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晖的问话,毕方再顾不得追问他,把小圆脑袋低垂下来,红色的长嘴几乎与地面成了九十度角,小声说道:“光姐姐和那老雕,都……都落到那伙坏人手里了……”
“‘光姐姐’?啊,什么?”刘晖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大吃一惊,连声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快,你快说给我听听!”
原来,光纾带着脱离虎口的车马芝和黄衫童子、毕方一起,回到了她们的洞府以后,黄衫童子责备了车马芝几句,便带着他向光纾他们告辞离去了。焦急的等待到了第二天,身上带伤的鹰翔忽然找来,说到了前一天晚上的危急。于是他们就再也坐不住了,便一起出来寻找高荷和刘晖。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们追蹑到了孔林他们那一群人的踪影。而且,毕方还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正在追踪高荷和刘晖。就这样,他们三个就一路悄悄的跟踪那一些人,与刘晖前后脚的来到了这里。可就在他们刚刚到达的时候,却不曾想落到了孔林精心设置的陷阱里。最后,光纾和鹰翔被孔林摄走,而只有毕方仗着身小灵活,逃脱了出来,直到现在才让它得空,找到了刘晖。
“不行,我得去救他们!”刘晖听完,来不及责怪毕方,一顿足就要去找孔林他们拼命。
“等等!”毕方忙振翅飞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神情沮丧的问道,“你的伤完全好了吗?还有,那个孔林非常……非常厉害的,你……你打得过他吗?”
“哼,打不过他也要打!再说了,我还可以与他那个娘娘腔斗智不斗力呢!毕方,我们走!”刘晖并没有被这点困难吓倒,身形一晃,就绕过了毕方。
“喂,等等我!”毕方见他还没有等自己说出想到的好主意说出来,就急冲冲的要走,忙大叫了一声,追了上去。
可是刚刚到了林边,刘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猛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土色新鲜的空地,心里大感犹豫,不禁眉头微皱,伸手揉捏起下巴来。
“刘晖,你怎么了?”毕方搞不懂他为什么这样,不由停到他的肩头,疑惑的问了一句。
而就在这时,刘晖的心里忽然泛起了高荷清冷的玉容。她的形象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刘晖都有了亲眼“看到”她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错觉。
刘晖把眼睛猛的眨了眨,又把脑袋摇了摇,再定睛朝着空地上望去,可这里依然与先前一样空荡荡的,哪里有高荷的影子?
“嘿嘿!”刘晖摇头苦笑了一声,暗自嘀咕道,“只怕是你太想她了吧,所以才……”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仿佛看到高荷轻启朱唇,开口说道:“刘公子,我和小飞要在这下面的石室里闭关一段时间。我们出关后,自然会来找你的!”
“可是……”刘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回答道,“……那好吧,高仙子!”话一说完,他自己暗自觉得好笑,自己怎么会与一个连影子都没有看到的人说话,而且她怎么会听到呢?
然而,高荷就好像真的听到了他的话一般,轻点螓首,“嗯,刘公子,我们回头再见!”
“啊,高仙子!”刘晖见她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心里一急,忙大声叫道。
“哦,刘公子,你还有什么事情呢?”高荷清冷的俏脸上似乎突然现出了一抹红晕,好像含羞带怯般微垂下螓首。
“啊,原来高仙子你真的练成了‘心灵传感’啊!”刘晖终于想到了这个可能,忍不住又惊又喜的叫道。
毕方看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又说又叫的,迷惑不解的来回望了望刘晖和他面前的空气,这时终于耐不住性子,小心的问道:“刘晖,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你才得了‘失心疯’呢!”刘晖一脸坏笑着,伸指敲了它的小圆脑袋一记,又回头笑道,“恭喜你啊,高仙子!呵呵,恭喜你练成了这等仙法!”
毕方好心却吃了苦头,不由的蹦开两步,缩着头小声嘀咕道:“哼,好心没有好报!不理你了,让你发疯去!”
听了刘晖的话后,高荷却摇了摇头,俏脸上不仅没有喜色,反而露出了戚容,“哪里,我只是借暾将军的帮助,才可以与你说这几句话的。……好了,我不能与你多说了,再见了!”说话间,她好像侧耳听了谁的说话,忙与刘晖道别。
“高仙子,还有一件事情!”刘晖看她的花容渐渐淡去,忙不舍的叫了一声。
高荷好像微蹙了一下秀眉,形象又清晰了一点,“刘公子,还有什么事?”
