾的绣艺是娘亲交给嫔妾的,嫔妾已经坚持多年,应当是能在皇上寿宴那天拿出一幅的。”刘贵人一脸喜色,期盼皇上能因此注意到她。 皇后闻言一笑:“既然如此,那寿宴那天刘贵人就带着刺绣来祝贺罢。” 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就安排好了刘贵人。 刘贵人微施一礼:“嫔妾谢皇后娘娘!”自从入宫那晚见了皇上,自己已经是许久不见皇上踪迹了,如若寿宴自己能得皇上的赞赏,说不定皇上会因此对她高看一眼。 “本宫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但最终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个人的造化。”皇后说出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似乎想起什么,皇后看向一人。 “安常在,听闻你舞艺堪称即墨一绝,可有献舞的想法?” 坐在中央稍后的一个淡绿宫装的女子闻言连忙起身行礼:“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嫔妾的腿前几日扭着了,恐怕......” “既如此,那还是好好养伤罢。”皇后的脸上微微闪过失望的神色,这个安常在入宫以后都还没有侍寝,自己看这姑娘顺眼,本来想多帮着这个小姑娘的,却没想居然伤到了腿,看来这次是不成了。 “芸嫔姐姐,你的书画甚是出众,不若你表演一个书法罢。”一个妃子提议道。 芸嫔微讶,却是笑着淡淡拒绝了:“嫔妾许久不动墨,已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又怎好在皇上寿宴那天献丑?嫔妾思来想去,还是罢了。” 先前提议的妃子闻言一默。 皇后闻言端茶的手一愣,随即巧妙地掩饰过去,笑着解围:“既然芸嫔都这样说了,那便罢了,改为送礼也是可以的。” “琪嫔,你有什么才艺要献给皇上呢?”话锋一转,皇后问道。 琪嫔正是先前提议芸嫔献上墨宝之人,此时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面色微变。 “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并无什么才艺。” 皇后一脸若有所悟:“既然如此,你便也同你姐姐一起送送礼物便可以了。” “本宫还有些宫务要去处理,就让紫晴留在这里替我,大家都踊跃些,有什么才艺尽管说与紫晴,本宫会慎重考虑的。”皇后揉揉太阳穴,将手递给绿绕,缓缓起身向内殿走去。 众妃子纷纷起身,恭送道:“是,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紫晴抬步上前,拿起一旁的手册。 “诸位娘娘,有什么特长或者节目都可以说与奴婢,奴婢会一一登记,呈给皇后娘娘,最终由皇后娘娘定夺。” 皇后一走,众妃子个个积极得很,生怕落下了这个出风头的好时机,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报名...... 纪妃因眼睛微眯。 &含星,我们走吧。& 含星放下手中正要给纪妃因加茶的茶壶:“公主,我们就这样走了啊?” 纪妃因气极反笑:“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这一个个嫔妃虽说敬重皇后,可方才皇后在的时候不踊跃,皇后娘娘一说要去处理宫务,人前脚才刚走,这一个个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争着抢着地去报名,说到底,还是担心皇后,害怕皇后觉得她们要争宠。可这九重深宫里的女子,哪个不想争宠呢?纪妃因笑笑。 “哦,是,公主。”含星见纪妃因有些恼意,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忙不迭地跟着纪妃因走出椒房殿。 太阳已经微微升起了,但花草茂密之处还是阴影满布,主仆两人走在回淑姝殿的路上,安谧异常。 “公主,你说皇上为什么贬了黎妃啊?”含星终于忍不住了,带着试探问道。 纪妃因挑眉看去:“你觉得呢?” 含星闻言一惊,心里微颤:“该不会就是因为上次后花园发生的那件事罢?” “难道还能有别的?”纪妃因漫不经心地拨动着手指甲,再次反问到。 含星还是不能理解:“可皇上不是那么宠爱黎妃么,就因为银子的事情将她贬妃?” 纪妃因微默,其实她能理解含星的这种不敢相信的内心,可皇上虽然是男人,可他更是皇上呢,若是平常人家的普通男人,宠爱小妾而包庇倒是有可能,可他是皇帝,一旦想要徇私,就要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风险,终究这处罚是要下的。 “犯了宫规,自然要受到应有的处罚。”纪妃因淡淡说道。 “是,奴婢明白了。”见纪妃因不欲多言的样子,含星及时地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 “滴~宿主注意隐蔽。”系统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即墨公主-战书已下(89) 纪妃因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惊,一抬眼前方一个身影出现在眼里,纪妃因连忙屏气,一个反手,就将含星拉得与自己一同蹲在了假石后面。 “公主!”含星一声小小的惊呼。 纪妃因连忙比了个手势:“嘘~有人~别出声。” “好。”含星连忙回到。 纪妃因顺着树枝的间隙往前方看去,那人身子窈窕,似乎是宫里的嫔妃,穿着翠绿色地宫装,就站在葱茏的树枝之间,若不是系统的提醒,估计只有走到跟前,纪妃因才能发现前面站了一个人。 不。 不是一个人。 是两个。 “琪嫔,你究竟意欲何为 ?”一个女声隐隐含着怒气。 那人一身嫩黄薄纱,甚是娇俏,但表情却显得有些阴沉,朦朦胧胧的纪妃因并不能看得太清。 一个清脆的声音冷笑道:“我什么意思,姐姐应该最为清楚不过了,只是姐姐为什么多次视妹妹的建议于不顾?” 芸嫔冷声:“我自有打算,用不着你替我操心。” 清脆的声音带着冷嘲的笑意。 “真用不着还是假用不着?!你进宫这么多年了,还是区区嫔位,就这样,还说你用不着吗?” 芸嫔眼神微冷:“别忘了,你也只是与我一样的嫔位而已,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虽然我是嫔位,但这些年我给父亲提供了多少人脉和资源,而你呢,终日无所事事,又给了父亲什么?”清脆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如此刺耳,接着又说道:“对了,妹妹我还比姐姐晚入宫两年呢。” 芸嫔眼神微微瞪大,充斥着不可置信。 “王琪,你这辈子难道是为了父亲而活的吗?!” 琪嫔说得理所当然:“自然,父亲给了我最好的一切,我自然要报答他。” 芸嫔一脸无法接受地摇摇头:“我看你是疯了,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帮父亲拿到人脉,你可知宫嫔不可问朝政,你这是死罪!” 琪嫔不屑:“只要能让父亲开心,身为女儿的做什么都可以,父亲从小像养育嫡子嫡女一般养育我,我自然得尽全力帮助父亲,反倒是你”,琪嫔目光中藏着锐利:“身为王府嫡女,自从入宫以后,一定都没帮到王府,你难道不惭愧吗?” “所以,父亲就派了你入宫?”芸嫔眼神中藏着深不可见的失望。 琪嫔一脸骄傲:“不错,事实也证明,我,王琪,比你王芸,这个嫡女,更有用”,琪嫔说着脸色一变:“只是可惜我疾病缠身,不能给皇上献艺了,否则......” 话音未落,芸嫔冷冷打断。 “否则你就彻底失去了神智!” 琪嫔恼了:“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在这后宫中,保全自己尚且难,你如今有病,居然还一心想着帮父亲笼络官员,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我说你神智不清,有问题吗?!” 琪嫔冷哼:“我不与你计较,你不为父亲,为府上考虑,自有我来打算。”琪嫔说罢转身欲走。 “我劝你多听听皇后娘娘的,少算计着些不可能的事情。”芸嫔看着琪嫔离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提醒到。 琪嫔身影一顿,却并未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芸嫔见状收回目光,转身朝自己宫殿走去。她也不明白,小时候那个虽然娇娇怯怯但每次都会拉着她撒娇的小姑娘哪儿去了,如今自己只能做到这里了...... “公主,奴婢腿麻了。”含星挣扎着出声儿。 纪妃因确定两人已经走了,这才缓缓起身。 “好了,快起来罢。”两人争执了许久,别说含星,就连纪妃因也觉得有些蹲不住了,幸亏琪嫔先走了,否则不知道还要多久 。 “原来琪嫔和芸嫔是亲姐妹。”纪妃因喃喃说道。 “可不是”,含星看了一眼琪嫔离开的方向:“这两人都是即墨新贵王府的女儿,只是琪嫔是庶女,芸嫔是嫡女,但这两人从前关系不错,只是......”含星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纪妃因问道。 含星一脸八卦:“后来芸嫔入宫却并不受宠,这王家呀,又送了小女儿琪嫔来,这两姐妹的关系才越发僵硬的。” 纪妃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公主,我们还是先回淑姝殿罢,这已经是快要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呢。”含星看了看天色,建议道。 “那便回罢。”纪妃因应道。 纪妃因一边往淑姝殿的方向走,一边思索着方才两姐妹的对话,直觉告诉她,两人的关系似乎没有含星说的那么僵硬,只是两人的想法一直有着冲突,这才引发了矛盾。琪嫔一直在引着芸嫔争宠,而芸嫔似乎想让琪嫔与皇后娘娘打好关系...... 还未走至淑姝殿前,纪妃因远远地就望见一个身着粉白衫的女子在殿前等着,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 “六公主今日怎的来了我这座小宫殿了?有何贵干呐?”纪妃因看着一脸压抑不住的怒意的即墨灵,眼神饶有趣味。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早该看清楚你是个奸险卑鄙之人!算我即墨灵看走了眼,今日我就是想警告你,以往你欺瞒本公主的事情就算了,往后若是再暗中设计本公主或者本公主的母妃,定让你逃不了好果子吃!”即墨灵目光中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愤恨,说出来的话恶狠狠的,就像要把纪妃因生吞活剥一样。 纪妃因淡淡一笑,抱着自己的双肩。 “六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五姐姐我倒是有那么一点听不懂呢!”纪妃因今日心情不错,既然即墨灵都送上门了,那就拿来给自己解个闷子也算是不错。 即墨灵脸色很差:“你说我什么意思?你在后花园里做了些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纪妃因眉毛一挑:“原来六公主是想说那日后花园的事情啊!不过是本公主偶然撞破了一件小事,哪里用得上六公主专程前来提醒本公主这件事呢?!”纪妃因笑容微勾,往日故意伪装出来的呆滞和愚笨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直视的绝美容颜。 “你!你明明知道就是因为那件事我母妃才找乐皇上的厌弃,你居然还说那是小事?!”见纪妃因一脸淡然的样子,即墨灵气结。 纪妃因笑容微冷:“你母妃的事情,与本公主何干?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太过不自量力,真以为这点把戏在偌大的深宫中没人能看出吗?我那日不过是给她小小地提了个醒儿罢了,再说了,皇上若真是那么疼爱你母妃,只是犯了这点小错,何至于贬妃呢?本公主奉劝六公主还是好好想想吧。” “犯了宫规皇上自然要罚,这跟宠不宠爱我母妃有什么关系?!”即墨灵横眉一竖:“倒是你,本公主警告你,若是你再与我母妃作对,当心本公主不放过你!”这几日自从母妃被贬妃后,多次求见皇上都不得回应,就连给皇上送送汤什么的也被掌事公公一并拦截在外,倒是怜贵妃那里,皇上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去怜贵妃的宫里了,即墨灵心中郁闷难挡,这几日来宫里不少人都在看她们毓秀殿的笑话,就连内务府,也是惯会看主子眼色的,这几日的吃穿用度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在这样下去,只怕毓秀殿会越来越差。虽说皇上也赏赐了不少给母妃,可那都是皇上赏赐的东西,既不能赏赐给下人,也不能卖了换银子,母妃平日里也不关心银子的事情,毓秀殿已是撑不下去了,在这样过半个月,只怕是连打赏下人的银子都没有了。 纪妃因静静地看着即墨灵,直看得即墨灵浑身不舒服。 “你这样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即墨灵瞪着纪妃因。 纪妃因一脸无辜地摇摇头:“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即墨灵一脸警惕地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红唇微勾:“我在思考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你!你!”即墨灵气结,一脸愤然地指着纪妃因,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来果然还是有病,可惜了这张标志的脸蛋儿了,啧啧。”纪妃因一脸为即墨灵感到惋惜地说出这句话:“首先,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傻的,那都是你们自以为的,不是吗?其次,你方才说以前发生的事情你不计较 了,只要我以后不再犯即可,那么,对不起了,你不想计较,可我想!” 即墨灵眼睛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红唇一勾:“你听好了,我不仅要计较你以前对&我&的种种刁难,还要计较你今日的出言不逊,而且,就算你以后改了,也没用!我这个人,一旦要计较,就要计较到底!” 纪妃因眼尾微勾,缓缓向淑姝殿走去。虽然不知道即墨灵是怎么猜到这一切与她有关的,不过也无妨,纪妃因从来没有想过要瞒住即墨灵,毕竟即墨灵也不是傻的,就算这次看不出来,迟早也还是会被发现的,不过今日自己说开了,就当是正式宣战了,纪妃因这样想着,即墨灵如今处境艰难,黎妃失宠,即墨灵也没有可以倚靠的靠山了,恐怕比即墨雅都还不如。 即墨公主-礼物满屋(90) 纪妃因裙摆微扬,在即墨灵的身旁停留了一下。 “六妹妹,游戏,正式开始。”恶意浓浓的语气配上纪妃因天真无辜的眼神直让即墨灵咽了咽唾沫。 淑姝殿内,含星给纪妃因斟满一杯热茶。 “盈星你是没看到,刚刚六公主的脸都绿了,笑死我了。”含星的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盈星听了含星的一番话,面上微凝。 “公主,您有把握对付六公主吗?”盈星一脸郑重地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淡然一笑,缓缓开口:“自然是有的。” “那便好。”盈星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六公主虽然看着没什么依仗,但最会的就是拾掇人对付自己的敌人 ,但既然自家公主都说了有把握了,那自己就不必过于担心了,盈星斟酌了一下,还是提醒到:“公主也要一同提防着四公主,当心六公主施诡计。” 纪妃因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即墨灵最擅长用的招数是什么,一个不受皇帝重视的女儿,却和一个很受皇帝喜爱的女儿同为亲姐妹,狭隘如即墨灵,又怎会不嫉恨呢?无无疑,即墨灵是聪明的,她将这种嫉恨转化为了自己的锋利匕首,她与即墨欢同吃同住和,感情甚笃,在利用即墨欢铲除自己的敌人以后还顺便将脏水泼到即墨欢身上,这样以来,即使后来查出什么,也是即墨欢的过错。 但倘若,即墨灵失去这把利刃了呢? “本公主要午休,你们出去罢。”纪妃因淡淡开口。 “是。”含星盈星行礼后退,轻轻带上房门。 “系统,安排好了吗?”纪妃因轻轻叩响系统。 系统:“滴~即墨欢已经发现了宿主留下的纸条。” 纪妃因满意极了。 “宿主,即墨欢真的会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告密纸条就怀疑即墨灵吗?”系统有些不放心。 纪妃因一脸高深莫测:“等着看呗,你不是住在监视器里么?” 系统一脸傲娇:“哼qwq谁住在监视器里了!还不是因为要随时随地帮助宿主!” 纪妃因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见纪妃因这个反应,系统更加郁闷了,直接不理纪妃因,躲到自己的小角落里面画圆圈诅咒了...... 纪妃因:......幼稚!!!!! 对于即墨欢,纪妃因虽然还不是很了解,可是一个能同时讨到太后和皇帝欢心的公主,一定不是傻白甜之类的人物,纪妃因早就在系统的帮助下安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从小到大即墨灵利用即墨欢做的事情,即便即墨欢不相信,可只要细细对比时间和即墨灵的反应,起码还是会怀疑一下的,而这怀疑一下,便也足够了...... “公主公主!” 纪妃因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这么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含星上气不接下气。 “公主,白公子....白公子他...他...” 纪妃因疑惑地虚起眼睛:“白公子他来了?” “不不是!”含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那是?”纪妃因眉心一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含星终于缓了一口气:“公主,白公子他送了好多礼物到淑姝殿,现下淑姝殿的大厅已经,已经摆不下了!” 好多?礼物?摆不下?! 纪妃因被白无战这一系列操作给整蒙圈了! “随本公主去看看。”纪妃因由含星穿好鞋袜,往淑姝殿大厅走去。 一进大厅,扑面而来的是药材的清香味儿。 感情白无战给她送的全是药材?!纪妃因如是猜想着。 “公主,您看看,这些都是白公子差人送来的。”盈星一脸无奈。 同样,纪妃因也是满心的无奈,她的大厅都快被这些礼物挤满了,琳琅满目的礼物入眼,绝对不只是药材,这些礼物里面有的包装甚是严密,有的还在包装上刻了字儿,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么贵重了。 纪妃因按了按太阳穴,问道:“白无战他人呢?” 盈星摇了摇头:“白公子没亲自来,是他差人送来的。” “对了”,含星突然想起来:“白公子的小厮说白公子今日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平安脉,让奴婢转达给公主,说改日定当亲自上门来拜访,方显诚意。” 纪妃因嘴角微抽,这看起来正正常常的一个人,怎么不干些正经事儿呢?!这才一共见了一面啊! “公主,那这些怎么处置啊?”盈星指了指地上,桌上,凳子上摆满了的礼物,请求着纪妃因的意见。 纪妃因头痛不已:“就先存在库房里罢。” “公主,咱们库房没有这么大。”含星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有? 这么? 大?! 纪妃因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来。 “放不下的通通拆了卖钱!”纪妃因当即决定。 “这,公主,这恐怕不好罢,毕竟是白公子送来的礼物......”盈星开口道。 纪妃因抿了抿唇。 “有什么不好的?既然送给了本公主,自然是由本公主决定它的去处,就按照本公主说的去办罢。”纪妃因转身回房,留下盈星和含星两人在大厅面面相觑。 “真的拿去卖了?”含星不可置信。 盈星咬了咬牙:“公主都这么说了,咱么自然得这么办 。” “你说得对!” 两人吭哧吭哧地将礼物往库房里搬,一边搬一边在心里抱怨,这白公子干嘛要送这么多的礼物,公主又不稀罕,最后累的不还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 毓秀殿内,黎妃没精打采地半躺美人塌上。 “娘娘,您多少吃一点罢。朝烟心疼的看着自家娘娘。” 黎妃无力地摇摇头:“本宫吃不下。” 朝烟急了:“怎么会吃不下呢?娘娘您都足足三天没吃一点儿东西了!” 黎妃轻抿嘴唇:“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三日,皇上都没有踏足毓秀殿了。”黎妃似有感叹。 朝烟一默:“娘娘,别想那些了,先把身体养好才是。”自从贬妃的旨意下来,毓秀殿连皇上半个影子都没见到,自家主子已经三天三夜,连饭都没吃一口了。 “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黎妃气息极弱。 朝烟面色为难,半晌说不出话来。若说自家娘娘没做错,可贬妃旨意一下来,自己派人去打听便知是事情败露了,,若说自家娘娘做错了,眼下只怕惹得娘娘更伤心,朝烟一时左右为难。 “罢了,本宫做没做错,自己心里最是清楚。”看着朝烟沉默,黎妃苍白的脸色更甚。 “不,娘娘,您没错。”朝烟情急之下连忙说出。 黎妃神色一愣,随即摇摇头。 “好了,你就别骗本宫了。” 朝烟抿抿唇:“娘娘,奴婢不是在骗娘娘!” 黎妃捏了捏被子,缓缓说道:“你把食盒拿下去罢,本宫想要休息了。” 朝烟一动不动:“娘娘!您多少吃一点吧!”再不吃饭,娘娘的身子就算是彻底垮了,这样就算皇上有朝一日愿意再来毓秀殿又有什么用呢?!然而朝烟不敢讲这话说出口,娘娘最看重皇上,若是再刺激她,只怕...... “本宫乏了,你先下去罢。”黎妃缓缓说道,连看也不看朝烟一眼。 朝烟不知所措,一道轻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母妃根本没有错,这次的贬妃实属小人作怪。” 朝烟一惊,反射性地看向门口,来人一身粉白衣衫,蝴蝶流苏点缀着衣襟,发髻上仅仅斜插一根白玉簪,面容柔美轻灵,透着无限的灵气,赫然是六公主。 “你说什么?!”黎妃突然睁开眼睛,从床榻上翻身而起,目光直直地看向即墨灵:“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即墨灵气定神闲地重复道:“母妃,这次事情的败露,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黎妃苍白的面色一狠:“是谁?!”宫中看不惯自己的人多了,可皇上一向对她多有庇护,居然有人敢对她下手?! “母妃您出事以后谁最得意,那便是谁了。”即墨灵话中含着深意。 “你是说,是皇后?”黎妃首先猜测道。 即墨灵一愣,母妃怎么会认为是皇后?皇后素来大权在握,根本不在意母妃的事情。估计是母妃自从被贬妃以后就终日郁郁寡欢,就连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派人去打听罢,即墨灵心中不屑,只受了一次打击就颓废成这个样子,要不是仗着父皇多年来的宠爱能成什么气候? 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可即墨灵面上还是一片恭敬的样子。 “母妃恐怕有所不知,自从母妃被贬后,父皇夜夜留宿怜贵妃处,还给了数不尽的赏赐。”即墨灵点到为止。 黎妃面容带着疑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件事情就是对不住怜贵妃了,皇上心里想要做些补偿,又有什么不对劲的?” 即墨灵继续说道:“这补偿补偿,自然是没什么的,可您见过父皇这般殷勤地宠爱一个妃子吗?只怕父皇......”即墨灵不再说下去。 即墨公主-计中藏刀(91) “这..不,皇上是本宫的,本宫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皇上!”黎妃面色惊慌。 即墨灵眼神微闪,继续说着:“还有,灵儿查到事情败露那天即墨姝也在现场,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即墨姝?”黎妃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对,正是五公主即墨姝,怜贵妃的女儿。”见黎妃想不起来,即墨灵提示道。 “本宫就知道,这次事情来得这样突然,一定少不了有人从中作梗!”黎妃面色一怒,几乎是马上就要下床。 朝烟连忙扶住黎妃:“娘娘,您小心着点。” “母妃,您还是先用点饭菜罢,免得让小人得志。”即墨灵看着原封未动的食盒,劝道。 黎妃点点头:“灵儿你说得对,朝烟,将饭菜呈上来。” “是,奴婢遵命。”朝烟见自家娘娘终于肯用膳了,面色一喜。 朝烟打开食盒,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黎妃咽了口唾沫,这才察觉到自己已是多日未曾进食,当下已是饥肠辘辘。 几个毓秀殿的小菜摆上来,黎妃手上拿着筷箸,吃得是酣畅淋漓,朝烟给黎妃布菜都慢了些许。 “娘娘慢些吃,小心噎着。” 即墨灵心中微微嫌弃,这般狼吞虎咽的做派,难怪是出身民间之人。 “母妃,灵儿当今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母妃重新获宠,不知母妃可愿意试试?”即墨灵缓缓抛出了一个诱饵。 “自然是愿意”,听到即墨灵说自己有法子,黎妃欣喜不已:“什么法子,你只管说来。” 即墨灵嘴唇微勾:“母妃可知道不日前我即墨大胜了上齐,将上齐铁蹄驱逐出了我即墨的国境?” “本宫听说了,可这与我们何干?”黎妃一边嚼着饭菜一边问到。 “母妃可能有所不知,那带兵打败上齐的年轻将军姓宋,出身寒微,如今皇上正愁着怎样奖赏他呢!” 黎妃还是不解:“这有何难?封官赐爵即可。”皇上一贯以来便是这样奖赏胜仗归来的将军们的。 即墨灵摇摇头:“可之前那都是皇家人,这位不同,是异姓之人,依照父皇的性子,不一定会这样,此时,若是有人提了一个建议,说将公主下嫁给宋将军,不就解了皇上的心头大患?” 黎妃微喜:“你是说让本宫去提这个法子?”只要自己提了这个法子,皇上说不定会因为这个高看她一眼,重新获宠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黎妃心中更是欣喜。 即墨灵点点头,继续说道:“母妃再提这个法子的时候,皇上若是问母妃可有合适的人选,母妃还可给皇上推荐五公主即墨姝。” “即墨姝?” “正是,此次母妃遭难与她和她母妃脱不了干系,母妃不妨在这个时候反击,也好让她们知道毓秀殿不是好惹的。”即墨灵分析得头头是道。 黎妃有些犹豫:“可这宋将军好歹也是个将军,如此对于即墨姝来说还不是便宜了她?!”在黎妃的印象中,即墨姝还是那个傻气的样子,故而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即墨灵心中明白黎妃内心的想法,却没再解释即墨姝如今的变化。 “母妃,您要这样想,宋清寒虽然是个将军,可是出身低微,又无父无母,将来即墨再无战事的话,皇上也不会重用他,再说了,将军将军,常年在训练营里面,即墨姝嫁过去,一年怕是都见不了自己的夫君几回,这样,哪里是便宜了她呢?”即墨灵循循善诱。 黎妃点点头:“你说的是,可即墨姝不是本宫的女儿,皇上若是再征询怜贵妃那个小蹄子的意见,可怎么办?”如今她失宠,怜贵妃盛宠正浓,若是怜贵妃一个不同意,那不就白搭了? 即墨灵倒是不担心这个,怜贵妃,一个把皇上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女人,父皇好不容易重新垂怜于她,她怎会不同意?只怕更是巴巴地把女儿送给宋将军呢! 然而即墨灵眼神微闪:“母妃若是实在担心,不如让四姐姐去。” “让欢儿代母妃去说?” “不是,是将推荐的人换成四姐姐。”即墨灵缓缓说出。 黎妃大惊:“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可是与你同胞的亲姐姐!” 即墨灵面色不改:“母妃不是担心皇上不同意么?若是换成了母妃自己的女儿,皇上一定会同意。这样一来,母妃满心地为父皇着想,一定会感动父皇的。” 黎妃面色微变:“可你也说了,那个宋将军,并不是什么好的去处。” 即墨灵眼神微闪,继续说道:“四姐姐与那即墨姝可不一样,只要有母妃和父皇的庇护,嫁给谁也依照过的是风光无限的公主生活。” 黎妃似乎被说动了。 “你说得不无道理,容母妃再考虑考虑。” 即墨灵面色忧虑:“父皇心意难测,若是母妃再犹豫,只怕事情有变呐!”面上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 黎妃咬咬牙:“母妃稍后就去向你父皇说这件事。” “那便好,这样想来不日母妃就能重获父皇宠爱。”即墨灵笑了。 “母妃,女儿今日还要去学刺绣,这便不叨扰母妃了。”即墨灵告退。 黎妃摆摆手,丝毫不在意:“走吧。” 即墨灵缓缓转身,面上一片阴冷,果然,母妃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借母妃的手铲除四姐姐也是不亏,还真当自己能重新获宠不成?父皇和太后最忌惮后宫干政,即使这次父皇采纳了母妃的建议,也会对母妃有所提防,获宠?无疑于痴人做梦。 然而,就在即墨灵转身走出毓秀殿的那一刹,一个蓝色身影出现...... 母妃,你为了父皇的宠爱当真是不择手段。 淑姝殿内,与系统共享着监控视频的纪妃因笑得恶意满满。 “这即墨灵,当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算计本公主。”看到即墨灵想要将她嫁给宋清寒那一刻,纪妃因蓦地笑出了声儿。 系统擦擦汗:“宿主,您就真的不怕黎妃答应了?” 纪妃因无所谓地摆摆手:“黎妃答应了,那皇上肯答应吗?再说了,就算皇上真的同意了,再见到宋清寒,还是老熟人呢!”想到那个场景,纪妃因轻轻笑着。 系统:真是理解不了宿主的想法...... “只不过”,看着毓秀殿殿外角落里那个蓝色身影,纪妃因饶有兴味:“这下有好戏看了。” 系统点点头,谁能想到就在即墨灵算计别人的时候,正主就在不远处旁听呢? 御书房内,即墨欢一身蓝色纱衣,一手按着砚台,一手给皇上磨着墨汁。 “欢儿歇歇罢,莫要累着自己。”看着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女儿,皇上不由得出声。 即墨欢摇摇头,继续磨着墨:“父皇批改奏章罢,女儿不累。” 皇上点点头,继续用朱砂笔在奏折上圈圈勾勾,不一会,终于又忍不住抬起头来。 “欢儿此来可是要替你母妃说情?” 欢儿一向不喜欢踏足御书房,更别说今日突然来给自己磨墨,只怕是别有所求,皇帝拒绝的话都想好了,然而即墨欢。 “不是,父皇,欢儿就是想来陪陪父皇。”即墨欢放下手中的砚台,一脸笑容。 “真的?”皇上先是一惊,而后也露出笑意。 “自然是真的,欢儿还想多陪父皇几年呢!”即墨欢扯着皇上的袖子撒着娇。 皇帝听罢面色欣慰,轻轻地拍了拍即墨欢的手。 “欢儿放心,你想陪着朕多久就陪朕多久,等你什么时候不想陪朕了,再来与朕说,朕就为你择一户好人家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嘿嘿,父皇真好。”即墨欢听罢笑容盈盈地靠在皇帝的怀里。 即墨灵,这下看你如何算计得了我? ------------------分割线------------------------- 皇上三十五大寿的前一天,宫里很是热闹。各宫的嫔妃们报了节目的,没报节目的都喜气盈盈地准备着寿宴当日要穿的衣裳,皇上如今已经是有些厌弃黎妃了,如今正是往日被黎妃打压之人的大好机会,此时不博,更待何时?嫔妃们心照不宣。 公主们个个都收到了皇后娘娘着人打造的一套头面,看来皇后也是为皇上此次的寿宴费了一番功夫,就连在外读书,游历,治理地方的皇子们都被皇后娘娘特意叫了回来,足足可见皇后的用心。 宫女和太监们领了命令都在忙前忙后地布置皇宫,整个皇宫张灯结彩,笼罩在一片喜色之中。 淑姝殿里纪妃因感到头很疼,今天好不容易出了趟门,结果就撞上了白无战,真让她怀疑白无战就是专门在那里等她的。 “公主,您还在想白公子啊?”含星挤挤眉毛,似乎在极力憋着笑容。 纪妃因默了一默,真是把这丫头的胆子给惯大了。 “闭嘴罢。”纪妃因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就是去赏赏花而已,又不是什么别的事,公主有什么好为难的?”含星不解。 即墨公主-再遇皇兄(92) 纪妃因不说话,一脸的苦大仇深。 含星见状叹了口气:“那公主您当时别答应不就是了,何必现在为难呢?” 纪妃因想起前几日那人送来的满屋的礼物,心下只觉十分憋闷,自己连礼物都没看一眼,却要因为这个答应赴约,当真是亏惨了。 “哎,你不懂。”看着为她整理床铺的含星,纪妃因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含星“扑哧”一笑:“行行行,是奴婢不懂,夜深了,公主上床休息罢。” 纪妃因看了看漆黑的天色,点了点头,由含星扶着上床了。 -----------------------分割线-------------------------------------------------------- 大清早,铺天盖地的鞭炮声就齐齐震天般从宫门处传来,住处离宫门最近,离宫中诸位身份显赫之人最远的淑姝殿可谓是首当其冲。 纪妃因无奈地翻身而起,见天色尚早,便没有惊动宫女,三下两下地收拾完自己又觉得饥饿极了,想起小厨房没了含星盈星一时半会儿也是做不出菜的,便穿上鞋,走出了淑姝殿。 宫中的路当真是错综复杂,依靠着原身惊人的记忆力,纪妃因还算是轻松地走到了御膳坊。 御膳坊的厨子们要么是祖上就是皇家御厨,代代流传下来的手艺,要么就是民间各地搜刮来的大厨,做出的菜极其富有地方特色,还未走进,纪妃因已是闻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扑鼻香味儿,此刻,各位大厨们都专注于锅中的菜肴,无人看见纪妃因。 “咳咳。”纪妃因清了清嗓子,正欲说话,一双大手突然从后方捂住了她的口鼻,猛地把她往后方一拽,再看时,纪妃因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假山后面。 正是御膳坊外的一座假山,甚是狭小,此刻两个人挤在里面甚是拥挤,若是过往的人稍微仔细些,就能发现这里面藏着人。 察觉到吐在自己脖子后方的那一抹温热气息,纪妃因脑中飞速运转。 力气很大,方才将自己往假山后面拉的时候自己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是个男子,双手粗糙而有力,吐出的气居然直直喷泻在自己脖子后方,可见这人身材很高。 “你是谁?”纪妃因冷静地问道。 身后那人轻笑了一声。 “数日不见,白小姐就记不得在下了?” 白小姐? 纪妃因微愣,随即一个场景飞快出现在脑海中。当初被即墨术纠缠的时候,自己不久骗他自己姓白么? “原来是你”,纪妃因略微放下心来,一个皇子,在后宫之中应当不会对她怎么样。 纪妃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公子,我们既然见过,那么公子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在这样狭小而黑暗的假山中,纪妃因无法忽略腰间那只炙热的大掌,正狠狠钳制住自己的腰。 即墨术冷冷勾唇:“或许&你是谁&这句话不应该由白小姐问在下,倒是应当由在下问白小姐。” 纪妃因咽了口唾沫:“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么?”即墨术眼神微变:“自从那日一别,在下甚是思慕小姐,便差人上白府提亲,可谁料白府根本没有一个你这样的小姐,你说,你到底是谁?” 自己本来想第二日就亲自上门提亲方显诚意,可无奈父皇临时委命他去江南一带收税银,故而耽误了些时间,再后来他实在等不了了,直接索性派得力属下上门提亲,竟被告知白府根本没有自己口中所说的小姐?!自从他得到了皇后的消息,要为父皇贺寿,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宫中,这几日他都在宫中四处游荡,可丝毫没有她的踪影。若不是今日在御膳坊看见了她,他怕是会以为自己那日遇见她是撞了鬼呢。 纪妃因身体一颤,却还是想再垂死挣扎一番。 “公子误会了,我真是白府小姐,至于公子所说的,我是真不知道,说不定碰巧那日我不在呢。”声音娇娇弱弱,甚是委屈。 即墨术钳住纪妃因腰身的大掌一收:“嗯?还不说实话?” “啊别别别!”纪妃因痛得冒出了泪花。 即墨术眼神微暗,直接叫自己住手不就行了,虽然自己也不一定会听她的,可叫得这么动人是做什么?! “那就说实话。”即墨术干脆果断。 纪妃因嘴唇轻抿:“你先放开我,放开我我就说。” 即墨术顿了顿,就算自己放开她,想必她也不能从自己手上逃脱,遂松开手掌。 “嘶~~~~疼死我了!”纪妃因难耐地揉了揉被即墨术捏疼的腰。 “快说罢,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即墨术看着纪妃因,口吻冷淡。 纪妃因不悦地转身,这人怎么回事儿啊,一会儿把自己说得那么深情款款,一会儿对自己又是这么冷漠,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叫即墨姝,是即墨的五公主,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这下你明白了罢?” 即墨术瞳孔微缩,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即墨姝?!”即墨术缓过神来,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怎么对这个皇妹没有丝毫印象?! 纪妃因看着被震撼的即墨术,不忍心但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 “莫不是你又撒了个谎来骗我罢?”即墨术眼神带着怀疑。 纪妃因抿抿唇:“你若实在是不相信,可以随我回我的宫殿一看。” 见纪妃因如此自信的样子,即墨术只觉得自己是真的栽了,自己的第一次真正的动心,居然,居然是在自己的亲妹妹手上? 即墨术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纪妃因都有些不忍心看了:“之前不戳破,主要是怕尴尬,这下你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对了,你是我的哪一个皇兄啊?” 即墨术脸色更黑,骗了自己也就罢了,都这样了还刺激自己,就不怕自己一个恼羞成怒就...... 想了想,即墨术认命了。 “我是你的三皇兄,即墨术。” 纪妃因一幅“明白”的样子点点头:“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 即墨术点了点头,用力挤出一个笑容。 “三皇兄,我现在特别饿,可以进去吃点东西吗?”见即墨术似乎接受了一切,纪妃因试探着问道。 谁料此话一出,即墨术的脸更黑。 “不行!”自己都被气死了,这女人居然还想着吃,吃吃吃,就知道吃?! “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两人齐齐看向纪妃因,哦不,是纪妃因的肚子。 “你真的很饿?”即墨术不可置信,一个堂堂正正的公主,难道没有自己的小厨房吗?还需要自己大早上地跑到御膳坊来找吃的? “嗯。”纪妃因点点头,精致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即墨术无奈:“真是服了你了,来,这个给你。”说着递给纪妃因一个食盒。 “这是什么?”纪妃因好奇极了,说着就要打开。 “先别开”,即墨术伸出大掌阻拦了纪妃因:“这里面是一些点心和素粥,你拿去吃吧。” 纪妃因又惊又喜:“多谢三皇兄,皇兄怎么知道我没吃早膳的?” 即墨术:.......谁知道你没吃早膳了?这明明是我给自己拿的好伐?! “好了好了,你拿回去吃吧。”即墨术摆摆手,就要走。 纪妃因微讶:“三皇兄,你这就要走了啊?” 即墨术:我不走?我不在留在这里干什么?看假山吗?还是真的跟你去宫殿看一眼? “嗯。”即墨术沉吟一声。 纪妃因乖巧到:“三皇兄再见!” 眼看着即墨术的身影越发远了,纪妃因狐狸眼睛一眯,看着手中的食盒,笑得格外阴险。 纪妃因提着食盒径直往淑姝殿走,果不其然,殿前她的两个宫女已是在门口等着她了。 盈星看见纪妃因,一脸焦急:“公主您这是去哪儿了?担心死奴婢了。“ ”” 含星也附和道;&奴婢们早上起来不见公主,还以为公主您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纪妃因摸摸鼻子,笑道:“本公主能出什么事儿,你们过于担心了,呐,这不是饿了,去御膳坊寻了些吃的过来吗。” 含星盈星看了看纪妃因手中的食盒,心下愧疚。 “公主,您怎么不叫奴婢门去做,这大冷天的,还跑那么远做什么。” 纪妃因毫不在意:“本公主起得太早,你们那是时都还没起,本公主就当是出去散散步了,你们无需在意。” 听到这话两人相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眼神含义。 “公主快快进殿罢,外面风大,小心着凉。”盈星上前拢了拢纪妃因的衣领,接过纪妃因手中的食盒。 含星扶着纪妃因往殿内走。 “公主,奴婢们在小厨房做了些汤,给公主端上来尝尝把。” 纪妃因点点头。 走进淑姝殿,一股暖意 瞬间包裹住了纪妃因,纪妃因松开外边的貂皮。 “淑姝殿比外面暖和多了。”纪妃因感叹。 即墨公主-收到头面(93) 盈星笑意融融:“奴婢们刚给淑姝殿加了一些银碳,眼下应该是热起来了,公主也不要急着减衣,还是先穿上,省的受了风寒。”看着一进门就被纪妃因弃在一旁的貂皮,盈星伸手拾起欲要重新给纪妃因披上。 “哎”,纪妃因伸手挡开:“太热了,披上实在是不舒服。” 盈星犹豫不决,那边含星已是拿来了一件披风。 “公主,这件轻薄,披上它一定正合适。”含星满怀希冀地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心中一叹,这两人生怕自己冷到了似的。 “那便拿来罢。” 含星高高兴兴地将披风披在纪妃因身上,又绕到前方,手法熟稔地给披风打了个精美的蝴蝶结。 “公主用膳罢,红豆薏仁汤已经给您盛好了。”盈星扶着纪妃因走到桌边,桌面上赫然是一碗颜**人的红豆薏仁汤,周围摆放着一些鱼糕,糍粑和好些叫不出名字的点心,而其间那碗白粥最是动人,翠绿的叶子浮在米粥上就像点点翡翠,煮烂的肉片散发出食物诱人品尝的诱人气息。 盈星给纪妃因盛了一碗白粥:“除了这碗红豆薏仁汤,其余的都是食盒里的,公主您怎的拿了这么多,也不怕厨子生气。” “生气?”纪妃因微愣,她好歹也是个公主罢,用个早膳拿多了些厨子还会生气不成? 盈星点点头:“这宫里的厨子一般是不敢生气,可皇上今日寿宴,请了不少民间有名的大厨前来制菜,这些大厨极难请到,都是性情古怪之人,若是他们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菜被公主拿了这么多,少不得要撒泼的。” 纪妃因眉毛一挑,这即墨术也真是艺高人胆大,皇子不像公主,在宫中有自己的殿,即墨术又是刚从江南赶回,一定是来不及配上宫女伺候的,故而来御膳坊寻些吃的也是常理,他将这食盒给了自己,莫不是还要再去御膳坊拿一次?纪妃因仿佛已经想象到传说中脾气古怪的民间大厨发怒的样子,一时嘴角抽搐,忍俊不禁。 含星以为是公主不相信,急了。 “公主,您可别不信,盈星姐姐说的可都是真的,上次皇上庆祝寿宴的时候,就是因为不知道什么人偷了大厨精心准备的一道菜,皇上都不计较了,可那大厨觉得有辱自己声名,硬是将皇宫闹了个底朝天,偏生皇上还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纪妃因微讶:“还有这等事?” 含星点点头:“自然,奴婢亲眼所见,当真是皇后娘娘都出面了也镇不住的。” 盈星接话道:“所以日后公主若是真的想尝一尝民间厨子做的菜肴,给奴婢们说,奴婢们去拿,怎好让公主亲自去拿。” “你们就不怕被骂?” 盈星顿了一顿:“公主吃的开心就好,被骂一顿也不会少块肉。” “哈哈哈。”纪妃因捧腹大笑,没想到平日一向严肃正经的盈星是这个样子,含星也用力压着唇角,努力抑制它上扬的弧度。 盈星一脸无奈:“公主快用膳吧,待会就冷了。” 纪妃因点点头,伸出右手拾起汤匙,一口一口地喝着粥,白粥卖相好,味道更佳,一口一口地入腹,甚是温暖。 纪妃因吃着菜,目光渐渐失神。不知道这样咸鱼的公主生活自己还能过多久,想到宋清寒带兵训练的辛苦,自己却在这里锦衣玉食,纪妃因突然觉得口中的食物索然无味。 “公主,您不吃了?”看着吃到一半的白粥,含星微讶。 “嗯”,纪妃因点点头:“本公主吃饱了。” 含星看着桌上还有大半没动过的食物微懵。 盈星使了个眼色给含星:“那奴婢们就收下去了。” 含星连忙回过神,跟着盈星一同把桌上的饭菜收了下去,半晌过后,两人回来,纪妃因还是一幅冥思的姿态。 “公主,皇后娘娘送来了一套头面,公主可要试试?”盈星试探着。 纪妃因闻言睁开双眼,眼底一片寂静,不知为何,在这个世界做任务的时候自己总是未尽全力,反倒是有些沉迷于当下的生活,奇怪的是,系统并未催促她,难道,安逸奢华的生活也是系统给的考验?想到这里,纪妃因突然清醒,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己都应该收拾好心情,调整好状态,早日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了。只有完成任务并拿到评级,自己才能有积分,才有回现实世界的一丝丝希望...... “拿来为本公主戴上罢。”纪妃因淡淡那开口。 看着气场瞬间变了的纪妃因,盈星抿了抿唇。 “是,公主。” 盈星托着一个被黄绸布覆盖着的托盘上来,纪妃因素手微微掀开黄绸布一角,一顿,继而扯开绸布,这套头面的真容就出现了。 “好华丽!”含星率先感慨出声。 只见整套头面金光闪闪,不用怀疑的是整套头面定是用上好的纯金打造而成,阳光透着窗射进来,头面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着金属有特有的光泽,除此之外,头面里的三只发梳皆镶嵌着翠绿的翡翠和上等品级的红玛瑙,贵气逼人,一对钗纹理复杂而又不失清爽,一对步摇更是缀着长长的金流苏,仿佛可以想见戴上它走路一步一摇,步步生辉的动人姿态。 “这头面可是各宫的公主都有一套?”纪妃因突然问道。 含星连忙回到:“正是,可皇后娘娘说每位公主的头面都不一样,公主尽管放心。” 原来如此,想必皇后的意思就是让她们这些公主在皇上寿宴上用上这套头面了,否则不会赶着在寿宴的前一天给她们送上来,一套头面的打造时间就很长,更别说众位公主的头面,还都是纯金打造,可见皇后的用心。 “只是”,盈星皱眉:“公主穿什么衣裳合适呢?” 含星不解:“公主有那么多套的衣裳,件件都很好,再说了,公主天生丽质,不管穿什么衣裳,都是最好看的。” 盈星摇摇头:“公主的衣裳大多低调,在寿宴上都是不合适的。” 纪妃因笑笑,看来盈星和她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这衣裳好找,可要能配得上这套头面的衣裳,往日的即墨姝确实没有。 纪妃因突然开口:“盈星,本公主听说你特地为了父皇的寿宴制作了一套衣裳给本公主?” 盈星惭愧地低下头:“是这样的,可是奴婢做的那件衣裳太素气,和这套头面并不相配。” 素气?有多素气? 纪妃因吩咐道:“拿来给本公主看看。” 盈星咬咬唇,走到殿后拿出一个白色绸布包裹着的东西,单从这包裹严实的包装上便可看出制作它的主人花了多少心思。 打开看看,纪妃因饶有兴味。 盈星一手托着包裹,一手缓缓解开绸布,衣裳真容初现的瞬间,含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好美!”含星捂住嘴。 盈星闻言眉梢带喜,但转瞬又忧虑起来。 “公主,这件衣裳太素了,您穿去实在不合适,奴婢还是收起来吧。”说罢转身欲要往殿后走去。 纪妃因伸手阻住:“盈星,慢着。” 盈星步伐一顿,微微不解。 “怎么了,公主?” 纪妃因眉头一挑:“这衣裳留下,本公主就要穿着它去赴宴。” 盈星手一顿,虽是十分欢喜,但却因为衣裳过于素气而微微担心。 “公主,还是算了吧。”盈星咬咬唇。 纪妃因勾唇一笑:“无事,你这衣裳做得甚好,就算是拿去和各宫的妃嫔公主身上的比一比也是不逊色的。” 含星也连忙附和道:“是啊,盈星姐姐,这衣裳这么好看,就听公主的话吧。” “这,公主?”盈星说话间略微带着犹豫。 纪妃因肯定地点点头。 盈星见状收回欲走的脚步,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那么就听公主的,自己的手艺的确不差,再说了,仅凭借公主的美貌,就是穿上再素气的衣裳也照样艳压群芳。 纪妃因在盈星做出的衣裳上徘徊了一圈,粗粗看去,这衣裳确实是素气了些,料子和点缀上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细细品鉴,这种手艺和做工都是严针合缝,密密实实,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做不出来的,但是,皇上寿宴那天嫔妃们公主们肯定都是盛装打扮,这衣裳穿在平时的日子里还好,若是真真穿在了寿宴那天,倒是有些失礼,想到这里,纪妃因眉头微皱。 “公主,要不还是算了吧,皇后娘娘赏了不少珍贵的料子,奴婢今晚赶赶工,也是再能做出一件的。”看见纪妃因眉毛微皱,盈星不由得说道。 盈星这话让纪妃因微讶,宫里最好的绣娘,也不能一天做出一件衣裳,可盈星能有这样的本事,看来自己身边是有了个得力助手啊。 “不必了”,纪妃因笑容满面,指着衣裳上的几处地方。 “你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加上银丝线和珍珠。” “啊?!”含星微愣,不明白公主想要干什么。 即墨公主-惊艳美貌(94) 盈星却是看着纪妃因方才指出的几个地方眼前一亮,有些激动地拿起衣裳。 “好,公主,奴婢这就去改。” 盈星从殿后取出了针线包,又让含星去库房拿了银丝线和珍珠,一盏茶的功夫,东西就全到齐了,看着自己费了半月有余做出来的衣裳,盈星凝神,悉心地按照纪妃因的话改造着这件衣裳。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离皇上下朝的时间越来越近,盈星扑在衣裳上,一针一线地缝补着,渐渐的,盈星的脸上浮现出喜色。 “公主,您看!”盈星语气激动。 “盈星姐姐,这是怎么了?”含星本来打着盹儿,被盈星这一喊瞬间清醒了。含星走上前来,在眼神触及衣裳的那瞬间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含星揉揉眼睛,再向衣裳看去已经是一脸的惊艳。 “公主,您快来看,这件衣裳,它,它变了!”含星转头激动地叫着纪妃因。 纪妃因优雅地从椅子上起身,慢慢踱步走向盈星,仿佛早有预料似的。 “公主,奴婢就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盈星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纪妃因看了看这件衣裳,原先的嫩黄薄纱衫此刻被镶嵌了珍珠,显得贵气不凡 ,袖间勾勒的银丝线,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闪,煞是耀眼夺目,胸前的一点点珍珠镶嵌着,犹抱琵琶半遮面,欲盖弥彰却又风情浮现,这件衣裳将一个少女和女人两者间的不分明的分界地带完美地结合了,无论是即墨皇宫的绣娘还是民间的绣房,都没有这样的创意与手艺。 “很好,本公主有你真是如虎添翼。”纪妃因将目光从衣裳移向盈星,笑意浅浅。 盈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都是公主指点得好,否则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做完衣裳,盈星瞬间轻松了。方才公主略微指了的那几个地方,就让她灵机一动,果然,公主的意思就是改良这件衣裳,她按照公主的说法去做,越发越觉得这件衣裳的完美之处,现在想来,完全是公主救了这件衣裳,而不是她。 纪妃因笑笑:“替本公主提前做好了衣裳,便是改赏,就把这些用剩下的珍珠和丝线赏你罢。” 盈星一惊,看着一大半没用完的银丝线和珍珠。 “公主,这太贵重了,奴婢不敢收。”银丝线和珍珠都是宫中贵人们才有的东西,贵重无比,公主竟是一下子就要全赏赐给她,盈星头皮一抖。 纪妃因略微有些不耐烦:“本公主说赏赐给你便是赏给你了,哪还有你置喙的道理?” “这,奴婢遵命。”盈星垂首。 “替本宫沐浴更衣,准备今晚的寿宴礼物。”纪妃因淡淡说道。 “奴婢先伺候您去沐浴吧。”见纪妃因神色不愉,似乎对姐姐心有不满,含星连忙上前搀着纪妃因。 纪妃因似乎并未察觉,将手往含星手臂上一放,就往浴堂走去了...... 独留盈星一人在原地苦笑,她这傻妹妹啊,殊不知那是公主有意赏赐她东西,只是以防外人知道了造谣生事而装装样子罢了,罢了罢了,这样也好,自己这个总让自己操心的妹妹总算是长大了...... 浴堂里,温和的池水和恰到好处的水温,满池的花瓣随着纪妃因的一晃一动都显得甚是轻灵,任由干净的温水流淌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纪妃因闭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要不要再加点热水?”含星上前道。 “嗯。”纪妃因点头。 “好嘞,公主您等一会儿。”含星说完就小步小步地跑出去了,应该是去烧热水了。 纪妃因缓缓睁开一双清眸,看着含星离去的身影,轻声一笑。 一盏茶的功夫,含星提着一个木桶回来了。 “公主,您看这些够吗?” 纪妃因眸光往桶里一扫:“够了,全都倒进来罢。” 含星依言,一桶才烧好的额热水尽数倒进了池子里,水温攀升,纪妃因只觉得一阵阵暖流包裹着自己,只想喟叹。 “嘻嘻,公主,奴婢以前怎么不知道您这么喜欢泡热水澡?”看着一脸享受的纪妃因,含星笑嘻嘻地问道。 纪妃因眉毛微挑,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难道你以前伺候过我?” 含星摇摇头:“这倒没有,奴婢以前是伺候怜贵妃的,只是听其她奴婢随口说的而已。” “伺候怜贵妃伺候的好好的,为何愿意来我这荒僻的淑姝殿?”纪妃因突然心生好奇,怜贵妃再不得宠好歹也是个贵妃,虽然本性并不温良,但因着皇帝的喜好,这几年性子是越发的好,对待下人也是一向出手大方,虽说盈星含星她们当时不是一等丫鬟,可按常理来说也是不会愿意来淑姝殿的。 “这”,含星面色有些为难,但还是照实说了:“是怜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大宫女让奴婢们来的。” “念芜?”纪妃因微讶。 含星点点头:“正是念芜姐姐。” “那之前伺候本公主的人呢?”纪妃因继续问道,她记得她回来的第一天淑姝殿里还有别的动静,但第二天醒来,除了盈星,含星,旁人的半个影子也没看见。 含星声音放得极低:“她们被念芜姐姐连夜送出宫了,此生不得入即墨皇城。” 纪妃因若有所思,念芜的消息的确算是灵通的了,她前脚才刚刚回了淑姝殿,后脚她就得到消息了,不仅将原来的宫女遣送出去,还指派了两个宫女给她,盈星为人机警,想必是念芜首先看中的,这含星么,纪妃因沉吟片刻,想必是盈星使了什么计策给一同带来的,只是念芜还不够狠,若是真的狠心,就不会留着之前两个宫女的性命,若是真的够狠,就不会默认了盈星带着含星过来,若是真的够狠......就不会这么多年没告诉怜贵妃皇上根本就从没把她放在心上的事实。 “本公主泡好了,伺候本公主更衣罢。”纪妃因从浴池里站起,带出点点水花。 “是。” 含星给纪妃因披上一块布帛,引着纪妃因来到屏风后,屏风后面摆好了要穿的小衣之类贴身的东西,纪妃因自己循着记忆缓缓穿上,走出屏风,含星拿着盈星制成的衣裳给纪妃因穿上,从胸前到腰间的系带一个一个地打出了精美的蝴蝶结,最后,将腰间的系带打上一个结,就勾勒出美人柔弱无骨般的细腰。 “公主,您好美。”含星看得呆了。 纪妃因勾唇,缓缓踱步到铜镜面前。 镜中美人一身嫩黄纱裙,端的是仙子般的清清冷冷,不染俗事,腰间的系带一直延伸,勾勒出无比美好的窈窕身姿,不知烧灼了谁的眼,零零散散的珍珠看似随意点缀,却颗颗珠圆玉润,显示出衣裳主人的身份不凡,尤其是胸前那一抹珍珠,在嫩白的胸脯上闪烁着异样的光泽,一时叫人分不清是哪样更加白,这样一身衣裳,将纪妃因的清冷美和妖娆美同时结合,是纯是欲,是妖是仙,端凭人儿心中所念。 纪妃因满意地点点头,莲步轻移坐到梳妆镜前:“替本公主上妆。” 含星大喜:“公主,您终于肯让奴婢给您梳妆打扮了!” 纪妃因斜斜睥了含星一眼,似乎带着责怪。 “看你这个委屈极了的模样,仿佛本公主之前没让你为本公主梳妆打扮过一样。” “那怎么一样,以前您都是只让奴婢化一部分或者干脆自己动手的,和现在怎么一样?”含星瘪瘪嘴。 “好了,今日不就是给了你一个机会么?试试罢,让本公主看看你的手艺。”纪妃因不在意地笑笑。 含星兴奋地拿起化妆的刷子,信心满满:“公主您就等着看奴婢的手艺吧!” 含星拿着一堆化妆的腮红,胭脂和唇纸,在纪妃因脸上涂涂摸摸,时光一点点的过去,已经接近入夜,天色也渐渐昏暗了起来。 “画好了!公主,您睁眼看看吧!”含星放下手中的工具,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公主长得这般国色天香,自己也算没有埋没这般绝世容颜。 纪妃因缓缓睁眼,就被镜中之人惊艳到了。 即墨姝的底子真好,再经过含星的一番巧手打扮,更是惊艳不凡,,眉眼精致,琼鼻挺翘,一张小嘴红润润的,看见的人无不想要一亲芳泽,再加上纪妃因自己与生俱来的气质,给原主的容貌增添了一抹亮色,现在细细看去,绝世容颜上,她眼角眉梢之间无不透露出清纯与妖娆,勾人魂魄,如同妖精般灿烂炫目。 “公主,奴婢敢保证,您一定会是宴会上最美的人了!”含星信誓旦旦,目光笃定。 纪妃因红唇微勾:“再替本公主戴上皇后娘娘所赏赐的那一套头面罢!”纪妃因看着镜中的美人,目光中透着兴味。本来她也不甚在意自己的容貌是否能够十成十地展现出来,可经过含星的一打扮,还有此刻穿在身上的这件盈星精心制作的衣裳,纪妃因突然改变了主意。 即墨公主-寿宴之前(95) “好的,公主。”含星很开心,依言照做。 半盏茶的功夫,含星就巧手给纪妃因挽了一个凌云鬓,将钗子和簪子分别插到发髻的两侧,两只步摇,端端正正地戴在发髻斜后方,瞬间,纪妃因觉得头都重了几斤,可望向镜中越发美艳惊人的女子,纪妃因咬咬牙。 还能坚持。 就。 就。 坚持个一会儿吧。 “公主,给皇上准备的寿礼包好了。”盈星拉开门,向纪妃因禀报道。 “好了就放在外面吧,晚宴还有些时候......”纪妃因话未说完,就注意到盈星的神色仿佛自她说话起就凝固了一般。 “公主,您好美。”盈星喃喃。 纪妃因一滞,都快被盈星这番反应整笑了。 “本公主方才说的什么?你可听见了?”纪妃因问道。 盈星回过神来,面色愧疚:“奴婢有罪,光顾着看着公主,一时竟忘了公主说了什么,还请公主恕罪。” 罢了罢了。 纪妃因摆摆手:“本公主是说,给父皇的寿礼暂且摆在前厅,晚宴还有些时辰才到,等会儿走的时候再带上。” “公主您不检查检查寿礼?”盈星闻言有些愕然。 纪妃因表情淡淡:“有什么好检查的?反正历年本公主送的寿礼父皇连看都没有看过,既然没看过,那今年想必也一样,还费那功夫检查那玩意儿作甚?” 这............. 盈星竟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干巴巴来一句:“这,寿礼之事,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纪妃因笑道:“既然盈星你也这么说了,那本公主就摆脱影星你替本公主去好好检查一番,如何?” “这,”盈星面色为难,可方才包装寿礼的时候她明明在场,这她,也算是已经检查了一遍,不是么? “莫非盈星你不愿意?”纪妃因神色带着伤心。 盈星连忙摇头:“自然不是!” “那就麻烦盈星你替本公主跑一趟了,”,纪妃因神色凝重,继续说道:“本公主也知道这检查寿礼一事非常繁琐,要盈星你去检查也是过于麻烦,可这寿礼一事吧,关乎父皇的生辰,这......” “公主您别说了,不麻烦,不麻烦,奴婢这就去!” 纪妃因闻言止住了脱口语出的话语:“那就好。‘去了早些回,大冬天的天气怪冷的。’” “是,奴婢告退。”盈星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转身朝殿外走去。 “扑哧。”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嗯?”纪妃因眉头一挑。 “公主净喜欢逗盈星姐姐玩儿。”含星撅撅嘴。 纪妃因笑笑:“本公主这是逗她吗?本公主不是在听她的话,秉着做事严谨的态度去办么?怎么成了在逗她了呢?” “。。。。。。。奴婢真是说不过您。”含星无言以对。 “你可知众妃子都报了些什么节目?”眼看寿宴就要到了,纪妃因闲来无事,突然问道。 含星回忆到:“奴婢大概听说了一些,但是不全吧。” “那也说来听听,权当解个闷。” 含星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主子:“只知道除了那日皇后娘娘在时问了才艺的刘贵人,还有几个贵人也报了跳舞类的才艺,公主的母妃怜贵妃报了水袖舞,还有黎妃,报了一个水墨画的节目,对了,还有当时没有报的安常在,后来也报了一个箜篌。其余的人,奴婢就不清楚了。” 纪妃因点点头,这宫里数得上名号的含星应当都清楚,如此看来,这皇帝的妃子也不算多的,还有黎妃这架势,莫非是还想要复宠不成?可惜,她没有这个机会了。皇后娘娘是聪明人,她膝下有正儿八经的嫡子,可黎妃膝下却是有两个皇子,就算皇后娘娘为人友善,可可就算不为自己,也好歹得为自己的皇子考虑考虑吧。 “公主,晚宴布置好了,皇后娘娘着了人通知各位公主们去呢!”盈星气喘吁吁地从殿外跑来。 “既然如此,那便走罢。”纪妃因懒懒起身,由着含星搀扶着往殿外走去。 皇宫天空上是一片晚霞,粉紫相接,说不出的夺目绚烂,从淑姝殿出发,这一路上都很少有什么人,纪妃因一行人边走边欣赏风景,倒也很快就到了。 “公主,我们就要到了!”看着不远处的辉煌建筑,含星惊喜地说道。 纪妃因望去,辉煌壮丽的建筑正是皇帝平日上朝的地方,此刻早就有大臣携着家眷往里面走了。 “公主,我们也进去吧。”盈星蓦地出声。 纪妃因点头:“走罢。” 由于本身是从后宫方向而来,纪妃因避开了百步的楼梯,从近道直接走去,一进朝堂,皇家的威严气息扑面而来,纪妃因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果然是历代皇帝上朝的地方,和后宫的景致都是不一样的。 一抬眼,纪妃因就望见了即墨欢等人。 盈星小声附在纪妃因耳畔说道:“公主,您的位子应当在六公主的左侧。” 按照出生先后顺序来排,即墨欢过了便是她,而她又刚好排在即墨灵的前面,看一眼被即墨欢和即墨灵空在中间的位子,纪妃因微微无奈,被两个欺凌过“自己”的人夹在中间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虽是这样想,纪妃因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五妹妹今日真是美呢。”人还未至,一道酸里酸气的声音就迎面而来。 纪妃因笑笑:“三姐姐也很美。” 见纪妃因表情不变,即墨雅心知自讨了个没趣儿,不再开口。 即墨欢看着娇艳欲滴的纪妃因,心中也不大爽快。 “没想到五妹妹好生打扮起来也是一个美人呢。” 纪妃因淡淡回到:“谢四姐姐夸奖。” 即墨欢冷哼一声,遂转头不看纪妃因了。她才不会和纪妃因过不去,相比纪妃因,她倒期盼着即墨灵倒霉。即墨欢眸光转向即墨灵,不带一丝感情,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她疼爱多年的亲妹居然这般容不得她。 纪妃因莲步轻移,走向即墨欢和即墨灵中间空着的那个桌子,缓缓坐在椅子上。 轻抿一口茶,纪妃因细细观察着,嫔妃们基本都到了,前前后后都寒暄着,也有打扮得贵气的妇人在场,想必是大臣的家眷们,倒是没看见什么小孩子,想必是即墨没有带小孩子来参加宴会的习俗。 “诸位妹妹们都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二姐姐安。”即墨雅首先反应过来。 纪妃因回以微笑:“二姐姐安。” 即墨欢,即墨灵两人却是互相看对方一眼,不情不愿地问了好,接着转过身去,装作漫不经心品茶的样子。 即墨笑意未改,将一切动作尽收眼底。 “五妹妹今日真真是好看极了,快上前让二姐姐仔细看看。”即墨对着纪妃因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纪妃因“扑哧”一笑,这二姐姐也真是的,明明都已经是掌管协理六宫职权的人了,却还是如此不庄重。 纪妃因缓缓起身,绕过方桌向即墨走去。 “真真是美极了!” 看着仿若画中仙子的纪妃因,即墨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二姐姐说笑了,姝儿哪里担得起。”纪妃因垂首,露出一截细长的脖颈。 即墨拉起纪妃因的一双素手,笑意盈盈。 “今日姐姐事情太多,改日一定要请五妹妹过来姐姐这里小叙一番。” 纪妃因乖巧地点点头:“姝儿一定来。” 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即墨雅默默绞紧了手帕。 即墨放下纪妃因的手,转头看向即墨雅。 “姐姐在此先恭喜三妹妹了,三妹妹不日就能有一良缘。” 即墨雅一愣。 看即墨雅一幅怔愣的表情,即墨心知即墨雅看来还不知道消息,遂笑了笑。 “三妹妹就放心罢,姐姐保证是一门好亲事。” 即墨雅听到这话略微松了口气,犹豫着开口:“二姐姐可否与妹妹细讲?” 即墨压低了声音:“这事姐姐也是听别人说的,不太清楚,只是妹妹放心,这人长得分外俊秀,官至将军,也足足配得上妹妹了。” 即墨雅笑意顿生:“那就多谢姐姐告知妹妹了。” 即墨素来重武轻文,如果自己要嫁那人是将军,那对于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公主不就是很好的归宿了吗?而且二姐姐还说此人长相俊秀,想到这里,即墨雅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 纪妃因目光微闪。 长相俊秀? 将军? 是柳行风?还是别的将军? 或者,会不会是宋清寒? 纪妃因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宋清寒家境贫寒,皇帝怎么会把一个公主下嫁给普通一个将军?! “好了好了,两位妹妹的寿礼准备好了吗?”即墨笑意盈盈。 “早就准备着了。”即墨雅连忙回到。 “甚好,那五妹妹你呢?”即墨转头问纪妃因。 纪妃因点点头。 “那便好,你们都先去位子上坐着罢,等父皇下朝,就会带着诸位大臣来了,到时候寿宴正式开始,妹妹们就要献礼了。”即墨照常叮嘱着流程。 即墨公主-再见故人(96) “是。”两人同时应声。 即墨笑着点点头:“姐姐去忙了,诸位妹妹们好好歇着。” 此话一出,一旁一直有意忽视即墨的即墨欢,即墨灵两姐妹也只得收回先前忽视的表情,应声答道。 “是。” “五妹妹,你说这将军能有多俊秀?”即墨雅满脸春色。 纪妃因不感兴趣地将头转向另一边。 “本公主又没见过,又岂会清楚?三姐姐若是真想知道,不妨问问二姐姐。” 即墨雅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看来即墨姝是真的存心于她过不去,即墨雅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盈星看着气场大变的纪妃因,心底微揪。 天渐渐地黑了,殿里的人也越来越多,聊得久了大家也都静下来了,静静地等候皇帝的到来。 “皇上驾到!”一声极细的声音托着极长的语调从殿外传来。 “恭请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瞬间,殿里乌泱泱跪倒了一片。 皇帝神采飞扬:“诸位免礼。” “是,谢皇上。”闻言众人纷纷起身。 皇帝转身,对身后一同来的诸位大臣说道。 “今日是朕的生辰,与诸君同乐,大家都去找自己的夫人罢。”说罢,皇帝朝皇后那方看去,却见皇后只低头饮茶,并未看向他,心底略微有些失望。 众大臣谢恩后纷纷找到自己的家属,落座。 “皇后辛苦了。”坐上主坐后,皇帝看向皇后的目光温柔似水。 皇后微讶,旋即幅度极小地摇摇头。 “这些都是臣妾的本分,臣妾不觉得辛苦。” “你还是这般贤良。”皇帝笑意更深。 皇后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皇上,快宣布寿宴开始罢,大伙儿都等着呢。” 皇帝哈哈一笑:“不急,还有一位最重要的人还未到。” 皇后一愣,继而目光朝下方看去,恍然大悟。 “是啊,邵云怎么还没来?” 皇帝无奈:“你啊,就记得你姐姐的孩子。” 皇后怔愣半晌,不知说些什么。 见皇后半晌无言,皇帝宠溺道:“今日不仅是朕的寿宴,还是给我即墨凯旋归来的将士庆功之时,自然要等宋将军。” 皇后了悟,随即眉头一皱,这宋将军既然知道今日是给他庆功的宴会,为何还未到。 “宋将军为何还未至?” 底下已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了。 皇帝清了清嗓子,略微放大了声音。 “今日是朕临时派宋将军去为朕办了些事情,故而人还未至,诸位不要多想。” 话音一落,底下立马有臣子起身。 “臣等怎会多想,宋将军是我即墨的英雄,就算是等上一会也是无妨。” 另一个大臣也拱手:“是啊,更何况是皇上的吩咐,我即墨有皇上和宋将军这般的君臣关系,是我即墨之福啊!” 皇帝爽朗一笑:“众位爱卿所言极是,让我们畅饮一杯,为即墨的国运昌盛祈福。” “愿即墨长盛不衰,千秋万代!”皇帝端起酒杯。 众大臣纷纷起身:“愿即墨长盛不衰,千秋万代!愿即墨长盛不衰,千秋万代!” “喝!”皇帝说罢,将酒尽数饮下。 众大臣也纷纷将手中酒水一饮而下。 “好,诸位请坐。”皇帝畅然。 众大臣面上皆是喜气,唯独白无战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纪妃因无聊地扒拉着自己的手指,期盼这场宴会可以早些过去。 忽然,众人的目光齐齐朝门那方看去。 “哈哈,宋将军来了!”同为武将的张山首先笑道。 来人一身黑衣常服,身材颀长,一头墨发高高束起仿若瀑布,身畔站着一人身量略微瘦些,一身深蓝衣裳,芝兰玉树,桃花眼眨呀眨的,正是柳行风。 “臣宋清寒拜见皇上。” “臣柳行风拜见皇上。” “好好好,两位爱卿免礼,快快坐下。”见到两员猛将,皇帝笑得脸上都起褶子了。 “是。”宋清寒拱手,朝殿上扫了一眼,似乎在寻找位子。 纪妃因看到宋清寒的那一眼就浑身僵硬了,眼下见宋清寒望过来,更是恨不得将头埋到最低。 “宋将军,你就坐上座罢。”皇后这个时候开口了。 听到皇后的话,宋清寒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臣遵旨。” 见宋清寒朝上方走去了,纪妃因微松一口气 ,这个位置,刚好是视觉盲区,她能看见宋清寒的一举一动,宋清寒却看不见她。 见宋清寒坐下了,柳行风便随意找了个位子准备坐下。 皇帝这时开口:“柳爱卿,宋将军身边还有一个位子,你也来一起坐罢。” 柳行风微讶,随即面色微有难色。 “回皇上,这恐怕不好罢,这是给御林军的庆功宴,臣一个禁军将军,怎好抢了宋将军的风头。”虽是说着不好意思的话,柳行风的表情却依然是桀骜不羁。 纪妃因心头微惊,这个柳行风,平日里行事不拘小节也就罢了,可这是在宴会上,众目睽睽,就敢这般随意,当真是.....啧啧。 然而皇上却像是习惯柳行风这般说话的风格似的,丝毫不介意。 “朕既然叫你去了,你便去坐,你与宋将军同为一军之将,今日是宋将军打了胜仗,你平日守卫皇宫安全,也是大功在身,再说了,你与宋将军都是兄弟,平起平坐又有什么当不得的 ?” 柳行风思考了一会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皇上所言甚是,臣虽不能带兵打仗,可这守卫皇宫也是大功,按理来说也是能坐上上座的。” 说罢柳行风直直地朝宋清寒走去,径直地坐上了宋清寒旁边的位子。 “哈哈,那朕就宣布宴会开始了。”皇帝爽朗一笑,宣布宴会开始。 众大臣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才松下来,柳将军这般行事作风也不怕宋将军心生不满,但看样子,宋将军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虞的神色,想必是他们多想了,人家两个将军之间关系好着呢!众人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欣赏着歌舞。 纪妃因收回目光,心中自有想法。表面上是一片风平浪静,实则三方的交手已经不下三回了,看似是柳行风大胆狂妄,无功在身却自称应与宋清寒平起平坐,应当是激起了宋清寒的不满,实则是在借此打消皇帝的疑心,两人同时为两军将领,若是没有互相不满,私交甚笃就会让稳坐宝座的皇帝觉得不放心,唯有关系不合才能让皇帝放心,所以方才皇帝开口让柳行风坐在宋清寒身旁的话表面上是对柳行风的厚待,实际上是在试探柳行风的同时也将宋清寒的不满引到柳行风身上。 也许柳行风和宋清寒的关系不像自己以前看见的那般僵硬,现在看来,两人相互配合,默契十足,足足打消了皇帝的怀疑。 纪妃因摇摇头,自己想这些做什么,都是宋清寒的事情,与自己有何关系?想当初,如果不是柳行风将自己“救”出营帐的那个小暗室,自己不知道还要被宋清寒怎么对待呢! “这次寿宴的歌舞很是不同啊!”皇帝感慨道。 “此次寿宴是母后特地请了即墨的民间乐坊准备的,自然别有风采。”即墨回话道。 “哦?”皇帝眉头一挑,看向皇后:“阿仪有心了。” 虽是夸赞之词,皇后听了却没什么表情:“皇上喜欢就多看看。” “父皇可不能多看。”即墨出声。 “为何?”皇帝一脸不解。 即墨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因为” 即墨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因为,还有很多节目等着父皇看啊!” 皇帝忍俊不禁:“儿还是一如既往地调皮。” 即墨比了个鬼脸。 皇后见状也说道:“众位妹妹们都准备了不少节目等着皇上过目呢,不知皇上可有兴趣?” 皇帝目光柔和:“既然阿仪准备了,那就看看罢。” 皇后点点头,看向殿下。 “诸位姐妹们,现在开始按照节目顺序开始表演罢。” “是。”殿下的妃嫔个个跃跃欲试。 刘贵人首先站了起来:“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准备了刺绣。” 皇上眉头微皱:“这寿礼送上来就是了,哪里算什么表演呢?” 见皇上如此直白,刘贵人面上微微有些挂不住。 皇后见状说道:“刘贵人准备的是表演刺绣的手艺,并非是成品。” 皇帝了悟:“原来如此,那便开始吧 。” 刘贵人面色稍缓,示意宫女将刺绣抬出来,两个宫女一人抬着一侧将一面五尺长三尺宽的刺绣抬到了殿上,银色的屏风华丽炫目,只见刺绣上空空如也。 刘贵人神情自信从容:“众所周知,刺绣极其耗费时间,可今日臣妾要表演的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绣完整个屏风。” 殿下传来窃窃私语。 一柱香的功夫,完成这样大的一幅刺绣,怎么可能?尤其是大臣的家眷们更是连连摇头,不敢相信。 “那便开始罢。”皇后声音柔和。 刘贵人福身:“是。”说罢拿起一旁的毛笔在砚台上蘸了一蘸,上前几步,在屏风上大笔挥洒着。 即墨公主-月下强吻(97) 殿下众人皆是表情疑惑,这不是刺绣吗?怎的现在看来更像是在作画? 纪妃因心下了悟,已经知道刘贵人想要做什么了,看来这刘贵人也是心思巧妙之人。 只见刘贵人看了一眼香,飞速地在屏风上泼墨作画,银白色的屏风很快被墨黑的墨汁浸染出一幅水墨的颜色。 她放下毛笔,执起一旁的绣花针,这只绣花针足足有一只毛笔那样粗,然而刘贵人手法灵活,一只素手在屏风之间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刘贵人脚步如莲,四处走动着,每走到一处,手中的针线就落到每一处,就这样持续着直至最后一点香快要燃尽的时候,刘贵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皇上,臣妾织好了。”刘贵人施了一礼。 众人看着半是墨迹半是刺绣的屏风,满脸疑惑。 皇帝点点头:“刘贵人这屏风有何深意啊?” 刘贵人启唇轻启:“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说罢端起砚台,将余下的墨水往屏风上一洒,银屏瞬间变成了一幅银光闪闪的泼墨画,银色的刺绣在墨色的墨汁上闪闪烁烁,熠熠生辉。 众人神色大惊,目光交汇中透着赞赏。 皇帝哈哈一笑:“刘贵人真是有心了,赏锦绣十匹。” 见状刘贵人面上露出欣喜之色:“谢皇上。”而后回到自己位子上端坐着,一幅得胜者的姿态。 皇帝侧身看着皇后:“朕瞧着这银屏模样甚好,不如就把它摆在椒房殿如何?” 话音一落,刘贵人的脸色一变。 皇后婉拒道:“这银屏是妹妹赠与皇上的,臣妾怎好拿去。再者,银屏象征着女子的忠贞爱意,此等心意便是给皇上的,臣妾收了叫他人作何猜想。” “阿仪所言甚是,既如此,那朕等会儿看见好的再赠与你罢。”皇帝点点头,收回了方才的话。 此时从殿外缓缓走进来一紫衣男子,身材修长,容貌俊秀,眉眼之间流露出贵气,他径直走向殿中央。 “皇上恕罪,邵云来晚了。” 此人正是顾邵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好大的胆子,皇上的寿宴居然都敢迟到,不仅迟到,还如此光明正大地进来,就算是再宠爱的臣子,如此已经算是挑衅君主的威严了,皇上一定不会轻饶他。 皇帝目光淡淡:“邵云怎的来这么晚,莫不是将朕的寿宴给忘了?” 皇后窥看着皇帝的脸色,脑中飞速运转。 “邵云岂敢,邵云来晚,是有原因的。” 皇帝眉头一挑:“你且说说什么原因。” 顾邵云从袖子取出一只木盒,打开是一只桃子。 “回皇上,此乃西域蟠桃,原本预计是昨日成熟落地,可没想直到今日晚上却一直不见动静,邵云想了些办法才让它落地,是以来的晚了些。” 众人缄口不言,虽说这桃子看起来确实是比一般的桃子更大更鲜美,那也不能说它是西域蟠桃啊?谁不知道西域蟠桃极其珍贵,就是西域人一生都不一定能见到一回,顾邵云一个普通的贵家公子怎么可能有这种珍贵的东西? 皇帝看了那蟠桃半晌,神情莫测。 皇后咳了两声,说道:“皇上,臣妾早年读过一本奇书,上面记载了西域蟠桃的长相,习性,这蟠桃的确是很难结果,看邵云都带来的这蟠桃的确是和书中描述所差无几,想必这蟠桃费了邵云不少心思罢。” 皇帝面色稍缓,看向顾邵云。 “邵云有心了,赏黄金十两。” 众臣又是一阵唏嘘,方才还以为皇帝会大发雷霆,谁想得到眨眼间,皇帝又不生气了,反倒还赏赐了黄金。 “谢皇上。”顾邵云从头至尾面色分毫未改,谢了恩以后施施然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没人注意到妃嫔中间有一个女子见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下一位就是安常在了罢。”皇后嗓音温柔,看向依旧是打扮素净的安常在。 安常在缓缓起身行至殿中央。 “回皇后娘娘,臣妾要表演的是一曲箜篌。” 皇帝目光中透着兴趣:“箜篌?很好,箜篌是宫廷雅乐,你且弹奏一曲罢。” 安常在施了一礼:“是。” 说罢示意宫女将箜篌搬了上来。 安常在静坐在凳子上,素色的裙摆铺地,衬着箜篌,显得无尽的寂静和空灵。声音好像是从透明的水上发出的,连水面也在微微的震动,比较清亮、浮泛、飘忽。醇厚幽远,更容易融合,溶溶如荷塘绿水之夜;箜篌更清越空灵,更鲜明一些,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 “安常在这曲子甚好,是什么曲子,倒是很陌生的样子。”皇后抚掌称赞。 一曲奏完,安常在施施然起身。 “不是什么名曲,只是些民间的小调,臣妾觉得好听,便就弹了。” 皇后一脸方有所悟。 “难怪本宫没听出来,原来是民间曲子。” 皇帝轻笑:“皇后最喜欢宫廷的雅乐,其间最爱箜篌演奏,对这里面的名曲可谓是了如指掌啊。” 皇后垂首:“皇上谬赞了,臣妾不敢当。” “哈哈”,皇帝很是高兴,看向安常在:“就赏赐安常在锦缎十匹,黄金十两罢。” 安常在表情不变:“谢皇上赏赐。”说罢径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时辰过半,寿宴已是进行得如火如荼,纪妃因冷眼看着妄图复宠的黎妃还有原主的母妃费尽心思的模样,心中只觉得悲哀,这么多年竟然还是未摸清皇帝的性子,他自认是个专情的人,先前对黎妃是这样,如今对皇后,也是这样。 眼看众人已是醺醺然地半醉,纪妃因生了离开的心思,她提起裙角,轻轻地离开殿上。 殿外月光融融,纪妃因四处乱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皇宫内老树枝桠在月光的照射下罩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小书,是你吗?”声音磁性低沉。 纪妃因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僵直了身子,立在原地不敢回头。 宋清寒目光一沉,长腿向前大跨一步,将纪妃因整个人笼罩在身下。 “你如今是皇帝的妃子?” 浓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纪妃因心中一慌,连忙摇头。 见纪妃因这般反应,宋清寒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地,天知道当他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孩儿还活着并且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惊喜,这时候墨书是男是女他已经不在意了,可转眼一看,她就坐在那堆妃嫔之间,宋清寒瞬间觉得心脏被揪得生疼。 “跟我走,离开皇宫。”宋清寒捉住纪妃因的手。 还未等到纪妃因的回应,宋清寒已是拉着纪妃因朝宫门方向跑出了十几米。 “哎等等等等。”纪妃因喘个不停。 宋清寒咽了口唾沫,狠狠咬了咬后槽牙。 “要我背你吗?”听着纪妃因的喘气声,宋清寒直觉是纪妃因跑不动了。 纪妃因气极反笑:“你没发现我的打扮上有什么不一样吗?嗯?宋将军。”一句宋将军被纪妃因捏着调子拉得声韵悠长,在这凉凉月色中格外撩人。 宋清寒下意识喉头一紧,声音低哑:“你穿了女装。” 纪妃因耐着性子再问道:“还有呢?” 宋清寒扫了一眼纪妃因:“非常贵气。” 这男的形容词这么少的吗?!纪妃因哭了! 见纪妃因不做回答,宋清寒的心越发往下沉。 “你不想跟我走了?”宋清寒十分艰难地说道,他不敢相信因为宫中的富贵生活,小孩儿就不要自己了。 纪妃因不说话,一双勾人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宋清寒,似乎在等他的决定。 宋清寒薄唇轻启:“你若是真爱这些,本将军也可以给你,日后本将军的房产地产和金库都交予你管。” 纪妃因:...... “砰!”的一声,宋清寒被纪妃因狠狠敲了一下。 被打了的宋清寒十分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纪妃因。 “我是说,我现在是五公主,怎么跟你走?你想犯诱拐当朝公主的罪吗?!”纪妃因无奈地吐出事实。 宋清寒猛地想起当时那个二公主头上也是和自家小孩儿差不多的发饰,难怪如此,原来自家小孩儿是公主。宋清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等等! 公主?! 宋清寒意味不明的目光又投向纪妃因。 纪妃因连忙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说来话长,我现在跟你解释不清,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宋清寒点点头,明白事情的复杂性,而且在偌大的皇宫里,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他倒是不惧,只是自家小孩儿的安危,他却不能不考虑。 “你现在的名字?” “即墨姝。”纪妃因如实回到。 宋清寒勾唇。露出了一个魅惑的微笑。 “很好。” 纪妃因:???好什么?! 还未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径直上前捧住了纪妃因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去。 太好了,自家小孩儿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是女子之身,宋清寒笑得像个狐狸。 即墨公主-好友决裂(98) 眼看宋清寒的手不仅禁锢着她的腰身,还越来越放肆,竟然向下抚去,纪妃因愤然打断。 “唔~宋清寒~你够了!”纪妃因含混不清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宋清寒轻轻一笑,仿佛胸腔都连着在震动。 “姝儿,我好想你。” 纪妃因冷哼一声,终于不再用“本将军”自称了,方才他说出要把家产全交到自己手上时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渗人。 “你打了胜仗,父皇自会赐你数不尽的美人,还会想我?”纪妃因撅着红唇。 看着纪妃因这幅娇俏的神情宋清寒实在觉得诱人,遂当机立断在纪妃因唇上啄了一口。 “你你你。”纪妃因捂着唇气得跳脚。 宋清寒连忙扬起笑脸讨好:“别气,你父皇哪有赏我什么,再说,就算是赏了美人,我也一一退回。” 纪妃因笑:“你就不怕我父皇发怒?” 宋清寒一脸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噗。” 宋清寒看向纪妃因的目光温柔:“我什么时候来娶你?”自家的小孩儿越发动人了,这般模样,这般品行,若不早早娶回家不知还要招多少人。 纪妃因勾唇反问:“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无论如何,不管你是墨书还是即墨姝,你都是本将军的人。”宋清寒面上带着狂傲。 纪妃因心中一动,冷情的宋将军此时的一身傲气太少年了。 “日后再说,不过宋将军你出来这么久,确定不回去么?”纪妃因挑眉,此次宴会除了给皇上庆寿以外,还有的就是给眼前这位功臣行赏,这主角半途跟着她走了算是怎么一回事? 宋清寒眸光带笑,自家小孩儿果然还是关心他的。 “我下次来找你,给我一个答复。”宋清寒看向纪妃因的目光温柔而强势。 纪妃因沉吟许久,红唇慢慢吐出一个字。 “好。” 宋清寒目光越发温柔,一个轻翻就消失在纪妃因眼前。 看着宋清寒消失的背影,纪妃因叹了口气。 “宿主,你好像在感叹?”机械声在此时响起。 纪妃因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又出来了?这些天我都以为你闭关了呢!” 系统面色严肃:“虽然23没有出来找宿主,可23一直在跟着宿主的进度。宿主你不觉得你在这个世界耽误得够久了吗?之前那个初级任务的世界也只是三月有余而已,但这个世界你足足用了一年,太长了,会影响等级评定的。” 纪妃因沉吟:“好了我知道了。” 系统不厌其烦:“宿主,你的能力远不止现在这样。” 纪妃因点点头,转身向淑姝殿走去,一身华丽的长裙在凉凉如水的月色下拖曳着...... 