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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筱乐第二次坐在宾利后座,由于第一次给她留下的回忆并不美好,她有点坐立不安,手指不受控制地交叉相搓着。

    孙震学身子没动,但是眼睛的余光瞟到了柯筱乐的动作。

    “柯小姐,你很怕我吗?”

    本来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出声,柯筱乐被孙震学的话吓了一跳,她慌张地扭过头看着孙震学,心口不一道。

    “没,没有。”

    孙震学听到柯筱乐这么明显的谎话不自觉乐出了声:“呵。”

    听到孙震学笑柯筱乐彻底懵了,在她的印象中孙震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就连那天在车里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面色都是一本正经的,怎么就听自己说没有两个字就突然笑了?

    “孙总,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只是你说的谎话太明显了而已。”

    孙震学敛起笑容,把头扭过九十度看向柯筱乐。

    他的年纪和社会阅历让他看透这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太简单了,柯筱乐也确实很容易看懂。

    但正是因为他看懂了反而更加不懂。

    像柯筱乐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小演员看到自己不应该像其他女明星那样使尽手段攀上他才对,为什么柯筱乐会怕他?

    还是这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

    不过孙震学这段时间心情不错,对柯筱乐暂时还算有兴趣,如果她想玩那就陪她玩玩好了。

    “是因为那天晚上吗?”

    柯筱乐听到孙震学提到那天晚上,脑子里又浮现出来孙惊鸣那张帅气但异常阴森的脸,和那把在她脸上划来划去的弹簧刀。

    她心头一紧,面色愈发难看。

    孙震学见柯筱乐越来越畏惧的表情,确定是那天晚上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她,于是他开口向柯筱乐保证。

    “放心吧柯小姐,在你没点头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种安慰显然没有对柯筱乐起作用,她强迫自己对孙震学展露一个笑,但那股阴影依然萦绕在她心头没法散去。

    *

    宾利停稳在秦东楼的正大门,一个堪比模特穿着修身旗袍的服务员拿着一把黑色遮阳伞优雅地走到孙震学坐的车门旁,帮他把车门打开有礼地说道。

    “孙总您好,齐总他们已经在包间等候,就等您了。”

    “嗯。”

    柯筱乐亦步亦趋地跟在孙震学的后面,穿过林荫蜿蜒的中式长廊,来到一间古香古色的包厢。

    孙震学领着柯筱乐进包厢门时,里面早已坐满了人。

    柯筱乐假装不经意的环视一圈,好几位都是平时能经常在新闻上看到的大人物。

    坐在主座旁边的齐总齐岩钧率先说话:“我说孙总怎么晚了,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呀。”

    “齐总说笑了,你不也有宁主播陪着。”

    宁主播宁佳好是沪市家喻户晓的新闻主播,从青葱少女时就跟着齐岩钧,现在已经抬手投足满是成熟韵味的熟女了。

    除了宁佳好,在场的还有一位刚从国外走秀回来的超模和一位以甜美形象着称的当红歌星。

    如果以名气来论资排辈,柯筱乐无疑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可因为她跟着的人是孙震学,她就可以大方的绕过一群大佬和名气斐然的明星来到主座,随孙震学一起入座。

    主角登场,一桌人推杯换盏,句句不提生意,但句句都是生意。

    “听说最近国家对新能源补贴很大呀,是吧宁主播。”

    宁佳好听了对面刘总的问话,拿起手中的红酒轻抿了一口,才开口用那主播独有的好嗓音说道。

    “在座各位的消息都比我灵通多了,还要问我嘛。”

    “诶,我还是看宁主播的新闻才知道的呢,哈哈哈哈。”桌上的人笑作一团。

    没过多久笑声渐停,齐岩钧夹了一口菜放在嘴边但是没吃,而是把头侧向孙震学说道。

    “最近为了刺激新能源的发展国家确实是下了大力度补贴啊,特别是我们市首当其冲,对吧孙总。”

    孙震学的前岳丈正是沪市的二把手,虽说和前妻离婚多年,但官商不分家,加上还有孙惊鸣这个纽带,两边联系一直很紧密。

    孙震学没急着回话,而是夹了一口松茸放进自己嘴里细细品味,细嚼慢咽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

    “前两天市里是下了文件,我还想着今天吃饭带过来给各位一起过目,结果我这破记性,刚从公司匆匆忙忙出来给忘了。”

    一桌人听到孙震学的话手上一顿,不由面露失望之色。

    孙震学见一桌子人变得安静了下来,他用手边的湿毛巾擦了擦嘴,又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过我刚刚在车上就给于秘书去了个电话,文件应该马上就送过来了。”

    听到这话本来沉寂下来的一桌人又来了精神,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对孙震学的奉承。

    “我就说孙总有消息一定会记得我们这些朋友的。”

    “来,孙总,我敬你一杯。”

    就在一群人对着孙震学溜须拍马之时,包厢木门被扣响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一桌人同时把头往后扭去看向门口,心里都期待着是于秘书拿着市里的最新文件过来了。

    木门一点点被打开,站在门口的却不是大家所期待的于秘书,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孙惊鸣打扮随性,T恤加工装裤,墨镜反戴在耳后,胸前还吊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和眼前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对着一大屋子叔伯辈的大佬们随便甩了两下,眼睛看向坐在和大门正对面的孙震学,好像手上的纸张不是什么能影响产业链内近亿人吃饭的大政策,而是什么中学生的普通月考成绩单一般。

    “我外公说你追着求他要了好几天的东西,让我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