“这……”刘晖本来只是舍不得她离开,而想多看她一会,这时听到她的问话,他犹豫着一转眼珠,忽然余光瞥到了一旁生着闷气的毕方,就立刻想到了说辞,“高仙子,你的妹妹落到那个娘娘腔的手里了!”
“哦?‘娘娘腔’是谁啊?”高荷的一双秀眉仿佛蹙得更紧了,顺口问了一句。
“他就是……就是那个长得象一个女人,背后可以发光,抢夺车马芝的那个坏人!高仙子,我们要赶快去救光仙子啊!不然,万一有什么事情……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刘晖的眼珠一转,立即简单的形容了一下孔林。当然,他不会忘记顺手往孔林身上泼泼污水。
“这……”高荷的俏脸上现出重重的忧色,最后似乎听到了什么人的解劝,她才拿定了主意,一双黑白分别的妙目望向刘晖,一脸期盼说道,“不好意思,我一定得立即闭关!这解救我妹妹的事情,就拜托给刘公子了。希望等我们出关时,能听到刘公子的好消息!再会了!”也可能是功力不够了,高荷的这段话说完,她的影像顷刻间就消散不见。
“高仙子,高仙子!”见她真的走了,刘晖忙又唤了两声。而这一次,高荷没有听他的呼唤而回头,再也没有出现。
“唉,她真的走了!”刘晖呆呆的站了半晌,才失望的摇头叹息了一声。
见他表演得好像真的一样,毕方还是忍不住靠了上来,点动着小圆脑袋,上下打量着他,“刘晖,你……你没有事吧?”
“呵呵,小鬼头,你才有事呢!”看来经过了这一番“发泄”后,刘晖的心情不错,他只是抚mo了毕方的小圆脑袋一下,笑骂了一声。
毕方见他恢复了正常,心里大定,犹豫着重新提起原来的话头:“那光仙子和那老雕落到那娘娘腔手里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呢?”
“嗯,那个家伙虽然娘娘腔,不讨人喜欢,可修为倒是深厚异常。而且,我连他的来历都看不出来。这个……还真有点棘手啊!”刘晖此刻不再象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么冲动,揉捏着下巴沉吟了一下后,转头问道:“毕方,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毕方见他不仅没有责怪自己,还向自己问计,心里大感轻松,于是就在他的肩头蹦跳了两下,才开口问道:“刘晖,你还记得几个月以前,与我们一起坐老乌龟的船出海的那个富家子——崔明吗?”
“嗯,记得!”刘晖点了点头,然后有点奇怪的问道,“你忽然提到他做什么呢?”
见他还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毕方越发得意起来,把长嘴竖得高高的说道:“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家里啊,有一样家传宝物……”
一听到它说到“宝物”二字,刘晖突然灵机一动,接口说道:“我知道了!他们家里有‘照妖镜’!”既然想到了这个,刘晖的脑袋也活络了起来,一脸坏笑的接着说道,“哦,你这个小鬼头原来是想到,要我去借这个来,看看那个娘娘腔是什么变成的啊!”
“嗯!”毕方得意的一点头,“哼,等我们知道那个娘娘腔是什么变来的,就好收拾他了!”
刘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微笑着自语道:“嗯,我现在修成了‘驭剑术’,到那个崔明苏州的家里,来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上次出海遇到那么多事情,老乌龟死也不愿意再去流球,而把船开会了松江。经过他一渲染,谁都不愿意再走那条航线,那个崔明也只好回家去了,那么‘照妖镜’也就应该还在他的家里。我们去了以后,首先登门去借。要是借不到,嘿嘿……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我就是现在真去找那娘娘腔他们,他们人多势众,我也……再说,鹰翔和光仙子落到那娘娘腔的手里也不是一天了,如果娘娘腔要害他们早就害了。何况还有文海那老乌龟他们,一定会象吊靴鬼一样盯着他、牵制着他,使得他也不能随意加害鹰翔和光仙子。所以只要我快去快回,鹰翔他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嗯,就这样办了!……哎哟!”就在他打着得意算盘的时候,忽然觉得头上一痛,便轻叫了一声,忙回头看去。
原来,是小项比调皮,伸出长长的鼻子,拉住他的一绺头发玩耍了起来。
“小家伙,你再调皮,我就不要你们了哦!好了,乖,把我的头发放开!”刘晖一边拉扯着头发,一边连哄带骗的想让它“放手”。
然而,不仅小项比越发玩得起劲,本来安安静静待着的小金鬃王和小王虎,看他转过头来,都连声叫着,在他的衣袍里拼命的扑腾。
一时之间,刘晖闹得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先安抚哪个才好。
毕方看情势不对,先飞了起来而躲过了这无妄之灾。这时,它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道:“好心的刘公子,它们只怕都饿了吧,你快喂奶给它们喝啊!不然,它们还会吵你的!”