殿内歌舞奏乐,笑声不断,皇后目视着顾邵云和安常在一前一后走出殿外,神情莫测。 “已是亥时,皇上,宴会就到此结束了罢。”皇后侧身。 皇帝点点头,端起酒杯:“今日宴饮尽欢,最后祝我即墨国运昌盛!” 众大臣醉的醒的都举起酒杯,起身回敬。 “祝我即墨岁岁代代,国运昌盛!” “祝我即墨岁岁代代,国运昌盛!” “祝我即墨岁岁代代,国运昌盛!” “好!”皇帝一饮而尽,笑容爽朗。 “皇上您醉了。”皇后眉头微皱。 皇帝摆摆手:“朕没醉。” “紫晴,你扶着皇上去后殿休息着。” 紫晴应声,上前扶着皇帝向后殿走去。 皇后看向殿下:“今日宴饮结束,诸位大臣尽可自行安排。”说罢转身往后殿走去。 宋清寒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飒然起身准备离开,一只酒杯挡在了他的面前。 “白公子意欲何为?”宋清寒目光淡淡。 白无战苦笑:“清寒,你不再叫我无战了。” 宋清寒眸光愈冷:“白公子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好。”给他兵书,让他精心钻研,可一到战场,他发现敌人也使的是一套一样的兵书,如此巧合之事,容不得宋清寒不相信。 白无战笑笑:“既然你发现了,为何不向圣上告发我?” “劝你以后小心行事,否则,下一次我一定会告发你。”宋清寒目光直直的看着白无战,透着森森杀气。 “多谢了”,白无战面色真挚,将酒杯往宋清寒面前伸了伸:“这是谢礼。” “不必。”宋清寒看都不看那酒,径直离开殿内。 “呵。”白无战轻笑一声,看着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放过了你,可下次,你可没这么容易逃脱了。白无战望向宋清寒背影的目光阴鸷。 椒房殿内,皇后接过手帕给皇帝擦着脸上的汗。 “阿仪,阿仪,是你吗?”皇帝喝得太多,已是有些神智不清。 绿绕脸上带笑:“皇后娘娘,皇上叫您的闺名呢!” 皇后看了皇帝一眼,目光淡淡。 “再去拧一帕子来。” “是。”绿绕嘟嘟嘴,依言照做。 “阿仪~阿仪~”醉酒的皇帝昏迷不清地叫着皇后的闺名,表情沉痛。 皇后冷冷的目光在皇帝依然清秀的脸庞上徘徊了一阵后又淡淡撤离。 “本宫也乏了,去休息了。” 绿绕愕然:“皇后娘娘,您不照顾皇上了吗?” 皇后摇摇头:“皇上有你们照顾着便是够了,本宫乏了。” “是。”绿绕虽是不解,却也依言送皇后娘娘回了寝宫,之只是心底终究奇怪,以往皇上喝醉的时候,娘娘不总是要照顾到深夜的吗? 空无一人的后殿里,醉酒的皇帝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表情似是苦涩...... -----------------------------------------------------分割线---------------------------------------------------------- 回到淑姝殿的纪妃因并未就寝,而是在房间里仔细思考着。 不知为何这次任务时间拖得十分久,其实不用系统说,她也知道这样下去对任务等级的评定百害无一益,目前来说,只有黎妃算是彻底搬到了,虽然她还是一个妃位,可皇上心里她连一个答应都不如,这个妃位,只是看在她膝下的两双儿女的面子上罢了。 而即墨灵,她为人心狠,竟是连自己亲姐姐也算计在内,可即墨欢既然已经识破了她的真面目,那么即墨灵在即墨欢亦或是在黎妃那里就永远不能翻身,即墨欢也不是什么傻白甜,该做什么,她一清二楚,说不定此刻就在谋划着怎么铲除这个异己了。 而原主的愿望其实并不难,只是希望自己不要无辜枉死,做一个风光耀眼的公主便是极好的了,这对纪妃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得到皇帝的喜爱的确有点难,倒不如从皇后身上下手,按照皇帝如今的心思,只怕是回忆起来与皇后年少时候的种种深情,以后只怕是要专宠皇后一人了,而即墨似乎对她有某种天性相吸的喜爱之情,皇后为人又是温柔大度,想必通过皇后将即墨姝风风光光嫁出去便是最好的道路了。 而这所嫁之人么? 纪妃因思考了半晌。 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柳行风是首先要排除的,长着一幅花天酒地的样子还心机颇深,而白无战似乎对她有点意思,但白无战在家中似乎不受待见,排除,如此看来宋清寒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了。 年纪轻轻,战功赫赫,虽是家境贫寒却是通过自己的拼搏站到了如今的地位,只是这将军身份,倒是有点...... 算了,就他罢。 系统默默腹诽:宿主,你就是想要嫁给宋清寒! 纪妃因眉头一挑:“怎么说话的?嫁给宋清寒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这样不好吗?” 系统:我...... “好像也有点道理,那宿主你就快点去讨好皇后娘娘罢!”系统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滞留已久的世界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纪妃因打了个响指。 -------------------------------分割线------------------------------------------------ ------------------------------分割线------------------------------------------------- 椒房殿内,皇后看着手中的书信面色苍白。 果然,自己最害怕的事情来了。 “紫晴,将邵云带到椒房殿里面来见我。”皇后表情不善。 紫晴不解:“皇后娘娘,是邵云少爷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对此紫晴已经是见惯不惊了,顾邵云,不仅是即墨的普通贵家公子,要是从血脉上来算的话,这顾邵云还是自家娘娘的表侄子。 即墨公主-亲赐毒酒(99) 并且由于顾邵云年少时曾经在曾府住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时自家小姐还未出阁,又因为是曾府嫡长女,故而一直对顾邵云照顾有加,顾邵云在曾府一向是要疯的疯,要与德语,这些都是自家小姐给惯出来的,所以曾府的人如今见了顾邵云都要尊称一声邵云少爷,没想到后来自家小姐做了皇后,还是这般照拂邵云少爷。 “宫中此时应该还没下钥,他应当还在殿内饮酒,直将他带到我面前即可。”皇后闭了闭眼,对着紫晴下命令到。 看着皇后娘娘的神色,紫晴直觉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遂不再问下去。 “是,皇后娘娘,紫晴这就去找邵云少爷。” “快去吧。”皇后无力地挥挥手。 不多时,顾邵云就到了椒房殿。 “阿仪姐姐,找我什么事儿?”顾邵云笑意盈盈。 “你自己看吧。”皇后看见顾邵云,将手中的信纸一扔。 顾邵云面色微讶,但还是捡起地上的信纸一一看了起来。 “阿仪亲启: 今有不孝子顾邵云,竟在后宫之中有一不明身份的好友,此事涉及极深,故不得已托付阿仪查清处置,若是查明,还望阿仪亲手处理,勿要假手他人,若是不幸事发,还望阿仪念在邵云幼时孺慕之情,将邵云亲手处置,勿牵连自身及一众族人。 -------------------------------------------------------------顾青山亲笔书” 而这写信的顾青山正是顾邵云的父亲。 顾邵云面色大变:“阿仪姐姐,这......” 皇后闭了闭眼:“不必狡辩,本宫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此事与她无关,还请阿仪姐姐放过她。”顾邵云见皇后如此笃定,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 皇后眼睛眯起:“你以为事发之时她能逃过?” 顾邵云不发一语。 “既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为何还要这样做?!你可知你这样不仅置皇家的颜面于不顾,也是要害及你自己的性命和一众族人的!”皇后厉声斥责道。 顾邵云满脸难色:“对不起,阿仪姐姐,是邵云辜负了您的教导。” “你们有没有?”皇后耻于问出口下面的话。 顾邵云立马摇头:“绝对没有,邵云与她是互相倾慕,怎会干出那样,那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皇后心神微定,既然没有祸乱宫闱,那事情还好办。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皇后不相信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竟然如此不知廉耻,馋涎别人的女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皇帝。 顾邵云压住心中沉痛,缓缓开口。 “她是邵云的挚友,可就在入宫前一天,邵云才知道她倾慕邵云已久,而更可怕的是,邵云也发现......” 皇后目光透着不可置信:“你也喜欢她?” 顾邵云犹豫了一会,狠狠点点头:“是。” “本宫还想保你,你怎么看?”皇后朱唇轻启,目光透着狠意。 顾邵云难以置信地看向皇后:“阿仪姐姐,我原以为你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皇后冷冷道:“本宫的确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若真的是心狠手辣之人,就该直接将你也一并推出去,摘清楚自己的责任,好免的这事殃及到本宫。” 顾青山之所以给她写信而不是给太后娘娘写信,不就是看准了她心底善良,又是看着顾邵云从小长到大的吗?可见顾青山心底是想保住这个儿子的。 顾邵云眉头微皱:“对不起阿仪姐姐,邵云失言了。” “你还没考虑好么?” 只要安常在死去,那么这件事情谁也不会知道。 “阿仪姐姐,我......”顾邵云目光闪烁。 皇后冷冷哼声:“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且回罢。” 顾邵云一脸难为情:“能不能别告诉覃盈,是我。” 皇后看着顾邵云,终究是缓缓吐出两个字:“放心。” 顾邵云从地上缓缓起身,带着 那封家信,摇摇欲坠地离开了椒房殿。看着顾邵云离开的背影,皇后目光发凉,自己终究是没教好他,她原本打算,哪怕顾邵云坚定一点,告诉她他要带着安常在走,为了这种情意,她就算不要皇后之位也会求着皇上给他们二人一个希望,可他没有。 也许,世间男子的情意就值这些罢,当危险来临的时候,被抛弃的女子命运总是相同的。 “紫晴,赐安常在毒酒。”皇后召来了紫晴。 紫晴点点头:“奴婢明白。” “小心行事。”看着紫晴,皇后眼神中透着信任。 自己倦怠了这许多年,是时候将往事放一放了...... -------------------------------------------分割线------------------------------------------- “不知五公主可喜欢这些奇花异草?”白无战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看向纪妃因的眼睛就像在看自己的挚爱之人。 纪妃因被这直白的眼神看得面部一抽搐。 “白公子叫本公主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些花花草草?”纪妃因看着满园奇形怪状但形态极美的植株,露出了一个带着微微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无战眨眨眼睛:“这些都是白某特地挑选培养的,五公主乍看一眼只是寻常的花花草草,没什么特别,但其实它们也有一种不同之处,公主,您看 。”白无战说着指向众多植株中最中央的那一株,目光深邃。 “嗯?”纪妃因挑眉看去,白无战指着的那株叶片硕大无比,配着艳丽的紫色根茎,显得妖艳而怪异。 “这植株的确很美。”为了不伤了白无战的面子,纪妃因只得牵强附会到,好歹是曾经冒用了别人妹妹的名号,又收了别人的礼物,做做样子也是好的。 白无战笑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种植株名为牡丹,叶片硕大,根茎极细,颜色妖艳而绽放之时会发出阵阵清香,故而是清纯与妖艳的结合体。” “牡丹?”纪妃因看向那只植株,分明是长得和牡丹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为什么白无战要说它是牡丹呢? 白无战见纪妃因迷惑的神情,解释道:“牡丹是我给它起的名字,并不是因为它和牡丹是一个品种。” “原来如此,原先倒是本公主想岔了。”纪妃因点点头,恍然悟到。 白无战摇头:“是白某的错,忘记给公主解释了,让公主误会了。” 纪妃因淡淡笑笑,将视线从白无战身上转移到面前的花花草草上,虽说她对白无战没什么感觉,可这些花花草草倒是难得一见,听说这片花园由白无战管理,这些花草都是白无战亲手栽培的,这样的品种,纪妃因以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浅黄色的根茎配着墨绿色的叶片,也有全身漆黑的植株,还有通体全红的植株,颜色五彩缤纷,美不胜收,只是,这些花花草草看着虽然美,却始终给纪妃因的感觉是少了一点什么东西...... “啊!”纪妃因突然指着中央那朵“牡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呼。 只见最中央的那朵“牡丹”迎着疾风怒然盛放,风姿绰约,而后它周围的一众花草居然一瞬间像是受了什么号召一样全都傲然开放,朵朵花朵颜色千奇百怪,却又在同时盛放的瞬间达到一众独特的美景。 白无战凝视着眼前的花草,嘴角上扬。 “听说过这样一首诗歌吗?”白无战轻声问道。 “什么诗歌?”纪妃因不解。 白无战轻声吟道:“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 花须连夜放,莫待晓风吹。” “这不是历史上一位著名的女皇的诗歌吗?”纪妃因想到了武则天。 白无战微讶,他没想到纪妃因居然听过这首诗,但他还是继续讲到。 “不错,这位女皇名叫武则天。武则天登皇位,自称圣神皇帝。一年冬天,她突然兴致大发,带着妃嫔、宫女到上苑饮酒赏雪。此时大雪刚停,只见那假山、凉亭、小桥、长廊一切景物都穿上了洁白的素装;各种花草树木虽说枝叶凋零,但经雪一打扮,犹如银枝玉花,显得格外的美丽;偶而飞来两只小鸟,把枝条轻轻一掸,撒下团团白絮,好似一只只飞舞的蝴蝶。武则天看得入了迷,没想到雪的景色竟是如此壮丽。突然,她发现在那白皑皑的雪堆里,有点点燃烧跳跃的火苗。仔细一看,原来是朵朵盛开的红梅。武则天真是高兴极了!禁不住吟诗一首,抒发她的喜悦情怀。随同赏花的纪嫔们一看太后如此欢喜,都争相给她敬酒,这时,有个妃嫔说:“武后,梅花再好,毕竟是一花独放。如果你能下道圣旨,让这满园百花齐开,岂不更称心愿吗? 即墨公主-误会吃醋(100) 另一妃嫔摇摇头说:“如今严冬寒月,梅花开放正适时令。若让百花齐放,需等来年春天。” 武则天听罢哈哈一阵大笑,说:“春时花开,不足为奇。百花斗雪竞放,方合我的心意。” 妃嫔们看她已有几分醉意,劝说道:“武后,时辰不早,快快回宫歇息了吧。若还想观赏,待明日一早再来。” 武则天由宫女搀着回到宫里。但她酒兴未消,仍想着让百花斗雪竞放的事。于是,令宫女拿来文房四宝,当即手握霜毫,蘸饱浓墨,在白绢上写了一首五言诗: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 花须连夜放,莫待晓风吹。 写罢,她叫宫女拿到上苑焚烧,以报花神知晓。 宫女把武则天的诏令拿到上苑焚烧以后,吓坏了百花仙子。大家赶快聚集一起,共同商量对策。 桃花仙子胆最小,瑟瑟缩缩地说:“武则天心毒手狠,什么样的事都干得出来,咱们不敢违抗呀!” 有几个小花仙子也怯生生地附和着说:“是呀!咱们还是早作准备,提前开放了吧!” 牡丹仙子不同意她们的意见,有几分气愤地说:“武则天也太霸道了。你管人间的事,如今竟又管起我们来了。这百花开放,各有节令,开天辟地,四季循从。岂容你逆天乱地?姐妹们,咱们不能从!” 众花仙听牡丹仙子这么一说,都觉得句句在理。可一想武则天的残暴,又都犹豫起来了。 桃花仙子哀求牡丹仙子说:好姐姐,你听我的话,咱们还是顺从了吧。武则天杀人如踩死个蚂蚁,何况咱们这些娇弱的花体呢? 不少仙子接着说:“姐姐,开也是这一次。不然会大祸临头的。” 牡丹仙子倔强地说:“违心的事一次也不能干。只要咱们骨硬志坚,看她能耐我何?” 这时已鼓打四更,天色快亮。众花仙看牡丹仙子的决心已下,只好匆匆散去,各自开花去了。 百鸟啾啾,晨曦初露。武则天一觉醒来,醉意已经全消。她穿衣起床,坐在镜前让丫环给她梳妆打扮。正在这时,宫女推门而入,欣喜地禀报:“万岁,上苑的百花全开放了!” 武则天一听大喜,想想咋晚写出的诗,只不过是“酒后戏言”,没想到百花真的奉旨开放了。她急忙走出皇宫,来到上苑。举目一望,满园的桃花、李花、玉兰、海棠、芙蓉、丁香等全部怒放了,一丛丛,一簇族,绚丽多彩,争芳斗艳。灿烂的朝霞映着花朵,皎洁的白雪衬着绿叶,随风摇曳,时俯时仰,婀娜多姿,妩媚动人。这时,满朝文武百官都纷纷跑来,观看稀罕。武则天面对众卿,得意忘形,迈着大步朝一片光枝秃杈的牡丹走去。她一看花丛中唯有牡丹未放,一股怒火油然而升。心想,这还了得!君言不从,我还如何临朝执政?况且对着这些文武百官,岂不有失脸面?她越想越恼火,破口大骂:“大胆牡丹!竟敢如此放肆,抗旨不开。放火焚烧,一株不留!”说罢,愤然而去。 武士们领旨后,马上点柴引火,扔入牡丹丛中。霎时,浓烟滚滚,烈焰熊熊,只烧得牡丹噼噼啪啪乱响。牡丹仙子看着一片牡丹将毁于一旦,禁不住滴滴泪垂,悲愤万分。 正当午时,大火燃尽,牡丹花圃化成一片焦灰。内侍禀报武则天:启禀万岁,牡丹已焚烧成灰。 武则天怒气未消,恶恨恨地说:“连根铲除,贬出长安,扔到洛邙山,叫它断种绝代!” 武则天为什么要把牡丹贬到洛邙山呢?原来她常来洛,到过邙山。她知道沟壑交错,偏僻凄凉,好叫她在媾孤苦受罪,以解她心头之恨。 武士们又马上挥起铁镢,把牡丹连根掘出,连夜装车送住洛,扔到了邙山岭上。 谁知,牡丹一入新土,就又扎下了根。来年春天,满山翠绿。邙山的人很早就喜欢牡丹,家家移种,户户育植。后来城里人听说了,也纷纷跑来移栽。牡丹仙子看洛人这样喜爱牡丹,非常高兴。一到谷雨,株株怒放,千姿百态。观赏牡丹的人,扶老携幼,朝暮不断,人海花海,盛况非凡。 牡丹在洛繁植盛开了。因为这种牡丹在武则天的烈火中骨焦心刚,矢志不移,人们赞它为“焦骨牡丹”。后来经过洛人的精心培育,花儿更红更艳了,所以后人起名叫“洛红”。” 听罢,纪妃因点点头。 “正是如此,这和我所知道的一样。”想到武则天,纪妃因微微惆怅,若是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被任务委派去做女皇也就好了,只可惜若真的是委托人成了女皇,哪里还用得着委托她呢?再者,若是真的有身份是女皇的委托者,那这任务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白无战继续说道:“我欣赏牡丹的傲骨铮铮,因此想研究一种植株,能够让百花开放,可是多年了我都没能找到方法,直到前些日子,我换了一种思路,改为研究一批植株,让中央的植株身上带着催化粉,其它植株由于在生长的过程中受了催化粉的影响,因此连着开花也会受到催化粉的影响,只要牡丹的花一开,催化粉散发出来,所有的花也会纷纷盛开,这样就形成了百花齐放的效果。” 纪妃因惊讶不已,看向白无战的目光微微带着欣赏,这白无战出身贵家子弟,却能为了自己的喜好坚持这么多年,而且思路活络,实践能力极强,真真是个用药奇才。 “白公子好想法,本公主佩服。”纪妃因此话带着十足十的真心。 白无战谦和一笑:“五公主谬赞了,之前白某一直钻着牛角尖,可直到近日才有了这个主意,五公主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纪妃因缓缓摇头,发髻上的步摇随着主人的摆头而跟着摆动,琉璃流苏,姿态美丽 。 白无战眼角瞥到一抹黑色身影,突然将纪妃因一个横手揽在怀中,眸光中蕴藏着深情。 “因为五公主你。” 纪妃因猛地被白无战拦腰抱在了怀里,尚处在震惊之中,又见白无战说出这种类似告白的话,更是震惊得仿佛被雷给劈了一样,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时我回宫养花,偶然遇见了你,你给了我灵感,我才相出了这个办法,所以我说,都是因为你我才能成功的。”白无战眉眼如画,字字句句透着说不尽的情深,仿佛春天刚酿好的一壶桃花醉,让人忍不住沦陷其中。 纪妃因晃了晃头:“白公子,这是在宫里,请你自重。” 白无战苦笑:“五公主当真连一个机会都不给白某人?” 纪妃因冷哼一声:“你这个态度实在配不上本公主给的机会。” 白无战面色难掩失望,轻轻放开了横在纪妃因腰间的手。 “是在下冒犯了。”余光中那抹黑影已经消失,在纪妃因看不见的地方白无战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纪妃因目光清冷:“本公主告辞。” “五公主!” 白无战唤着纪妃因,可纪妃因头也不回。 看着纪妃因渐行渐远的背影,白无战舔了舔唇角,方才他那个位置,想必在他低下头轻声和五公主说话之时看到的是轻吻的场面吧,而且,五公主没有抗拒,啧啧,吃醋的感觉应当是不好受罢......白无战笑得一脸恶劣。 ---------------------------分割线--------------------------------------- “欢儿,灵儿好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做啊?!”想到祠堂里面两个女儿你不容我,我不容你的样子,黎妃无力地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即墨欢面无表情,冷冷开口:“母妃这话究竟是何意?难到是我即墨欢对不住她寂寞灵在先不成?” 黎妃失言片刻,随即说道:“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嫡亲的姐妹,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非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么?”想到被罚去跪祠堂的小女儿即墨灵,黎妃觉得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 “若是真能开诚布公地来谈一谈,那上次给那个什么将军赐婚的事情是不是也能一起来谈一谈啊?”即墨欢笑意不达眼底。 黎妃表情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都知道了?” “不巧,那日欢儿正是来看望母妃,却不想母妃和灵儿在讨论大事。”即墨欢仿佛想到那日场景,狠狠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说来还真是没想到,我自以为一直疼爱我的母妃和我一直照顾着的妹妹会在背后这样算计我,还真是有那么些许寒心呢!” 黎妃表情瞬间惊慌失措起来,她上前扯着即墨欢的衣袖。 “欢儿你别生气,这件事是母妃对不住你。” 即墨公主-姐妹反目(101) 即墨欢皮笑肉不笑:“您是本公主的母妃,本公主怎会怪您?只是女儿那妹妹,的确是该好好警醒警醒了”,即墨欢意味深长地看向黎妃:“母妃,您说,是么?” 黎妃面色苍白,手从即墨欢的衣袖上滑落。 “欢儿言之有理。” 即墨欢不屑地笑笑,她早看透了自己的母妃,虽然口上觉得父皇带她入宫是禁锢了她的自由,可另一边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父皇带给她的无上的尊荣和恩宠,如今父皇贬了她的贵妃之位,她现在已经手慌脚乱的了,说到底,她还是渴望着父皇和从前一样的宠爱。 “母妃明白就好,相信父皇也会进一步了解到母妃的贤淑。”即墨欢扬起一个天真的笑容,拖曳着金色长裙缓缓离开毓秀殿。 看着即墨欢离开的背影,黎妃的表情怅然若失,这真的是自己那个天真烂漫的欢儿吗?怎么如今却不像了?今日一早,她就收到宫女的消息,说灵儿因为对宫女动用私刑被太后娘娘罚去跪祠堂了,自己还甚是不解,按理说,宫里也没有人愿意得罪毓秀殿,却没想到,是欢儿下的手......黎妃吐出一口浊气,神情不安,自己究竟对后宫,包括自己的孩子,了解多少? 祠堂内,即墨灵一脸恨意地看着即墨欢,恨不得能上手撕了即墨欢。 “六妹妹这样看着姐姐的时候,眼珠子真的好大啊。”即墨欢不可思议地感叹道,若不细听她的话,还以为是在赞美即墨灵。 即墨灵咬牙切齿:“本公主现在这样,你满意了?!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好歹是一胞所出,就算本公主先前对不住你,可也不是缓兵之计么?你又何苦如此?”想到正是因为即墨欢的告发,自己才被太后娘娘罚跪祠堂,在下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即墨灵心底一寒,她不是即墨欢,向来在宫中无足轻重,这样一下无异于将她狠狠丢尽谷底,往后她得费尽了心思才能重新站回原来的高度,有时候她也不明白,同是一母所生,为什么即墨欢能占尽风头,难道只是因为比她早出生了一年而已么?! 即墨欢笑得清脆:“灵儿,你不会不知道,本公主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性子,你对不住本公主在先,难道本公主还要大度地对你说没关系然后再想以前一样毫无芥蒂地宠着你吗?即墨灵,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即墨欢笑意渐冷,如果没有她的帮助,即墨灵是谁想必父皇都想不起来了,可自己乖巧的妹妹竟然一直想着怎么算计自己,取代自己,这是即墨欢绝对不容许的! “姐姐,姐姐!”即墨灵目光带着泪水,拉住即墨欢的衣袖:“灵儿知道错了,先前是灵儿被猪油蒙了心,是灵儿一时糊涂,想着帮母妃复宠,忘记了从前姐姐是如何对灵儿好的,往后再也不敢了,求姐姐原谅灵儿这一回罢,就一回!” 即墨欢的视线触及即墨灵苍白干涸的嘴唇,神色微微动容。 “你一夜没用膳了?” 即墨灵眼神灰暗,缓缓点了点头,那些宫女,以为她失势了,别说是饭菜,就连一滴水都未曾送来,不!她绝对不能失势!既然即墨欢肯来看她,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没有完全被否认,自己还有一丝希望! 即墨灵眼底滑下一滴清泪:“姐姐,姐姐,救救灵儿罢,带灵儿出去,好么?” 即墨欢顿了一会儿,缓缓出声:“这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命令,本公主不能带你出去。”不过可以吩咐御膳坊给你送些吃的来。 然而即墨欢后半句话还未出口,即墨灵就打断了她。 “姐姐,您去求求母妃吧!不!”即墨灵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否定:“不,母妃如今失宠了,求母妃也是没用的了,姐姐,您去求求父皇!父皇那么喜欢你,他一定会听你的!” 看穿即墨灵眼神后的急切神色,即墨欢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这事本公主帮不了你。” 即墨灵眸光瞬间一暗,松开了扯着即墨欢衣袖的手。 “姐姐若是有心想帮,怎会帮不了?!” 即墨欢摇摇头,转身欲要离开祠堂。 “即墨欢!” 身后传来即墨灵的嘶喊声,即墨欢顿住了脚步。 “我是嫉妒你,嫉妒你凭什么就可以得到母妃和父皇的宠爱?轻而易举就被太后娘娘看重?嫉妒你样样都比不过我,而却每每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受重视的那一个,凭什么?!我不服!” 即墨欢沉吟片刻,轻启朱唇 即墨欢沉吟片刻,轻启朱唇,缓缓说出几个字,而后毫无留恋地离开。 独留即墨灵僵立在原地,脑中不断回荡着即墨欢的话语。 出了祠堂,你会知道的。 出了祠堂,你会知道的。 出了祠堂,你会知道的。 即墨灵双眼通红,这是什么意思?莫非 ?即墨灵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碍于太后的命令半步不得离开祠堂。 -----------------------------------分割线-------------------------------------- 淑姝殿内,纪妃因一边剥着葡萄一边看着书。 “你别说,这些从民间搜刮来的志异故事,怪力乱神的小说读物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纪妃因一边翻书,一边发出了啧啧的感叹声。 “宿主,今天您做任务了吗?”看着整日“游手好闲”的宿主,系统脸都快耷拉到脖子上了。 闻言,纪妃因顿了顿吃葡萄的手,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宿主,你有主意了?”系统一脸期待。 纪妃因轻启朱唇,正欲说话,忽然连着几声滴滴滴滴的机械声从系统传来。 “太好了!”系统忍不住转了三个圈圈。 纪妃因舔了舔唇:“说罢,是即墨灵还是即墨欢?”姐妹相争,渔翁得利,虽然她这个渔翁不介意钓上来的是哪条鱼,可人嘛,总是有好奇心的。 系统又惊又疑地看了看纪妃因:“宿主,您怎么知道是她们俩其中的一个?” 纪妃因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你猜。” 系统亮晶晶的眼神顿时收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失望:“我才不猜,猜也猜不到!” 纪妃因看着可可爱爱的系统笑得很欢快。 系统恼了:“宿主不许笑话人家!听到没有?!”软软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纪妃因终于止住笑意:“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说结果吧。” 说到结果,系统一改懊恼的神色,瞬间喜上眉梢。 “这次有三个收获,一是即墨灵被罚跪祠堂,往后再受宠的几率极小了,原主怨恨值减少一大半;二是由于白无战对宿主的喜爱,原主觉得很开心,怨恨值也下降了;三是由于逃过了下嫁的劫难,原主怨恨值飞速下降,现在已经快清零了!”说完,系统开心地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点点突然,第一个收获她心中清楚,那日是她看准时机,诱即墨欢到了毓秀殿门前,这才听到了即墨灵和黎妃的谈话,即墨欢和即墨灵之间必有一战,只是纪妃因没有想到,即墨灵的战斗值这么低,居然被即墨欢轻轻松松地打败了?毕竟在原有剧情里,一直是即墨灵作妖不断,纪妃因还以为是有多难缠,如此看来,不是即墨灵手段太低就是即墨欢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简单。至于这第二点嘛,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原主之前从未受到别人的爱慕,白无战的出现也算是实现了她一个小小的心愿,再说,白无战出身高贵,长相俊秀,待人温柔,的确担得起这些下降的怨恨值。只是,这第三个是怎么回事? “第三个中下嫁的劫难是什么?”纪妃因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系统解释道:“宿主,你还记得宋清寒吗?” 听到宋清寒的名字,纪妃因眸光闪烁。 系统继续说道:“其实就是宋清寒得胜归来,皇帝害怕他功高震主,就想着嫁个公主给他,方便控制。” 纪妃因眉头微皱,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解释道:“原主身份不低又不受重视,本来是很好的人选,可是因为一些原因,下嫁的人换成了三公主即墨雅,因此原主避免了被当作棋子的命运,怨气值下降了。”讲到怨气值下降,系统的声音也跟着欢快了起来。 “哦。”纪妃因淡淡点了点头,想必那日宴会上即墨口中年轻俊秀的将军就是宋清寒了罢,虽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是个好的结局,原主也因为这个怨气值下降了,终归是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纪妃因皱皱眉,既然皇帝都准备赐婚了,那宋清寒上次还那般对她?想到这里,纪妃因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即墨公主-官宣成亲(102) 不过这次的任务也在自己的安排下完成了个七七八八,下一步就是怎样彻底消除原主的怨气值和“死”在哪里,怎么死这一步了,想到每次不得不以“死亡”的方式离开任务世界,纪妃因就忍不住想骂主神系统! “公主,太后娘娘让您去一趟紫宸殿呢!”含星小步跑着说道。 纪妃因沉吟:“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太后怎会无缘无故地见她这个素来不受重视的公主? 含星笑着:“听说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每个宫里的妃嫔和公主们都收到通知了。” 纪妃因点点头:“那随本公主去一趟紫宸殿罢。”想来不是什么针对她的事情,就当出去散散步,透透气儿了。 “是。”含香上前拿过纪妃因的披风,为纪妃因细心地系好带子。 “公主,咱们出发罢,从我们淑姝殿到紫宸殿还有一段路程呢!”含星忍不住抱怨道,就是因为公主不受宠,连带着住的地方也这么偏僻,无论是离皇后娘娘的椒房殿还是离太后娘娘的紫宸殿都有一会儿的路程,连请安也不方便。 “好了,只是走走路而已,不打紧,咱们出发罢。”相比于含星,纪妃因显然要平和许多,想到这是在这个任务世界的最后几天日子了,纪妃因心情复杂。 “公主您真是好性子。”见纪妃因不恼不怒的气度,含星吐了吐舌头。 纪妃因笑笑,没有再说话,往殿外走去。 到了寒风瑟瑟的冬天,皇宫里的树木花草也并非完全都枯萎了,尚有大朵大朵的花迎着寒风怒放,小草一簇一簇成团拥挤着,在冬季第一场大雪来临之前互相拥抱着取暖,这皇宫不比外面,有专门的花匠打理,每一处都是极其精致的,看着走过的每一块青石砖,方方正正中透着一丝古意,纪妃因感慨万千,不知道下个世界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能穿到这样一家锦衣玉食的原主身上做任务,这哪里是在做任务,分明是在享受人生啊! 思绪被拉回,自己这几日就多去太后面前刷刷好感,给皇帝他老人家送送参汤什么的,再去温柔的皇后那里坐坐,让原主体会体会母爱,再者就答应了即墨玥赏鱼的邀请,让原主感受到姐妹之情,就不信消除原主的怨气值?! 不过这死法么,纪妃因想到第一个任务时扯后腿的系统,明明开启了痛觉屏蔽功能,还能被季池的一颗解毒药给瓦解,那股阵阵的锥心似的疼痛,纪妃因如今想到还忍不住皱眉。 “宿主放心,系统升级了,这次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问题了!”系统见缝插针,拍着胸脯保证到。 纪妃因冷哼两声,系统笑得更心虚了。 “你既然出来了,就给个建议呗。”纪妃因看向系统。 “嘿嘿,这个还是得宿主自己拿主意。不过根据其它系统的统计数据,以下几种方式是最常用最有效的,其中有失足落入荷塘淹死,走路被石头绊死,以及”,系统沉默了一下:“喝毒药自杀。” “嗯?”听到最后一个,纪妃因挑眉:“不是要求是伪装成意外死亡么?” 系统擦了擦冷汗:“最新出来的数据,最近做任务的宿主都喜欢自杀然后再坑一把伤害了原主的敌人。” 纪妃因:......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那我就选失足落入荷塘淹死吧。”纪妃因果断下了决定。 “宿主确定了?”系统确认道。 纪妃因点点头。第二个怎么听怎么傻,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走路被石头给绊倒了不说,还因此丢了性命,说不定原主一个不满意,怨气值又上升了怎么办?至于第三个,纪妃因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她一个小透明似的公主,说是被人谋害也没人会信,而且原主的敌人,即墨灵现在正在受罚,即墨欢又如此受宠,栽赃实在太费工夫了,况且到时候“即墨姝”都死了,万一反倒被扣了帽子更是说不清,倒不如不做,思来想去,只有第一种最为靠谱。 “到时候,依然是屏蔽我的痛觉系统。”纪妃因不忘嘱咐道。 系统信誓旦旦:“放心,宿主,这次一定没有问题,绝对不会出现失误!!” “暂且信你,不过......”纪妃因话音未落,就被一声娇俏的笑声打断。 “本公主当是谁呢,原来是本公主那貌美的五妹妹,可信了,哎!”即墨雅一脸惋惜的表情感慨道。 今天的即墨雅打扮甚是隆重,不说别的,就说发髻上的珠钗宝石都是一簇一簇的,腕上,脖颈上都是戴着极其珍贵的宝石。 “可惜什么?”纪妃因不动声色。 即墨雅掩唇笑道:“可惜呀,就算是再美也无人欣赏啊。” “难道三姐姐就有人欣赏不成?”纪妃因反唇相讥。 “这,你!”即墨雅面色一变。 纪妃因淡淡笑了:“本公主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是父皇将你赐婚给了宋将军而已,既然如此,那就先恭喜姐姐了,只是姐姐做什么事自己好好想想,不要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纪妃因狠狠加重了读音,惹得即墨雅心神一颤。 自己这个五妹妹,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 纪妃因说完,就转身继续向紫宸殿迈步走去...... 即墨雅凝视着纪妃因的身影,眸中藏着阴鸷,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你和宋将军是什么关系,那日宴会她得了消息,知道自己就要嫁给即墨的功臣宋清寒,特地去找宋将军,却没想到撞见了自己这个五妹妹和宋将军在一处,她可不信天底下有这般巧合之事,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猫腻。 即墨雅撕碎了手帕,无论如何,既然父皇将自己许配给宋将军,那么宋将军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她不允许有任何人觊觎宋将军! 紫宸殿内很是热闹,几乎又是初到时给太后娘娘请安时的阵势,纪妃因看着眼前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子,无意攀谈,自己寻了个位子坐下了。 “人都到齐了,哀家就将今日的正事给说一说罢。”太后带着笑意开口。 “臣妾就猜定是有什么喜事儿,才将众位姐妹们和公主们都给叫上了。”一个打扮得艳丽贵气的妃子掩唇娇笑。 “不错,今日正是有一件喜事要宣布。”皇后笑着接话。 太后点点头:“大家可都听说即墨胜了上齐一事?” 怜贵妃连忙殷勤地说道:“臣妾知道,听说那上齐民风甚是强悍,一路杀来屡战屡胜,可最后还不是败在了我们即墨手上?!” “正是如此”,太后脸上挂上骄傲的神情:“那领兵的将领姓宋,今年不过二十岁左右,用兵如神,是我即墨的一员虎将!” “太后可是要?”已经有妃子猜到太后的意图了。 太后点点头:“正是,哀家有意将公主许配给这位宋将军。” 话音一出,底下一片寂静。有公主的嫔妃,在想是不是要选自己的孩子,或许能因为这个让皇上高看自己一眼,没公主的嫔妃叹了口气,恨自己为什么没能生个一儿半女。 “这不仅是哀家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太后继续说道:“如今已经有了人选,今日叫你们过来,是为了知会你们一声,也好叫你们早早地做个准备。” 众嫔妃闻言齐齐应声道:“是,太后娘娘,臣妾知道。”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即墨雅:“这人选,就是三公主雅儿。” 此话一出,数双眼光齐齐落在即墨雅身上,即墨雅却是不慌不忙,缓缓起身谢恩。 “雅儿遵旨。” 见即墨雅礼仪得当,太后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好,坐罢,你好好准备,后日就出嫁,那时可有的忙的了。” 即墨雅心中喜悦,面上也带着甜甜的笑意。 “谢太后娘娘,雅儿知道。” “你们,也要多出出主意,皇后一人处理六宫事务,如今又有雅儿的婚事要办,有时难免顾及不到。”太后看向众妃嫔。 “是,臣妾知道。”众妃嫔齐齐应声。 “好,今日就散了罢”,事情说完,太后淡淡开口:“雅儿,你暂且留下,同哀家说说话。” “是。”众妃嫔同即墨雅同时应声。 纪妃因跟着嫔妃出殿门的大潮缓缓走出殿门,心情略微有些复杂,没想到不过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却可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回宫报复了原主的仇人,而宋清寒得胜归来,马上就要娶公主了......纪妃因忍不住感慨。 回到淑姝殿,纪妃因就日日夜夜盯着含星盈星做些小吃,眼看着一日之内含星进步神速,纪妃因满意地点了点头,嘱咐含星把食物包上,再亲自送去紫宸殿,几块点心,就讨到了太后的欢心,原主的怨气值也渐渐降低了,纪妃因足足是过了几日清闲的日子,可很快的,即墨雅大婚的日子也到了,同样,也是宋清寒大婚的日子。(未完待续) 即墨公主-决定死亡(103) 这下纪妃因犯难了,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自己这下是“死”还是“不死”呢? 不死? 可任务都完成了自己还不死就有点说不过去。 死? 可死在宋清寒大婚当天不大好吧? 好歹曾经宋清寒也是真心照顾了她一段时间,这么对人家,还是人么? 思来想去,纪妃因眉毛都快打结了。 算了,纪妃因一跺脚! 都等了这么久了,还等不起区区几天么?!自己就过几日再死! 这样想着,纪妃因彻底安心了,距离大婚没几日,宫中的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唯独纪妃因没事就在寝宫里休息,心情好了就去紫宸殿或者椒房殿送送点心,刷刷好感度,小日子过得倒是不胜惬意。 很快,即墨雅出嫁的日子就到了,只这一日,宫中像是躁动许久终于迎来了一场平静,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上的事情。 盈星感叹:“上次宫中这般隆重地张灯结彩还是五年前呢!” 纪妃因斜斜躺在美人塌上,吐出一颗瓜子壳。 “上次不是几日前本公主父皇的寿宴么?不也是满宫张灯结彩,喜气得很!”纪妃因反驳道。 盈星一愣:“公主说的也是,可奴婢说的不是这件事,是跟三公主同样的事情。” 纪妃因懒懒看去:“是大公主出嫁那回?” “没想到公主您还记得,当年大公主远嫁番外也是这样的场景”,盈星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子,感慨万千:“只可惜大公主没有三公主这样好的运气,那番外的王子三妻四妾,岂会像宋将军一样一生只娶三公主一人。” 见盈星似乎对即墨舞的境遇很是同情,纪妃因起了兴趣。 “这大公主平日对你们很好?” 盈星摇摇头:“大公主年长公主近十岁,奴婢那时还不到伺候主子的年龄,自然也是没有见过大公主的”,盈星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倒是听伺候大公主的姐姐们说,大公主平日里脾气很好,对宫女们也是谦和有礼的,奴婢曾经远远望见过大公主一面,虽然不及公主容貌十分之一,可气度平和近人,因此现在都还记得。” 纪妃因沉吟:“你说的本公主都想见一见这位公主了。” 盈星笑笑:“公主您肯定是见过大公主的,兴许是因为年纪小,没什么印象罢了。” “也是。”纪妃因点点头,躺回美人塌上。 如此说来,常人眼里即墨雅还真是寻了门好亲事,即墨雅与大公主一样出身不显,可大公主要远嫁番外,且要与多人共侍一夫,即墨雅却能嫁给如今即墨最出挑的将军,还由于公主的身份,不用与别人分享丈夫,难怪那日即墨雅是那般的反应。 不过, 她那日在紫宸殿外拦我作甚?都要出嫁了还这般小心眼?纪妃因觉得即墨雅不会是这样的人,若是即墨雅的性子,应当马上去准备出嫁事宜了,哪还顾得上她? 纪妃因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一凝。 罢了,再过几日自己就离开,即墨雅多想的话她也管不着,如是真的因为她即墨雅和宋清寒之间起了隔阂,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走罢,既然名义上是本公主的姐姐,这等大事还是去瞧一瞧。”纪妃因红唇微勾。 “是,贺礼已经备好了,奴婢这就去拿上。”盈星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纪妃因看向盈星:“你备的是什么贺礼?说来本公主听听。” 盈星微愣,以往公主可是从来都懒得问这些的,但她还是很快如实答道。 “回公主的话,是一尊送子观音,上好的玉器所造,很是精美。” 纪妃因眉头微皱:“不好。” “那公主的意思是?”盈星突然不明白自家公主的想法了。 “前些日子内务府不是刚为本公主打了一对纯金镯子么,就将那个送去罢。”纪妃因眉眼淡淡。 “那送子观音?”盈星有些为难,这送子观音是专门为这次三公主大婚准备的,若是不送出去,自家公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留在屋里,始终是不好的。 “不碍事。” “是,那奴婢这就去将赤金凤凰镯给包起来。”盈星点头应到,随即走到纪妃因的寝殿里包好镯子。 “公主,奴婢包好了,要叫上含星么?” 纪妃因看了一眼盈星手中用原本装着送子观音的红漆木盒包的赤金凤凰镯,摇摇头。 “只是去观礼而已,有你就够了。” “是。”盈星应到。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上都是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宫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手里拿的都是吉祥喜气的物件,可脸上却没挂上多少笑意。 “这几天宫女们也算是够忙的了。”盈星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宫人们,不由得感慨道。 纪妃因眉头一挑:“后宫的宫女们不是每半年就要进一批吗,怎的忙成这样?” 盈星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宫女们每选入一批,对应着的便也是年龄到了的宫女们出宫一批,宫中宫女的人数实际也没有增加多少,这次又遇上三公主出嫁这样难得的喜事,皇上要求大办喜事,自然马虎不得,便忙碌了许多。” “原是如此。”纪妃因眉眼淡淡。 盈星垂首,却莫名感觉到自家公主周身的气场都冷了许多...... 纪妃因停了脚步,抬头一看,门口人来人往的正是椒房殿,在宫中,不管是哪位公主出嫁都需得从椒房殿出阁,因为名义上众位公主都是皇后的皇儿,自然,即墨雅也得从椒房殿到宋府,不错,如今宋清寒战功赫赫,皇帝高兴之余,已经赏赐了宋清寒良田百亩和一处良宅了。 “五妹妹,你可来了。”见到纪妃因,即墨玥很是亲切地上前和纪妃因寒暄。 今日即墨玥穿得很是典雅庄重,一身绛紫华服,却也不十分华丽,大概是不好抢了新娘子的风头,纪妃因心头对这位二姐姐的欣赏又上了一个层次,心细如发,不愧太后能放心将自己手中协理六宫的权力大胆地交给她。 纪妃因回之一笑:“宫中众人都来了,姝儿怎好缺席?” “快快快,进殿罢,外面风大。”即墨玥拉着纪妃因就进了椒房殿。 椒房殿一改往日的淡雅端庄,此刻被火红的绸子装饰着,鎏金的柱子辉煌壮丽,桌上摆放着美酒、鲜花,乍一眼看去甚是繁华。 “你觉得这里布置得如何?”即墨玥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如实赞到:“很华丽,不失皇家风度。” 即墨玥眯起眼睛笑笑,看向纪妃因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喜爱。 “姝儿说的很在理,我当初布置这椒房殿时便想着不能失了皇家的颜面,故而装点得华丽了些。”与纪妃因交谈时,即墨玥竟从来不以“本公主”自称。 原来是即墨玥做主布置的,纪妃因若有所思,只是这皇家女儿出嫁好歹也算一场大事,皇后竟也不出面,是真的不将即墨雅看在眼里还是太放心即墨玥了? “倒是很不错。”纪妃因说道。 即墨玥点点头,随即却又皱起了眉毛:“其实若要我说,我是不喜欢这样的装饰的。” “嗯?为何?”纪妃因微讶。 即墨玥抚着下巴:“这华丽固然很好,可看着却没什么人情味儿,冷冰冰的,思来想去终究觉得倒也甚是无趣。” 纪妃因失笑,没想到这个素来端庄典雅的二公主竟然也会喜欢烟火气息。 “你若不喜欢,到时候自己出嫁的时候改了不就成了。”纪妃因忍不住打趣道。 即墨玥一愣,随即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你你你。” 纪妃因看着羞涩的即墨玥笑得像只狐狸。 “好了,不与你胡说了”,即墨玥恢复端庄的神态:“你当真以为这椒房殿还能留到我出嫁的时候不成?你看到的只是外殿这一间,内殿那么多间可是丝毫未动,等即墨雅一出椒房殿,自然会将椒房殿改回原状。”即墨玥向纪妃因解释道。 “原是如此。”纪妃因点点头,难怪内殿的门窗都被封了,原来是没有装饰。 即墨玥张口,还欲说些什么,余光就瞥见自己的大宫女朝自己这边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二公主,奴婢有事禀报。”流屏气喘吁吁。 即墨玥微微不耐烦,这多日里连轴转的操办婚事已是累的她骨头都酸了。 “何事?” 流屏顿了顿,说道:“三公主觉得嫁妆少了些,要公主您去看看。” 即墨玥脸色一变:“嫁妆不是早就放在她屋里了吗,怎会这时候少了?她可有说具体少了哪些?” “这个......”流屏面色为难,半晌才说道:“三公主是觉得娘娘给的嫁妆太少,有些......” 即墨玥眸光渐冷:“你继续说。” 流屏见自己公主面色越发不好看了,心里痛恨自己为什么揽了这个传话的差事,直弄得自己想一头扎进地里,但还是得说。 流屏咬咬牙:“三公主觉得嫁妆有些寒碜,问公主您能不能让皇后娘娘再给添些。”说到后面,流屏声音越发小了。(未完待续) 即墨公主-剧毒牡丹(104) “还添些嫁妆?!”即墨面色冷冷:“也当真是敢想,且不说这次操办婚事我椒房殿出了多少人力、财力,就说她那生母芸嫔也只出了一箱嫁妆,其余全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所赐,她这时候倒有脸来说这个了?!” 见自家公主怒气不低,流屏面色更黑,这三公主当真是不长脑子,做起事来又蠢又笨。 纪妃因眼睛微眯,这几日即墨雅都住在椒房殿,前几日不嫌嫁妆少,偏偏在今日说要添置嫁妆,可这就要到吉时了,这意图,精明的即墨会看不出来? “二姐姐,你会给她吗?”纪妃因带着试探。 即墨望进纪妃因的眼神,那眼神藏着些许疑惑、好奇,还有,一丝丝不屑,便知此时自己与五妹妹想到一处去了,此时即墨雅突然发难,分明是想在临走之前再多坑椒房殿一把,时间紧迫,要嫁妆来不及开库房,只能从椒房殿取,可若是从椒房殿取,椒房殿岂不是赔惨了?若是椒房殿不给,那她不上轿误了吉时,就是椒房殿办事不利,说到底,不管怎样,都是椒房殿吃了这个哑巴亏。想到自己费心费力为她操办婚事,临走了还要吃个大亏,即墨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自然是不想的。” 这话含义颇深,“不想”给,却又迫于时势,不得不给。 纪妃因红唇轻勾:“三姐姐这样做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姝儿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二姐姐全身而退。” 即墨眼神一亮:“姝儿你说。” 纪妃因浅浅一笑,上前覆上即墨的耳畔,轻声说着。 即墨面色犹豫:“这......姐妹一场,会不会太过了些?算了,不过是多添置几箱嫁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二姐姐这是什么话,二姐姐把三姐姐当姐妹,可三姐姐却不一定这么想,白眼狼,是喂不熟的,姐姐可要三思。”纪妃因淡淡回到。 盈星看向纪妃因的眼神欲言又止,这是二公主自己要处理的事,自家公主何时这么热心了,还帮着出主意? 即墨雅之前百般讨好即墨,可如今又转过头来威胁她,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她就不信等即墨脑子转过弯儿来还能这般慷慨。 果然,即墨思虑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姝儿你说的在理,先前是姐姐想得太简单了。” 即墨看向流屏:“你先去看着三公主,不要让她乱走,本公主稍后便来。” “是。”流屏应声,转过头的瞬间抹了一把冷汗,自己从未见二公主这般生气,不过这回也确实是三公主做得太过了,倒是这五公主,不仅人长得貌若天仙,三言两语就将二公主的怒气给平息了,的的确确是个厉害的,可见是平日里是太过低调了。 “五妹妹,今日之事......”即墨只一个眼神,纪妃因便心领神会。 纪妃因颔首,示意即墨放心:“二姐姐大可放心,这件事姝儿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让你我以外的第三个人知晓。” 即墨舒了口气:“那姐姐就先谢谢姝儿了。” 即墨雅的要求她不愿去做,虽然她不答应于情于理没有什么错处,可让人知道了总是不好。 “那姐姐就先去后殿看一眼。” 纪妃因点点头:“二姐姐去吧。” 即墨对着纪妃因笑笑,转身朝内殿走去,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即墨雅,既然你存心找不痛快,就怨不得我不顾姐妹之情了。 即墨走了,纪妃因等的甚是无聊,满殿的喜色铺天盖地地朝她笼罩而来,不知为何心头觉得闷闷的。 “本公主出去走走。”纪妃因轻声说道。 盈星微讶:“可是公主,三公主还没有走出椒房殿。”按理说,所有的妃嫔公主都得等到宋将军接了三公主以后才能离开。 纪妃因不甚在意地说道:“本公主想走,何须在意他人。” “那...那盈星和您一起离开。”盈星咬咬牙。 纪妃因笑声轻灵:“咱们淑姝殿不是备好了礼物么,怎么能不送呢?你便在这里送礼罢。” 也是,盈星暗恼,这礼物是必须等吉时到了再送的。 “那公主一人散心可得小心着点。”盈星眉头微皱,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纪妃因轻笑:“好盈星,这般为本公主着想,本公主可得多给你发点月俸。” 盈星眼神无奈极了:“公主您就知道拿奴婢打趣。” 纪妃因眯了眯眼:“好了,这里着实闷得慌,本公主出去了。” 说罢,纪妃因从侧门离开了椒房殿。 远离了椒房殿,纪妃因觉得空气仿佛都清新了许多。 “跟我去个地方。”一个冷冷又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妃因身体一僵,随即头也不回地冷声道:“你不是马上就要做驸马了么?还在这做什么?” 宋清寒嘴角挂上苦涩的笑容,上前狠狠地禁锢住纪妃因,冰冷而温柔的嗓音附在纪妃因耳畔。 “只有你,是我宋清寒这一生认定了的女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纪妃因垂下眼睑,神色晦暗不明。 “宋将军,你成婚的吉时快到了,若是寻不着新郎,椒房殿只怕是会乱成一锅粥了。” 宋清寒拾起纪妃因耳畔的几缕发丝,轻轻别在纪妃因的耳后,声音是难得的温柔:“我既来找你,便是做好了万全之策,其余的你不必担心,我来这里只想问问你,愿意跟我走吗?”舍弃无比尊贵的公主身份,你,肯吗? 剩下半句,宋清寒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当然,若是她不肯,自己就能心甘情愿地放手么?!宋清寒自认做不到,生生世世,小姝都是自己的! 纪妃因一愣,随即轻启朱唇,正欲作答,一声凉凉的笑意从身后蔓延开来。 “原来在这里,真是让白某好找啊!” 听见人声,宋清寒放开禁锢着纪妃因的大手,两人同时朝来人看去,只见白无战依旧是一身白衣,笑容温煦谦和,若是忽略掉他眼中的森森狠意,分明是个温润公子模样。 “白无战。”宋清寒嗓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宋清寒一说话纪妃因才注意到,本该是穿着正红新郎官服的宋清寒却依旧是一身黑色便装,斜眉入鬓,星眸熠熠,一双薄唇轻抿,似乎酝酿着怒气。 白无战挥挥扇子,笑道:“别误会,白某今日可不是来找宋将军您的,只是许久不见五公主,有些想念罢了。” 纪妃因嘴角一抽,她明显感觉道白无战这话一出,四周的空气都降低了好几度,她看了一眼身旁这位正在散发寒气的大冰山,心情无奈。 “小姝,你跟他很熟?嗯?”宋清寒看着白无战,却是在问纪妃因。 白无战“扑哧”一笑:“这个自然,五公主可是帮了白某不少忙,对吧,五公主?”说着对纪妃因眨了眨眼。 纪妃因瞬间觉得气温更低了。 “只是见过几面,不熟的。”纪妃因抿唇,缓缓说道。 话音一落,白无战面色微沉,倒是宋清寒,身上的冷气消了不少。 “我家小姝一向脸皮薄,白公子兴许是误会了什么,如今误会解除,还望白公子自重。”宋清寒一番话说下来可谓字字诛心,半分情面也不留。 白无战眼神一暗:“兴许是吧。”一双丹凤眼看向纪妃因,神色莫名。 纪妃因心头突然“咯噔”一跳,她总觉得,白无战今日很是不同,是怎么回事? “当日你赠我兵书,骗我以兵书行军打仗之事我便不计较了,往后你我二人,也不必再来往了。”宋清寒看向白无战的眸光冷冷。 “不计较?”白无战失笑:“你居然不计较?!”当年自己得了那本奇书,将原本给了宋清寒,另外又拓印了一本暗中送至上齐,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宋清寒上战场前应当是彻底研究透了兵书,那么先前败了的那一战很可能就是因为按照兵书上的兵法去做而被同样拥有兵书的上齐将领识破,以往按照宋清寒的性子,恐怕能因为平白死去的弟兄和自己拼命不可,现在居然跟自己说不计较? 宋清寒脸色紧绷,不发一语。 纪妃因面上不显,心底已是如波涛汹涌,莫非,天一酒馆时遇见的那人竟是? “五公主,你可还记得这朵花?”见宋清寒不欲多言,白无战自胸前缓缓掏出一朵花。 纪妃因仔细观察:“是牡丹?” “正是,忘了与你说了”,白无战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牡丹花粉能催化其余花开放的原因,是因为牡丹的花蕊里含有剧毒。” “小心。”宋清寒一惊,连忙用宽大的衣袖将纪妃因挡在身后。 “没用的,三日前白某就邀请五公主赏过牡丹了。”白无战继续说道。 宋清寒目露杀意:“若是小姝有事,我不饶你。” 白无战露出受伤的神情:“宋将军,在您眼中白某竟像是会难为女子的人吗?” 即墨公主-宋白对峙(105) 纪妃因眉头微皱:“白公子究竟意欲何为?你可知,在即墨皇宫对当朝公主下毒可是诛九族之罪。” 白无战看向纪妃因,目光澄澈,不带一丝恶意:“白某对五公主并无恶意,那日赠与五公主的礼物中一串珊瑚手串便是解药。” 纪妃因微讶,宽大的袖子掩盖住纪妃因的整个手腕,一同被遮住的还有手腕上的珊瑚手串,袖中食指微动,今日正好盈星将这串手串为她戴在了手上,随着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声,珊瑚手串中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滚到了纪妃因的掌心,纪妃因不动声色地将它藏于掌心。 “如此说来白公子对本公主倒是没什么恶意。”纪妃因嗓音淡淡。 白无战笑得翩翩君子般:“只需五公主回寝殿中找出那串珊瑚手串,解药便在其中,五公主服下,便没什么事,只是”,白无战话音一转:“解药只有一粒,白某人也只练出来了一粒,宋将军这份么,自然是不会有的。” 宋清寒没什么反应,即使听到没有自己的那份解药神色也依旧是冰冷至极。 白无战轻轻嗤笑:“宋将军,你当真不在乎?” 宋清寒目光扫过白无战,缓缓停了一会,而后又轻轻地落在纪妃因身上。 “小姝,你先回寝殿去找到那串手串里的解药,然后服下。”宋清寒眉头微皱,白无战居然给小姝也下了毒,现下还得尽快让小姝服下解药才行,否则若是有什么不测,自己...... 纪妃因摇摇头:“那串手串被我送出去了。” 闻言,宋清寒和白无战的神色同时一变。 “怎么会?!”两人异口同声。 白无战呼吸乱了几分:“你一定是想假装丢了解药,再从我这里骗一枚解药给宋清寒,对不对?!” 宋清寒闻言反射性地看向纪妃因,眼神急切,似乎在期待纪妃因承认白无战说的是真的。 纪妃因闭了闭眼,不发一语。 宋清寒脸色一白,是真的送了出去?! “五公主,”白无战觉得声音也苦涩起来:“那解药,极其难炼制,我只得一粒,你......” 宋清寒目光如冰,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杀意。 “白无战,你究竟下的什么毒?!” 看着宋清寒这般杀气四溢的样子,白无战面色微冷:“此毒毒性凶猛,先是慢慢渗透到人的四肢之中,而后浸透血液之中,再而后人四肢无力,最终身体萎缩而亡,就像花败一样。” 纪妃因出声:“那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早就中毒了,怎么我现在没什么感觉?” 白无战苦笑道:“那是那时你和我一处,毒性被我身上的解毒丸压制了。”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这几日也是行动如常,并未感觉到有白无战所说的症状,纪妃因沉吟,既然白无战说解药只得一粒,那自己再假装丢了解药也是无用,自己和宋清寒之间,只能活一个。 “这毒虽然不能彻底清除,但却可以用药压制,五公主,在下有办法压制你身上的毒药,可以一直不让它发作。。” 纪妃因闻言心下微松,但还是冷哼一声。 “这毒本就是你下的,按道理也该你帮本公主压制。” 白无战笑笑:“这是自然。” 宋清寒声音放缓了些:“既然你有办法,就得一直帮着小姝压制毒药,否则我定不饶你。” 白无战冷笑:“饶不饶的了我你说了还算不得数,我就等着先看你毒发身亡罢,那时你的身体和脸都萎缩称一团腐肉,看你的小姝还能对你有几分情意?” 纪妃因心底发凉,这白无战下手居然如此狠毒,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怨恨才能让一个人费尽心机也要不择手段地对另一个人下这样的狠手?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自会离开,不扰她生活半分。”宋清寒神色难得地透露出一丝温柔。 纪妃因微默,目光中隐隐有什么东西慢慢涌动出来。 白无战怒极反笑:“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说罢化掌为拳,如脱弦之箭向宋清寒飞速袭来。 宋清寒身姿不动,在白无战的拳头就要落在脸上之时微微一偏头,白无战这一拳就落了空。 白无战看着自己落空的拳头愣了一瞬,随即冷笑一声,直直地对宋清寒出掌而来,掌风凌厉,可见足足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 宋清寒长身玉立,依旧是不动分毫。 纪妃因眉头微皱,直觉告诉她,白无战这一掌没那么简单。 眼看掌风就要滑过脸侧,宋清寒双眸微眯,右掌抬起正要还击,却眉间微微一皱。 “宋清寒!”纪妃因上前托住宋清寒的右手,借着力让他撑住身子。 刚才白无战一掌直直朝着宋清寒迎面而去,可宋清寒竟然没有还击?!眼下宋清寒中了白无战一掌,借着纪妃因扶着的力道才不至于倒下。 “你怎么样?”纪妃因眸光闪烁着担忧的神色。 “无事。”宋清寒摇摇头,看向白无战:“你给我下了毒?” 白无战冷笑:“忘了说,先前牡丹毒里面就有让人萎缩之效,你是习武之人,自然会先从消失内功开始。” 纪妃因神色微变,难怪方才宋清寒明明是要抬起右掌却又放下,原来是没了内力。 宋清寒眸光冷冷,薄唇微抿。 “即使没了内力,我照样赢你。” 话音一落,白无战面上瞬间迸发出恨意。 “好,好你个宋清寒,不愧是即墨人人夸赞的将军”,白无战冷笑:“不过你的风头再盛又如何?!中了毒,你以后别说行军作战了,就连训练士兵都不能了罢!呵!” 纪妃因眸色微沉,掌心隐隐沁着冷汗。 宋清寒面色不变:“我自问真心待你,你何故如此不能容我?” “真心待我?”白无战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不错,你的确是真心待我,可正是因为你真心待我,我才更不能容忍你,也更加憎恨我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伤害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宋清寒注视着白无战,目光微动。 “也是,也许你不能明白这种感受,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体会我的艰难与苦楚”,白无战看向宋清寒的眼眸,字字诛心:“你知道吗?我自打十三岁起就既不爱文也不喜武,即使这样,父亲母亲也从来未曾责怪我一句,可自打你出现,你爱好武术,母亲为你择师傅,你后来又想学习兵书,父亲也应了,亲自为你请名师,你在人前有多么耀眼,我就在背后有多么痛苦,你的种种功绩,仿佛都在嘲笑我的无能!你仿佛才是那个真正的白家嫡子般,而我,呵,罢了,陈年往事,不提了。”白无战蹙眉。 宋清寒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无战:“可当初明明是你自己想学医,你不是也很喜欢钻研医术、治病救人么?后来让我识字、习武的一直是伯父与伯母,立战功也都是算在白家的头上,这样你也嫉妒我吗?!” 白无战冷笑:“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在路边看见了你,把你带回了我家。” 宋清寒眸色微变,似乎被白无战的话伤到了。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无战冷笑:“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毕竟,你现在相当于半个废人了。” 宋清寒目光如冰,左手微动,一道光直直向白无战袭去。 “嘶。”白无战侧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树叶?”看着落地的绿叶,纪妃因惊讶出声。 “不错,习武到极致,一花一叶皆是武器。”宋清寒声音柔和。 白无战轻抚着脸上的血痕,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宋将军果然不可小觑,先前倒是白某大意了,看来宋将军如今还很有气势,这样让白某心里实在过不去,不若这样,让白某帮上一帮,日后宋将军也不会如此动不动就拿飞花飞叶伤人了。”白无战说着,竟挪动脚步向前走来。 “白无战,你想要干什么?”纪妃因上前一步,将宋清寒挡在身后。 白无战微愣,随即温柔笑道:“这是白某与宋将军私人恩怨,还请五公主稍微让一让,免的伤了五公主凤体。” “小姝,你站在一旁就好。”宋清寒捂着受伤处,大手抓住纪妃因的手腕想要把她往旁边带去。 纪妃因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 “好吧。” 话音一落,两人脸上同时露出笑意。 纪妃因缓缓挪动步子,似乎下一刻就要离开,然而转瞬之间,纪妃因转身捧住宋清寒的头颅,轻轻地含上宋清寒的嘴唇。 白无战一愣。 宋清寒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向纪妃因,纪妃因眼眸笑了笑,宋清寒一时失了神,在察觉到异物进入喉间时,宋清寒不可置信地望进纪妃因的眼眸。 “唔~”纪妃因退出宋清寒的唇舌,长长地吸了口气,强行忍着不属于自己的血腥气。 宋清寒的唇齿之间分明有浓浓的铁锈味道,方才那一掌,他一定伤得不轻。 即墨公主-犯规死亡(106) “宋清寒,受死罢。”白无战见纪妃因离开了宋清寒,忍无可忍向宋清寒袭来。 宋清寒只得暂时收回了欲出口的话,上前与白无战打斗起来。宋清寒身姿高大,出手之间力道十足,宋清寒看着自己的掌心,微微一愣,然而白无战的掌风随即袭来,容不得他多想,宋清寒连忙迎上,白无战渐渐觉得吃力,落了下风。 看着两人打斗的场景,纪妃因突的心口一跳。 “不可能,你内功刚才还彻底消失了!”白无战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清寒的右手。 宋清寒面色不变,右手迅速凝聚起一股真气,径直向白无战打去。 “噗!”白无战被打出十几米,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纪妃因脑中白光一闪,身子向下滑去...... 宋清寒余光一瞥,迅速上前几步,接过纪妃因缓缓欲坠的身子。 “小姝!”宋清寒眉心皱着。 纪妃因明显感觉有一股大力在遏制着自己的咽喉,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宋清寒,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清寒心头一震:“你方才喂我,喂我吃的是牡丹毒的解药,对不对?对不对?!你告诉我!” 对哦,牡丹毒的解药她给宋清寒了,那现在自己,是不是毒发了? 纪妃因轻轻眨了眨眼睛。 宋清寒面色顿时灰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宋清寒喃喃自语道。 几乎是瞬间可见的速度,纪妃因感觉自己的身体从脚底一直往上开始慢慢变化,痒痒的,除此之外还有种使不上力气的感觉。 “白无战,去找白无战,他不是有压制的方法么?走,我带你去找他!”宋清寒眼眶泛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将纪妃因往怀中一带,往白无战的方向走去。 “宋将军,这是特意过来看白某笑话的么?”白无战跌坐在地上,费力地说道。 宋清寒看向白无战的眼神不带一丝生气:“我没工夫跟你废话,把你压制牡丹毒的药拿出来。” “压制牡丹毒的药?”白无战冷笑:“宋将军您的毒不是都解了么?怎的还来向我问药?”方才宋清寒那一掌,已经让他明白宋清寒肯定是已经将牡丹毒给解了否则不会有如此霸道的内力,虽然不知道宋清寒究竟是怎么解了他精心研制的牡丹毒,但可以肯定的事,宋清寒现在一定是无需解药了。 “小姝把解药给我了,现在只有你的药才能救她。” 白无战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清寒,而后眼神落到宋清寒怀中的纪妃因身上,只见纪妃因手脚无力地下垂,似乎使不上力。 “这!”白无战脑中画面一闪,方才那个吻......五公主说她丢了珊瑚手串实际上是骗他的,那珊瑚手串,想必当时正戴在五公主的手上,白无战猛吸一口气。 “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看着怀中纪妃因呼吸渐弱,宋清寒声色更冷。无论如何,今日他不能让小姝死,就算身子萎缩了,也没关系,只要人还活着,他会悉心照顾她一辈子的,眼下,急需白无战交出解药,到时候再逼他交出制作解药的方子,小姝就没事了。 白无战无措地抬头,声音颤抖:“我没有。” “怎么会?!”宋清寒眼神如冰。 “用完了,早就用完了,现在我身上一粒也没有了。” 宋清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送你回白家,你立马练出解药。” 白无战眼眶红了:“没用的,解药的药材极难找寻,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日夜炼制才能出一粒,就算找到了药材,也来不及了。” 宋清寒一时无言。 纪妃因闭眼,她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了,仿佛全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 “小姝,你能听见我说话么?嗯?”宋清寒声音苦涩。 纪妃因眨了眨眼。 宋清寒眼眸微红,声音哽咽:“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真的。” 纪妃因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笑。 宋清寒嗓音沙哑,继续说道:“从你进军营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啊我在想,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子居然有胆子来我御林军,真是想立功想疯了,后来你被我扔下河里,是因为我想吓退你,没想到你从那以后表现出来的天赋和灵气让我惊艳,我就再也不能把眼神从你身上移开了,后来你逃,我不能接受,把你关进了囚室,其实,其实我不想的。”宋清寒顿了顿。 纪妃因目光微动,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你一定很害怕我吧?”宋清寒看向纪妃因,笑容苦涩:“后来我也常常想,要是我那时不那么狠心,没把你关进囚室,后来你被柳行风抓去以后逃出来会不会来找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 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任务啊,我必须得走。 纪妃因想要眨眨眼睛,告诉宋清寒自己不怪他,却发现自己再也动不了了。 再见了,宋清寒。 纪妃因恍然明白了什么,自己在这个世界也算到了尽头罢。 “小姝!小姝!”宋清寒脸色大变。 白无战猛地扑上前来,强撑着身子。 “五公主!” “滚开!”宋清寒看也不看白无战,大掌一挥,白无战狠狠落地,“噗”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白无战声音喑哑,淡淡地说出事实。 “她不在了。” 宋清寒肩膀微颤,无措得像个孩子。 “你不是说,这药会让人慢慢萎缩么?怎的她?”后面的话,宋清寒不忍心说出口。 白无战苦笑:“这药因人而异,五公主她,想必是体质特殊。” “皇上到!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 “终究还是来了 。”白无战笑容苦涩。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后惊讶出声。 私交甚好的宋将军与白家嫡子竟然都在这里,而五公主即墨姝居然躺在宋清寒怀里,闭着眼,似乎陷入了沉睡,白无战嘴角挂着鲜血,面色苍白,而宋将军看上去还算正常,只是脸色,莫名的很差。 “宋将军,此时的你不应该在椒房殿接三公主么?”皇上威严的口吻中带着怒气。 “回皇上,臣心悦五公主已久,这一生,只会有五公主一个妻子。”宋清寒冷冷作答。 “你。”皇帝怒不可遏,正要发作,却被皇后抢了话头。 “既然你心悦的是五公主,为何当初不向皇上禀明情况?”皇后目光中透着责备,若真是要娶即墨姝她也是没有意见的,自家玥儿一向夸赞即墨姝,自己也觉得即墨姝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即墨雅都要上轿了,才闹出这样的事,叫即墨公主的脸面往哪里放? “咳咳。”皇帝轻咳一声,面色尴尬:“虽然是朕当初没同意,但也不是你如此放肆的理由,你如此,是让雅儿难看,让即墨公主难看,让即墨难堪。” “皇上,五公主,她,已经不在了。”白无战声音苦涩。 “什么?!”皇帝大惊,看向宋清寒怀中的纪妃因,的确,从自己来,她一动也没动:“宣太医!” “无战自己就是神医,这事,只怕......”皇后没有再说出口。 太后神色震怒:“荒唐!” 宫人脸色大变,一时间齐齐跪了下去。 “母后息怒,小心着身子。”皇帝劝道。 “你来说说,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有半句虚言,即使是白家,也保不了你!”太后看向白无战,目光中气势凛凛。 白无战缓缓跪下:“一切都是无战的错。” 皇后眉头微皱:“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五公主的事,和你受伤,包括宋将军逃婚都是你的错?你可要想好,你要承担的罪责。” 白无战缓缓行了一个叩拜礼:“无战谢皇后娘娘提醒,只是今日的确是无战闯下的祸事。” “既如此,你且说来。”皇帝目光微冷。 “是,这件事的来由要追溯到很久以前,无战一直对宋将军怀恨在心,自从宋将军来了白家......到今日,五公主也是因为中了无战的毒才去的,这一切,都是无战的错,无战现在已经知错了,可是,为时已晚。” 皇帝震怒:“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嫉妒贤臣、谋害公主!” 白无战跪道:“无战自知罪孽深重,请皇上重罚,只是希望不要牵连臣的家人,他们对此事毫不知情。” “自然不会,白家祖师爷是三朝元老,不知怎的教出你这个不孝子,白家战功赫赫,朕自然不会迁怒白家。”皇帝冷哼一声。 白无战苦笑,自己终究是给白家抹黑了。 “谢皇上!” 看着不再鲜活的纪妃因,皇后目光流露出不忍的神色。 “来人,将五公主的尊躯送去灵柩。” “是。”几个宫女应声,就要上前将纪妃因的身体从宋清寒手上接走。 “别过来。”宋清寒声音冰冷。(未完待续) 即墨公主-前功尽弃(107) “这......皇后娘娘。”几个宫女为难地看向皇后。 “宋将军,人死不能复生,总是要入土为安的才好。”皇后温柔劝道。 宋清寒听在耳里,却依旧不松手。 “唉”,皇帝微叹一声:“既然如此,那便罢了,五公主的躯体,就不必再入皇陵了。”自己曾几何时也是这般痴心真情的人,也是能体会其中苦楚。 太后眉头微皱:“皇帝,这于礼不合。” “母后,宋将军对即墨贡献不小,这件事若是都不能满足,只怕寒了忠士的心啊。” 太后沉吟:“既如此,那便按你说的做罢。” 皇帝点点头,看向地上抱着姝儿的宋清寒,目光悠远,似乎在透过宋清寒回忆起别的什么事情...... -----------------------------------------------分割线----------------------------- 纪妃因一睁眼,眼前便是无边的黑暗。 “23?23?你在吗?”纪妃因站起身,试图找到系统的踪影。 “宿主,我在。”不知哪里传来系统微弱的声音。 纪妃因眉头微皱:“23你怎么了?你好像很虚弱?!” 系统无力地点点头,尽管纪妃因并不能看见。 “宿主你现在所处的正是系统空间里面,我现在没有身体了,现在是我在身体陨灭之时留下的一抹灵识在和你对话。” 纪妃因看着自己身处无边的黑暗,不能相信。 “怎么可能?系统空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你,好好的,你的身体,怎么会陨灭?!” 系统无奈地叹口气,说出了实情。 “是因为宿主,你。” 纪妃因不可置信:“因为我?”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宿主的业绩的确是跟系统紧密联系着的,可是在第二个任务里,自己不是已经完成了大半了么?怎么会是因为自己呢?! 系统点点头:“宿主你在最后帮了宋清寒一把,这虽然没什么,反正宿主你迟早也是要死的,可是因为你死后,宋清寒不肯再和即墨雅成婚,白无战也因为在宫内犯事,被皇帝下了圣旨处死,最后身为即墨姝的“你”也因为即墨雅的暗中怂恿,被后宫扣上了不知廉耻的帽子,原主即墨姝不仅没有满意,怨气值还反而急速上升了,所以宿主你的任务被判为失败”,系统顿了顿:“更致命的事情是,即墨姝的怨气引起了世界系统主神的注意,他看了任务监控,发现宿主你......你因为一个男人而破坏了任务,大怒之下,就伸手抹灭了我的存在,现在,我们已经不在任务系统的编制内了。” 纪妃因听罢,半晌说不出话来...... 系统见状,继续说道:“宿主别灰心,我虽然是被磨灭了,但是你还存在,我保留了最后一抹灵识,不仅是为了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也是想借着最后一点积分,送宿主你去下一个任务世界。” 纪妃因眼神迷惑:“最后一点积分?” “不错,世界系统那里,我们之前的积分已经是清零了,但我用灵识私自购买了一点积分,这些积分足够送宿主你去下一个任务世界了,我们还有希望。” 纪妃因沉吟片刻:“之前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现在还有机会,便是好的。”起码自己回到现实世界中还有一点机会。 “只是,宿主”,系统不忍地说道:“主神虽然对我私自购买积分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宿主你前个任务失败,引起了主世界动荡,触犯了系统条例最严重的一条,按照规定,是要接受惩罚的。” 纪妃因:啊啊啊? 系统声音更弱了:“宿主,我的灵识已经快用完了,长话短说,接下来主神会将你投放进惩罚任务,这个任务凶多吉少,我灵识不够,直到你完成下一个任务获得积分才能够出来,宿主你暂时要自己一个人完成任务了,你要记着,你现在没有积分了,而惩罚任务相当于受罪,我只对你要求一点,就是无论如何,不要自杀寻死,进去以后,没有任何剧情提示,当原主寿终正寝之时,才是你的任务结束之日,切记,不要自杀,否则再也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系统说完,便彻底消失了。 “23?!23!”系统介绍得太过简略,纪妃因还如同身在云里雾里,以往去任务世界都是有剧情提示,这回没有,鬼知道她穿去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自然死亡?况且,“不能自杀”,惩罚世界似乎很是凶险? “第101号被抹杀任务者纪妃因,现将被投入三号惩罚世界,请做好准备。”一个冰冷至极的机械声从纪妃因头顶传来。 “3。” “2。” “1。” 黑暗的系统里突然白光大现,刺眼的光芒直直朝纪妃因照射过来,纪妃因睁不开眼睛,不得不用手掌挡住眼前的光芒。 纪妃因是被刺骨的寒冷冻醒的,缓缓睁开眼睛,纪妃因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装满冰水的木桶之中,冰水一直淹没到脖颈,一身薄薄的衣裙在水中飘散开来,纪妃因的手脚全无知觉。 纪妃因打了个寒颤:自己这是在哪里?怎么会有人用冰水泡自己?! 眼前的屋子不够奢华,却也不算寒酸,屋内摆设很少,白色的屏风堪堪挡住纪妃因的视线,却也让她看不清外面的场景。 纪妃因咬咬牙,无力的双手撑着木桶边缘,打算从木桶里走出来。 “哗啦。”一声水声响动,纪妃因从水中起身,湿哒哒的衣裙离了水,紧紧贴在纪妃因身上,呼了口气,空气中顿时出现了一层白白的雾气。 这是,冬季? 然而离开冰水的纪妃因觉得就算是在冬季,这外面的空气都要比木桶里的冰水要让人觉得温热。 “卑职劝姑娘最好还是坐回桶中,否则老夫人那边恐怕会罚的更重。”门外,一个声音破碎的男声传来。 这般冷的冬季,还让她一个女子泡在这冰冷的木桶中,居然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真是可笑?! 纪妃因冷笑:“这般冷的冰水,不若你来试试?” 门外的人似乎因为她的呛声愣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卑职无礼了。”门外人掌风微动,纪妃因周身便被一股不可控的大力所压制着,身子一个不稳,就又重新坐回了木桶中。 “嘶。”纪妃因倒吸一口凉皮,好不容易暖和了些的身子,顷刻间如同坠入寒冰之中。 “还请姑娘暂且忍耐着,老夫人吩咐过了,只要日头一落,姑娘就能起身了。”门外人似乎是在安慰着。 纪妃因眼神微动,这人虽是动作强硬,但对她的态度却也不算太坏,自己如今没了剧情的提示,对这里是一无所知,倒不如试试能不能从他的口中探出些口风来。 “如此,我倒要感谢老夫人了。”纪妃因苦笑道。 门外的人一愣,似乎没想到纪妃因会说出这般的话来,以往她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性子,莫非是今日被罚的狠了,竟生出了些怨恨。 “这......” 见门外的人半晌说不出话来,纪妃因继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不知卑职的名字么?”卿煜微愣,这位妃因姑娘每次受罚都是自己看着,竟然不知自己是谁? 纪妃因强行解释:“好像这冰水一泡,我脑中昏昏沉沉,倒是记不大清了。” 这般说法,漏洞百出,看的便是这门外之人会不会信了,可这招虽险,若是成功了,自己便可对原身的身份、境遇有个把握,若是不成,自己倒也是没什么损失。 卿煜一愣,眼神微动:“卑职名卿煜,是慕容府的侍卫,姑娘每次受罚都是卑职守着的。” 正在泡冷水的纪妃因嘴角一抽,每次?受罚?看来这受罚的次数不少,原身真是惨啊。 “我叫什么?为什么我要受罚?”纪妃因不解。 卿煜眉头一皱:“姑娘连这些都忘记了?” 纪妃因掩饰性的咳嗽两声:“你若不知的话便罢了。” 卿煜声音喑哑:“姑娘名叫妃因,没有姓,是被慕容夫人捡来的弃婴,自小服侍慕容府唯一的嫡出小姐慕容青青,每次受罚的原因,原因是因为”,卿煜顿了顿,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姑娘得罪了人。” 这这这? 纪妃因彻底懵了,这个原身跟她同名就罢了,可这受罚原因,为何这般不清不楚? “卿煜,你还知道什么?”纪妃因欲要问个究竟。 卿煜眼神微闪:“卑职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了,姑娘若是真的记不清了,回去卑职禀明少爷,给姑娘请个大夫瞧上一瞧。” 纪妃因微默,这自然是不能让他去请大夫的,只是,按照卿煜的说法,自己身为慕容府的弃婴,被检来养大后做了婢女,且服侍的是大小姐,为何却要少爷帮忙请大夫?这少爷,又是谁?! 惩罚世界-冰水惩罚(108) “那倒不用,说不定从木桶中一出来就想起来了”,纪妃因扯出一个微笑:“你口中的少爷又是哪一位?也是慕容家的吗?” 话音一落,门外的卿煜却并不作声了。 “卿煜?你还在么?”被屏风挡住的纪妃因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得试探着出声。 半晌,还是没有回应,纪妃因便作罢了。 卿煜负责看着她,肯定是在的,只是为何却不愿回答她? 这慕容府,当真是奇怪。 随着时间的流逝,泡在冰水中的纪妃因已经越来越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她勉力维持着清醒,试图在脑海中猜测任务的剧情,但从与卿煜的对话中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根本不足以将剧情串接起来,纪妃因第一次感觉到没了系统的帮助,自己是这样无能,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自己似乎正感觉生机正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却无力挽回。 一来惩罚世界就被惩罚了,这个惩罚世界当真是名副其实啊,难怪系统消失之前语重心长地嘱咐她不要寻思,只是,这被老夫人责罚而死,不算是寻思罢?这样也好,可以快快去做下一个任务,也好早日获得积分,见到系统,想到系统,纪妃因脑海中自责不已,都怪自己没考虑周全,害的系统被抹杀,自己也落到这个境地,只是,若看着宋清寒就要死在自己眼前,自己真的能无动于衷吗?纪妃因不能肯定,想到宋清寒,纪妃因头疼欲裂,不知道宋清寒抗旨拒婚,最后怎么样了? 纪妃因觉得眼皮很重很重,很想彻彻底底地睡一觉。 “姑娘,日头快要落下去了。” 纪妃因好像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缓缓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见无人作答,卿煜声音染上了焦急:“姑娘,您还醒着么?” 原来是卿煜在叫自己啊,纪妃因无力地张了张嘴,下一瞬,眼睛忽地闭上了。 卿煜黑眸透过纱窗,似乎在探寻纪妃因的身影,却无奈被屏风挡了个干干净净,望了一眼还未彻底陷入黑暗的天色,卿煜咬了咬牙,大手触上门栓,正要进门,一只手这时搭上了他的肩膀。 “大少爷。”卿煜目光淡淡。 “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枫眼神危险地眯起,他刚从朝中回来,听说妃因被老夫人罚泡冰水,便急急忙忙地往妃因的屋子里赶来,结果又撞见这个侍卫,居然还想进去,如果没猜错的话,此刻置于冰水中的妃因应该是未着片缕罢。 卿煜收回放在门栓上的手:“回大少爷,姑娘好像出事了。” 慕容枫心头一震,松开搭在卿煜上的手,就要破门而入。 “大少爷,老夫人说是日头落了姑娘才能起来,这会儿日头还......” 卿煜话音未落,就被慕容枫狠狠打断。 “祖母那里,自有我去解释,今日妃因若是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卿煜闻言唇角一勾,既然如此,这私放人就与我无关了,全是你慕容枫的过错。 慕容枫急急忙忙地闯进去,纪妃因半张脸已经淹没在水中了,一双眼眸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 “妃因!”慕容枫大步冲过去,不顾衣袖沾了水,大手将纪妃因从木桶中抱了出来,飞快地朝外奔去。 看着慕容枫抱着纪妃因离去的身影,卿煜目光淡淡,这般的场景也不是一两回了,有慕容枫在,她就死不了,只是,她明明丝毫不想染上这些,慕容枫却偏偏将她强扯进来,也许今日慕容枫不来,老夫人说不定就罢手了,可是偏偏......卿煜的目光突然充满趣味,她好像记不得很多事情了,这样的她,还能记得慕容枫的几分情意?卿煜突然很想看那时慕容枫会是什么样子。 祠堂里,听了嬷嬷的汇报,老夫人狠狠捏了捏佛珠。 “又是那个女人!” 枫柳阁里,慕容枫看着床榻上的纪妃因目光焦灼。 “大少爷。” 慕容枫眼神一亮:“老先生,您总算来了,快,帮我看看妃因。” 李大夫点点头:“大少爷别急,我这就去看。” 李大夫走到床榻前,纪妃因面色惨败,双眼紧闭,李大夫叹了口气,又是这位姑娘,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要受这么重的惩罚?! 伸手探了探鼻息,拨开眼皮,李大夫摇了摇头。 “老先生,妃因她怎么样了?”慕容枫连忙上前问道。 “人啊,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寒气入骨,伤了气血,日后恐怕身子会比平常人弱许多。”李大夫说道。 慕容枫看了一眼昏睡的纪妃因:“烦请老先生开药给妃因补补身子。” “唉,你们总是这样折腾,一个姑娘家,大冬天的,怎么能在水里泡呢,日后恐怕都不好生养了,大少爷若是真对这位姑娘上心,就好好考虑考虑罢。”李大夫语重心长。 慕容枫耳根一红:“烦劳老先生了,慕容一定注意,只是,老先生怎知妃因是泡了冰水?” “冰水?!”李大夫微讶:“真是胡闹!这位姑娘身上衣裳尽湿,若是不小心落水也不至于寒气入骨成这个样子,分明是在水中泡了许久,只是老夫没有料到竟然是冰水,真是......”李大夫止住了话头,摇摇头,三两步走到桌前,挥手写出一张药房。 “这便是药方了,你照着去抓药罢,若再有下次,就请另请高贤罢,老夫人老了,看不得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伤成这个样子。”李大夫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不送送老先生?!”慕容枫立马对伺候在旁的小厮吩咐道。 “是,少爷!”小厮领了命令急急忙忙地追上去了。 “妃因,待我有了皇上赐的府邸,就将你接出去住,可好?”慕容枫捂住纪妃因冰凉的双手,目光温柔。 本朝有条例,父母在,若未婚,不得分家,妃因的身份,自己是不能明媒正娶的,但若是自己办事得力,皇帝会御赐府邸,那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妃因接出去了,妃因,也再也不用受祖母的为难了。 “来人。”慕容枫出声。 “大少爷,有什么吩咐?”进来一个小厮。 “去寻一个丫鬟来。”妃因身上的衣裳还是湿透的,若是再穿着,恐怕病情更加严重。 小厮微愣:“大少爷,您忘了,枫柳阁里没有丫鬟。” 慕容枫沉吟片刻:“请卿侍妾过来帮忙。” “是。”小厮得了命便出去了。 “妃因,我慕容枫对不住你许多,但我发誓,永远不会背离竹林的承诺,这一生,只爱你一人。”看着脸色苍白的纪妃因,慕容枫眼眸中是溢出的深情。 --------------------------------------------分割线------------------------------------------------ 青杏阁中,慕容青青正端坐弹琴,一双素手轻轻拨动琴弦,悦耳动听的琴声便自琴弦上缓缓流出,音符动听,有余音绕梁之效。 “大小姐,妃因被大少爷抱回房里了。”轻歌得了消息,上前禀报道。 “什么?!” 绝妙的琴声戛然而止,慕容青青蹙眉。 “我大哥不是才下朝么,怎的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轻歌摇摇头:“大少爷一进府就往妃因住的屋子走去了,兴许是碰巧撞见的。” 慕容青青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憎恨:“这丫头还真是好本事,前些日子勾了肖郎的魂儿不说,就连我大哥也是对她死心塌地 。” 闻言轻歌垂首,一语不发,妃因虽是与自己一同服侍小姐,平日里对自己也是颇为照拂,可抢了小姐的心上人,叫小姐怎能不对她心生怨气?如今本朝最有名的三公子,慕容家二公子慕容商排第二,三公子慕容璃排第三,而自家公子们的容颜都是绝世难寻了,每每丫鬟看见两位公子,无不红霞满面,可见排第一的那肖狄是多么的俊秀无匹,眉若朗星,斜眉入鬓,一双瑞风眼澄澈如洗,薄唇轻抿,内敛而深沉,是当今丞相唯一的嫡长孙 ,出身尊贵无比,不仅人长得如清风明月般出尘,而且性情温柔,诗词歌赋、武艺骑术无一不通,是皇城里所有贵家小姐的心上人,可只有同样优秀的自家小姐,平日才能得这位肖公子几分笑颜,谁知那日自己生病,小姐带了妃因去,回头那肖公子居然打听起妃因来,这着实触碰了小姐的逆鳞,小姐如今还未对妃因下手,实在还是为着主仆多年来的情意才堪堪忍住的。 “小姐息怒,这事着实是妃因对不住慕容家了。”轻歌皱眉。 若妃因还记着夫人的养育之恩,小姐的主仆情意,就应当自己远离大少爷和肖公子,如今这场面,平白惹了小姐伤心难过不说,老夫人也是意见颇深,如此,妃因又岂会有好结果? “不如将妃因遣送出慕容府?”轻歌提议道。(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慕容青青(109) 不可”,慕容青青缓缓摇头:“妃因她自小跟着我,没学什么本事,送她出府,不就是不给她活路吗?再者,若是......”慕容青青抿了抿唇,未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若是肖郎知道了,将妃因接到肖府,那岂不是更糟?! 轻歌微叹:“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只盼妃因能明白小姐的苦心,及时收手罢。” “继续练琴罢。”慕容青青目光淡淡,百花宴不日就到,京城中的公子、小姐都盯着魁首的名头,尤其是爱慕肖狄的女子,都盼着自己从魁首的位置上跌下来,自己可不能让别人如了意。 轻歌笑道:“大小姐您的古琴弹得越发炉火纯青了,今年的百花宴魁首,一定还是小姐您!”轻歌自信满满,自家小姐为人善良温柔,多才多艺不说,一手古琴更是弹得行云流水,昨年的百花宴,自家小姐一曲《叹离》竟胜过了肖公子的箫,夺得魁首,自此肖公子便对自家小姐高看一眼,这也是令京城其她小姐羡慕不已的。 提起肖狄,慕容青青笑意绵绵:“昨年是肖郎让着我,今年就不一定了。” 轻歌不以为然:“小姐您真谦虚。” 慕容青青笑笑,不再说话,素手轻拨琴弦,悦耳的琴声自琴弦一个个跃动出来,仿若天籁...... 而此时京城另一府中,一名粉衣女子翩翩起舞,桃花林中,足尖点到之处,带起瓣瓣花瓣,粉色花瓣虽是落花,却也鲜艳欲滴,粉衣女子白纱遮面,一条素白长绫绕过腰间直至手腕处,缠缠绕绕,煞是繁复美好,一舞毕,翩翩桃花随着素白长绫漫天飞舞,有些融入泥中,有些则是随着风吹向远处,堪堪些花瓣落入女子发间,更衬得女子面若桃花,璀璨夺目。 “小姐跳得是越发好了。”见女子一曲舞毕,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奉上一盏热茶。 “只能说比以前稍稍有了些进步而已,算不上什么好舞。”女子端起茶盏,揭开面纱,轻抿了一口。 美人垂眸饮茶的样子本该甚是好看,可这位小姐,并算不得什么绝世美人,消瘦的瓜子脸平平无奇,鼻子也算不上挺翘,唯有一双杏眸又圆又亮,灵气四溢,跳过舞后双颊染上绯红,无端有几分少女的娇憨姿态。 丫鬟看着自家小姐叹了叹,自家小姐舞艺天下无双,可惜这长相在美人如云的京城中算不上什么绝世容颜,顶多也只是中上之姿,不过自家小姐倒是个顶顶聪明的,身为庶女,却不露锋芒,在争权夺利的凤家能够保全自身已是难得了。 “小姐太谦虚了,光论舞艺,如今京城哪有别的小姐能比过您的?”丫鬟瞪大了眼睛,一脸认真。 风千染“扑哧”一笑,这丫鬟当真有趣。 “谁说的,年年百花宴,你家小姐可都是榜上无名呢!”风千染佯装失落的样子。 丫鬟闻言双眸瞪得更大,不服气地捏了捏拳。 “那是那些人不识珠玉,小姐明明跳得比那些半路子的好多了,偏偏小姐没得名次,当真是欺人太甚。” 百花宴一年一次,主要是为京城的贵家公子和小姐们提供各展身手的机会,总榜是不限男女,每年只评出榜上前三,只论才华,不论家世,极其难得,因此无论你是京城中朝廷权贵也罢,富商豪绅也罢,没有真才实学或是第一绝技,别说前三,就是上榜也难,可分榜就要容易许多,这分榜分为男子、女子两榜,只要有才艺即可参与评选,依照自家小姐的舞艺,当个女子分榜第一也都算是屈就了。 风千染笑笑:“你真觉得我跳得好?” 丫鬟点点头:“那是自然。” 风千染挑眉:“那,是我落水前跳得好,还是现在跳得好?” “这”,丫鬟面色为难:“这个么,小姐落水前跳得也是很好的,可要奴婢来说,以前的小姐虽是善舞,可都是一五一十照着舞娘教的来学,现在的小姐不仅能在花瓣上起舞,还能自己创设白绫舞,更别出心裁了。” 风千染抱手,这丫鬟的意思就是说,现在自己不仅舞蹈水平上了一个level,而且还学会藏拙了?懂得用面纱遮脸了,不过风千染不在意,犹抱琵琶半遮面嘛,这招也不是人人都能领悟其中的精髓,况且,自己来这里带着任务来的,穿到什么身体里,便是什么模样,太过招摇反而对自己行事不利。 风千染笑笑:“还是你有眼光。” “小姐,外面风大,大夫说了,您落水以后体质不如原来了,要多多注意。”丫鬟说着给风千染披上披风。 风千染眨眨眼睛,任由丫鬟带着自己回房,反正这百花宴的舞,自己也是准备好了,原身父亲那一关,也算是过去了,至于原身继母和那些姐妹么,只要她们不招惹自己,自己也不会自找麻烦。 “小姐,您又走神了。”丫鬟不满。 风千染无奈:“好好好,不走神了。” 这丫鬟当真是有一张啰嗦的嘴,她刚来时,发现原身一无所有,这本来是极好的,偏偏这个被派来照顾她的丫鬟,人不够精,这心肠倒是热得跟什么似的,管得她一个一向放荡不羁的人浑身不自在,可每每自己想要拒绝,又看见这丫鬟无辜的大眼睛,总是说不出重话来,倒是把风千染给愁坏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人,风千染眼底晦暗不明。 君亿阁最奢华的包间里,三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正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阿商,听说你家里有个丫头,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啊,不若,将她送给兄弟如何?”郑瑞和对着慕容商挤挤眼睛,示意道。 秦揽风轻咳一声,给了郑瑞和一个白眼。 “那是慕容小姐的丫头,你当是阿商的?说送就能送给你?!” 郑瑞和笑容更甚:“若真是阿商的婢女,我才怕他舍不得了,哪会开口要啊!” 秦揽风见郑瑞和这副样子,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阿商,你怎么看?” “我舍得。”惜字如金的嗓子冷漠无比。 郑瑞和跌破了眼睛:“不是吧?!你真舍得?那美人我有幸见过一眼,那身段,那容貌,就是皇宫里那些雪肤花貌,日日精心养着的娘娘都比不得!” 慕容商薄唇轻抿:“这样的人,留在慕容家是个祸害,若是能舍,早就舍了。” 秦揽风摇了摇头,笑道:“瑞和,你忘了咱们阿商的性子了?就是再美的小姐也看不上眼,何况一个奴婢,只是徒有美貌罢了,品行才华,哪里比得上正经小姐。” “也是,阿商岂是区区一个奴婢配得上的。”郑瑞和点点头,慕容商是谁?八岁吟诗,声名大噪,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走文臣之路,和他大哥一样为朝廷出力之时,他却转头在京城开了商铺,那是他不过八岁年纪,俗话说“商者贱”,可慕容商经营第一年,就赚了商铺成本的两倍,第三年,开了第四家店铺,第五年,和皇家合作,成了正经的皇商,身份尊贵,第八年,开了这家京城第一酒馆“君亿阁”,第十年,京城大半的铺子都在慕容商名下,慕容商白手起家,又长相俊朗如神,在京城三公子里排行第二,远远胜过了慕容枫当年的风头,可谓京城女子的梦中情人。 “阿商,那妃因留着也是给慕容府添麻烦,不如做个人情,送到我郑家如何?好歹也是你妹妹的婢女,也算是咱们两家结了亲,我保证不会亏待她。”郑瑞和挤眉。 看着郑瑞和这般死缠烂打的模样,秦揽风无奈扶额。 “瑞和,你好歹也是郑家的嫡子,能不能别这样。” “我哪样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么,我对那妃因,的确是用了心的。”郑瑞和反驳道。 秦揽风更是无言以对,要是郑老爷子看见自己嫡孙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谄媚地讨好自家的死对头,恐怕都要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郑家与慕容家是官场上的宿敌,一邪一正,一浊一清,表面上对立,却都是皇上的左右手,也只有两家互相牵制,才能让皇帝放心,因此虽说京城众人眼里两家水火不容,可他们两家内心清楚,对方的存在就是对自己的最好保护,郑瑞和长相端正,眉目清朗,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俊秀公子,可只有自己和阿商晓得,这都是藏拙,为的就是让皇帝以为郑家后继无人,才能打消皇帝的戒备,秦揽风自己是武将世家,同样也是备受皇帝猜疑,功高震主,也是十分痛苦的事情,三人能成为朋友,多少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别求了,就算你再求阿商也是不会答应的,你没看那肖狄,如今对那婢女上心得很么?”秦揽风笑道。 “我知道”,郑瑞和撇撇嘴:“我不是还存着一丝希望么?若是肖狄真的上门求娶,这让慕容府的脸面往哪里放啊,我这也是为阿商着想,对不对,阿商?”说着,郑瑞和将话头丢给慕容商。 慕容商精致的脸微冷,明明今年不过十八,这样小的年纪却冷漠如斯。(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面临责罚(110) “肖狄不会。” “哎,没意思。”见美人与自己无缘,郑瑞和大叹一声可惜。 秦揽风笑意更甚:“阿商怎会中你的计?也不看看那肖狄是什么出身,那婢女又是什么身份,做个小妾都算是高攀了,哪来的上门求娶之说?” 郑瑞和无奈叹气:“阿商真是时时刻刻留着心眼啊!” 慕容商冷哼一声,继续饮酒。 若事情这样简单自己做主把那婢女给瑞和也无妨,得罪肖狄又如何?只是自己大哥,却也好像是对那婢女很是有些不同...... 枫竹阁内,纪妃因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双眼。 自己,这是在哪儿? 墨绿色的床幔,整个房间明亮宽敞,装饰简单清爽,却一看便知不是原主奴婢什么份能住的房间,纪妃因闭上眼,努力地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 系统23消失了,后来出现了一个机械声,倒计时一结束,她就到了一个装满冰水的木桶里,然后,然后,对,从卿煜的口中,她得知了原主的身份,是慕容府家被捡来的孤女,身份是大小姐的丫鬟,却被老夫人责罚,然后,她就昏过去了......醒来,就到了这里。 纪妃因无力地晃晃自己的脑袋,也许是因为没了系统,或许又是因为原主身体太差的缘故,自己总觉得思考什么事情的速度比不上从前了,以往任务里,回忆起事情的始末轻而易举,如今却是要费些力气。 低头朝身上看去,竟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原先的衣裳一看就是下人服装,虽是看着还过得去,布料都是极其粗糙的,现下这身衣裳,看着虽然普普通通,但是料子极好,暗纹装饰也是极有特色,边上绣着的,好像,是竹子的纹路,就连尺码,也是刚好合适原主的身量的。 是有人救了她? 纪妃因眉头微皱,可是从之前卿煜简短的描述中,纪妃因并不能判断出这个人是谁?有何居心?那人将她带到此处,也不知是为她好还是想要她违反老夫人的命令,一切都是未知,眼下,日头已经落山了,即使再回去木桶里受罚,老夫人也是不会消了怒气的,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如此,就回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罢,慕容大小姐,会在哪里呢? 想罢,纪妃因从床上起身,受过凉气的身子极其虚弱,但纪妃因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咬咬牙,从床下一直踱步到门口,双手伸出正要打开房门。 “吱呀。”一声,门却自己开了...... “你醒了?”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一脸嫌弃地看着纪妃因,似乎纪妃因在他眼里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纪妃因点点头。 看这小厮对她厌恶至极的样子,或许,她已经猜到是谁把她带过来的了。 “醒了就好好躺着,别到处乱走,到时候磕着碰着,我家少爷又该心疼了。”虽是提醒的语言,在这小厮阴阳怪气的语调中,听着却是格外地刺耳。 纪妃因一顿,随即虚弱地看向小厮。 “你家少爷可有说让我在此处等着他?” 小厮一愣,似乎没料到纪妃因会问这个问题。 “没,我家少爷那么多事情要忙,哪有功夫注意到这些。”小厮如实回答到。 有很多事情要忙,却又如此关心她,再联想到卿煜口中的“大少爷”,想必这里便是慕容家大少爷的住处罢。 纪妃因笑笑:“既然如此,那我还是该去做我的事情了。” 纪妃因说罢,对小厮礼貌地笑笑侧身从小厮旁边走出了枫竹阁。 “这。”小厮看着纪妃因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自己隐隐约约地总感觉这丫鬟好像哪里变了,以往受了责罚总是找大少爷哭诉,怎的今日倒是急着去做事了? 欸,不对。 她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全,怎能去做事?! 小厮倒吸一口凉气,到时候若是这个祖宗出了什么事儿,大少爷还不得打死自己?!小厮捶胸顿足,连忙往纪妃因走的方向追了出去,可慕容府路口分叉极多,纪妃因又是已经走出去了一阵儿,一时半会儿也看不见人的踪影。小厮一叹,看来今天是栽了。 纪妃因刚走出枫竹阁,就后悔了。 一时的想法是好的,可坏就坏在,她既没有原主的记忆,也没有系统的指路,很不幸的,她,迷了路。 边撑着虚弱的身子,一步步勉力往前走着,纪妃因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既然系统23说了这是惩罚世界,那么顾名思义,这很肯能那个就是为没有完成任务的任务者准备的世界,为的就是惩罚失败的任务者,自己不用攻略谁,不用陷害设计谁,只需要不断地接受惩罚,一直熬到原主本该死去的年龄死去即可,可是原主什么时候死亡呢?这又是个难题,若真的要她在这个惩罚世界里待个四五十年,日日承受如同今天一般的折磨,那也太难熬了,一般的任务者如何能挺过去?可是如果自己不能坚持,那么自己和系统23,都没有活下去的希望,自己已经对不住23一次了,好不容易有了23提供的一次机会,自己不能再辜负它了。纪妃因咬牙,走了这么久的路,双腿越发无力,不知是被哪里出现的小石子绊了一下,纪妃因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哪来的丫鬟,这般没规矩?”一道恶劣的声音自纪妃因头顶上方传来。 纪妃因咬咬牙,忍着膝盖的剧痛,却又无力重新站起来。 那人似乎被纪妃因大胆忽视自己的态度弄得愣了一下,但随即声音更为恶劣了。 “本少爷的话都敢忽视?小丫鬟你胆子不小啊!”慕容璃扬起一个冷冷的笑容。 又是一位少爷?看这个人的态度,纪妃因可以肯定这人肯定不是传说中的大少爷,那么慕容家究竟有几位少爷?! 纪妃因深吸一口气,按捺住疼痛,缓缓开口:“奴婢不敢。” “本少爷看你倒是敢得很呢!”慕容璃似乎是还不解气,伸出手直直地朝纪妃因伸过来,眼看一双大手就要触碰到自己,纪妃因歪头就要躲避,却因为浑身乏力,被慕容璃一个伸手擒住了下巴。 看清了纪妃因的样貌,慕容璃一愣。 “原来是你?” “少爷认识奴婢?”纪妃因被钳制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慕容璃笑得越发危险:“岂止是认识这般简单?” 察觉到慕容璃的口气越发恶劣,纪妃因机智地决定缄口不言。 “不说话么 ?”慕容璃手上力气下得越发重了:“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祖母罚你你却半途私自跑了,正要拿你问罪呢,跟本少爷去一趟祖母那里受罚罢!”慕容璃说着,也不松手,竟是要就这样拖着纪妃因往老夫人的住处那边去一样。 “唔~不是我自己逃得,是......” 被捏的疼了,纪妃因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道,谁料,话音未落,慕容璃的眼神更狠。 “我知道,是我大哥做的,可你若敢说出来,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慕容璃目光中透着威胁。 纪妃因:这明明是你那大哥干的事儿,行,你大哥要在你祖母那里装好孙子,就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总之,到了那里,你什么也不许说,受罚就是了。”慕容璃继续说道。 一听到“受罚”两个字,纪妃因就条件反射地想要发抖,大冷天的在冰水里泡着,这位老夫人当真是有手段,若是自己什么也不说,那在老夫人眼里就是自己逃脱责罚,只怕这次罚的还会更重,这慕容璃当真是冷血。 见纪妃因一脸绝望的苍白神色,慕容璃微微有些不忍。 “现在老夫人已经得到消息了,就算本少爷不带着你去,你也逃不了这一顿罚。” 闻言,纪妃因苍白更甚。 “我从早上受罚到方才,已经是撑不住了。”见慕容璃似乎有所松动的样子,纪妃因连忙装出一幅虚弱无比的样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慕容璃似乎是想到什么,面容一下子冷了下来。 纪妃因还欲说话,但脑子里像是被什么弹了一下似的,瞬间“嗡”了一声,纪妃因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走罢!”慕容璃见纪妃因不说话,就拖着纪妃因往梅阁走去。 石子铺就的小道上坑坑洼洼,纪妃因膝盖一截的衣裳不一会儿就被磨破了,索性慕容璃似乎是嫌弃钳住她的下巴丢人,改为拉着她的衣领走了,倒是让纪妃因能呼吸了。 想到方才自己正要求情时脑子里“嗡”的那一声,纪妃因苦笑道,这是连求饶也不让自己求饶了么?一定要受到惩罚才行么?! “起来自己走!”纪妃因正想着,慕容璃忽地停下了脚步。 “啊?”纪妃因有点搞不懂这位少爷想干什么了? 慕容璃双手抱腕,嗤笑道:“你太重,本少爷提着累。”(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被关祠堂(111) 纪妃因一阵无语,自己这整日受罚的,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哪里算得上重?跟重这个字,一点也不沾边好么?! 但既然慕容璃这么说了,纪妃因也就屈服了,自己一个下人,和少爷争什么呢? 纪妃因咬咬牙,双手在地上一撑,准备从地上站起来,可谁曾想刚站起来,身子一软,就又倒下了。 “砰!”纪妃因摔得七荤八素。 看着纪妃因倒下的全程,慕容三少爷懵了,这丫头,也太经不起折腾了罢?自己还以为能将自己大哥迷城=成那个样子,好歹得有点心机什么的,没想到这妃因既不会求饶,还不懂看人脸色,当真是蠢笨如猪,除了这张略有姿色的脸,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地方? 想了想,慕容璃最终决定还是把妃因送到梅阁那里去,如今大哥在朝中正是最好的时候,皇帝新人、朝臣支持,这个丫鬟的出现无疑是一个绊脚石,若不是知道这丫鬟自小养在慕容府,慕容璃当真还要以为这是仇家送来的了,祖母若是能处理,能将这丫鬟处理了是最好,若是处理不了,那到时候自己亲自动手,也不是没有什么不行的,慕容家的名声和大哥的声誉、前途,不能毁在任何人手里,就算大哥最后恨他怨他,自己对慕容家问心无愧,也就够了。 纪妃因再次醒来,周身一片黑暗,不见天日。 生活不易,妃因叹气。 自己这又是到了哪里? 四周竟无一人,安静得一片死寂。 连个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更别谈一丝丝的光亮。 深呼吸了一口气,纪妃因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是以一种端正的跪立的姿势在地上。 “嘶。” 纪妃因皱眉,地板如此冰凉,她的膝盖现在一定是伤了,否则不会半晌一点感觉都没有。 纪妃因身子微微往后仰,终于使得自己的双膝离开了地板,几乎是一瞬间,纪妃因就感受到了从膝盖上传来的锥心般的疼痛,之前想必是跪的久了,倒是连疼痛都感觉不出来了。 咬着牙齿,纪妃因揉着膝盖,直到完全冰冷无感的膝盖变得酸麻,纪妃因浑身发颤,抑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声音,继续揉捏着双腿,一下一下地敲打,直到酸麻的腿好受了些才停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纪妃因从地上撑着起身,她如今,似乎处于一个房间里? 这房间没有一丝光亮,除了她以外似乎也没有别人的踪影了。 眼下没有系统,纪妃因只觉得自己既像个盲人,又像个聋子,什么也不清楚,什么也看不见,直到一点点微弱的光从旁边斜斜的穿透过来,自清醒以来就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纪妃因几乎是在那抹光出现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 扶着一拐一拐的膝盖,纪妃因几乎是立即往那光出现的地方走去。 “有人么?”纪妃因喜不自胜。 半晌过去了,没有人回答纪妃因,那光芒也一闪一闪地暗淡下来了,似乎只是有人途径此地而已。 纪妃因心底略微失落,垂下眼睑,看来自己是被关进一个什么房间了,而此时天色已黑,自己什么也看不清,恐怕至少得在这里待上一个晚上了,而纪妃因心中隐隐有什么想法呼之欲出,在慕容府里,除了那位还有谁有权力、有打算要惩治她呢?何况,今日慕容璃本就是要带她去见那位的,莫非是在她昏倒以后慕容璃带她去见的老夫人?纪妃因心底又气又恨,这慕容璃当真是心胸狭隘,她一个弱女子当场昏倒,都这样惨了,竟然还不肯放过她?! 想到这里,纪妃因心底更恨,兴许是走到了窗户面前,不断有冷风透过窗的缝隙吹进来,纪妃因伸手拢了拢单薄的衣裳,心境不是一般的凄凉。 不行,这里这样冷,要是在这里待上一晚上自己绝对会染上风寒的,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刚才看见了光,说明这里肯定是有人经过的。 “有人吗?有人吗?!”纪妃因突然大声喊叫起来,试图引起过往行人的注意。 竟未料到,先前同样位置那微弱的光芒又闪烁起来。 ??? 纪妃因身后一寒,脑中一刹那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恐怖、灵异故事...... 纪妃因两只眼睛几乎是死死的盯着那抹光,只见它一闪一闪,最后忽地亮了起来。 不对! 这外面一定有人! “我知道外面有人,你是谁?”摸清了一点头绪,纪妃因开口。 光忽地亮的更甚,只是窗外却依然没人回应。 不说?那来这里是为何? 还是另有隐情?! 纪妃因清了清嗓子,扯开苍白的嘴唇,继续说道。 “既然你都来了,可想是有话要与我说,既然如此,为何又不开口?” 灯火闻言闪烁了几番,那人终于开口了,纪妃因心底一愣,这声音稚嫩得很,一听便知是个年轻小姑娘的声音。 “你说你是来找我的?”纪妃因不可置信的开口,这姑娘看样子是与原主相识,可自己对原主的经历一概不知,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若是一个不慎露馅了,更让人处于被动境地。 那声音稚嫩清脆。 “妃因姐姐,曼舞见你许久未回,就偷偷来找你了。” 纪妃因眉头一松,自己正在发愁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却没曾想她自己说出来了。 “曼舞啊,你可知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能将我放出来么?这里面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 “这......”曼舞的声音显得为难:“这里是祠堂里面的一间禁室,是老夫人罚的你,我不敢,不敢......”曼舞的声音渐渐小了些。 原来如此,纪妃因轻嗤一声,自己来了这里,不是泡冰水,就是关禁室,白天还被慕容璃出手威胁恐吓,惩罚世界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不过这老夫人三番四次针对她一个小丫鬟,倒真是有些奇怪。 “我不为难你,你走吧。”纪妃因轻声说道。 这姑娘叫她姐姐,想必也是慕容府里的一名丫鬟了,既然是丫鬟,能在这动辄惩罚的慕容府里安生活着便是不易了,自己怎好牵连她呢? 光芒一闪一闪 ,纪妃因眉头一挑,曼舞还没离开? “妃因姐姐,曼舞给您带了点吃的,您先吃点吧。”曼舞说着,从窗户不大的缝隙里塞进来一个长条布状的物件。 “这?” 曼舞轻声解释着:“这是馒头,只是因为窗户缝儿太小了,故而曼舞将馒头做得细了很多。” 纪妃因微讶,这丫鬟还真算得上心思聪慧了。 伸手接过布包,长条的“馒头”被一层层的布包裹得很严实,纪妃因一打开布包,食物的香气就扑鼻而来,纪妃因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儿。 纪妃因微叹,自己自从穿过来就没有进食了,算算也有足足一天了。 “谢谢你,等我出去一定会报答你的。”捧着热气腾腾的“馒头”,纪妃因由衷地感叹道。 “没事的,只是很小的事情而已”,曼舞不好意思极了:“比起妃因姐姐为我做的,曼舞只觉得自己根本帮不上一点忙,实在是万分惭愧。” 奥?听这话的意思,原主之前帮助过这个叫曼舞的小丫鬟?! “都是小事,我都不大记得了。”纪妃因不动声色地说道。 “怎能是小事?!”曼舞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连着灯光都闪烁了一番:“曼舞初初和轻歌姐姐、妃因姐姐你一起伺候大小姐,轻歌姐姐谨慎,妃因姐姐聪慧,都能帮着小姐出主意,唯有曼舞,虽说是和轻歌姐姐一起进府,却没什么长处,自从打碎了小姐爱慕之人送的玉镯 ,便被贬到厨房去做饭了,好多人瞧不起曼舞,多亏了妃因姐姐你常常来看曼舞,曼舞才慢慢振作起来,妃因姐姐你还说,等小姐什么时候气过了,就求小姐让曼舞回来呢!只是......”似乎是提到什么不该说的,曼舞一下子止住了话头。 纪妃因一顿,曼舞话语之间突然的停顿,奇怪极了。 自己被罚这事说来也奇怪,她的身份是慕容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就算犯了错也是应该由大小姐亲手罚,可为何连连两次都是老夫人出手惩罚她呢?而慕容大小姐的影子她这个做丫鬟的都没有看见分毫,曼舞说原主要替曼舞求情,可见原主在慕容大小姐身边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可如今看曼舞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势头已经变了,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原主妃因,大小姐的丫鬟,如今已经被大小姐给厌弃了! 纪妃因脑中思绪翻飞,觉得一切都有理由了。正是因为大小姐厌弃原主,才会对原主受罚不管不问,那么原主由老夫人处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毕竟未出阁的小姐身边的丫鬟也算是陪嫁,由小姐亲手处置难免落了嫉妒的名声,因此,老夫人插手便很顺其自然了。(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遇见曼舞(112) 只是,今日她碰见慕容璃时,慕容璃眸间的冰冷和厌恶,和不由分说要把她交给老夫人手里的决绝,可见原主在慕容府多么不受人待见,那这是为何?纪妃因急需弄清楚原由,否则接二连三的惩罚她肯定是吃不消的。 这些东西她无法问别人,那么,眼前这个小丫鬟就是目前唯一最好的人选。 “我也不知道老夫人为何这般不喜我,如今我自身难保,恐怕当日的承诺.......”纪妃因声音沙哑,是发烧未愈的症状,如今说到对曼舞的承诺,透着浓浓的自责意味。 “没事的,曼舞如今在厨房的日子也很自在,妃因姐姐不必自责”,曼舞连忙说道:“只是老夫人不喜你倒还可以改变,如今小姐定定是对妃因姐姐心生芥蒂了,否则不会,不会得知姐姐被罚多次还视若罔闻。” 曼舞神色凝重,自己十一岁那年才和轻歌一同入府伺候小姐,小姐那时已经十岁了,清雅脱尘,即使是对她们两个下人也是很好的,而自小陪伴在小姐身边的妃因姐姐与小姐感情更是要好,小姐的一举一动,妃因姐姐都能瞬间领会,按小姐平日的作风,就算是妃因姐姐真的犯了什么打错,也定会上老夫人那里问个清楚明白,可这些日子连着许多次,妃因姐姐都没能去伺候小姐,小姐竟也连问都未曾问上一声,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曼舞微微屏气,害怕妃因姐姐知道这些事情心情更添郁闷,便未把心中的想法完全说出来。 “妃因姐姐,等你出去了,向小姐求求情吧,虽然不知道小姐因何对妃因姐姐心生不满,但小姐平日里对妃因姐姐你还是很好的,你若是求情了,说不定小姐一心软就保住妃因姐姐你了。”曼舞向纪妃因说出了这个自己左思右想,认为是最好的法子。 纪妃因沉吟片刻:“我知道了,你听说了我要被关多久么?”如今自己身处祠堂,根本离开不得,即使心有余但却力不足。 曼舞点点头:“老夫人说是要关满三日三夜方可放你出去。” 三日三夜? 纪妃因一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吃不喝地在黑暗的祠堂关上这么久,老夫人是有多看不惯她? “不过”,曼舞犹豫着开口:“如果大少爷能知道妃因姐姐被关在这里的消息,一定会来救妃因姐姐的。” 纪妃因眼眸微动:“真的?” 曼舞点头:“大少爷平日最喜欢的便是妃因姐姐,若不是有公务缠身,怎会现在还不来带妃因姐姐你出去?!”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她会在大少爷的房间里醒来,看来慕容家的大少爷对原主是很有些不同,连曼舞一个丫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老夫人三番五次地找原主麻烦如今便有原因了,换作是她,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儿子,不去娶名门贵女、尊贵公主也就罢了,反而看上了一个捡来的孤儿、慕容府的丫鬟,那肯定也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 纪妃因眼神沉沉,看向曼舞:“你去将我被罚的事情禀告给大少爷。” “妃因姐姐,你终于想通了!”曼舞一脸惊喜,连着手中的烛火也抖了三抖。 纪妃因微讶,原本她以为曼舞会在她说出这话以后表现得十分犹豫,毕竟这种事情间接上背叛了老夫人,如果被发现,曼舞没什么好果子吃,却没想曼舞倒是激动起来。 曼舞絮絮叨叨地抱怨道:“老夫人总是寻各种借口拿妃因姐姐你出气,妃因姐姐你脾气好,从来自己忍着,不像大少爷告状,曼舞看着可心疼了,如今妃因姐姐总算想明白了,要我说呀,如果妃因姐姐再这样隐忍下去,老夫人也未必能放过妃因姐姐你。” 原主竟一直瞒着慕容枫她被老夫人刁难的事情? 真傻? 以为这样慕容枫就会感动了?并不会,男人爱你时,你才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一旦年岁流逝,爱意消磨,这份感动拿到秤上称一称怕是都没有铁锈重。 曼舞这丫头说的不错,原主一味隐忍,以为自己是顾全大局,实则老夫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那时原主要么被 卖出去,要么死!自己被罚的事情,原主不忍心让慕容枫知道,自己却偏偏要反其道行之,慕容枫非知道这些事不可! “我想通了,你不仅要把今日之事完完本本地告诉慕容枫,还要将以往所有一字不漏、一句不差地说明。”纪妃因缓缓开口,目光透着深意。 曼舞一愣,随即狠狠点头:“嗯!曼舞知道了!请妃因姐姐放心吧!妃因姐姐受过的苦,大少爷不能不知道!” 纪妃因浅浅一笑:“多谢你了,曼舞。” 曼舞摇头:“这有什么?曼舞能做的很少,根本比不上妃因姐姐为曼舞做的万分之一。” “我只是对你承诺而已,更何况如今这诺言只怕更难实现了。”纪妃因苦笑,眼神中却带着丝丝试探。 曼舞连忙摇头:“妃因姐姐可千万别这么想,妃因姐姐帮曼舞的不只是一个承诺,那时曼舞被小姐罚 了,府里平日交好的姐妹们全都漠不关心,只有妃因姐姐你,特意带着果子和点心来看曼舞,曼舞很感动,是妃因姐姐给了曼舞走下去的动力。” 纪妃因微愣,收回打量的目光。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曼舞态度固执,否定道:“妃因姐姐觉得是举手之劳,可曼舞却不这么认为。” 纪妃因眼神微动,这么执着报恩的人已经很难遇到了。 “既然你记得区区恩情,我又年长于你,你便唤我一声姐姐,如何?” 曼舞微讶,震惊地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眉头一挑:“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是”,曼舞连忙摇头:“曼舞很欢喜。” 妃因姐姐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容貌倾城不说,为人处事也一向聪慧有理,很是得人敬重,府上那么多丫鬟想和妃因姐姐攀亲带故都失望而归,自己却没想到今日...... 曼舞想罢,正色道:“姐姐好。” 纪妃因扑哧一声:“何必这么严肃?” 曼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正事要紧,曼舞这就去传话了,姐姐等着曼舞带着大少爷回来。” “好。”纪妃因微笑着点头。 看着一只烛火越走越远,渐渐看不见了,纪妃因收回目光,慢慢走回祠堂中央处,寻了个蒲团坐下。 今夜,注定是要在祠堂度过了...... --------------------------------------------------分割线----------------------------------------------------- 有人身陷不测,有人逍遥极乐。 此时慕容璃正侧卧在软榻上,红唇微张,含进身侧美人递来的一颗紫葡萄,欣赏者床纱外的美人起舞。 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素肌不污无邪,晓来玉破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销魂流水。甚仍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只愁回想,冰帘半掩,明?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她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她的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 这时,那踏节的盘和鼓已经摆好,舞人从容而舞,形舒意广。她的心遨游在无垠的太空,自由地远思长想。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不已的惆怅,实难用语言来形象。接着舞下去,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鼓声。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美人有意(113) “这舞,倒是很不错。”慕容璃轻笑着开口。 “慕容少爷好眼光,寻仙是咱们暖香阁花了大价钱才请过来的舞女,最是擅长折腰舞,慕容少爷若是看了那舞定会满意的。”一旁的美人娇笑着说道。 慕容璃嗤笑:“你们暖香阁也就这点本事了,原先还以为能有些不同货色,现在倒是越发无趣了。” “这”,美人一脸无措:“暖香阁已经是京城最好的乐坊了......” 慕容璃眼尾微挑:“不过尔尔。” “请慕容少爷恕罪,没能伺候好少爷,这都是解语的错,还请少爷再给解语一次机会。”解语神情惊慌。 暖香阁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京城中的贵家少爷或达官显贵来了,都会为他们分配一个暖香阁的乙等乐人,负责的就是根据少爷、公子们的喜好来及时推荐歌舞、小曲儿,解语也是其中一名乙等乐人,逋一上升为乙等乐人就被分到了慕容璃这儿,慕容璃是暖香阁的常客,若是慕容璃以后再不踏足暖香阁了,不管原因为何,都是解语的过错,因为暖香阁不可以损失任何一位i少爷、公子,更何况慕容家权势不凡,一个慕容璃的身边还有无数个同样的“慕容璃”,这样算下来,对于暖香阁来说都是一笔极大的损失。 想到不可承担的后果,解语禁不住瑟瑟发抖。 “解语,本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慕容璃白皙修长的手指挑上解语的下巴,目光中透着无奈。 解语眼眶很快泛红,眸中有清晰可见的泪光在闪烁。 “慕容少爷。”解语的语气中透着哀求。 慕容璃却是不为所动:“你跟着我也有两年的光景了,我不亏待你,往后你缺银子、首饰还是很衣裳锦缎,尽可到我慕容璃名下的铺子去取,今日,就当是告别罢。” 解语心知,慕容璃虽是说着对暖香阁的不满,实际上定是对自己厌弃了才会想要离开。 慕容府是京城中少见的官场、商场通吃的家族,慕容家世代从政,可到了慕容枫这一代,只有长子慕容枫本人在朝为官,二少爷慕容商不从政、改从商,京城的大半铺子都是慕容二少的手笔,身为三子,慕容璃虽然还未加冠,却也从大哥慕容枫那里结识了不少官场人士,从二哥慕容商那里得了不少的铺子 ,慕容璃本人可谓是官商皆有涉足,再加之慕容璃本身性情阴晴不定,因此慕容三公子中,年纪最小的慕容璃反而更令人心生畏惧。 但,却也是最能让人心动的,解语目光中带着贪恋。 自己前十三年都是不幸与苦楚,可在十四岁那年她遇见了慕容璃,旁人说慕容璃性子难以捉摸,她却觉得慕容璃待自己甚好,平日里吃了好的点心、得了好东西,都记着她那一份,两年光景,不短也不长,她再愚笨也该是察觉到自己是心动了。 话音一落,慕容璃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袖,起身大步地朝外走去。 “慕容公子!”解语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容璃毫不留念的背影。 慕容璃连一瞬间都不曾犹豫,纵使听见了解语悲泣也视若无物。 “果然是慕容三公子,当真是好狠的心!”解语目光复杂。 慕容璃闻言一顿,忽地转身。 解语被这一下弄得有些懵,但随即解语扑上前来。 “三少爷,您,您回心转意了?!”解语神色激动,不见半分美人体态。 慕容璃笑了,一瞬间仿佛天地间的光华都被眼前一人占据,他就站在那里,还未开口,已经有无数颗心为他沦陷。 解语心跳加速,自己多年陪伴,三少不会就这么抛弃她的? 慕容璃冷笑开口:“别以为本少不知你背后的小心思,今日只是小小警告,看你这模样似乎对本少很是心有怨恨,既然如此,那本少先前的承诺也统统作废罢了。”慕容璃说罢,理了理衣袖,姿态优雅从容地离开。 解语面色煞白,自己做的事情,三少都知道了? 今日突然来暖香阁找她,点名要看舞,以及,从进门起就笑意不达眼底的神情,分明是......越想下去解语越觉得心脏抽搐般的疼痛,想必是,自己想要嫁进慕容府的心思被发现了,所以三少今日才会来给她个警告,难怪啊难怪,解语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泪猝不及防地从眼睛中夺眶而出。 只是,三少啊,解语又有何错?只是想要永永远远地陪伴君侧,这样也不行么?!自己身份卑贱,不求做明媒正娶的正妻,只求能做一侍妾,长长久久地伴着,这样也不可以么?!这样的一点小小心思,竟也不能被容许? 解语望向敞开着的大门,那里仿佛还残存着慕容璃离开时留下淡淡的紫薰花气息,解语伸手,蓦地自嘲一笑,对啊,自己早该想明白的,以往慕容璃最常用子衿花的香氛,那是自己亲手调制的,可不知何时开始,浓郁的子衿花香味换成了淡雅的紫薰花香氛,解语眼神中透着无尽的苍白和死寂。 还记得初见慕容璃时,那时他头冠上戴着一块好玉,鲜艳的红衣耀眼夺目,一瞬间她像是被眼前灼灼公子迷了眼,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慕容公子,你这般好看,我若是爱上你会如何?” 意识到自己失言,解语连忙捂住嘴唇,却没想慕容璃竟毫不在意,反而笑着回答道。 “若是我喜欢你,自然是将你明媒正娶,名正言顺地做我慕容府的女主人。” 解语微讶,寻常家的公子少爷哪会这样将一个沦落风尘的女人看得这样高?即使再喜欢也不见得会做出这样的承诺。 “若是公子不喜欢解语呢?”解语歪歪头,模样煞是好奇。 慕容璃淡淡一笑:“视若无物。” 解语娇娇一笑:“三少爷放心,解语不会爱上三少爷的。”自己是什么身份,眼前之人是什么身份,天堑之别,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慕容璃眼眸一冷:“别叫我三少爷。” 无边的压迫力自年纪轻轻的少年身上散出,解语懵了一瞬,慕容璃是慕容府嫡出的第三子,不叫三少爷,叫什么? “那解语该唤少爷什么?”解语诺诺地问道。 慕容璃红衣随风飘动着,说出的话却不同那鲜艳的衣裳,反而冷冰冰的,散发着无尽的寒气。 “唤我慕容少爷。” 解语连忙点头称是:“慕容少爷,这边请。” 话音一落,慕容璃身上的低气压一下子收了回去,解语明显感到身边的空气都变得自在轻松了许多,暗暗松了口气。 “你虽名唤解语,解语解语,却不能解我之语,终究是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好名字。”慕容璃眼尾微挑,似乎在感叹着什么。 解语心神忐忑:“解语虽不知慕容少爷如何想得,可解语明白慕容少爷的意思,解语绝对不敢有任何妄图攀龙附凤的念头,还望慕容少爷明鉴!”说罢,解语眼神熠熠地看向慕容璃,挺直了身板儿,信誓旦旦的模样倒是格外的招摇。 慕容璃眼神稍微柔和了些,凝视解语良久。 “就你了吧,想必暖香阁里也挑不出更好的丫头了。”慕容璃扫了一眼解语,淡淡出声。 解语面色不变,内心却是暗自欣喜,慕容少爷这话,就是相当于给说是要定自己了,从今日起,自己就无需为会随时降回到丙等乐人担忧害怕了,并且慕容家在京城一向风头无两,慕容少爷长相精致,一身红衣,还未及冠就不知撩动了京城少女多少春心,能伺候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幸运,不像暖香阁的众位姐姐们,伺候的大多是京城大腹便便的权贵和高臣们,整日低声下气。 “谢慕容少爷赏脸!”解语连忙磕头谢恩。 “起吧。”慕容璃看都不看一眼解语,从解语身旁跨步走向暖香阁。 解语暗自扶额,这慕容少爷当真是名不虚传,红衣灼灼,衬得眉眼精致浓烈,性子却是阴晴不定的,先前似乎还对自己格外感兴趣,后来又隐隐有发怒的趋势...... 然而解语忽略了在她低眉顺眼地叩头时,慕容璃眼神中若有若无浮现出的一丝丝失望...... 想到往事,解语的心头浮上无限的痛苦,若是自己没有贪心妄想多好,至少,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之前,慕容璃不会这般果断决绝地离开她,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再回想到初见之时,她不过十四年华,而他红衣灼灼,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走出暖香阁,慕容璃打算回府看看那女人是被祖母如何处置的,于是抬步往慕容府的方向走去。 “哟!在这儿也遇上慕容三少爷了,当真是王某人的福气啊!”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不远处迎面而来。 慕容璃眼神微动,微微站定,那三步作一步迎上来的正是京城中的一名猛将------王庆戈。(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茶坊谈话(114) “王将军,幸会幸会。”慕容璃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既不过分阿谀,也不过分疏离,叫人看了如沐春风般舒适。 王庆戈笑着拱手:“王某刚到京城,可无奈最近俗事缠身,都没好好地上门拜访一下三少爷,还望三少爷海涵呐!” 王庆戈这话并非自谦,他虽身为京城的一员猛将,可如今太平盛世,鲜少有战事,武官此时早已落于下乘,更别提他这种连功绩都无的武官了,而慕容家族世代从文,文官出身的世家,很被皇帝看重,慕容璃本人虽未加冠,也未在官场上谋得什么职位,可人家爹做的是大官啊,再不济,人家亲大哥也是正三品的文官,在朝中许多大臣也得卖慕容璃一个面子,而慕容璃二哥经商有道,产业遍布京城,商界慕容璃也多有涉猎,这样算下来,慕容璃官场、商场都有涉猎,更是一般贵家公子望尘莫及的了,王庆戈才接到圣旨回京城,在京城根基不稳,对慕容璃如此客气也并非没有缘由。 “王将军这是哪儿的话?王将军半生保家卫国,慕容璃敬佩不已,王将军这话就让本少爷不爱听了。”慕容璃假意生气。 王庆戈一愣,这传闻中三少爷不是一向性情古怪,难以捉摸么,怎的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王庆戈苦笑道:“如今文臣受重用,武官早已没有指望了。” 慕容璃沉吟片刻,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失了偏颇,却也是对现下京城局势的一种反映,当今圣上的朝堂上,凡是正五品以上全是文官,无一武官当道,每每皇帝下什么决议,武官从来捞不到半分好处。 “王将军切不可妄自菲薄,圣上还指望着你们保卫这大好山河啊!”慕容璃安慰道。 “是啊。”王庆戈也点点头,虽然目前的局势对武官并不友好,可真到了战争那一天,作为将军,他必须得上战场! 见王庆戈面色有异,慕容璃眼神微动。 “王将军近日来过得可顺心?”声音温雅,语气亲切,叫人觉得就像是亲人在侧,关心着自己一般。 王庆戈没由来的眼眶微红。 “劳三少爷关心,一切尚好。”王庆戈感激不已,自从来了京城,自己才知道在文臣遍地的地盘,身为一名武官是有多么不受待见,而自己的妻儿都尚在老家,将士们又仍然守着边境 ,自己孤身三月有余,其中苦楚只有自己清楚明白,乍一听到这种关心,竟然有些感动。 慕容璃观察入微,却不直接戳破,他伸手亲切地揽住王庆戈的肩膀。 “若有什么为难之处,王将军但说无妨,本少人脉众多,兴许能帮上。”言辞恳切,当提到要帮人时也是洒脱自然,丝毫不像寻常贵气公子般倨傲。 王庆戈犹豫着,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开这个口。 慕容璃也不催促,只等着王庆戈自己想好了开口。 果然,半盏茶的功夫,王庆戈缓缓开口。 “三少爷所料不错,王某的确有事相求。” 慕容璃勾唇笑了,很好,自己正想着寻个理由去会会这位从边境而来的将军,却没料到王将军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王将军稍等,大街上人群众多,倒是不太方便议事,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坐下来细细商谈?”慕容璃极为贴心地提议道。 王庆戈看了看来来往往、人声鼎沸的人群,时不时还有年轻小姑娘往自己眼前这位美男身上投来羞涩的目光,顿时点头。 “三少爷所言甚是,我们另寻一处说话吧。” 慕容璃淡淡笑了,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如同街上的一道风景。 一家装潢别致,无处不透露着奢华贵雅的茶坊里,慕容璃神情悠闲,自如地沏茶。 “慕容少爷,这茶坊......” 慕容璃抬眼,不出意外地看见王庆戈坐立不安的模样,这家茶坊名义上是慕容商名下的商铺,实际上早在几年前,慕容璃就从慕容商手下接管了这家茶坊,茶坊外面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可内里却是他斥重金改造了的,不仅品貌非凡,而且别致异常,这也难怪一向守在边境苦寒之地的王庆戈乍见了这般的茶坊会有些惊讶了。 王庆戈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打量着茶坊的一景一物,发现竟然无一处不精巧,无一物不奢华,心中难免有些郁郁难挡,自己常年镇守边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京城中的贵家子弟们竟然毫无感觉地享受着这样的奢靡生活,王庆戈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慕容璃当然明白王庆戈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这茶坊是我名下的,王将军可随时赏光。”慕容璃轻笑着开口,姿态从容。 王庆戈嘴角一抽,感情这家茶坊就是人家开的,这生活真是,啧啧。 即使心里有着诸多不满,可王庆戈没忘了今天是来求人办事的,故而面上还是一脸笑意。 “多谢三少爷,只是,王某恐怕在京城待不了多久了。” 慕容璃精致的眉一挑,这是要开始说到正事儿了? “王将军此言何意?”慕容璃面色不解。 王庆戈长叹一声:“恕王某人不隐瞒了,我王家世代习武,到我这一辈才算混的一官半职,对朝中的官场王某一向不关心,也不在意,任他们如何争权,王某人只要守好自己的边关即可了,可我那正妻,生父是朝中正六品的官员,这本不是什么高官,无奈前些日子不知道怎的惹怒了圣上,不日就要被贬去西南之地,岳父年迈体弱,妻子心忧不已,王某手无实权,也没个办法,故而特此来找慕容少爷拿个好主意。” 将来由说罢,王庆戈似乎是舒了一口气,但在不确定慕容璃是否会帮助自己的时候,王庆戈还是忧心忡忡,自己人微言轻,一向都是受岳父照顾,如今岳父出了事情,自己若是不能帮上岳父,既对不住岳父的提拔和赏识,往后妻子只怕也对他心有怨意。 “原来是这件事,这有何难?”慕容璃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王庆戈微讶,有些不可置信:“三少爷不再考虑考虑?” 慕容璃笑意浮现:“王将军岳父大人的事情我也有些耳闻,这本不是那道折子的错儿,只是递折子的时间不巧而已,皇上本无流放之意,路上对随行的官兵稍加打点,将老人带回家中也不是不可,再加上老人对我朝有功,皇上顾念旧情,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王庆戈闻言心中一喜:“多谢慕容少爷提醒,王某这就去办!”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慕容璃轻抿一口茶,雾气氤氲,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王庆戈顿住,神情一肃,拱手道。 “今日之事,实在是多谢慕容少爷了,岳父之事时间紧急,今日就是王某欠下了慕容少爷一个大恩情,改日一定上门亲自谢过!”王庆戈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王将军快去办事罢,慕容府随时恭候王将军。”慕容璃起身相送。 王庆戈的脸上挂上感激的笑容:“请慕容少爷留步,王某告辞。”说罢转身大步离开茶坊。 看着王庆戈离去的背影,慕容璃眼中不明的微光闪动。 皇上虽然的确是有些愧疚之心,可圣旨已下,不能收回,方才与王庆戈说的,都是半真半假的罢了,至于三日之后的流放么,自己多派些人手掩人耳目,帮着潜逃即可,毕竟,自己为的,可不只是王庆戈的感激而已,他要王庆戈欠下他慕容璃一笔大恩情! 慕容璃捻了捻红衣,仰头将手中茶一饮而尽。 祠堂里的纪妃因不知过了多少个时间,仿若与世隔绝般,既呼吸不到外面的一丝新鲜空气,也感受不到有没有人走进,她心知天已经大亮了,从朦朦胧胧的光芒照进窗内她就知道寒冷的一夜已然过去,而她最关心的,是慕容枫到底何时才会出现? 昨晚曼舞想必已经出发去找慕容枫了,而一夜过去,慕容枫并没有过来,难道是,他错估了慕容枫对原主的情意? “吱呀!”祠堂大门被猛地用力打开! 强烈的光芒照射进来,纪妃因反射性地抬手遮住眼睛,门外的冷风此刻毫不留情地往里面灌入。 “你就是妃因?!”来人是一个小厮,年纪不大,面容却透着一股狠辣之色。 强迫自己适应好光线的纪妃因慢慢将手臂放下,眼前小厮的身影在饿了一夜的纪妃因眼中竟然有了重影,纪妃因混混沌沌的大脑在此刻猛地感受到了一丝丝清明。 “是,你是来放我出去的?”纪妃因强忍着干涩的喉咙,缓缓开口。 小厮奇怪地笑了一下,并不作答,反而慢慢向纪妃因走过来。 纪妃因见此情景脑中警铃大作。 “你是来干什么的?!” 小厮如蛇般阴冷的眼珠转也不转地看向纪妃因。 “奉老夫人之命,将你送往烟柳之地。”(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麻袋粗绳(115) 纪妃因蓦地一抖,老夫人?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慕容枫没来就罢了,可能是不在府中,可曼舞怎么也不该不回来告诉她一声儿啊?!除非,自己委托曼舞告密的事情被老夫人发现了! 虽未见过老夫人的面,但这一连串“狠、准、辣”的手段,直觉告诉纪妃因,老夫人并非善类,那曼舞如今状况如何呢? 纪妃因猛地抬头:“你们把曼舞怎么样了?!” 小厮一愣,似乎没想到纪妃因会问到曼舞,不过既然这人马上就要被卖了,告诉她也无妨。 “你说的是那个半夜想要偷溜出府的小丫鬟吧,被老夫人杖责一百,天还未亮就扔出府去了。”小厮不甚在意地说道:“对了,告诉你,大街上流氓地痞多的是,指不定哪个看上那小丫鬟的好颜色就捡回家了呢!” 纪妃因目眦尽裂,咬牙切齿:“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签了卖身契,就是慕容府的人,想如何处置全凭主子们的心情”,小厮嗤笑一声:“有那个闲工夫操心别人,不如先想想你自己吧。” 纪妃因眼眶泛红,喉咙沙哑得说不出话来,曼舞,完完全全是因为自己才会遭此一难啊,如果不是想要帮自己,又怎么会偷溜出府,又怎么会被老夫人给发现?! 纪妃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那个还未见过面的小丫鬟,开开心心地叫着自己“姐姐”的小丫鬟,递给自己馒头的小丫鬟,就这样下落不明了...... 小厮冷笑着走进纪妃因:“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惹恼了老夫人,不过你这张脸蛋倒是生的极美,我平生还未瞧见你这样妖媚勾人的美人,既然反正你也是要被卖去烟柳阁的,不如现在,呵呵。”小厮说着,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一边走向纪妃因,一边伸手解开自己的裤带。 纪妃因头皮发麻,脑中飞速回想着宋清寒教给她的格斗术,暗暗在足尖蓄力。 那小厮毫无察觉,只当纪妃因是个寻常女子,又被关了一夜,滴水未进,此时应当是毫无力气,却没想到在自己走近那一瞬间,纪妃因猛地一抬腿,直直地踢向了小厮的裆部! “贱人!”小厮狠狠地扇了纪妃因一个巴掌,纪妃因白皙的脸上霎时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噗!”纪妃因被打的偏了头去,一颗带血的牙齿自口中吐出。 小厮摸着裆部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叫,目光狠狠地看向纪妃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等着瞧吧!” 小厮回头朝祠堂外一吼:“你们进来,将她发卖出府!” 门外两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连忙走进来,对着那小厮点头哈腰:“刘哥,您完事儿了?” 小厮面色更不善:“完事儿个屁!我被这小贱人踢伤了,你们走一趟,把她卖给烟柳阁。” “好嘞!”两人对视一眼,就要上前去碰纪妃因。 “滚开!别碰我!”纪妃因厌恶地扭头,远离伸过来的咸猪手。 “呸,小爷肯碰你是给你面子!”一口浓痰吐在纪妃因脸上。 “刘哥,这丫头脸上怎么被打成这样,这可卖不到好价钱!”一个男子惋惜道。 被唤作“刘哥”的男子冷哼一声:“卖个屁的好价钱,只管贱价卖了,老夫人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见刘哥神色不虞,两人连忙附和道。 ”是是是,小的们知道,刘哥放心!“ 刘哥点点头:“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俩了,回来先向我复命,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两人点点头,笑容猥琐:“小的们知道。” 刘哥吩咐完了,转身一拐一拐地离开祠堂。 见刘哥走了,个子胖一点的那个男子首先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真当现在老夫人看重他一些就高贵起来了?!先向他复命,那这功劳算谁头上?!” “大哥别生气,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有他求我们的时候!”矮个男人说道。 “这美人儿怎么处理?”矮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看向纪妃因。 胖男人没好气地瞥了矮个男人一眼:“还怎么处理?当真不想要你的差事了是么?!自然是按照刘哥的吩咐卖了!” 矮个男人眼底飞快地滑过失落的神情。 “还不赶紧的,搭把手捆了!”高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粗大的麻绳,催促着矮个男人动手。 纪妃因目光冷冷地看这两个男人向她走近,却丝毫动弹不得。 “你们如此做,就不怕大少爷回来责罚你们?”纪妃因只期盼现在用慕容枫的名号能让这两个人有所忌惮。 谁料,两人相视一眼,似乎不受威胁,并未止住向纪妃因走来的步伐...... 纪妃因浑身发抖,这一世界自己不像之前那般身份尊贵,如果真的被卖到烟柳阁,又有谁能来救自己呢? 来不及再想些什么,胖男人已然走近纪妃因,手刀一落,纪妃因瘫软在地。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矮个男人看着胖男人的做法心底一慌,他们只是奉命将人卖出去,可没想过要害人性命啊! 胖男人不屑:“你以为我要杀她吗?!当然只是为了防止她不听话,让她暂时睡过去了而已。” 矮个男人一听,心顿时放了下来。 “还是大哥有主意!” 胖男人并不在意这样的阿谀奉承,冷哼着吩咐道。 “还不上来搭把手,扔进麻袋里,从后门送出府去!” “是是是,这就来。” 两人一阵忙活后,小心翼翼地将麻袋往肩上一扛,就避过人流往府外走去...... 纪妃因是被一阵刺骨的疼痛疼醒的。 “嘶。”纪妃因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花花绿绿的绸缎。 “你个不知好歹的,可算是醒了!”一道恶狠狠的中年女声拧着纪妃因的大腿。 纪妃因看着眼前陌生女子的脸,涂着不知几层的脂粉,厚厚地将脸皮裹了一层又一层,头上金钗遍布,华丽中却又透着那么一丝丝的,夸张。 纪妃因猛地想起,自己这是在烟柳阁把?! 纪妃因心跳漏了一拍:“你是谁?” 中年女子眼神中透着惊叹:“不错,人长得很好,这声儿也是清脆动听的,是个好苗子。” 纪妃因闻言心头更慌,在这偌大的京城,原主认识的人寥寥可数,谁,能来救她? 见纪妃因抿着唇,一幅失神模样,女人掩唇轻笑。 “我么。是这烟柳阁的主人,你可以叫我琴姨。我看见你是被麻袋装着进了我这烟柳阁的,便也大概能猜测出你的来历,对于你这般苦命的女子,琴姨我一向是同情的,不过”,琴姨话锋一转:“既然你被我烟柳阁买下了,便是我烟柳阁的人,往后万事都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否则,只会更惨。” 纪妃因木然地点了点头,仿佛已经屈服了。 琴姨满意地笑了:“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既如此,琴姨保证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只是”,琴姨捏了捏纪妃因的脸蛋:“这脸没个三五天是好不了,你且先将养着,等着张脸好了,琴姨自会给你安排,对了,你可还是处子?” 纪妃因一愣。 “可千万别想着撒谎,我这儿验明正身的婆子多的是,到时候有你苦头受得!”琴姨眼神不善。 纪妃因点点头:“是。” 琴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五十两银子花的真真值了,这般好颜色,好嗓音,还是难得的处子,你且等琴姨安排”,琴姨说罢又低声道:“你可千万别想着逃,我烟柳阁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纪妃因脸上仍是木然,没什么表情。 见状,琴姨放心的点点头,新来的大多是这个模样,缓个几日等她发现自己逃不出去就好了,琴姨满意地起身,临走时带上了房门。 锁声一落,纪妃因知道琴姨肯定是将房门给锁上了! 直到听不见门外的声响,纪妃因才缓缓抬起头来。 方才的琴姨就是烟柳阁的主人了把?到不算是特别精明的样子,自己佯装一下,便轻易相信了自己已经放弃离开的想法,只是,她口中的护卫听起来却是十分棘手,若是自己逃跑不成,被抓回来,只怕...... 纪妃因摇摇头,若是要逃跑,一定要有更周全的计划,听琴姨的口气,只怕想借着自己的处子身份卖个高价钱,那么自己脸上的伤,肯定是要养好的,那么,她至少有三天时间可以准备,已经够了。 思及此,纪妃因起身向窗外看去,却发现窗户都被铁钉、木板给锁死了,屋内的光亮都是蜡烛照亮的,纪妃因皱眉,本来想借着窗户查看四周的街景,这下不成了,看来这琴姨还是有些手段。 那么,剩下的唯一方法就是通过另一个手段了解烟柳阁所处的位置了---------人。 掀开衣裳,纪妃因毫无意外地看见自己原本白皙的大腿上青一块、紫一块,肿了好大一片,这就是方才琴姨“叫”醒她时做的。 纪妃因眼眸一转,向着门外大声喊道:“有人么?我的腿受伤了!”(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小预告 1、月黑风高下,一女子撑着一拐一拐的身姿独行,翻上墙头,却发现墙外竟是灯火通明...... 2、黑衣蒙面男子一双修长的腿直直压制住纪妃因,纪妃因狠力扭了扭,却发现丝毫不能动弹。 “你是谁?!”纪妃因一双杏眸染上了氤氲的水汽,煞是惑人。 黑衣蒙面男子轻声一笑,胸腔发出轻微的震动。 “你会知道的,只是,不是现在。”说罢,男子轻俯身子,毫不留情地压向纪妃因...... 3、“小姐,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丫鬟看着提起裙摆就一路狂奔的风千染,感到万分心累。 “去救人!”风千染头也不回。 丫鬟欲哭无泪:“可是小姐,今日是国宴啊,你就这么走了,那老爷和夫......” 风千染面色微变:“来不及了,我若能回来,便来找你。”说罢,风千染一个轻跃,纵身跳出了墙头。 独独留下丫鬟看着自家小姐远去的背影目瞪口呆,自己怎么记得,自家小姐好像没学过轻功来着?(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被锁烟柳(116) “什么伤?”门外的人很快回应了,看来琴姨对自己还算重视。 这也意味着,看守不会很宽松,纪妃因暗自算着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 “腿上肿了一大块。”纪妃因回道。 对于自己的伤势,琴姨应当是很清楚的,自己这话也算是合情合理。 门外的人听了,却并未回话,一会儿过去,纪妃因听见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你走到门前来。”是之前那个女声。 纪妃因走到门前:“我到了。” 那女声继续响起:“我去琴姨那儿领了药膏,你把它抹在腿上,三日即可见效,琴姨叫我转告你,脸上的伤也可以用这个药膏,现在我把药膏从门缝里递给你,你收好了。” 纪妃因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往门缝看去。 一只雪白的药膏正被缓缓送进来...... “多谢了。” 女声似乎是微讶了一下:“你不用如此客气,我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妃因还是多谢姑娘了,不知姑娘名唤什么?” 听这声音,门外守着的姑娘似乎年纪不大,若是心肠软些,说不定能说动她。 女声顿了顿,说道:“我叫雾桡,是琴姨派来照顾你的人,只是你现在还未接客,琴姨不放心,因此将你锁在了房间里,钥匙是琴姨随身携带的,你如今是烟柳阁重点培养的姑娘,琴姨很是看重你,在没接客之前姑娘你恐怕不能出这个房间了,你的饭菜会由我从门缝里送进来。” “多谢雾桡姑娘告知,妃因感激不尽。” 雾桡微讶:“你倒是与之前那些姑娘很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 “没什么,你这样也好。”雾桡似乎不愿多言。 纪妃因拿着药膏,撑着一拐一拐的腿坐回到花花绿绿床幔围绕着的床铺上,眉头微皱。烟柳阁对未接客的女子看守太严,连用饭、看伤这类的事情都不允许出屋,门外的雾桡态度看着倒是还不错,但是在不知道自己逃跑的意图之前,自己要逃出去,眼前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方法了。纪妃因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般渴望有系统陪着自己。 事态紧急,虽然系统消失前嘱咐过自己尽量贴合剧情,可也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啊?!纪妃因决定静待时机,一旦守卫出现了漏洞就果断离开。 ----------------------------------------------分割线-------------------------------------------- “大小姐大小姐!” 慕容青青面色带着不愉:“何事如此慌张?” “回大小姐的话,妃因被老夫人发卖出府了!” 慕容青青脸色瞬变:“竟有此事?妃因现在人在哪里?!”说着竟要起身。 “回小姐,老夫人是昨日半夜下的命令,妃因现在应当是已经离开慕容府了。”丫鬟如实禀报到。 “你可知她被卖去了哪一户人家?”慕容青青下意识地认为纪妃因是被卖到另一户人家做婢女了。 “这......”丫鬟的面上隐隐有难色:“奴婢不敢说,怕污了小姐的耳。” 慕容青青眉眼染上急色:“直说就是。” 见小丫鬟正要开口,轻歌连忙制止住了话头。 “大小姐,奴婢虽不知此事缘由,但还是想劝劝小姐,既然妃因已经被发卖出去了,而且还是老夫人亲口下的命令,无论如何,小姐你都不该去淌这趟浑水。”轻歌语重心长。 慕容青青面色稍有犹豫:“可妃因毕竟是赔着我长大的,这,叫我于心何忍?” 轻歌摇摇头:“大小姐,您把妃因当姐姐,可她不一定这么想,人总是存着贪念,否则,肖公子怎会只见了她一面,就对她念念不忘呢?” 提到肖狄,慕容青青面色冷了几分。 “她被卖去的可是肖郎的府上?” 小丫鬟摇摇头:“回小姐的话,不是。” 慕容青青眸色微动:“既如此便就罢了,不必去寻了。” 小丫鬟欲言又止,下一秒就被轻歌用眼神喝止,只得退了出去。 “小姐能这样想,轻歌很开心,以往小姐总是太心善,叫一个下人平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这样甚好,没了小姐,妃因怎能再次搭上肖公子?”轻歌露出满意的笑容。 慕容青青清秀婉丽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喜悦神情。 “我与她主仆缘分已尽,往后在我面前就不必再提这个人了。” “是。”轻歌低眉。 “任务者,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任务?”一声机械的声音响起。 风千染神情淡淡:“目前连对方的信息都还模糊不清,一切得等到消息确定之后才能开始。” “你要记住,副神将你安排进来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要完美地完成任务才能全身而退,这点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机械声听着严肃,更像是一种警告。 风千染眉头微拧,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细碎的脚步声打断,风千染及时收住了话头。 “小姐,奴婢回来了。” 是“风千染”的丫鬟。 风千染点点头:“进来罢。” “是。”丫鬟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我嘱咐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眉目了?”风千染径直问道。 “有的”,丫鬟点点头,说道:“依照小姐给的信息,年龄不大,身份低微,可能为奴为婢但却容貌倾城,京城中只有一人。” “是谁?”风千染连忙问道。 “权臣慕容家的丫鬟,慕容青青的婢女,名唤妃因,今年还未满十五,但长得甚是好看,京城中不少公子都看上了她。” 很好,看来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风千染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罢。” 丫鬟神色有些为难:“小姐,这打赏知情人的费用......” 风千染眉眼淡淡,一张清秀有余的脸上不露情绪。 “拿我的珠钗去换了银钱,再作打赏。” 丫鬟面色微变:“这不行,国宴将至,小姐的钗环本就不多,若是全都变卖了,这可怎么行?!” “无碍,照我说的去做。”风千染不为所动。 “是。”见自家小姐无动于衷的样子,丫鬟更是不解,为何自家小姐不肯为国宴之事多考虑考虑,却要花费那么多银子去打听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见丫鬟端着装钗环的盒子下去了,风千染才缓缓开口。 “目标人物找到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机械声一顿:“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风千染眉头一挑,放下手中茶盏:“无事。” “不过”,机械声又继续说道:“这次的任务你必须要重视,若不是考虑到你曾经在惩罚世界待过,副神是不会把这次的任务交给你的,若是完不成,你自己也会被抹去一部分积分。” “我知道,你放心。”风千染眸中透出一种特殊的光芒。 自己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是十分特殊了,这位副神,职位仅次于世界系统的主神之下,但却神秘莫测,一直以来无人见过,她一个普通世界的任务者,却有幸能见过这位副神一面,通体的气息寒冷如冰,眼神更是透着狠厉与杀气,而给自己的任务,更是,说不出的奇怪?反正她之前从未接到过这样的任务,若不是给出的积分丰富,她是不愿意接这个任务的,只可惜上一次才刚在惩罚世界里出来的自己,荷包空空,面对这么**裸的诱惑,实在是把持不住啊...... 不过风千染倒是对这个副神更好奇了,一个任务世界,只能容纳一个身带系统的任务者,否则会扰乱这个业面的秩序,那位受罚的宿主,虽说现在不能使用系统,可系统却只是暂时性地陷入沉寂,并非从她身上消失了,那这位副神都敢将自己明目张胆地送进惩罚世界里面来,还真是,啧啧,风千染感慨两声,怎么自己那时受罚就没有这么好的命? 罢了罢了,既然那位大人的意思是让自己护着这人,那自己就算是为了积分也得尽全力,否则自己的系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自己太怀念萌萌的系统19了,现在这个副神分配的系统,也太冷了 些,像足了副神给人的感觉。 “这么说宿主妃因就是在慕容府内了?明日便去拜访慕容青青,以风千染的身份。”风千染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清秀的脸上挂上了气场十足的笑容。 “好的,明日未时出发,那时慕容青青应当正在府上,任务者以庶出小姐的身份前去拜访,这身份低了些。”机械声听着有些为难。 风千染翻了个白眼:“怎么说到宿主妃因就这么积极?庶小姐的身份是低了一些,不过我听闻那慕容青青是上一届国宴的第一,应当是不会很在意这些虚名的。” “也是,任务者最好能将宿主解救出来,这样她后半生也不用受太多苦,这样做也是副神的意思。”(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原是救兵(117) “也是,任务者最好能将宿主解救出来,这样她后半生也不用受太多苦,这样做也是副神的意思。” 风千染微愣,还有这种操作?这不是明晃晃的放水么?这种惩罚世界,不就是为了让犯错的任务者受到惩罚好长长记性么,以后才能更高质量、高速度地完成任务么?还记得自己当时就是因为过分沉溺于世界里的亲情,导致任务失败才进了惩罚世界的,简直生不如死,好在,自己当时撑着一口气,一直坚持到了原主最后老死的时候,可可可,这种操作,不是违规么?果然,副神厉害! “副神这么做,主神知道么?”风千染嘴角抽搐。 机械声陷入了沉默:“滴滴滴。” 风千染目瞪口呆:“行吧,我尽量,不过以一个庶小姐的身份去要人太难了,我尽量想个好的理由。” “任务者加油,刚接到副神信息,若是能将宿主要过来,积分翻倍。” 风千染激动了:“得嘞!一定给你把人要过来!” “来人,我要上门去拜访慕容大小姐。”风千染唤道。 丫鬟连忙推门进来,一脸不解:“咱们与慕容府一向不来往,小姐为何突然相去拜访慕容大小姐?” 风千染笑意微微:“这你无需操心,替我略备薄礼即可。” “小姐,二小姐与慕容小姐不合已久,这要是被知道了,恐怕......”丫鬟神色担忧。 风千染更是不屑,将妃因带回来,自己的积分翻倍,管她风家二小姐作甚?若那二小姐真真惹着她了,直接除掉便是,眼前,将妃因从慕容府里带出来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勿要多问,按我吩咐去做,要快。” 即使没有副神积分加倍的诱惑,身为曾经在惩罚世界待过的人,也知道惩罚世界随时随地都有危险发生,就凭自己和那唤妃因的人同为任务者的关系,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 风千染眉头微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见风千染去意已决,丫鬟也只好奉命行事。 这边纪妃因还不知道有人已经筹备着救自己,正急得眉头紧皱,方才,她从送饭的另一个小丫鬟口中隐隐约约探到了一些消息,什么烟柳阁最红的姑娘脸上长了痱子,看门的王大妈孙媳妇生了等等,当日然,最令纪妃因感到焦灼的是,琴姨似乎隐隐有将她的初夜在今夜卖出去的意思? 还记得那小丫鬟的原话是“如今烟柳阁被对面新开的藏珠阁打压得不成样子,琴姨正寻个时机报复呢,今夜对方藏珠阁放出话来,新来了异域的舞姬要表演舞,吸引了不少人,琴姨就决定将你的初夜在今晚竞拍出去,相信以姑娘的美貌,我们烟柳阁一定会胜过藏珠阁的,那时琴姨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纪妃因气得心肝肺疼:“我脸上和腿上还有伤呢!” “琴姨说腿上的伤看不见,不碍事,脸上的伤说是让雾桡给姑娘你多上几层脂粉掩盖住就好了。” 纪妃因闻言更是郁闷至极,久久说不出话来。 如今自己真真是无路可走了,被关在这间屋子里,房间里一没有烛火,二没有尖锐物品,根本逃不出去,再说,就算自己逃出这个房间,外面还有偌大的烟柳阁,人群众多,自己能逃出去吗?纪妃因眉头紧锁,感受到无计可施。 “妃因姑娘,琴姨叫您换上这件衣裳,然后出来。” 纪妃因正在沉思,门外突然响起雾桡的声音。 纪妃因朝门缝里望去,一个托盘被缓缓送进来。 “这是什么?”纪妃因走上前去,看着托盘,并无动作。 雾桡解释道:“晚上琴姨安排了活动,让姑娘也出来看看,姑娘原来那身是丫鬟衣裳,有些不合适。” “好,我知道了。” “姑娘你赶紧换上罢,琴姨催得紧呢!” 纪妃因目光沉沉,落在那托盘上,一件薄如蝉翼的雪色衣裳映入眼帘,叫她穿上这样的衣裳出去?这琴姨的意图,不言而喻。 只有出了这扇门,才有机会逃出烟柳阁。 纪妃因素手挑起托盘上的雪色衣衫,轻轻脱下自己原本的衣裳,很快完成了换装,定睛一看,托盘最底层还有一件红色披风,纪妃因一顿,将披风套在身上,原先暴露的身躯瞬间被披风遮了个彻底,严严实实,是一点也看不见了。 “我穿好了。” 雾桡的声音立即传来:“那雾桡这就开门了。” “好。”纪妃因蓄势待发。 “吱呀。”一声,传来门被钥匙轻轻打开的声音。 纪妃因眼神一凝,门口除了雾桡,还站着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 “妃因姑娘真真是好看极了,随我一同去见琴姨罢。”看着纪妃因,雾桡眼底滑过一丝惊艳。 纪妃因点点头,跟着雾桡穿过一条小阁楼,就到了雾桡所说琴姨住的地方。 “到了,就是这里了,姑娘您自己进去罢。”雾桡示意。 纪妃因目光幽深,一路走来,阁楼里几乎没有人经过,连其余的景物也一并被遮挡得干干净净,凭着这份心思,可知琴姨下的功夫之深,为的就是不让外人知道烟柳阁的具体位置。 纪妃因推开门,入目便是琴姨正端坐在木漆红桌对面轻口抿着茶,听见响声,琴姨微微抬眸。 “你来了。” 虽是中年,琴姨的声音却依旧不失韵味。 纪妃因抬足而入,一进门,身后的雾桡就立马替她关上了门。 “今日要你来,是要同你说一件事情。”琴姨开门见山道。 纪妃因心思微动,隐隐约约猜到琴姨的意图,丫鬟的话,以及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都隐隐在说明着什么。 “琴姨请讲。” 琴姨笑笑:“你应当也该知道我这烟柳阁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现下为了招揽客人,也是使尽了手段,幸好老天爷可怜我,将你在这个时候送到了我这里。” 纪妃因眉心一跳:“琴姨的意思,妃因不懂。” 琴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纪妃因一眼,脸蛋光洁白皙,连个毛孔都不见,先前的伤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 “看你脸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如今烟柳阁受人挤兑,若是今晚你表现好了,往后琴姨不会亏待你的。” 纪妃因眉头舒展:“原来琴姨是这个意思。” “怎么,不愿意?”琴姨眉头一挑,话语中带着些许威胁意味。 纪妃因轻笑,声音清脆动听。 “先前不清楚琴姨的意思,倒是着着实实的有些惊慌,眼下倒是好了些。” 琴姨掩口而笑:“原来是害怕,不用担心,琴姨会教你怎么做的。” “那妃因就在此谢过了。” 琴姨见纪妃因很是识抬举的模样,更是欢心。 “你如此聪慧过人,在烟柳阁一定会风光大盛。”琴姨感叹道。 纪妃因佯装惊喜:“借琴姨吉言了。” “你且随我出去一趟,将这个戴上。”琴姨说着就递给纪妃因一个白色面纱。 纪妃因轻轻接过,什么也不问,就戴在了脸上。 “很好,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琴姨不由得夸赞道,自己做这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这般身上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艳的人儿。 说罢,琴姨牵过纪妃因的手,将她往门外带去,纪妃因跟着琴姨走出房间,在阁楼的道上行走着,她不动声色地记着一路的路线,直至走到一处,隐隐听见了人群的吵嚷声从脚下传来,而后幽黑绵长的小道突然一亮,眼前光亮乍现。 纪妃因眼睛习惯了黑暗,一瞬间有些受不得突然而来的光亮,猛地抬手遮住了眼。 “是她吗?!”一道声音自下方传来,粗犷得很。 “琴姨,你说的绝色美人就是她?!” “这挡着脸,也看不清啊,连眼睛都给遮上了。”一人抱怨道。 另一个声音听着更是露骨:“兄弟,先不说脸,这身子也是丰满至极,叫人,啧啧。” 话音一落,又一声音笑着:“兄弟所言甚是,这身段看着倒是嫩的很。” “还不把手取下来?!你这样让大爷我看个什么劲儿啊!”楼下的叫嚷声更是沸腾。 纪妃因眼底滑过一丝亮色,自己现在似乎在某个阁楼的上层,自己脚下似乎有很多人,听这个声音,如果楼下那些就是嫖客,那自己是不是就有希望逃脱了? 琴姨看着底下人们沸腾的场面,勾起得意的唇角,这下看藏珠阁如何跟自己斗。 “妃因,将手放下来,让大伙瞧瞧。”琴姨轻声说着。 纪妃因闻言温顺地将手缓缓放下,一双含情微微的杏眸露了出来...... “呲!”一声清脆的响声,有人的茶杯应声而落,茶水洒了个干净,弄湿了衣摆也毫无反应。 场面一时陷入了死死的沉寂。 “咳咳,诸位可都看见咱们妃因姑娘了?”琴姨满意极了。 听见一声轻咳,众人才都纷纷清醒过来。(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亥时竞拍(118) “看见了看见了,太美了,气质脱尘超俗,飘渺如仙,艳丽若妖,当真是琴姨口中说的绝色!”