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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2b5小说网 > > 惊闺 > 第21章
    到教室后,她忍不住留意刘凤藻,希望自己的判断得到验证,又希望判断为假。

    然而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让这种纠结很快消散了,她意识到变数随时可能出现,时间紧任务重,自己决不能有任何动摇。

    事情发生在散学时,女学生们三五成群地朝校门走去,白素宽与她们隔着数米远,虽然目不斜视,但刘凤藻的背影始终在她的视线之内。刘凤藻形单影只,个头很大,几乎一米七五开外的个头,走在校园里格外显眼。

    白素宽正在不漏痕迹地观察她,忽然不远处的学生群忽然出现一阵骚动,她闻声看过去,赫然看到花孔雀一样的方醒秋正从一辆黄包车上下来。

    她登时神色大变。

    掉头返回已经来不及了。

    方醒秋偏不偏从万紫千红中一眼看到了她,惊喜道:“素……”

    周边人只听得‘嘭’的一声,美男子轰然倒地,

    直挺挺昏死了过去。

    四下皆惊,无数道目光看向白素宽。

    她失措仅仅一瞬,当看到方醒秋似要醒转时,一个箭步扑上去。

    抓起雪地上那只坤包再次砸。

    她不能让他说话,只要喊出她的名字,就全完了。

    生怕露馅,打得过程中还辅以大喊大叫,以掩盖方醒秋的声音。

    “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这么久跑哪去了……”

    柴大柴二和周边人一样反应失灵了,过了足有五六秒才回神,两人连忙上去拉架。

    “少奶奶,使不得啊!”

    “少爷他没跑,他这不就是来找您的吗。”

    这两声少奶奶总算是助力,旁边人登时明白原来是两口子闹别扭。

    可这别扭也忒大了,哪有婆娘揍死猪一样揍自己男人的理儿!

    洋车夫看不过眼,也上前拉架。

    “甭打了,再打下去可要歇菜啦。”

    这么好几条大汉岂有拉不住一个女人的,白素宽被架到一边。

    学监和几个学生上来劝慰,白素宽被车夫和柴二挡着近身不得,心惊胆战害怕方醒秋出声。

    好在方醒秋又疼又气,说出一句“你这是谋杀亲夫你知道不”就再也痛得说不出话。

    一般打人是打脸,他老婆是砸脑袋捣嘴!

    可见她恨自己多深!也可见她爱自己有多深,不然哪来这大醋劲儿。

    车夫念叨着床头打架床尾和,有话回家好好说。

    白素宽就着这句话上车了。

    柴大柴二见状会了意,连忙把少爷扶上车。

    车夫问家在哪儿?

    柴大说先上饭店。

    “上哪饭店啊?”

    “上哪?”柴大顿住了。

    回头问少爷,少爷疼的只说出一个‘贵’字。

    但柴大听懂了,说:“哪贵上哪,越贵越不嫌贵!”

    “那就……六国饭店?”

    “对头。”

    柴大招呼着,柴二偷偷捏了捏自己的荷包,知道又要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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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花花公子·贰

    在六国饭店开好房间,一进门柴大柴二忙忙叨叨给少爷包扎脑袋。

    白素宽抱着手臂立在窗前冷冷看着他们忙活。

    她在重庆做过伤兵救护队志愿者,比面前这两人强多了,叵耐一点忙都不肯帮。

    方醒秋寒心。

    不过这且顾不上,他费劲地哼吱道:“镜、镜……”

    柴大柴二找不到镜子,于是把一人高的穿衣镜抬过来给他瞧。

    柴二结巴,向来言简意赅:“没事,嘴还在。”

    柴大说:“不会破相,少奶奶才不会那么狠心呢!”

    对对对,打是亲骂是爱!

    方醒秋拿眼睛瞧自己老婆,一张油嘴走天下,俩人分分合合八年多了,他不信她的心就那么硬,说断就断,还不辞而别!

    白素宽冷哼一声,二人纠缠太多年,他无需说话,她也知道他心里犯什么水儿。

    她道:“你来干嘛?”

    知道他说不出话,继续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方醒秋急道:“单方……”

    疼得说不下去,看一眼柴大让他替他说。

    柴大停下包脑袋的手,说:“少奶奶您消消气,少爷意思是说您单方面离婚哪能呐!再说还有孩子!”

    “哪来的孩子?”

    白素宽陡然警觉。

    方醒秋以八年的夫妻经验判断,老婆但凡一双猫眼变得又圆又精时,准是心虚。

    看来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真的无疑了。

    他示意柴大把要紧话说出来。

    柴大道:“少奶奶,跑单帮的老魏说,三个月前在汉口轮船上见着您啦,您挺着大肚子!”

    “胡说八道!”

    白素宽怒斥。

    “这……”

    柴大讪讪道,“怎会是浑说呢,就算看一个人能看差,但他还看见吴妈和她女儿二丫跟您一起呀。”

    “家产、家产……”

    方醒秋提示。

    “嗷对,日本人投降后,老爷的家产要回来了,大少爷二少爷他们闹着分家,照这样说,全少爷得分着不老少,太太拍电报叫少爷赶紧回去。您前些年跟着少爷受了苦,现在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呵呵。”

    白素宽切齿:“姓方的,你给我的苦只是没钱这一层吗?”

    她不想再怨妇般声讨从前无数次的婚姻背叛,如果可以,她一刻也不愿看到这张脸。