“对啊,我先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刘晖终于使自己的那一绺头发逃脱了小项比的“魔爪”,心里一动,随即为难的回头看着它们,“可是,我现在又从哪里去找狮子妈妈、老虎妈妈和大象妈妈来喂你们奶喝呢?”
毕方小心的又停落到刘晖的肩头,闻言嗤笑了一声,“笨!谁让你去找那些‘妈妈’了?它们只是要喝奶,又没有说一定要喝什么奶!”
“就你这小鬼头知道!”刘晖有点恼羞成怒的把手指向毕方伸去,同时暗怪自己糊涂,“是啊!这草原上,牛啊、马啊、羊啊的多了,我就让它们帮忙喂喂这几个小东西不就行了吗?就是万一没有,那些牧民那里,一定会有存下来的羊奶啊什么的。唉,我怎么这么笨,刚才没有想到呢?又让那个小鬼头看笑话了……”
毕方一直小心提防着他和那三个小东西,于是他的肩头一动,它就见机又振翅而起。而它这一回倒没有埋怨刘晖使坏,而是催促道:“好了,我们快走吧!先喂饱了这三个小家伙,我们还得尽快上路去苏州呢!”在心里,它暗自寻思着,“哼,这三个小家伙的来历,我有的是时间来套出来。现在还是先去借‘照妖镜’要紧!嗯,这三个小东西还是蛮讨人喜欢的,难怪刘晖还把它们一直背在背上呢!”
刘晖回头轻轻抚弄着它们的小脑袋,含笑说道:“你们都乖乖的啊!我带你们去找东西吃,然后再你们到天上去转转!”
那三个小东西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般,都极为乖巧的舔了舔他的手指,然后缩到衣袍里,再不吵闹了。
“嗯,真乖!”刘晖忍不住夸奖了它们一句,然后回头又看了看已经变得平坦的“突厥将军墓”。忽然,他一扭头,身形腾空而起,只是叫了一声:“毕方,我们走!”
“哦,来了!”毕方没有想到他说走就走,忙应了一声,扇动翅膀追了上去。
草原上的黄昏,显得格外的壮观美丽——在一望无际的青绿草原上,极西处的天边,已经变得火红的太阳恋恋不愿离去,把周围一大团一大团的云彩染得如火一般的红,好像天边都燃烧了起来一样,同时也将在微风中婆娑起舞的小草,都映照得好像变成了金黄色。只怕人间最能干的巧匠、画师,都印染不出,都描绘不出这样绚丽夺目的色彩吧!
刘晖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呆呆的望着西方出神,好半晌都一动不动。
毕方等了他半天。到最后,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风景的确很漂亮!可是刘晖,我们是不是要等到太阳完全落山,才动身去苏州呢?”
“这个……嘿嘿!”刘晖好像被它惊醒了一般回过头来,尴尬的笑了两声,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皮,“我……我还是第一次驭剑飞行,不知道……不知道……”
“你!”听到他的话,毕方简直要晕了,垂下小圆脑袋暗自嘀咕道,“我还以为他一直在欣赏草原的落日美景呢?可是谁知道他……他竟然是……是在担心这个!唉,我被他打败了,我真的被他打败了!”
“毕方”,刘晖苦着脸要求道,“你跟我说说,在天上飞有哪些诀窍吧!”
毕方不由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好气的问道:“这一切,难道桂夫人教你‘驭剑术’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吗?”