众人的目光像是都黏在了纪妃因身上,盯着纪妃因目不转睛。 纪妃因站在阁楼上,大红的披风衬得眉眼如画,里头的薄纱微微飘动,煞是好看,可当纪妃因看到底下乌泱泱的人群时,眼底滑过一抹失望之色,来烟柳阁的人不少,身着锦缎华服的也有,只是,没有一个是纪妃因认识的,若是没有相熟之人,逃脱此地是难上加难。 琴姨轻笑:“这是自然,琴姨我什么时候骗过大家伙们,还不是有一说一,对面藏珠阁新来的美人想必你们其中不少人也去看过了吧,可有我身旁这位妃因姑娘美?” “哪有哪有”,男人们哄笑道:“那人我们兄弟几个也见了,哪及的上这位妃因姑娘的万分之一?!” 琴姨闻言笑得眼下皱纹横生:“算你们嘴巧!” “琴姨,我出五百两银子,买这位妃因姑娘一夜如何?”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高声道。 琴姨眼神轻瞥过男子一眼,虽然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绫罗绸缎,看着也是个富贵人家出身,可显然只是家有小财,并不是什么高官子弟。 “这位大人,这恐怕不行。”琴姨笑着说道。 锦衣男人脸色一变:“五百两不够?再加如何?” 底下瞬间议论纷纷。 “五百两银子居然都不够买妃因姑娘一夜?这也太贵了吧。” “对啊对啊,当年烟柳阁花魁醉幽姑娘都没到五百两一夜的价呢,何况面纱还戴着,若长得一般,那岂不是亏了?!” “是啊是啊,琴姨,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立马有人不满。 琴姨见状笑意越发明显。 “哪里是琴姨我狮子大开口,是妃因姑娘确时值这个价格,你们看。”说着,琴姨笑着托起纪妃因的手臂。 白皙滑腻的手臂上一颗红点煞是令人瞩目 。 “守宫砂!”底下的人霎时惊叹。 琴姨笑意款款:“正是,妃因姑娘还是处子之身。” 纪妃因明显感到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看她眼神越发炽热。 锦衣男人首先站出来:“琴姨此言不差,五百两银子,方才是 在下侮辱了妃因姑娘,还请琴姨开个价。” 此话一出,其余男子也都跃跃欲试。 “琴姨,您开个价吧,咱们都等着呢。” “是啊,好不容易来个新人,别让兄弟们干等着啊!”众人脸上纷纷染上急色的神情。 一时间,不大的阁楼里充溢了众人高高低低的声音。 琴姨见状笑意更甚:“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话音一落,众人又纷纷安静下来。 “妃因,你先回去罢。”琴姨侧身对着纪妃因轻声道。 “好。”纪妃因轻柔答道。 “啧啧,美人连声音都如此酥,让人心驰神往啊!”底下一男子轻挑道。 纪妃因面色不变,依着琴姨的吩咐向后退离,见美人离去,底下男子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见纪妃因面色冷静淡然,琴姨满意极了。 “大家稍安勿躁,妃因姑娘现下是去休息了,我们来讲讲今晚妃因姑娘的归属罢!”琴姨话音一转。 锦衣男子首先问道:“琴姨想怎么个办法?” 琴姨笑笑:“这美人么,自古以来是价高者得,因此今晚亥时开始,谁出的价高,妃因姑娘就归谁,只是,我烟柳阁一向是只收音银票,真金白银,不打欠条不允赊账,还请诸位早做准备,别到时......”剩下的话琴姨捂唇轻笑,并不说完。 “原是如此,谢琴姨告知。”锦衣男子说罢甩袖离去。 “这,刘公子这是回家备银钱了?”一男子看着锦衣男子潇洒离去的背影惊讶道。 旁边另一个人疑惑:“难道不是生气走了吗?” “你不懂”,先前说话那人以一种长辈的语气开口道:“咱们刘公子一向爱美人不爱银子,这肯定是回家拿银子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说走就走,连美人都不看了。” “嘿嘿,咱们虽然没有那么多银子,在这里守着好歹能看看美人!”一男子笑道。 “谁说的,难道就他姓刘的有这个银子不成?”另一个头戴金冠的男子突然出声。 旁边的人眼神惊疑不定:“这位大哥?难道您也有?” “不错,亥时一到,美人自会是我的。” 众人咂舌:“看来这次有的热闹看了。” 见楼下如此热闹的场景,琴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琴姨我在这里替我家妃因姑娘谢过大家的厚爱了,改日一定叫妃因多给大家伙表演几个才艺。” “琴姨做事一向厚道,大家伙都是知道的。”听见有才艺可看,众人的脸上纷纷挂上喜悦的表情。 “哈哈哈,好,那就一言为定了,现在离亥时还有些时间,大家伙好吃好喝地玩着,琴姨我下去看看妃因姑娘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嘞,大家伙就在这里等着琴姨把妃因姑娘带过来。”众人一时激动。 琴姨笑意更加收不住了,自己已经忘了自从花魁姑娘容颜衰退以后烟柳阁已经多久没了这种热闹的场景了,现下这般场景,当真是许久不见了。 琴姨笑着离开阁楼,从小道往房间走去,正是要去嘱咐纪妃因两句。 再说纪妃因,本来想趁着琴姨在说话,正是没人看她的好时候司机离开,却没想到自己一走进小道,雾桡已是在原地等着她了,一个雾桡倒还尚可解决,只是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壮汉,看起来实在是不好惹的,纪妃因无奈之下,只好跟着雾桡又回到了那个关着自己的屋子里,眼下雾桡正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擦脂抹粉,忙的不亦乐乎。 “妃因姑娘这皮肤当真是吹弹可破,真好。”雾桡由衷地感叹道。 看着铜镜里的美人一点一点被妆扮着,纪妃因的内心越发不能平静。 “离亥时还有一个时辰,姑娘可要用点什么?”见纪妃因不回话,雾桡估摸着是饿了,于是贴心的问道。 “兴许是有点,觉得没什么力气。”纪妃因拧了拧眉头。 雾桡心下一松:“我当姑娘是为何板着脸,原是身子不舒服,雾桡这就去给姑娘拿些吃的过来,姑娘稍等片刻。”说完,雾桡放下了手中的篦子,往门外走去,临走前,一声清脆的锁声应声而响。 纪妃因连忙起身,在雾桡带过来的梳妆盒里挑选出一根极细的簪子,径直走到窗前。 如果自己没有料错的话,门前除了上了锁以外,还应该是有着那两个一直守着她的壮汉,就算她把门锁从里往外撬开了,有那两个壮汉在,自己一样逃脱不了,而这间屋子一共就两个窗户,一间门,自己只有拿窗户冒险一试了,若是成了,便是生机。 纪妃因将簪子直接插入窗的锁上,利用学过的知识,巧力一施展开来,蓦地一声,窗户“卡茨”一声的开了...... 纪妃因眉眼染上欣喜,手搭在窗户上面,蓦地一推,窗户开了。 纪妃因本着谨慎的思维,只将窗户轻轻往外推了一个小小的幅度,一只眼看过去,纪妃因发现自己所处的房间高度并不高,离地面兴许只有两三米的高度,地上还时不时的有行人路过,想必这烟柳阁也是临近市场而建立,只要自己跳了出去,就可以逃出烟柳阁了。 只是,看着窗户的大小,纪妃因有些犯难,这窗户兴许只是为了透气加上好看,做的很小巧精致,以自己的身子是过不去的,看着两个连在一起的窗户,纪妃因咬咬牙,很快用手里的簪子撬开了另外一个窗户,这下,两个窗户之间只有窄窄的一面墙,打通这堵墙,两面窗子加起来的面积足够自己从窗户跳下去。 纪妃因轻轻敲了一下墙,发现这堵墙里响声很大,是空的? 纪妃因想起自己上学时,近代史的老师曾经说过,古代的墙壁除了必不可少的承重墙以外,修建其余的墙面时,工人为了省材料常常会挖空里面的材料,这样外表上也看不出什么。往日纪妃因是最痛恨这些豆腐渣工程的,可现在她却由衷地为自己感到庆幸,如果里面是实心的墙壁,自己在没有工具的条件下,根本没有一丝半点的希望从这里逃脱。 想毕,纪妃因连忙拉紧窗户,快速回到梳妆镜面前,在梳妆盒里寻找趁手的工具。 有了,就是它了!纪妃因眼前一亮 。 一个纯金的钗子,看起来分量不轻,应该能敲开墙壁,纪妃因心里一喜,正要回到窗前,一道沉沉的脚步声由门外传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你喜欢这钗子?”琴姨有些惊讶地看着紧紧攥着钗子的纪妃因。 纪妃因面色僵硬:“不是。”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最紧要的关头回!纪妃因恨不得直接用手上的钗子戳死琴姨! 闻言琴姨神色紧张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要自残吧?!”(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神秘人现(119) “自然不是。”纪妃因扔给琴姨一个不解的眼神:“这钗子可是纯金?” 琴姨见状松了口气:“早说你喜欢银子便是,倒将我吓了好一跳。”琴姨抚着胸口,缓着气,这颗摇钱树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纪妃因笑笑:“琴姨你实在多虑了,妃因自小贫苦长大,能过上好日子便好,哪里会去寻死?”纪妃因眼神不露痕迹地盯着琴姨,希望琴姨不会怀疑自己这番话,幸好自己走过来拿钗子时谨慎关好了窗户,否则琴姨起了警惕,会将自己看得更严。 “妃因姑娘,雾桡回来了。”雾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进来吧。”纪妃因头越发疼了,这一个两个,都在她的房里,这可怎么办? 雾桡依言进来,琴姨看见雾桡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备,直说的雾桡一脸委屈后才缓缓以一句“守好你家姑娘”结尾。 “琴姨别再说雾桡了,也是因为我饿了,雾桡才想着要帮我去拿些吃的。” 听见纪妃因帮着说话,琴姨面色稍缓。 “既然妃因姑娘帮你说话了,那这件事就不追究了。”琴姨颐指气使。 “谢琴姨,谢妃因姑娘。”雾桡一头雾水,虽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在烟柳阁,琴姨说什么便是对的,自己的卖身契还在琴姨手上,做什么说什么都得听琴姨的。 纪妃因毫无意外地收获到雾桡一个感激的眼神。 琴姨亲切地拉过纪妃因:“妃因,你有什么才艺吗?” “妃因出身贫苦,维持生计已是奢侈,哪里还有小姐一般的机会学些才艺?”纪妃因脸上适时露出苦涩的笑容。 “这”,琴姨面色稍微犹豫:“是琴姨忘了,不过没有才艺在烟柳阁倒是很难度日。”琴姨浸淫烟花之地多年,自然知道那些男子除了美貌以外,最欣赏的是会吹吹笛子,唱唱小曲儿的女子,况且,这没有才艺,今晚的竞拍如何进行? “算了,到时候你就在台上走一圈,揭下面纱,让大家看到你的模样就可。”琴姨灵机一动,这般美貌,足以惊艳众人,至于才艺什么的,来日方长,培养培养也可以。 “是,妃因知道了。”纪妃因的态度甚是恭顺。 见纪妃因对自己一幅言听计从的模样,琴姨心底很是满意。 “让雾桡给你上上妆,晚上出来不必再戴着面纱了。”琴姨似乎还有什么要事,嘱咐完了就转身离开了。 雾桡走上前来:“妃因姑娘,让雾桡给你化妆罢。” “好。”纪妃因笑着点点头。 雾桡灵巧的双手在纪妃因脸上飞来飞去,只消半盏茶的功夫,原本美丽的容颜越发惊艳,眉眼含情而不荡,嘴唇带朱而不艳,一点琼鼻,挺翘小巧,眼尾微挑,隐隐带着些倨傲之姿,绝不似寻常烟花女子。 “妃因姑娘真好看。”放下腮红纸,凝视着眼前的纪妃因,雾桡的眼神发亮。 “亥时已经到了。”门口传来通报的声音。 雾桡回到:“知道了!” 转而看向纪妃因:“想来是琴姨在催了,妃因姑娘,我们出去罢!” “对不住了。”纪妃因突然低声道。 雾桡愣了愣,并未听清纪妃因的话,下一秒,雾桡的后颈被狠狠地劈了一下,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纪妃因收回右掌,将雾桡搬到自己坐的椅子上,此时天色已经接近昏暗,门外守着的人看见雾桡的影子,便会以为是自己,纪妃因做完一切,谨慎地看了一眼门外两个壮汉的身影,纹丝未动,似乎并未察觉到屋内发生的一切。 纪妃因小步小步地挪动到床榻,想着离开穿着薄纱并不方便,本想换上自己本来的衣服,无奈却发现床榻上除了枕头、被褥,其余物价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想必是琴姨在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派人清理过一次了。 纪妃因又小心翼翼地退回到梳妆镜前,重新拿起自己看上的金钗,借着梳妆镜的掩护一步步接近窗户,现在,只需要把这面空心的墙面给凿开,纪妃因咬牙用手中的金钗向墙面砸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 大概重复了几十下,墙面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痕......太好了,纪妃因又惊又喜,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暗,纪妃因知道时间不等人了,自己得加快速度,于是用力将手中的金钗向墙面上出现的裂缝处狠狠砸去! “姑娘,还没好么?!”门口守门的壮汉疑惑道。 纪妃因表情一僵,可声音却很稳。 “方才我吃了糕点,不小心沾到唇上了,正在擦拭,一会儿就好了。” 门外壮汉点了点头,似乎是相信了纪妃因这个说法。 “还请姑娘快些,亥时已经过去了。” “好。” 再不出去只怕不仅琴姨会派人来催,就是门口守着她的人也会心生怀疑,纪妃因咬咬牙,拔下发髻上固定头发的簪子,瞬间三千发丝入瀑般倾落,纪妃因两手并用,“砰”的一声,墙的裂痕大了三倍不止...... 烟柳阁台下,人群沸沸腾沸腾,叫闹不止。 “琴姨,这妃因姑娘怎的还不出现?”台下男子面色带着焦急。 琴姨笑着:“客官别急,姑娘家的,总要准备准备。” 锦衣男子这时说话了:“不碍事,让妃因姑娘好好打扮,刘某多等会也是无伤大雅。” “还是刘公子好气度!”琴姨比了个大拇指。、 “哟,看来刘公子今晚是对美人势在必得啊!” 锦衣男子闻言笑了笑,摇开手中画扇:“正是。” “竞拍还未开始,美人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呢!在下还是劝某些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一道略显嚣张的声音出现。 锦衣男子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有人会与他呛声,正要反驳,却见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附在琴姨耳侧说了些什么,琴姨脸色一变。 “琴姨,可是妃因姑娘出什么事了?”锦衣男子凝眉。 琴姨咽了咽唾沫:“不是,是有人买下了妃因。” “谁?!”先前与锦衣男子呛声那人震惊起身:“我们都在这里坐着,是谁买了美人?!” 琴姨面色为难:“这个,不好说。” “行,琴姨,我们也不为难你”,锦衣男子退了一步:“竞拍自古以来是价高者得,那人还未与我们竞价,如何能就这般将妃因姑娘交给他?!” “就是,琴姨这样也太不守规矩了!”底下许多人纷纷附和道。 “好吧,那人用一千两买下妃因姑娘,在座哪位能出价更高,妃因姑娘就是他的了。”琴姨如实说道。 “一千两!”底下一片哗然:“就是乐坊里最贵的姑娘也没有用一千两买下的先例啊!” “这”,锦衣男子为难:“我今日只带了八百两银票。”不是他没有银子,只是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能被这么高的价格买下。 “嗤,我还以为刘公子多么丰厚的家底呢,原来不过如此”,与刘公子呛声的男子不屑道:“琴姨,我出一千二百两,如何?”说罢,男子伸手自腰间取出一张一千两和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 “天!”底下人纷纷瞪大了眼珠,这般高的价钱,就是买几十个姿色中上的婢女也足足够了。 琴姨面色更加为难:“这位公子,还是请你将银票收回去罢,此时那位神秘公子应当已经在妃因姑娘房里了。”方才自己的丫鬟上来就是说了有人用金子买下妃因,如今想来两人应当已经...... 男子一怒,将桌子拍得震天响:“你这烟柳阁做生意是个什么道理?!” 琴姨无奈:“不是琴姨我不讲道理,而是,那位客人,他出的,是一千两,黄金!” “嘶!”底下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黄金!”锦衣男子目瞪口呆。 “正是!”琴姨点点头,自己本来不想说出口,钱多招贼惦记,可此情此景,若是不说出实情,只怕这些客人们是要纠缠到底的。 “刘兄,看来我们与妃因姑娘无缘了。”男子面容苦涩,收回银票。 琴姨见状,连忙说道:“今晚妃因姑娘虽是有主了,可咱们烟柳阁还有其她好姑娘呢,个个都是水灵灵的,保各位客官们喜欢!” “罢了罢了,我今日就是为妃因姑娘而来,既如此,还是早早回去罢。”男子说罢径直离去。 锦衣男子也目露赶感伤:“早早离开伤心地,我也离去了。” “哎,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琴姨心下无奈,这妃因真有这么大魔力,真是,也不知她那边如何了,那神秘客人可有成事? 眼前的墙壁破了个彻底,纪妃因心中一喜,却并未发现门外的壮汉身影早已不见。 纪妃因一脚抬上窗沿,正要借着力道翻身而上,身子却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提了起来,纪妃因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已是被提着走了好几步,整个人都被狠狠扔进被褥里了。(未完待续) 惩罚世界-身死离开(120) “你是谁?!”纪妃因惊怒不已,抬眼望去,来人一身黑衣如墨,黑布蒙面,只余下一双眼睛如剑般锐利,狠狠盯着纪妃因,仿佛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来人对于纪妃因的问话并不作答,只冷冷的盯着纪妃因。 “你要干什么?!”纪妃因咽了口唾沫,有些惧怕地想要往后挪去,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双腿狠狠压制住纪妃因,纪妃因再也动弹不得丝毫,接着覆身压上纪妃因,狠狠吻上那张红唇,隔着粗糙的布料,纪妃因觉得嘴唇被磨得发麻。 “唔。” “我买了你,这是你该做的。”男人终于说话了,声音冷而磁性,说不出的性感。 胡说!我明明还没出去,都还没有竞拍,怎么可能就被你买了!当然,这些话被堵着嘴唇的纪妃因是没有机会说出来的! 男人似乎是吻过瘾了,蓦地起身,就在纪妃因以为男人会放过自己的时候,“哗”一声,男子的腰带应声而落。 “你要?”纪妃因惊疑不定。 “乖。”男人的眼中似乎带着某种意义上的,怜爱? 见男人俯身而下,纪妃因连忙闭上了眼睛,遵守核心价值观,共同构建绿色网络空间,为广大读者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 纪妃因眼含热泪,感到哪儿也酸,哪都疼。 “你到底是谁?”纪妃因沙哑着嗓子不依不饶。 “你有一天会知道的。”男人目光中透着冷意。 “你不说,我怎么会......” “知道”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纪妃因尝到嘴里一股腥甜味道,不可置信地看向男子。 自己腹部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正是在眼前男子的手上...... “再见。”男子的眼神突然很奇怪。 纪妃因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哪怕是一个字,她无力地抬起手,滑过男子的脸,男子有些愕然,就在这一瞬间,男子的面纱缓缓落下...... 是你?纪妃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过终究是晚了,滔天的痛意席卷而来,纪妃因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男子眼睫垂下,拢了拢纪妃因的衣裳,将纪妃因一把抱起,走到窗边,轻功微微一云起,离开了烟柳阁...... 另一边,风千染正与慕容青青桌前对坐饮茶。 “风小姐,不知今日特地来慕容府有何事?”慕容青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大方饮茶的风千染,传闻风家小姐个个相貌如仙,不过这风家庶小姐还是差了些。 风千染并非没有注意到慕容青青有些不屑的目光,但她不欲理会 ,只淡淡一笑。 “慕容小姐,千染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千染此来,正是为了寻一人。” 慕容青青很明显是没有想到风千染居然如此直接,笑意微收。 “风小姐此话何意?” 风千染放下手中茶盏:“是这样的,府上可有一婢女名唤妃因?此女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千染此行一是想当面谢恩,二是,若是有机会的话,千染还有个大胆之请求。” 慕容青青眼神微变:“神么请求?” “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恩人愿意,千染希望能将恩人带回风家,好生照料。”风千染笑容浮现。 慕容青青摇摇头:“府上确时是有这人不错,而且她之前是我的婢女,不过,这事儿可并不好办。” 风千染笑意微顿,接着说道:“千染知道,先前未曾上门来拜访过慕容小姐,今日突然冒昧前来又是由事相求,慕容小姐一定觉得千染很没礼数,不过若是慕容小姐答应了千染这个请求,千染这首诗就赠与慕容小姐了。” 风千染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递给慕容青青。 慕容青青微讶,但还是伸手接过了,将锦帕展开,一首格律规整,簪花小楷的词就映入眼帘。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慕容青青神色震惊地看向风千染:“此词名唤何名?” 风千染微微一笑:“此词就叫《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好词!上等的佳作!”慕容青青连连夸道,她也是多次参加过赛诗宴,京城中才子辈出,可未有诗词能出其右,观其行文语气,更像是一名尚在闺阁中的女子的醉后醒来,怜花惜花的春日感慨。 “慕容小姐若是愿意,此诗就是慕容小姐所作。”风千染微微一笑。事出紧急,唯有拿李清照前辈的佳作来凑一凑了,国宴上有以诗词论优胜的先例,慕容青青昨年刚得了第一,今年也一定会想在国宴上争风头,就算她本人淡薄如菊,可形势不容许她退却,一旦得不了第一,京城贵女的嘲讽便会蜂拥而至,此诗一出,慕容青青很难不心动。 慕容青青突然惋惜地叹了一声。 风千染眉头一皱:“慕容小姐可还有要求,尽可说来,千染一定满足。”如今救出宿主要紧,其余的要求若是太过分,就交给系统来办吧! 慕容青青看向风千染的眼神带着欣赏:“风小姐是个有才之人,且知恩图报,世上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只可惜,我今早听闻我那妃因丫头已经被祖母发卖出府了,就是有心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慕容青青此时倒是真觉得有些可惜,风家这个庶女虽说其貌不扬,可是才华却是是凤毛麟角的好,若是能用一个妃因,来结交她,也是很值当的。 风千染脸色一变:“慕容小姐可知妃因被卖到何处了?!” 慕容青青摇摇头:“这个并不知。” “那便告辞了。”风千染转身就离开。 “风小姐!”慕容青青微惊,自己倒从未见过这般说走就走的人,以往那些贵女们见了她谁不是客气三分,可这风千染倒是性情很爽快的很,慕容青青淡然一笑,也是,如此有才之女,有三分气性也是正常的。 慕容青青看着手中的锦帕,目光微闪。 风千染出了慕容府,眉心就一直跳个不停。 “小姐,你出来了!”丫鬟看见风千染的身影连忙走上前来。 “嗯。” “小姐,我们现在是回府吗?”见风千染脸色不好,丫鬟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风千染启唇,正欲说些什么,目光却被两两走来的两个男子吸引住了目光。 “系统,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风千染在脑海中和系统交流着。 由于风千染是被副神派过来执行任务的,可以说是相当于开了一个外挂,一切都无需过分严苛地遵守系统的规则,因此不需要积分兑换,系统几乎是很快就开启了“监听”模式。 “今早那丫头长得真是水灵,啧啧,那模样。”矮个子男人边走便感叹道。 胖个子男人嗤笑一声:“再好看也不是咱们能沾手的,沾上了就是麻烦!” “大哥您说的是啊,这直接卖去烟柳阁多省事,还得了不少银子呢!” 胖个子男人猥琐一笑:“多少?” “五十两!”矮个男人说着掏出钱袋递给胖个子男人。 ...... 两个人还在聊着,风千染的心却是不平静了。 今早?水灵的丫头?烟柳阁? 不好,那个人一定是宿主! 风千染狠狠敲打了自己的脑袋,真蠢!现在去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想到这里,风千染狠吸一口气,就要往烟柳阁跑去。 “哎,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丫鬟不解道。 “找人!”风千染目光坚定。 丫鬟更疑惑:“可是小姐,在京城中你不认识什么人啊!”自家小姐向来足不出户,哪里认识什么人? “你先回府,等我回来!”风千染嘱咐完毕,又在脑海中和系统对话。 “系统,开启去烟柳阁的导航路线!” “滴,导航已开启。”系统的机械声传来。 风千染目光一凝,双足如同加了弹簧,一跃三步,很快就消失在大街上...... “这里,就是烟柳阁么?”风千染停下了脚步。 “系统检测到已经到达目的地,导航自动关闭。”系统的机械声及时响起。 “你这里叫妃因的女子现在人在哪里?”风千染随手抓住一个进出的小厮拽进小巷。 “这这这,姑娘,这不能说。”小厮神情为难。 “不说,信不信下一刻这簪子就在你的脖子上?嗯?快说!”风千染拔下发髻上的金簪抵在小厮颈项上。 小厮两腿发软:“我说,我说,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妃因姑娘被人买下了,现在应该在二楼靠窗那间厢房春风一度呢!” 风千染目光一沉,翻掌为拳,狠狠劈晕了小厮。 “不好!” 风千染找到小厮口中靠窗临街的那间厢房,纵身一跃,踢开窗户,跳进了厢房。 没人? 走近床榻,只见床榻凌乱不堪,还有微微的热度,突然,风千染目光一凝,鲜血?!(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又一任务(121) “系统,这间房可有宿主的痕迹?” “滴滴滴滴,有宿主住过的痕迹,宿主的气息在这里起码保留了五个时辰。”系统很快回答。 “糟糕。” “滴滴滴滴!系统发出警告!” 风千染眉头一皱,直觉没什么好事。 机械声继续响起:“滴滴滴滴,宿主已确认死亡,任务者任务完成,完成度45%,请确认离开世界!” 风千染:...... “请确认离开世界!”机械声不依不饶地响着。 风千染无奈至极,这个妃因,到底是什么人,不仅副神对她如此上心,如今还有神秘人出现,等自己回了现实世界,一定要见见她,因为不管任务者执行什么任务,只要是一个世界系统的,说明来自一个现实世界,而据她所知,那个妃因和她一样都是“庶女系统”的任务者,自然免不了一见。 不过,现在是没机会了,想到45%的完成度,风千染眼含热泪,不知道能兑换多少积分? “确定。”风千染话音一落,整个人身体渐渐失去直觉,风千染的身体渐渐透明,而任务者风芊冉知道,真正的风千染会回到风家继续做她的庶小姐,有关她风芊冉的一切记忆都会被删除,这也是为了维护世界稳定的考量。 “滴滴滴,遣送任务者回到原任务世界中。”机械声传来,风芊冉彻底消失了。 “滴滴滴,宿主,你好点了吗?”系统的声音再次在纪妃因脑海中响起时,纪妃因几乎感到哽咽。 惩罚世界,实在是太难了??!! “我没事,对了,卿羽为什么要杀我?” 不错,出现在烟柳阁的神秘男子正是纪妃因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侍卫,卿羽。 “这个”,系统挠了挠头:“23也是才被主神给从小黑屋里放出来,灵识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宿主说的卿羽,也是惩罚世界里的人嘛?” ......纪妃因脑袋上划过黑线。 “算了,你不知道也罢。”纪妃因嘴角抽搐,让系统知道自家一向不肯吃亏的宿主既失了身还丢了小命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系统扬起一个快乐的笑容。 “宿主真厉害,这么快就从惩罚世界里出来了,23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纪妃因思虑着:“本来没这么快的,不过中途出了点意外,不说这个了,你灵识还要恢复多久?我之前违规的事情,是不是现在就一笔勾销了?” 这才是纪妃因最担心的事情,自从知道了有机会回到现实世界之时,击飞已经就无时无刻不操心着积分问题。 “没事了,主神一向说话算数,既然它之前就应允了,想必不会再为难我们了,我的灵识还需三日才能恢复,但目前的能量足够送你去下一个任务世界了。”系统答道。 纪妃因点点头:“我们之前的积分全部清零了,现在正是缺积分的时候,快快送我去任务世界吧”,纪妃因眼珠转了转:“去积分多的。” “积分越多,难度越大。”系统提醒道。 “没事,不用在意。”自从从惩罚世界回来以后,纪妃因觉得什么任务难度都没有在惩罚世界难度大。 “好,这是宿主你的人物详情板,请查收。” 纪妃因看着一抹光晕从系统手中飞出,枫叶轻落,一块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光板出现在眼前。 “任务者纪妃因: 跟随系统:庶女系统23号 年龄:17 身高:165 身材:窈窕有致,偏瘦弱 容貌:80分 力量:50 智慧:85 腹黑:90 当前积分:0 任务记录:新手任务已完成,评分a级,即墨公主任务失败,惩罚世界任务已完成,评分a级。” 看到“评分a级”四个字时纪妃因不可置信地看向系统。 “宿主,这是升级后的系统评分标准,以后a级任务就有一万积分了”,系统23的表情很是欣喜,随即有些失落:“只可惜惩罚世界的积分由于我灵识还未凝聚完全暂时被冻结了,不然......” 纪妃因一愣,也是,系统当时几近消失的状态,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惩罚世界的经历,更别说知道“评分a级”的来历了。 “好,下一个任务吧。”纪妃因开口。 “滴滴滴,高额积分任务搜寻中.......” “滴,请选择接收。”很快,系统就查找到了高额积分任务。 “宿主,现在不用庶女本人诉苦了,我们拿到的都是纸质版的概况,更详细了!”系统捧着一沓纸分外骄傲。 纪妃因也是心头一喜,以往庶女总是从自己角度诉说,常常遗忘关键信息,系统升级了以后就是好用,但纪妃因玩全民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新升级后的功能,最后让她悔不当初。 “齐绯音?”纪妃因惊讶,这名庶女的名字到和自己很像。 “玲珑郡主,东唐国唯一非皇室血脉却被封郡主的人”,系统看着手上的纸张读出声来:“十岁之前本是东唐国流浪乞儿一名,变故发生在东唐元年,皇位初定,国家未稳,太后太庙祭祀之时遇刺客行刺,还是乞儿的齐绯音冲上去救太后,替太后挡了一剑,太后安然无恙,齐绯音却重伤不治,太后感念其恩情,带去皇宫请太医为其治疗,后痊愈,被皇帝以庶女身份赐入皇室家谱,封为玲珑郡主。” 纪妃因眨眨眼:“这齐绯音前半生虽是凄惨了些,但从为太后挡刺客那时开始,她的人生就不一样了,虽只是个庶女郡主,但比起乞儿,已经好了很多了。” 系统点点头:“不错,这时的齐绯音,救驾有功,深得太后喜欢,就连皇帝和皇后也高看一眼,几个公主也都常常来看受伤的齐绯音。” “但是,既然齐绯音找上咱们,那么后来一定是出变故了。” “嗯”,系统继续读到:“太后喜玲珑郡主,将其带至佛寺中修行,一直到玲珑郡主16岁,其间未曾出过寺门一步。” “啧,本是最天真浪漫的年华,却要长伴青灯古佛,倒也是苦了她。”纪妃因有些惋惜,太后一把年纪了,手上罪孽又多,去礼佛就去,何必带上一个小姑娘呢,可见太后也未必有多么喜欢这个齐绯音。 “东唐十七年初,西凉来犯,虽东唐胜了,但为维系两国友好邦交,皇帝决定从皇室女子中选一位送去和亲。诸位公主身份尊贵,而郡主们大多出自国公府,都是嫡女,这时,太后提议将玲珑郡主送去和亲,朝臣一致同意。” 纪妃因凝眉:“太后这人,对救命恩人也如此,就是礼拜再多的佛祖也没用。等等,皇帝同意了?” “是的,皇帝圣旨一下,年仅十七岁的齐绯音被召回皇城,第二日,就被盛装打扮送去前往西凉的和亲队伍,初到西凉,西凉王因其颜色好还宠了很长一段时日,只是齐绯音从小过着清苦的生活,身子留下来的病根,后来去佛寺也日日吃素,没养好,诞下了一个女儿便撒手人寰了。” “母亲一死,孩子可怎么办?” “不错,齐绯音所求的就是不去西凉和亲,因为孩子后来被西凉王的宠妾毒死,齐绯音恨之入骨,发誓若能重来,绝对不踏足西凉半步,这就是她的要求。” 纪妃因沉吟片刻:“好。” “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宿主,系统现在还需要三日才能完全凝聚灵识,可能现在没法和宿主一同进入任务世界,就算进了任务世界,没有积分,也帮不上忙,宿主考虑好了吗?或者再在空间里休息几天,等系统恢复好了再一同去任务世界?”系统再次问道。 纪妃因回答得很干脆:“现在去。” “好,宿主准备好,由于系统能量不稳,投放过程可能有点难受。”系统贴心地提醒道。 纪妃因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现在投放过去,应当是东唐十六年底,原主陪太后礼佛之时,正好在西凉与东唐开战三个月前。” “你要注意的是,尽量维持原主的性格和特点,毕竟朝夕相处七年,稍有不对,长满心眼的太后肯定能看出来。” 纪妃因点头,齐绯音应该是个安分的人,否则就凭借救下太后这样大的功劳居然还如此低调,不像皇帝要赏赐反而跟着太后来礼佛,可见不是什么高傲嚣张的性子。 “我准备好了。”纪妃因回忆了一下齐绯音的生平。 “滴滴滴,投放任务世界。”熟悉的机械声重新响起。 纪妃因暗暗咬牙,这个任务世界自己一定要尽全力拿到a级! 纪妃因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蓝布做的床帘,她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没能将那股痛意给彻底压下去,系统说的不适原来是这样。 四周是简单的陈设,有些看起来都已经很旧,屋内虽然不算小,却也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桌上一壶茶配套的三个茶杯也显得有些过于少了。(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初见太后(122) 纪妃因从床上缓缓起身,走到屋子中央,仔仔细细将屋子打量了一番,简单大方,倒像是大家小姐的闺阁,只是少了些字画类的,走到书桌前,纪妃因定睛一看,工整的簪花小楷墨迹未干,完完整整地抄写着佛经,可见齐绯音是学了字的。剧情里的故事告诉她,原主齐绯音这个时候应该是陪着太后带发修行,既然是修行,那么日子便是过的要清苦些,再加上佛寺地处山林深处,又偏僻了些,因此原主的生活过的其实有些过于清贫,纪妃因看着齐绯音骨瘦如柴的身子,便可窥见一般。 圣光寺僧人不多,其中也以尼姑为主,再加上太后数年前来此处修行,皇上心中始终担心母后安危,也派了不少随行的皇宫侍卫前来守护,因此严格说来,圣光寺正儿八经的僧人还没有侍卫的数量多。 至于太后这修行么,名义上说的是太后为了东唐的国运和皇室的兴隆,因此自请愿带发修行,为国献力,实则圣光寺的钟声自鸡鸣之时就已经响起,而太后却要到用过午膳以后才会参拜各佛各神,其中的缘由自然可想而知。不过想到这一点,纪妃因倒是要感谢太后,如今离皇上正式下诏召她回宫还有数月,不用早起拜佛总是好的,又多了些时日可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顺便筹划筹划,如何才能免于让皇帝送齐绯音去和亲的事情。 纪妃因此时还是一身寝衣,上好的绸缎制成,连她一个孤女都是如此待遇,可见太后到圣光寺这几年对外宣说是度日清贫,其中究竟如何也一律可知。 从旁边的木制柜子里挑了一件素淡的衣裳,纪妃因发现齐绯音大概是偏爱素净,柜子里的衣裳大多合体修身,各个季节的至多两至三套,不多,走到铜镜前,纪妃因默默感叹了一声,齐绯音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眉如远黛,目若晨星,一双丹凤眼温润深秀,红唇不点而朱,琼鼻秀挺,整张脸五一丝一毫可以挑剔之处,嘴角上扬之时尤其美的惊人,连带着眉眼也动人起来。 难怪皇帝会选中她作为公主去和亲,一张标准的美人脸,气质温柔含蓄,眼神明媚动人,就说她是东唐名正言顺的公主也是有人信的,纪妃因不由感叹到红颜薄命,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总是要活得艰难些。 纪妃因换上的素蓝衣裳,给自己梳了各简单大方的发髻,显得更端庄秀雅,就朝圣光寺的祠堂走去了,此时太后应当刚到祠堂礼佛,作为陪同太后修行的人,纪妃因不能比太后早到,否则就是在显示太后的惫懒,也不能太晚到,不然太后也会不高兴,尤其是太后身边跟着的阎嬷嬷,剧情里说她为人严苛,要求甚高,眼睛里容不得一丝沙子。 出发之前纪妃因再次对着铜镜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发饰简单,衣裳素净,很符合齐绯音的平日打扮,这次她穿到的身体原主齐绯音是陪了太后足足七年的人,若是有丝毫不备,能坐到太后这个位子上的人一定精明如狐狸,一眼就可能将她识破,到时候她说不定就被当成灵异鬼魂被处以火刑。 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齐绯音平日的举止行为,纪妃因步履端正地走出屋子,齐绯音幼时过着孤苦的乞讨生活,性格较为孤僻,后来跟着太后许多年算是学会了些察言观色的本领,大概是知道太后喜欢端庄的大家闺秀般的女子,因此行事一直严格比照着名门贵女的要求来做,因此模仿齐绯音平日的行事和说话风格对于纪妃因来说算不上很难。 勾起一个温婉的笑容,纪妃因步履优雅地往祠堂走去,一路上不少的侍卫轮流巡查,见了她都纷纷止步行礼,纪妃因点点头示意,姿态端庄地经过侍卫身边。 在佛寺还保留着皇宫行礼的规矩,可见太后的修行也只浮于表面。 “郡主来了。”阎嬷嬷不带感情的目光从纪妃因的身上扫过,如同一阵冷风吹过。 纪妃因扬起一个温婉纯良的笑容。 “阎嬷嬷好。” 阎嬷嬷点点头:“太后已经在里面参拜了,郡主快进去吧,以后记得早些来。” “是。”纪妃因乖巧地点头称是,随即莲步轻移地进了祠堂。 祠堂内,一个老妪的身影出现在纪妃因眼中,她跪坐在一个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眼紧闭,显得十分虔诚。 纪妃因站在原地,老妪口中念念有词,许久,老妪似乎才意识到纪妃因的存在。 “来了。” 纪妃因声音温柔:“是。” 太后眼睛睁开,眼神透澈:“来了便一同参拜吧,哀家方才已经念过经文了,你便不必再念了。” 纪妃因面色惶恐:“这怎么使得?!都是绯音来晚了,请太后恕罪。” 太后面色不变,眼中却滑过一丝满意的神情。 “那你便念一遍吧,权当为我东唐的子民祈福了。”太后淡淡开口。 “是。”纪妃因点头称是,随即跪在一团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口中振振有词,念的正是方才太后念过的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怛侄他.唵,阿婆卢醯.卢迦帝.迦罗帝.夷醯唎.摩诃菩提萨埵,萨婆萨婆.摩啰摩啰,摩醯摩醯、唎驮孕.俱卢俱卢、羯蒙.度卢度卢、罚阇耶帝.摩诃罚阇耶帝.陀啰陀啰.地唎尼.室佛啰耶.遮啰遮啰.摩么罚摩啰.穆帝隶.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啰参、佛啰舍利.罚沙罚参.佛啰舍耶.呼嚧呼嚧摩啰.呼嚧呼嚧醯利.娑啰娑啰,悉唎悉唎.苏嚧苏嚧.菩提夜、菩提夜.菩驮夜、菩驮夜.弥帝唎夜.那啰谨墀.地利瑟尼那.婆夜摩那.娑婆诃.悉陀夜.娑婆诃.摩诃悉陀夜.娑婆诃.悉陀喻艺.室皤啰耶.娑婆诃.那啰谨墀.娑婆诃.摩啰那啰.娑婆诃.悉啰僧、阿穆佉耶,娑婆诃.娑婆摩诃、阿悉陀夜.娑婆诃.者吉啰、阿悉陀夜.娑婆诃.波陀摩、羯悉陀夜.娑婆诃.那啰谨墀、皤伽啰耶.娑婆诃.摩婆利、胜羯啰夜.娑婆诃.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嚧吉帝.烁皤啰夜.娑婆诃.唵,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诃. 纪妃因吐字清晰并且咬字标准,太后很快就注意到纪妃因所念诵的正是自己方才念诵过的大悲咒,眼底滑过一抹满意的神色,纪妃因念完经文,对着佛祖参拜了三次。 “很好,绯音你的佛缘日益增长啊。”太后淡淡出声。 纪妃因笑得婉约秀美:“都是太后娘娘提醒得好,若说佛缘,太后娘娘一日不落的诚心礼佛,才是与佛祖佛缘最为深厚的呢。” 太后闻言笑意微现:“你这孩子是惯会讨我欢喜的。” “哪有。”纪妃因娇嗔,小女儿的姿态展露无疑。 太后笑道:“你如今多大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绯音今年刚满十七。”纪妃因如实说道。 太后面色带着思考:“寻常人家的女儿,也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只是如今我东唐正与西凉蛮荒之地连日开战,这样劳民伤财的时候,倒是不适合办喜事。” 纪妃因眼底光芒闪烁,看来此时东唐国和西凉尚处于开战时期,和亲的说法如今还没有被提出来。 纪妃因不依:“太后,绯音自小跟着您长大,就想这样长长久久地陪着您,不想嫁人。” 太后微讶,随即笑得眼底皱纹横生:“哪有这样,寻常人家的女子,到了二八年华早已婚配,你怎可说出这种话?”在荒僻的圣光寺,有个这样年纪的小辈陪着,太后常常觉得自己年轻不少,尤其是当这个小辈不仅长得赏心悦目,行为举止还得体大方,太后就更没得挑了。 “太后,绯音就想一直陪着您老人家嘛。”纪妃因抱着太后的手臂撒娇般地晃着,如果太后能被自己说动,那么岂不是将和亲之事扼杀于萌芽之中?那这个世界的任务积分,轻轻松松就拿到了。 “好了好了,哀家也不逼你,不过一直陪在哀家身边也不是个事儿,你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太后无可奈何般地摇摇头,看着平日温婉的孩子撒娇起来更是让人心生怜爱。 “谢太后娘娘。”纪妃因喜笑颜开。虽然太后此话并没有保证什么,可至少她看出来太后对齐绯音并不是完全冷漠,好歹相处了这么多年,太后对齐绯音应该还是有些许感情的,只是这淡薄的感情,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又能值几分呢?(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随同下山(123) “好了”,太后拍拍纪妃因的手:“你整日陪着哀家这个老人家拜佛,总归是无趣了些,今日何统领要下山采购物资,你也一同去逛逛,买些喜欢的?” 纪妃因摇摇头:“礼佛不无趣,再说了,我也不缺什么。”在太后面前,纪妃因得一切向齐绯音原来的行事作风学习,齐绯音整日陪着太后参拜,她就得常来礼佛,齐绯音不爱打扮,她就得穿着素净淡雅,在这种荒僻之地的集市上逛街,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小姑娘家的,怎么就不缺什么?”太后凝眉,语重心长:“你这个年纪,正是最好的时候,要懂得装扮自己,你成天不是白色就是蓝色,哀家看了都嫌素气了些。” “这”,纪妃因有些懵,,试探着说:“太后是想让绯音,穿得喜庆点?” 太后笑笑,眼角的皱纹浮现:“等会儿去找何统领,让他带着你出一趟寺,一切开支自有何统领帮你出,多买些颜色鲜艳的衣裳,喜欢的头饰也买个几套。” “这......”纪妃因有些为难。 太后见状,继续说道:“终有一日我们是要回宫的,总这样素净也不好,知道么?” “是,绯音知道了。” 太后点点头,挥挥手:“那你就先出去吧,今日不用你陪着哀家礼佛了。”说罢,太后双眼闭上,口中继续虔诚地诵读着佛经。 “是。”纪妃因缓缓起身,提起裙摆,走出祠堂,反身轻轻带上了门。 “郡主这就出来了?”阎嬷嬷见纪妃因出来,立即上前询问道。 纪妃因低头,声音温温柔柔:“回阎嬷嬷,太后娘娘让我随何统领出寺逛逛,今日不礼佛了。” 阎嬷嬷微讶,但随即收回表情。 “既然是如此,那阎嬷嬷我就送郡主一程。” “多谢。”纪妃因顺势说道,兴许是剧情中何统领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因此剧情中对他的外貌之类的描述半点全无,就这样让纪妃因在偌大的寺庙找到何统领,还真的有不小的难度。 纪妃因跟着阎嬷嬷一路走着,一边吩咐系统利用数据录入了圣光寺路线,以防以后找不到路。 一路上,入目的都是繁茂的灌木丛和灼灼的桃花,衬得这圣光寺不像寺庙,倒是更像是人间仙境了,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大门处,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侍卫们统一着装着黑衣铠甲在门前守着,最前方的是一个个子尤为高大的男子,距离有些远,纪妃因卡不太清那男子的样貌,但远远看去,男子身姿挺拔,健壮如树。 见阎嬷嬷带着纪妃因朝大门处走来,男子似乎有所察觉,眼光朝这边一瞥,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停下步伐,侍卫们一停下,阎嬷嬷和纪妃因就很快追上了侍卫一行人。 这下,纪妃因彻底看清了为首的高大男子的样貌,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胡须微微,相貌算不上特别俊朗,却有着一双极为冷冽淡漠的眼睛。 “阎嬷嬷好。”为首的高大男子有礼貌地朝阎嬷嬷拱拱手。 “何统领好。”阎嬷嬷立即回礼。 “见过玲珑郡主。”何统领朝纪妃因拱手行礼。 纪妃因温温柔柔一笑:“何统领不必如此拘礼。”这一笑,纪妃因清楚地听见侍卫群里面传来一声清晰可见的抽气声。 岂料那唤“何统领”的人面色不改,似乎是极其严肃。 “礼不可废,礼仪便是礼仪,下臣见了郡主本该行此等礼仪,还请郡主见谅。”何统领一脸正经,口气刻板得有些严重,随即,何统领看向阎嬷嬷。 “阎嬷嬷这会儿来,可是太后有什么吩咐?” 阎嬷嬷:“太后娘娘让玲珑郡主同你一起出街去置办些物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了。” “是,属下遵命。”何统领一愣,随即看向纪妃因:“属下不知玲珑郡主也要一同出行,还未来得及准备马匹轿车,还请玲珑郡主稍等片刻。” “无碍。”恐怕就是自己说“没事,可以走着去”,这位一板一眼的何统领也是不会同意的,原主齐绯音若是遇上这种情况应当也是回=会留在原地等马车来了才会走的,自己不能做出有违于原主人设的事情。 “你们,去准备一辆马车过来,弄得舒适一些。”何统领回头,对着其中两个侍卫吩咐道。 “是!”听到吩咐,两人前一秒还说说笑笑的神情瞬间一收,小步跑着离开。 见状,阎嬷嬷点点头,对着何统领说道:“太后的吩咐嬷嬷我已经传达到了,既然如此,现在嬷嬷我就去陪着太后了。” “属下一定保证好郡主的安全。”何统领垂首。 “太后一向是最信任你的。”阎嬷嬷语气带着赞赏和信任,说罢转身离开。 如今只剩纪妃因和何统领及一众侍卫们在门口等着,只是只是下山采购些寻常物资,还需得留下侍卫守卫圣光寺,想毕方才离开的那两个侍卫和何统领才是要下山采购的人吧?否则,何统领不会很快地就点出两个侍卫去准备马车。 “你们,都按我刚才说的,分散于圣光寺各个位置,分别巡逻,一定要保护好太后的安危!”何统领的声音响亮至极。 “是!”此话一出,众侍卫纷纷有条不紊地往圣光寺的各个地方小步跑去,直至把圣光寺团团围住。 这下,就只剩纪妃因和何统领两个人了,看了半天风景的纪妃因,决定探探何统领,问出些有关这个东唐国的消息,特别是皇室消息,也有利于她完成任务。 “咳咳,何统领气量不凡,看着像是自幼习武之人啊?”想了半天开头语的纪妃因终于问出口了。 闻言何统领奇怪地看了纪妃因一眼:“是。” 纪妃因内心:...... 不过,这肯回答自己的话也是不错的,总比冷冰冰的不理人强百倍,看来这个何统领也没有表面上那般的冷漠。 “我从小就在这圣光寺了,虽是常常下山,可毕竟只是些偏僻小镇,说实话,我如今倒是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纪妃因缓缓开口,面容似有感触。 何统领面色一滞:“郡主不必如此,终有一日,郡主会回到皇宫的,那里才是郡主的家。”对于玲珑郡主,何统领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很爱笑,活泼得很,还常常求着自己陪她一起玩,不过虽是女子,却不像娇小姐一般娇娇气气的,常惹些事情出来,后来又渐渐沉默了些,变得更像闺阁小姐了,见了自己学会端端庄庄地唤自己一声“何统领”了,何顾想到七年前的事情,不由得心中感慨颇多。 “何统领说的不错,只是如今皇宫之事,我一概不知,又离宫许久,只怕与诸位姐妹们生分了。”纪妃因说得像是真的一样,眼角还微微挂上些湿润。 见状,何顾皱皱眉。 “郡主若想知道皇宫的事,属下也听闻不少,正逢现在马车未到,不如属下稍微给郡主讲讲?”自己虽然常年居住在圣光寺,可每月总有一日要快马加鞭回宫向圣上禀告圣光寺的情况,因此对皇宫的事情见了不少,再加上消息灵通,也知道很多东唐包括皇室子弟不知道的秘辛。 纪妃因求之不得,就等着何顾开口了,如今何顾主动提出来,纪妃因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还请何统领讲些与绯音听听,许久不见诸位姐妹,心中甚是挂念。”这话一说出来,极其的虚假,莫说纪妃因本人与东唐皇室的贵女们没有丝毫干系,就说是原主齐绯音本人,虽是在皇宫住了一阵子,但那时年纪还小,对皇室的姐妹们能有什么印象?更别提多年不见,说不定连样貌都认不出了。 “当今东唐的公主不算多,共有四人,大公主是皇后所出,素有东唐第一美人之称,今年已有二十,却因痴恋一人,迟迟不肯出嫁,皇上又宠爱皇后,心疼女儿,也就任她去了,二公主是华嫔所出,今年十八,善乐器,已有婚配,三公主同郡主你一样大小,只比郡主你小一天,是舒贵妃所出,还未曾婚配,其人性情也十分的活泼,皇上也很是喜欢,四公主是丽贵人的孩子,刚满了月,皇上老来得子,对四公主也很是宠爱。” 纪妃因点点头:“当年我只记得大公主很是美貌,竟不知原来时东唐国第一美人,还不知何时,皇上又添了一位妹妹,当真是消息不通了。” 见纪妃因有些惋惜的样子,何顾不知怎么想起了当年那个拿着扯着他裤腿要冰糖葫芦的女孩儿,这般的神情简直和她年幼时一般模样。 “郡主样貌亦是不俗,不必艳羡大公主。” 纪妃因眨眨眼:“那与大公主相比如何?” “这”,何顾有些为难,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只差一些,大公主毕竟出身显贵,东唐第一美人的名头落在她身上才是名副其实。”(未完待续) 玲珑公主-震惊发现(124) “那何统领见过大公主么?长得如何?” 何统领表情一窒:“见过。” “长得如何?”纪妃因不依不饶。 “模样端庄,有如傲骨牡丹。”何统领艰难地回到。 噗,想不到何统领也有这样哄人的时候,分明是觉得自己长得不如大公主好看,却非要扯到大公主是东唐嫡出的公主这一说来拐着弯儿的安慰自己,倒也是好心。 “原来如此,何统领所言甚是。”纪妃因似乎是信了。 见纪妃因没有怀疑,何统领松了一口气,听闻女子最忌讳样貌不如别人,若是真要自己毫不留情地说出实情,说不定郡主会感到伤心。 “长公主的样貌和**年少时如出一辙,芳姿出众,其人端庄却也傲骨,平常公主见了也是很尊敬的,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二公主婚配的对象是东唐最为权贵的慕容府,慕容大公子相貌堂堂,才思不凡,是皇上得力助手,二公主私下见了一面,很是喜欢,三公主年纪尚小,因此皇后也未急着婚配,皇上的意思也是多留两年,等三公主挑到心仪的公子了再商量婚配之事,四公主尚小,属下还未曾见过,依属下之间,郡主若是好好打扮,是强于余下几位公主的。”何顾如实说道,齐绯音底子不差,只是常常穿着过于素净,首饰更是没有多少,平时看着难免差了一些,但如果是真真正正好好打扮起来,那也是极为好看的。 纪妃因正欲说话,不远处一声呼喊打断了纪妃因未开口的话。 “何统领,马车备好了!”先前的两个小侍卫不知何时已经驾着马车回来了。 何顾看着纪妃因:“郡主,咱们出发吧,有什么边走边聊。” “好。”纪妃因笑着点头,跟着何顾一同走向马车。 “郡主,请上车。”两个侍卫看向纪妃因的眼神充满尊敬,可见平时何顾训练得很好。 纪妃因提起裙摆,踩着备好的小马扎上了马车,一进马车,纪妃因就被一股清香淡雅的香氛味道包围了,气味悠远宁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马车很宽敞,足以容纳下五六人,坐垫都是毛绒制成,柔软舒适,一旁还有支架起来的小木桌,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的的确确是用心准备的,纪妃因坐上软榻上,拿起点心轻咬一口,香香软软的点心瞬间就填满了整个口腔。 “鱼肉酥?”纪妃因又惊又喜。 何顾嘴角勾起一丝笑:“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点心。” 纪妃因微惊,没想到自己与齐绯音还有相似的喜好?自己在现代最爱的就是在街角巷口的老奶奶摊子上买一盒鱼肉酥,鱼肉香软爽口还带着丝丝热气,无处不诱惑着她的味蕾,没想到碰巧自己穿到的这个齐绯音也喜欢吃鱼肉酥,而且听何统领这语气,似乎很喜欢小时候的齐绯音,按照年龄来算,齐绯音刚到圣光寺的时候皇帝派何统领前来保护,那时齐绯音刚好十岁,何统领应当是二十七岁,接近三十的年纪,应该也有自己的妻女,对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齐绯音,应该是有着相同的疼爱之心的,如此,何统领记着齐绯音的喜好是正常的,说不定齐绯音本来可以得到何统领的照拂,却因为后来随着太后的喜欢成了日益端庄的性子使得何统领疏远了她,方才她露出些无助姿态,何统领兴许正是因为当年的情谊才告诉她宫中的事情还暗自宽慰她。 那对何统领,一个中年男子,而且曾经十分疼爱小时候的齐绯音,最好的办法就是------撒娇卖萌! 不得不说,纪妃因算是猜到点子上了。 “多谢何叔!”车厢里传来纪妃因含混不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边忙着咀嚼一边道谢。 何顾被“何叔”这个遥远的称呼叫的一愣,仿佛好久没从郡主口中听到“何叔”这个称呼了。 “无事,你若是喜欢,等会儿再去买点。”何顾的口气就像对着自己亲女儿一般温和,说罢何顾抬脚上马。 “何大人,还是由我们来驾马车吧!”两个侍卫看着主动驾马车的何统领一惊,在自己印象中,何大人好像只为太后娘娘何和皇上加过马车。 “不必,你们在一旁随性即可。”何顾淡淡吩咐道。 “是。”两个侍卫见状一左一右守在纪妃因坐着的马车两边。 何顾轻拉一下缰绳,马儿受到驱使,挪动马蹄,马车不紧不慢地向山下走去。 “皇上子嗣不多,皇子总共也只有三个,大皇子是皇后嫡出,性情温和却不乏狠劲,天资聪颖,皇上一直将他作为储君来培养,如今已经在接触朝政了,说不定过些时日皇上就会立太子了。”何顾继续说着方才的话题。 “何叔怎么知道这些?”立太子这种国之大事,何顾怎么能揣测到皇上的意思? 何顾轻笑一声:“我自有我的渠道,再说,天下之事,慢慢参悟,也能明白这许多。” 纪妃因若有所悟:“何叔说的是,那剩下两个皇子呢?”纪妃因继续问道。 两个侍卫在底下走着听得是不是擦一擦冷汗,这两位大爷当自己随口一说说的是平民百姓么?!这说的是皇室秘辛啊!这不是让人掉脑袋的事情嘛!关键是,这俩人,一个敢说,一个敢问,真叫人听着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何顾似乎没注意到自己两个侍卫微微颤抖的嘴角,继续说道。 “其余两个皇子,都不是皇后所生,一个是淑贵妃所出,三公主的亲兄长,一个是贤贵妃所出。二皇子么,擅武,武艺或是用兵之道都头头是道,皇上很是重视,三皇子年纪要小些,今年只得十三岁,但文学上的才华已经初初崭露头角,太傅常对三皇子的诗词赞不绝口。” “看二皇子和三皇子一文一武的名声,皇上是下定决心要培养大皇子做接班人了?” 何顾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带着笑意赞叹道:“郡主聪慧。” 纪妃因咬下一口点心:“都这样明显了,还叫人怎么猜不出。” “皇上专情皇后,故而子嗣不多,公主里皇后娘娘所生的大公主最为出众,皇子里又是大皇子才华最好,可见皇后娘娘确实是很优秀,只是皇上心疼皇后娘娘生产之苦,故而不肯让皇后娘娘再生,否则咱么东唐国如今只怕要添上许多皇子皇女。” “当今圣上倒是痴情,若是再让皇后娘娘多诞下几位皇子公主,那宫中也算是钟灵毓秀之地了。”纪妃因说着,在古代,身为皇帝,三千宫妃算是标配,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独宠皇后也实在是算是难得了。 “其实东唐最杰出的倒不在皇宫,分别是文臣世家慕容府和武将世家肖府的儿女最为耀眼夺目。”何顾笑道。 纪妃因挑眉:“此话怎讲?” 何顾说道:“慕容府传到慕容肃这一代,可以说是大放光彩,慕容肃其人文采盖世,又处事滴水不漏,再后来娶了国公府嫡长女姚婉,得了国公府一脉的助力,在朝堂上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时风头无两,再说其膝下三子,个个样貌不凡,品行端正,个个都是进朝廷的好料子!” “真有何叔说的这么好?”纪妃因有些不敢信,慕容府是什么钟灵毓秀之地,竟然能培养出这么多的杰出人物? 何顾笑着摇摇头:“这是东唐人人默认的事情了,再说慕容府长子慕容枫,如今都官至三品了,又岂是一般权贵之子能比得上的?” 听到“慕容枫”三个字的瞬间,纪妃因血液立马凝固。 “慕..容..枫,那他是不是有个妹妹?”纪妃因艰难开口。 何顾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正要与你说这慕容青青呢!”何顾继续啊说道:“慕容青青素有才女之称,为人也是端庄大方,待人处事从容不迫,淡泊为人,不争名利,东唐的贵女们都以慕容青青为楷模,你说,这慕容府能有这样多的优秀子女,岂不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再说其余两个公子,一个是慕容商,一个是慕容璃,前者擅长经商......” 何顾在说什么,纪妃因已经是听不进去了......她仿佛是一个才费尽心力逃出万丈深渊的人,正在为自己逃出魔窟感到庆幸,还在为可以开启新的生活感到沾沾自喜,下一刻却被人告知你根本没离开原地半步,纪妃因眼角泛泪,那一幕幕在慕容府经历的一切和烟柳阁的失身仿佛如放电影一般,一帧帧地在脑海里飞快闪过...... “大概就这样吧,反正你要是回去的话,肯定有机会见上一见的,皇上很器重慕容一家,基本上宫宴一定会邀请慕容府的大人和公子们来。”何顾说了很多,最后总结道。 “郡主,你睡了吗?”半晌没听见纪妃因的回话,何顾有些疑惑。(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白玉花簪(125) “马车走得太慢了,有些不适。”纪妃因缓缓开口。 “那属下让马车走快些?”这马车走的不快不慢刚刚好啊,再者,自己怎么觉得郡主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何顾心中不解,但却还是开口问道。 “好。”纪妃因答道。 何顾往后用力一拉缰绳,马车走动得快了些许。 纪妃因想起对自己置之不理,到最后也没出现的慕容枫,将自己拉去慕容老夫人处领罚的慕容商,明明是贴身婢女却连自己被发卖也不过问的慕容青青,日日夜夜遭受的非人折磨,还有,最后了结自己性命的卿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噩梦,而今,却要再次面临。 “宿主,平复好情绪!”系统的机械声响起。 “我恨不得手刃仇人!”纪妃因咬牙切齿。 “听着,系统世界不反对宿主进行报复,但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平复情绪,你现在的怨气值比原主的怨气值还要高,在这样下去这个世界就崩塌了!”系统严厉道。 原来自己竟有这样大的怨气么?纪妃因苦笑一声,远嫁西凉、孤苦一生的齐绯音都没有自己在惩罚时间区区数月的怨气值高,那自己是有多惨,更难接受的是,自己替别人报复,改变命运,却没有人替自己报复仇人,那自己的怨气,谁来平息?! 似乎是察觉到纪妃因的想法,系统开口说道:“宿主可以在适度原则下进行报复,系统不会有什么,就当作是减少怨气值了,但不可伤人性命。” “好,我知道了。”纪妃因闭上眼,不能伤及性命,那就拿一生的名誉来偿还如何?不是说慕容府养了一群贵子贵女么?那便让天下人看看,这些人究竟是如何的丑恶嘴脸! 平复好情绪,纪妃因清了清嗓子。 “何叔,您方才说的肖府,是哪家?” “这个啊”,何顾开口:“肖府是朝中的另一半天,肖府祖上是帮着皇帝打天下的,后来当今圣上赢了天下,肖家也跟着一路攀升,肖家的女眷个个睿智聪慧,嫡长子肖狄更是太后一脉的子孙,血统高贵,更是绝世的好文采,前一年的百花宴上还得了榜首。” “前一年?”纪妃因有些惊讶。 “你恐怕不知道百花宴吧?百花宴每年举行一次,百花宴一年一次,主要是为京城的贵家公子和小姐们提供各展身手的机会,总榜是不限男女,每年只评出榜上前三,只论才华,不论家世,极其难得,因此无论你是京城中朝廷权贵也罢,富商豪绅也罢,没有真才实学或是第一绝技,别说前三,就是上榜也难,可分榜就要容易许多,这分榜分为男子、女子两榜,只要有才艺即可参与评选,肖家那小子昨年拿了个总榜第一,称他一声榜首是不为过的。 ” “原是如此。”纪妃因应声。 可百花宴在自己死的那天不就是已经举行过了么?而那时慕容青青刚在前一次得了百花宴的榜首,自己死的那天百花宴尚未开始,并不知道榜首是谁,难道,肖狄得了榜首那天刚好就是自己死去那天? “这百花宴总共有多少人拿过榜首?” 何顾以为纪妃因对百花宴有些感兴趣,于是说道:“百花宴每年一次,得过名次的人不少,可拿到榜首的人总共只三位,一是前些年总是拿榜首的大皇子,二是近些年崭露头角的肖家嫡子,三是慕容府的慕容大小姐,在前年拿过一次,不过那次有些争议。今年的百花宴么,还有不足三月就要举行了,郡主若是有兴趣,属下可以带着郡主乔装打扮前去看一看。”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在这个世界里,“妃因”已经死了接近一年了,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好,素闻京城热闹,许久未见盛况了。”纪妃因口气中透着向往。 何顾轻轻抿唇,总觉着郡主越发回到小时候了,不过这样也好,明明郡主是个活泼性格,这些年被压抑得太狠了。 纪妃因感觉到马车缓缓停下,接着是有人凌空翻身下马的声音。 “郡主,到了。”何顾掀开车帘,对着纪妃因说道。 “好,我这就下车。” 纪妃因低头,踩着小马扎下了马车。 这就是小镇?许是到了赶集的日子,不很宽敞的小街上人来人往,摊贩的叫卖声,妇女的交谈声,孩子的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空气清新,热闹,也充满着烟火气息,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样热闹的场面,尤其是幼童天真无忧无虑的表情,纪妃因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再看向身边的何顾,常年淡漠的脸上居然也噙着一丝笑意。 “何叔,我们要过去买东西么?”纪妃因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何顾摇摇头:“不需,咱们的食物衣物都有专门的供给,我已经吩咐侍卫去拿了,你随我去逛逛,看看有没有需要置办的首饰、衣裳即可。” 纪妃因一默,这日子过的真舒适,果然,还是当郡主这类身份尊贵的比较好,想她当时是公主的时候日子过得也是十分舒心,下次做任务还得让系统选身份尊贵的。 “那我们现在先去何处?”纪妃因含着笑意问道。 何顾脸上难得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个嘛,这附近的首饰店和衣裳店铺我也没逛过,不知哪家的好,我们就依次都挨个儿逛一遍吧!” 纪妃因“扑哧”一笑:“好。” 何顾窘迫地挠挠头:“那就从这家开始吧,这家的首饰众多。”何顾指着旁边的一家铺子说道。 纪妃因扫了一眼铺子,外表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特别,不过在这样的小镇上,能有金银首饰的铺子也还算是不错了。 纪妃因抬脚迈进了铺子,掌柜的见有人走进立马热情地迎上来。 “小姐,本店新打造的赤金凤凰步摇很衬小姐的肤色,小姐试试吧?” 纪妃因看着一进首饰铺子就默不作声地何顾,心底叹口气,看来还是得自己应付了。 “我并喜欢金首饰,你拿些玉做的来看看。”比起沉甸甸的金子做的首饰,纪妃因更喜欢温润的玉。 “好嘞,这就去拿,烦小姐稍等片刻。”见纪妃因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千金小姐般的气质,掌柜的心里欢喜,直觉是笔大生意要来了,忙不迭地去柜台取出所有的玉制发钗。 “小姐,本店所有的玉钗子和玉簪子都在这儿了,都是上等的好玉,精致的雕工,您看看。”掌柜的眼神谄媚。 各式各样的盒子里,摆放着造型不一的玉制发饰,不得不说,这家店铺的手艺的确不错,雕琢细致而且细节处理得很好,雕刻的风景或是动物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用的玉虽然算不上上等的好玉,不过也算是中等以上的,也可以理解,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真用了上等的好玉,卖的自然贵些,那买的人不就更少了。 “这玉到算不上绝顶的好玉。”纪妃因说道。 “这......”没想到眼前年纪轻轻的小姐居然是个识货的,这话一出,掌柜的注意到这位小姐身后带刀的男子周身的气场都变冷了,掌柜脸上冷汗都出来了。 却没想到纪妃因话音一转:“既然这玉不是上等的好玉,那想毕掌柜的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吧?”说着,纪妃因挑起一只白玉桃花簪,缓缓在手中把玩着。 “这是自然!”见有台阶可下,掌柜连忙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只五两,这些簪子钗子一只五两的价钱,绝对不贵,还没算上人工费呢!” 纪妃因一愣,笑了,没想到掌柜的这么实诚,五两银子,掌柜的没有夸大,只怕刚好够个成本费。 纪妃因将手中的白玉桃花簪往发髻上一插:“何叔,这只簪子怎样?” 何顾点点头:“很适合你。” 掌柜的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位小姐一说话,她身后那带刀男子周身的气息都柔和了不少。 纪妃因一笑:“那掌柜的,这只簪子我要了,给我包起来吧。” “哎哎,得嘞。”做成了生意,虽然没赚银子,可也免了簪子落灰的结局,掌柜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等等”,何顾上前,随手指了几只簪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也一起包起来。” 掌柜一愣:“好,这就给您包上。”心里大苦,这都按照成本价卖出去,血亏啊! 纪妃因看着何顾的行为一愣,随即眼睛往何顾随手点的几只簪子、钗子上扫了一眼,正好是方才自己多看了两眼的,不由得心底有些感动。 “来,客官,这都给您包好了,您看看?”掌柜一脸笑意地递上木盒。 “不必。”何顾掏出一张银票,接过木盒。 两人出了首饰铺子,纪妃因笑着开口。 “何叔怎么知道绯音想要这几只簪子?” “察言观色是做侍卫的基本功,你方才在那几只簪子上停留的时间比其它的都要长。”何顾边走边答道。(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决定回京(126) “绯音很高兴。” 何顾挑眉:“你高兴就好,我们再去逛逛。” “不过那掌柜也是够倒霉,四只簪子的人工费都没有。”想到掌柜在听到何叔要包下另外几只簪子是那僵硬的表情,纪妃因有些忍俊不禁,还是个贪财怕死的掌柜,估计是看着何叔带着刀又不敢反驳。 何顾扬唇:“他不倒霉。” “此话何意?”纪妃因眉头一动,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你猜。”何顾卖了个关子。 “......”纪妃因沉默。 两人继续走着,直到下一家店铺前面,纪妃因突然想到什么。 “我知道了!何叔多给了银子!” 何顾笑笑,没说话,走进了下一家店铺。 ...... 首饰铺子里贪财怕死的掌柜,正在惋惜自己的簪子贱价卖了出去,就要将银子收进怀里的时候一瞟见银票的数额,表情一惊,随即大大地扬起了嘴角。 ....... “哎,好多啊!”纪妃因看着何叔手里一堆包裹感慨。 “不多,正好,等过了这个季节还得再去买新的。”何顾掂量了一下手中轻轻的包裹,说道。 纪妃因眼底带笑,进了马车。 “那两个侍卫呢?” 何顾翻身坐上马:“他们早就领完粮食回山上去了,我吩咐过他们不用等我。” “何叔真是机智!”纪妃因笑道。 何顾笑笑,没再说话,纪妃因逛得累了,一路上很少说话,独留马蹄声哒哒的响,踩着泥土混着枫叶的气息席卷而来,带着格外扑鼻的青草气味,软绵绵的和风微微,消除了不少疲惫,仿佛连着纪妃因心底的仇恨都减轻不少。 “宿主,你的怨气值在下降。”系统23惊喜道。 “是啊,不用你说,我自己都感觉到了”,坐在软榻上的纪妃因拈起一颗新买的葡萄:“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世界不能出现两个任务者的话,我简直怀疑何叔是系统派来的任务者。” “呵呵,是的。”系统当然没敢告诉纪妃因之前的惩罚世界里除了她还出现另一个任务者的事情,毕竟那是副神的意思,在系统世界里,主神的命令固然不可违抗,可这个副神更为神秘,他的样貌无人知晓,也无人知晓违背他的下场是什么,而这,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纪妃因回到圣光寺,对着铜镜一番察看,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齐绯音这具身体在她穿来以后日益变得珠圆玉润玲珑有致起来了,肤色白皙,皮肤滑嫩,连带着脸颊也红润起来。 “系统,有没有觉得我变好看了?”纪妃因调戏着系统。 “原主整日吃的清淡,营养不良,宿主你来了以后,大大改变了这个境况。”系统一项一项数着纪妃因吃的东西,吐槽着。 纪妃因:“嘿嘿,在正式回宫前能有这样一段清闲日子不容易,所以我得好好养精蓄锐!” 系统:??? 宿主,你确定你是在“养精蓄锐”? 或许 是 在 养(吃)精(喝)蓄(玩)锐(乐) 剩下的几个月,纪妃因在日日养着原主的身子,将齐绯音的样貌养的十成十的好看以外,还每月研究些不同的东西,成了圣光寺一道夺目的风景。 圣光寺的第一月,纪妃因按照齐绯音原来的习惯陪着太后礼佛,之后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研究菜品、点心和花茶,菜品做的是一塌糊涂,可没想到纪妃因在点心和花茶这两方面倒是很有天赋,点心做的精致可爱,花茶也泡的有模有样,做了许多,全送给了何顾,何顾吃不完又怕坏,于是一大半点心和花茶进了侍卫们的肚子里,纪妃因也不介意,第二天笑眯眯地开口问侍卫花茶好喝么的时候把侍卫倒给吓了一跳,从此,何顾手下的侍卫对纪妃因更是百般照顾。 圣光寺的第二月,纪妃因有了跳舞的念头,于是她带着侍卫在竹林开辟了一条道路,没日没夜地在竹林跳舞,竹林里竹叶飘落,洒在纪妃因的身上随着她一起起舞,太后偶然瞧见,还以为见到了观音菩萨,从此,太后有事没事就找纪妃因看她跳舞。 圣光寺的第三月,纪妃因说是很怀念读书的日子,托何顾从乡镇市集一箱一箱地买话本来看,系统前两个月也就忍了,可您这怀念读书的日子,您倒是看正儿八经的书啊!您看话本小说做什么?!请问那东西能叫太后瞧见么?能叫阎嬷嬷瞧见么?!可让系统大跌眼睛的是,半月有余之时,阎嬷嬷看向纪妃因的目光充满赞赏,太后也煞是开心。 “听说郡主这些日子在钻研四书五经?”阎嬷嬷问道。 纪妃因点点头:“书上总有些地方没有注释,倒是有些难。” “钻研不出便也罢了,学些文人知识就好。”阎嬷嬷给了纪妃因一个赞赏的眼神,笑着走开。第二天,纪妃因收到了一盒红枣,阎嬷嬷给的。 “绯音在学习《女戒》,可有此事?”太后拉着纪妃因的问道。 纪妃因谦虚到:“哪有,只是粗略读了一番。” 太后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是个好的,来,哀家这赤金朝凤钗送你了。” 纪妃因的发髻上从此多了一只赤金钗子,系统越看越觉得这钗子贵重非凡,直到某一日,一拍脑门,这不是太后凤后位之时戴过的么?! 到了第三月月底,纪妃因收拾收拾,就前去祠堂了。 “你来了。”太后睁开眼睛。 “是。”看向跪在蒲团上的太后,纪妃因也跟着跪下,完完整整地诵读了一遍经文后磕了三个头。 “好孩子,起来吧。”太后拉着纪妃因起身。 “你可知我朝与西凉的战事?” 纪妃因乖巧地点点头:“西凉虽是蛮荒人族,但人数终究不比我东唐,绯音认为东唐取得胜利是迟早的事情。” 闻言太后欣慰地笑了笑:“你能这样想很好,今早传来捷报,西凉已经投降,并且得退出在东唐侵占的土地,赔偿战争的损失,只是有一点,他们要求和亲。” 纪妃因眉心隐隐跳动,直觉太后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事。 太后看着纪妃因的脸,叹道:“哀家既然跟你说了,那么就代表皇帝的意思是让你去,只是哀家终究舍不得,还未同意。” 纪妃因眼中隐隐约约有光芒在闪动:“那您的意思?” “唉”。太后摇摇头:“哀家还没有同意,也不想同意让你去和亲,哀家已经飞鸽传书告诉皇帝哀家的意思了,只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皇帝手中,这京城,你还是得回一趟。” 纪妃因眼中已经有泪光在闪动:“绯音也读过圣贤书,知道为国献身的道理,只是,绯音舍不得太后,在绯音心中,太后已经是绯音的祖母了。” “哀家知道”。太后轻轻抚摸着纪妃因的头发:“哀家何尝不是与你一样。” “太后娘娘。”纪妃因眼底滑过一串泪珠,无助而凄美至极。 看着纪妃因眼神懵懂,一脸的纯良,太后心中微微不忍,这个孩子自己从小养到大,性子是如何的好自不用说,平日里半点尊荣未曾享受,如今为国和亲倒是要她先去。这是什么道理?纵使自己是太后,也对自己这个亲儿子有所不满。 “到了宫中,会有我的人为你介绍宫中的情况,必要时会为你指明道路,此人额头中央一朵梅花,你尽可相信。”太后目光明亮。 “绯音.......”纪妃因想说出一句谢恩的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哽咽到失声。 “好孩子,去吧。”太后拍拍纪妃因的头。 “是,绯音告退。”纪妃因一步三回首,缓缓离开祠堂。 太后轻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离开祠堂的纪妃因很快收起了哭意,自己这三个月以来所做的没有白费,太后果然还是心有不舍,她虽然有亲孙女儿,可那些个孙女都有生母,多年陪伴着她的只有自己,只要自己的孺慕之情做得够真,她会信,当得到这样一个人的相信,那么自己的助力也就来了。 纪妃因笑笑,朝自己房间走去。 “郡主!”何顾早早在纪妃因的门口等着她了。 纪妃因点点头,看着何顾的眼中含有深意,似乎有什么话要交代。 “何叔进来说。”纪妃因推开门,侧身道。 何顾跨步而进,纪妃因关上房门,步履优雅地走向圆桌轻轻倒了一杯茶。 “何叔,尝尝我新研制的雪花茶,以朝日的露水和刚结成花苞的花蕊制成,清香袭人。”纪妃因示意道。 何顾看了一眼纪妃因手中的茶,茶的上端雾气氤氲,飘散出阵阵的清香气息,这对向来喜茶的何顾何尝不是种诱惑。 但何顾摇摇头,看着纪妃因的眼神充满担忧:“郡主,你可知你此去有多危险?” 纪妃因顿了一顿,放下茶盏。 “我知道”,纪妃因的声音冷静沉着:“但这是皇上的意思,我无法拒绝。” 何顾皱眉:“太后这般疼你,你去求求她,她一定会留下你的。”(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启程出发(127) 纪妃因垂眼,她不是没有想过以这种方式留在圣光寺,从而逃避和亲的命运,只是一,太后目前虽然喜爱她,可不一定愿意为了她得罪皇帝和东唐的公主,她不去和亲,后宫里的公主就必须得出一个人前去与西凉和亲,这个人情,就算是太后欠下的;二,她以这种方式逃避和亲,很显然并不是原主齐绯音的想法,纵使逃避了和亲的命运,齐绯音身为郡主,惹了皇帝的不喜,以后回京城的日子可不好过,到了后宫恐怕也是众矢之的,并不能很好的完成任务;三,慕容府欠她在先,既然这世还遇见了,这仇,她非报不可!烟柳阁一行人,她也不会放过; “何叔,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没有退路。”纪妃因说得伤感。 何顾双眸微冷,带着些失望。 “不,你有。”何顾清楚,这些天郡主的聪慧和冷静都是他看在眼里的,以她的本事,求太后将她留在圣光寺并不算什么难事,到时候风头一过,皇室为了和平,也是肯定会从公主里挑选一位去和亲的,等和亲队伍走了,郡主照样潇洒,虽然不好再回京,可也好过在西凉荒漠上终年度日。 纪妃因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何顾的眼睛。 “你,你是想?”何顾震惊地看着纪妃因,眼里溢满了不可置信。 “何叔猜对了。”纪妃因笑得有些危险。 何顾心中一时间波涛汹涌,明眼人在和亲和礼佛之间肯定选择后者,那聪慧过人的郡主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回京?原因肯定不是因为和亲。 纪妃因眼角微勾:“京城有我的仇人,我必去无疑。” 何顾看着不再纯良无害的纪妃因,一时心间五味杂陈。 “郡主,你变了”,何顾眼神中透着失望:“或者说,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 纪妃因红唇微勾:“知我者,何叔也。”虽然纪妃因也不想在何顾面前留下不好的回忆,可当发现自己并非想象中一般纯良以后,何叔才会失望,才会放弃劝说她留下。 何顾看着纪妃因,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何叔若是无事的话,绯音想睡会儿,明日启程,还有的忙。”这意思很明显是在赶客了。 然而何顾却站着没走,纪妃因眉头微挑,莫不是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以后太失望了还要教训自己一顿? “京城水深,你多加防备。”何顾缓缓说道。 啊啊啊?轮到纪妃因大惊失色了,不是吧,这是在关心自己么?! 看着纪妃因惊讶的神情,何顾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看你和我女儿年纪差不多大,谁管你,年纪不大,心眼倒是多,连我都给骗了!” “咳咳,这个嘛~”纪妃因尴尬地搓搓手。 “好了,既然你决心要进京,那何叔也不能拦你,只是何叔奉皇上之命,要守着太后娘娘,不能陪你去了。”何顾说道。 “何叔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纪妃因没想到何顾这么快就转变态度了,一时还有些恍惚。 何顾点点头:“这块玉佩你接着,这是大皇子欠我的人情,说不定用得着。”何顾将腰间一直配着的玉佩解了下来。 纪妃因摇头:“既然是人情,想必事关重大,我不能收。” 何顾并不在意:“大皇子性情沉稳温和,又有这块玉佩在,他至少会对你多加照顾。” 纪妃因沉默了,自己孤身进京,已是不易,还要绝了皇帝送她和亲的心思,更是难上加难,光是前两样,就够自己花费功夫了,何况自己还要报仇?如果这时候能有权贵、皇室的支持,那自己的路就会好走一些。 “多谢何叔!” 纪妃因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 “你好生休息,明日又是一番舟车劳顿,得足足三日才能抵达京城。”何顾见纪妃因收下了玉佩,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不待纪妃因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房间,大步朝外面走去。 纪妃因看着何顾离去的背影,一时心绪难平。这样的年纪,高大的身影,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可惜,她没有这样的好福气,想起现实中她的生身父亲,纪妃因眸中闪过冷光。 “系统,现在有支线任务开放吗?” 自从上次任务失败后所有积分被清零了,纪妃因现在穷的响叮当,几乎是每天催问一遍系统支线任务的情况。 “有了!”系统的机械声此时在纪妃因耳中如同天籁之响。 “说!”纪妃因激动地搓搓手。 “宿主明日启程,第二日途径甘露寺的时候会遇上歹徒抢劫一名女子,救下那名女子,可以获得奖励积分50分。”系统读了一遍支线任务的要求,对纪妃因讲述道。 “才50分,真少。”纪妃因眼神中透着很明显的失望。 “有就不错了。”系统默默地吐槽道自从上次积分被清零以后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见积分这种东东了qwq。 “呃·也是。” 纪妃因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一时间只得沉默。 “明日启程,不知回到京城是一种什么景象?”纪妃因喃喃自语。 “反正皇宫里肯定不会太和谐,宿主你想好脱身的办法了吗?”系统关心的是纪妃因如何完成任务,摆脱和亲。 “早就想好了,从皇帝这边入手很难,毕竟宫里那些都是亲女儿”,纪妃因讽刺得笑笑:“但从迎亲使者这边,就格外简单。” 纪妃因此话一出,系统立马心领神会了。 “宿主是想将使者的目光引向其她公主?” 纪妃因给了系统一个赞赏的眼神:“不仅如此,我还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光是在使者面前称赞其她公主怎么够?将自己的名声弄臭,使者就会更快地拒绝这门亲事,这才是最有效的,人们往往不会嫌弃不够好的,因为她好歹也有可取之处,但人们会看不起最差的,因为她已经一无是处。 纪妃因心里细细盘算着,该怎么将这盆脏水一同泼到慕容府头上? 第二日,天刚刚亮,纪妃因就简单替自己收拾收拾去太后处辞行了,却被阎嬷嬷告知太后正在礼佛,不便见人,纪妃因心中虽然微微不解,但没说什么,在祠堂外端端庄庄地磕了三个响头,缓缓转身离去。 “太后娘娘,真不见郡主一面了?”阎嬷嬷再次确认道。 “不见。”太后轻捻着佛珠,声音苍老。 “是。”阎嬷嬷满腹疑问地下去,平日里太后一向是喜爱玲珑郡主的,还将那人的存在告与玲珑郡主,怎么最后一面反而不见了? 纪妃因一路走到大门前,何叔果然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何叔。”纪妃因上前行礼。 “郡主这是何意?!”见纪妃因对自己行礼,何顾连忙也回礼。 纪妃因一礼行毕,缓缓起身:“这些年多谢何叔对绯音的照顾,如今绯音这一去,不知何时再回,还望何叔保重。” 何顾一时有些哽咽,自己虽然每月能进京一次,但身为外臣,却不能踏进后宫半步,往后,恐怕真的无见面之机了。 “郡主,此行我不能亲自送你,这十个侍卫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其中呼风和唤雨是我特地从京城调回来的,他们来保障郡主的安全,也是足矣。” 纪妃因看向一众威风凛凛的侍卫,心下很是放心,尤其是前两名侍卫,看着很是冷峻,武功不凡。 “何叔对绯音的好,绯音记在心底。” “郡主珍重。”何顾拱手。 “珍重。” 纪妃因踩上小马扎,上了马车,依旧是软软的毛毯,精心准备的酿酒和葡萄、点心,是熟悉的感觉。 “五个时辰飞鸽传书一次,务必要保证郡主安全抵京!”何顾中气十足。 “是!”侍卫齐齐应声。 “启程!”何顾长长的呼喊声起,纪妃因的马车随之缓缓移动...... “何大人,干嘛不让我们送送郡主?”见纪妃因的马车渐渐消失在眼前,一剩下的侍卫都争着出来了。 何顾冷冷地看了一众侍卫一眼,背着手走开。 众侍卫:...... 纪妃因斜斜地躺在马车的软榻上,正在思考人生。 “宿主,23怎么觉得每当你穿到身份尊贵的人物身上总是时时刻刻在享受?”系统耿直地提出疑问。 纪妃因危险地眯起眼:“你觉得我是在享受?” 系统:...... “也没有吧。”系统很快地怂了。 纪妃因语气格外温柔:“你看着我身体是在享受,可我的脑子却是时时刻刻在思考着问题,无时无刻不在想到了京城该怎么做......balabalbalablabababalablabalbabal。。。。。” 纪妃因一席话把系统说的晕头转向,云里雾里了。 “这下知道你家宿主有多不容易了把?”最好=后,纪妃因终于停下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系统有气无力,活像被人给吸了精气。(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支线失利(128) “那下次还说宿主我是在享受么?” “不说了不说了!”系统保证到。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你每次这样说的时候人家可伤心了呢!”纪妃因难受捂脸。 系统:...... “郡主,前方有一座寺庙,我们不如在那里休息休息吧。”呼风出声道。此时已经行进了近两天了,人和马都有些劳累,正好前面有一座寺庙,稍作休息,再出发。 纪妃因在马车内愣了一愣,寺庙? “可是奉天寺?”纪妃因出声问道。 呼风拱手:“正是奉天寺?” 纪妃因眨眨眼,这个寺庙不就是出现支线任务的寺庙吗? “赶了两天的路,舟车劳顿,去休息休息吧。”纪妃因说道。 “是,郡主。”呼风应声,驾着马车往奉天寺的方向前去。 马儿已经赶了整整两个白天的路,晚上虽然也在客栈休息,可是连连赶路,总是有些劳累,此时行动得越发缓慢,忽然前方落出一只箭斜斜地扎进了马腿上,马痛苦地嘶叫一声,大大地扬起了后蹄子,马车里纪妃因直直地被甩了出来。 “郡主,小心!”一旁的唤雨见状飞身而上,接住了纪妃因。 纪妃因被这突然出现的意外惊得回不过神儿来。 “郡主,您没事吧?”唤雨皱了皱眉。 纪妃因摇摇头:“没事,放我下来吧。” 唤雨闻言将纪妃因放了下来,可见纪妃因脸色苍白,心中还是担忧不已。 “咦!唤雨,你居然是女孩子?!”回过神来的纪妃因猛地看清唤雨的面容,惊讶出声。 唤雨被纪妃因上上下下的打量看得竟一时有些羞涩。 “郡主,唤雨是我妹妹,自然是女子,只是做护卫一身女子装束不易行走,故而作男子打扮。”一旁的呼风见状解释道。 纪妃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自己总觉得唤雨的身形要消瘦些,原来是女子身份。呼风,唤雨?这一对兄妹的名字当真有趣。 “前面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去看看。”