“桂夫人她说过一些,可是……”刘晖依然愁眉不展的望着毕方。
毕方只得无奈的解说道:“在空中飞,最关键的是要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同时还要随时注意气流的力度、方向……”
“这些我都知道!”刘晖突然出言打断了它的话,越发把眉头紧缩着,“可是,我怕在那么高的地方,我会一不小心掉下来,那还不摔成了一团肉饼啊!”
“你!”毕方完全没有料到平时胆大妄为的刘晖会这样,在他的肩头连连蹦跳着数落他道,“哼,你原来的胆子那么大的,现在你的胆子呢,都跑哪里去了?哼,原来你是一个‘胆小鬼’啊!哼,算我毕方看走眼了!”
常言说,“请将不如激将”!
刘晖这一回脸上挂不住了,摇晃着脑袋,气哼哼的说道:“哼,飞就飞!反正到时候摔下去又不会只有我一个!”说着,他的肩头一摇,手里就多了一柄光芒四射的宝剑。
毕方斜着眼,上下打量着他,“好心”建议道:“要不这样吧,为了减轻你的负担,那三个小家伙就交给我吧!省得万一有什么事情,它们都跟着你一起遭殃!”
得到它的提醒,刘晖扭头看了看背后包裹里吃饱了,都已经熟睡的小金鬃王它们,又犹豫了一下,怀疑的看向毕方说道:“它们那么大,而你只有这么一点,能带它们吗?”
“刘晖,你说什么?”受到他的轻视,毕方大感不满,把小圆脑袋扬得高高的,大声说道,“我是堂堂的‘神鸟’!这么一点小事,还能难得到我吗?”
“那好吧!”虽然毕方的身材娇小,可是想到毕方的来头,刘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可他收起宝剑,伸手解着包裹的同时,还不放心的叮嘱道,“我就把它们交给你了。你路上小心一些,要是它们有什么不对,我可要找你算帐的哦!”
“好了,好了,你就别罗嗦了!”毕方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快把它们放下来吧!”等他终于放下了小金鬃王它们后,它就一飞而下,伸出独脚,一把将那包裹轻若无物的抓起来飞到了空中,“你看,我带它们不是很轻松吗?”说完,它好像炫耀似的,绕着刘晖飞了一圈。
见他对这个任务胜任有余,刘晖的眼珠一转,脸上隐隐现出一抹坏笑,“既然这对于你来说很轻松,那这几袋羊奶你也拿着吧!”一边说着,他一边在腰畔解下了两个大皮囊。
“你!”毕方被他的无赖气得差一点从空中跌落了下来,冲着他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可是它知道,要是自己不答应,他就又会有新的花样,于是它只好一咬牙,恨恨的说道:“好吧,好吧!这些都交给我吧!唉,跟着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刘晖见它一只独脚不能同时抓牢三个包裹,就好心好意的蹲下身子建议道:“毕方,来!你先把它们放下,让我把这些袋口都扎在一起。这样,你也好带一些!”等它听话的来到了自己身边,刘晖一脸不解的瞪大了眼睛,“倒霉?你跟着我就倒霉了吗?哼,不知道我的那么多仙丹,都是谁吃了的!不知道你跟了谁,还会有这样的福气呢!”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毕方内心里有点后悔提起了这个,忙过去提起了那一串三个包裹,连声催促道,“走吧,走吧,我们快走吧!”
刘晖踌躇了一会,还是又把桂夫人送给他的宝剑拿到了手里,心中默想了一遍“驭剑术”的口诀,提足了功力,把宝剑望空中一扔,高叫了一声:“毕方,我们走!”然后人就腾空而上,轻飘飘的落在了宝剑上面。
“来了!”毕方答应了一声,好像极其费劲的带着那三个大包裹,扇动着翅膀,跟了上去。那包裹的硕大与它的娇小之间的对比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远远望去,就好像那三个包裹诡异异常的自己飞起来了一样。
不过,毕方的样子虽然似乎非常吃力,可是它却在心里暗笑:“咯咯,刘晖还真是笨蛋哩!他运起了‘驭剑术’,我只要跟着他,在他‘驭剑术’的威力之内,那么我就根本花不了什么气力。我和这些东西啊,实际上还是他带去的!咯咯,这里到苏州万里之遥,我就省心了哦!咯咯,跟着他还真不错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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