看着从马腿上拔出来的箭,纪妃因凝眉。 呼风有些犹豫:“郡主,何大人嘱咐过属下,一路上以郡主的安全为重,此等事情,还是不要在意了。”凭着直觉和经验,呼风猜测到方才的箭大概是不小心射到了这边来,对方应该不知道他们会从这里路过,而且方才那箭过后再无响动,可见前方的事情的确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可这马儿腿上受伤,我们也赶不了路。”纪妃因摇摇头。 “这”,看着马血流不止的腿,呼风沉默了。 唤雨皱眉:“哥,对方就在前方奉天寺行凶,奉天寺毕竟也是数得上名的大庙,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纪妃因见状给了唤雨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姑娘不错,哟正义感,深得她心。 唤雨猛地瞥到纪妃因的眼神,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竟然染上淡淡的绯红。 纪妃因:是本郡主太帅了吗? “若是对方武功甚好或是人数众多怎办?毕竟还是要以保护郡主的安全为重。”呼风犹豫道。 “观其箭矢,不是什么正经训练过的人。”唤雨捡起地上的箭矢,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呼风闻言接过箭矢,上下瞧了瞧。 “最粗陋的箭矢之一。” “不错。”唤雨点头。 “既然如此,呼风就带一部分侍卫前去查看,还请郡主在此处稍作等候。”呼风略一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去看一看。 “哥,我和你一起去。” 呼风看了一眼唤雨:“不行,你留下来保护郡主,万一这是有心之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是。” “你们几个,跟我走!”呼风随手点了侍卫里的几个人,就往奉天寺方向走去了...... 时间流逝,呼风一行人却还是没有回来。 “唤雨,要不我么们也去看看吧 ?”纪妃因凝眉。 唤雨点点头:“你们,跟着我一起往前看看!”唤雨其人不像呼风那样死板,见自家哥哥始终不回来,心里已经起了疑云。 “是!”几个侍卫暂时将马车放下,跟着唤雨和纪妃因一同向前走去。 纪妃因被唤雨护在身后,一路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直到离奉天寺近了,地上的血迹才越发明显起来。 纪妃因和唤雨相视一眼,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两人正欲要走进寺门。 “唤雨,不是让你带着郡主在原地等我吗?”呼风的声音突然传来。 “哥!” 见是呼风,唤雨连忙上前:“发生什么事情了?” 呼风摇摇头,神色很是凝重。 “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一行人全都死了。” 纪妃因心头“咯噔”一下:“全都死了?” “正是”,呼风看向纪妃因:“前方尸横遍处,我们今夜还是不要在此处停留了。” 纪妃因面色凝重,听罢不顾呼风和唤雨的阻拦往奉天寺里面跑去。 “郡主!”见纪妃因跑了进去,呼风和唤雨连忙追上去。 “系统,在吗?!”纪妃因边跑边试图与系统联系。 谁料系统半天都不见反应。 很快,纪妃因见到了地上四处倒伏的尸体,有五六个人左右,像是被人乱刀砍死,观死者的穿着打扮像是小厮和丫鬟,纪妃因突然被一抹亮光吸引了过去,纪妃因弯下身子将地上那人翻了个身。 白皙的皮肤,姣好的面容,包括身上极好的绫罗绸缎,无一处不在彰显着少女身份的不一般,只是,少女的身体此时已经冰冷了,方才吸引纪妃因目光的正是少女耳朵上的金耳环。 纪妃因内心似乎已经猜测道什么了,这恐怕就是系统说的支线任务中的女子,只是,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 “郡主,死人不吉利。”唤雨追上前来看见扒拉着死人的纪妃因有些无奈。 “你看,可认识这人?”纪妃因翻过少女的脸,让少女的脸直直对着唤雨。 唤雨一脸疑惑,仔仔细细看了看少女的脸庞。 “不认识呀。” 纪妃因内心一叹息,本以为少女身份不一般,说不定唤雨认得,没想到还是......算了,只是支线任务而已。 “风府大小姐,风家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女儿,风千依。” 呼风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认识她?”纪妃因眼前一亮。 “上次奉命去拜访肖丞相时见过一面,当时”,呼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当时风小姐似乎在纠缠着肖公子,动静还挺大。” 纪妃因若有所思:“肖公子,是肖狄吗?” “正是。”呼风点头。 唤雨附和道:“谁不知道如今肖府的肖公子才貌无双啊?” 呼风点点头,微微凝眉:“风家对风千依很是宠爱,如今风千依却死在奉天寺门口,奉天寺经此一事恐怕要避些时日了。” “你觉得是劫匪杀人?”纪妃因起身。 “大概是如此,方才的箭矢并不专业,他们身上的刀伤也不像是习武之人留下的痕迹,相较而言算轻了。”呼风说道。 “那为什么风千依的耳坠没有被拿走,而且,是一对纯金耳坠。”纪妃因示意两人看风千依的耳垂。 耳垂上正好端端地戴着一对做工细致的纯金耳环,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呼风和唤雨面面相觑。 唤雨皱眉:“郡主,此事一定有蹊跷之处,只是,如今您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再参与了,风府和刑部那边肯定会严查的。” 纪妃因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只是心中一时觉得奇怪罢了。” “属下已经飞鸽传书告知刑部此事了,不久他们就会派人前来,不知奉天寺此时安全与否,我们还是先行赶路吧。”呼风说道。 “好。” 待到纪妃因重新坐上马车,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呼风用自己的坐骑白马驹换了受伤的马匹,如今变成了唤雨在前面驾车而呼风在一旁走着了。 车厢内,纪妃因再次尝试呼唤系统。 “系统,支线任务失败了。” 这次,系统的声音响起了。 “毕竟时机不对,也不能怪宿主。” “要是有积分就好了,实时监控看准时机不是问题。”纪妃因感叹一声,很是怀念那段可以随时随地使用监控的时光。 “唉,积分不够,啥也做不了,现在系统23打算随时盯紧世界系统,看看什么时候发布新的支线任务了。” 纪妃因:“为什么世界系统会发布一个就风千依的任务?” “这个嘛”,系统解释道:“世界系统就是为了消除庶女怨气而存在的,包括你和我,也都是同样为了维护世界稳定才来做任务的,我想世界系统发布这个任务,也许是为了帮助减少庶女的怨气,至于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在齐绯音的回忆里,对这个风千依没什么印象,所以原因是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 “也是,齐绯音生活在圣光寺这种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刚会京城就被和亲了,应当是对风千依没什么印象的。”(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访凤自殿(129) 纪妃因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被啪啪打脸了。 “哎,23刚刚翻看了齐绯音的回忆,发现里面还真提到过这个风千依。”系统突然出声道。 纪妃因:...... “说什么了?” 系统看了看齐绯音的回忆,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 “大概呢,在决定由齐绯音和亲了以后,齐绯音在京城短暂地住了一段时间,大概半个月吧,期间一直由肖府派人照看,巧了,这个去照看齐绯音的人正是肖府嫡长孙,肖狄!而且”,系统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个肖狄长相俊美,处事得体,齐绯音隐隐有些喜欢他,因而在印象中记得风千依,肖狄的未婚妻。” “你说齐绯音喜欢肖狄?!”纪妃因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当初她就是因为肖狄隐隐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意思,慕容青青就不来救她,如今系统居然告诉她原身喜欢肖狄?!而自己现在就在原身齐绯音的身体里,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喜欢肖狄一样! “应该吧,齐绯音的记忆里描写得很模糊,是不是喜欢不清楚,但是肯定是有好感的。”系统答道。 “算了算了。”纪妃因心底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齐绯音是眼瞎吗?喜欢肖狄?虽说肖狄声名在外,可纪妃因觉着肖狄就是个渣男!首先来说,肖狄自降身份,去撩一个小丫鬟也就算了,撩完小丫鬟以后还置之不理,不仅惹得小丫鬟的主子对小丫鬟心生记恨,而且妃因死后肖狄都没有前来看过一眼好么?!一看就是渣男!渣男苯扎了! “反正到时候宿主回京以后离风府的人远一些吧,风千依在风府很是受宠。” 纪妃因不解:“风千依受不受宠管我什么事?” “宿主几乎是在风千依死时唯一出现在附近的人,可是却没有救下风千依,你说,风府的人会怎么想?”系统明示道。 “这......” 好呗,惹不起她躲得起!她还不想任务还没有完成就这么死掉! “对了,马上就到京城了,太后那边还没有给皇帝回话,也就是说,皇帝现在还没有下旨让你去和亲,你打算怎么做?”系统问道。 “寻找时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而且这种脏水还需要很讨巧的那种,既不能危及皇室名誉,否则太后会不高兴,也不能有损天理,否则皇帝会要了我的命,而且得引人注目,舆论压力会让皇帝自己放弃让我去和亲,这样,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好...难....啊....”光是听着,系统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纪妃因轻轻一笑:“还好,比起以前的那些报复这个报复那个好多了,原主齐绯音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这个小心愿,一定会帮她完成的。”齐绯音算是纪妃因见到的为数不多的不贪心的委托者了,其实,她也有很多想要报复的人吧? 太后,她不顾自己生死救下太后,太后确要她陪伴她常伴青灯古佛,后来又亲手将她送到皇宫听任皇帝安排送去和亲,她救下太后甚至还不如当初没救太后,如果没救过太后,也许她会在十多岁的时候过的很凄惨,可她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可以凭借手艺为生,起码不用嫁到西凉荒僻之地。 皇帝,心疼自己的亲生女儿,便清太后将她送到皇宫,回宫三日下旨和亲,回宫半月送往西凉,快,准,狠 ,一点也不心软。 可是,她都没有想要报复。她的愿望,不过是简简单单地过好一生,不用在异族处受苦罢了。只是,虽然答应了帮助齐绯音,纪妃因却也清楚,自己终究还是得在这个世界死亡,才能脱身的,齐绯音想过的顺遂人生,终究还是不能帮她完成了。 纪妃因闭上眼,心中一个计划在慢慢形成....... “主子,事情已经办成了。” 女人正涂着丹蔻的手指微顿:“痕迹都抹干净了吗?” “没有留下痕迹,听您的吩咐,伪装成劫匪抢劫杀人的样子,刑部现下已经受理了这件案子,我们的人正在盯着这件事。” “刑部已经受理了?这么快?”女人红色的丹蔻妖艳无比。 “本来是没有这么快的,谁曾想那位玲珑郡主回京路上刚好经过奉天寺,这才惊动了刑部。” “玲珑郡主?”女人语气有些疑惑。 那人连忙谄媚道:“就是几年前救下太后那位,前几日就护送着回京了,眼下只怕快到宫门了。” “原来是她?”女人似乎想起了:“她可曾怀疑?” “一个小丫头,能看出什么?她没反应,倒是护送她的侍卫看见了飞鸽传书到了京城刑部。” 女人点点头:“那护卫想必是太后娘娘的,不必在意。” “是,小的继续盯着刑部那边?” “嗯,你做的很好。” “多谢公主!”那人激动叩首。 -------------------分割线--------------------------------- 这边纪妃因坐着马车绕过大街从南门进了皇宫。 “郡主,宫中人多口杂,郡主记得慎言。”唤雨提醒到。 “放心,本宫知道。” 见纪妃因很快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唤雨当下放心了,一路走来,她发现这个玲珑郡主既不像皇宫的公主那般骄矜自傲,也不像小家碧玉那般的上不得台面,反而还十分善良聪慧,心中也是喜欢的,只是可惜了,这番进宫是和亲的命运了。 “郡主今日入宫,皇后娘娘那边早有吩咐,说让您先去她那儿,后宫外臣非圣旨不能进,呼风就送到这儿了。”呼风拱手。 纪妃因掀开帘子,一双黑眸看着呼风:“你要走了?” 呼风点点头:“郡主保重。” “你也是。” 呼风眼神微动,拱手,转身离开。 “唤雨,你什么时候离开?”纪妃因转头问道。 “这个,唤雨也不知。” “是要等本宫和亲以后才回刑部吧?” “郡主!”唤雨震惊地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本宫早就知道你们不是太后的人了。” 唤雨艰难地开口:“郡主如何知道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哥哥隐藏得很好。 “从出圣光寺开始本宫就隐隐约约心里产生了怀疑,后来确定是在奉天寺,很奇怪,呼风见了尸体,听了我的猜测并不惊讶,可见他原来也有这种推测,只是并不与我明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纪妃因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他飞鸽传书传给刑部一行就非常值得考究了,若是太后手下的人,飞鸽传书也是给皇上或者太后吧?何况,飞鸽传书给刑部,怎么能保证刑部就一定会信呢?!只有一种可能。” “我和我哥都是刑部的人。”唤雨接道。 “你哥回去了,你会陪着本宫的,,对吗?”纪妃因眨眨眼 。 唤雨神色复杂:“郡主,我们欺骗了您,您不生气?” “没什么可生气的,何况,这件事是皇上的安排,太后也是知道的,我又怎敢生气?”纪妃因无所谓地笑笑,皇帝不放心,怕她半路逃跑,还特地从刑部挑了两人来当她的侍卫,保护她的安全,何谈生气? “皇上派我们来的初衷也是想保护郡主,顺便......”剩下的话唤雨没能说出口。 “好了,本宫知道,不说了,你还是与本宫说说皇后娘娘是一个怎样的人吧,本宫也好提前准备准备,以免惹怒了皇后娘娘。”纪妃因岔开话题。 唤雨抿唇,郡主此行是为和亲,以大局为重,就算真的惹怒了皇后娘娘也不会被怪罪,郡主此话无疑就是不想再追究自己和哥的欺瞒。 唤雨心中十分复杂。 “皇后娘娘为人温良贤淑,是当之无愧的一国之母。” 纪妃因挑眉,没想到皇后在众人的眼中评价这么高。 “郡主无需过于拘谨,皇后娘娘平生端庄自持,一向偏爱大家闺秀和名门贵女,看见郡主这般优雅大方,一定会喜欢的。”唤雨说道,虽说郡主长相是祸水了些,可相处下来,性子的确是温柔优雅的。 纪妃因眉眼弯弯:“那就借你吉言了。”若皇后娘娘真如大家所说的性情温和,纪妃因有把握能让皇后维护她。 “前面是不是就快到了?”纪妃因往外看了看。 “回郡主,前面正是皇后娘娘的凤自殿。” “凤自殿,好特别的名字。”纪妃因感叹道。 “皇上特别宠爱皇后娘娘,特赐了这座宫殿,取名凤凰自由翱翔之意。”唤雨解释道。 “是希望皇后娘娘自由自在?” 唤雨点头:“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宫中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本宫下车吧。” 唤雨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纪妃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郡主,还有几十里的路程。”唤雨提醒到。 “无事,这样见皇后显得心诚一些。”纪妃因解释道。(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入挽云殿(130) 原本她是不怎么信的,自古君王多薄情,可接二连三地从不同人口中知道皇帝宠爱皇后的名声,可见皇后是真的受宠,既然如此,到后宫站稳根基首先是得得到皇后的信任,她不打算和亲,那么在宫中呆的时间就不只半月,而对于一个无权无势,空有郡主名头的纪妃因来说,与皇后交好,第一印象就非常重要了。 “唤雨明白了。”唤雨显然是明白纪妃因的意思了,伸手为纪妃因拉开遮挡地车帘,扶着纪妃因下了马车。 “皇宫比本宫想象中更为巍峨壮观。”站在皇宫内,看着宫墙和天空,纪妃因感叹道,难怪那么多人拼劲全力也要入宫,这破天的富贵,有谁看了不会心动? “只是看着好罢了。”唤雨眼神微冷。 纪妃因似有所觉:“此话何解?” “没什么,唤雨失言了。” 纪妃因也不再多问,勾唇笑道:“本宫第一次来皇宫,难免稀奇了些。” 纪妃因由唤雨扶着一步步往凤自殿走去...... 凤自殿内,皇后正垂首饮茶,吹散茶中的一抹涟漪,茶叶飘着绿意煞是喜人。 “人到哪里了?”皇后的声音柔和动听。 身侧的大宫女福了福身:“回皇后娘娘,玲珑郡主从南门而进,下了马车正在往凤自殿走来。” 皇后抬眸:“走来?” “回娘娘的话,正是。” 皇后微讶,随即轻声笑了笑。 “难怪本宫觉得总是慢了些。” 大宫女为皇后斟茶:“没想到玲珑郡主如此有心。” 皇后笑着点头:“当初见她在佛祠救了太后就知道是个好的。” 宫女见状低声道:“听语气,娘娘似乎对玲珑郡主颇为满意?” 皇后淡淡抿了一口茶:“还未见面,何谈满不满意?” 大宫女笑了笑:“可奴婢看娘娘这样子,分明是高兴的。” 皇后垂眸,不置可否...... “郡主,见了皇后娘娘一定要行大礼。”看着眼前的凤自殿,唤雨嘱咐道。 “本宫知道了。”纪妃因点头。 “皇后娘娘性情很好......”唤雨还欲再嘱咐什么,就被打断了。 “这位可是玲珑郡主?”一名身穿深粉宫装的宫女自凤自殿走来。 “正是,还请通传一声。”纪妃因笑得温柔。 那宫女见了纪妃因眼底滑过一抹惊艳的神色,很快,但还是被纪妃因察觉道了。 “娘娘请郡主直接进去,郡主请随奴婢来。”宫女上前引路。 “多谢。” 纪妃因礼仪得当的样子让宫女不由得高看几分。 一买进凤自殿的宫门,一股无形的威压之气扑面传来,纪妃因凝神才先先扛过这强大的施压。 “绯音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纪妃因按照礼仪地行大礼。 礼毕,纪妃因在地上端端庄庄地跪着,并不抬头乱看。 “起来吧。”上位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是。”纪妃因缓缓起身。 “走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纪妃因依言上前几步,皇后的模样瞬间进入眼底。 温柔而不失棱角。 这是纪妃因对皇后的第一印象,上位之人一身淡紫宫装,眉眼如画,红唇似火,长相美艳不可方物,可眼神之中却透着直射人心的温柔,膝上蜷缩着一只小猫,格外讨喜。 皇后仔细看了纪妃因几眼,终于出声。 “是个好的,本宫很喜欢。” 话音一落,身旁的宫女就向纪妃因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纪妃因神情懵懂。 皇后红唇微扬,看着似乎心情甚好。 “打开看看,可喜欢?” 纪妃因滑开木盒,一对精致的雕金手镯出现在眼底。 纪妃因眼睛被**裸不加掩饰的黄金给闪到了,这黄金也太重了些,一对手镯,却让纪妃因觉得此时的手很是沉重。这皇后娘娘,当真是实诚...... “绯音喜欢,谢皇后娘娘。”纪妃因行礼谢恩。 “你喜欢便好,来,跟本宫说说,有什么喜欢的和不喜欢的,本宫着人留心。” 这,纪妃因神情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 一旁的大宫女连忙说道:“皇后娘娘问你是喜欢你,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如实说来便是。” 皇后淡笑着放下茶盏:“本宫正是这个意思,你尽管说吧。” 纪妃因施了一礼:“回皇后娘娘,绯音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只是这几年住习惯了宽敞的木房,希望娘娘给绯音安排一间宽敞的宫殿。” 皇后微讶,忍俊不禁。 “这自然是要的,本宫瞧着挽云殿就不错,你就住那里吧。” 纪妃因眉心一动:“谢皇后娘娘。” 皇后颔首:“你虽是初次回宫,按道理是要去各宫的嫔妃处见一见的,可你身份特殊,本宫觉着也不必如此了,你就安心住在挽云殿,有什么缺的少的,派人来凤自殿说一声,本宫会处理。”温柔却不失一国之母的威严,也许这才是皇后的本来样子。 “是,绯音知道了。”纪妃因礼仪得当。 “好,就先这样吧,本宫还要去处理宫务。”皇后挥挥手。 纪妃因明白:“皇后娘娘安,绯音告辞。” 走出凤自殿,纪妃因着实舒了口气,对于越是温和可亲的人,就越要清楚她的用意何在,可皇后娘娘此举,倒是让人琢磨不出来,似乎真的就是因为单纯的喜爱她,可只见了一面的两人之间,又怎会有这种情感? “郡主,这就是挽云殿了,平日里没人住,如今怕是落了灰尘,烦请郡主在外面等一会儿,奴婢们进去的打扫一番。” “好。”纪妃因看着皇后派来的两个宫女,心头更是不解。 两个宫女动作很麻利,又或许是挽云殿并没有特别多的灰尘,很快,两个宫女就从挽云殿出来了。 “郡主,已经打扫好了,还请郡主看看,若是满意,奴婢们就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 纪妃因笑笑:“你们都是皇后娘娘手下得力的宫女,做事情本宫自然是放心的。” 两个宫女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从圣光寺来的郡主这般言语得体。 “辛苦两位打扫了。”唤雨从腰间取下一锭银子递给两个宫人。 “这”,两个宫女对视一眼:“打扫挽云殿本是皇后娘娘之命,这银子,奴婢们不敢收。” “无事,你们替本宫打扫,本宫心里感激,赏一些银子也合理。”纪妃因说道。 两人抿抿唇:“如此便多谢郡主了。”两人接过银子,脸上带着笑意。 “郡主这挽云殿平日里虽然没人住,可却是个好位置,东面临着皇后娘娘的凤自殿,北面最近的宫殿就是长公主的长乐殿”,宫女顿了顿:“就是离皇上的御书房远了点,不过这也无碍,郡主平日走动,也是不会去御书房的。” “多谢告知。”纪妃因笑容温柔。 “奴婢还得向皇后娘娘复命,就不多作停留了。”宫女行了一礼。 见两个宫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纪妃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郡主,你说皇后娘娘这样安排是不是?”唤雨小声说道。 “小心隔墙有耳。”此话一出,唤雨立马噤声。 纪妃因抬步向挽云殿里走去...... 挽云殿的确和纪妃因要求的一样宽敞,只是,这宫里的宫殿,哪间不宽敞呢?纪妃因今日在凤自殿的要求其实等同于没有要求,相信皇后已经看出来是,她那一瞬间微讶的表情虽然细微,可纪妃因却很好地捕捉到了。 “皇后是想让我处于她的视线下。”纪妃因缓缓出声。 唤雨凝眉:“属下也发现了,并且挽云殿离御书房远,也是想让郡主您远离皇上的意思。” 纪妃因轻笑“虽然不知道皇后什么来意,不过目前看来也无事。”受皇后的监控她并不在意,反正后宫都是皇后的管辖之地,她就不信在其它地方没有皇后的眼线?只是她住在其它地方皇后要费力些罢了,住在眼皮子底下更好看出一举一动。更何况,远离御书房正中她下怀,否则,还等着皇上召见她说明和亲事件?肯定是能往后托一日便往后托一日的好。 “属下谈听过周围了,没有人走动,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唤雨用内力一测,并未发现有生人气息。 “若那人武功在你之上呢?”纪妃因眼中兴味。 “这,属下不敢肯定,属下的武功在东唐并不算顶尖。”东唐以武为尊,但凡家里有点小钱都会去习武,更何况皇宫中的贵人们往往会暗自养一批高手,就更加不敢确定是否有人监测着挽云殿了。 “既然不敢确定,那行事说话还是谨慎些为好。”自己在皇后眼中就是要送去和亲之人,按道理来说皇后不该会对她心有芥蒂,毕竟她的存在,也算是间接换回了她或者其她嫔妃的女儿,可凡事谨慎为上,这是纪妃因吸取的教训, “郡主所言不错。”唤雨十分欣赏纪妃因这种谨慎的性子。 纪妃因走到软榻前缓缓躺下,软榻十分的柔软舒适:“看来今日还是得再去拜会一下皇后娘娘了。”皇的用意究竟是何,还需早日试探出来。 “属下明白。” 看着一脸凝重的唤雨,纪妃因心中微顿,难得这一次碰上这么懂自己的手下......(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再见肖狄(131) “肖郎,莫非你是当真喜欢慕容小姐?”一道女声温柔似水,此刻却透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肖狄冷峻的眉头一皱:“还请公主慎言,此事对慕容小姐名声有损/。” 长公主面容微变:“你是真真喜欢她?还为她说话。” 肖狄看着长公主不依不饶的样子,摇头。 “肖某并不喜欢慕容小姐”,长公主神色一喜,正要说话,谁料肖狄又缓缓吐出几个字:“肖某也不喜欢任何人。” 长公主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隐隐有要发怒的意味。 “大胆,你虽然是肖府嫡孙,可我们家公主可是东唐尊贵的长公主,她的心意岂容你三番四次地践踏?!”红粹见状发声道。 肖狄还未出声,长公主已是先说话了。 “红粹你退下,是本宫将你惯的越发无礼了吗?!”长公主面色很不好看,对于红粹的突然出声显然不失她预料之中的事情。 “肖郎,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可是我要你知道,我是东唐最尊贵的女子,只有我才能与你比肩,终有一日,你会喜欢上我的,我等着那一天。”长公主说着扯着肖狄的袖子欲要上前。 肖狄大手一挥甩开袖子,眸中透着锐利。 “其实,今天皇后娘娘并没有要召见我的意思,对不对?” 长公主面色微变。 见状,肖狄皱眉,转身就走。今日早上,皇后娘娘身边的二等宫女来找他,说是皇后娘娘要见他,于是自己才踏入皇宫,因为外臣身份,自己很少进入后宫,在宫女的带领下就到了如今的地方,只是没想到是长公主的宫殿。 “肖郎,我承认是我假借母后的名义将你骗过来,可是,我只是想问问你的心意啊。”长公主急急忙忙地追上前去。 闻言,肖狄脚步一顿。 见肖狄停下了脚步,长公主心里一喜。 “肖郎,你的心中,可有我?”说完,长公主神情紧张,一动也不动的观察肖狄的表情。 肖狄神情淡淡,薄唇轻吐,短短几字足以让长公主神伤不已。 “没有。” 长公主瞬间觉得心脏被狠狠撕裂开来,整个人都被判处了死刑。 说罢,肖狄不欲停留,提起步伐就往长乐殿外走,可长公主见肖狄就要离开,咬咬牙,提着裙摆跟着追了出去。 肖狄记忆力非凡,将来时的路线记得七七八八,虽然很少来,可是一路上的路线却走得分毫不差,眼见穿过一行垂杨柳就要出后宫了,肖狄止住了步伐。 “公主还请留步。”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情感。 长公主欲言又止,神情失落。 “可你如今二十又五,总归是该娶妻了,既然如此,世家女子哪个身份比我尊贵?” 肖狄垂下眼睑,神色晦暗不明。 “烦公主操心了,肖某的事,自有祖父定夺。” 见肖狄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长公主心如刀割。 “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是不喜欢,你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子?你说,我改。” 肖狄眼神一变,脑海中浮现了一道粉色身影,女子梳着丫鬟发髻,煞是可爱,双眼灵动,一举一动活泼娇气。 “回公主的话,肖狄的事情,以后还请公主少插手,公主应该不想肖府与皇后为敌吧?”肖狄声音已经透着丝丝冷意了。 “你,好,很好。”长公主咬牙切齿。 这时,垂杨柳里突然传来阵阵响动。 肖狄和长公主同时朝垂杨柳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隐隐约约从垂杨柳的缝隙处出现。 “谁?”长公主出声道。 只见白衣女子身形一顿,似乎是没想到就这样被人给发现了,白衣女子顿了一会儿,从垂杨柳后走了出来。 只见白衣女子眉眼若桃花般妖妖娆娆,琼鼻秀姿,红唇轻抿,似乎正在为被人发现而气恼,尤其是女子举手投足简的一抹神韵,明艳动人,煞是夺目,额上带着些许的汗珠,显然是玩儿得有些累了,看这模样,指不定在垂杨柳的另一侧待了多久了。 见到白衣女子的瞬间,肖狄神情一变,眼底隐隐地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很少见宫中有如此貌美之人,此人的姿色与她把不分上下,长公主心中隐隐有了些危机感,尤其是在心爱的人面前,长公主更不想让其她的貌美女子有接近的可能。 “你是父皇新纳的妃子?”长公主心中明知道不可能,父皇独宠自己的母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召秀女进宫入选了,可她希望那白衣女子是妃子,而不是哪家小姐。 白衣女子神情一顿,似乎没想到长公主会这样问,但还是行了一礼,温温柔柔地说道。 “绯音见过长公主。” 不错,这名在垂杨柳侧的女子正是纪妃因,纪妃因午间吃了不少,就出来消消食,也没有带上唤雨,谁料走累了见到此处有一排垂杨柳生的甚好,便想在此处坐坐,谁料好巧不巧,长公主追哪家男子的故事却被听了个正着。 “你叫妃因?”肖狄声音颤抖。 纪妃因有些奇怪地看了肖狄一眼,这人是谁?长得好生惊艳。 “正是绯音。” 长公主心底瞬间起了危机感。 “你就是父皇要送去和亲的那个玲珑郡主吧,果然长得是貌若天仙,气质脱俗。” 此话一出,肖狄眼底的光慢慢消失了。 “你不是妃因。” 纪妃因心中更是不解,不是说了自己叫绯音么?这男的是不是有病?!等等,方才长公主唤他什么来着? 对,肖郎! 这话好生耳熟,她好像还听见什么人这般叫过? 慕容青青! 她在看惩罚世界的录像时记得从慕容青青口中听过这个“肖郎”二字,那眼前这长身玉立,神情冷冽的公子莫非就是? 肖狄?! 想到这里,纪妃因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能从肖狄身上咬下一块肉,你说你好好的去招惹一个小丫鬟做什么?无端害的自己惨死。 纪妃因笑得更是倾城:“本宫名叫齐绯音,这位公子可认为有不妥之处?”纪妃因就是想恶心肖狄。 谁料肖狄面不改色:“肖某认为有一点不妥,这妃因二字甚好,与郡主的相貌很是不配,既然郡主封号是玲珑,不如郡主就叫齐玲珑更好。” 纪妃因:......艹,被反将一军! 长公主神情已是有些不耐烦了,但一直以来扮演着众人眼中端庄大方的长公主殿下,她还是语气温柔。 “玲珑郡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比起纪妃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长公主此时更担心的是自己方才那一番话有没有被听去。 纪妃因对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心知肚明,更对长公主神色转瞬之间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果然没有人可以一直温柔大方,看来长公主的温柔还是演的成分居多,纪妃因温柔笑道:“本宫消消食,累了在此处睡了会儿,没想到竟让长公主和肖公子瞧见了,倒是绯音的不是了。” 此话有两重深意,一,纪妃因说是自己消消食睡在此处,既然睡了,那就该是没有听见谈话内容,可后面又特意提到“肖公子”,可见纪妃因是听到了谈话;二,纪妃因公然说出自己睡在路上,实为失礼之举,这相当于给了长公主一个把柄,这下纪妃因和长公主各自有了对方的一个把柄,长公主看在这个份上,不会对纪妃因出手。 果然,纪妃因此话说完,长公主的神色顿时缓和起来。 “郡主这是什么话,后宫之中本就是嫔妃公主们玩乐之地,郡主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哪有什么是与不是之说呢?”长公主的一席话很是优雅得体。 “肖郎,你认为呢?”长公主看向肖狄,言下之意就是询问肖狄的意思。 肖狄看着纪妃因,神情略微松动,罢了,实在是太像她了,无论是眉眼,还是身形,只是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娘,长公主最懂,自然是长公主做决定。”肖狄言下之意竟然是相当于放了纪妃因一马。 纪妃因眼神微动:“早在圣光寺就听闻长公主才貌双绝,今日偶然一间,也是气度不凡,容貌不俗。” 长公主神色微喜,这样的话虽然平日里她听惯了,可是在心仪的人面前被夸,总是不一样的。 “郡主谬赞了,郡主的相貌也是甚美。” 纪妃因莞尔一笑:“长公主才是谬赞,绯音还要去见皇后娘娘,就不多谈了,下次再来拜会长公主。” 长公主闻言立马点头:“既然郡主还要见母后,就先去把。” 纪妃因点点头,笑容温柔,仪态款款地离开了...... 看着纪妃因纤弱清丽的背影,长公主心间微堵。 “肖郎,你觉得这位玲珑郡主如何?” 肖狄神色不变,不予置会,转身走出了后宫宫门。 长公主面色瞬间变了,不管肖郎对那郡主是何种态度,那郡主反正不出半月就要去往西凉和亲,肖郎是不会娶她的,自己要注意的,如今只有慕容青青......(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慕容枫现(132) 挽云殿内,纪妃因正将那对纯金手镯往手腕上套。 “郡主,您今日真碰见长公主和肖公子了?”唤雨神色严肃。 纪妃因叹气:“是啊,谁想到这么倒霉,就刚好在那柳树下歇息了一会儿,就碰上他们俩了。” 唤雨神情更凝重了:“长公主爱慕肖公**里的人也是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肖公子居然肯和长公主私会,看来京城的贵女们都要伤心了。” 纪妃因翻了个白眼:“我看不是,听他们谈话,仿佛长公主才是用情至深的那个,肖狄倒是神情淡淡的,没什么表示。” “不应该啊”,唤雨凝眉:“肖公子平日待人也是温和有礼,若是真喜欢长公主,不会冷淡长公主,更不会做出在宫里私会这样的事,太后一脉最注重礼数,肖公子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纪妃因眉头微挑:“你对着肖狄的评价倒是很高,莫非你也是心属于他的一人?” 唤雨脸红了红:“肖公子名门之后,岂是唤雨可以肖想的?只是肖公子毕竟是太后一族的血脉,身份高贵,又是肖府唯一的嫡长孙,才华当世,众人对他的评价很高罢了,唤雨只是略有耳闻。” 纪妃因摇头,人靠衣裳马靠鞍,长公主平日里不是也最温柔大方的吗?今日她瞧见却并非完全如此,众人的评价终究是众人眼中的人而已,还是得自己去观察,肖狄不也是勾搭了“妃因”么?如今妃因死了不足一年,转眼间照样与长公主私会后宫。 “不说那人了,我们准备准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纪妃因出声道。 “皇后娘娘喜端庄,郡主这一身很是优雅大方,皇后娘娘应当是喜欢的。”唤雨上下打量了纪妃因一番,如此说道。 的确,纪妃因今日一袭暖白纱裙,衣裳只在边角处点缀了镂空彩蝶,清丽脱俗,头上珠钗不多,只两三根,左侧的白玉桃花簪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但胜在精致特别,最贵重的物品是手腕上一左一右的两只纯金镯子,还是今早入宫皇后娘娘亲自送的,这样打扮,不浮夸,也足以显示对皇后娘娘的敬重,尺度拿捏的刚刚好。 “走罢。” 纪妃因走出挽云殿,路上并未见到其她嫔妃,便懂得皇后的用意是何,住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周围,嫔妃们若非有事或者请安是不会常来走动的,这样纪妃因也清净,这皇后娘娘也算是体贴,可长公主今日午间的做派让纪妃因不敢掉以轻心,说不定皇后娘娘只是比长公主更会隐藏罢了,总之在皇宫行走要小心为上。 顺着还算熟悉的路走了一番,纪妃因很快就再次看到了凤自殿,不由得感叹到还是好,不像她以前的身份时,总是被安排到最偏远的地方,请个安总是要把腿都走断了才到地方。 纪妃因低头整理了一番衣装,上前道:“烦请通报一声,说是绯音求见皇后娘娘。” 门外的二等宫女见纪妃因如此客气也很乐意地进去通传了,不一会儿,宫女回来了。 “郡主,皇后娘娘正在议事,不若郡主先回去罢。” 纪妃因一愣,随即淡淡笑道:“不碍事,本宫在殿外等一会儿便是了。” “这”,宫女有些为难,看玲珑郡主气度不凡,很显然是自家娘娘喜欢的那种,若是一直让人等着,娘娘知道了怕是会生气:“不知道娘娘要议事到何时,郡主要不还是先回罢,晚些再来也是一样的。” “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了,只是本宫初来乍到,也无事可做,在此处站站也是好的。”纪妃因给了宫女一个宽慰的眼神。 宫女见状心中略微感动,想来郡主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许是皇后娘知道纪妃因在外面等着,很快里面的说话声便渐渐消失了。 “想必是皇后娘娘议事完了。”见状,宫女笑着说道。 纪妃因面容带笑,只等着那人出来自己就进去。 一盏茶的功夫,凤自殿的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纪妃因眼神一顿,来人一袭青竹衣裳,在料峭的春风中很是特别。 居然是慕容枫?!纪妃因心底震惊。 来不及躲避,从凤自殿门口到台阶下只几步的距离,纪妃因的面容就被慕容枫瞧见了。 “妃因?!”慕容枫声音隐隐带着颤抖,跑上前来就要拉住纪妃因的手。 纪妃因将手掩进宽大的袖子里,神情带着陌生。 “本宫是玲珑郡主,岂容你放肆?!” 慕容枫神色一滞,似乎不明白纪妃因的话,可下一瞬,慕容枫的面色就痛苦起来,是啊,妃因已经消失整整一年了,当时大量的鲜血几乎是染遍了烟柳阁的床榻,妃因已经死了。 可眼前自称是“玲珑郡主”的女子,长相与妃因是如此的一般无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方才一瞬间几乎以为妃因回来了。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慕容枫调整了神情,面容带着真挚的歉意:“郡主长得很像在下的一个故人,因此才在一瞬间恍惚将郡主认成了在下的那位故人,实在是失礼了,还望郡主见谅。”慕容枫不愧是当朝数一数二的文官,措辞得当,神情真挚,实在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这位公子不必过于歉疚,本宫初到京城,公子认错了人也是情有可原的,本宫自然不会斤斤计较。”纪妃因对慕容枫也没什么好印象,准确的说,就是因为慕容枫的原因,慕容老太太才会是她如眼中钉、肉中刺,认为是她巧言令色,诱惑了她前途大好的长孙,慕容璃对她行为恶劣,不也是想帮助他大哥么?只是眼前的情景,容不得她不原谅慕容枫。她除了一个郡主的名头一无所有,唯一对她好的太后此时远在圣光寺,而慕容枫背后有根基深厚的整个慕容家的支持,而且慕容枫自己本身就是当朝的三品文官,深得皇上的喜爱。本朝不重文,慕容枫更是少有的几个文官之一,纪妃因此时惹不起慕容枫,总是仇人就在眼前,纪妃因也是手无寸铁。 “郡主初到京城?”慕容枫的神色带着些许探究,妃因消失了,郡主就出现在京城了,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纪妃因神色微僵:“本宫前十多年一直住在圣光寺,陪着太后礼佛,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还好自己穿到的这个身体,齐绯音已经陪了太后很多年了,这样的身份,肯定是没人能怀疑的。 “原来如此。”慕容枫神情中隐隐透着失落。 纪妃因内心微嗤,当初口口声声说着心中只有自己,可自己被老太太算计的时候眼前这个人在哪里呢?自己不知道。眼下再也见不到自己了,才知道后悔么? 与其看着慕容枫,纪妃因倒真想将自己的尸体找到厚葬了,当时看录像的时候到卿煜将死去的自己抱出房间就戛然而止,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尸体如今是在哪里?或许,找到卿煜,就可以知道一切,自己还要当面问问,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自己? “本宫还要去见皇后娘娘,就不与公子再聊了。”纪妃因欠一欠身,欲要离开。 慕容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下慕容枫,郡主若是有事可来相府找我。” “多谢。”纪妃因道了一声谢,头也不回地进了凤自殿。 慕容枫的承诺,她纪妃因这一世要是还敢相信就当自己的脑子喂了狗! 进到凤自殿,皇后娘娘果然在软榻上正襟危坐着。 “皇后娘娘安。”纪妃因乖乖巧巧地行礼。 “起吧。”皇后的眼睛在见到纪妃因的一刻滑过惊艳。 “是。” “坐。”皇后挥手示意道。 “是。”纪妃因依言坐下。 皇后神情温和:“你找本宫,可是有事?” 纪妃因语气柔和:“无事,就是初到后宫,有些不习惯,就想着来皇后娘娘这儿坐坐。” 皇后眼神温和:“原是如此,本宫这儿也没什么新奇之处,倒是后天东唐国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上公子小姐们斗诗献艺,极为有趣。” 纪妃因莞尔一笑:“百花宴绯音是听过的,常在圣光寺里听太后说,当年皇后娘娘就是在百花宴上一举夺魁,芳姿出众。” 皇后眼睛笑得弯了弯:“难得太后老人家还记得,本宫还是闺阁时性子争强好胜,每年都要参加百花宴,可常常都输了,唯独那一年险胜,夺了榜首。” “皇后娘娘才貌皆出众,都还输了多次,那百花宴上竟有这么多高手么?”纪妃因一脸惊讶。 “可不是”,皇后摇摇头:“近年我东唐人才辈出,百花宴更是难一一决高下,因此本宫才说百花宴最为有趣。” “那绯音可以去看看吗?”纪妃因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后看了纪妃因一眼,笑道:“当然可以,你是郡主,身份尊贵,到时随本宫一块儿去罢。”(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百花宴到(133) “谢皇后娘娘。”纪妃因神色微喜。 “皇上为何召你回京城,这其中缘由,你应当也是知道”,皇后抿了一口茶:“只是西凉的使臣说要亲自看看和亲人选,这一来二去又要耗上许多时日,因此皇上至今还未召见你,你也不必过于忧心。” “皇后娘娘。”纪妃因欲言又止。 皇后娘娘一顿:“本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东唐需要一名和亲的公主,皇上宠着本宫,怕本宫心生芥蒂,这多年后宫总共才四位公主,最小的才一岁,长公主作为嫡出公主自然不会去和亲,二公主已经婚配,三公主皇上又想再留几年,所以,你应当也明白。” 纪妃因心中冷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想拿她去做和亲的羔羊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绯音出身贫苦,借着救了太后当了许多年的郡主,已是隆恩,和亲一事,自然不能让诸位姐妹们受苦。”纪妃因说得诚恳。 皇后叹息一声:“难为你这样懂事。其实皇上本来的意思是想从京城贵女们里挑选一个,封为郡主或公主再送往和亲,只是这回西凉派了使臣过来,实在是不好再办了。” “绯音明白。” “你先回罢,本宫头疼,想歇息了。”皇后闭了闭眼,按着太阳穴的位置,像是很不舒服。 “是。”纪妃因缓缓离开。 纪妃因离开后皇后慢慢睁开了双眼,自己小看这个郡主了,方才那番对话之下,明明是对她十分的不公,可她半点怨言都无,若不是真心这般认为,那就是伪装的太好了。 可皇命不可违背,本来最合适的便是二公主,可她偏偏又已经婚配,若是让她的孩儿嫁去西凉,她也是不愿的,自家皇儿优雅体贴,相貌绝世,自然是要嫁给东唐的人中龙凤的,怎可去西凉受苦?说来还是皇上对三公主心有不舍,三公主年纪虽然小了些,可也无妨,到底还是偏心了,想到这里,皇后就一阵头疼。 方才慕容枫又求她解除和二公主的婚约,理由是性情不和,当真是让她头疼...... 这边纪妃因走出凤自殿,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这母女俩果然一个样,表面上都是温温柔柔、大方的很,但真在利益面前也不是良善的性子,纪妃因早该想到的,否则皇后这个位子也是做不下去的。 “郡主,这么快就谈完了?”见纪妃因出来,唤雨上前道问道。 “皇后娘娘头疼,简单聊了聊就出来了。”纪妃因边走边说道。 “头疼?好端端的怎么头疼了?”唤雨疑惑不已。 “不知,不过皇后娘娘提出要带我去后日的百花宴,听说很是热闹。” 唤雨一喜:“百花宴?百花宴是京城公子小姐们云集的地方,郡主去了肯定能看见好多才貌双全的公子!” 纪妃因无谓地笑笑:“那又怎样?”自己想去百花宴只是想要做点事情而已。 唤雨却以为郡主是因为要去和亲的事情难受,一下子殃殃的,不说话了。 两人一路上各怀心事地走回了挽云殿...... 慕容府里,慕容枫心绪难平。 今日皇后娘娘寝宫外的那名女子,实在是太像妃因了,无论是长相或者是身材都和妃因很接近,自己一瞬间真的是恍惚了,妃因已经消失接近一年了,这时候玲珑郡主突然出现,若真的两个人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可玲珑郡主自小跟着太后,妃因就算是没死,又怎么可能成为玲珑郡主?可慕容枫内心真切地希望玲珑郡主就是妃因,她今日对自己十分陌生只是因为生了自己的气,还未消气罢了。 “大少爷。”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敲了敲门。 慕容枫脚步一顿:“进来。” 黑衣侍卫依言进门,转身关上了门。 “查到了吗?”慕容枫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此时的神色多么紧张。 黑衣侍卫一顿:“我们的人去圣光寺附近查了,玲珑郡主的确是自七年前就跟随太后到了圣光寺了,也是前两天才从圣光寺离开的,皇宫里的唤雨是刑部的人,属于皇上管辖,也是跟着郡主从圣光寺一路走到皇宫的,掉包的可能性不大。” 慕容枫心底微沉:“画像拿去辨认过了吗?” 黑衣侍卫点头:“拿去辨认过了,大家都说曾经在圣光寺下的大街上见过这人,说玲珑郡主就长这个样子。” “好了,你下去罢。”慕容枫示意道。 “是。”黑衣人听命离开。 果然,不是你吗?那画像上的你正是我们竹林初见的模样,可他们说是玲珑郡主,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慕容枫神情失魂落魄,丝毫不见外人眼里意气风发的慕容大少爷的模样。 右相府里,肖狄拿着手上的情报神情莫测。 “玲珑郡主,十岁救下太后娘娘,被封为郡主,此后一直跟随太后在圣光寺礼佛,从未离开,两天前返京,路遇风千依被杀事件,如今住在挽云殿,身边有一个皇上派来的人照顾。” 今日见的玲珑郡主年纪和妃因看起来相差不大,可妃因已经被亲手自己埋了,莫非,肖狄心中一动,莫非宫里的郡主和妃因是姐妹? 妃因身世十分凄惨,幼时被慕容夫人捡到才抱回慕容府为奴为婢,而宫中的这位郡主,实际上也是在七年前因为救了太后才摆脱流浪的苦楚,破例被封为郡主的,两人年岁也相差不大,有没有可能,两个人是一母所生? 双生子? 一个离奇却又能是唯一能解释这件事的想法产生了。 肖狄眼里波涛翻滚,虽然你是她的亲生姐妹,可你却如此虚伪,不及她半分,肖狄想到自己初遇妃因时妃因娇娇怯怯的模样,再对比今日后宫内那郡主和长公主虚与委蛇的神情,心中尽是鄙夷。 “不过你既然和她有关,我就出手帮你一把。”肖狄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温柔。 “来人。” “是,公子有何吩咐?”一道黑衣从房梁上翻身而下。 “你去散播谣言,就说风千依的死与玲珑郡主有关,切记,要传到那位的耳朵边。”肖狄淡淡吩咐道。 “这,公子?”黑衣人不解,自家公子一向与人为善,怎会诬陷她人?何况,也没见玲珑郡主得罪自家公子啊。 “照我说的去做,记得,要真实一点,慢慢地让大家都信以为真。”肖狄眼神微冷。 “是。”黑衣人领命,一个翻身离开房间。 西凉使臣到的那天,想必已经谣言四起了吧?这样,西凉定不会要你去和亲了,不过这杀人一事,倒是很难摆脱,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罢了,到时候再救出你,将你,藏起来。 “无衣,替我去找千面先生,做一份这样的人皮面具,价格让他来提。” “是。”无衣接过肖狄桌旁的画像,那画像上的女子,正是纪妃因...... 两日后,宫中的气氛焕然一新,纪妃因端坐在皇后的凤自殿,看着各方面投来的打量目光心中颇为好笑,但纪妃因还是悠闲自在地饮茶。 今日的百花宴按惯例是在后花园里繁花盛开之处办游园会,但总共来人分两拨,一拨是宫外的大臣的公子、小姐们,还有一拨则是宫里的公主们,时辰未到,公主们都齐齐聚在皇后的凤自殿等着皇后出来,而后由皇后领着一起去往后花园。 可纪妃因自从在位置上坐下,就接到了各种各样打量的目光,倒是令人心头不大爽利。 “这位,想必是玲珑郡主吧?”一道活泼的声音传来。 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吗?纪妃因腹诽。 “正是,这位是三公主吧?”纪妃因礼仪得当,笑容得体。 三公主神色一惊,似乎没想到纪妃因能猜出她的身份。 “郡主好眼力,本宫就是三公主。”三公主笑道。 “玲珑郡主长相明艳无双,本宫好羡慕啊。”另一位女子说道,女子身着一身素白纱裙,清清淡淡的装扮看起来很是素雅。 “多谢二公主夸奖,只是长公主才是东唐名副其实的第一美人,皇后娘娘又是凤仪无双,绯音不敢自称美人。”虽然不知二公主是真心夸奖还是有意下套,不过在这种场合,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二公主话音一窒,似乎意识到自己所言不当,立马止住了话意。 “郡主很会说话,当得起玲珑二字。”一旁一直静静看着的长公主终于说道。 “多谢长公主夸赞,绯音不敢当。”纪妃因仍是一幅谦虚的样子。 长公主笑了笑,还欲再说,皇后的声音就从后殿传来了。 “七窍玲珑心,说的大概就是玲珑郡主这样的人儿吧,这夸赞,玲珑郡主当得。”话音一落,皇后从后殿缓缓走出来。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四人一时齐齐行礼。 “起吧。”皇后神色端庄,隐隐带着笑意。 “谢皇后娘娘。”纪妃因缓缓起身。(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一举夺魁(134) 今日皇后一身淡雅的装束,裙摆上绣着的不是平日里芳姿国色的牡丹,而是一株株睡莲,白得纯洁出众,更衬得皇后幽雅如莲,可见这场百花宴,皇后是用了心思的。 “皇家的女儿们少,但个个都是人中之凤”,皇后娘娘说道:“今日百花宴上有才华的尽可施展,才华略缺的也要为各世家的贵女们道声赞美,不可失了皇家女儿的气度。” “皇儿们知道。”三个公主齐声答是。 “绯音你尽力而为即可,不必过于勉强。”皇后看向一旁的纪妃因,神色温柔。她知道纪妃因从小流浪,后来随太后去佛寺整日念经礼佛,应当也是没学过诗词书画、琴棋舞歌的,已经打算百花宴带着她坐在身边,看一看热闹就是了。 “是,绯音明白。”纪妃因扬起嘴角,给了皇后一个暖暖的笑容。 皇后的意思她明白,今日百花宴上人多口杂,若是她没有才华被发现了,传到西凉使者那里,始终对东唐不好,不过她今天可不会安分,她要做的不是暴露自己没有诗才,反而要逆其道而行,让自己名声大噪,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而后再朝自己身上泼脏水,这样和亲之事必黄无疑,这就叫——欲抑先扬!! “那现在便出发吧,想必大家也等得有些久了。”皇后面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 “是。” 一行人往后花园走去,当然,皇后是乘着轿子的,其余人各有各的宫女搀扶着,行走之间体态婀娜多姿,唯独纪妃因,没有让唤雨搀扶着。 “郡主,属下扶着您吧?”唤雨悄声道。 “不必”,纪妃因摆摆手:“她们是奴婢,你又不是。” 唤雨没说什么,神色却微微动容。 “皇后娘娘驾到!” 后花园里众人纷纷跪下请安。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时间,后花园里响声彻天。 “大家起来吧。”皇后笑意温柔,叫起。 “谢皇后娘娘!”待到众人起身时,纪妃因才解为何方才凤自殿中皇后娘娘说皇上的子嗣少是什么意思,观后花园里人声熙熙攘攘的样子,一半年轻公子,一般闺阁少女,竟无一位妇人,这都是大臣的家眷?再看看身边一只手数的过来的公主,纪妃因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大家坐罢,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皇后首先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是。” 诸位年轻小姐和公子们齐齐坐下。 皇后见三位公主都已经入座,纪妃因还似乎不清楚该坐哪里,便挥了挥手,示意纪妃因坐到自己身边来。 “这位小姐是?”一道女声传来。 皇后看了看,笑着解释道:“这位是玲珑郡主。” 话音一落,纪妃因感觉到无数的目光齐齐汇聚到自己身上,这些目光里有打量,有欣赏,有垂涎,还有,震惊?! “宿主,慕容家的人都注意到你了,慕容璃和慕容商都在场,慕容青青也在,倒是慕容枫没来。”系统出声。 “那肖狄来了么?什么反应?”会是愧疚么? “肖狄来了,就坐在慕容青青的对面,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系统答道。 “好,我知道了。” “原来是玲珑郡主,郡主长得真是貌美若仙。”夸赞的声音极其动听,倒不像是带着恶意,纪妃因不由得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黄衫女子不甚庄重地坐在堂下,一手提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紫葡萄,一边正朝自己挤眉弄眼。 “黄儿,你又胡闹,瞧你这没个坐相!”皇后的声音听着不像是斥责,倒像是嬉笑。 “这位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很受皇后娘娘宠爱。”唤雨在一旁悄声解释道。 纪妃因眉头微挑:“皇后娘娘不是一向喜欢端庄的吗?”这名“黄儿”小姐这性格怎么看也不是个端庄的模样。 唤雨也不解:“唤雨不知,只是皇后娘娘的喜爱不似作假。” 纪妃因点点头,目光一瞥,却看见了慕容两兄弟震惊的神色,慕容商的表情还算是平淡,只是稍稍有些惊讶,而慕容璃的反应尤其的大,现在还盯着纪妃因的脸动也不动,再看旁边的慕容青青,面色苍白,似乎要在纪妃因的脸上盯个洞出来。 纪妃因神色不变,似乎只是无意地往对面的肖狄那边轻轻一瞥,却见肖狄依然神色自若地低头饮茶,纪妃因面色微变,装作不经意地收回目光。 这时,肖狄抬眸,轻轻瞥了纪妃因一眼。 “慕容小姐才华无双,此次必定还是慕容小姐夺魁了。”长公主突然笑着出声。 一时间,众家小姐的目光齐齐聚在慕容青青身上。昨年本来是肖公子夺魁,谁知最后却莫名评了慕容青青第一,许多贵女都并不服气,准备了许多时日,只等着今日叫慕容青青落败,长公主此话一出,无异于引战! 见众多意味不明的眼光往自己这边看,慕容青青清秀的脸上染上绯色,明明昨年是肖郎有意让她,恐怕是有人心生嫉妒了。慕容青青声音清脆:“臣女前日里新学了一曲《雅琴》,愿与众位分享。” 皇后欣然应允:“准。” 慕容青青微微施礼,接过古琴,轻拨三两下,琴弦发出动听的仙音。 有喜好弦乐的人大惊:“这古琴可是传说中的‘绕梁’?” 立马有精通古琴之士鉴别道:“不错,正是当年梁王赠与司马相如的传世名琴‘绕梁’,司马相如原本家境贫寒,徒有四壁,但他的诗赋极有名气。梁王慕名请他作赋,相如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绕梁’琴回赠。‘绕梁’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即桐木、锌木结合的精华。相如得‘绕梁’,如获珍宝。他精湛的琴艺配上‘绕梁’绝妙的音色,使‘绕梁’琴名噪一时。今生有幸亲眼看见名琴‘绿绮’,王某不负此行了!” 慕容青青不愧是能与肖狄平分秋色之人,一把名琴,一曲《雅琴》,让人心生惊叹,纪妃因注意到,慕容青青收琴时,各家小姐都神色各异。 皇后抚掌大笑:“好琴,好曲,好女,不愧得了榜首之人”! 慕容青青谦虚一笑:“青青区区雕虫小技,不堪入耳,皇后娘娘谬赞了。” “慕容小姐此琴极好,还有哪家小姐要献艺?” “皇后娘娘,臣女风千染愿一试。” 风千染?众位贵女神情疑惑,以往并未听闻有这人? “系统,这就是当时世界里来慕容府找我的风千染?可我不认识她呀?”看着清纯可爱的风千染,纪妃因很确定自己不认识风千染。 “这个”,系统一脸冷汗,总不能和宿主说风千染也是任务者吧:“系统那段时间没有灵识,也不太清楚。” “好。”皇后娘娘准了。 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面色绯红,道不尽的美丽动人,饶是九天玄女,也未必有如此美貌。 风千染舞毕,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回,意料之中的看到的是众人惊艳的目光。 “好舞,风家女儿此舞倒是不同寻常。”皇后笑着开口。 “回皇后娘娘,千染将剑法融入此曲,也是想刚柔并济,显示女子的柔美与刚毅。”风千染答道。 “不错,倒是有心,赏。” “谢皇后。”风千染端得是大方有礼。 回到座位上,风千染捏了捏掌心的汗,嫡姐死后,二姐忧伤过度,不来百花宴,可作为风家女儿,必须要在百花宴露脸,自己的舞不错,才在风家女儿中被父亲挑了出来,今日的表演,好歹是过了。 见众人惊艳的目光齐齐落在风千染身上,慕容青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可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甚。 “女儿们这边先来了两人,男儿们可有愿意上场的?”皇后笑道。 一般女子准备的无外乎舞、歌、琴、画,男子么,标准统一的便是诗词歌赋了。 “论诗才,那定少不了肖公子。”长公主看向肖狄的目光情意绵长。 肖狄起身拱手道:“肖某最近很少写诗,因此没能琢磨出佳句,还请皇后娘娘谅解。” 肖狄的态度是坦坦荡荡,可如果纪妃因没有看错的话,方才在长公主说话时,肖狄眉头一皱,似乎很不耐烦。 “千金易得,良句难求,肖公子才华出众,大家都是知道的,一时想不出好句,也是能理解的。”慕容商突然开口。 “是啊”,皇后笑着点头:“既然如此,本宫也能理解。” “多谢皇后娘娘,肖某愿自罚一杯。”随即肖狄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喉结微滚。 “皇后娘娘,绯音有一首诗想要献与娘娘。” “哦?什么诗?”皇后神情微讶,显然是没想到纪妃因会有此一出。 纪妃因轻轻附在皇后耳边,慢慢念出了整首诗。 皇后神色一恍然,眼眸中隐隐透着泪水。 “本宫宣布,今日百花宴的魁首就是玲珑郡主了!”皇后话音一落,在场一片哗然。(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识破试探(135) “皇后娘娘,这是为何啊?”下面立即有人问道。 皇后笑着说:“玲珑郡主的这一首诗甚好,千古难求。” “可在场的才子还没有出场呢?母后,这是不是不太公平。”长公主看向皇后。 “好,本宫就把这首诗念出来,你们谁觉得自己能写的更好,就站出来反对。”皇后淡淡说道。 “娘娘请讲,若是郡主写得当真好,我们也心服口服。”说话的竟然是肖狄。 纪妃因看了肖狄一眼,和肖狄的眼神对个正着。 “不错,这也是我们的意思。”在场的公子纷纷点头,肖狄可谓是他们里面才华最盛的一人,若是他不反对,那他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好,本宫念了。”皇后说道。 “梦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寂静,很久很久都鸦雀无声。 这,真的是一名女子写出来的?!如此豪气万千,气若干云,怎会是一名闺阁女子写出来的? “好诗!”肖狄面容带着一抹炽热,诗中描绘的画面仿佛将他带到了远古战场,军认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 “肖某穷尽一生也写不出这样的佳句来,肖某佩服。”肖狄看向纪妃因的眼神开始变了。 “的确好诗!”众位公子议论纷纷。 “这般的豪气,实在是万诗里难寻一首!” “正是正是,典故运用得恰到好处,这位郡主一定博学多才!在下佩服!” 见诸位公子一致的赞同神色,贵女那边纷纷表情微妙。 “皇后娘娘,尔等实在做不出比这更好的诗了,尔等服输!”一位公子首先说道。 立马有人附和:“不错,本来还觉得输给郡主一名女子有些惭愧,可肖公子都承认不如了,那在下也大方承认了!” “哈哈哈,曹公子当真直率!” 发言那人摆摆手:“诸位过奖过奖,这都是曹某的真心话啊。” “王某不才,不知郡主可否指点王某一二?”一个清秀公子起身说道,神情十分真挚。 纪妃因笑得谦虚:“诸位谬赞了,绯音只是前些日子偶然读到了东唐的开国历史,心有感悟,才写了这首诗罢了,若说指点诸位才子,实在是不敢当。” 话音一落,在坐的诸位公子的表情更是愉悦,今日不仅欣赏到了如此好诗,而且写诗之人一点也不骄傲自大,反而也很尊敬他们,俗话说,文人之间都是互捧互踩的,你捧着我一下,我也捧着你一下,你若是看不起我,对不起,我也瞧不上你。 纪妃因越是如此谦虚低调,在坐的文人才子就越是高看纪妃因一眼,纪妃因心神微动,几乎已经可以相见今日后坊间将会怎样传她的文采了。 “你说这诗词灵感来源于东唐的开国历史?”皇后微讶。 纪妃因点头:“正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开国将军。” “原来是这样,难怪。” “祖父是东唐的开国大将,可很少人知道祖父曾是前朝的一员猛将,少年时祖父少年壮志,一心想着为国上战场杀敌,可是国君并不看重祖父,后来国军残暴,祖父才跟着如今的皇上,一起打下江山,拯救了生灵。”长公主缓缓说道。 今日这郡主倒是很得她心,这样一来,慕容青青就会从榜首的位置上跌落。 “绯音有心了。”皇后说着眼眶又泛红了,父亲的境遇她一清二楚,这首诗的豪气、无奈和醉酒时的所思所想,让她如同在见到父亲一般,仿佛还能看见深夜点灯的屋子里,白发苍苍的父亲从箱子里拿出许久未开封的宝剑,在灯下细细擦拭的样子。 “娘娘谬赞了。”纪妃因十分谦虚。 “今日的榜首之名应当没有争议了,本宫乏了,你们继续饮乐,本宫先回凤自殿了。”皇后三言两语就肯定了纪妃因百花宴榜首的地位,一时间,台下的诸位贵女们表情各异。 但一众文人才子却都是面色无异,举杯对饮。 “恭送皇后娘娘!”见皇后面上确有倦意,众人纷纷行礼恭送。 “虽然皇后娘娘乏了,但按照惯例,百花宴还是要进行下去的,郡主”,慕容璃将目光投向纪妃因:“您说是么?” 纪妃因眼神微动,面上不露声色。 现下皇后离席,长公主跟着去了,主持百花宴的人一时竟找不出来了,可虽然剩下几位公主并非皇后所出,名不正言不顺,可慕容璃这话实属问不到她头上来啊? 纪妃因神思微动:“慕容公子所言甚是,只是这由谁评判,又是一番难事了。”纪妃因看了看四周,神色很是为难。 慕容璃眼底波涛暗涌:“不如就由郡主来选罢。” 纪妃因佯装惊讶,连忙推辞:“这如何使得,本宫初来皇宫,怎好厚着脸皮来评判诸位?” 慕容璃面色不改:“百花宴从来只以才华论高低,郡主方才被皇后娘娘评为榜首,如今也该是郡主来评选分榜的榜首和总榜的二三甲。” 纪妃因咬唇,这慕容璃是存心跟她过不去了?!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公子小姐抢着想要在百花宴上一展才华,她无论评谁,都会惹来其余人的不满和怨恨,这种活儿谁愿意做? 见纪妃因神色犹豫,诸位才子都以为是自谦,连忙拱手道。 “依在下之见,郡主才华甚高,在下等望尘莫及,若是能得郡主一二的指点,也是十分荣幸的。”众公子里开始有人说话了。 “本小姐也这样认为。” 纪妃因定睛一看,竟是之前那名叫“黄儿”的女子,见纪妃因看来,“黄儿”粲然一笑,似乎认为自己帮了纪妃因一个大忙。纪妃因内心哭笑不得。 “既然诸位公子小姐抬举,那绯音就做一做这个评选人了。”局势所逼,纪妃因再不应承下来就是矫情做作了,虽然纪妃因并不介意自己矫情做作这种名声通过百花宴传出去,可时机未到,还没必要。 见纪妃因应下来了,诸位公子都是眉梢间染着喜悦,而反观小姐们那边,倒是有个别脸色阴沉。 “如今诸位小姐们已经献艺完毕,不知郡主认为哪家小姐最好?”慕容璃摇开扇子,神情有些奇怪。 纪妃因淡淡一笑:“依本宫看,郭小姐的书法、风小姐的舞都是极好的。” 此话一出,郭理理神色一喜,风千染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慕容商眼神眯起,看向纪妃因的眼神染上危险的气息。 慕容璃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看来郡主心中中意之人是在这两位小姐里面了。” 纪妃因微微一笑:“非也,虽然两位小姐都是很好,但在绯音心中,最好的才艺应当是慕容小姐用绕梁弹奏的一曲《雅琴》。” 话音一落,慕容璃神情一滞。 “怎么会?!你方才不是说郭理理和风千染是很好的吗?” 慕容青青脸色一白,自家三弟怎么回事?怎么听起来是要贬低自己? “阿璃,你方才失言了。”慕容商冷冷地递给慕容璃一杯清酒。 “对不住,郡主。”慕容商拱手致歉,眉间一片真挚,平日里冷淡公子这般模样更是让人心中微动,粗粗看去,在场的少女们面上都带着不忍,似乎担忧纪妃因责怪这样真诚致歉的少年。 纪妃因眼底闪过一分讥讽、三分冷意,表面上的话却是柔和到了骨子里。 “慕容二少爷何出此言?先前想必是绯音哪句话让三少爷误会了,其实绯音想说的是书画、舞艺容易习得,可古琴之操世间难寻,所以绯音心中的第一是慕容青青小姐。”纪妃因对着慕容青青淡淡一笑。 “多谢郡主赏识。”慕容青青看着眼前与故人一模一样的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纪妃因将慕容青青的表情尽收眼底。 呵,怎么,如今心中有悔了?可惜晚了。 “既然女子这边评了,那男子这边也得评出来!”“黄儿”又说道。 纪妃因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诸位可有什么才艺?”纪妃因的眼神扫向众公子处。 “在下不才,有一首七言律诗与诸位分享......” 男子这边饮酒作诗,好不自在,不知不觉,百花宴就进行到了尾声。 “本宫宣布,今日百花宴女子分榜榜首,慕容小姐,男子分榜榜首,陆公子。”纪妃因面容端庄柔和。 “谢郡主!”两人同时起身拘礼。 “不必拘礼,今日两位大展才情,为百花宴增添的风采比这百花还要夺目。”纪妃因笑着夸道。 慕容青青勉力一笑,今日榜首本是喜事,可面对着这张与故人一般无二的脸,慕容青青实在开心不起来,倒是那位陆公子,在纪妃因毫不客气的夸奖面前红了红耳根。 慕容璃眉头一皱,从他的角度可以完全看见陆星之通红的耳根,这女人,又在勾人?虽然清楚眼前的人不是旧人,可慕容璃还是忍不住代入情感,慕容璃烦躁地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百花宴就进行到这里罢,本宫去凤自殿给皇后娘娘回复去了。”纪妃因温柔地笑笑。 “恭送郡主。”一时间,众人纷纷起身,虽然这个郡主才到宫不久,可无论是才情还是气度,都和宫里精心培养的公主一般无二,甚至还隐隐有居上之势。(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妃因绯音(136) 一辆低调的马车从宫内缓缓离开。 “那不是她。”闭目养神的慕容商缓缓睁眼,看向慕容璃。 “二哥,可她真的太像了。”慕容璃烦躁不已。 慕容商神情不变:“你方才不是试探过了么?还不信?” 慕容璃沉默了,方才百花宴上他故意提出让齐绯音做评选之人,实际上是想看她会不会选慕容青青。青青对百花宴的重视程度妃因不可能不知道,可妃因被卖后青青没有一点动静,若是妃因回来了,依照她的性子,应当是会恨青青罢,那么百花宴上,青青一定选不上,可没想到,齐绯音居然选了青青?! 慕容璃神情复杂:“二哥,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慕容商嗤笑一声:“是后悔将妃因带去祖母那儿,还是后悔劝祖母卖了妃因?” 慕容璃眼神微变,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容商:“二哥,你怎么,知道?” “祖母问过我这件事。” 很明显,这件事,指的就是发卖纪妃因。 “你同意了?”慕容璃突然觉得喉间很是干涩,自己二哥怎么也会参与其中。 慕容商看向慕容璃的目光阴鸷而深冷,继而缓缓地,点了点头。 “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慕容璃失声,在自己心中,二哥除了商场上的狡诈阴险之外对其余人一向是冷淡却也不失温和。 慕容商眉头微挑:“主意不是你出的么?我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慕容璃突然浑身发冷,脑海中浮现的尽是纪妃因的音容笑貌,她泡在冰水里时的苍白无力,她跪在石板地上哀声求自己时的脆弱无助,慕容璃眼神渐渐失去了光采...... 慕容商冷哼一声,闭上双眼假寐。慕容家的人永远不允许被任何人左右,即使是一个小丫鬟,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十分正确,如今看来,似乎心动的人不止大哥一个。 慕容府的马车渐渐消失在皇宫里...... 挽云殿纪妃因送走了刘公公,心情是显而易见的好。 “郡主,您不担心么?”唤雨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纪妃因眉头一挑:“担心?担心有用吗?”三千发丝在手中滑过,乌黑的发被打理的光亮整洁。 唤雨见纪妃因神色无恙,也止住了话头。 纪妃因笑笑,心中明白唤雨是在担心自己的情绪,刘公公方才特地来传皇上的口谕,宣她御书房觐见,而其中的缘由离不了“和亲”一说,故而唤雨才有此一问,只是唤雨待自己再好,终究也是刑部之人,刑部直属皇帝管辖,唤雨约等于皇帝的半个心腹,无论如何,纪妃因对唤雨也是信任不起来,也喜欢不起来。 “好了,这样去面圣应当是没有什么差错了罢?”纪妃因缓缓起身,一身浅紫千层缀珠纱衣,整个人典雅端庄中又不失清丽,淡抹胭脂,发髻上以两只步摇缀着,步步生姿,又着一双白色缕丝靴,简单大气。 唤雨眼神中滑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很快垂下了眼眸:“郡主这样极好。” 纪妃因看着铜镜,恰好错过了唤雨微妙的表情变化。 “那便出发罢。” 纪妃因微微一笑,向御书房走去,如果她没有猜错,御书房此时应当不止皇帝一人...... “禀皇上,玲珑郡主来了。” “宣她觐见。”皇帝执朱笔的手继续在奏折上圈圈画画。 “是。” 刘公公走出殿外,看着打扮淡雅的纪妃因。 “郡主,皇上让您进去。” 纪妃因浅笑:“多谢刘公公了。” “郡主千万别言谢,老奴这等身份担待不起。”刘公公笑道。 纪妃因闻言淡笑着走进御书房,身后的唤雨正要随着一同上前,却被刘公公拦了下来。 “唤雨姑娘请留步,皇上只宣了郡主一人觐见。” “这,郡主......”唤雨眉头微皱,看着纪妃因。 纪妃因微微一笑:“既然是 皇上的吩咐,自当遵从,唤雨你在殿外等本宫便是。” 唤雨点头,退后一步站在了一旁。 纪妃因随即转身走进了御书房。 入目是显眼的明黄色,东唐权势最大的人正稳坐在正中,即使年过四十,眉目间的凌厉气息也未减分毫,难怪自从他夺权篡位以来东唐只好不坏。 “绯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纪妃因垂首叩拜。 “起吧。”皇帝终于放下手中的朱笔,眼神看向纪妃因。 “是。” “圣光寺地方僻远,你一个少女,住在那里想必不容易。” 纪妃因抬眸浅笑:“绯音倒是觉得很好,太后娘娘慈爱,绯音的衣食都是极好的。” 听到纪妃因提及“太后”二字,皇帝的眼神稍稍柔软了些。 “朕本来想让母后在皇宫里颐养天年,朕也好常去探望,只是母后一心去圣光寺,朕也阻拦不了。”皇帝的言语中似有感叹。 纪妃因眼神清澈:“太后在圣光寺终日为东唐祈福,为圣上祈福,体态越发年轻了。” 皇帝一愣,随即面容微缓。 “朕今日宣你觐见,你可知为何?”殿下女子气质柔和端庄,眼神清澈又不乏灵动,不似蠢笨之人。 纪妃因浅浅一笑:“太后已将其中缘由悉数告知绯音,绯音明白自身的责任和使命。” 三言两语,言简意赅,却将自己对东唐的忠诚诉于口上。 皇帝眼底闪过欣慰:“不愧母后养出来的孩子。” 纪妃因心底冷笑,只记着赏赐的郡主身份,却从来没想过原主是否真需要这个身份,挟恩求报,皇室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皇上谬赞了。”心底虽是这样想,可纪妃因面上还是一片谦虚。 “西凉的使节已经到了我东唐了,你今日百花宴上的表现一定会传到使节的耳中,此次和谈一定会很顺利”,皇帝面上带着笑意:“虽说只是郡主,但你如此功劳,朕得给你配上公主出嫁的嫁妆,到了西凉,相信西凉王也不敢看轻你。” “绯音谢皇上隆恩!”纪妃因连忙下拜。 “不必,这是你应得的。”皇帝笑着。 纪妃因眼底暗光一闪,垂下眼睑,掩住心中的思绪..... 走出御书房,纪妃因一眼就看见了唤雨。 “郡主!”见纪妃因出来,唤雨连忙迎上。 纪妃因淡淡看了一眼,不作声,直到两人走出来了御书房几百米的距离纪妃因才缓缓开口。 “有事?”看样子唤雨的表情有些担忧。 “皇上没为难您吧?”唤雨眉头轻皱。 纪妃因微惊讶,随即摇摇头。 “无事,只不过告诉我一声和亲的事情而已。”语气极其的轻描淡写。 “郡主,您真要嫁?!西凉偏远蛮荒之地,这次战事又惨败给我东唐,必定不会好好待郡主。”唤雨神色焦灼。 倒没有想到唤雨会这样说?毕竟,她不是皇上的人吗? 纪妃因苦笑一声:“我也没有办法,圣旨不可违啊。” 唤雨眼神渐渐暗淡下去,纪妃因轻瞥唤雨一眼,直到唤雨也是无能为力,遂不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往挽云殿走去...... “慕容公子,你怎的在这里?”唤雨神色不解,后宫乃严防之地,非皇后有命不得擅自闯入,否则死路一条,若是皇后传诏,又为何会闯入挽云殿? 慕容枫俊秀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两声。 “还请郡主恕罪,在下本来是想在殿外等着,可又担心叫路过的宫人看见,辱了郡主名声,故而擅自进了挽云殿,还请郡主和唤雨姑娘见谅。”慕容枫已经探明此次玲珑郡主前来京城就是为和亲一事,跟在她身旁的女子名叫唤雨,是皇帝在刑部的左右臂,而这位郡主的一言一行他也尽收眼底,实在是像极了那位故人。 唤雨不愉,正欲开口,却被纪妃因拦下。 “慕容公子平日里一向温和有礼,怎的进后宫女眷的宫殿倒如此随意,这是什么说法?”既然来了,虽然不能打杀,但开口刁难几句也能出出气。 慕容枫被问的哑口无言,这位郡主牙尖嘴利的样子和她倒是完全不同,但这刁难人时挑眉的神态和眼底深处的淡漠却有九分的相像。 “郡主如何知在下平日素来温和,莫非郡主也听说过在下?”慕容枫眼睛眨也不眨地观察着纪妃因的表情变化。 纪妃因微愣,随即冷声道:“自然,慕容公子的名声,本宫在圣光寺也是略知一二的,皇上的左膀右臂,文官之首,谁曾想竟是个登徒子的样子。” 慕容枫眼底波澜四起,方才郡主不自觉地眨眼睛了,这跟从前妃因撒谎时的小动作一般无二,如果是之前他只是有所怀疑,眼下他可以肯定,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那么,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妃因! 慕容枫强忍着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沙哑着声音开口。 “那么,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在你被祖母惩罚的时候? 在你被卖到烟柳阁的时候? 在你被人杀害以后? 因为失望,所以你不告诉我你是妃因,你不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如何成为了玲珑郡主的,是吗? 慕容枫心底有千千万万个问题,可他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从前她是他家的婢女,任予任夺,现在她是名正言顺的郡主,千差万别。 纪妃因心脏漏了一拍,什么叫,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难道,慕容枫认出她来了?(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散布谣言(137) 纪妃因面上不动声色。 “慕容公子言重了,绯音与公子只一面之缘,何来失望之说?” 慕容枫定定地看着纪妃因,直看得纪妃因心中有些慌乱。 明明是他欠自己的,为何自己还担心得很呢? “不知郡主离开挽云殿这么久是去了何处?”慕容枫微微一笑,扯开话题。 “慕容公子这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郡主的行踪还须得向您汇报吗?”纪妃因还未开口,唤雨已是忍不住出声。 慕容枫淡淡一笑,炽热的眼神落在纪妃因身上:“这个自是不必,只是告不告诉在下,全凭郡主心情。” 纪妃因对上慕容枫的眼眸,动听的声音缓缓响起。 “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过是去了御书房一回罢了。” “御书房?”慕容枫神情错愕:“去御书房做什么?!” 唤雨面色霎时难看起来,可纪妃因还是继续说道。 “慕容公子以为本宫此次特意回京是做什么,自然是皇上有旨诏本宫回来。”纪妃因眸中三分戏谑,七分冷意。 “你...你当真要嫁去西凉?”慕容枫声音艰难起来,可抬眸便闯入纪妃因冰冷的神色,旋即自嘲地轻笑一声。 “也是,圣命难违。” 纪妃因眉头轻皱:“既然慕容公子也知道,那还请公子以大局为重,日后少来挽云殿。” 慕容枫面色微变:“是在下叨扰了。” “慕容公子请自便吧,本宫就不送了。”纪妃因甩袖进殿。 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既然回来了,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慕容枫面上常挂着的温和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一片暗沉...... 挽云殿内,纪妃因独自坐着,自从御书房一行,唤雨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方才刚入殿,又说要去看看慕容枫走了没有,这出去半晌也不见个人影。 罢了,唤雨不再倒是更方便了些。 “系统,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嗯?”纪妃因把一旁装傻的系统提了出来。 系统怼怼手指:“这个嘛,宿主,我们有规定,是不允许私自挪用积分的!” 自从上次系统升级了以后,纪妃因慢慢发现原来系统新出了一个特别功能,就是增加了一个备用积分的版块,这样如果任务者的积分临时不够用,也可以拿来抵上,等有了积分再还就是,可备用积分也有一定风险性,比如逾期未还是要算利息的,长时间不还积分就会被加入任务者黑名单,至于加入黑名单以后会有什么惩罚,这个目前还没有任务者尝试过,作为一向谨小慎微的系统,自然也是尽力阻止纪妃因使用备用积分。 “那你就想眼睁睁看着你家宿主被送去和亲?”纪妃因眼神无辜。 “这个....”系统犹豫了:“可是,这不符合规定啊。” “规矩都是人定的嘛”,纪妃因透着心虚,虽然不知道那位制定规则的是人是鬼,但为了计划的成功,坑一坑系统没得商量:“再说了,齐绯音的心愿不就是避免和亲么?等我们这个任务完成了,不就有积分到手了吗?那时候还上这么点积分不是轻轻松松?” “这也是”,系统可见的犹豫了:“那好,我先提前支取50积分。” 系统话音一落,纪妃因愕然。 “50积分就够了?那你在这跟我掰扯半天,我还以为要很多积分呢?!” 看着毫不心疼的纪妃因,系统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喂,宿主你有没有搞错,你现在身无分文,居然还嫌弃整整50积分?!” 纪妃因戳戳手指:“嘻嘻嘻,不敢,不敢。” “滴~成功提前支取50积分,还款日一月内,请宿主确定。” “确定。”纪妃因点点头,和亲事宜结束,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到时候也就会有对应的奖励积分,还上积分轻轻松松。 “滴~50积分将全部用于散布谣言,谣言威力为最高级,请宿主确定。” 最高级的谣言即有弄假成真的作用,纪妃因就是要达到这个效果。 “确定。” 纪妃因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 “滴~谣言散步成功,预见效果出现日为——三日内,请宿主随时查看系统,关注任务进度。” 纪妃因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系统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从系统飞快传到东唐京城的市井小巷中,大街上、集市里、酒馆中,只觉得女人真是可怕,狠起来连自己的谣言都敢造。 “宿主,这样皇帝就不会让齐绯音去和亲了吗?”系统还是有些惴惴。 纪妃因眉头微挑,轻轻摇头。 “啊?不会啊,那宿主你费尽力气做这些干什么?”系统面色沮丧。 “猪脑子”,纪妃因轻笑一声:“皇帝是舍不得他那些如珠似宝的公主女儿的,自然心中肯定是愿意我去和亲的,可西凉使臣那边可不一定这样想,懂么?” “懂了。”系统默默咽了口口水,心想女人的心思果真是猜也猜不透,难怪自己做系统这么多年始终干不过那些萌萌哒系统,原来是这个道理..... “所以宿主要散播自己精神失常,表面柔弱实则暴戾的传闻?” “自然,我如今人在宫中,一无人脉,二无金银,还好有系统傍身,更何况你系统的功能堪称完美,这么好的武器不用岂不是傻子?”纪妃因笑得煞是得意。 系统:...... 原来自己这块肥肉早就被自家宿主盯上了,不由得瑟瑟发抖qwq,不过看着宿主自从由惩罚世界回来以后做事情干净利落多了,这次任务不出一月想必就能功成身退,系统突然觉得升职充满了希望......咳咳,也不怪系统贪心,做庶女系统的工作量大,任务重,毕竟是肩负着三界和平的职业,一旦庶女们一个不高兴,怨气值攀升,那主神首先问责的就是他这种小系统,想着想着,系统23不由得默默地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世道如此,谁不想逃脱庶女系统的身份,成为皇后系统啊!再不济,就是做一个中等的嫡女系统也是好的! 不过,看着自己宿主心机值满满的亚子系统突然觉得 自己的升职梦想有希望惹! 东唐繁荣的市集上,行人们交头接耳,边走边攀谈着,口中滔滔不绝,似乎最近有好些可聊的事情,就连酒馆内,也是一片热闹,京城最好的祥瑞酒楼里,一位说书先生正讲得头头是道,讲得久了,时不时还喝口水润润嗓子,酒楼里一群人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催促一声。 “这玲珑郡主啊,长得是貌若天仙,可这心肠却是比蛇蝎都狠毒,听原先圣光寺的姑子们说,就连刚出生的小兔子惹到她了都被她亲手扒了皮放在兔子窝边,啧啧,可见为人了。”说书先生半抚着胡须,面色感慨不已。 众人一片哗然,尤其是男人们,纷纷面露憎恶。 “这样的女子莫说是见,平日里就是听也不曾听过的,这玲珑郡主当真恨毒!” “是啊,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个个品行端良,哪曾听说有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 “谁说不是呢,唉。” “还不止这些”,见众人兴起,说书人眼眸一转,继续说道:“这郡主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实则城府极深,心计、招数可谓是学了个十成十,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是不在话下。” “此话当真?”一人面色有些怀疑:“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女子,真有这般本事?” “哎,先生我从来不骗人”,说书人无奈叹气:“老朽本来也是不信,可这空穴不来风,既然说了出来,自然是真实可信的。” “啧啧”,顿时就有少妇出声了:“还没成亲就是这样的狐媚样子,若是成了亲岂不是更没个好样?!” “我只希望这女人不要来祸害我家男人。”一个妇人咬牙切齿,正是前些日子被妾室暗地里打压的王夫人。 “夫人放心,玲珑郡主已有婚配了。”见状,说书人捻须一笑。 “哦?是何人,竟还肯娶她?”众人目露好奇。 说书人笑道:“不是东唐人,当今圣上早已决定将郡主送去西凉和亲,想必不日就要启程了。” 众人纷纷舒了口气,男女面上都露出喜悦的神情,那模样活像除了一害般。 “那便好,西凉蛮荒之地,想必那蛇蝎郡主这辈子是要呆在那里了。” “那可不?”立马有人附和道:“去祸害西凉王吧,这也算是为国出了一份力!”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心照不宣地大笑出声。 “姬大人,这也太欺负人了!”角落礼一面容粗犷的男子就要冲上前去。 “万屹,等等。”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名叫“万屹”的男子依言止住了脚步。 “大人,虽说此次咱们作为战败国,可也不能任由他们东唐这样糊弄我们啊!拿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郡主以次充好,嫁给我们小王爷,这不是,这不是,哎!”男子说着忍不住狠狠捶了下桌子。(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真相大白(138) 想到自家小王爷可是西凉出了名的骁勇男子,万屹心中更是不忿。 姬闻轻轻摆手,示意万屹冷静下来。 “暂且不必动怒,先派人去查查这说书人所说是否属实。”姬闻面色不变,眼神透着一股睿智之气。 万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遂拱手道。 “还是姬大人想得周全,是万某过激了。”万屹又坐回原处。 姬闻垂眸一笑,此行王将和亲一事全权交托给自己与万屹二人,万屹虽然莽撞了些,却也识大体,不失为自己的一个好帮手,不过,看到不远处唾沫横飞的说书人,姬闻的目光渐渐凝重起来,若玲珑郡主真如那人口中所说,那这门亲事,王定是不会接受的。、 这玲珑郡主的事情,可得好好调查一番了,时间紧迫,面圣的日子就在明日,再耽搁不得了。 姬闻与万屹相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地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往门外走去...... 见两人渐渐离开,酒楼二层的两人相视一眼。 “肖兄,你怎么看?”青蓝衣裳的男子眉头轻挑。 肖狄嘴角微勾,三分温和七分邪气。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慕容商眼尾微挑:“肖兄这话的意思是不相信?” 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齐绯音真如说书人口中一般模样? “肖某虽见过郡主一面,可一面之缘,终究还是看不出什么。”肖狄轻抿一口热茶,将话题不露痕迹地掩过。 慕容商眼底滑过一丝奇怪的光。 “肖兄所言甚是,到底如何,也不能光凭一张嘴就作数。”慕容商笑着附和。 肖狄垂眸,掩下眼底的万千思绪,慕容商不愧是闻名遐迩的商人,说话处事知道极为精明,若不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套了话去。 只不过,今日这说书人口中虽尽是对齐绯音贬低之词,但胜在时机,此刻正逢西凉使臣入东唐之际,对齐绯音未尝不失是一次大好良机,若齐绯音身处皇宫还能有这般的布局心思,那之前倒真是自己小看她了。 不过,肖狄摇摇头,自己那边早已安排好了,这个局布置得真是多次一举...... 挽云殿内,纪妃因刷着系统显示出来的任务进度不亦乐乎。 “很好,西凉的使臣已经彻底相信这些谣言了。” 系统扬起骄傲的小表情:“那可不,系统办事儿,尽管放心。” 纪妃因唇角勾起:“想必明日皇帝会收获一个大惊喜,不,或许是惊吓。” 如果她所料不错,今晚使臣就会措辞好明日面圣的话,和亲一事事关两国关系,或许不会变,但这和亲的人选么,肯定不是原主了!虽然老皇帝肯定会心疼他的宝贝儿公主,但没办法,相信为了大局,皇帝会做出选择的。 这边慕容商与肖狄辞别之后坐上府上备好的马车,慢条斯理地往慕容府方向走去。 “二公子,小姐昨日游玩途中落水了。”小厮上前道。 青青落水了? 慕容商标致的凤眸睁开:“落水了?怎的今日才与我说?” “小姐担心影响您谈生意,不让小的告诉您。” 慕容商一愣,随即摇摇头,昨日自己是在外谈生意,可莫说自己现在财源广广,根本不愁没有生意可做,就算是自己当年经营失败、无路可走的时候,一桩生意,也不及慕容青青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啊,虽说他是名正言顺的二公子,可在偌大的慕容府中,人人都是以实力争得一席之地,那时自己初出茅庐,一无所有的时候,青青却是始终相信自己能成功的那个,这份心意,这份亲情,比任何都珍贵。 漂亮的风眼上染着心疼的神色:“快些回到府上。” “是。”小厮领了命,驱赶着马车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青蓝衣裳的公子跨下马车,径直往慕容青青的住处走去。 “二公子,您慢些。”身后的小厮在唤着,可慕容商的脚步并未因此而停留片刻。 回到慕容府,常年脸上带着虚伪奸诈笑意的慕容商面色冷了下来,青青一向谨慎,再者京城里凡是有水、有河之处皆是人流众多,怎会恰巧就落了水,慕容商脑中思绪翻飞,一直走到青杏阁,慕容商才止住了各种阴谋论,想到门内就是自己最疼爱的亲妹妹,慕容商微微调整了表情,素来凉薄淡漠的脸上此刻尽是和煦的暖意。 慕容商抿了抿唇,正欲敲门,门内却正好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我们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二公子吧,二公子最疼您,一定会替您讨回公道的!” 是轻歌的声音。 慕容商眉头微凝,收回了正欲敲门的手,青青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不行”,慕容青青的声音虚弱无力却透着坚定:“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长公主做的,不能把二哥扯进这趟浑水里。” “可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奴婢担心小姐啊。”轻歌语气沉重。 “说到底,不过还是嫉妒我罢了。”想到前天肖郎刚拜访过慕容府,昨天自己就无端落水,慕容青青心底清楚得很。 “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二公子这件事!当初二公子有难的时候小姐不也是义无反顾地支持二公子吗?如今小姐被长公主刁难,二公子重情重义,一定不会抛弃小姐的。”提到慕容商,轻歌的眼神中充满痴迷和信赖。 慕容商轻嗤一声,自己从来不以“重情重义”四个字自诩,区区一个婢女居然这样说他,当真是...呵,罢了,看来青青落水和宫里那位脱不了干系,自己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慕容商正欲推门而进,谁料下一秒慕容青青的话让慕容商如闻霹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轻歌,其实那时真正帮了二哥的人,不是我。” 轻歌瞳孔微睁:“小姐,您说什么?” 慕容青青声音颤抖:“那时给二哥送饭送信的人不是我,是妃因。” “什么?!”轻歌震惊不已。 在听到“妃因”二字时,门外的慕容商心脏瞬间漏了一拍,怎么会是她?! 慕容青青轻叹道:“那时二哥经营不善,反倒吃了官司,被人告进了刑部大牢,大哥刚入职,自身都举步维艰,三弟又还小,父亲的意思,是放任不理了,我又被母亲看管的很严,那时府上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被管控着,我根本出不去,那些送去牢里给二哥的信和饭菜,都是妃因一个人做的。” 轻歌神色愕然:“小姐,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莫不是病糊涂了?” 慕容青青摇摇头:“我心知妃因的好,可却也贪恋二哥的宠溺,我只有加倍对妃因好才能减轻我心中的负罪感,二哥不欠我的,因此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轻歌看着垂眸的慕容青青,不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点头。 是啊,自己不欠青青什么,那是因为自己报恩报错了人啊,自己亏欠的人,是妃因啊! 一贯身子挺得笔直的慕容二少爷像是站不住了般东跌西倒,漂亮的丹凤眼尾微微泛着红,那时自己初入商场,心智过于单纯,轻易就相信了对方,谁料对方只是想拿住他的错失,然后用以威胁官场上正如日中天的父亲,父亲不救他,他能理解,毕竟都是因为他自己蠢笨,哥哥不救他,他能明白,哥哥也才初入官场,正是最关键的时机,可在牢中的那段日子太苦太黑太冷清,他终究还是渴望能有一双温暖的手出现的,一盒盒饭菜从牢外送来,每次都是两荤两素,味道鲜美,从不重样,一封封信被牢头递来,字迹是自己教给妹妹的簪花小楷,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没有怨怼,没有责怪,甚至没有安慰,只有鼓励、肯定,以及深深的相信。 慕容商始终相信,如果不是那些信,他不可能走到今天,又或者是,走到今天的慕容商已经不是今日的慕容商了,他可能会是纵横官场的慕容商,可能会是闲云野鹤的慕容商,可能会是.....总之不会是今日谈笑风生、傲视商场的慕容商,是那些信,挽回了他被打击的信心,让他相信自己能在商场上有一席之地,重新燃起自己的梦想和希望。 而自己,做的是些什么?! 是认错救命恩人?是鄙夷唾骂?是暗中出主意陷害暗算? 不,不止,远远不止...... 在从牢中出来后的十多年里,慕容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过自己,是自己,亲手将她,送进了死地。 “暗一。”慕容商伸手。 一道黑影飞身而来:“主子。” “你去查一个叫妃因的人”,慕容商微顿:“可能已经死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暗一虽是不解,但还是应下。 “好了,你去办吧。”慕容商挥挥手。 暗一得令后旋即消失。 “暗二。” “主子有何吩咐?”另一道黑影现身。 “你去查查长公主近日再做些什么,与小姐的落水有没有关系。”慕容商眼神微冷。 “是。”暗二有些错愕,暗卫里按能力高低排名,往日里小姐的事情一向是交给暗一来做的,怎么如今换成自己了? “去吧。” “是。”罢了罢了,都是主子自己的事情,自己一个暗卫就不想那么多了,暗二一个纵身消失不见。 妃因,我慕容商对不住你,这是我欠你的,若你还活着,我愿终身跟随你,若你死了,我慕容商就把自己的命赔给你。(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打入大牢(139) 而此时的东唐朝堂之上,本是迎接使臣的时候,皇帝的表情却很是不好看。 “皇上,这和亲一事我们西凉王也是很欢欣,并无故意刁难之处,只是,既然贵郡主品行不端,那这人选,是不是可以换一下呢?”在将昨日在酒楼听到的消息尽数禀明后,万屹提出了要求。 皇帝面色微变:“万使者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玲珑郡主为人温良贤淑,是和亲的不二人选,两位使者不要被市井流言给蒙蔽了。” “圣上哪里话”,姬闻面上挂着谦恭的笑意,微微上前一步:“吾等并非轻易相信谣言之人,也是经过了一番查实,贵郡主..确实言行上颇有不端,想必不是我们王中意的和亲人选,这才特此向陛下禀明。” 皇帝眼神微变,玲珑郡主自己也是见过一面,分明是年纪轻轻又极为端庄懂事的模样,怎会是这两名使臣口中的样子,莫非...... 皇上掩住眼中的怀疑,笑道:“两位使臣说笑了,玲珑郡主是太后亲自养着,品行绝对很好,两位使臣不妨见上一见,那时再商讨和亲人选,如何?” 闻言姬闻和万屹相视一眼,已是有了主意。 姬闻拱手道:“回圣上,吾等虽僻远之地,但素来听闻东唐公主貌若天仙,品貌非凡,此行若能替吾王娶得一位公主,也是不枉此行了。” 皇帝眼睛微眯,隐隐透着些许的不快神情。 “两位使臣不无道理,但还是容朕好好思量一下。” 姬闻拱手:“那是自然,东唐风光甚好,一些小玩意也是在西凉从未见过的,吾等就在酒楼多住几日,静待圣上的决定。” “那姬使臣可要好好看看了,两位使臣风尘仆仆、不远万里来到东唐,来,朕送送两位使臣。”皇帝眼神扫过姬闻和万屹,笑着向下走去。 “多谢圣上,圣上请。”姬闻和万屹连忙俯身。 皇帝淡淡打量两人,两人立马觉得头上的威压越发沉重,只怕是今日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惹得这位圣上不喜了,眼下只能受着了。 “皇上,风侍郎及风夫人求见。”刘公公小心翼翼地上前传话道。 “哦?宣他们进来。”皇帝止住了步伐,转头看向一旁的姬闻和万屹:“国事繁忙,就不送两位使臣了,还请见谅。”笑容一片慈和。 “不敢不敢,吾等告退。”两人互相看一眼,缓缓退出了殿门,迎面正对上风侍郎夫妇,只见风侍郎面色阴沉,手上攥着一本奏章,而风夫人面色憔悴,眼眶中隐隐还有未干的泪痕。 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多言地离开。 “臣携内子拜见皇上,求皇上为臣的孩子做主啊!”一进殿,风侍郎与风夫人两人就齐齐跪下。 皇帝眉头微皱:“风爱卿快快请起,这究竟是何事?你先说出来,朕才好为你做主。” 风城益表情微滞,仍是跪地不起。 “这件事牵扯重大,臣不敢起。” “那你就先将事情一一说明罢。”皇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风城益点点头,双手将奏章递上:“这是微臣细数玲珑郡主的全部罪状,还请圣上过目。” 皇帝表情一变:“郡主的罪状?!” “正是”,风城益表情沉痛:“微臣的爱女风千依前些日子在奉天寺被歹人残杀,本以为是劫匪作案,可谁知,谁知,竟然是郡主所为,微臣知道郡主是圣上心中最好的和亲人选,只是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微臣恳请圣上为臣做主!” “将奏折递上来。”皇帝表情微沉。 刘公公接过风城益手上捧着的奏折,亦步亦趋地呈给皇帝。 “大胆!”皇帝将手中奏折重重放下,字字句句,齐绯音的罪状一条一条清清楚楚落于纸上。 风城益见状心知皇上已经震怒,表情更为悲痛。 “可惜臣那最疼爱的女儿,就这样死在了郡主手里,臣的夫人伤心欲绝,险些哭瞎了眼,事到如今,微臣恳请皇上严惩郡主,还微臣和夫人一个公道啊!微臣此后必定殚精竭虑,为皇上效力,死不足惜!” “是啊,求皇上为臣妇做主啊!臣妇的千依正是最美好的年纪,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啊!”风夫人哭得声泪俱下。 “风爱卿放心,此事,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皇帝眼神沉沉。 “谢皇上隆恩!” “谢皇上隆恩!” “风爱卿莫要过于伤心,风夫人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啊。”皇帝语重心长。 “是,多谢皇上关怀”,风城益抹去眼角的泪:“家中还有白事要办,臣和内子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朕稍后让大皇子来府上看看。”皇帝挥挥手。 “谢主隆恩。”两人又是一拜,相互搀扶着转身离开朝堂。 “拟圣旨”,皇帝声音透着阴沉之气:“玲珑郡主品行不端、蓄意杀人,着褫夺郡主称号,打入刑部大牢。” “是。”刘公公看着皇帝不好的脸色,心中默默为这位玲珑郡主烧了个高香。 挽云殿内,唤雨神色凝重。 “唤雨,你今日好像有点不在状态?”纪妃因看着不只是第几次将茶杯打翻的唤雨意味深长。 “郡主,唤雨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唤雨神色一变,也许是跟在皇帝身边做事久了,不自觉地就会产生这种奇妙的感应。 “或许吧。” 纪妃因轻抿一口热茶,茶盏上正氤氲着丝丝雾气,谣言的事情此刻应该是传到皇帝耳中了,这下,就算是皇帝想要送她去和亲,但西凉使臣的压力之下,和亲的人选恐怕只能是正经的公主了,皇帝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她要承受的怒火不小,俗话说,天子一怒,伏尸百里,这道坎终究还是得过去的。 然而,纪妃因千算万算,恐怕没有想到,事情已经朝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展开了。 “挽云殿接旨!” 话音未落,刘公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一群小太监。 “刘公公。”纪妃因起身,姿态优雅。 “郡主跪下接旨吧。”看了一眼纪妃因,刘公公的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这个孩子初初入宫的时候自己很是看好,谁曾想才过了这么些时日就....哎..... “请刘公公宣旨。”见刘公公神情严肃如此,纪妃因心中有一丝异样滑过,按理说区区谣言,虽然皇上震怒,但也不该是这样的神情。 “玲珑郡主品行不端,又涉嫌奉天寺杀害风侍郎嫡女风千依一事,着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民,即日移交刑部处置,顷此。”刘公公收回圣旨,递给身后小太监。 “刘公公,本宫未曾杀害风千依啊。”纪妃因不可置信地抬头。 刘公公眼睛眯起:“真相如何不重要,只是皇上已经信了,另圣旨已下,还请齐姑娘以后莫用本宫自称了。” “刘公公,郡主她是无辜的,我可以作证。”唤雨出声道。 刘公公轻瞥一眼唤雨:“唤雨姑娘,皇上吩咐,今天起您就不用呆在挽云殿了,刑部那边还等着您去复命呢。” “刘公公!”唤雨还欲出声解释,却被刘公公打断。 “来人,将嫌犯齐绯音送往刑部大牢。” 刘公公一挥手,身后的太监纷纷上前。 “不必,我自己走便是”,纪妃因神情不变,转身看向唤雨:“这些日子多谢你保护我,不必再为我的事情劳累了。” “郡主....唤雨..明白了。”唤雨紧抿嘴角。 “刘公公,我们走罢。”纪妃因看向刘公公。 “跟着。” 刘公公挥一挥手,众太监纷纷围上纪妃因。 牢房里很安静,似乎是特意为纪妃因准备的房间一样,一路走来,纪妃因并没有看见其他的犯人,就连审问的环节也一并省略了,或许在皇上那边自己就已经定了罪,这也用不着审问了吧,杀人罪?拿自己是不是得判死刑? “齐姑娘,您要不要用点什么食物?”狱卒语气讨好地问道。 “不用。” 自己如今已经不是郡主了,为何这狱卒对自己说话一直客客气气的,还问自己是否要用膳?纪妃因掩下心头的疑惑,如今且看皇帝是不是当真龙颜大怒,若是能活着从牢里出去,任务评定的等级应该不会太低。 “系统,我死在牢里的话等级大概是多少,你估算一下。”纪妃因默默敲响了系统。 “和亲一事原主成功逃脱了,虽然下场略惨,但也算是勉勉强强地完成了任务,差不多是b级。”系统认认真真答道。 “那还不如现在自尽得了,畏罪自杀也说的过去。” “这个...宿主...” “难道你觉得现在了还有人救我出去?嗯?做系统要清醒一点。”纪妃因反问道。 “这个,也是。”这个世界里原主齐绯音本就是孤女,除了郡主身份一无所有,更是没什么朋友,如今皇上降罪,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没人会来帮助。 纪妃因一挑眉:“可不是嘛,节约时间,我们这个任务完成了不仅可以还上积分,还可以尽早开启下一个任务,一举两得,好事。” 这话一出,系统立马精神一振。(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是假死药(140) “宿主说的对,23觉得可行。” 纪妃因咬唇:“可是我要怎么死呢?没有工具,系统,你那有毒药什么的嘛?” 系统撇嘴:“有是有,但要积分,我算了下,宿主你还不起。” “哎,好吧好吧”,纪妃因垂眸:“那就静静等死吧,相信皇帝老儿不会让我等太久。” “23赞成!” 两人一合计,决定在牢里安详地度过在这个任务世界的最后时光。 果然,不出一日,牢头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了。 “齐姑娘,这三样东西是皇上赏赐下来的,你选一样吧。”狱卒举起手中的托盘,分别是匕首、白绫和毒酒。 “除了白绫,其余两样似乎都很不错。”纪妃因面色不变,缓缓说道。 “齐姑娘,鹤顶红见效快,没有什么痛苦。”先前守着纪妃因的狱卒开口。 狱卒这话一出,牢头惊讶地看了纪妃因一眼,有些疑惑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手下怎么突然说话了。 “那我就选这杯酒吧,有劳狱卒大人了。”纪妃因朝狱卒莞尔一笑。 自己本来就是打算选毒酒的,白绫首先排除,死的时候舌头会掉出来,死相相当难看,匕首又太疼,想到上次惩罚世界里自己被匕首杀死,纪妃因相想都觉得疼,也不合适,选来选去,还是毒酒最和自己的心意,毕竟一回生、二回熟,自己喝毒酒也算是比较有经验了。 “齐姑娘。”狱卒小心翼翼地递上毒酒。 “多谢。”纪妃因一饮而尽。 只可惜啊,这一世没能够完成心愿,成功报复慕容府,酒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纪妃因红唇边一滴清酒洒落裙边,接着是腹部剧痛,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大人,她没气了。”狱卒上前探了探纪妃因的鼻息,起身汇报道。 牢头看着这次自己格外殷勤的手下,目光有些怀疑,大步上前,伸出两指上前探了探,而后收回手,对上手下不解的目光。 “确实死透了,你带几个人将尸体处理一下,我进宫向圣上复命。”牢头心中放心了。 “是。”狱卒拱手。 牢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离开了大牢,剩下狱卒一人,狱卒的眼底闪过奇异的光芒。 而此时城郊处,一道黑影长身而立。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一个属下打扮的人低声道。 黑影点点头:“我要的人呢?”声音低沉喑哑。 “禀大人,正在送过来的路上,狱卒是我们自己人,大人放心,不会出错的。” “很好”,黑影似乎带着笑意:“人到了就送到我城郊名下的宅院里,少让她出来走动。” “大人,您不亲自看一眼吗?” 黑影微嗤:“不必。”一个长相与妃因有九成相像的替身而已,暂且还不值得他如此上心。 “是,那属下就在这等着。” 黑影正欲离开,忽然眉头一凝。 “你听见声音没有?” “声音?回大人,这附近是城郊,少有人来往,属下没听见什么声音。” “那就对了。” 黑影掀开身上的斗篷,眼眸如星,眉峰似剑,这人正是肖狄。 “大人,您怎么?” 肖狄略一伸手,止住了手下的话:“东南方向十里外有打斗的声音,恐怕,是出事了。” “那属下前去看看?!”声音透着焦急。 “不必,我倒要看看是谁和本公子抢人?” 话音一落,肖狄一个纵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狄到时,慕容枫正解决完最后一个人,城郊遍地的青草此刻尽数染上了层层血色。 “大公子这是何意?”肖狄看着慕容枫怀里的人面色微沉。 慕容枫目光毫不闪躲:“这是我的人,即便是死了,我也要带回去。” 肖狄一愣:“什么你的人?!” 慕容枫垂眸看向纪妃因,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怜惜。 “这是我慕容府的人,自然就是我的人。” 肖狄抱拳轻嗤一声:“慕容枫你莫不是糊涂了,妃因早就死了,你以为随便拉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就是妃因么?!” 肖狄这番嘲讽可谓是毫不留情,若不是慕容风的软弱无能,妃因怎么可能会死?! 慕容枫面不改色:“这番道理想必肖公子自己也明白,那敢问肖公子派人特意将郡主的尸体带出来是做什么呢?”想必肖狄现在还不知道齐绯音就是妃因,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没必要主动说明了。 肖狄冷哼一声:“总之,我带出的人,你却半路截胡,慕容公子不觉得应该给个交代么?” 慕容枫笑容浮起:“江南巡抚一事,在下承诺,不再揪着不放了,这样肖公子可满意?” 肖狄表情微滞,江南巡抚贪污一事影响不小,本是与自己无关,可巧就巧在那江南巡抚也姓肖,而且还是自家堂弟的远方亲戚,此事若被揭发,虽说与自己无关,但肖府的声誉多少还是要受些影响。 “人你带走。”肖狄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纵使与妃因有几分相似,留着却也没什么用,也只有慕容枫这种薄情之人才会愿意养一个替身,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再推一推。 “这女人没死。”肖狄冷不丁地说道。 “你说什么?!”慕容枫抱着纪妃因的手微抖,似乎是不可置信。 “呐”,肖狄抛出一瓶白色瓷丸:“这是解药,她服了假死药,给她喂这个解药,半个时辰就能醒。” “多谢肖公子。”慕容枫接过解药,神色复杂,不知道肖狄日后知道自己带走的是真正的妃因会怎么想,慕容枫垂眸掩下眼底的思绪。 “日后肖公子有事尽可找在下。” 肖狄勾唇冷笑:“不必。”说罢转身离开。 慕容枫看着肖狄的背影,神情复杂...... 脑子里混混沉沉,无数的画面翻涌而来,纪妃因强忍着疼痛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似乎正处在古代的房间里,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死去了吗?系统呢? “渴。”纪妃因的嗓子就像冒烟了一样。 “来,小心烫。”一盏茶及时的从旁边递了过来。 “多谢。”纪妃因猛灌几口茶水,终于缓了过来。 “妃因你饿么?想吃什么,我吩咐小厨房给你做。”声音温柔似水。 “谢谢,我不饿。”纪妃因答完才隐隐发现不对劲。 这是? 纪妃因神情疑惑,转头撞进的是一双澄澈温柔的眸子。 “慕容枫?!”纪妃因表情僵硬。 慕容枫笑得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妃因了。” “我没有,我以为你叫的绯音。”纪妃因很快否定道。 “呵呵,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次见到活生生的妃因就在自己身旁,慕容枫心底全是欣喜,只要她还是她,那叫什么还重要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无视慕容枫宠溺的样子,纪妃因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慕容枫笑意微收,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说道:“你在牢里服用的是假死药,我在狱卒将你送去乱坟岗埋尸体的路上截了下来,一个时辰前我为你服了解药,你没有死。” 纪妃因又惊又喜:“我没死?!是你救得我?”惊讶的是慕容枫居然肯出手救出自己,喜的是任务评定等级再上一级有望了! 慕容枫垂下眼眸,轻轻“嗯”了一声,并不打算把肖狄的事情告诉纪妃因。 “如此,我们也算是扯平了。”平复喜悦后,纪妃因看向慕容枫的眼神很是复杂,慕容枫这样对皇帝忠心的人肯暗地里救下自己,恐怕是早就看出自己的身份了,自己的前一世因慕容枫而死,可没想到这一世却是慕容枫救了自己,世间的恩恩怨怨哪里是理得清楚的,不如索性就放下恩仇,与自己做个和解吧。 “妃因,你能原谅我,我很开心。”慕容枫的表情生动起来,嘴角噙着明显的笑意,纪妃因这句话无疑是原谅他之前的事情了。 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慕容枫,纪妃因稍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妃因,你终于承认了”,慕容枫情不自禁地拉住纪妃因的手:“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好,所以不敢见你,但这一回不一样了,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么?” 纪妃因看着慕容枫的表情不似作假,也是,就凭慕容枫如今的身份地位,在她一个“已死”的囚犯面前有什么好演的?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死而复生,成为郡主的?”纪妃因眼底带着微微试探。 慕容枫面色不变:“起死人、肉白骨的医神也并非不存在,我不在乎那些,只要你还在,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一切都好,就算是你的灵魂到了别人的身体也无所谓。” 纪妃因心底“咯噔”一下,自己的确是用着别人的身体,慕容枫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只是看他的表情似乎未见异样,若真是看出来了若说不吃惊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系统说上一世自己死后的身体一直没有找到,慕容枫估计是以为自己是被哪位神秘高人给救了回来吧。 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高人呢?(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借酒消愁(141) 纪妃因勾唇:“兴许真是有位高人相救吧,那日我醒来就在圣光寺了,之后回到宫中,乍然知道要被送去和亲的消息,心中很是惶恐,再后来,不知为何,就这样了。” 纪妃因垂下眼睑,眼尾有泪光微微,委屈无助的样子甚是惹人心疼。 看着对自己说谎的纪妃因,慕容枫眼底未有丝毫涟漪波动,心却隐隐作痛。 “妃因放心,现在对外玲珑郡主已经被皇上赐死了,你安心住在慕容府,避避风头,等过些日子我再带你离开京城。”慕容枫怜惜地抚上纪妃因的脸颊,目光深情又带着贪婪的眷恋。 纪妃因略微有些错愕,没想到慕容枫这么快就相信了她的说辞,但纪妃因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多谢公子。” “嘘”,纪妃因惊讶地看着慕容枫伸出一只手指抵在自己唇边:“不要叫我公子,叫我枫。” 纪妃因双眼微睁,一双杏眸茫然无措的样子煞是可爱。 慕容枫不由得轻笑出声:“叫我枫,这个名字只让你一个人叫。” 纪妃因喃喃点头:“枫。”一声“枫”由纪妃因口中说出来显得软软糯糯,娇怯极了。 “乖。” 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慕容枫素来平静的面容也染上笑意,眼底盛满了温柔。 “你才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厨房里熬了参汤,我去给你端来。” 慕容枫要出去了?纪妃因心底微喜,总算不用再虚与委蛇了。 纪妃因点了点头,一幅听话的乖巧模样。 慕容枫轻笑,上前捏了捏纪妃因两侧的被子,这才离开房间。 “系统,在么?” “在,宿主的任务完成度已经在上升了,不出半月就能刷满。”系统的声音是显而易见的激动。 “还要半个月啊”,纪妃因微微皱眉:“不过也行,看慕容枫的样子是对原主情根深种啊,在这里多呆会也不是问题,只是与他说话费些精神。” “为了积分,宿主你可以!奥里给!” 纪妃因眉头闪过黑线:“你这是又从哪里学了些什么新词汇?” 系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宿主死亡的时候系统等的无聊就去网上冲了会儿浪,嘿嘿。” 纪妃因翻了个白眼:“真有你的。” “这不是怕和时代脱节嘛。”系统解释道。 纪妃因无奈:“说实话,我都怕到时候我积分攒够了回去了都跟不上时代了,可怕。” “宿主别担心,有系统在呢,摸摸。”系统安慰道。 “你就知道骗我,哼。”纪妃因话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妃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一道略显沮丧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纪妃因脖子一僵,抬眸向门边望去,一个蓝衣男子长身玉立,手中捧着一碗参汤,眉眼如画,隐隐透着些委屈和失望,是令人心动的模样,若是原主,恐怕又要沦陷了。 糟糕,怎么把和系统的对话给说出声来了,纪妃因暗恼一声,还未等反应过来,那边慕容枫端着参汤已是步步靠近...... “我..我我我..”纪妃因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慕容枫心底莫名有些慌张。 “你,你别靠这么近,你离我远点...”纪妃因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呵”,看着不自觉紧张起来的纪妃因,慕容枫苦笑一声:“妃因,你如此抗拒我,难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这这这,纪妃因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这要我怎么解释啊?! “不是。”纪妃因决定先表明态度。 “可你方才说我骗你,我在门口都听见了。”慕容枫眼里尽是受伤,长睫一眨一眨,煞是可怜,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想要....狠狠上前蹂躏一把! “怎么会,我很喜欢枫,枫很好,我自然是信枫的。” “那我便放心了。”慕容枫这才退后半步,给纪妃因留下了一个呼吸的空间。 “这是厨房熬的参汤,对身体好,假死药对身体伤害不小,你才刚醒,要多喝一点。”慕容枫看向纪妃因的眼神溢满深情。 又是这该死的迷人的目光?!看着这碗黑漆漆的汤药纪妃因内心是拒绝的,但慕容枫的眼神...实在是...太具有杀伤力了,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啊,纪妃因突然有些心疼原主,原本这些情意都是该给原主的,现在却让她一个冒牌货给顶了上去。 “谢谢。”纪妃因礼貌道,伸出双手欲要接过白玉瓷碗。 这? 这? 你倒是给我啊?! 看着被慕容枫端得稳稳当当的白玉瓷碗,纪妃因心底很迷,你倒是松手啊?! “我喂你吧,你身子不好。”慕容枫轻轻松松将白玉瓷碗从纪妃因手中抽开,轻轻舀了一勺参汤,仔仔细细吹了吹,递到纪妃因唇边。 “这....多谢了。”看着慕容枫小心翼翼却不容拒绝的动作,纪妃因扯出一个笑容,小口小口地将慕容枫递过来的参汤缓缓喝了。 “乖。”刻意被压低了的嗓音低沉得诱人。 “咳咳。” 就这样一勺一勺的,纪妃因终于将满满一碗参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慕容枫放下白玉瓷碗,递给纪妃因一方手帕:“擦擦嘴。” “好。”纪妃因自在地接过慕容枫的手帕,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只不过接受了慕容枫一碗药的投喂,自己就已经对慕容枫这般习以为常了。 看着自在接过自己手帕的纪妃因,慕容枫眼底晕开暖暖的笑意。 “你刚醒,药效又还残存在你身体里,这半个月你身子都比较虚,尽量少出枫竹阁,知道吗?” 纪妃因点点头,“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已死之人,在这偌大的慕容府里也只有慕容枫的枫竹阁是安全的,自己还想多活几天,等着任务进度刷满呢,自然不会主动出枫竹阁找死。 “你需要的东西,都在柜子里给你备上了”,慕容枫看着纪妃因:“若是还有需要的,跟小珠说一声就好。” “小珠?”纪妃因抬头,以前自己还是“妃因”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枫竹阁里有个叫“小珠”的。 “换了一批丫鬟,小珠是里面较为出挑的。” “哦。”纪妃因不甚在意地答了一声。 却并未注意到慕容枫微沉的脸色,之前妃因受罚,自己手下的丫鬟不仅不告诉自己,还帮着隐瞒,自己早就处理掉了。 “你好好养着,我进宫一趟。”慕容枫温声说道。 “你进宫干什么?!”说道“进宫”,纪妃因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没什么”,慕容枫轻声安慰道:“不过是皇上吩咐的事情要汇报一下,我很快就回来。”慕容枫以为纪妃因是舍不得自己,眼底越发温柔。 “好。”纪妃因暗暗松了口气。 看着慕容枫离开,纪妃因才突然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很是疲惫,眼睛也撑不住了,纪妃因终于忍不住缓缓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中...... 酒楼里,两个同等俊秀的男子相对而坐,引来路过少女们的注视。 “哥,你说最近大哥到铺子里买那么多首饰衣裳是做什么?”慕容璃轻抿了一口茶,精致的眉头微皱。 “不知。”慕容商低头饮酒。 “莫不是”,慕容璃眼神微变:“大哥莫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 二哥的商铺遍布京城,凡是上等的玉石、料子都得到铺子里买,可以往从未见大哥踏足半步,这几日却整箱整箱地买了运进枫竹阁,难道大哥有了心仪的女子? 慕容商眼神微冷:“或许。” 慕容枫啊慕容枫,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爱慕她,却是你害了她,如今就又有了心仪之人,你当真是薄情啊。 想到她,慕容商又饮了一杯。 “二哥,你最近怎么总是找我,而且你以前不是从来不找我的吗?”慕容璃看着对面对自己一向冷淡的二哥,心中不解极了。 慕容商饮酒的动作一顿:“没什么,只是找个人陪酒罢了。” 说罢,又是一杯清酒入喉,看慕容商还要再倒酒,慕容璃连忙伸手夺过酒杯。 “哥,铺子里的生意你都几日没去看过了,这一点也不像你啊。” 慕容璃百思不得其解,自家二哥一向醉心经商,可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是整日闷在家里,就是流连于酒楼喝酒。 “这不是有你么?”慕容商夺过慕容璃手中的酒壶,又满上一杯。 “可这是哥你打下的江山啊,你就这样不管了,推到我手上是什么意思?”慕容璃几乎想要跺脚了,这几日自己昼夜不停地处理二哥的账本,眼睛都快看花了,真是不知道二哥平日里一直对着账本看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二哥,你是怎么做到坚持经商这么久的?” 慕容璃疑惑不已,东唐素来重文,轻武轻商,慕容府也是一直以文官世家著称,到了自家二哥这里,却是一门心思地想要经商,就连曾经吃了官司也没死心。 慕容商脸上飞快地滑过一抹沉痛,又是一杯酒入喉。(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怼绿茶婊(142) “哥,你快别喝了,你醉了。”慕容璃上前搀住慕容商。 “呵呵,是啊,我为什么要经商”,慕容商漂亮的丹凤眼里晕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悲伤:“她都不在了,我做这些,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哥,你又说胡话了。”慕容璃叹气,这些日子二哥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口中每每都是有个“她”字,也不知道那个“她”究竟是谁。 看着怀中酒味极重的慕容商,慕容璃眉心跳得很快,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皇宫里的气氛同样的沉重,几个位分高的嫔妃也打扮得很端庄稳重,都恨不得把自己往低调的方向打扮不像往日般姹紫嫣红。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尖细的声音传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众妃子纷纷跪下请安。 “起吧。” 皇帝扫了一眼,坐上了主位。 “坐罢。”皇后轻抿了一口茶,看向诸位嫔妃。 “是,谢皇后娘娘。” 嫔妃和公主们纷纷坐下,凤自殿里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仿佛能听见,往日活泼的嫔妃也都缄口不言。 “皇后,你来说吧。”皇帝轻咳一声。 “是。”皇后点点头。 “想必和亲一事诸位姐妹们都听说过了吧?”皇后的声音温温柔柔。 “是。”底下的嫔妃纷纷垂首。 “原本皇上的意思是让玲珑郡主去和亲”,皇后顿了顿:“只是前些日子的事情想必大家也听说了,如今西凉使臣还在我们东唐候着,须得选一名公主前去和亲才是。” “嫔妾们明白。”众嫔妃相视一眼,纷纷点头。 皇后的面上挂上笑容:“不知诸位姐妹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回皇后娘娘,论年龄,论姿色,论品貌,嫔妾以为长公主是最合适的。”刘嫔缓缓起身。 “这,皇上。”皇后看向一旁的皇帝。 皇帝摇摇头:“长公主脾气不好,朕以为长公主是最不合适的人选。” “是。”刘嫔面色苍白,缓缓坐下。 众妃面面相觑,皇后和皇上的意思是要将长公主留下,让大家从其余的几位公主里面选了,可惜刘嫔的三公主尚未婚配,年纪也差不多,恐怕...... “回皇后娘娘,嫔妾认为,余下的几位公主里面,三公主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开口的正是二公主的生母,黎妃。 “黎妃,你!”刘嫔气极。 “刘嫔妹妹莫急,听姐姐说完”,黎妃盈盈一笑:“四公主尚在襁褓,二公主又已经婚配,选来选去,比较之下,还是妹妹的三公主最为合适,怎么,妹妹莫不是舍不得?” “这......”刘嫔面色难看。 “妹妹想,三公主此去和亲,是为我东唐,为皇上和娘娘分忧,这是何等的荣耀,妹妹可得好好想想才是。”黎妃的眼中暗藏深意。 “是啊,刘嫔姐姐,黎妃姐姐说的不无道理。”黎妃话音一落,立马就有嫔妃附和道。 “刘嫔,你意下如何?”皇后笑意盈盈地看向刘嫔,神情真挚,似乎在征询刘嫔的意见。 “嫔妾,嫔妾没有意见。”刘嫔面色灰白。 “那便定下了”,皇帝缓缓开口:“择吉日送三公主出嫁。” “是。”刘嫔神色僵硬。 “刘嫔识大体,为朕与皇后分忧,着升为妃,赐封号襄。”皇帝开口。 “是,嫔妾谢皇上隆恩。”刘嫔跪下谢恩,目光里毫无喜色。 “既然人选已经定了,那朕就先走了。”皇帝放下茶盏,起身离开。 “嫔妾恭送皇上!” 凤自殿里跪倒一片。 “恭喜襄妃娘娘!” 一大波祝贺的声音上前,刘嫔不做理会,面色苍白地离开了凤自殿。 “这?”留下诸位嫔妃面面相觑。 “许是襄妃嫁女,心情难免悲伤,诸位妹妹先行回去吧。”皇后轻抿一口热茶,缓缓说道。 “是,嫔妾告退。” 见众妃子离开了凤自殿,皇后缓缓放下茶盏,轻轻叹了一声。 “皇后娘娘大可不必自责,让三公主和亲也是皇上的意思。”一旁的大宫女见自家皇后娘娘蹙眉,不由得轻声安慰道。 “本宫只是同样身为人母,感受得到那份心疼与不忍罢了。”皇后按了按太阳穴。 大宫女咬唇:“可那刘嫔经此一事,本是一生晋升无望的转眼就成了襄妃,虽是失去了一个公主,可后半生在宫中也是算得上荣耀无双了。” “终是各人自有各人的想法。”皇后摇摇头,不再多说。 相信在刘嫔眼里,自己的女儿陪伴在侧远胜过一个妃位吧,可众人眼中,妃位带来的是无尽的荣耀,失去一个女儿也值得,这也是嫔妃们纷纷上前道喜的原因吧。 长乐殿里,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正手执毛笔,在宣纸上低头作画。 “公主,皇上已经定了三公主和亲,这下可以放心了。”大宫女面上带笑地跑来报道。 “这有什么”,长公主头也不抬一下:“父皇母后这般宠着本宫,自然不会让本宫去和亲。” “难怪公主一点也不慌不忙。”大宫女叹道。 “将这幅画送到最好的工匠那里裱起来。”一幅水墨画完成,长公主眉梢带着喜色。 “是,公主。”大宫女接过画作。 咦,画中之人黑衣黑发,一柄扇子在手,眼若朗星,目光清澈,这不是肖公子吗? “看什么?”长公主的表情微微不善。 “奴婢,奴婢没看,奴婢这就去。”大宫女连忙收好画卷,往殿外走去。 长公主看着落荒而逃的宫女神色阴晴不定,想到那人心头却很柔软,等三妹和亲一事过了,本宫就像父皇请旨赐婚,肖郎,你终究还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这边纪妃因躺了大半天,终于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假死药的后劲太足,终于缓过来了。 “系统啊,你说这些日子我们做些什么呢?” “滴~支线任务,反击绿茶婊,任务积分,50分。”系统的机械声传来的很及时。 “哇”,纪妃因神情激动,向四周环顾:“哪有绿茶婊啊?” 系统:...... “根据主线任务推测,大概是一个低级任务,宿主你把握节奏、自由发挥即可。” “好的没问题”,刚醒的纪妃因精力十足:“爱你哟系统,这么快就有积分赚了,么么哒。” “不...不客气。”看着热情似火的宿主,系统有些不适应。 眼看着系统的脸一点点变红,纪妃因露出得意的神情,自家系统虽然要求严苛了一点,但还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孩纸~禁不起逗的那种~~哈哈。 “二公主,您别再往里走了,大公子他确实不在枫竹阁。”一道有些焦急的声音从枫竹阁外传来。 “本宫此行只是找枫哥哥饮茶而已,你个丫鬟拦着本宫做什么?!”声音透着淡淡的威压。 “大公子有事外出了,今日枫竹阁不见外客,还请二公主明日再来吧。”小珠往前冲了几步,恰好挡在二公主的前面。 纪妃因微微侧身,这声音她认得,似乎就是慕容枫派来照顾她的小珠,“二公主”?自己听何叔提起过,不就是慕容枫的未婚妻么? “系统,这是人家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哪里是什么绿茶婊?”纪妃因有些恼怒。 “哎宿主宿主,您先别这么早下定论,等会儿您就知道为什么系统评定判断她是绿茶婊了。”系统知道纪妃因心中的顾虑,连忙开口道。 “本宫是什么外客么?!本宫是皇上赐婚给枫哥哥的未婚妻,你一个丫鬟也敢拦着本宫?再说了,若是枫哥哥不在,那房间里亮起的烛火是什么?”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反驳道。 纪妃因条件反射地朝桌面看去,一盏格外耀眼的烛火燃烧着,二公主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此刻再去熄灭也于事无补,纪妃因内心微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被“小三”了一把,丢尽老脸啊! “这”,小珠犹豫了一下,嘴上却还是坚持着说道:“二公主,大公子确实外出了。” “你这丫鬟好生不识趣,我家公主好声好气地与你说话,你倒是三番四次地阻拦,真当我家公主不会罚你是么?!”一道略显阴沉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二公主的宫女。 二公主冷哼一声,看着小珠还算白皙的脸蛋心中隐隐浮现出不好的念头:“你这个丫鬟本宫觉得好生眼生,以前倒是不曾见过,莫不是,你对枫哥哥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小珠面色一白,连忙跪下求饶:“小珠身份卑微,只是大公子的丫鬟,怎敢肖想大公子啊!” “那倒说不定”,二公主的眼神渐渐危险起来:“本宫相信枫哥哥的为人,可身边的花花草草难免会对枫哥哥垂涎着,本宫作为枫哥哥未来的妻子,心中总是不畅快的。” “二公主饶命啊,小珠知错了!”见二公主隐隐有发怒的势头,小珠连忙上前求饶 “红巧,你说怎么处置这个丫头?”二公主看向身边的大宫女。(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不速之客(143) “回二公主的话”,红巧福了福身:“二公主与慕容公子的亲事是皇上亲赐,若有人从中阻拦,相当于违抗圣旨,死不足惜。” 话音一出,小珠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脸上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 “够了!”一道冷厉的声音从枫竹阁内传来:“二公主若想动用私刑,还是先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盘。” “你!” 二公主的目光在触及纪妃因脸蛋的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你不是被父皇赐死了吗?!” 没错,这人就是纪妃因,本来因为对方是二公主,慕容枫正儿八经的未婚妻,纪妃因心中还存着一丝丝心虚,可听到门外二公主的声音阴狠如此,恐怕自己再不出去阻拦,小珠的命就保不住了,转念一想,慕容枫是喜欢她没错,可她不是原主,又没有对慕容枫做什么承诺,更不可能喜欢上慕容枫,心底更是坦荡了许多。 “你说什么?”纪妃因一脸迷惑,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谁承认了谁是傻子。 二公主脸色一变,转头看向红巧:“你看,她是不是齐绯音?” 红巧阴沉的目光投向纪妃因,纪妃因也大大方方地任由红巧打量。 “回公主的话,眼前这人模样确实像极了郡主,但周身的气质又不太像”,红巧缓缓说道:“郡主由刑部处死,怎么可能出现在慕容府。” 纪妃因眼底闪过微光,人的相貌不能轻易改变,但一个人的气质神韵却可以通过说话、举手投足间显现出来,在皇宫里齐绯音在众人面前显现的气质或是端庄或是稳重,全然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方才纪妃因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透着一股娇娇悄悄的明媚少女模样,自然就大不一样了。 闻言,二公主的脸色也是缓了缓。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枫哥哥的屋子里?” 二公主的面色隐隐有不喜之色,却还是按捺住未发作,眼前女子眉眼如画,雪肤花貌之姿,眼波流转之间自是一股子灵动之气,虽是与玲珑郡主差不多的相貌,可二公主心中觉得眼前灵气四溢的女子倒是比端庄的玲珑郡主更为吸引人的目光,若她是枫哥哥的表亲什么的倒也罢了,若是枫哥哥喜欢的女子,那今日不除,日后恐怕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我是慕容枫的救命恩人。”纪妃因轻轻一笑,撒了个谎。 二公主身份高贵,又长在皇宫,从方才气势凌人的样子可以看出她对于慕容枫是势在必得,连慕容枫身边稍有姿色的丫鬟都敢下手处置,可见是有多容不得人,恐怕在这慕容府里只有慕容枫是她真正在意的人,若自己说是慕容枫的救命恩人,不知这位公主是何等表情呢? 果然,二公主面色变了一变。 “你说你救了枫哥哥?”二公主眸中闪过一丝怀疑。 “正是。”纪妃因面色坦然自若:“二公主若是不信,尽可以问一问你身边的小珠。” “小珠,她说的是真的吗?”二公主的目光投向小珠:“若是欺骗本宫,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小珠浑身一瑟缩,颤声道:“回公主的话,这位姑娘的确是为了救我家公子受伤的,我家公子这才将她带到枫竹阁将养着。” 纪妃因眼底微光闪过,小珠是慕容枫的心腹丫鬟,自然会帮着自己。 “是这样。” 小珠话音一落,二公主的态度显而易见地改变了。 “其实照我看来,二公主倒不像是慕容枫的未婚妻。”纪妃因突然出声,看着二公主的目光煞有介事道。 “虽然你是枫哥哥的恩人,可若惹恼了本宫,也没有好果子吃。”二公主恨恨道,眼前的女子长得像天仙般的容颜,气质超尘脱俗,看着竟是长公主还要貌美几分,这样看着,二公主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难道二公主不觉得一直以来慕容枫对你的态度就像是对妹妹一般的么?”纪妃因缓缓出声。 二公主一愣,反射性地看向纪妃因,在察觉到对方的眼底没有丝毫恶意的时候才略微一松。 “你这是什么意思?” “恕我直言,二公主,可能不是慕容枫喜欢的类型。”纪妃因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惋惜。 二公主警惕起来:“你与枫哥哥是什么关系?你是如何得知枫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纪妃因淡淡一笑:“并无关系,我只是凭眼、凭心,观察而已。” “空口无凭,本宫如何相信你所说的话?!”二公主脸上的怀疑淡了淡。 纪妃因轻轻一笑,眼底的光芒又亮了几分。 “二公主与我无冤无仇,我并没有欺骗二公主的理由,何况,我不过区区一个庶民,惹恼当朝公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本宫就暂且相信你说的话”,二公主此时已是信了大半:“那你说,枫哥哥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子?” “慕容枫早早入仕,看惯权势斗争,自然喜欢单纯干净一些的女子,二公主美则美矣,只是这气质,啧啧。”纪妃因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我怎么样?”二公主紧张道。 “二公主通身一种高贵而不好接近的气质,恐怕慕容枫对二公主是不敢接近啊。”纪妃因摇摇头。 “怎么会?枫哥哥不是胆怯之人。”二公主皱眉。 “那请二公主仔仔细细地想一想,慕容枫可有主动接近过二公主?”纪妃因抛出问题。 果然,二公主犹豫了...... 纪妃因勾唇,慕容枫和二公主的亲事是皇帝赐婚,那时慕容枫正和原主妃因处于情浓之时,若不是因为和当朝公主有着一门亲事,老夫人也不会这样急着处理掉妃因,说起来也算是二公主间接害了妃因,这样的情况之下,慕容枫不对二公主心生恨意就算了,哪里谈得上主动接近呢? “那你说我该如何做才能让枫哥哥喜欢上我?” “外面冷得很,我们进去详谈吧。”纪妃因指了指慕容枫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好。”二公主朝房间看了一眼,跟着纪妃因走了进去。 “姑娘,公子让姑娘好生养伤。”小珠蓦然开口道,二公主有些惊疑地看了纪妃因一眼,虽说是恩人,可以往也从未见慕容枫如此地挂念任何一个人。 纪妃因面色不改:“二公主不是外人,我既救了慕容枫,也算是二公主的半个恩人,你说对么,二公主?”纪妃因将目光投向二公主。 二公主心底一震,脸上有些措不及防,“不是外人”这句话相当于认可了二公主作为慕容枫未婚妻的身份。 “那是自然,你救了枫哥哥,从此就是本宫的恩人了。” “请。”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纪妃因不着痕迹地笑了。 “恩人请。” 两人一番谦让之后,一同踏进了房间。 “这位姑娘,本宫该如何称呼你?”知道纪妃因的“恩人”身份后,二公主的态度好上了不止一星半点。 纪妃因挑了挑眉毛:“我姓纪。” “原来是纪姑娘”,二公主走向铜镜边:“不知纪姑娘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纪妃因轻轻歪头,看了二公主一眼。 “恕我直言,二公主的打扮上或许应该变一变。” “怎么变?”二公主有些惊讶地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这样变!”纪妃因打了个响指。 门外的红巧等得无聊,小珠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看着这位姑娘倒不像是蠢笨之人,看样子是公子真心喜欢的女子,可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公主不是闯了大祸么,到时候公子回来肯定会责怪自己的。 “二公主!?”红巧有些奇怪的声音打断了小珠的思考。 小珠不由得朝房门处看去,只见一个粉衫女子俏然而立,乍眼看去甚是娇俏玲珑,活泼可爱,只是待到小珠定睛一看,那不就是之前进去的二公主么?! “红巧,你觉得本宫这身打扮如何?”二公主走下阶梯来。 “这衣裳极美”,红巧皱眉:“只是公主不是一向不喜欢粉嫩的颜色吗?” 二公主笑笑:“枫哥哥喜欢什么,本宫以后便穿什么。” “是,奴婢知道了。”红巧福身。 “今日多谢你了,这份情谊本宫记着了。”二公主回头看向纪妃因。 “二公主不用客气,二公主和外头那些莺莺燕燕自然不同,二公主对慕容枫这样上心,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情意。”纪妃因满脸真挚。 闻言二公主脸上带着些许喜色:“多谢妹妹,今日天色已是不早,本宫需得回宫了,我们改日再叙。” 纪妃因挑眉,不过是片刻功夫,竟然是连“妹妹”都叫出口来了,看来这二公主对她的好感上升得很快嘛! “恭送二公主!”纪妃因屈身行礼。 二公主抖了抖身上的粉红轻纱,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姑娘,这......”小珠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二公主为什么突然换了一身衣裳?”纪妃因一下就猜中了小珠心中所想。(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拜祭曼舞(144) “而且二公主方才进房间之前对姑娘您还没有那般客气,怎的一出来,就好像,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小珠如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个嘛,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纪妃因笑笑,知道太多东西对于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这点从曼舞的死上面就看出来了:“对了,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你家主子,知道吗?” 小珠面色犹豫了一下,纪妃因见状又补上一句。 “难道你想慕容枫知道你没能拦住二公主的事情?” “这...是,奴婢知道了。” “那便好,记住你答应我的。”纪妃因勾唇,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留下小珠一个人在原地表情犹豫。 走进慕容枫给她安排的房间里,纪妃因将二公主换下来的衣服塞进床底,这个二公主看起来脾气不好又高傲得一塌糊涂,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稍微诱导两句就跟着信了,当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滴~支线任务完成,系统领取50积分。”平日里冰冷的机械此时在纪妃因二中犹如天籁。 “很好。”要是每个任务都这样顺顺利利的话,离自己能回去的时候也不远了,纪妃因有些感慨。 “嘻嘻~恭喜宿主啊~不过系统有一个疑问。” “你说。”纪妃因收拾完了二公主的衣物以后又在衣橱里东翻西找起来。 “宿主怎么知道慕容枫喜欢干净活泼的女孩子啊?”系统八卦道。 “原来是这个”,纪妃因轻轻一笑:“干净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至于活泼可爱,那些都是我骗二公主的,这你也信?” 系统惊疑地眨眨眼睛:“宿主你骗了二公主?” 纪妃因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你以为积分是怎么到手的?” “奥。” 系统“奥”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按照惯例,纪妃因猜到蠢系统肯定又去思考前因后果了。 纪妃因无奈地笑笑,二公主一看就是对慕容枫情根深种,自打走进这枫竹阁内三句话都不离慕容枫,而慕容府的护卫们就这样任由二公主走进慕容府,可见平时二公主这样上门找慕容枫的例子不少见,自己又是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正面硬碰硬地反击二公主是不现实的,因此纪妃因决定曲线救国,从另一个方面赶走二公主。 二公主不是对慕容枫心存爱慕吗,那么肯定也会希望慕容枫喜欢自己,欺骗二公主说慕容枫喜欢天真可爱的女子是一条简单却难以戳破的道路,一,天真可爱确实是一个优点,二,二公主肯定不会公然明面上问慕容枫喜欢女子的类型,这个谎言无法被戳破,根本无懈可击,而,只要不能证实确为谎言的谎言,一律都是真理! 虽然二公主一身打扮很是娇俏可爱,可以往高傲公主的形象一旦崩塌,宫中的暗流必定跟着汹涌起来,虽然只是一件区区小事,可未来当二公主真正想解决的时候却会发现这是一个麻烦的棘手事。 “找到了。”纪妃因欣喜地拿起衣裳。 系统看着纪妃因手上的丫鬟装,疑惑道:“宿主,你是要做什么?” 纪妃因眼底闪过一抹怀念和忧色:“去看一位故人。” “谁啊?”系统还欲再问,却被纪妃因打断。 “来不及了,趁着现在慕容枫还没有回来”,纪妃因迅速而熟练地换上丫鬟装:“我要借着丫鬟的身份出去一趟。” 推开房门,纪妃因顺着记忆里的方向,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府中的丫鬟和侍卫,穿过一片掩映着的桃花和灌木,笔直高挺的枫树后一片竹林出现在纪妃因眼前。 “终于找到你了。” 纪妃因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一样。 “宿主,好端端的,你来墓地做什么?!”看清地面上略微鼓起的坟包后系统大惊。 “嘘,小声点,耳朵都快被你叫聋了”,纪妃因皱眉:“这是埋葬曼舞的地方,我来看看她。”想到那个因自己而死的纯真少女,纪妃因的心中隐隐作痛,来到上一个世界,谁都对不住她,谁都亏欠于她,可只有曼舞,是真心诚意地对她好,在自己被关进黑暗不见五指的祠堂里的时候,偷偷给自己递来吃食,为了她偷偷出去报信,对曼舞,自己亏欠得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是自己,曼舞本可以嫁人生子,如果没有自己,曼舞本可以孝顺父母,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自己,曼舞本可以好好的平平稳稳地活着...... 王朝不少达官贵人家中都会有这样一块墓地,自古以来,杀人犯法,家中的奴仆婢女等虽是签了卖身契,可若是被主人不小心打死了,也要算是主人犯法的,因此东唐出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被家主打死的奴仆,一律埋在自己府上,律法和官员一律不再追究,所以不少显贵家中都有这样一个不可告人的隐秘之地,若是自己料想的没有错,曼舞死之后尸体应当就是被埋在了这里。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立碑,若是没有立碑,那在这犹如“乱坟岗”的竹林找到曼舞的埋骨之处有如登天。 “宿主,系统好像看见了曼舞的石碑了。” 知道纪妃因目的后的系统暗暗打开了自己的八倍镜探索起来,很快就在一堆刻满字迹的碑文里找到“曼舞”两个字。 “谢谢你,系统。”纪妃因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朝系统提示的方向看去,纪妃因一眼就看见了曼舞的坟墓,薄薄的一层黄土覆在石碑下面,石碑歪歪扭扭地刻着“黎曼舞”三个字。 “原来你姓黎啊。”纪妃因缓缓跪下,磕了三个头。 “是我不好,才让你住在这个地方,是不是很不舒服啊?”纪妃因轻声问道。 “这么阴冷的地方,住着怎么会舒服”,纪妃因低低地自嘲一声:“都怪我,要是我当时拦住了你的话就好了。” “要不是为了给慕容枫报信,老夫人怎么会抓你,你也不会就这么死了,要不是我,你这么年轻又这么善良,一定能活得好好的,对不起,我终究是不替你报仇了,等我的事办好了,我也该离开这儿了,对不起,终究是牵连了你......” 纪妃因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并未注意到身后一道红衣闪过。 “你..你谁啊,谁让你擅自进来的?!”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在纪妃因头顶响起。 纪妃因抬眸,对上一双冰冷得仿佛掺着雪水的眸子:“慕容商?”慕容商平日里忙着经商,常年不见人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眼前男子一身青蓝衣裳,眉眼间和慕容枫有几分相似,面容轮廓又有些像慕容璃,这般年纪、这般穿着、这般气度,应当是慕容商没错了,只是,慕容商来这里做什么,而且诡异的是,此时的慕容商浑身散发着熏人的酒气,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果然,看见纪妃因抬眸那一瞬,慕容商整个人都僵住了,醉人的酒意被驱散了不少。 “妃因?”慕容商漂亮的丹凤眼有一丝水润,说着就要上前抓住纪妃因的手腕。 纪妃因反应迅速地后退一步,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在脸上,而后缓缓起身。 “二公子,您怕是醉了。”纪妃因捏出一个略微低沉的女声。 “不对,不是妃因”,慕容商猛地晃了晃头,想要甩掉头中袭来的醉意:“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纪妃因缓缓抬头,慕容商的目光有些涣散,但仍然撑着仔仔细细地看着纪妃因的脸,醉酒的慕容商眼中出现了两个纪妃因,晃动之中,慕容商越看越觉得自己是认错了。 “你再说句话。”慕容商皱眉。 “二公子是喝醉了吗?”仍然是低沉的女音。 “罢了罢了,你不是她”,慕容商缓缓闭上眼睛,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痛苦:“怎么可能是她呢,她已经死了。” 纪妃因有些不解,什么“她”?自己记得前世自己与这位二公子并无交集,那么此时慕容商口中的“她”究竟是谁呢,看起来慕容商似乎还有些情伤的模样。 “二公子说的她,是谁啊?”看样子慕容商已是醉的分不清人了,就算自己问他什么,想必他醒来后应该也是记不住的。 “她?”慕容商眼底浮现一抹光亮:“她身形与你很像,可是....”慕容商突然低头默默注视着一个地方,不再言语...... “二公子?”慕容商这说话只说一半更是勾起了纪妃因的好奇心。 然而慕容商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纪妃因轻轻一唤并不能引起慕容商的丝毫回应,罢了,纪妃因摇摇头,慕容商在这里,指不定慕容商的仆人什么时候就来寻了,自己还是早点离开为好。这样想着,纪妃因抬脚就要离开,谁料慕容商突然低喃了一声。 “妃因。”(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妃因之墓(145) 纪妃因脚步一踉跄,“妃因”? 纪妃因反射性地朝慕容商看去,只见平素最讲究的二公子蹲在了地上,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块石碑,眼角微微泛红。 看清了石碑上的字,纪妃因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妃因之墓”四个字赫然出现在纪妃因的眼中。 在慕容府的竹林里也有一块自己的墓碑?纪妃因心底波涛汹涌,这墓碑是谁帮自己立的?那么当初杀害自己的凶手呢?若是抓到了凶手,怎么不见系统给自己说?若是凶手根本没抓到,那这墓碑又是谁给自己立的? 而更让纪妃因感到害怕的是,这墓碑下,究竟有没有自己的尸体?不对,是究竟有没有“妃因”的尸体?慕容枫知道这一切吗?如果这墓碑下就埋着“妃因”的尸体,那么慕容枫怎么猜自己就是妃因?难道在他眼里,妃因不就是个死人吗? 许许多多的疑问在纪妃因脑海里一个个地出现,纪妃因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就算慕容枫猜到了自己是借尸还魂,也好过被慕容府的人发现自己还没死的好,眼下慕容商只是因为醉酒,意志不清醒罢了,若是等慕容商稍微清醒一点,这个纵横沙场的狐狸恐怕很快就会猜出她的身份,到时候慕容商肯定会把她交到皇帝的手上处置。 想到这里,纪妃因抬脚向枫竹阁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依旧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慕容府里的人,心中思绪万千的纪妃因此时并未注意到,一道红衣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直到自己走进了枫竹阁...... 青杏阁。 一碗熬的发黑的药汁儿被倒得干干净净。 “小姐,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轻歌看着手中的药碗无奈道。 自从上次落水一事后,自家小姐已经算是忍气吞声了,谁料到长公主那边却是加倍的挑衅与陷害,这不过短短几日,自家小姐的药膳里面已经加了不少毒物,每日药膳送来便倒掉,如此也不知是有多少回了,最让自己心疼和不忍的是自家小姐,明明满腹才华,在外是一众贵女们艳羡的人儿,暗地里却要对长公主如此顾忌,都不像是以前的小姐了。 “只要我一日还爱慕着肖郎,她就一日不会放过我,她又是尊贵的长公主,我只有忍着,别无他法。”慕容青青面色苍白,眼睛却很透亮。 “小姐”,轻歌着急道:“可小姐已经几日没按照大夫的嘱咐用药了,这样下去,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不要紧的”,慕容青青笑笑:“只是小小的风寒,不用药,过几日也会好的。” 轻歌皱眉,正欲再说,慕容青青又开始咳嗽起来,直咳得头髻上珠钗乱晃。 “轻歌,去拿些润片来。” 轻歌早就进里屋去翻找起来了。 “小姐,润片用完了,奴婢出去拿。” “咳咳”,慕容青青按住咽喉:“好。” 轻歌看了看自家小姐,咳得严重,心头一紧,连忙往外跑去,跑到青杏阁门口之时,轻歌终于忍不住往竹林望了一眼。 若是妃因在的话,以她的性子,恐怕早就拾掇着小姐去找三位少爷们帮忙了吧,小姐也不至于生了病还要躲着、提防着长公主,一抹异样的情绪出现在轻歌的心间,轻歌晃了晃脑袋,极力将那抹不该有的思绪从脑海中剔除,时间紧迫,自己还是赶紧去给小姐拿药吧,这样想着,轻歌连忙跑出了青杏阁...... 回到枫竹阁的纪妃因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自从在竹林看到慕容商跪在自己墓碑前面,眼眶泛红那一幕以后,自己心脏居然觉得有些疼痛,上一世的自己与慕容商几乎没有交集,怎么会心疼呢?慕容商又是因为什么,在自己的坟前伤心呢? 然而想了半天的纪妃因也没有整理出丝毫头绪来,只得作罢。 “妃因,我可以进来吗?” 听出是慕容枫的声音,纪妃因有些哭笑不得,慕容枫把她藏进枫竹阁她能够理解,可是枫竹阁这么大,少说也有八九个房间,却偏偏把自己原本的房间腾了出来给纪妃因,真是有些....难以理解。 “请进。”心里虽是这样想,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得借着慕容枫这个地方避避风头呢。 门外慕容枫唇畔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推门而入:“给你带了刘记的桂花糕,你尝尝。”说罢,将手中提着的糕点悉数往桌上一放。 “你买这么多桂花糕做什么?”虽然前世的妃因喜欢吃桂花糕,可慕容枫一口气买这么多,也是吃不完的啊。 “不全是桂花糕”,慕容枫轻笑,一边把油纸打开来:“还有红豆糕、藕粉点心、绿豆饼......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些什么,我就都买了。” 纪妃因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慕容枫已是将买来的大大小小的糕点往桌子上摆好了,各种形状的糕点,颜色不一,但样子却十分诱人,摆的是琳琅满目,让人看着就有了食欲。 “多谢了。”如今纪妃因虽说是放下了心底对慕容枫的恨意,可慕容枫这般殷勤的行为倒让她有些许的不适应了。 “来,到这边来尝尝。”慕容枫眼底闪烁着温柔和暖意,示意纪妃因到他身边来。 纪妃因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却依旧往桌边走去,桌面上的小点心看起来十分精致可口,晶莹剔透的模样煞是可爱,纪妃因敢保证,即使是现代发达的机器技术也做不出这般可爱娇憨的糕点,鱼形状的、花鸟形状的、还有长形、方形......都可爱极了。 纪妃因心头一动,眼睛盯上了一个飞鱼形状的藕粉糕。 “来。”见纪妃因眼神突然停留在一块糕点上,慕容枫勾唇一笑,将那盘装着藕粉糕点的盘子往纪妃因的方向推了推。 纪妃因微讶,自己只不过多看了这块糕点几眼,慕容枫这么快就注意到了,难怪年纪轻轻就是皇上的左右臂,这般可怕的观察力,百年也难得一遇。 不过看着那块晶莹剔透的藕粉糕点,纪妃因终究还是屈服了。 纪妃因缓缓伸出手拈起飞鱼状的藕粉糕,放进唇边轻轻咬了一口,扑鼻的桂花香味迎面而来,细细咀嚼之中还有滑而不腻的藕粉味道,只觉得唇齿留香,纪妃因不由得慨叹道,古人对点心的研究实在是现代人难以超越的。 “妃因。” 慕容枫突然唤了纪妃因一声,纪妃因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慕容枫嘴角噙着笑意,伸出大手在纪妃因唇畔蹭了蹭。 “慕容枫?” 纪妃因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你唇角沾了碎屑。”慕容枫似乎在极力忍着笑声。 纪妃因面色一窘,伸出手往唇角抹了抹,果然有糕点碎屑。 “哦。”纪妃因面色还是很冷静,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点心。 慕容枫眉眼一弯:“喝口茶吧。” 慕容枫递给纪妃因一杯热茶,茶盏看起来就是价格不菲的样子,茶还冒着热气,有淡淡的竹香味袭来。 “谢谢”,吃了几块点心的纪妃因也觉得有些渴了,遂接过慕容枫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这是什么茶?味道甘甜,清香袭人。” “西凉进贡的吧。”慕容枫随口答道。 “咳咳”,纪妃因猛地咳嗽起来:“西凉?” 西凉又不是东唐的附属国,那这进贡一说,从何谈起? 慕容枫拍了拍纪妃因的背,眉宇间透着担忧:“你没事吧?呛着了?” 纪妃因摇摇头,连忙问道:“你刚刚说的进贡,是怎么回事?” 慕容枫笑笑:“皇上和西凉使者重新商谈了谈判条件,我们这边派三公主和亲,西凉那边每年向我们进贡一次。” 纪妃因:......当初选定自己和亲的时候可没有这些条件,说到底一定是狗皇帝觉得派自己的一个亲生女儿、正经公主去和亲是吃了亏在,这才重新商谈的! 慕容枫仿佛猜到了纪妃因心中所想,面上挂着安慰。 “你别多想,此次我东唐作为战胜国,条件多些也是正常的。” “哦。”纪妃因翻了个白眼。 “哈哈,妃因你一点也没变。”慕容枫被纪妃因逗得笑出声来。 纪妃因面色微变,慕容枫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也敛了笑容,两人之间一下沉默起来。 “妃因,你现在还怨恨我,是不是?”沉默半晌,慕容枫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纪妃因沉默片刻,缓缓摇头。 慕容枫眼底一喜:“那你是肯原谅我了?” “说实话,我本来是怨恨你的”,纪妃因话音一出,慕容枫的眸子迅速灰败起来:“可人总会犯错,说到底还是我们之间身份悬殊,世俗不容罢了。” 纪妃因说的是实话,是站在“妃因”的立场上说出口的话,纪妃因相信,若是原主妃因,肯定是半点都不怨恨慕容枫的,毕竟慕容枫对妃因的的确确是真心实意的好,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里,能有个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人多么难得,从某种程度来说,慕容枫为了妃因不惜三番四次违背老夫人,对二公主置之不理,也算是个痴心人了。(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红衣少年(146) 可是对于穿过来的纪妃因来说,慕容枫对于原主的爱虽然真心,可却丝毫不能保护原主,原主也是因为慕容枫才多次被老夫人针对,这样的爱,未免还是太浅薄了。 “但你为我做的这些”,纪妃因顿了顿,不知怎么就想到自己刚睁眼时慕容枫担忧关切的眼神:“我原谅你了,从此我们各不相欠了。”纪妃因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既然慕容枫的确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救了自己,总归是该心存感激的,只是慕容枫对得起她,却对不起原主。 纪妃因说完,慕容枫眼底的光越发明亮且温柔了。 “我没想到你能原谅我,我很开心”,慕容枫俊秀的脸上洋溢出笑意:“放心,等和亲事毕,你就不用再藏着了,到时候我替你换个身份,会明媒正娶地将你迎进慕容府。” 纪妃因表情僵硬了一下,真到了那时候自己就该离开了。 一直观察着纪妃因表情的慕容枫注意到纪妃因微微变化的表情,开口道:“怎么了,不愿意吗?”以前妃因不是经常问自己什么时候迎娶她过门么? “不..不是。”纪妃因扯出一个笑容。 “那就好”,慕容枫松了口气:“那就这样说定了。” “呵呵...好。”纪妃因垂眸。 “那就好”,慕容枫一贯沉稳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喜色:“等我把最近的公务处理完,就带你出去选一些亲事要用的衣裳和首饰。” 和亲的事情想必不会耽误太久,等西凉使臣离开,自己和妃因的亲事也可以尽早提上议程,一年的时间,自己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慕容枫了,如今慕容府的大权基本掌握在自己手上,自己的亲事,没有任何人能插手了。 “嗯。”纪妃因垂眸。 “你好好养身体,缺什么和小珠说一声就好。”慕容枫看向纪妃因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温柔笑意。 纪妃因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你先去处理公务吧。” 慕容府眸色稍稍黯淡了一下,随即很快笑道:“好,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纪妃因点点头。 慕容枫替纪妃因捏了捏被子,转身缓缓离开枫竹阁。 而此时的枫竹阁外,一抹红色身影微闪,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枫竹阁的大门...... “看来慕容枫是真心想要娶妃因啊!”回想到慕容枫方才一脸认真的神色,纪妃因喃喃感叹到。 系统:“我觉得宿主可以考虑离开了。” 纪妃因:...... “其实也是”,纪妃因叹了口气:“慕容枫的爱都是给上个世界的原主的,也不是给我的,想想还是沾了原主的光,慕容枫才愿意救我,不然这任务还真是不好完成。” 听到“慕容枫才愿意救我”的系统懵了一瞬。 “是慕容枫救得宿主吗?”系统疑惑道。 “不是吗?”纪妃因微微瞪大了眼眸:“那段时间我在昏迷,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啊。” 系统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系统和宿主是联合在一起的,因为宿主没有睁开眼睛,所以系统也看不清是谁救得宿主,可系统的听觉比较灵敏,现在仔细想想,当时那个人的声音和慕容枫并不相似。” 纪妃因略一沉默:“如果不是慕容枫,会是谁?” 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交友不广,唯有慕容枫,是认出了她的身份的,再者,其余人就算认出她身份也不一定会救她。 等等。 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人,肖狄,这个据说对原主颇为喜爱的贵家公子,既满足了对原主的喜爱,也同样有能力从牢狱中弄假成真地把自己救了出来。 纪妃因神情一凝,就要对系统说出自己的猜想。 “妃因。” 嗯?慕容枫这么快就回来了? 纪妃因反射性地转过身,一个红衣黑发的少年映入眼帘。 纪妃因神色微变,还未想好措辞,那少年就已经走上前来。 “你不用急着否认自己是妃因,我既然进来,就已然是查的清楚了的。”少年声音魅而酥。 纪妃因话到喉间又收了回去,的确,方才自己回头便已经是露出了极大的破绽,更别说这少年既然敢堂而皇之地走进枫竹阁,就一定是掌握了一些信息。 “不知公子贸然进枫竹阁意欲何为?”纪妃因眼神中带着试探。 “你不认得我了吗?怎的看我的眼神这般陌生。”眉眼精致入骨的少年微微撅嘴,笑容中三分纯真,七分魅人。 “你是,慕容璃?”纪妃因皱眉。 红衣少年这一笑,此番神情像极了上一世慕容璃提着自己去找老夫人的模样,纪妃因细细看去,少年眉眼仍旧精致如画,红唇勾人,只是脸庞的轮廓越发成熟了些,自己死去的这一年,慕容璃长大了不少,不仔细看倒有些认不出了,模样上的变化还不大,但周身的气场上越发有压迫感了。 “妃因姐姐还记得我”,见纪妃因唤出自己名字,慕容璃扬唇一笑:“我很开心。”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纪妃因微微垂眸,掩住了眼神中的戒备和提防,自己本是“妃因”,重生到“绯音”的身上,音相似却完全不同,若自己是“绯音”,则是犯了欺君之罪,连累慕容枫不说,自己也得死,若自己在慕容璃眼中是“妃因”,已死之人再次出现,此事在东唐一定会掀起一阵哗然大波,那么,此时的慕容璃,究竟认为自己是谁呢? 慕容璃先是一愣,随即轻轻巧巧地一笑,慢慢向纪妃因床榻走来。 “姐姐不用担心,是你就足够了”,慕容璃黑眸如墨:“至于是妃因还是郡主,我并不在意。” 看着越发逼近的慕容璃,纪妃因心头狂跳,自己怎么总觉得,慕容璃哪里不一样了? “呵呵...好..姐姐知道了”,看着就要坐到自己床上的慕容璃,纪妃因笑容越发牵强:“就这个距离说话,就可以了......”纪妃因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慕容璃的动作,目不转睛。 “姐姐说是这个距离吗?”床榻三步处,慕容璃神色认真地问道。 太近了点吧!? 纪妃因表情微僵。 “嗯嗯,这样就可以了。”纪妃因言不由衷的本事已经拿捏得炉火纯青了。 “其实没关系,迟早都一样。”慕容璃突的轻笑一声。 “啊,你说什么?”纪妃因抬头,声音太小没有听清。 “没什么”,看着局促的纪妃因,慕容璃眼底波光流转:“想问问姐姐何时回来的,也不来看看我。” 三分恼意,七分认真,分寸拿捏的刚刚好,纪妃因略微有些头疼,慕容璃这话问得十分巧妙,自己还记得上一世慕容璃这个三少爷就是慕容府全府上下最宠的人,他比自己小三岁,经常来青杏阁找慕容青青玩儿,那个时候慕容青青还很依赖原主,承了慕容青青的面子,因此慕容璃也叫原主一声姐姐,原主对慕容璃这般精致可爱的男孩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凡是去哪里都要给慕容璃买些吃食,如今这般慕容璃说出这番话来,也并非没有道理。 “前几日而已,没带什么东西,怎好空手来看你?”纪妃因笑着打算含混过关。 “这样啊”,慕容璃若有所思,突然话音一转:“姐姐不会还在怪阿璃吧?” “什么?”此话一出,纪妃因有些愣,两世的记忆太多太细碎,零零总总的,自己也记不太清了,印象中这个慕容璃确实对自己不算太友好。 慕容璃微微嘟唇,饱满红润的嘴唇诱人异常。 “上次祠堂那件事啊,姐姐忘了吗?” 纪妃因微愣,随即瞬间想了起来,祠堂那回,若不是因为慕容璃,自己也不会被关进祠堂,曼舞也不会来找自己,更不会要半夜出去找慕容枫,也就不会被老夫人抓住,也就没有后来...... 想到曼舞,纪妃因心底闪过内疚和自责...... “既然是重新活了一回,往事就不再想了。”这样说话最为稳妥,既然慕容璃口中说的是祠堂一事,那说明慕容璃多半认为自己是“妃因”,自己大方原谅,以后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好。”慕容璃垂下眼睑,三千墨发随之滑落,看起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男图。 方才听到自己提及祠堂,妃因的脸上先是不自觉的紧张和害怕,随即很快闪过内疚之色,但片刻功夫,已经镇定如初,若不是自己一直注意着妃因的神色,恐怕也不能发现,看来祠堂那件事,还是不能释怀了。 “姐姐这次回来打算做什么?”慕容璃怀疑一年前其实妃因根本就没有死,毕竟死而复生听起来就荒诞无比,竹林里那间坟墓极可能就是一座空坟,这次妃因回来就出现在枫竹阁,一定跟大哥有关系。 纪妃因顿了顿,决定如实说出:“我身上有伤,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一直留在枫竹阁了。”纪妃因本想表达的意思是身上的伤限制了自己出府游玩,希望慕容璃这孩子也可以看在自己是个带伤人士的份上少来找自己,还自己一分清净。 然而纪妃因此话一出,慕容璃的眼神却瞬间被嫉妒与恐慌取代。 “你是决定要留在我大哥身边?!” 纪妃因点点头,是啊,难不成我出去住,这也太危险了,自己顶着这张脸出去不是自己找死呢嘛?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慕容璃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已是平静了些许,却也透着丝丝,邪气? “你要做什么?”纪妃因往床榻里边退了退,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你是我一个人的,我要,把你带回去。” 慕容璃面色不变,漂亮的眼睛中透着丝丝癫狂之色,缓缓逼近,一个手刀落下,纪妃因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再梦凶手(147) 纪妃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全身无力。 又来了......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氛围,纪妃因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经历过的第几次了,已经无力吐槽。 “慕容璃,给我滚出来!”纪妃因声音恨恨。 “姐姐,你怎么突然这么凶啊。”慕容璃的声音有些远,但纪妃因很清楚地听出了声音里地的一丝丝无辜。 纪妃因牙齿咬得更紧了,这小子给自己一掌拍晕,现在倒是先委屈上了?而且现在自己全身无力动弹,多半也是慕容璃做的手脚。 “你给我下药了?!”纪妃因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姐姐太聪明,阿璃害怕姐姐不要阿璃。” 慕容璃说完朝纪妃因缓缓走来,依旧是一身红衣,只是方才枫竹阁内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眉间沾染了一丝阴沉,似乎这才是少年本来模样。 “姐姐,喝水吗?” 慕容璃递给纪妃因一盏茶,茶水漂浮着青绿色的茶叶,看起来鲜嫩得很。 “你先给我解药。”纪妃因偏过头去。 看样子慕容璃应该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药,现在自己全身动弹不得,就连轻轻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不能动,只能软软地躺在床上以一种费力的姿势看着慕容璃,纪妃因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失败到了极点,好歹也是一个任务者,居然被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孩骗得团团转,恐怕从慕容璃踏进枫竹阁的那刻起就在心底盘算着要把自己给劫走,开始的道歉,后面的愧疚,都是做戏吧! 慕容璃微微垂眸,放下茶盏:“只是一点**,过个三五天也就好了。” “三五天?!”纪妃因瞠目结舌。 “你没有解药吗?那我如厕和沐浴怎么办?!”纪妃因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容璃。 慕容璃看了纪妃因一眼,淡淡摇头:“研制的时候忘了做解药,只能先委屈姐姐了。” “真没有?”纪妃因眼神中透着怀疑,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呢?就不怕自己什么时候中了**? “没有。”慕容璃精致的俊脸上没有隐瞒的模样。 “那怎么办?”纪妃因急了。 慕容璃神色微动,蜷缩进衣袖里的手微微捏紧了装着解药的瓷瓶。 慕容璃抬眉,神色关切:“姐姐现在可是想要如厕?阿璃可以带姐姐去。” 纪妃因一个怔愣,面色瞬间变得有趣极了。 “这倒是不用,呵呵......” “姐姐是拿阿璃当外人吗”,慕容璃红唇轻抿,似乎有些受伤:“阿璃一直很喜欢姐姐的。” “啊,你说什么?”纪妃因震惊地抬起头来,一天之内收到两个人的表白也是够震惊了。 “我说,我喜欢你。”慕容璃没再用“阿璃”自称,语气倒显得有些认真。 “所以,你就不顾我的意愿直接把我带到这里?”纪妃因语气变冷,这种喜欢不是喜欢,是虚伪的占有,慕容璃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虚伪残忍,一点也没变。 慕容璃眼底滑过一丝暴戾,语气还是无辜至极。 “姐姐住在枫竹阁太不安全,那些下人若是向皇上告发就不好了,今日暂且在璃郁阁住上一晚,明日我就将你安置到城南的宅院里,那样就每人能发现你了。” 纪妃因瞳孔一缩:“慕容璃,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虽说慕容璃此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住在枫竹阁的时间久了的话是一定会被发现的,可慕容璃话中的意思她怎么听起来更像是要把自己囚禁起来呢? 慕容璃勾唇一笑:“没什么,就是不想让姐姐被发现而已。” 大哥对妃因的心思一直未变,而自竹林一事,二哥对妃因的情意似乎也不浅,若真是凭实力去争的话,自己闲散在家,又不从政,一定争不过他们,为今之计,只有乘着大哥还没回来,二哥还不知晓妃因就在府上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你..你真是...”纪妃因气得说不出话来。 慕容璃红唇勾起,声音缱绻入骨:“姐姐放心,阿璃会把姐姐藏好的。” 没人注意到,窗户外一道青色身影一滞,继而缓缓消失。 “系统,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纪妃因这次是真的被气得不行了,三番四次都这样,是个神仙她也受不了啊。 “宿主现在看看还能动吗?”系统也纯头丧气。 “你觉得呢?!”不提还好,提到这里纪妃因更是一肚子的气,这个混蛋慕容璃,当真是长大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再撒一把**,现在自己觉得脑袋也不太清醒了。 “那要不”,系统小心翼翼道:“宿主您先睡一会?” “清醒的大脑才是最有用的是吧?”纪妃因无语道。 系统摇摇头,主要是现在也没有能够解了**的办法啊,不然宿主也不用这么辛苦两。 “要是老娘解了**,一定要离开慕容府,这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 恨恨地说完这句话,纪妃因缓缓闭上了眼睛,**的劲头太猛,困意很快就侵袭而来...... 黑暗的灯光下,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在繁复的楼道上肚独自走着,她看着有些心神微乱,走到门前,快速地输入密码,扎进房间反锁好门,她感觉那道目光始终跟随着她,穿透了房门,让她心生颤栗。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听到细微的“沙沙”的脚步声,她呼吸一滞,惊恐地看到卧房的门把手在上下晃动,就像是有人在试图开门。 女子白皙的脸上冒着冷汗,报警!她飞快地下床,四处寻找手机,突然脸色一白,手机,被放在了客厅! 来不及了,她尝试推床到门后,将门抵住,可一声巨响,门,开了。 来人一身黑衣,双腿修长,看不清神色,右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见到床上女子,眼神微抬似乎笑了笑。 女子神色微乱:“你,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将锤子藏进大衣口袋,声音清澈而无辜:“不是你请我进来的吗?” 女子震惊不已:“你胡说!” “呵,白天,不是你将密码告诉我的吗?” 女子听得胆颤心惊:“白天跟踪我的人是你?!” 那人轻笑一声,向纪妃因走来。纪妃因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轻舔一口嘴唇:“当然是为你而来。” 女子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女子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处陌生领域,这里的空气跟母亲做的酸菜鱼汤一样鲜美,心也变得好空灵,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似乎在云端上跳舞。纪妃因眼前一亮,漫天的飞花入眼,不由得伸出手来触摸,而后眼前一黑...... 看到这里,纪妃因觉得一切都越来越熟悉,仿佛自己曾经切身经历过一般...... “滴滴滴滴,宿主心机值上等,已达标。” “滴滴滴滴,宿主腹黑值上等,已达标。” “滴滴滴滴,宿主伪装值上等,已达标。”一种机械般的声音传来。 纪妃因困惑不已“你是谁?我是在哪里?” 然而此时纪妃因心底却有一个声音想要脱口而出:“这里是任务系统,你已经死了,是要来这里做任务的! “宿主你好,这里是我的家园!嘿嘿,本系统是三界之灵气孕育而出的器灵,拥有各种本领,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颜值超群气质出众魅力无处安放的宇宙无敌大帅比”依旧是机械声。 “我怎么了?” “宿主,您在原来世界遭遇迷,奸,分尸,因此系统将您的灵识带进了空间里。” 纪妃因咽了口唾沫,自己这么惨的吗? “宿主,宿主,看看人家呀qwq。” 纪妃因脸一黑,第一反应,遇到智障了?“我怎么看不见你?” “咳咳,我好长时间没接任务了,积分不够支持我实体出现”机械声里透着丝丝心虚。 看着一脸无语的女子,纪妃因已经看明白了,这里好像是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事情。 机械声看见纪妃因满脸不信任,心情抽搐,连忙解释道:“哈哈哈哈,其实那是因为人家一直在升级改造嘛,都没有时间啦,宿主放心惹,人家是很厉害的喔!”“对对对,真的!”“哦哦哦那个,你可以叫人家系统君!” 纪妃因不想再多做交谈,自己无缘无故进入这里,急需弄清楚来龙去脉,神色认真起来“系统君,你为什么会与我绑定,我要回我的世界,可以吗?” 系统君也不由得严肃起来:“宿主,由于您在原来的世界陷入永久性沉睡本系统才能与您绑定,绑定后积分不够不能再解除,况且,解除后您回到原来的世界也只能永远陷入沉睡。”系统顿了顿,“而且,在您原来世界您已经被分尸了......” 纪妃因猛地惊醒,额头是密密麻麻的大汗珠。 对,自己是被分尸了,那个男人,自己好像看清他的模样了...... “系统,我刚刚做了一个梦。”纪妃因喃喃道。 “嗯?”系统有些奇怪,宿主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好像看清他的脸了。”纪妃因眼神微眯。 “凶手?!!”系统直觉道。 “嗯。”纪妃因轻轻嗯了一声。(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青青告密(148) “是谁?!宿主之前认识吗?”对于纪妃因在21世纪的身份,系统不是没有好奇的,更别说之前在惩罚世界的时候从天而降的另一个任务者的出现,一切疑点都令人心生怀疑。 纪妃因摇摇头,不再说话,眼底是一片清明,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接下来只要确定一点就好了,这么多任务世界里,每一世界都有一个爱上自己的人,他们之间的相似点太多,纪妃因心底的声音告诉她这一切并非巧合...... 商卿阁里,慕容青青面色上透着焦急。 “二哥,您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看着接连几月沉迷饮酒的慕容商,慕容青青心底越发焦急,如今那个女人回来了,大哥对那个女人依旧上心,祖母是管不了这件事,自己本想去找三弟,想着照着三弟以前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那女人,却没想到三弟似乎对那女人也是有了些别样的想法,如今之计,终究还是得麻烦二哥了,可二哥这样子...... 慕容青青急了,直接上前夺过慕容商手中的酒杯。 “二哥!您别喝了!”慕容青青真是想不明白,从前自己那个只为利益头疼,只对金钱上心的二哥是怎么了?! 慕容商一身蓝衣,左手拿回酒杯,淡淡撇了慕容青青一眼。 “是有什么事要处理?” 话音一出,慕容青青的脸色刹那间白了一下,不错,自己向来找自己这个二哥都是有事求着要帮忙才上门,这次也是因为妃因的事情,可谁叫大哥为人温和,三弟又聪明活泼,唯有自己这个二哥生性冷漠,不喜与人接近呢。 慕容商勾起唇角轻声笑了笑,自己浸淫商场多年,自然看出自己这个妹妹此时在想些什么。 “有事直说无妨。”慕容商把玩着酒杯,虽说如今她不在了,可眼前之人终究是她忠心的人,也是几分念想。 “哥”,慕容青青神色一肃:“妃因回来了,如今正缠着大哥呢!” “你说什么?!” 一声清脆的瓷响,慕容商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在地上。 “二哥,怎么了?”慕容青青似乎没想到慕容商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有些怔愣。 “你方才说什么?”慕容商注视着慕容青青的眼睛,一字一顿到。 慕容青青有些慌乱:“二哥,虽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可千真万确,那个人就是妃因,无论是样子还是动作神态,一模一样。”慕容青青有些急了,担心自己说的不被相信。 慕容商眼睛一瞬间变得很亮:“她回来了?她在哪?!” 慕容青青的手被攥得生疼,但还是说着:“三弟...三弟把人带回去了,从大哥房里。” 话音一落,慕容商迅速起身,就要往璃郁阁走去。 “等等..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慕容商突然喃喃自语道。 “二哥,您在说什么?”慕容青青一脸疑惑,今天的二哥怎么全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青青,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颓废?”慕容青青的问话像是惊醒了慕容商一般,慕容商迅速看向慕容青青,似乎想要从慕容青青的嘴里得出答案。 “有点吧。”慕容青青还未反应过来,嘴上已是先说出来了。二哥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么过的,原先玉树临风的浊世翩翩佳公子颓靡得像是什么一样,若不是亲二哥,连着自己也有些认不出来了。 “那怎么办”,慕容商皱眉,神色凝重:“等等,你先出去。”慕容商灵光一现,径直将慕容青青推出门外,慕容青青一脸懵,就这样被慕容商连推带拽地赶出了房间。 这,不是要去阻拦三弟吗?慕容青青一脸疑惑。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慕容商的房门一开。 一男子白衣着身,手执一柄画着山河图的折扇,三千墨发如丝倾泻,眉眼精致中由透着些许疏离,嘴唇轻抿,一贯薄情的人此刻竟像是有些局促和紧张,看着自家二哥,慕容青青略微瞪大了眼睛,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二哥下巴上粗粒的胡茬不见了,重新换了衣裳,束好了头发,瞬间从前那个时刻冷心冷情的二哥仿佛又回来了。 “二哥,太好了。”慕容青青下意识以为是慕容商打算去劝诫大哥和三弟了。 看着脸上略微浮出兴奋之色的慕容青青,慕容商暗自皱了皱眉。 “我去找大哥和三弟,你呆在青杏阁,不要把这件事和任何人说起,懂么?”虽说不知道妃因是怎么回来的,可一定是用的见不得人的手段,若是被慕容青青说了出去,一定会给妃因惹来祸端,特别是宫里那边,更是得瞒着。 “好,我听二哥的。”慕容青青点点头。二哥做事最为妥当,听二哥的准没错儿。 “嗯。”慕容商看了看慕容青青,抬腿向璃郁阁走去。 妃因回来了,大哥和三弟都知道,却没告诉自己,这其中的原因,心思玲珑如慕容商,已是猜出了其中一二的...... 慕容府内一场争夺即将掀开帷幕,而此时宫中也是一场盛宴。 一袭粉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粉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面色绯红,道不尽的美丽动人,饶是九天玄女,也未必有如此美貌。 风千染舞毕,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回,意料之中的看到的是众人惊艳的目光。 “好舞,风家女儿的舞是越发好了。”皇上笑着开口,自从上次百花宴上风千染展现舞姿后,皇后举办宴会就经常邀请风千染出席。 “回皇上,千染将剑法融入此曲,也是想刚柔并济,显示女子的柔美与刚毅。”风千染答道。 “不错,本宫很是喜欢。”看着落落大方的风千染,皇后的眼中越发柔和,风千染出身不低,虽是庶女,却仪态端庄,如今风家唯一的嫡女风千依去世,风家唯有这个小女儿上的了台面了。 “谢皇上。”风千染端得是大方有礼。 一道女声开口:“素闻风家女儿都精通才艺,不若都展示展示,让我们也能跟着欣赏欣赏。” 话音一落,果不其然,一旁坐着的长公主面上涌现出一抹异色。 此人也是未出阁的女儿之一,只是看样子,倒是与长公主关系不浅。 风千染呼吸微微一凝:风家素来宴会只带嫡姐风千依出场,自己苦练舞蹈,好歹还有一二才艺可以展示,可剩下的姐妹,虽说也自小学习音律、书法,可跟在场的各位贵女们比,自是比不得的,嫡庶有别,风家向来只注重培养嫡女,这女子分明是想看风家出丑。 风千染又急又气,急的是姐妹自小未曾用功习音律,技艺不精,气的是自己庶女身份,叫人鄙夷,今日风家的脸面全靠自己撑着。 “回皇上,皇后娘娘,千染还准备了一场异域舞蹈,想请一试。”事到如今,风千染只得咬牙上了。 “异域舞蹈?本宫听闻这舞可不好跳。”皇后心底是将风千染当作儿媳来看待的,这话毫无疑问是在给风千染梯子下。 话音一出,长公主面色微变。 “千染愿勉力一试。”风千染姿态大方有礼,毫无怯意。 大皇子眼前一亮:此女子都当真是不露怯! 朝臣夫人暗暗赞叹:从前只闻风家嫡小姐姿态万千,谁想庶小姐也是气度不凡! 风丞相目露疑惑,像是对这个女儿没什么印象了。 风夫人咬牙:若是才艺展示得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是殿前失仪,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所谓! 众臣目露欣赏,虽是庶女却也温婉大方,与嫡女无二! 皇帝目露兴味:“准!” 风千染盈盈一拜,退往后殿准备。 再回时只听得满座的吸气声。 风千染一身火红霓裳羽衣,腰间坠满水晶琉璃铛,柔美不失清雅,娇媚中少女的清纯若隐若现。 精致的秀眉被拉长,更显热烈似火,眼眸含水,如清波微漾,纵使装扮娇媚,有这样的一双眼眸,只觉眼前这人清雅若仙,只可远观。 风千染双臂微展,羽衣便抖动开来,暧昧的红色烧灼着在座的人的心跳,纤手一舞,冰白色水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出,高洁若仙中掺杂着一丝媚意,让风千染呈现出一种美丽无辜的姿态。 舞步轻移,足尖点地,修长的颈微微后仰,似月中仙子,水袖忽而半遮半掩,叫人看不清起舞之人的神色,无形之中增添一抹神秘色彩,音韵高昂时她舞步急切,耀眼夺目,音韵低沉时她缓缓舞动,柔和似水,曲子结束时一个回眸的笑明媚如画,扣人心弦 。 众人神色惊艳,空气里一时安静。 大皇子一脸惊、艳。 长公主目露嫉妒。 皇帝爽朗一笑:“余家二小姐的舞艺也是不遑多让啊,一曲《青鸾舞》舞姿惊艳,当得天下第一舞。” 风千染柔柔一笑,面色依旧:“皇上谬赞了,知意不敢当。” 风千染如此谦逊,皇帝更满意了,开口道:“朕说你当得,便是当得。”,又转头对风丞相说道:“风爱卿教女有方啊。” 风丞相连忙回到:“臣不敢当,都是孩子们自己勤奋有加。”说罢看向风千染的目光透着怜爱,自己这个女儿也算是为自己争气,平日还真是自己忽略了。 “现在你放心了吧?风千染的命格很好。”一道机械生凭空响起。 “谢谢。”一个清脆的女声感激到。 “都说了你既然是给副神做事,副神自然不会亏待你。” 风千染笑笑:“总归还是要自己亲眼看了才放心。”风千染这一世命格太苦,但如今命格已改,凭着过人的舞蹈和风家唯一女儿的身份,风千染应该能过得不错。(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三人相争(149) “既然你看过了,那就跟我回去吧。”不同于系统23的声音,风千染的系统声音冰冰冷冷,完全不带丝毫感情。 风千染心中微微闪过失落,系统永远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自己不停地在各个任务世界里穿梭,似乎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每一个任务完成后就要奔赴下一个任务,自己似乎从来未曾停留,也不容许自己停留,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挂念自己,这样比起来,自己倒更为羡慕那名叫妃因的女孩,至少,有一个人,是在暗处默默关心着她的。 “好,下一个世界是哪里?”风千染习惯性地问道。 机械声罕见地停滞了一下,随即重复道:“回去。” “回去?”轮到风千染怔愣了。 “嗯,你的任务完成,主神很满意,决定把你调回21世纪。”系统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风千染神色隐隐透着激动之色:“真的?!回去了你还会跟着我吗?” 系统沉默了一瞬:“我不知道。” “其实,虽然这些年你对我算不上好”,风千染垂下眼眸:“可我知道你一直为了我能回去努力,不管到了21世纪你还能不能陪着我,我都想说,谢谢你。” 系统陷入了沉默,长久之后才淡淡说出一句。 “走吧。” 风千染点点头,随后一道微光闪来,笼罩住了风千染全身,风千染消失在空中,而殿内端坐的风千染眉心一疼,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千染!千染!”见女儿晕倒,风父慌了神就要上前。 “老爷!”风夫人面色有些许不忿,亲女儿风千依尸骨未寒,老爷就心疼起那个小妾的孩子了?! 这边风丞相被风夫人拉住了衣袖,一时间也不好挣脱开来,就这样远远地望着自家女儿倒下。 “风小姐,你没事吧?” 大皇子一个起身,接住了风千染摇摇欲坠的身体,抚着风千染的肩膀微微晃动。 风千染眉头紧皱,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早已闭上了双眼。 看着样子,在坐的朝臣都是精明的,哪会看不出大皇子对风千染的情愫。 皇后见状掩唇一笑:“千染身子素来很好,恐怕是方才一连着跳了两场舞累着了,明珠,你扶着风小姐去后殿休息吧。”明珠是伺候大皇子的宫女,皇后此话一出,皇上和诸位朝臣岂会不明白,尤其是风丞相和风夫人,更是暗暗心惊,看着模样,皇后是中意风千染做皇子妃了,否则不会吩咐明珠。 “是。”明珠施了一礼,带着风千染去往后殿。 “谢母后!”大皇子见状连忙谢道,今日自己实在是有些莽撞了,朝臣小姐晕倒,自己一个皇子也急着上前,本以为母后会怪罪自己失了礼,却没想母后还帮着自己吩咐明珠去照看风小姐。 “回自己的座位上罢。”皇后轻笑着点点头,自家儿子什么品行自己最是清楚,能这样冲动,看来是把这风家小姐放在了心上了。 众大臣见状心中更为明朗了,看这样皇后也是默许了这门亲事的,恐怕不日风府就要准备嫁女儿了,啧啧,原本只知道风府有个嫡长女风千依才貌了得,却没想到风千依死后又冒出了一个舞艺卓绝的风千染,还引得大皇子殿下如此青睐,这颗可了不得,要知道皇上独宠皇后数十年,大皇子殿下又是嫡长子,虽说如今还未立嫡,但这储君之位,板上钉钉的是给大皇子殿下无疑的,这一来,风府恐怕又要振兴一阵子了。 “诀儿。”皇帝的声音透着淡淡威严。 “儿子在。”大皇子连忙止住脚步,“诀儿”正是大皇子的名。 “今日边关之事你可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皇帝若有深意地瞥了大皇子一眼。 “这..请父皇恕罪,儿子并无良策。”大皇子心知方才自己一番莽撞无礼一定是惹得父皇有些不喜,故才拿这事为难自己,边关倭寇作祟,多年来东唐都拿不出良策,自己不过才接触边关事务,怎会有好主意? “那就更该潜心钻研,向肖侍郎学习。”皇帝冷哼一声,目光中似有不满。 这?大皇子微愣,随即目光投向肖狄,只见肖狄正端坐饮茶,神色淡淡,并未因皇帝的夸奖流露出丝毫喜色,莫非肖狄有了良策? 见皇帝公然地夸赞肖狄,甚至明言要未来储君向肖狄学习,殿内诸位朝臣都是大气不敢出医一声,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对惹到了现在的皇帝和未来的储君,心中一时对肖侍郎生起了同情之心,皇帝这堂而皇之的夸赞,那可不是夸赞啊,是一把隐藏的毒药。 “咳咳。”正在此时,皇后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皇帝神情微变,缓缓说道:“诀儿近日帮着朕处理军务辛苦了,回头多拿些燕窝补补。” 大皇子掀开衣裳一跪,目光诚恳:“为父皇分忧,诀儿不辛苦。” 皇帝眼底露出欣慰神情,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平日里也做的不错,正打算挥挥手叫起,一道略显冰冷的声音响起。 “皇上,臣也认为大皇子殿下没什么辛苦的。” 众臣脸色纷纷一变,皆齐齐朝出声处望去,那人一身冷冽白衣,眉眼优雅,薄唇轻抿,似乎很不满意,正是肖狄。 “肖爱卿此话何意啊?”皇帝眼神微微眯起,纵然是自己最欣赏的臣子,可也容不得多说两句自己孩子的错处,亲疏有别,自己训孩子和别人插嘴终究是不一样的。 肖狄勾唇一笑:“大皇子殿下这几日在军务上并无任何作为,若是微臣没记错的话,上月中旬,大皇子殿下接管军务事宜,可上月倭寇劫掠不减反增,这月上旬,殿下亲自去边线察看,确实不错,可效果甚微,因此,微臣认为,殿下并没有什么辛苦的。” 大皇子面色上微微有些过不去,正要反驳,却见自己父皇的神色一点点缓和起来,最好嘴角居然挂上了一点笑意? “肖爱卿当真是我东唐的福分啊”,皇帝笑着摇摇头:“诀儿这些事上确实做得不够好,但凡是都讲究过程,肖爱卿若是有空闲功夫,就帮着朕带一带诀儿罢。” 此话一出,朝臣皆是一惊,就连皇后也忍不住多看了肖狄几眼,圣上一向有些护短,平时自己常说诀儿的不是,可若是让别人说了,心底总是不快,怎的这回竟如此? “不敢。”肖狄闻言起身,带着推辞。 朝臣朝肖狄望去,心底抽得更猛了,肖侍郎啊,您这装作不敢的样子好歹也得装得像一些罢,嘴上说着不敢,这面色上却是一幅无畏无惧的样子,这叫人怎么信啊? “肖侍郎不愧是我东唐的栋梁啊!”肖狄一幅冷清样子,倒是不知怎的入了皇帝的眼。 “皇上谬赞。”肖狄淡淡勾唇,缓缓而坐。 而此时,纪妃因看着僵持不下的三人心情更是复杂了。 慕容枫一身玄衣,眉眼不复往日的温润如玉公子,此刻染上了些许冷硬之色,而慕容璃红衣灼灼,目光中三分冷意,七分讥讽,正注视着纪妃因不转半分,慕容商蓝衣水润,看着少了些许平日里不容人接近的冷心冷情,但此时的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纪妃因上下移动,更让纪妃因觉得危险迫近。 说起来这事情纪妃因更是觉得倒霉万分,本来她中了慕容璃的软筋散无力动弹,待到她谎称自己口渴之时想趁着慕容璃去给她倒茶水之时让系统处理了慕容璃,谁知慕容商突然出现在璃郁阁,迫使纪妃因不得不停下自己的举动,正在慕容商和慕容璃僵持不下的时候,慕容枫,也回来了......于是,场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尴尬无比的样子...... “我说了多少遍,这是妃因,不是郡主!”终究是慕容枫这个做大哥的先发话了,若他们知道这是妃因之后想必就不会再作纠缠了。 慕容璃目光中盛满趣味,并不说话,只朝慕容商那边若有若无地轻瞥了一眼。 “大哥,我知道。”慕容商抿了抿唇,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慕容枫目光中有一丝的不可置信:“你以前不是最憎恶妃因吗?!” 这话一出,慕容商条件反射性地朝纪妃因看去,看到纪妃因脸上神情淡淡,似乎没什么反应,慕容商收回了目光,心底一空,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 “大哥,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慕容商目光中闪过一丝懊悔:“妃因是我的救命恩人,之前全是误会。” 慕容枫微讶,随即顿了顿,看向慕容璃。 “你也是这个原因吗?” 慕容璃精致的脸闪过一丝赧色,摸了摸鼻子:“大哥,我喜欢妃因。” “喜欢她,那你之前所做的是因为喜欢她?!”提及慕容璃做的事,慕容枫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之前是因为亲弟,又是自小宠着长大的缘故,对慕容璃伤害妃因的事情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妃因受了不少苦,后来妃因被卖,多少和慕容璃有关,自己也顾念着兄弟情分,既往不咎,如今慕容璃亲口告诉自己他喜欢妃因,这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是什么?! “喂,你们可不可以听听我的意见?”被下了软筋散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的纪妃因只觉得心累异常,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三人是在争她,难道不能问问她的想法吗? 当她是空气?!(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准备赴死(150) 这话一出,三人齐齐一愣,面色染上赧然之色。 “妃因,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迟早要争个分明的。”慕容璃轻笑着开口,眼中不自觉地带着些许紧张神色。妃因与大哥本就是早已两情相悦,若是听了妃因的,那自己还有什么胜算? “阿璃说的没错,既然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把。”慕容商也缓缓开口,也是与慕容璃同样的说法,纵然慕容璃欺骗他在先,可慕容璃心中的想法慕容商也并非不清楚,顺着妃因的意思,自己和慕容璃定是没有半分希望。 纪妃因一愣,没有想到两个人都拒绝了,一时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妃因,你还喜欢我吗?”慕容枫突然开口,打破了房间的沉默,余下两人皆是心神一紧,齐齐看向纪妃因,看着她的反应。 纪妃因神色略微有些恍惚,慕容枫抿紧了唇,似乎只要纪妃因说一声“是”,慕容枫就要从璃郁阁带走妃因一般。 “大哥”,慕容璃看向慕容枫,神色真挚:“你希望妃因说是吗?” 慕容枫喉间微微苦涩,喑哑着将目光转向慕容商:“阿商,你也是站在阿璃这边么?” 慕容商垂下眼睑,遮住一片暗涌,轻轻唤了一声:“哥。” 只这轻轻一唤,慕容枫就明白慕容商的意思了,阿璃生的晚,自己自小与二弟一起长大,自己的喜好,慕容商最为清楚,而慕容商的心思,自己也能体会,不须多余的语言,只一个眼神或表情,便能领会。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慕容枫艰难道。今日三兄弟之间,一场争夺是无可避免的了。 “喂,你们凭什么觉得我就得跟着你们三人其中一个?!”纪妃因忍无可忍咆哮出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软筋散的药力消失了许多,纪妃因觉得自己的四肢渐渐开始有力气了。 “不跟着我们,你还想跟谁?”慕容商一个冷冷的目光甩来,纪妃因觉得自己如置万年冰窟。 纪妃因:......你不是说喜欢我么?还对我这么凶?! 慕容璃眉头微挑:“莫不成你想和那姓肖的走?” 此话一出,慕容枫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面色瞬间变了。 纪妃因面上浮过黑人问号,这和肖狄有半毛钱的关系???纪妃因粉唇微张,正欲开口解释,此时璃郁阁的门被轻声敲响了。 “叩叩叩。”来人似乎有些紧张。 房内三人皆是面上一惊,慕容商和慕容枫看着床上的妃因,纪妃因默默啃着手指,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两位兄长莫慌,这是我的奴仆阿通。”慕容璃神色淡然,轻声说道。 “呼~早说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被发现了!”纪妃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难得看到纪妃因这般娇憨的神情,慕容璃勾唇一笑。 “进来吧。” 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奴仆打扮的人小步跑着上前,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滴落。 “璃少爷,方才,方才奴才看见小姐从咱们璃郁阁跑出去了。” “青青来过?!”慕容枫连忙出声问道,其余三人皆是神情一肃。 “回枫少爷的话,奴才方才正打算进璃郁阁,发现小姐急匆匆地从大门跑出来,神情严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故而才来问一问。”阿通说着,眼神暗示性地朝床榻上躺着的纪妃因瞥了一眼。 “青青可能是发现妃因的存在了。”慕容商凝眉。 “什么?!”两人惊道。 慕容商捏了捏眉心:“方才我就是从青青口中得知妃因的,我对她说我会来处理这件事,方才青青明明知道我在你这里,却跑出去了,很可能是知道妃因的存在了。” 纪妃因面色一白,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就处在悬崖顶上最危险的那个地方,纪妃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喃喃道。 “你们认为,慕容青青一声招呼都不打跑出去是想要去做什么?” 阿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奴才瞧着小姐是要备轿出府的样子。” “不好。”三兄弟对视一眼,同时猜测道慕容青青的目的,慕容青青本想把事情交给慕容商处理,可方才慕容青青一定是听到他们三人的谈话了,既然三兄弟都不想将纪妃因拱手让人,那势必会有争夺,而纪妃因的身份实在特殊,说不好就是郡主假死蒙混过关,慕容府收留纪妃因,无疑于欺君,慕容青青为了保全慕容府,此刻一定是进宫去向皇上皇后禀明情况了。 “阿通,备马!”慕容璃冷声道。 “是!”阿通应了正要下去。 “阿通,备三匹马!”慕容商说道。 “这..璃少爷?”阿通看了慕容璃一眼,毕竟慕容璃才是他的主子。 “就备三匹马。”慕容璃点头。 慕容枫眸光一闪,似乎透露着一丝喜色:“你们决定好了?” “谁先追到青青,谁就娶妃因。”慕容商将折扇一扣。 “一言为定!”慕容枫抬眸。 “一言为定!”慕容璃勾起红唇。 纪妃因美眸一瞪:“你们还赌约?!再不追去慕容青青就进宫了!” “妃因很怕死?”慕容商眉头微挑,似乎带着些调笑。 “你不怕死?!”纪妃因一个白眼回过去。 慕容璃轻笑出声:“放心,青青坐的是轿子,片刻就能追上。” 纪妃因很明显的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对啊,慕容青青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坐轿子进宫,大家闺秀是不可能公然在大街上骑马的,而慕容枫三人若是骑马去追,的确是很快就能追上。 “妃因乖乖在这里等我们。”慕容枫温润的目光投在纪妃因身上。 “璃少爷,马准备好了。”阿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三人相视一眼,几乎同时朝跨出门外,衣袂翻飞之间玄、白、红交错在一起,煞是好看,眨眼之间三人都不见了踪影。 见三人去追慕容青青去了,纪妃因轻哼一声,从床榻上缓缓爬起。 “躺得我脖子都疼了,这软筋散的药性总算是过去了。”纪妃因一脸疲惫之色,又是捏捏脖子,又是给自己按按腿。 “宿主,门外只有一个阿通,你在房间里面悄无声息的死了,也是没人发现的。”系统的机械声缓缓响起。 纪妃因翻了个白眼:“你家宿主才解了软筋散的药,就催着你家宿主去死啊?” “得了吧”,系统也学着纪妃因的模样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道:“你不就是正想着死吗?这时慕容青青肯定还没到皇宫,那三个又都追出去了,你这个时候死,任务也完成了,积分也拿到了,岂不是正中下怀。” “啧啧”,纪妃因轻叹一声:“跟着我你是越发奸猾狡诈了!” 系统扬起笑容,还未继续开口,只见纪妃因从床榻上一翻而起,直直地往房外冲去。 “宿主?!”系统被纪妃因这一番举动给震惊了。 “我不死在慕容府。”纪妃因沉着嗓子开口,自己另寻个悬崖跳了就是,不给慕容枫添麻烦了,就当是还了慕容枫将她从牢中救出的恩情罢。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纪妃因直直对上阿通。 “姑娘,您要干什么?!” 看着纪妃因一身气势汹汹的样子,阿通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对慕容枫说,我不想连累他,就当是还他的情了。” “姑娘,不可!”阿通瞬间明白了纪妃因的意思,面色着急起来。 纪妃因回忆着在禁军学过的拳法,长腿一劈,狠狠正落在阿通的脖颈上,阿通惊呼一声,软软倒下了。 见阿通晕倒,纪妃因连忙上前在阿通身上一顿翻找,自己方才那一脚算不上重,只怕不久阿通就能醒来,纪妃因摩擦着手上进出慕容府的腰牌,循着前一世界的记忆避开下人一路走着。 慕容府守在门口的护卫看着面生,想必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批,纪妃因摸了摸手中的腰牌,心中叹正好,方便自己出去,果然,借着阿通的腰牌,新来的守卫又并不认识纪妃因的脸,纪妃因面色坦然地走出了慕容府。 东唐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的小贩,行走的妇人,路旁玩耍的儿童......数不尽的热闹和欢欣,然而纪妃瞧着这场面却是愣了一瞬,一时不知该往哪边走。 “南方五十里处有一个万屹崖。”系统突然出声。 纪妃因微愣一下,随即心知系统是在帮自己,顺着系统的提示音往南方那个万屹崖走去,一路上纪妃因可谓心情大好,虽说是一条“赴死”的路,可想到这次丰厚的奖励,纪妃因心中不免很是兴奋。 “系统,到时候帮忙屏蔽一下痛觉奥!”纪妃因拉下面皮央求道。 “哼,明明在慕容府就能做的事还要走这么远,我才不帮!”系统有些担忧,这一路上还得费些功夫,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纪妃因巧笑:“这不是不想欠人嘛!再说了,死在大街上多影响市容市貌啊,吓着孩子什么多不好,还有这京城里的官儿还不得恨死我!”(未完待续) 玲珑郡主-妃因跳崖(151) 纪妃因巧笑:“这不是不想欠人嘛!再说了,死在大街上多影响市容市貌啊,吓着孩子什么多不好,还有这京城里的官儿还不得恨死我!” “你倒是会为别人着想。”这次系统声音里少了嫌弃,但依旧是一幅炸毛模样。 “嘿嘿,看着在你家宿主这么替别人着想的份上,你也替你家宿主着想一次,好不好呀?”纪妃因的声音软软萌萌的,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系统脸红了一瞬,随即说道:“系统本来就有痛觉屏蔽,宿主不用担心。” “嘻嘻,爱你哟!” 纪妃因说完这句话半晌没等来系统的回应,也不在意,依旧是一边走在闹市街头欣赏着街头景色,一边朝自己目标方向——万屹崖走去。 突然,纪妃因眼前一闪,整个人被拉上去,突然的悬空让纪妃因整个人眩晕起来,再踏到地上时,纪妃因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马车內厢里。 “肖狄?!” 眼前的男人稳稳坐着,一身白衣,斜眉入鬓,薄唇轻抿,轻闭着眼睛,黑长的睫毛如扇般浓密。 纪妃因微微疑惑,朝四处看了看,马车布置得很是低调,但从内里的摆饰可以看出主人身份的尊贵,看着双眼紧闭的肖狄,纪妃因有些不解,肖狄这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好生奇怪,难道自己不是被他提上来的吗? 纪妃因又盯着肖狄的脸看了好几眼,肖狄仍是一幅闭上眼睛静坐的样子,纪妃因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看肖狄对自己似乎并无理睬的样子,心想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纪妃因抿了抿唇,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撑着车边就要下去。 “别乱动。”身后传来肖狄低沉的声音。 身后传来肖狄低沉的声音。 纪妃因惊了一下,颤声问道:“是你..是你抓我上来的?” “街头人太多,你会被认出来的。”肖狄微微有些不自在,就算纪妃因被认出来也与他无关,可他不知怎么回事,看到纪妃因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就下意识地将纪妃因提上了马车,生怕她被人发现。 “什么?!”纪妃因的表情很是震惊。 肖狄顿了顿,冷声道:“我救你出来,不是让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死的。” 救我?纪妃因表情更震惊了,救我的不是慕容枫吗?! 见纪妃因这般表情,睿智如肖狄瞬间就猜到了一切。 “怎么,慕容枫告诉你是他救得你?”肖狄目光中透着些许邪气。 “嗯嗯。”纪妃因忙不迭地点点头。 肖狄摇开扇子,一脸豁然:“难怪。” 美色当前,纪妃因咽了咽口水:“那,肖公子,我可以下去了吗?” 肖狄幽深的目光扫过纪妃因,纪妃因立下觉得身上密密麻麻起了小疙瘩。 “你是要去万屹崖。”肖狄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纪妃因喃喃道:“您怎么知道?” 肖狄嗤笑一声:“这个方向,只能是万屹崖了。” 纪妃因神色一凝:“肖公子猜的没错,如今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了不连累慕容枫,我只有一死。” 慕容枫和肖狄的关系算不上好,可也绝对不像世人眼中的那样差,年纪相当,才华相当,又都是当世惊才绝艳的公子,两人之间既有竞争,又有合作,应当是互相欣赏的状态,自己这样如实说出,肖狄兴许不会阻拦。 “好啊,我送你。”肖狄眉头只轻轻一挑,就立马应道。 纪妃因判断不出肖狄所说是真是假,只是人在车檐下,也只好听从了。 看着垭口无声的纪妃因,肖狄微微勾起唇角,为不连累慕容枫而死?这种谎话未免太过低级,且就依言送她去万屹崖,看她要做什么。 “公子,到了。”车夫驱动缰绳,缓缓将马车停下。 “肖公子,您先请。”纪妃因笑得谄媚。 肖狄淡淡扫了纪妃因一眼,并无动作。 “呵呵,小的懂了。”纪妃因拉开车帘,看了看离地起码半米高的马车,咬咬牙跳了下去。 抬眸便是一块三米高的大石,石头上写着“万屹崖”三个大字,抬眼望去,依稀可以望见崖,也许是常年受风侵蚀的缘故,万屹崖的崖顶黄沙漫天,地上的沙子被磨得很细。 “走吧。”一声低沉的嗓音在纪妃因身后缓缓响起,纪妃因一回头便撞进肖狄幽深的目光。 “哦哦,好。”纪妃因点了点头,抬脚便向万屹崖走去。 越走到断崖处,风吹得越猛,纪妃因几乎快要站不住了,暗暗在脚底施力稳住身形,纪妃因勉强站住。 “系统,在么?” “痛觉屏蔽功能已经准备好了。”系统的机械声很快传来。 “好。”听见系统的回复纪妃因就放心了,微微凝神,纪妃因朝崖底望了一眼,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 “妃因!”一道声音从身前传来。 纪妃因下意识地抬眼看去,黄沙夹杂着风尘中一匹马奔腾而来,在万屹崖堪堪止住步伐,马上男子正是慕容枫,两匹马紧紧跟着而来,是慕容商和慕容璃。 “妃因,你要干什么?!”慕容商一贯冷静的目光中透着紧张。 兴许是一路奔波,慕容璃一身红衣上染了些尘土,也不复素来的精致冷峻。 “我......”看着三人,纪妃因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肖狄,你拦着她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妃因吗?!”看着离纪妃因最近的肖狄,慕容枫忍不住吼道。 肖狄要摇开扇子,神情冷冷:“我喜欢的是妃因,可不是什么替身。”话中似乎还有对慕容枫喜欢一个替身的淡淡讽刺。 慕容枫瞪大了眼眸,正要解释,却见肖狄神情一变。 “等等,你是说?!”肖狄将目光移到纪妃因身上,仍旧是倔强的眼眸:“你是妃因?”肖狄不可置信地出声。 “嗯。”纪妃因注视着肖狄的眼眸,缓缓点了个头。 “妃因!” 肖狄猛地丢开扇子,直直地朝纪妃因扑身而去,可纪妃因早就料到了,一个仰身,轻纱翻涌着上扬,肖狄的手紧抓住纪妃因的衣裳,“刺啦”一声,是布帛撕裂的声音,纪妃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崖顶...... 眼皮很重很重,纪妃因抬不起眼,什么也看不见,而耳边不断传来年轻男子醇厚儒雅的声音,似乎,似乎正在朗读着什么? “这时来了一只狐狸。 “早上好,”狐狸说。 “早上好,”小王子彬彬有礼地回答。他转过身,却没看到什么人。 “我在这儿呢,苹果树底下,”这声音提醒他。 “你是谁?”小王子问道,“你长得真漂亮。” “我是一只狐狸,”狐狸回答道。 “和我一起玩吧,”小王子向狐狸建议,“我苦恼极了。” “我不能和你玩,”狐狸说,“我还没有被你驯养呢。” “啊!对不起,”小王子说道。但是他思索了一会儿,又说:“‘驯养’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本地人,”狐狸说道,“你来这儿找寻什么呢?” “我正在找人,”小王子答道,“‘驯养’是什么意思?” “人,”狐狸说道,“人有枪,他们会打猎。这可真讨厌。他们养鸡。这两件事是他们唯一的爱好。你也寻找鸡吗?” “不,”小王子说道,“我是来找朋友的。‘驯养’是什么意思呢?” “它是经常被人们遗忘的一种行为,”狐狸答道,“它的意思是‘建立联系’。” “建立联系?” “当然了,”狐狸说道,“对我来说,你与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没什么区别。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与其他成千上万只狐狸毫无差别。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谁也离不开谁了。那时候,对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是独一无二的。而对你而言,我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我有点明白了,”小王子说,“我有一朵花……我想,她已经驯服了我……” “这是可能的,”狐狸说,“在这个地球上,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的生活单调乏味,”狐狸说,“我捉鸡,人捉我。所有的鸡都是一模一样的,所有的人也都是一模一样的。因此,我感到有些厌烦了。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将会充满阳光和欢乐。我将会分辨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听到别的脚步声,我会急急忙忙躲进地下洞穴。而唯独你的脚步声会像音乐一样,唤我出洞。再说,你瞧瞧,你看到那边的麦田了吗?我从来不吃面包,小麦也对我毫无用处。麦田也不会使我产生任何联想。这是多么可悲啊!但是,你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一旦你驯养我,想象一下那该是多美好的事啊:那金黄色的小麦会让我联想起你来。于是,我也会喜欢听穿过麦田的风声……” 纪妃因焦躁不安的心情奇异的随着缓缓的诵读声平静下来。 “系统,你在吗?”纪妃因试探着出声。(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回到现代(152) 半晌,纪妃因脑海中没有任何回音。 纪妃因:糟糕,是不好的感觉! “小骨架,既然醒了就动一动哦,不然就把你拿去炖大骨汤了哦~”依旧是低沉磁性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丝丝笑意。 等等......骨架? 纪妃因艰难地伸长脖颈想要动一动,“嘎吱”一声脆响从脖子间响起,纪妃因猛地倒回在床上,纪妃因深吸一口气,晃动自己的手臂想要摸摸自己的身体,不多时,骨骼碰撞的“嘎吱嘎吱”声从自己身体上传来。 “小骨架你可别乱动”,男人似乎有些惊讶,复又带着笑说:“我好不容易把你拼在一起,你再乱动,等会儿又散架了。” 纪妃因大脑某根弦绷紧了一下,难道,自己是回到现实世界了?系统不在了,但系统曾经告诉自己,自己的身体被分尸了,而如果这男人所说的是真的话,自己就是一架骨骼,那么现在自己就很有可能是在21世纪。 想到这里,纪妃因隐隐激动起来,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而这一切在程然眼中就是一个小骨架手舞足蹈,身体的骨骼跟着飞来飞去,原本嘴巴的地方开开合合,像是急着表达什么,莫名有些可爱。 程然目光不起波澜:“你没有皮肉,是说不了话的,当然,你也看不见。” 话音一落,纪妃因颓然地放下手,男人说的没错,从方才醒来以后自己就发现,自己眼前一直是一片白,空荡荡的,没有那两颗眼珠,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嘴巴张的再大,也发不出声,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听到男人的声音。 身前这名男子,究竟是谁?纪妃因心底有很多疑问。 程然看了眼纪妃因,似乎猜到纪妃因想问什么。 “我是在城南郊区捡到你的,那时你被剁得七零八碎,出于喜爱,我就把你搬回我的实验室了”,程然顿了顿:“本来是想拿你来做我的一个研究,谁知道光是拼凑你就花了这么多时间。” 听到这里,纪妃因一个瑟缩,这男人未免太胆大了,一般人看见尸体之类的不是先要报警吗?这个人怎么还把她带回来?实验室?这人是搞科研的? “你不用这么害怕”,程然轻笑出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能动,但我不相信妖邪,不会打碎你的。”程然挽了挽袖口,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白色的医用外衫格外圣洁。 程然发现自己说完以后,床上的骨架动作幅度小了很多,就连嘴的下颔处也只是微微张着了,看起来倒是乖巧又可爱。 程然突然起了兴味,当初他之所以决定把这骨架带回来就是因为这骨架生的很是玲珑剔透,与自己尸解时见过的骨架很是不同,眼前这架大概只有一米六五左右长,骨架长得很均匀,可见她的主人生前也是身材匀称,再看骨骼,不过二十岁左右,面部的骨相也是极好,额头饱满,鼻子挺拔,眼眶处深邃,可以推测是个美人,看这样子也是精心养大的,怎么会死了这么久都没人报警? “你怎么死的?”程然好奇道。 纪妃因心头一恨,想到那个不知姓名的黑衣人,害自己被年纪轻轻就死了,不由得恨从中来,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哦,忘了,她现在没有牙齿,纪妃因的骨骼被压得“嘎吱”作响。 突然,一只宽厚的大掌覆压上来,纪妃因明显的觉得自己下颔骨骼被捏住了,下一刻,大掌微微一掰,纪妃因的骨骼松开了,嘎吱声消失。 “不许乱动,你是我带回来的,现在这具骨架属于我。”程然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淡淡的威胁。 纪妃因欲哭无泪,就一幅骨架了还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心态都崩了! “不过你乖的话”,程然思考道:“过几天说不定就能说话或者能看见人了。” 真的吗?! 纪妃因内心狂喜,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她算是发现了,自从她成为骨架以后,能表达情绪的方式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不停地动自己的骨骼,让骨骼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程然勾起唇角:“真的。” 嗯嗯! 纪妃因狂点头,眼前这男人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办法能帮她,不然拼出一个完整的骨架这事儿一般人也做不出来,等她能看见了,能说话了,说不定还能找出凶手!纪妃因一下子又振奋起来。 “你乖乖的呆在实验室,我去上班了,晚上回来看你。”程然脱下白色外衫,重新换了件白色体恤,将空调温度降低了三个度,才走出实验室。 “程法医,你又呆在实验室啊?”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 程然顿了顿,转身笑着说:“好不容易申请了三个月的实验室,要把握住机会。” 那人无奈叹气道:“您要是还把握不机会的话那我们可怎么办啊?别的不说,就上次司里那个科研,您又有新成果了吧?” 程然扶了扶金丝框眼镜,正欲说话,那人似乎察觉到这话不妥,连忙笑着遮掩道。 “哎程法医,李队长催我呢,我先下去了啊!”说完不待程然回应,那人一路小跑就跑出了巷道。 程然抿了抿唇,从裤袋里掏出钥匙,把实验室的门从外往里反锁上,才慢慢悠悠地往刑侦队里走去。 纪妃因听到锁门的声音,便知道那人离开了,心中也不由得自在了些,那人在这里,总觉得周身气压低了个好几度,总担心哪一下他看自己不顺眼就三下两下把自己给拆了。 法医?看不见了以后听得反而更清楚了,听门外那人叫他程法医,看来他是姓程了,虽然凶了点,但还是贴心的,降了几度的实验室更加凉爽了,这做了骨架以后对热量更是敏感得不行,还是空调房呆着舒服。 “系统,系统,系统?你在吗?” 以前总觉得系统在自己什么都要按着任务去做十分束缚,而现在突然找不到系统了倒是让纪妃因有些不适应了。 半晌没得到回应,纪妃因略微有些沮丧,看来系统是真的不在了,难道是系统不能跟着来到21世纪? 在床上躺久了,纪妃因虽然是一架骨头,可竟然也感觉腰酸背痛的有些疲惫,于是便摸索着下床四处走动,“嘎吱”一声,清脆的骨骼声响起,纪妃因成功地下床了...... 而此时,刑侦队里,程然正给尸体做着解剖,尖细的医用小刀滑过尸体的皮囊,极细的血珠从皮肤中慢慢渗透出来。 “程法医,有大致的推测吗?”声音清脆,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 程然看了女子一眼,并未作答,而是放下了医用小刀,拿起了钳子,继续专心致志地解剖着尸体,丝毫不顾及女子略显尴尬的神色。 半晌,程然放下工具,摘下手套,又走到池子边放出净水认认真真清洗了手,再拿起一旁的棉布毛巾仔仔细细擦起手来。 目光扫过一旁脸色涨得通红的姚芷和面色沉着的李治毅,在李治毅脸上停留了片刻。 “尸体很新鲜,推测死亡时间是在5到9个小时之间,全身没有伤口,目前还不能排除死于中毒的情况,不过我打开了他的胸腔,发现死者的心脏有些异常,可能是患有心脏病之类的,至于其他的,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下结论,李大队可能得先等两个小时。” 李治毅点点头:“辛苦了,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群众,也有新闻媒体这些,舆论压力应该不小,到时候还请程法医隐瞒一些具体情况。” 程然点点头:“惯例,我知道的。”在案件未侦破之前一切案件细节都需要严格保密。 “谢了。”李治毅拍拍程然的肩膀,自从程然来了刑侦队,破案的效率高了不少。 “不客气”,程然嘴角勾起一丝笑,话音却一转:“不过还请李大队约束一下自己手下人,别犯了禁忌。” 话语意有所指,心思缜密如李治毅,一下便知道程然说的是自己身边这位新来的助手——姚芷,在法医未得出明确结论之前贸然询问的确是犯了禁忌,之前就有老法医凭借经验作出推测结果适得其反的,程然一贯严谨,不回答也算正常,不过这般不给面子倒是头次。 “好,我还不知道你脾气。”得到了一些线索,李治毅面上也带了些许轻松神色:“小姚以后多注意,知道吗?” “是。”姚芷抿了抿唇。 “走,既然有了一些线索,我们就先去现场看看!”说走就走,雷厉风行是李治毅一向的风格。 姚芷点了点头,也行动起来,虽说受了批评,但能进刑侦队,姚芷的办案能力和身体素质也是极强的,不然也不会被一向要求严格的李治毅带在身边培养。 “李队,咱们这距城郊南还有些距离,我先去给车加个油。”姚芷从抽屉里找出车钥匙,大步往门外走去。 “你瞧”,李治毅看向程然:“我这新队员,还是不错的。” 程然垂下眼睑,并不回答。 “你啊你,就没瞧出人家小姑娘对你有意思吗?”李治毅恨铁不成钢:“姚芷这身材、这长相没得挑吧,你还不喜欢?” 程然收拾工具的手一顿,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想谈恋爱。”(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告知姓名(153) 李治毅微愣,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程然,男人一米八的身材,一身白大褂套在身上,显得清秀极了,头发浓密,在阳光的照射下又黑又亮,鼻子高挺,薄薄的唇,很少说无用的废话,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眼角一颗黑痣,勾人极了,只是不细看看不出来,平时工作时戴上一幅常用的金丝框眼镜,斯文又禁欲,要不是做了和程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学,看程然自参加工作以来就拒绝了无数女孩的示好,也从来不搞暧昧,李治毅几乎要以为程然喜欢的是男人。 “你不会还喜欢她吧?”李治毅轻声问道。 程然手上一顿,幽深的目光投在李治毅身上,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见那薄薄的唇并未张开分毫。 “李队,油加满了。”门外传来姚芷的声音。 “好!”说到办案,李治毅来了精神。 “你是要去城郊南?”程然突然抬头。 李治毅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对啊,一起?” “那化验你来做?”程然看了一眼旁边的显微镜。 “咳咳”,李治毅扯开一个笑容:“不了不了,各司其职,你化验,我办案。”说完就抄起手机往门外跑去了。 外面阳光很大,照在李治毅身上一片亮晃晃的光斑,程然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走的时候给她开了空调,应该不会热吧。 程然轻轻一扭,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轻轻走进去,反手关上门,程然才向解剖床上看去,床上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小骨架哪儿去了? 嘿!抓到你了!感受到人体的温度,纪妃因仿佛一个成功捉弄了大人的小孩子,笑得一脸满足。 可是在程然眼里,自己扭过头去,看见那个从身后抱住自己的骨架裂开嘴的模样堪称惊悚,这要是在横店里无异于拍鬼片了。 “你把我饭弄掉了。”程然淡淡道。 啊,对不起!纪妃因连忙松开手往后退。 “你踩着我饭盒了。”看着被一堆骨架踩住的饭菜,程然无奈扶额。 纪妃因一愣,随即也像是觉得什么东西咯脚似的,连忙想要挪开,程然看着乱作一团的小骨架,有些忍俊不禁,遂抬脚上前按住纪妃因。 “再乱动了,我把你弄到解剖床上去。” 小骨架瘪了瘪嘴,下颔处的骨骼一张一合,似乎有些不满,但终究是没有反抗,任由程然把自己挪到了解剖床上去。 安置好骨架,程然扭了扭手腕,虽然只是一堆骨架,但重量也不小,而且,怎么感觉这骨架是越来越重了?程然眉心一动,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好香啊!纪妃因安静躺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爬了起来,这股香味也太浓郁了吧!好像是番茄炒鸡蛋的味道,还有红烧兔子,身边不停地传来汤汤水水的声音,好像是还有汤什么的,纪妃因馋的不行了,可自己一个骨架怎么吃饭啊?! 纪妃因垂下头来。 程然的吃相很好,先给自己盛了一碗紫菜汤,慢慢喝完,又就着菜一口一口吃饭,含着饭菜咀嚼,半点声音都没有,可纪妃因闻着香味,仿佛就听见了程然将饭菜一口一口吞入肚中的声音,心底馋嘴的小猫挠得更是厉害。 这杀千刀的,把饭带到实验室里来吃是干什么?!实验室里恐怕解剖了不少尸体吧,真的不膈应吗?把饭在外面吃它不香吗? 一旁一直关注纪妃因一举一动的程然勾起唇角:“今天食堂大叔给我打了很多红烧兔,我都吃不完了。” 纪妃因:???知道你吃不完,吃不完就吃不完,还在我面前说是想干什么?难道浪费不可耻吗?! 程然又含了一口饭菜:“小骨架你能不能吃啊?要不给你得了。” 纪妃因:???你说呢,我现在只有满身的骨头,连根肠子都没有,你想让我怎么吃?!是想淋我一身饭菜吗? “算了,看你也吃不了。”程然瞥了一眼白骨森森的纪妃因,最终下了结论。 纪妃因:......怎么觉得刚才有一道带着鄙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呢? 逗弄完骨架,程然心情似乎很好,三下两下解决完了午饭,起身将饭盒收拾了一下装进袋子里,还轻轻哼了几句。 “小骨架,你冷不冷?”程然拿起空调遥控,看向纪妃因。 纪妃因反射性地摇摇头,于是在程然眼中,一个骨架咧着嘴扭了扭颈部。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冷呢。”程然放下遥控,慢慢走到纪妃因身边:“你应该听到了吧,我是一名法医,我叫程然。” 纪妃因微愣,没想到男人会跟她说这些。 程然,纪妃因把这个名字在心底默念了三遍。 看着点了点头盖骨的小骨架,程然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我工作是法医,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人体构造,所以那天碰巧看见你就顺路把你捡回来了。” 纪妃因嘴角微抽,这男的什么毛病,喜欢研究人体构造就要去捡尸?! 但纪妃因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观察这男人的行为举止,虽然癖好确实怪异了一些,但民生各有所乐,男人似乎也不是坏人,相反她还要感谢男人把她带了回来,还费心思把她拼好,而且男人是法医,兴许能帮自己,看自己这样子,估计一辈子只能是个骨架了,还是个看不见的骨架,实惨!可惨归惨,纪妃因还是想要找出当初杀自己的那个凶手! 你能帮我找出凶手吗?!纪妃因两只骨头手比划起来。 程然歪头,看着自己捡回来的骨架飞快地比划着什么东西,还时不时晃晃头盖骨,看起来焦躁不安极了。 “你不是正常死亡?”程然试着揣测骨架的意思。 嗯嗯!纪妃因激动得连着点了三下头盖骨。 “好,我知道了”,程然抿了抿唇,终是忍不住说道:“你不用这么激动,小心把头盖骨晃下来了。”虽然对骨架怎么死的没有什么兴趣,但程然对这具堪称完美的骨架还是挺在意的。 纪妃因闻言连忙收敛住了自己的动作,握住拳头,两个空洞的眼眶直直盯着程然的方向。 “你是怎么死的?”程然继续问道。 这次他的小骨架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名字可以直接用内网搜索。 纪妃因挠了挠自己的头盖骨,这个自己是知道的,可要怎么才能告诉程然自己叫纪妃因呢? “对了,忘了你不会说话。”程然恍然大悟。 纪妃因有些伤心,自己现在这个没用的样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凶手啊?就算找到了凶手,要怎么告他,怎么出庭作证? 程然看不得自己养的小骨架这么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摇了摇头。 “你会写字吧?” 纪妃因眼前一亮,瞬间坐直,赶紧点了点头。 “等着。”程然撂下一句话,随即转身去抽屉翻出了一只钢笔和一叠稿纸。 “我给你一只钢笔,你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 纪妃因感觉到有一只略微有些冰凉的手触碰到自己的手骨头,把一只细长的物体递到了自己手上,随即另一只手被塞满了稿纸。 “我这儿还有很多稿纸,你慢慢写。”程然缓缓说道。 初时纪妃因还有些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写出自己的名字需要很久吗?后来纪妃因算是明白程然这话的意思了,这骨头手实在握不住本来就又细又滑的钢笔,再加上纪妃因没有眼睛,只能凭着感觉写,半个小时过去了,浪费了一大堆稿纸,纪妃因也没能把名字写出来。 看着被小骨架丢在一旁的稿纸,程然伸手拿了过来,定定地看了几眼,随即开口问道:“你姓纪?” 纪妃因愣了一下,随即激动起来,要不是没有眼睛都快热泪盈眶了,扑上前去就要抱住程然。 程然微讶,没有阻挡纪妃因的动作,笑着开口:“看来我是猜对了。” 纪妃因从程然身上退回去,晃了晃头盖骨,表示赞同。 “那你现在就写名吧。”程然又递出一堆稿纸。 纪妃因点了点头,接过稿纸,提笔就写,程然的聪明程度比她想象中还要高,说不定真的能靠着程然找出凶手,而有了经验的纪妃因,握住钢笔轻轻在稿纸上挪动。 “妃?”程然看着纪妃因递来的稿纸问道。 纪妃因再一次点了点头。 “还有第三个字吗?” 程然问完,看见他的小骨架再一次点了点头。 纪妃因放下钢笔,递给程然自己写的稿纸,而后把手骨头揉得嘎吱作响,太累了,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写几个字就会累成这样。 “纪妃因?”程然看着自己手中最后一个“因”字,一字一字念道,随即看到自己的小骨架再一次点了点头。 纪妃因揉了揉手指骨,再一次伸出手来,这动作,是想要稿纸? 程然不动声色地转身,再一次从抽屉里取出一堆稿纸递给纪妃因,纪妃因接过稿纸,凝了凝神,决定一股作气写完。 “你,想让我帮你找出杀你的凶手?”程然扫了一眼纪妃因递来的稿纸。(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重生任务(154) 纪妃因心中一顿,咬了咬牙,也是十分的无可奈何,程然虽然是法医,本身就是伸张正义的人,可与自己无亲无故,而且自己现在还是一幅骨架,自己请他帮忙确实有点不现实,这样看,自己还是报不了仇。 然而这番景象在程然眼里却是另一幅样子,骨架的下颔咬合来咬合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崩了,这看起来就像是骨架在生气、愤怒,继而威胁程然的表现。 “好了好了”,程然的眉头隐隐皱起:“你乖乖的,我就帮你。”看这架势,程然简直怀疑如果自己不帮她查出凶手这具骨架下一秒是不是就直接崩回一堆碎片了。 得到意外之喜的纪妃因瞬间高兴起来,直直地对着程然咧嘴笑开,场景煞是诡异。 程然不经意回头间就撞见这笑容,一时表情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口,正欲说话,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程然看了看备注“李治毅”,抬手接起了电话。 “程法医,我请你吃晚饭啊。”电话内是李治毅悠闲的声音。 程然没有立刻答应:“你案子办完了?” “那倒没有”,李治毅很快补充道:“不过饭还是得吃嘛,吃饱喝足,才有精力办案子。” “时间地点。” 程然这是答应了,电话那头李治毅挑了挑眉,马上说道。 “老地方,咱们八点半见!” “好。”程然淡淡回了一声,伸手挂断了电话。 “晚上我不回来了”,程然看了眼纪妃因:“你自己一个人呆着,别乱跑。” 程然这话一出,纪妃因连忙点头,就算程然不提醒自己,自己也不会乱跑的,现在可是21世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自己一幅骨架,到处跑,那不得被人弄死?! 见纪妃因一幅乖乖巧巧的听话模样,程然心情莫名好了些,抬脚就往实验室里面的更衣室里走去。 你要去哪? 听见程然挪动脚步的声音,纪妃因连忙凑上去。 “我提前去一趟司里,有点事。”程然看了眼凑上前来的纪妃因,轻声笑道。 噢噢。 得到答复,纪妃因不再上前。 程然轻笑一声,也不关门,就当着纪妃因的面换起了衣服,衣料摩擦的声音在纪妃因耳边响起,不用猜,纪妃因也猜到程然出门前是一定要换衣服的,只是,真的不用避嫌吗?自己虽然现在只是个瞎眼哑巴骨架,可是好歹也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妙龄女子啊! 程然换好衣服,将医用外罩挂上,又转身看了一眼小骨架,嘴角不自觉地带了一抹轻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小骨架这么容易害羞啊?刚才自己换衣服,小骨架站在旁边都恨不得缩进角落里面了。 “实验室的东西别乱动,你看不见,小心碰着什么腐蚀药水。” 嗷嗷,好。 纪妃因连忙点点头。 最后看了看实验室,确定危险品都被收拾好了,程然退出实验室,反手关上了房门,又从兜里拿出钥匙锁上了实验室。 被程然再三叮嘱的纪妃因听话地没有到处走动,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程然所说的那些腐蚀药水把自己给化为液体,这边的程然也像是心有灵犀般,在走下楼梯的瞬间朝实验室又回头看了一眼,就在程然离开楼道的瞬间,一道久违的机械声在纪妃因脑海里响起。 “重生任务-主动亲吻程然。” 纪妃因整个人一惊,骨骼慢慢坐直了身躯,是系统回来了。 天色暗了,市区里一家烧烤摊上,一个黑衣黑裤的男子坐在一个塑料板凳上,身子微微弯曲,正开着一瓶啤酒,余光里瞥见一双被擦得发亮的皮鞋,那人放下手中的啤酒瓶,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嗨,程法医。” 程然看了眼笑得一脸灿烂的李治毅,嘴角略微抽搐。 “别笑。” “好好好,我不笑”,李治毅比划了一个手势:“来,程同学,请坐。”李治毅和程然是同一届的,两人虽然不在一个专业,可无奈同是学业优秀的学生,常常被学妹们放在一起比较,次数多了,两人也算是认识了。 程然瞥了一眼蓝色塑料凳,坐了上去。 “来,这些都是我点好的,你看还想吃什么,别客气,我请。”李治毅给程然满上一杯啤酒。 程然接过纸杯,轻轻喝了一口。 “不用,这些够了。” 确实不是程然推辞,而是桌上琳琅满目摆着全是各种烤串,光看数量,就是之前李治毅和自己一起吃的好几倍,这次依旧是两个人,估计都吃不完,程然顿了顿,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柄叉子和一把小刀,将烤串上的肉悉数用小刀刮了下来,而后用叉子叉起来,轻轻喂入口中。 “你看你,讲究人。”李治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抄起盘子里的烤串就直接大口吃了起来:“这烤串儿啊,要这么吃,才有味道。” “我不认为。”程然看了一眼李治毅。 李治毅摇了摇头:“这把肉从骨头里一丝一丝剥离出来的感觉,那才叫刺激。” 程然抿了抿唇,放下手中叉子。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李治毅目光微顿,嘴角扯出一阵笑意:“就是请你吃个饭而已,哪来的那么多帮不帮的。” “是么?”程然看向李治毅的目光微深:“可你以前每次请我吃烧烤,也是这么说的。” “咳咳”,李治毅略显尴尬地捂了捂唇:“其实吧,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专业人士。” “问。”程然放下了刀叉。 “像我们平常人用刀精准地切开各个骨头的成功率有多大?”李治毅看向程然的目光有些幽深。 “我们?平常人?”程然轻笑一声:“李队长,我可不是平常人。” “哦忘了忘了,你就是做法医的”,李治毅蒙地拍了拍脑袋:“喝多了,我是想问,向我这种没学过医的。” “要看是是人还是动物了。”程然头也不抬地说道。 “如果是人呢?”李治毅继续问道。 “是人的话也分情况”,程然抬了抬头:“通常,成年人有206块骨头,包括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可是,我们中国人和日本人,只有204块骨头。这是因为我们的第五趾骨只有2节,而欧美人却有3节,所以中国人比欧美人少了2块。 儿童的骨头比成年人多一些,一般为217或218块。他们正处于生长发育时期,没有成型的骨头如骶骨和尾骨等,往往几块连在一起,长大成人后,几块相连的骨头便合为一块了.......” 眼看程然还要继续说下去,李治毅连忙截断话头。 “程法医,我是说,如果是成年女孩的话,是怎样?” “机率,为零。”程然一字一句说道。 “原来是这样。”李治毅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李队长,你终于问道点子上了。”程然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李治毅。 “这个,咳咳”,李治毅恍然大悟般看向程然:“你早就知道我想问什么了?!” 程然缓缓点了点头:“事实上,我下午抽空回了局里一趟。” “你猜到了多少?” “没去过现场,没见过受害人,但我猜,一定是有新案情和新的受害人了”,程然顿了顿:“并且,罪犯的作案手法可能很不一般。” 李治毅看着程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幸好我们不是敌人,你要是罪犯,那我们这侦察难度可有点大。” 程然抿了抿唇:“李队长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李治毅摇了摇头:“又出新案情了,死者被发现时已经是一块一块的了,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发现凶手碎尸的手法很专业,像是学过的,所以想问问你,也是听听你的意见。” “这次照样是在城南郊区?”程然开口。 李治毅点点头:“没错,城南离市区本来就远,这次要不是先被发现了尸体,也不可能顺藤摸瓜,这么快就找到了碎尸。” “已经是第二起了。”程然指出。 “没错”,李治毅目色沉重:“这个月已经有两起了,而且,罪犯的反侦察手段.....” 李治毅还未说完,程然便已经接道:“很专业,像是同事。” 李治毅顿了顿,看向程然的目光复杂:“或者是,对刑侦了解很多的人。” 程然勾了勾唇角:“你不必补充,能对内部刑侦手段了解得那么透彻的人,除了和你我一样上过专业课程的同事,还有谁呢?” “果然是你,永远冰冷,却也永远沉着冷静,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永远在一旁独自审视这一切。”李治毅缓缓说道。 程然笑了笑,并不否认。 “有怀疑对象吗?” 李治毅摇了摇头:“只是一个猜想,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还没有展开调查。” “这条思维是正确的,抓紧时间办吧,拖得越久,下一名受害者出现的机率,就越大。”程然冷声说道。 “你是说”,李治毅不可置信:“罪犯有心理疾病?!” 程然看了李治毅一眼,并未说话。 “好,我明白了。”李治毅目光沉沉。(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系统出现(156) 宋清寒一时无言。 纪妃因闭眼,她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了,仿佛全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 “小姝,你能听见我说话么?嗯?”宋清寒声音苦涩。 纪妃因眨了眨眼。 宋清寒眼眸微红,声音哽咽:“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真的。” 纪妃因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笑。 宋清寒嗓音沙哑,继续说道:“从你进军营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啊我在想,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子居然有胆子来我御林军,真是想立功想疯了,后来你被我扔下河里,是因为我想吓退你,没想到你从那以后表现出来的天赋和灵气让我惊艳,我就再也不能把眼神从你身上移开了,后来你逃,我不能接受,把你关进了囚室,其实,其实我不想的。”宋清寒顿了顿。 纪妃因目光微动,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你一定很害怕我吧?”宋清寒看向纪妃因,笑容苦涩:“后来我也常常想,要是我那时不那么狠心,没把你关进囚室,后来你被柳行风抓去以后逃出来会不会来找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 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任务啊,我必须得走。 纪妃因想要眨眨眼睛,告诉宋清寒自己不怪他,却发现自己再也动不了了。 再次看到宋清寒,纪妃因的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宋清寒的一举一动,半点离不开宋清寒,然而一片雪白过后,熟悉的画面渐渐消失,宋清寒的身影不见。 纪妃因抿了抿唇,又是另一个场景重现了。 屋外朗朗晴天,然而屋内众人各个神色凝重,只因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鼻翼下的气息一点一点薄弱起来...... 床上娇美无比的女子此刻神色十分虚弱,见状,青衣男子只觉一根荆棘扎在心里,他紧张地拉住一旁背着药箱的男子,声音焦灼:“你不是说你的解毒丸包治百病么?那知意她怎么会这样?!” 看着这副场景,纪妃因神情渐渐了然,想必这是新手任务那个世界吧,那时自己是不受宠的庶女余知意,而最后自己成了最出众的嫡女余家二小姐。 身旁背着药箱的男子摇了摇头:“人之间的体质差异很大,就算是用尽稀奇珍贵药材制成的解毒丸也未必能根治。何况,余二小姐身体底子实在太差,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青衣男子蓦地一愣:身体底子太差?这些年,知意她,究竟是怎么挨过来的? “知意,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青衣男子喃喃道:“哥哥去宫中请太医来!”说罢提步要走。 纪妃因眼也不眨地看着青衣男子,目光中是熟悉的眷恋和依赖,余显清,你不是我亲哥,但待我从来都是这样的好,远胜亲人,不知我死后,你是怎样? “哥!”一旁静立着的白衣女子惊讶出声,女子腕间一对雕金玉镯,眉眼温婉,遗世独立,纪妃因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余浣真。 余显清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余浣真神色尴尬,连忙开口解释道:“哥,那太医们从来都是给宫中的贵人看病的。” 余显清眼睛一闭,都这时候了,浣真还没有一点自责内疚,更别说是反省了。心下失望,余显清不再停留,飞快地走出石府。 余浣真咬紧唇瓣,看着余显清离去的方向,目光无助。 旧时的景象再次重现在眼前,纪妃因却发现自己心中少了许多波澜,本以为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会在心中留下些许感慨,但纪妃因发现自己竟几乎无动于衷。 床榻上的女子呼吸渐渐弱起来,奄奄一息。 床榻边剑眉星目的紫衣男子突然变了变神色,伸出手将塌上女子的手握在掌心。 紫衣,是季池。 纪妃因神情微动,那颗冰冷的心突然被晃动了一下,不由得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一下男子的眉眼,画面瞬间消失,纪妃因惊了一下,如梦惊醒般抽回手指,下一刻,画面重新出现在眼前。 “知意,我最初见你不是国宴上。”季池淡淡地说,纪妃因却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 见塌上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些茫然之色,季池温柔一笑:“也是,你怎么会知道。”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眼前之人。 石淑雅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艳羡,季家小公子一向清高,即使是私交甚好的朋友,也未曾得他如此对待。不过,可惜了,这余二小姐,却是个薄命之人。 猛然听到石淑雅的声音,纪妃因下意识地朝石淑雅的方向望去,只见女子一袭华衣,相貌如花,然嘴唇并未开合,纪妃因印象中也没曾听见石淑雅说过这句话,难不成,是系统开了什么奇异的功能,能够听见人物的心声? 季池声音低沉,好听极了:“那日我陪你兄长去名钗阁,一片明亮朦胧的灯光下一眼就看见了你,你当时在看一支紫钗,当真是漂亮极了!”声音透着追忆,却掩饰不住那种颤抖。 塌上女子似乎有些不忍心,匆匆忙忙地别开了脸。 季池紧了紧踏上女子的被褥,目光郑重:“知意,我有一件事想说很久了,我...” “嘘。”床榻上的女子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唇上,费力地说道:“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纪妃因点了点头,没有再看下去,当时自己就要离开,不会再见到这个少年了,就不要再给他任何机会了,哪怕,是一句表白的话语,一点念想都不可以。 床榻上的女子眯起眼睛笑了笑:“我好想知道,今晚的星星是不是很美?” 季池鼻头一酸,哽咽着说道:“晚上,带你去看,好不好?” 塌上女子注视着季池的黑眸,久久没有回答。季池心底一慌,紧紧抱着。 女子缓缓伸出手,那动作,似要回抱,似要推开,忽地,那手一落,女子缓缓闭上了双眸。季池身体一僵,却依然保持紧紧抱住的姿势,没有放手。 直到整个画面再无声息,纪妃因才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些许薄怒。 “系统,系统,你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半晌,终于传来系统的声音。 “宿主,这是上面安排下来的,每一个回到现实世界的宿主都要重新走一遍以前世界,原本是要带宿主回每个世界走一遍流程的,可还不是系统能量不足,只好以这种方式走一遍咯。”系统无奈道。 好久没听到系统的声音,纪妃因此刻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你还记得我这个宿主啊?!这段时间你人si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突然来到这儿又看不见又开不了口的滋味多难受,我还以为新任务里原主是个瞎子和哑巴呢!”纪妃因怨念道,初时,她刚穿到这个身体,眼前一片白,张口也说不出声音,那滋味,才叫一个绝望。 “咳咳”,系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不是系统出了点bug嘛,我就自我维修了一下,刚好宿主在沉睡,我就忘记打招呼了,想着等维修好了说不定宿主也刚好醒过来,结果,没想到......” “你是在怪我醒得早了?”纪妃因磨牙霍霍。 “哈哈哈哈,怎么会呢?”系统连忙赔着笑意。 “算了,不说了”,纪妃因看着身边这个一片雪白的世界:“我现在是在哪?积分还不够我怎么就回21世纪了?还有,我虽然回了现实世界,可没有肉体,怎么回事?”虽说回到现实世界的这些日子纪妃因表面上没心没肺,是不是卖个萌求个情在程然面前打个滚撒个娇,可只有纪妃因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有多么无助和茫然,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突然以一具骨骸的形式回到现实世界,而且看不见说不出只能被动的接受着外面的信息,如果不是遇上程然这种骨灰级爱好骨骸者,自己早就被当成异类处理了,这些日子,纪妃因过的也是十分的提心吊胆。 “这个,问题太多,我一个一个解答”,系统咳嗽了两声:“首先,宿主你现在处在的是系统制造出来的幻境,为了给宿主重现以往经历过的任务世界的情景,系统用能量制造出来一个新的幻境,所以,宿主现在是灵识处在幻境之内。” 系统继续说道:“至于宿主的积分不够却回到21世纪这个事,咳咳,23刚刚也说了是系统出bug了嘛,这个bug就是这个事儿,宿主这个完全是一个意外,按照原本的剧情,宿主应该是被不知名骨架爱好收藏者收在储物间里,如果积分够的话再由系统恢复皮肉,到时宿主的灵识一回21世纪就可以自行离开,可现在时间节点不对,原本的剧情也被破坏,宿主积分也严重不足,这皮肉,一时半会儿还真.....”系统说到这儿突然沉默不言。 “就是没有皮肉的意思?” “嗯。”系统小小声地嗯了一声。 “嗯。”系统小小声地嗯了一声。 “不是我说你啊”,纪妃因眉毛挑的老高:“你自己说说,你这办的是人事吗?!啊?!”(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恢复视觉(157) “我已经自行向上即禀报了,这次全是我的错,没有及时修补纰漏”,看纪妃因依旧满脸怒色,系统只好掏出杀手锏:“但主神没有怪罪到宿主身上,并且给了宿主一个补救的机会。” 纪妃因眼前一亮,但还是没有给系统好脸色。 “什么机会?” “接下来,系统会随机发放任务,宿主完成任务就有非积分性奖励了。”系统的声音透着轻快。 “非积分性奖励?”纪妃因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宿主你等会儿就知道了。”系统神秘地眯了眯眼睛,取消了幻境模式。 顷刻间,纪妃因眼前茫茫雪色全部坍塌,灵识飘散出幻境,又回到了骨架身上,然而这次纪妃因却感到了一丝异样,原先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此时竟然慢慢清晰起来,眼前的风物也露出了些许轮廓,白色、红色、黄色、蓝色也大致看得清楚,这种样子,大概跟在环境里看人看物是一个样式,虽然看不清具体的细微之处,但也能看个大概。 发现这一点后,纪妃因喜之欲狂,原来这就是系统所说的奖励! “纪妃因!”一道声音略带焦灼,自纪妃因头顶上响起。 纪妃因抬头看去,一道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纪妃因缓了缓神,想起自己此时还在实验室,于是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纪妃因,你没事吧?”见纪妃因突然从床上坐起,程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纪妃因的反应。 纪妃因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那就好”,程然松了口气:“你刚刚是怎么了?”此刻程然早已将方才纪妃因不小心亲到自己脸颊的事情搁到脑后,满心担心的是自己的小骨架。 纪妃因沉吟了片刻,示意程然拿纸和笔过来。 程然意会,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常用的钢笔和稿纸,反复看了纪妃因几眼,才将钢笔和稿纸递到纪妃因手上。 纪妃因略一思考,缓缓在纸上落笔,这次由于视力恢复了一些,下笔更为准确和快速,很快就写完停下了笔。 程然一字一句把字迹念出声:“黎景公寓,跟踪杀害。” 纪妃因伸出手来拉住程然的衣袖,姿态像是哀求。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是在城郊南”,程然顿了顿:“那里离黎景公寓不近,开车都要三个小时。” 纪妃因缓缓松开手,不用程然说,纪妃因也觉得自己被抛尸在城南郊区这件事十分离奇,自从大学毕业以后,自己就一直住在黎景公寓,公寓的治安和监控一直维护得很好,自己也一直谨慎小心,从来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自己这回事,可如果那人不是跟踪自己而来,又怎么能在众多楼栋和众多楼层里面清楚地找到自己住的那一户,而且用密码开了自己的大门? 有一个可能。 纪妃因思路突然开阔起来,俯身重新用笔唰唰地在稿纸上写着什么。 程然看着稿纸上的字,抿唇:“你是说,也许根本没有人跟踪你,凶手可能是你的熟人?” 纪妃因点了点头,自己的住处也并不是没有人知道,至少自己大学室友肯定知道,有没有旁人打听或者有没有被室友无意中说出去也并非不可能,唯一肯定的是,能和室友聊到“住处”这种话题的,非熟人不可能,自己没有办法去查监控,但程然可以,他的身份,只要去黎景公寓查一查监控就可以确认自己的猜想了。 程然垂下眼睑:“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去查黎景公寓的监控?让我想想,一个女子,独身一人,肯定不会晚上回家,一定是在白天,起码是在天没有黑之前到家,而白天视线好,如果真的有人跟踪你的话,那么监控肯定会拍到,如果监控上没有可疑人出现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熟人作案。” 纪妃因有些愕然,随即不由得连连点头,程然果然是警校出身的人,自己短短一句话,就能被他分析得如此透彻,如果程然肯帮自己的话,那抓到凶手指日可待。 思及此,纪妃因再次扯上了程然的衣袖。 程然直直地看着纪妃因:“我查了你,品学兼优,还经常出去兼职,和周围同学关系良好,寝室也很团结,你有没有想过,什么人会想杀你?” 纪妃因半晌没有作声,其实这也是纪妃因一直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圈子不大,和室友也一件如果,相处得很好,既没有交过男朋友也没有当过小三,怎么就招来了杀身之祸呢? “还是单纯的因为长得好看?”程然冷不丁地抛出一句话。 纪妃因神情愕然,震惊地看向程然。 程然冷冷勾唇:“你们大学贴吧上好多学生想要认识你呢,怎么,纪学姐不知道吗?” 纪妃因有些怔愣,贴吧什么的她从来都不玩,自然不知道上面有些什么,只不过,程然这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 纪妃因松开了一直抓住程然衣袖的手骨头,头颅骨低低地垂下去,一幅闷闷不乐、垂头丧气的样子。 程然表情忽地一滞,眼底浮现后悔的神色,他还记得今天下午自己在局里登网络查到的信息,少女一张小巧的脸上笑意盈盈,略微有些婴儿肌的脸蛋有些可爱,饱满的嘴唇,和清澈明亮的一双杏眸,看起来也是个七窍玲珑的女孩,怎么就没有发现潜藏的危机呢?校园贴吧上纪妃因的热度那么高,开价求私照的人都有,那千方百计打听住处的人会少吗? “你太不小心了。”程然叹道。 纪妃因看程然这样子也猜想到了什么,一时表情也是委屈巴巴,她一周打三份工,一份长期工,两份临时工,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充裕的功夫来上网冲浪,更别说看贴吧了。 纪妃因把人名仔仔细细地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又重新下笔,刷刷写了半天,而后将稿纸递给程然。 “李若雪、刘惜箬、柏姳。”程然看了看稿纸:“这上面的人是你室友?” 纪妃因赶紧点了点头。 程然复又看了稿纸一眼,将这一页轻轻撕了下来,折好放进裤兜里。 “明早回局里我用公网查。” 纪妃因心底一喜,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程然愿意帮自己了,然而纪妃因还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程然就开始撩开袖子,脱起了衣服。 哎哎哎,干嘛啊这是,没看见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里吗?! 纪妃因快要吐血,自己的视觉是不好,但也能看清个大概啊,何况这么近,都怪自己,没告诉程然自己视觉已经恢复了一些的事情,但是,,纪妃因沉默,现在说,真的好吗? 一贯穿着白色外罩的男人两手交叉在衣角边,向上轻轻一翻,就露出年轻美好的肉体,程然平日里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竟让纪妃因忽略了他还是个年轻男人的事实,画面实在太过诱人,纪妃因都有些不忍看了,然而此时偏过头去,聪明如程然一定会发现不对,而后,自己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一时的尴尬和永久无情的嘲笑了...... 权衡再三,纪妃因决定缄口不言,一不做,二不休地隐瞒恢复视觉这件事。 “怎么看着我,不休息吗?”程然转身问道。 此时换上了小浣熊睡衣的程然看起来甚是一幅秀色可餐的样子,在实验室亮白的灯光下,越发显得程然的皮肤白而细腻,换衣服时弄乱了发型,此刻乌黑的头发乱作一团,看起来很好揉捏的样子。 纪妃因摇摇头,随即侧身躺下。 程然神色上浮过一抹不解,自己总觉得今天的纪妃因有哪里不一样。 “今天实在太晚了,实验室也有床,我就临时在这里住下了。”程然淡淡说了一句。 纪妃因侧耳听着,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程然看了纪妃因一眼,转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步伐却又微微顿住,朝纪妃因的方向上前两步,微微俯身看着,正思考问题的纪妃因敏锐地察觉到有一抹暗影照在了自己上方,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程然精致的五官和带着冷意的眼眸。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程然启唇。 纪妃因有些无奈,难不成是程然今天看了她生前的照片生出同情之心了?纪妃因想着就要起身拿出纸笔写给程然看,然而纪妃因起的实在突然,饶是程然这般反应迅速之人也没能躲开。 “哐当”一声,纪妃因的下颌骨严严实实地磕在程然的嘴角上,骨头和肉的碰撞,肉败下阵来,程然的嘴角很快就渗出血迹来。 “你真的狠。”程然捂着唇角向后退了一步。 纪妃因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程然叹息一声:“算了,你也看不见。” 程然转身离开解剖台,在回房间的路上顺手关掉了灯。 黑暗里,纪妃因脑海中反而更加活跃,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她敏锐地发现自己的身躯在变化着,她在等一个声音。 “滴~亲吻程然任务已完成!恭喜宿主!”脑海中响起了动听的机械声。 纪妃因沉默片刻,难怪,方才她碰到程然嘴唇那一刻眼前的世界突然明亮清晰起来,明亮的实验室、解剖台边的试管、程然惊愕的神色,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原来,之前亲到脸颊那次不算,这次碰到嘴唇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系统,这样一步一步,我是不是会恢复成正常人。”纪妃因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锁定凶犯(158) “理论上来说,是的。”系统的回复来的十分及时。 纪妃因连忙问道:“那还有别的任务吗?” “目前没有新任务。”系统看了看,说道。 “好”,纪妃因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不急,一步一步来,有新任务发布替我接下。” “是。” 纪妃因缓缓闭眼,实验室的钟声又敲响了三下,纪妃因才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彻底进入了睡眠,窗外时不时有蝉虫的叫声,倒显得闷热难熬的夏夜不那么令人心生烦怨,庸俗的生活杀不死的,往后必定更加坚强。 微暖的日光穿过洁白的布纱窗帘斜斜照了进来,纪妃因伸出手挡了挡眼睛,挥去朦胧的睡意,从解剖台上悠悠醒过来,哎,自从做了骨架以后,不用进食也不用排解,就连冰冷的解剖台也能睡了。 “醒的正好,我出门了,今天中午不回来了。” 纪妃因晕晕乎乎地朝说话声的方向看去,程然正在蹲在鞋柜处低头换鞋,从纪妃因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见程然笔直的后背,以及,挺翘的后臀。 纪妃因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烫眼,掩饰性地转了头到一边去。 “跟你说事呢,你听到了没?”程然换好了鞋子,倚身立在门边。 纪妃因连忙点了点头,程然看到纪妃因终于有了反应,这才拉开门把手离开,走之前纪妃因毫不意外地又听见了落锁的声音,这个程然,究竟是有多小心谨慎,出门必反锁,回屋必换衣,还真是...... 纪妃因吐槽了没几句,面上瞬间变了脸色。 “滴~获取程然的拥抱并停留三分钟。” 纪妃因咂舌:“这难度......” “好像这次是恢复语言能力哦~”系统抢在纪妃因说话之前抢先出声。 “好的!”纪妃因瞬间变了神色,一脸气势汹汹。 到底怎样才能名正言顺地抱到程然呢?要是只要求抱一抱就好了,随便制造个误会或者巧合就能行,毕竟程然也不知道她视觉已经恢复了这件事情,不过系统要求了,还得停留三分钟,一般的拥抱抱一下就差不多了,哪会停留那么长时间? 程然中午不会回来,看来这件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不过,对于这次任务奖励,能让自己重新开口说话这件事,纪妃因是势在必得! 警局里程然面色冷冷,看着调查出来的结果心中已经是有了思路。 “程法医,这几天你用公网用得很勤啊。”李治毅手中端着一杯枸杞茶走进来。 程然勾了勾唇角:“不行吗?” “那当然不是”,李治毅连忙否认:“只是是不是有了什么新发现?” 程然将目光从电脑上抽离:“新发现倒是没有,尸体你们也看了验了,还是老样子。” 李治毅闻言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放下手中的茶盏:“我这倒不是想要问关于尸体上面的新发现,而是关于案情的,我这边顺着线索去找,但一直没有什么重大的破案线索,你当时不是研究了心理学吗,能不能帮着推算一下嫌疑犯的心理?” 程然抿了抿唇:“第三起案件的受害人是不是叫李若雪?” 李治毅神色一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告诉我是不是就行。” 李治毅点了点头:“受害人在海城大学上学,因为屡次挂科,清考也没过,本该今年六月份毕业,但是学校要求李若雪再学习一年,过了考试才给发毕业证,我们已经去学校问过,这个李若雪性格有些胆小怕事,对身边的同学和老师都是客客气气的样子,从没与人结仇,因此我们首先派排除了仇杀。” “这个李若雪有男朋友吗?有没有可能是情杀?”程然继续问道。 李治毅缓缓摇头:“李若雪是有一个男朋友,不过听她室友们反应,李若雪很喜欢她男朋友,她男朋友对李若雪也很好,经常送奶茶给整个寝室,两人确定关系时还请全寝室吃过一次饭,我们见过她男朋友一次,她男朋友是个好学生,经常拿奖金,看起来也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不像是情杀。” 程然目光一闪,接着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两个人感情好,倒是不太像是情杀。” “程法医,你这表情,是不太相信?”李治毅笑着抬头。 程然一愣,随即也跟着笑起来。 “你又知道我不信了?” “咱俩谁跟谁”,李治毅笑骂道:“同事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 程然止住了笑意,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李若雪这个男朋友,很可疑,但我没有证据。” 李治毅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白竞行,23岁,本地人,家里经营小本生意,家境还算不错,而在调查过程中我们了解到李若雪就是一个领养的女孩,养母和养父对李若雪的态度算不上好,只能说是管吃管住而已,或多或少造成了李若雪胆小自卑的性格,阳光开朗又成绩不错的白竞行和胆小怕事的李若雪突然公开了恋爱关系,的确在当时让不少人感到震惊,包括李若雪的两个室友。” “为什么是两个?”程然垂下眼睑。 “这个啊”,李治毅解释道:“说来奇怪,在李若雪出事前,她的一个室友就失踪了,派出所一直没有接道人口失踪的报案,因此这件事还没个着落呢。” “这样,你觉得李若雪室友失踪的事情与李若雪被杀有关吗?”程然目光一转,眼里是数不尽的幽深:“又或者是说,李若雪的死与李若雪室友失踪有关?” “程然,你这话的意思?”李治毅皱了皱眉。 程然缓缓起身:“李若雪的那名失踪室友,名叫纪妃因,品学兼优而且长相貌美,你觉得,如果你是一个男生,在纪妃因和李若雪之间,你会选谁?” “你是说,白竞行是因为纪妃因才接近李若雪的?!”李治毅不愧是调查组的队长,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个中缘由。 程然一言不发。 “原来你早就调查了,今天要不是我来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 程然笑了笑,没有说话。如果不是许诺要帮纪妃因调查凶手,他也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这件案情上面来,细细思考,纪妃因被杀和李若雪碎尸案两件事十分相像,就连抛尸地点也是完全一样,纪妃因当初也是被抛尸在城郊南,而李若雪被抛尸的地方也是同样在差不多的地方,在他通过公网查下去,更是发现李若雪和纪妃因居然是大学同学兼室友的关系,这就不由得把程然的思路往李若雪碎尸案上面联想了。 纪妃因现在的情况十分特殊,不能公之于众,也是为了保护她,但李若雪这件案情本来就是警局查获的,顺着这个案子查,一样能找出凶手。 “我说的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推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我说了这么多,还把杀人凶手给点出来了,李队长,你肯相信吗?”程然反问到。 李治毅沉吟片刻:“的确是没有什么证据”,李治毅随后话音一转:“但我相信你,你在心理学上的水平是老师都认可的,没有证据,那我们就努力去找证据,如果是我们冤枉了白竞行,也能为他找出洗脱罪名的证据,不管怎样,都得顺着白竞行这条线查下去。” 程然没想到李治毅是这个反应,一时也有些动容。 “好。” 李治毅点头:“我上次去见白竞行,就觉得这个小孩很聪明,他懂得避开锋芒,我们要调查他的话,得做好充足准备,不然就会让他有所警觉。” “再怎么聪明,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小孩,即使是犯罪天赋再高的杀人犯也会有疏忽之处。”程然意味深长。(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过来,抱抱(159) “你是说,他可能有犯罪前科?”李治毅凝眉。 程然眨了眨眼:“有没有犯罪前科不知道,但相关方面肯定是有涉猎的,不然要是人人的解剖手法都能那么专业的话,我们法医还学习生理构造干什么?你去收集资料,我先回家一趟。”程然说罢拍了拍李治毅的肩膀,信步离开。 “哎,你这。”李治毅抽了抽眉毛,案子聊得好好的,回家干什么?程然以前可没这毛病。 实验室里,纪妃因正歪着脑袋思考着各种或奇葩或真实或可爱的借口,突然耳朵一动,钥匙开门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糟糕,程然回来了!怎么回事?他走前不是说好中午不会回来的吗?自己的借口还没想好呀!!! “今天局里没事,提前回来了。”程然一边弯着腰换鞋一边开口道。 纪妃因依然坐在解剖台上默不作声。 “怎么?”程然皱了皱眉。 纪妃因狠狠一咬牙,决定干点实在事儿! 于是,程然的眼中就出现了这样一幕,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骨架从解剖台上颤颤巍巍地下来,晃着头颅骨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地上,程然心头一紧,正要出声斥责,又想到小骨架许久没有下地活动活动了,又止住了话音,转念一想,程然连忙放下手中的盒饭就要上前扶住自家小骨架,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程然目瞪口呆。 小骨架,她她她,居然会自己走了?! 呸呸呸!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小骨架竟然避开了周围的障碍物! 小骨架!好像能看见了!? 就在程然呆若木鸡,思维正在乱套之时,纪妃因已经走到了程然面前,缓缓停下了脚步。 “你能看见了?”程然目露复杂。 纪妃因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程然抿了抿唇:“什么时候的事?” 纪妃因顿了顿,朝程然的抽屉走去,在纸上迅速落下几笔,递给了程然。 “昨天晚上?” 程然说完,又见纪妃因点了点头。 程然一时心绪十分复杂,怎么这骨架还带进化的呢?建国以后不是不允许成精吗?!虽然以程然从小到大接受的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来说,眼前的一切实在过于玄幻,但终究是自己亲手检来的骨头,总归是要护着的。 “算了算了,我就不举报你了。”程然无可奈何地往解剖台走。 纪妃因连忙抬脚跟上。 程然回头,看两只拽着自己衣袖的骨头爪子。 “怎么了,还有事?” 纪妃因看了程然一眼,埋头又在纸上唰唰写下了几个字。 “你是要我抱你?”程然眉头微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纪妃因点了点头,程然不是一般人,如果想要设计程然抱她又能全身而退实在难度太大,还不如索性坦然相对,相信程然知道她视觉恢复以后也能明白,思及此,纪妃因直接上手抱住程然。 “你!” 夏天的衣裳太薄,骨架的身上带着瘆人的寒气和冷意,饶是程然这样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法医乍也受不了这个温度。 “抱也抱了,满意了吧?”程然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的骨头:“可以下来了吧?” 纪妃因权当作没听见般,默默在心底倒数着时间。 2分钟。 1分钟。 59秒。 58秒。 57秒。 . . . . . . 3秒。 2秒。 纪妃因心底一喜,正要准备着松开环绕着程然的双手,却被一股大力推着就要离开程然。 不行!还差一秒! 纪妃因下意识地将两腿抬高,环绕住程然的腰身,然而程然却像是没有料到纪妃因会有这样的举动,身形一晃,待到纪妃因再抬头时,身上已经是一片暗影。 “哎哟!” 纪妃因哀嚎一声,看着覆在她身上的男子,神情痛苦,程然也真是的,大男人给抱一下怎么了,还想把自己推开,这下两人都摔在地上,好了吧? “你没事吧?” 程然连忙撑着地板起身,刚刚他也是有些过了,摔在地上的时候他听见好大一声骨头碰到地面的碰撞声,不由得连忙探身去察看小骨架的伤势。 “没事没事。”纪妃因伸手挡住程然伸过来的大掌,一个骨头,还能有什么事?大不了程然再拼她一次就行了。 “等等,你,能说话了?”程然一字一句道,神情复杂。 话音一落,纪妃因脑袋也是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能,说话,了? “我。”纪妃因刚出声就被自己惊了一下,声音娇俏,的确就是自己的声音。 “能说话是好事,好了,先从地上起来吧。”程然面色平静,但细听却不难听出程然声音的颤抖。 “奥。”纪妃因从地上爬了起来。 程然看了眼纪妃因,指了指鞋柜。 “我带了饭,你要吃吗?” 纪妃因看了鞋柜上的饭菜盒子,想到程然平时吃的味道鲜美的饭菜,一时间感觉有馋虫在动摇,但转念一想,又垂头丧气。 “我吃不了,还是您吃吧。” 程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便从鞋柜上拿回饭菜放到试验台上,又转身去洗了餐具,抽开了椅子开始吃起饭来。 纪妃因捏了捏自己并不存在的喉咙,心底隐隐有些窃喜。 “滴~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恢复语言能力!”系统的机械声出现了。 “谢谢!qwq!”纪妃因语气轻快。 “不客气,嘻嘻嘻~” “这几天有你在身边我好多了!”纪妃因由衷感叹道。 “没有啦,都是宿主自己努力!”系统害羞到。 “你会陪着我吗?” “看宿主需要咯。” “嘻嘻,爱你~mua” “系统也爱你哟~” “那程然究竟是谁?”纪妃因冷不丁地开口。 “鹅鹅鹅鹅鹅鹅这个嘛~”系统对了对手指。 “不告诉我嘛?前一秒还说爱我?嗯哼。” 系统一时陷入沉默,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开口。 “让我想想”,纪妃因勾了勾唇:“是一开始的季池,后来的宋清寒,惩罚世界的蒙面人亦或是肖狄呢。” 系统已经无力掩饰了,从宿主开口说出季池两字时它就明白这一切早就被宿主看清了。 “是。” 见自己猜测果然不错,纪妃因继续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系统顿了顿,如实说道:“你说的这些人,都是程然的某一些灵魂碎片,每一世界,无论你经历什么,都会遇上程然的灵魂碎片,这是无法避免的。” “为什么是程然呢?”纪妃因觉得奇怪。 “因为程然的功绩很高,他的心意一定程度上能影响任务世界的剧情,你既然是执行任务,就一定会遇上他,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下个世界就不会再遇上他,可偏偏”,系统顿了顿:“每个世界,他都爱你爱的无法自拔。” 纪妃因眸中闪过思索,正要再追问下去,却见程然朝自己挥了挥手。 “过来。”(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新的奖励(160) 纪妃因依言走了过去,在程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撑起下颔凝视着程然。 “你看看,认识他吗?”程然将手机滑了几下,递给纪妃因。 纪妃因接过手机,定睛一看,照片上是一个男子的证件照,男孩面容清秀,大笑的样子显得十分开朗。 “是若雪的男友,我在若雪手机上见过。”略一思索,纪妃因就想起来了。 程然顿了顿,收回手机。 “你确定吗?会不会是看走眼了?” 纪妃因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记忆力一直很好,再说,若雪可宝贝她这个男朋友了,就连手机锁屏和屏保都是这个男生,我怎么会认错。” “那你知不知道,李若雪已经死了。”程然蓦然开口。 纪妃因心神一顿,敏锐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您认为,李若雪的死和她男友有关系?” 程然意味深长地看了纪妃因一眼,没有开口。 “你有没有玩的比较好的男性友人?”程然换了一个话题。 “这个”,纪妃因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我兼职多,认识的人也比较杂,但从来没有男闺蜜类似的。” “好,我知道了。”程然点了点头。 “这个,程法医”,纪妃因忽然开口道:“您今年多大了?哪里人啊?为什么在警局工作啊,不累吗?”系统说程然功绩高,可纪妃因始终想不明白,程然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功绩呢? 程然放下筷子,看了纪妃因一眼。 “你问这些做什么?” 纪妃因有些心虚,随口扯了个谎。 “以前母亲总是这样问我,以后想去哪里上学,去哪里工作,大概是因为关心一个人才会这样问吧。” 程然眉头一挑:“你很关心我?” 这这这!这下轮到纪妃因瞠目结舌了。 见纪妃因半天没有开口,程然眸中兴味更甚。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光荣的刑警,后来又对医学产生了兴趣,所以最后选择了法医”,程然缓缓道:“你呢?” 虽然程然说了这些,可纪妃因也并没有从中听出程然与常人的不同之处,不过定是比一般人要优秀上许多,见程然开口问她,纪妃因心知道在她告诉程然她的名字后程然不可能没有调查过她的身份,但纪妃因还是开口了。 “我父母离异,自己一个人住,本来指望着大学毕业能赚钱过上美好生活的,没想到就被人杀了。”寥寥几句,却足以听出纪妃因内心的郁闷。 程然心头一动:“你一个人住?” “是啊。”纪妃因点点头。 看纪妃因不甚在意的模样,程然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涌现出一缕淡淡的怜惜,天底下经历过父母不和离异的女孩不少,眼前的人也并未流露出丝毫悲伤之意,可程然突然觉得口中咀嚼的食物失去了味道。 见程然半晌不说话,纪妃因有些尴尬,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 “那什么,您先吃着,我还没看过这实验室呢,我四处转转。” “随意。”程然看向纪妃因的目光多了一丝柔意。 纪妃因被这样温柔的目光一打量,更觉得心都仿佛在云层上软软地飘了飘,啧啧,若是谁做了程然的女朋友才真是幸运,被这样一个优秀俊美的男人用这般的眼神看着,那滋味才叫一个爽! 既然说了要参观实验室,纪妃因也就行动起来了,东走走,西看看,再一次走到自己一连睡了十多天的解剖台边,纪妃因心情有些复杂,语言能力恢复以后,纪妃因的视觉也更清晰了,程然很爱干净,但长年累月的使用,解剖台上还是免不得沾染了零星的血迹,纪妃因一想到自己在这个解剖台上睡了那么久就一阵哆嗦。 “程法医,我今晚能不睡这儿了吗?”纪妃因决定和程然打个商量。 程然眼尾轻挑:“实验室只有一张床。” “那可不可以....” 纪妃因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然打断。 “不可以,我不习惯和别人一张床。” 纪妃因无言地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想问,你可不可以回家睡,把床留给我。” 程然闻言一愣,素来沉静的脸上闪过不自在,耳根也泛着潮红。 “我考虑下。”程然缓缓开口。 “行。”纪妃因声音轻快,她已经决定了,就算程然今晚还是要睡实验室,自己宁愿睡地上也不要睡这张解剖台。 看过解剖台,纪妃因又往试验台走去,红黄蓝绿,各种颜色的试管规规整整地摆着,标签也是贴的纹丝不乱,可见实验室的主人平时是个严谨的人,纪妃因没忍住朝程然的方向看了一眼,面容俊秀的男子正斯斯文文地进食,纪妃因感叹一声,如果不是法医这个职业,像程然这样要才华有才华,要颜值有颜值的男人,恐怕早就被女生围着表白了吧。 纪妃因突然把目光投向了一个地方,自己自从穿回现代以来还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子,不如去浴室看看? 行随心动,纪妃因就拖着步子往洗手间走去,程然听见声响回头看了纪妃因一眼,见她往浴室方向走去,就继续低头吃饭了。 天! omg! 这真的是自己?! 纪妃因看着镜中一具森森的白骨,头颅上顶着两个空洞洞的大洞,那是原本眼眶的位置,肋骨清晰可见,看着更是瘆人,纪妃因简直无法想象程然是怎么跟“她”和睦相处还淡定如一的? “滴~宿主触及程然心动模式,系统即将送出新奖励——一具肉体。”冰冷的机械声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 纪妃因尚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又酥又痒。 “怎么回事?!23!”纪妃因心神狂跳。 系统的声音又喜又忧:“系统检测到程然对宿主的好感度上升了很多,决定恢复宿主肉体,这个过程很痛苦,宿主一定要忍住!” 啊? 纪妃因大惊失色,自己明明没做什么啊?这是哪里又戳到程然了? 时间紧迫,纪妃因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程然还在外面,要是被程然看见自己凭空长出一身肉来那可不行,纪妃因忍着一身的**挪到门边,伸出手关上浴室门,还反锁了两下。(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恢复身体(161) 身上**的感觉没持续多久,纪妃因很快感受到了针扎似的疼痛,这时候,镜子中的骨架慢慢出现了变化,森森白骨被鲜红的血肉缓缓覆盖,血肉覆盖的速度不慢,可也算不上快,每当血肉覆盖到骨架上一处,纪妃因便觉得那块血肉仿若银针,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身躯,然后和身体融为一体。 如果说开始只是像细小的银针扎入身体,那后来就慢慢演变成更为剧烈的疼痛,纪妃因大学实习的时候曾经去妇产科感受过女人生孩子的十级疼痛,明明那已经极为痛苦了,眼下纪妃因却觉得忍受长肉的痛苦更甚,纪妃因背过身去,不再看镜子中血肉模糊的自己,撑着墙壁,纪妃因手掌上的鲜血印在墙上,两只腿更是痛苦不堪。 难怪系统这样说,纪妃因默默咬牙,承受着疼痛。 收拾完碗筷又休息了一会的程然眉头微皱,小骨架怎么还没出来,浴室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只有一面全身镜而已,按理说早该出来了。 程然抬脚往浴室走去:“小骨架,在干嘛?”伸出手叩了叩门。 半晌,里面没有丝毫回应...... 浴室内,纪妃因正狠狠咬牙,身体颤抖得厉害,这样剧烈的疼痛,用撕心裂肺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纪妃因?!”程然察觉到不对劲,上手拍门。 “啊!” 浴室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 程然一愣,随即心头一揪,是纪妃因的声音! 不好! 里头纪妃因正经历着水深火热,外面程然也是着急不已,猛力拧了拧门把手,意料之中,门被从里面反锁了,程然舔了舔后槽牙,退后一步,大长腿一扫,径直朝浴室门横踢过去。 哐。 哐。 眶。 听在纪妃因的心里一声比一声沉重,然而纪妃因已经无力开口阻止程然了,她五官都已经长好,身体上正进行着最后一步,全身的皮肉正一点点地长出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门外程然踹门的响声一直没有停下来,当最后一块皮肤长成的时候,纪妃因终于因为承受不住疼痛一下倒在地上。 “咚!” 重物落下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明显,程然眉头紧皱,最后一脚使足了劲道。 “砰!” 门,开了。 程然大步踏进浴室,四处寻找纪妃因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白花花的身体,女子一头黑发又长又直,青丝如瀑,玲珑有致的身体,颀长的大腿,紧致的肌肤,无一不是绝美。 程然耳根爬满了绯红,正不知眼睛该往哪儿放,却正好和抬眸的纪妃因对了个正着。 “你还要看多久?”缓过气儿来的纪妃因终于开口。 程然目光微闪,连忙转过头去。 “你,你是纪妃因?” 纪妃因眼中闪过促狭,对于程然看了自己这件事,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反感,反而还觉得他踹坏浴室门救她的动作挺帅气的,眼下耳根通红的样子也甚是可爱。 完了,纪妃因,你居然会认为一个男人可爱? 你没救了! “是我”,纪妃因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这个浴室,就这样了。”系统的事情不能告诉程然,这件事不好解释,不如蒙混过去。 “那你刚刚”,程然抿唇:“没事吧?” 纪妃因凝视着程然略显紧绷的背影,勾起唇角。 “没事,就是长肉的时候太疼了,叫了两声,谁知道你把门都给踢坏了。”纪妃因的声音中明显带着笑意。 程然微愣,随即反应过来纪妃因这是在打趣他,笑他反应太大。 “那就好”,程然话音一转:“不过,看来我还得陪局里一个修门费了。” 纪妃因抿唇,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你还有多的衣服吗?”刚长出身体,纪妃因身上自然是什么也没穿,以前她是一具骨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局促的浴室里,身材高大的男人和自己共处一室,气氛尴尬异常。 程然抿了抿唇,方才艳丽的场面似乎还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常年良好的自控力在这时也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你穿我的吧。”程然离开浴室,纪妃因听见他翻找的声音,很快程然又返回,眼睛避开纪妃因的身体,扔了一件衣服给纪妃因。 “这件比较长,你穿着应该合适。” 程然说完,替纪妃因拉上浴室门就走开了。 纪妃因看着手上的白衬衫,心下烦恼,自己怎么会认为程然这里会有给女人穿的衣服?不过这件衬衫看起来还挺长,应该可以当裙子穿。 这样想着,纪妃因就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整个长肉的过程虽然只有两三分钟,可对于纪妃因来说,仿若隔世,再次看到镜中熟悉的面容,纪妃因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镜中女孩一张洁白莹润的瓜子脸,杏眸圆圆,煞是可爱,五官虽然不算惊艳,但自带一股清醇之感,红唇微张,又仿若带着三分欲念,这样又纯又欲的长相最为难得。 “滴~恭喜宿主!”系统上线。 纪妃因眼中带笑:“的确是一件喜事,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说罢,纪妃因将衬衫往自己身上套,程然看着不壮,反倒有点瘦弱的样子,没想到他的衬衫穿在纪妃因身上竟是宽了这么一大截,衬衫一直遮到了纪妃因的大腿根,纪妃因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随手拨弄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纪妃因走出浴室。 入眼,便是程然的惊艳的神情。 虽然已经查过纪妃因详细的资料,也知道纪妃因长相不错,可真人就在眼前,比照片上更真实、更美好。 程然瞧着倒是镇静:“没想到骨架有一天还能变回人。” 纪妃因挑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是么,程法医?” “幸运的是,你失踪的事情派出所还没备案。”程然看向纪妃因的眼神别有深意。 程然这一句话看似没头没脑,但纪妃因却捕捉到了程然的话中之意,自己莫名死亡,又莫名复活,本来是怪力弄神之说,但既然派出所那里没有备案,就没有人知道自己这一系列的离奇,当然,除了程然,还有,凶手。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纪妃因话中三分漫不经心,七分真情实感。 “不客气。”程然目光幽深。 咕咕~咕~ 纪妃因神色有些尴尬。 程然嘴角似乎噙着一抹笑意:“饿了?” 纪妃因如实说道:“想吃酸辣粉。” “口味这么重?”程然有些讶异。 “我出生在江西。”纪妃因冒出一句。 “咳咳”,程然眼中笑意更甚:“行。”(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重回公寓(162) 美团外卖送达的一瞬间,纪妃因眼睛一亮。 “慢点吃。”看着纪妃因狼吞虎咽的样子,程然没来由地觉得自己仿佛亏待了她似的。 “好久没吃到了。”纪妃因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煞是可爱。 的确,按照纪妃因的人生轨迹,在任务世界流连了不少时间,现代的食物对于纪妃因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下次带你出去吃更好吃的。”实验室太僻远,附近也没几家支持外卖送达。 程然看了一眼纪妃因身上套着的衬衫,宽大有余,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往日这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一件,但今日穿在纪妃因身上,程然又感觉不一样了。 “买衣服的钱先欠着。”纪妃因理直气壮。 程然哑然失笑:“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给你买衣服?” “不是你说的要带我出去吗”,纪妃因扯着身上的衬衫:“难道就让我穿这个出去?” “你这观察力”,程然眸中带着笑意:“是块做刑侦的料子。” 纪妃因眨了眨眼:“谢谢夸赞。”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程然起身去接电话。 隐隐约约中,纪妃因听见电话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和之前常跟程然通话的是同一个人,程然的回答简短,纪妃因却从中嗅出了丝丝严肃,这几天纪妃因和程然同吃同住,呸,没有同吃,纪妃因也发现了程然似乎正在查一个新案子,而这个案子,牵扯到李若雪,似乎还与她男友有关,纪妃因不由得上了心。 程然挂断电话,大步走出来,见纪妃因已然吃完粉,端端庄庄坐着了。 “局里有事,我要回去一趟。” 纪妃因乖巧地点头:“那我等会儿把这些收拾了。” 程然扫了一眼桌上的狼藉:“不用,这些我待会带走。” “嗯嗯。”纪妃因不由得感叹,程然真是个好男人。 “记住,千万不要下楼”,程然语气严肃:“也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知道吗?” “好。”纪妃因很快答应。 见纪妃因 一幅乖乖听话的样子,程然稍微放心了些,取了衣裳去浴室换了就匆匆离开了。 纪妃因心底计算着程然下楼和离开小区需要的时间,直到确定程然已经离开才缓缓起身,看程然的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可能是案件有新进展了,程然他们查着的案子不一定与自己有关,自己的仇,还是只有自己能报。 纪妃因眼神不复方才的烂漫闲散,她起身走到程然的衣柜前,拨开衣服,满柜的衣服不少,但全是西装,难怪程然只给了自己一件衬衫,这柜子里的衣服根本没自己能穿的,纪妃因想了想,从衣柜中挑出一件小一点的西装裤,又取出一条领带,径直去了浴室。 全身镜里,女人身上只一件长衬衫,只见女人将灰色西裤穿上,即使最小的西裤穿在女人身上也稍显肥大,灵活的双手穿过腰际,衬衫半扎在灰色西裤里,再以领带一绑,勾勒出女人的纤纤细腰,装扮完成,纪妃因转了转身,女子一身职业装束也显得身材姣好,时尚不已。 纪妃因走出浴室,又在程然常用的白色医用外褂口袋里摸出一把备用钥匙,塞进西裤口袋里,程然这个人小心谨慎,但常常因为沉迷于实验,换了衣服就忘记取出钥匙,因此程然在皮包里放了钥匙,又在常穿的医用外褂里也放了一把备用钥匙,这些都是这几天纪妃因观察出来的。 纪妃因从鞋柜里挑了双拖鞋,幸亏程然为人严肃正经,连拖鞋也是一本正经,不带一点花哨之处,否则纪妃因还真不知道怎么配自己搭好的衣服。 拢了拢头发,略微遮住自己的样貌,纪妃因推开了门。 a市是一个新一线城市,这里的年轻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蓬勃的朝气,为了理想而奋斗,整座城市的创新性、包容性也是很强,就算纪妃因一身搭配有些不伦不类,但过路的行人也没有向纪妃因投以异样的眼光,反倒是被纪妃因问路的几个大妈热情得很,一脸想要给纪妃因介绍自家孙子的样子。 穿过了几条街,纪妃因终于走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公寓,的对面,时间紧迫,程然以往五点就下班,五点半就能到实验室来,刚刚瞥了一眼行人的表,此时已经三点半了,自己得赶在程然回去之前到。 其实纪妃因很明白程然不让她出门的原因,凶手如今还未查出,纪妃因就算见到凶手也认不出来,可凶手却是认得纪妃因这张脸,如果纪妃因贸然回到公寓,可能有危险。 但纪妃因不能等了,她有很关键的证据,就在公寓里,以前别人曾经在她这儿寄养过一只猫,纪妃因平时都在学校上课,为了更好地照顾家里养的猫,特意在房间安装了监控,后来猫送回去了,纪妃因嫌麻烦,也就没有拆监控,凶手进屋那天,虽然已经是晚上,没法拍到凶手的长相,但当时凶手说过话,凭借声音,也是可以辨别和指控的,要是拿到证据,说不定能靠声音找到凶手,以后要是上法庭,还能作为物证。 纪妃因的心情变得很急切,她又伸手拢了拢头发,朝四周看了一眼,周围人来人往,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她咬了咬牙,朝对面走去...... 站在小区门口望了望,纪妃因低头快步走进,循着熟悉的记忆,纪妃因上了楼梯。 离程然下班的还有四十分钟,刚好。 纪妃因从西裤里取出钥匙,钥匙旋转两圈,门开了,而就在抬眸的瞬间,纪妃因表情一僵。 “咳咳”,纪妃因扯出一抹笑意:“程法医,您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程然端端庄庄地坐在椅子上,椅子正面朝着实验室的大门,仿佛程然专门在等纪妃因一样,平素程然身上本就带着七分严肃,这下,程然身上的气压更低,整个人往外散发着阵阵冷气。 “很失望?” 纪妃因连连摆手,立马否认:“怎么会呢?当然不是,您回来这么早,案件一定是进行的很顺利,这是好事啊!” 纪妃因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程然的脸色更差了。(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拿回证据(163) 程然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纪妃因,直看得纪妃因浑身寒毛都竖立起来。 “先进来,把门关上。”程然冷冷开口。 “奥,好,好。”纪妃因连忙转身,关上门。 “再顺利,也没有纪小姐顺利啊。”程然蓦地开口,声音里藏着隐隐的冷意。 纪小姐这个称呼一出,纪妃因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程然再说什么,先前自己称赞程然案件顺利,没想到反而惹怒程然了,看来自己这一行是去干什么,程然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我,我”,纪妃因抿了抿唇:“我就是想拿到证据。” 纪妃因摊开手来,一个小小的u盘赫然出现在白净的掌心。 程然目光微动,看向纪妃因掌心,却还是不开口。 “我不想白白地死一回,我想让凶手伏法。”纪妃因软软糯糯地开口,声音里有着藏不尽的委屈。 程然蓦的心头一软,连语气也柔和了三分。 “谁说要让你白白地死一回了,你怎知我没有替你查?” 话音刚落,纪妃因眼底一亮,目光中带着丝丝希冀。 “你帮我查过?!” 程然抿唇,语气三分无奈,七分认真。 “在你告诉我名字之后,我就回局里查过了。” 纪妃因猛然听见这个消息,有些懵,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谢谢你。” 收了纪妃因的谢,程然却不作言语,反倒就这样看了纪妃因半晌,直看得纪妃因脸颊有些泛红。 “你倒是会穿,翻了我的衣柜?” 纪妃因神情微乱,略微有些惭愧之色,她挑裤子的时候还对比了一下长短、肥瘦,走的时候又匆忙,来不及整理,程然的衣柜现在应该已经一片狼藉了。 “我等会给你整理。” 程然没有拒绝,而是带着促狭的目光看着纪妃因。 纪妃因更觉得无地自容,先是擅自出门被发现,又是弄乱了别人的衣柜,今天算是自己把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我带了外卖回来”,程然用眼神指了指桌上的包装袋:“我去准备碗筷,你现在就去收拾衣柜吧。” “奥。” 纪妃因看了程然一眼,随后听话地朝程然的衣柜走去,谁叫自己今天理亏呢? 程然眼底笑意更深,刚才那一眼,小姑娘今天很是怨怼啊...... “吃饭了。”程然估摸着纪妃因收拾东西的时间,将包装袋里的饭菜取了出来。 “奥。” 纪妃因回了一声,而后慢慢吞吞地走来,程然细细看去,小姑娘耳根有点泛红。 程然勾唇:“点的微辣,尝尝。” 一双竹筷递到纪妃因面前,程然一言一行皆是绅士无比。 纪妃因此时心情更复杂了,要是程然真有这么真诚善良就好了,天知道刚才她经历了些什么,衣柜里男人的西服被扔的混乱不堪,这点纪妃因认了,谁叫她当初要干坏事,可那一堆灰色内裤是什么鬼??自己可没动程然的那些玩意,一顿收拾整理下来,纪妃因脸都红了个彻底。 纪妃因心底慌得一批,表面上还是稳如泰山,输什么都不能输阵仗!纪妃因接过筷子往桌上看去,这一眼,就把纪妃因给看呆了! 鱼香肉丝、宫保鸡丁、水煮鱼、水煮肉片、炒青菜、麻婆豆腐、回锅肉...... 色香味俱全,样式众多,嗜辣的纪妃因内心简直在尖叫好吗?! “你点这么多,我们吃的完吗?”纪妃因皱眉。 程然眼底闪过笑意,看不出,小姑娘还是会过日子的人。 “小区里流浪狗多,吃不完也没事。”程然淡淡开口。 “那就行。” 既然程然这样说,纪妃因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拿起筷子就一顿猛吃,吃到最后,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眼前的美食明明还想下筷,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已经是无力动弹了。 “不吃了?”程然笑。 纪妃因放下筷子,摇摇头。 “实在是,吃不下了。” “行,那我拿下去了。”程然说着就收拾起来。 不愧是学过医的,收拾起东西来动作干脆利落,隐隐之间还带着一种美感,纪妃因看着都不由得有点期待程然解剖尸体是什么样子了。呃,打住!纪妃因一阵恶寒,好好的才吃完饭,怎么又想到尸体了。 程然很快收拾好,又重新用外卖袋子套上,三两下换好鞋子就出门了,纪妃因猜程然应该是等会儿喂完流浪狗以后就顺手把外卖包装给扔掉,这样实验室就不会一直堆着外卖袋。 饱食一餐后的纪妃因懒懒躺在椅子上休息,十来分钟后,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纪妃因抬眼望去,果然是程然回来了。 “哎,你钥匙还在我这!” 纪妃因突然想起来,就要把钥匙掏出来还给程然。 程然看着纪妃因手中的钥匙,轻咳了两声。 “你先留着。” “可是......”纪妃因还未开口,就被程然打断:“我一个人一把钥匙就够了,你留着有用。” “奥,好。”纪妃因面上若无表情,心底还是喜滋滋的,有了钥匙,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程然换下鞋子,从桌子旁抽了把椅子在纪妃因对面坐下。 “你不想知道我今天下午去干什么了吗?” 纪妃因闻言摇了摇头,程然是因为那个电话才出门的,应该是为了查案相关的事情。 “应该是和我大学室友,李若雪有关吧?”纪妃因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算是”,程然目光落在纪妃因身上:“你和这个李若雪,关系怎么样?” 纪妃因想了想,说道:“李若雪虽然善良,但是比较胆小,平时和我说话一天不超过三句,关系只能说一般。”真正的好朋友,是在知道你的好与不好以后还能容纳你,帮助你鼓励你的,而李若雪,纪妃因从未与她交心,最多聊聊学习,最多算个熟一点的朋友罢了。 “那就对了”,程然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幽深:“李若雪一案,很可能与你有关。” 纪妃因心跳一顿:“你说什么?!” 程然一字一句道:“李治毅今天下午传唤了白竞行,我是旁听。” 白竞行? 纪妃因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没能抓住,但纪妃因还是想起来这个男生了,印象中他成绩不错,家境很好,是个富二代。 “李若雪的男友,你有印象吗?” 纪妃因脑海清明了许多:“难怪,我想起来了,当时若雪交了男友请吃饭,我因为兼职的原因,没去成,现在想想,若雪的男友好像就是这个白竞行。”(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同床共枕(164) “你和白竞行没有见过面?” “应该没有”,纪妃因仔细回忆着:“我记忆力不差,见过面的人都有印象,我只是听过这个名字,对不上脸。” “这样。”程然若有所思。 “怎么,难道白竞行和若雪的死有关?” 程然这么小心谨慎的人,如果不是有一定的证据理论支撑,是不会随便怀疑一个人的,更别说特意来问她了。 程然点了点头:“李治毅也是因为有所怀疑才传唤他来的,只是目前没有证据,没问出什么,就又放走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事情奇怪”,纪妃因兀自说起来:“我是师范院校毕业,你知道本来师范院校就女多男少,白竞行一个长相不错的富二代,怎么就偏偏看上若雪了,而且还是他主动追的若雪?” 当初若雪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自己交男友,对方是白竞行这件事的时候纪妃因还有些不信,自己兼职也有圈子,女生们谈论学校的帅哥和富二代的时候,白竞行的名字经常出现,她还暗暗提醒过若雪小心被白竞行骗色骗财,但后来听说白竞行经常给若雪送吃的穿的,也没要求若雪和他同居,纪妃因她们这才放下心来。 “从概率上来说,机率是很小,但也不排除意外情况。”程然冷静分析道。 “对了,这个给你。” 程然看着手中小小的u盘,眼神有些复杂。 “这是你冒险拿回来的物证,就这样给我?” 纪妃因笑笑:“留在我手里也没有用,再说了,我相信你。”不知何时,纪妃因对程然的称呼就由“您”变成“你”了。 “天晚了,不说案情了”,程然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解剖台上放着的是给你买的新衣服,明天休假,同事送了我两张网红栈道的票,早点睡,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个,谢谢啊。”纪妃因突然有点感动。 “不客气,你还是睡解剖台 。”程然笑了,白森森的牙齿格外显眼。 纪妃因脸上冒着黑人问号:“为什么?!那上面有血迹!” “因为只有一张床啊”,程然理所当然道:“而且,我是法医,法医怎么能自己睡解剖台呢。” 这是什么歪理?纪妃因气结。 “床那么大,一人一半!”就不信了,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到时候别说我占你便宜。” “我是那种人?!”纪妃因气势汹汹。 “那行。”程然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笑意。 纪妃因和程然谈妥了条件,心情越发的好,哼着小曲儿往解剖台走去,解剖台上立着三个袋子,纪妃因上手打开,第一个袋子里是两套衣服,一套长裙一套上衣下裤,还有一套睡衣,摸到底部,纪妃因脸上泛红,还有两套内衣裤,这尺码,好像还就是她平时买的码数,奇怪了,程然是怎么知道她穿多少码的内衣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纪妃因耳根都跟着红起来了,就在自己刚恢复身体那会儿,程然看见了...啊啊啊啊啊纪妃因此时只想学土拨鼠叫! 纪妃因内心腹诽:就这一会儿就看出来了,没少交女友吧?渣男! 然而纪妃因强行忽略程然本身是刑侦出身...... 第二个袋子里就正常多了,是一些洗漱用品和毛巾。 第三个袋子打开,纪妃因对程然的怨怼消散了七八分,精致的袋子里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和护肤品,还有珍珠发夹和小皮筋,一看标签就知道价格不菲,多年穿越于各个任务之间没有认认真真装扮自己的纪妃因此时心态炸了! 哎算了算了,程然也不是有意要看的,还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纪妃因碎碎念道。 是夜,灯关了,但朦胧的月色下依稀可以看出床上不只一个人的身影。 纪妃因不由得感叹一声床之大,大到两个人都装得下,即使程然就睡在旁边,但纪妃因感觉自己不伸手都碰不到程然,真好。 纪妃因翻来覆去个没停,床也跟着有些微微的晃动。 “你动来动去的干嘛?”程然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 纪妃因闻言不动了,试探着开口:“哎,当法医很有钱吗?” 程然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自从我来了,每天看你点外卖,感觉你很有钱。”纪妃因如实说道。 黑夜中,程然的嘴角抽搐了几许,复而狠狠闭上了眼睛,果然不该期待她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 “你给我买的那些,我攒够钱了再还你哦。” 纪妃因想着那三大袋名牌货,用着虽然爽,但还起来终归肉疼啊! “不用你还。”程然咬着牙齿一字一句道。 “哇”,纪妃因惊叹的声音传来:“谢谢你!” 还以为今晚会有什么不同,看来当初是这床买大了,程然舔了舔后槽牙,翻了个身就要闭眼,入睡前又听到某人小小声念叨。 “看来当法医果然有钱!” 程然嘴角一抽。 闹钟声响起的时候,程然睁开了眼睛,做他们这一行昼夜没个分别,都是由案情的进展决定,因此程然对闹铃和电话铃声的声音很敏感,几乎是到了听到必睁眼的程度。 然而就在程然想要起身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腰间似乎被什么给压住了,程然往身旁一看,果然,昨晚两人明明各睡一边,现在却黏成一块儿了。 程然舔了舔后槽牙,自己睡觉一向很安稳,昨晚睡什么地方,今早起来还是同样的地方,反倒是纪妃因,昨晚明明在床的左边,现在倒睡到自己这一边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滚过来的,程然瞥了一眼纪妃因搭在自己腰上的腿,抿了抿唇。 不过纪妃因的睡姿还不算太糟,程然轻轻抬起纪妃因的腿,从腰间挪开又放下,纪妃因的睡衣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已经往上滑了一大截,无意间碰到滑腻的肌肤,程然的手仿佛被灼烧了一般,连忙放下,再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纪妃因的神色,双眸紧闭,兴许是因为被窝温度有些高,脸颊两侧还微微泛着红,程然心头一软,又替纪妃因捏了捏被子,而后轻手轻脚地走下床。 程然的脚步渐渐弱了,纪妃因缓缓睁开眼,耳根还泛着红晕。 早在程然醒之前她就醒了,并且还尴尬地发现自己把腿搁到程然身上了,正准备趁着程然还在睡觉悄悄把腿收回来,谁知下一秒闹铃就响了,幸好刚刚她伪装的好,不然两人说不定多尴尬呢,纪妃因似乎还能感觉到程然停留在她脸上那灼热的目光。(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叫她嫂子?(165) 纪妃因又静静地躺了十几分钟,才从床上起身,出门看见的便是程然翘着腿在看书,纪妃因瞥了一眼书名。 《微表情心理学》? “你还学心理?”纪妃因有些惊讶。 程然轻笑一声,放下手中书本。 “我大学辅修心理专业,这本书只是无聊看看而已。” 原来是这样,难怪程然总是一幅不显山露水的样子,总是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收拾收拾,带你去吃早饭。”程然对纪妃因说道。 “奥,好。” 纪妃因转身就去浴室洗漱,猛地再一次看见镜子里的脸,纪妃因还是有些不适应,穿梭几个世界中,都是用着别人的脸,个个都是惊艳型的美人,如今乍一看自己的脸,倒是有点不习惯了,这张脸绝对算不上平凡,但也不够惊艳,纪妃因轻轻叹息。 眉眼动人,红唇微启,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胜在灵气。 今天应该要去栈道吧?纪妃因想了想,放弃了碎花长裙,改穿上衣下裤的套装,程然选东西的眼光不错,这一身很适合她这个年纪,再在一堆化妆品里东翻西找,在脸上一阵捣鼓以后,纪妃因终于满意了。 纪妃因本来底子就好,再施以淡妆,眉眼更是精致夺目,活脱脱是个小美人。 “我收拾好了。” 闻言,程然抬眼望去,眸光在纪妃因身上停留一瞬,复而起身。 “那走吧。” 两人一路男俊女美,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老板,再来一屉灌汤包。” 纪妃因正啃着手里的鸡爪,闻言一喜。 “谢谢啦!” 程然早已经吃完了,只是纪妃因还抱着鸡爪不放,目光一直在隔壁桌上的灌汤包流连,程然当然能看出纪妃因在想什么。 擦了擦手上的油,纪妃因起身。 “玻璃栈道离这里很近,要不要现在去?”程然声音淡淡,目光貌若不经意地扫过纪妃因。 “好啊。” 纪妃因应声得很干脆。 直到脚步踏上玻璃的那一刻,纪妃因才觉得一切真实起来。 她已经离开古代了,现在是自己原来的世界,有车水马龙,有玻璃金属,形形**的人们川流不息地经过,年轻情侣在栈道上嬉笑声、惊呼声不断传来,带给了纪妃因一种真实感。 “怎么不走?” 身旁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纪妃因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怔愣半天了。 “有点不敢。” 纪妃因说的实话,以前她最喜欢这些带冒险性质的设施,但各个任务世界游荡一圈以后,纪妃因发现变了,变得更惜命了,虽然明明知道脚下的玻璃看着脆弱,实际上承重能力很强,可纪妃因心中始终有点惴惴不安。 突然,温润的感觉从手上传来,纪妃因惊讶看去,却是程然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 “你......”纪妃因正欲开口,却在闯进程然眼中笑意的瞬间怔了怔神。 程然素来冷冷的眉眼此时仿若冰雪融化:“我牵着你,一起走过去。” 一语双关,纪妃因几乎是在瞬间领会到程然的话中之意。 “好。” “好。” 五十米的玻璃栈道,距离不长不短,脚下是青山绿水,风物宜人,一如纪妃因此时的心情,自然美好,既然承诺了要一起,就永远不要变吧。 再回到实验室时,天色已经微微泛着黑。 “你喂完狗狗啦? 听到脚步声,纪妃因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上前给程然开门,却在打开门的瞬间神色尴尬。 “你,你是?”年轻的陌生男子愣了两三秒。 纪妃因抿唇,突然想起来住在对面的好像是程然的同事,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就听见程然的声音。 “你出门干什么?” 纪妃因和年轻男子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程然面色自带一股冷肃,正大步走来。 纪妃因讪笑着开口:“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这才把门打开看看。” “不是说过我带了钥匙,叫你别乱开门吗?”程然的面色依旧未缓和半分。 “哥,这位是?”年轻男子敏锐地察觉到两人关系的不一般。 “叫嫂子就行”,程然脸色缓了缓,对男子笑笑:“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奥”,年轻男子摸摸后脑勺:“回来拿点东西就走。” “嗯,有需要说一声。”程然点点头,一幅成熟稳重的模样。 “好嘞”,年轻男子对纪妃因扬起笑脸:“嫂子好!” 纪妃因本来就被程然的话惊得魂都飞到九霄云外了,这一下更是被叫的晕晕乎乎,连忙回了句:“哎,你好。” “介绍一下”,程然斟酌着开口:“这是小何,我同门师弟。” 纪妃因眨了眨眼,总算缓过来些。 “小何你好。” “嫂子好”,小何笑了起来,阳光开朗:“我拿好东西了,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路上小心。”程然嘱咐道。 “好嘞哥!” 程然进了屋,一言不发。 纪妃因眨巴眨巴眼睛:“哎,你刚刚为什么说我..我是...”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程然声音低沉。 纪妃因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低着头:“刚才,我以为是你,然后,才开门的。” 看着纪妃因这个样子,程然哪里还硬气得起来。 “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你现在的身份,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我知道。”纪妃因点头。 “好了,晚饭也吃了,去睡觉吧。”程然伸出大掌,揉了揉纪妃因的脑袋。 “奥,好。” 纪妃因眨眨眼,起身了却看程然没有动静,疑惑道。 “你不去睡觉吗?” 程然抬眸:“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睡,乖。” 不知道为什么,纪妃因突然被程然这个样子给迷惑了那一声轻轻的“乖”仿佛酥到了骨子里,纪妃因就这样晕晕乎乎地去洗漱然后躺在了床上,就在困意来袭的最后一瞬间,纪妃因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咒骂一句。 日,到底程然为什么让人叫她嫂子这件事还没说明白!(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买鱼风波(166) 而此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的男子眉头微皱,这个电话虽然没有备注,但号码却是自己所熟悉的,是那个人,事情都过去了,他打电话给自己干什么? 皱着眉,男子还是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 电话里,声音被压得很低。 “你有麻烦了。” 听到这句话,男子清俊的脸上浮现冷意。 “什么叫我有麻烦了?别忘了,人虽然是我杀的,但碎尸可是你全程参与。” 电话里沉默了一瞬:“我知道,我不是说这个,她回来了,你知道吗?” “什么她?” 男子的眉头不耐烦地轻皱。 “你那个同学。”电话里的回答很简短。 话音一落,男子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不可能,我当时就把她给处理了。” “是与不是,你自己去看。” 电话对面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一黑,是对面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屏幕又一亮,一条短信发来,面容清俊的男子只看了那短信内容一眼,瞬间红了眼眶。 实验室里的画风正一日一日变得不同起来,自从上次玻璃栈道回来以后,程然对她的态度渐渐朝另一个方向转变,当然,纪妃因也是乐意之至,系统说过,之前的任务里,每一世她遇上的男子都是程然的一块灵魂碎片,这一番话下来,纪妃因总觉得自己亏欠了程然许多,这几日也程然对她频频示好,纪妃因也都没有拒绝。 李治毅似乎查到了一些关键性的线索,连夜把程然叫回了局里,每次回来程然神色都隐隐带着倦意,看得纪妃因有些心疼,于是纪妃因主动承包了做饭做菜以及一系列的家务活动,程然也默认了纪妃因在小区方圆五百里之间活动,这天纪妃因决定出门买一条鱼,中午给程然煲汤喝。 卖鱼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女儿,时不时地来等爸爸下班,老板一个人经营这一家小店大多时候是忙得过来的,但每到周末,就遇上买鱼的高峰期,老板一个人又是看鱼又是收钱,一时竟有些忙不过来。 “这位先生,你好像没付钱吧?”纪妃因冷言冷语地开口。 话音一出,前边儿中年男人的脸就冷下来了。 “你凭什么说我没付钱?”中年男人把手上一把零钱展开给纪妃因看:“老板刚找好的零钱给我,你可不要随口污蔑人!” 纪妃因目光愈冷,这个男人一前一后买了两条鱼,到了给钱的时候故意把一条鱼藏在宽大的衣裳后面,只给老板一条鱼的钱,她刚才看得很清楚。 “就是啊,可不能冤枉人啊。”周围买鱼的大妈们纷纷说道。 “姑娘”,老板连忙上前打着圆场:“您有没有可能看错了?” 纪妃因并不在意,转头看向中年买鱼男人。 “那么,请问你刚才给老板的是多少钱?” 中年男人嗫嚅着说道:“给的一百,怎么了?!” 纪妃因勾唇:“看你手里的两条鱼应该和我手中的一般大,一条鱼三十五块,两条就是七十块,那么你手里的钱,应该不多不少正好三十,请问,你手里的钱是三十,或者小于三十吗?” 男人脸色一变,神色凶狠起来。 “你这鱼明显比我的大,怎么能用你买鱼付的钱来衡量我的鱼?!” “小伙子说的也是”,周围大妈们看了一眼纪妃因手里的鱼,又看了看男子手里的鱼:“这姑娘买的鱼确实要大些。” “好”,纪妃因神情不变:“那么就请老板再称一下你手里的鱼。” 男子很明显抗拒:“那不行,我赶着回家做饭,别瞎耽误我功夫。” 男子说着就要走,立马就被大妈们拦住了。 大妈们义正词严:“小伙子,你要是真没做亏心事,就给老板称一下,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就是,就是。” 看着大妈们纷纷附和的样子,纪妃因无声笑笑,这群大妈本来就闲着没事,碰上什么热闹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这买鱼男人之前一幅坦坦荡荡的样子,刚刚又拒绝再给鱼称重,不说这群人精大妈,就是老板都要存三分怀疑。 果然,鱼老板开口了。 “这位先生,按理说你本来是顾客,我不该怀疑你”,老板顿了顿:“但如果你问心无愧,再称一下也没事吧。” “就是,就是。”大妈纷纷附和道。 男子面色涨红,半晌说不出话,却也不肯把鱼递给老板,看他这副样子,围观群众哪还有个不明白的理? 纪妃因淡淡道:“其实你要是之前说在老板找钱给你前你手里就有自己带着的零钱,大家也不会怀疑你,可惜你没想到,现在,你也没这个机会了。” 男子神情一惊,的确,这是个打消怀疑的好方法,大家平时出门买菜总是会准备一些零钱,这样算来,就算他手上的钱数额大也没事。 男子认了栽,从零钱里抽出两张二十递给老板,就低着头转身急急忙忙地走了。 “这什么人哪!真是!”一个大妈啐了一声。 “谢谢你,小姑娘。”鱼老板笑着看向纪妃因。 “没事”,纪妃因笑笑:“您平时也多注意点,这人一定是个惯犯。” “忙起来倒还真没发现,今天这事过来,以后就知道小心了。”想到刚才的事,老板也感慨不已。 “来,姑娘,您要的鱼!” 纪妃因接过鱼,付了钱就离开了。 就在纪妃因离开之后,鱼摊对面正挑选青菜的男子放下了手里的菜,就要离开。 “哎,帅哥,这菜新鲜者呢,买一点吧?”摊主大娘热情道。 “不用。”男子压低了黑色鸭舌帽,快步离开。 摊主大娘摇了摇头,将菜重新理了理,现在的年轻人真奇怪,看了半天也不买,明明这些都是早上才拉来的新鲜货,不过这小帅哥长得倒是挺秀气的,一双手也是骨节分明,菜市场里来买菜的年轻人不少,但像这样好看的,倒是很少见到。(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提审疑犯(167) 男子快步走出菜市场,心跳得太过剧烈,直到停下来气息还微微有些不稳,眼睛亮亮的又像是混着湿意,半晌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张照片就跟着滑了出来,男子盯着照片愣了两三秒,突然泣不成声。 照片是一张视频截图,四个女孩笑得很开心,最边上的女孩不施粉黛,眼神柔和得仿佛藏了一汪春水。 男子拨出一串数字,电话很快被接起。 “我今天见到她了。” 对面声音明显透着焦急:“怎么样,是不是她?” 男子顿了顿:“是。”他知道撒谎瞒不过电话对面的人,侦察和判断是他的强项。 对面冷了两三秒,随即冷笑道:“我就说,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当初你莫不是留了一手?” 男子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误会自己没有下狠手了,但也懒得解释。 “收好你的爪子,别回小区住。” 电话那头的人冷笑一声:“怎么,怕我对她不利?我警告你,不管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儿是你做的,你要是不处理干净,到时候警察可查不到我头上。” 男子面色不变:“我知道。” “如果她对我有印象,我会亲自出手,帮你解决麻烦。”这声音透着冷意,不是威胁。 男子抿了抿唇,说道:“她身边那人是你同事,你出手他会看不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狠狠掐断了通话。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男子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机,又滑开那张照片,照片里明明不止一个人,但男子温柔的目光始终只停留在一人身上,那女子笑靥如花,明媚动人,而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自己仿佛处身地狱,不得欢喜。 妃因,我后悔了,我不该伤害你,如果再来一次,我要保护好你! 实验室里,一锅浓郁的鱼汤香味儿冉冉而起,程然看向纪妃因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还会做汤?” “上学的时候去食堂兼职过一段时间。”纪妃因宠辱不惊,伸手给程然盛了一碗鱼汤。 程然心头突然一酸,从纪妃因的口中,隐约可以看出她以前生活得并不好,同学还在刷剧购物谈恋爱的时候,纪妃因已经开始各种兼职了,刚成年的年纪就被迫着快速学会了许多本领。 “谢谢你,女朋友。” 纪妃因嘴角一抽,但却破天荒地没反驳什么,这几天程然天天把“女朋友”三个字挂在嘴巴,自己已经见惯不惊了。 “我在城北买了套房,半年前就装修好了,抽个日子我们搬过去住。” 程然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这里住着不好吗?” 不是纪妃因不挑剔,而是这个实验室实在找不出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如果非要说是哪里不好,就是小了点罢了,其余的设备一应俱全,纪妃因几乎可以想象她没来以前,平时程然白天在这里工作,晚上睡在这里的场景。 “我想给你更好的。”程然抬眸,神色认真。 纪妃因感觉一瞬间仿佛心跳都停了一下,正想说话,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从程然口袋里响起。 程然皱了皱眉,似乎恼怒电话来的不是时候。 “接吧。” 纪妃因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见纪妃因笑了,程然面上也挂上一丝笑意,滑动按钮到接听。 “喂,是我。”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三句,程然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找到了就好,人呢。” 纪妃因看着程然全身都放松下来,点了点头,说了句“我马上到”,就挂断了电话。 “是李队打来的电话?”纪妃因出声。 “嗯”,程然点点头:“李若雪的案件有新进展了,有一个嫌疑人出现了,那人你也认识。” “谁?!” “白竞行。”程然一字一顿道。 审讯室,场景正胶着,一方掌握了证据,而另一方矢口否认,双方都屏着一股子气。 “李大队长,你说是我先杀人又碎尸,虽然我确实提供不了不在场证据,可这碎尸”,白竞行清俊的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拜托你搞清楚,我是一名师范生,不是医学生。” 李治毅目光淡淡,并不说话。 实际上,这也是证据悖论的地方,经过程然的推敲,李治毅换了个思路,找到了李若雪遇害那天白竞行约李若雪出门的证据,但另一个地方就推不动了,白竞行没有学过医,更不可能接触过手术刀之类的工具,那么李若雪被碎尸以后那些规规整整的尸块是怎么来的? “这一轮就先进行到这里。”程然敲了敲桌子,结束了这一场对话。 李治毅抬脚大步走出审讯室,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程然目光落在白竞行脸上:“你自学过临床医学和人体骨骼。” 谁料,白竞行眉头一挑,身子慢慢逼近程然:“程法医,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我学没学过医,去查我上网记录可是一清二楚。” 程然不在意地笑笑,上网记录早就被技术科调出来查了个一干二净,要是真找到白竞行自学医学的记录,那白竞行就不会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和他说话了,原本他只是想诈一诈这个白竞行,没想到他心理防线这么强,普通的方法对他来说都是没用的。 程然抬脚就要离开审讯室,白竞行懒懒出声。 “程法医,我可提醒你一句”,白竞行声音透着威胁:“等会儿我的私人律师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你们这恐怕就留不住我了。” 程然脚步一顿,深深地看了白竞行一眼,正对上白竞行嚣张的眉眼...... 见同事从审讯室里出来,李治毅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小子的嘴太紧,都审了三轮了,半点不松口!” 程然点了点头,也深感案件的棘手。 “李队长,喝点水休息会儿吧。”姚芷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几杯茶水。 “谢了!”李治毅爽朗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姚芷笑着收回茶杯,看向程然:“程法医,您也辛苦了,喝杯水吧?”(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大结局上(169) 警笛声出现在紫云大道89时,地下仓库里的女孩身体已经冰冷,血红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腹部,不断往外蔓延...... 纪妃因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故事,她也是故事里的其中一个,故事里好多人不喜欢她,但也始终有一个人淡淡地站在那里,用一种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她。 当然,纪妃因也看到了很多,熟悉,而陌生的场景。 一辆囚车里,以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嫡姐余浣真,遍身沾满了鸡蛋黏液和烂菜烂叶,四周不少人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脏乱的头发里女子神情痴愣,像是已经麻木了,侩子手挥刀的瞬间,画面一转,万里桃林里,一紫衣男子正束手而立。 “季公子,这就是我遇见她的桃林,当时我的的确确以为她是浣真才上提亲的啊”,石苑林神情复杂:“谁知错娶毒妇,才害的她受此一难,不该啊!” “好了,你先退下吧。”男子声音低沉。 石苑林欲言又止:“季公子,这,您看我这官职,什么时候能恢复啊?” 季池眉眼淡淡:“我会向皇上禀明的。” “好好好”,得了答复的石苑林神色欣喜:“谢过季公子!” 桃花瓣一片一片落下,男子眉心一皱,似乎很是心疼,伸出手来接住一片花瓣,想了想,又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将花瓣小心翼翼地装进荷包,桃花花瓣绵软地铺满了整片山林,男子似乎不知疲倦,一边轻轻蹲下捡着花瓣,一边细心装入荷包中...... 纪妃因眼角一红,朝季池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双手透明,径直穿过季池的身躯,纪妃因还来不及反应,画面翻转中又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牢房,纪妃因抬眼一看,牢房上赫然写着“即墨牢狱”四字,纪妃因连忙跟上。 “白少爷,这牢房里饭菜就这样,您多少吃点吧。”一旁的狱卒表情谄媚。 白衣少年却不为所动,依旧是静静坐着,似乎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 见状,一旁的狱卒连忙拉过先前送饭的狱卒。 “兄弟,怎么回事,这位大人嫌弃牢饭?不肯吃?” 那狱卒摇摇头:“哪来的话?丞相夫人特地吩咐了,这饭菜可都是醉仙居做好送来的!” “谁知道呢”,狱卒扫过白衣少年干枯的唇瓣:“连口水也不喝,我看这少爷是根本不想活了!” 狱卒顿了顿,低声说道:“我可听说这位少爷害死了当朝公主,本来皇上都没有要治死罪的念头,这位少爷却执意请死,也不知怎么想的!” “圣旨到,白无战接旨!”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两个窃窃私语的狱卒连忙齐齐跪下。 白衣少年眼珠转了转,双膝跪地。 “传朕口谕,罪臣白无战,涉嫌谋害五公主,本应秋后处斩,但朕念及丞相年事已高,白无战又系丞相独子,特赦免白无战一死,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发派西疆,即日动身,顷此。” 半晌,牢房内安静无话。 “白无战,还不速速接旨!”公公捏着嗓子道。 白衣少年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道圣旨,我不能接。” “你,你好大的胆子!”公公又惊又气,右手捏起的兰花指微抖。 白衣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半是歉疚,半是怀念。 “这条命,本就该还给她。” 公公顿了顿,说道:“这是宋将军特意去求的,在长明殿外跪了三天三夜。” 话音一落,白衣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震惊的神色,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 “他,不怨我?” 公公笑了笑:“这话,您还是自个儿去问宋将军吧。” “也是”,白衣少年目光复杂,缓缓低下头伸出双手来:“罪臣领旨。” 纪妃因将白无战的痛苦与悔恨尽收眼底,说实话,对于白无战,纪妃因并不恨他,但也说不上喜欢,刚进入牢房见到白无战身上全是死气的模样,纪妃因就已经原谅了他,而此时,纪妃因心头更在意的是另一个人。 宋清寒呢? 纪妃因飘来飘去,飘出牢房,在即墨大街上四处找寻,又去皇宫转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宋清寒的影子,纪妃因的身体愈发疲惫,每挪动一寸,身躯透明半分,还未至御林军军营,大部分身体都已经消失不见。 “这也是系统给你的惩罚。”一道机械声传来。 纪妃因如梦初醒:“23,是你吗?能让我去见见他吗?” 系统的声音透着无奈:“不是我不让你见他,准确来说,是你替他死,改变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人生轨迹,因为你的死,他心灰意冷,已经自请去边疆守着疆域了,这是原来世界未曾触及的剧情,系统也干预不了。” 纪妃因眼神渐渐失去了光采,那个黑衣少年,终究是不能再见了。 “那我,在21世纪是死了吗?”纪妃因声音苦涩。 还记得那个黑夜,何丞西的笑容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说了这么多,终于说完了?” 纪妃因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暴露了她的紧张:“没,我还没说完。” “好了”,何丞西把玩着手中白晃晃的匕首:“知道你是想拖延时间,不过你放心,肯定没用。” 纪妃因的心跳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冰冷的匕首刺进脆弱的腹部时,她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程然......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作为庶女系统的优秀宿主之一,系统会将维护您的身体功能作为首要任务,请宿主不要担心。” “那我现在经历的是?”纪妃因不解。 “这是系统最后一次陪伴您了”,23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等您回到现代,23也要去找下一任宿主了,这次是想把系统的记录全部回放给宿主。” 纪妃因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23的声音又轻快起来:“也不一定啦,主神最喜欢我啦,说不定允许我来看你呢,到时候我退休了就来找你,一辈子跟着你好不好呀!” 纪妃因眼神突然变得很柔软,缓慢而坚定地点头:“好。”(未完待续) 骨架少女-大结局下(170) “嘻嘻,继续看吧”,23声音清脆:“这些都是宿主每次完成任务以后23一帧一帧记录下来的。” 画面一转,蓝衣男子抱着“她”死去的身体不知所措,眼觉滑落一滴清泪,慕容府后山处,男子亲手为她刻下一块石碑,白衣男子有时从旁边经过,眼底会流露出不屑,仿佛这块石碑是害他大哥官场不顺的原罪,只有一红衣男子,偶尔醉酒会伏在石碑上流泪,嘴里时不时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画面再次变化时,入眼是漫天的风沙,迷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依旧是那三个男子,而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马车旁站了一黑衣少年,黑发黑眼,正死死地盯着崖前的石碑看,似乎要把一切刻在心底...... 再后来,蓝衣男子再回朝堂,见解犀利独到,所思所想皆是国之将来,民之存亡,皇上视之为左膀右臂,举手投足之间都可撼动朝野,少年宰相大度能容人,却唯独对前丞相府肖家颇有针对; 白衣男子弃清酒,战商场,短短数月,将商机拓展到对外贸易,自此即墨年年皆有外商来访,岁岁异域珍宝不断,但每逢初五的日子,凡印着“慕容商”商号的铺子全部闭号,听说是为祭奠一女子; 又听闻,红衣男子性情越发阴晴不定,但达官显贵的公子哥却都碍于此人能力非凡、眼界甚广而忌惮三分,此人行事虽无个定数,但伺候的婢女若不小心惹恼了他,却也能免于受罚,这事也颇为奇怪; 再后来,肖家的少年请旨镇守边疆,消息传开,即墨三千女子的心都碎了一地,临走那天,无数闺阁女子、贵家小姐前来街边送行,小手帕扯着眼泪一起落下,墨发少年却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听肖府的下人们说,公子临走前做了一件怪事,将万屹崖边上那块刻着字的石碑一起带走了,据说那是心上人所留...... 再次睁眼时,一切又消失不见,天晴晴朗,万物和善,建筑高大而辉煌,纪妃因几乎一眼看出这是现代。 纪妃因的身体不受控制般停留在警局外,略微动了动脚步,纪妃因走进了警局,略大的警局人并不多,一眼看去粗略只有四五个人,最喜欢研究 各类奇闻案件的李大队长正一边翻阅书文件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下自己对案件的看法,看到何丞西,纪妃因瞳孔一缩,跟上何丞西的步伐走到了一边无人处。 “帮你可以,一口价,五百万!” 电话对面那人似乎答应得很痛快,何丞西挂断电话后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 “程法医,您来了。” 一道女孩子娇俏的声音传来,似乎还藏着些羞涩。 纪妃因犹豫了一下,随即飘进了解剖室。 男人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报告分析,阳光微微从窗边倾泻下来,透过男人半边俊美的侧脸,干净至极,在看到男子拒绝女孩递来的水杯时,纪妃因忍不住笑出声来,男子神情却是一愣,轻轻朝纪妃因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纪妃因心头一跳,连忙隐在门后,难道男人能看见她? “程法医,你在看什么?”姚芷也朝程然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没什么。”程然的声音低沉。 就在程然话音刚落的时候,空间瞬间崩塌,纪妃因的身体彻底透明了。 温暖的阳光铺洒在窗前,床头柜上摆满了新鲜的鲜花和水果,纪妃因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的很紧很紧,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程然欣喜的脸。 纪妃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程然素来干净整洁的脸上变得有些沧桑,胡茬也有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程然看见纪妃因苏醒,神情掩不住的激动。 “你都长胡子了。” 程然一愣,上手摸了摸,胡子虽然不长,但已经有些扎人。 “你不喜欢的话,我回去就剃掉。” 纪妃因弯了弯眉:“好。” 很久很久以后,纪妃因才知道从程然嘴里撬出一些事情,至于有多久呢,纪妃因也不记得了,那时已经是程然和纪妃因的婚礼举行后的很多天了。 原来,那时她被何丞西刺了一刀后,足足在病房躺了五个月才醒过来。 原来,三起命案的主谋都是李若雪的男友白竞行。 原来,她抢救成功后程然亲力亲为照顾了她五个月,她身体好好的,程然倒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已。 纪妃因醒来的时候,虽然离案发已经五个月,但何丞西依旧没有被逮捕归案,警方如今掌握了何丞西犯法的证据,但何丞西借着内部警员的身份直接越境逃到了国外,程然为了不让纪妃因担心,一直瞒着没有告诉纪妃因。 还有,白竞行最初和李若雪在一起的原因就是想追求纪妃因,公寓的密码是白竞行跟踪纪妃因的时候看到的,何丞西逃了的当晚,白竞行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只承认了两起,至于为什么隐瞒了纪妃因那一起,也许是突然想清楚了什么。 “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我死而复生这件事?”彼时纪妃因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正懒懒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程然拖地。 程然放下拖把,眉头一挑:“你说呢?” 纪妃因也学着挑了挑眉毛:“我猜肯定是啊,不然为什么只承认两起,独独漏了我这一件。” 程然脸上似笑非笑:“还不是你惹的烂桃花。” 纪妃因笑得得意:“那又怎样,昔日傲骨临风的程法医,如今还不是乖乖地做家务。” “嗯?”程然勾了勾唇角,声音是莫名的低沉性感。 纪妃因暗咒一声,这男人原先对人都冷冰冰的,自从结婚以后是越来越会撩了! 纪妃因琢磨着岔开话题。 “哎,你说”,纪妃因轻轻抚摸着腹部:“我肚子里的是男孩女孩?” 程然似乎觉得这是个重要的问题,认真思考了两三秒。 “女孩。” “为什么呀?”纪妃因不解。 “是女孩的话”,程然看了纪妃因一眼:“就能和你一样漂亮可爱。” 纪妃因笑得眉眼弯弯。 “生女孩男孩我都喜欢,要是生女孩,就叫程暖妃,要是男孩,就叫程温因,好不好?” 程然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眸中染上笑意。 “好。” 四个世界的轮回,穿过了千个万个时间线,来来往往,唯有你始终站在原地,如果说连作为身体一部分的灵魂碎片都是如此深爱,看着现在的你,我又怎么能不动心呢? 阳光炽热,天气晴朗,水波轻柔,一切都很好,就如程然永永远远地,温暖着,纪妃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